第2章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狠狠的在沈娇娇耳边炸开,她咬牙:“我不信,他不会这么做的.”江予鸾似乎早就料到,她掏出一封信丢在沈娇娇面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当日你三哥快马求援的信件,被陛下派人截下。你若还不信,御书房暗柜第三格还有几封呢!”沈娇娇捡起信来,那熟悉至极的字迹字字都是求救!.她指尖都泛着凉意,喃喃道:“为什么……”“功高盖主,那场仗本就必败无疑。当年那一座燕城,便是皇上送给塞外十三部的礼物,回礼就是你两个哥哥的项上人头!”说完这些,江予鸾得意一笑。“你这宫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本该立刻处死。本宫就大发慈悲,让你送她最后一程吧。”七七被人狠狠的丢了进来,发出一声闷响。“七七,七七,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沈娇娇抱着她,却发现她嘴里空荡荡的,竟被人剪了舌去!“七七……”沈娇娇沾了满身的血也毫不在意,她都不知道伸手去碰七七的哪里!这个跟了她十年的衷心婢女,艰难的比着嘴型。沈娇娇分辨许久,才看出,那是‘不怪你’三个字。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七七露出了一丝笑意,便没了声息。沈娇娇握着她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她就这么抱着七七坐了一夜。天亮了。沈娇娇将七七抱到自己床上:“七七,你先休息一阵,我去去就回。”带着浑身的血迹沈娇娇走过偌大宫廷,直奔御书房。门口的太监见到她这模样,竟无一人敢拦。待她进去了,才敢去禀报谢景行。沈娇娇打开书柜的第三格的盒子,赫然就放着江予鸾说过的书信!沈娇娇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她知道,江予鸾使出的是离间计。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当谢景行走进来时,一眼看到的便是沈娇娇手中的那封信!他的瞳孔骤缩!还没开口,便见沈娇娇轻声低语:“所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后,便是兔死狗烹,对么?”沈娇娇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光,只剩下绝望。谢景行心如擂鼓,这样的沈娇娇让他害怕,似乎一瞬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外面寒风呼啸,打着旋冲进了御书房,吹动着沈娇娇身上的衣裳。那瞬间谢景行以为,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纸人。有血有肉的人,怎会消瘦至此?谢景行心中慌乱,他走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头扣在地上砰砰作响。“陛下,沈家老夫人,在宣武门前,上吊自尽了!”第七章嫉恨恶毒沈娇娇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她踉跄着倒退两步,被桌边的香炉狠狠绊倒在地。谢景行神色大变,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却被沈娇娇狠狠推开。下一刻,女人的身影便飞速的朝宣武门跑去。巍峨的宫墙从她身边略过,却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沈娇娇泪如雨下,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她终于明白,那日母亲为何叫她离开。谢景行已决心要毁了沈家,而母亲知道自己在宫中已然举步维艰。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和沈家断绝关系。她忆起那日,母亲扬起的巴掌以及声色俱厉地责骂。现在回想,母亲沧桑的眼里,盛满的明明是心疼和懊悔!宣武门人声鼎沸,可沈娇娇眼里只有那个吊在半空中,随着寒风晃悠的老妇人。曾经最重脸面的娘亲,鬓发沈乱,穿着她最隆重的衣服,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宣告沈家的忠诚。以自己的生命,控诉君王的无情!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沈娇娇悲痛欲绝,狠狠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宣武门明明就在不远处,她却眼前一黑,晕死在漫天飞雪中。再度睁开眼睛,映入沈娇娇眼帘的是一片明黄。床边站着的御医俯首和谢景行说道:“皇后娘娘是气急攻心,陛下不必思虑过多。”见沈娇娇醒来,谢景行挥了挥手,道:“朕知道了,下去吧。”谁也没有看到太医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众人退下,偏殿内一片沉闷的寂静。谢景行站在床边,殿内烛火打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不定。片刻后,他开口:“七七秽乱宫廷,本该沈迟,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事朕便不追究了。”沈娇娇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上方,仿佛没有什么都没听进去。谢景行顿了顿,又移开目光:“你母亲的遗体,我已经令人送回沈府。朕会下令,让她与你父兄葬在一处。”沈娇娇转头看着他,眼神里沉沉的映照着这个男人冷血的样子。她扯了扯嘴角:“是么,那倒是要谢过陛下了。”谢景行被这动作刺的一痛,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沈娇娇,你母亲蔑视天威,朕法外开恩已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还在闹什么!”沈娇娇看着他眼中的冷淡和不耐,收回目光,望着头顶的床幔。她想起自己七年前说出心仪的人是谢景行时,母亲的无奈和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说:“囡囡喜欢就好。喜欢?是啊,是她喜欢错了人。沈娇娇闭上眼,声音嘶哑而漠然。“陛下,废后吧。”谢景行心中一颤,满心的怒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喝道:“沈娇娇!你以为后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吗!朕警告你,别让我再听到你这种任性妄为的话!”说罢,谢景行一甩袍袖,带着怒意离去。人走后没多久,江予鸾的身影出现在偏殿内,脸上是一片嫉恨和恶毒。谢景行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废后!看着床上闭目的女人,江予鸾走到床边,恶毒的开口:“你娘因你而死,你还有脸在这里躺着?”沈娇娇听到这话猛然睁眼,她一字一顿:“是你。”江予鸾就笑:“我说过,让你腾出后位,不是吗?”看着女人得意的表情,沈娇娇眼眶赤红,她撑在床边死死的盯着江予鸾。江予鸾眸光一厉,突然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谢景行来的很快,江予鸾抓着他的袖子,哀哀的开口:“陛下,别怪娘娘,她刚失去娘亲。”沈娇娇看着眼前的闹剧一言不发。谢景行转头看着床上面色漠然的女人,冷冷道:“去外面跪着。她肚子里的若孩子有事,朕要沈家陪葬!”第八章毫无生气坤眠宫外,沈娇娇脊背挺直的跪在雪地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早已经感觉不到冷意,谢景行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下。她望了一眼男人,低下头磕在冰冷的地面。“陛下,是臣妾推了皇贵妃,臣妾自请废后,只愿一力承担罪责。”沈娇娇声音里全是空洞和坚定。她知道江予鸾想要的就是这个,一天得不到她一天就不会放过沈家。谢景行看着她不语,深邃的眼里是陌生,是怒火,独独没有爱意。他久久的看着低着头不肯看他的沈娇娇。薄唇微动,便定下了今日之事的结局。“宣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谋害龙嗣,废除后位,即日起幽闭长春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誓言字字,不过七年。三日后,沈娇娇听到长春宫外的小宫女都在说,江予鸾顺利生产,皇上得了嫡子,大赦天下。皇贵妃江予鸾马上就会变成皇后了。沈娇娇望着高墙外的天空不发一言。不过短短几日,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得过了分。当傅昭然拎着药箱出现在冷宫,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愕然。沈娇娇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傅昭然冷哼一声:“这宫里自您不管事以后,就是个给钱就能进出的筛子罢了。”沈娇娇看了他进来的门片刻,突然朝他盈盈一拜:“我想回沈家,还请傅太医援手。”傅昭然顿时手忙脚乱,好一会儿咬咬牙答应下来。将沈娇娇扮成了随医的小厮,很顺利的出了宫。沈府。沈娇娇推开侧门,跟傅昭然告别后走了进去,却没看到身后人眼中的痛惜。“三弟妹,松手吧,阿满他要入棺了。”沈娇娇刚走到正堂,便听到二嫂哽咽的话语。阿满?入棺?!沈娇娇一顿,如被雷击!她猛然推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呼吸!她那端庄的三嫂,像个疯婆子一般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赫然是没了气息的沈阿满!“嫂嫂,怎么会这样!”沈娇娇几乎崩溃,她扑过去,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可二嫂的话却一字一句将她打入深渊:“三日前,陛下下旨,封锁沈家,无论何人不准进出,可怜阿满他高烧未退,竟活活的……”话到一半,沈娇娇二嫂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娇娇啊,你回来了啊?阿满睡了,我先带他去休息。”这时,一直呆呆的三嫂却对沈娇娇说道,随即神情无悲无喜的从她身边走过,屋内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沈娇娇捂住嘴,她的三嫂,曾经的大津才女,疯了……就在此刻,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洛云竟抱着阿满,直直的走到院内的水井边,跳了下去!“不要!”沈娇娇冲到井边,却只看到一片沉浮不定的衣角。……等她们将人拉上来时,片刻前还鲜活的女人,已然毫无生气。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平定北疆,死了。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谢景行,死了。爱笑的二哥,为了平定南疆,死了。形影不离的三哥四哥,因为谢景行的阴谋,死了。疼她的娘亲,为了沈家的最后血脉,死了。不久前还跟她说长大后要保护她的阿满,死了。满眼关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三嫂,也死了。他们并排躺在那里。这满府的沈家人,个个死在了这沈家代代守护的大津!沈娇娇颤抖着手覆盖上洛云死不瞑目的双眼。可奇怪的是,洛云的眼睛怎么也阖不上,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她跪在两人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第九章遥遥一望沈娇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中的。她推开长春宫的门。对上的是谢景行冰冷的眼,和被侍卫压在地上的傅昭然。“肯回来了?”谢景行冷冷的问道,沈娇娇没答话。看着女人这寡淡不辩解的模样,谢景行心中怒火迸发:“太医傅昭然协助皇后擅自出宫,赐死。”最后一个字出口,沈娇娇身子一颤。“是我威胁太医带我出宫,一人做事一人当,请陛下收回成命。”沈娇娇抬头仰望着站在高处的男人说道。见她终于愿意开口,却是为别的男人求情,谢景行眼神愈发的冷。他上前一把厄住沈娇娇下巴:“才打入冷宫几天,就耐不住另寻新欢了?你就这么贱吗?”沈娇娇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那笑刺耳又叫人心酸。谢景行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而后狠狠的将人甩在地上。沈娇娇倒地之后,身子软绵绵的,一时间竟没力气爬起来。谢景行察觉不对,连忙扶起沈娇娇。却见女人嘴角不断溢出丝丝血迹,心中顿时一慌。沈娇娇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道:“七年,我信你爱你,然后你爱上另一个女人,为了她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忘了我的生辰,原来现在连最后的信任都没了……”谢景行心里一颤,急急的打断她说道:“朕从未想过立她为后。”沈娇娇凄凉一笑:“这些年,沈家为你出生入死。为了你的江山。我爹,大哥,二哥死无全尸,你竟还动手害死我三哥四哥……”谢景行心虚又慌乱,厉声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沈娇娇平静的说:“这一世,是我看错了人,来世,就愿你我不复相见。”说罢,她推开谢景行慢慢起身。她嘴角的血迹越流越多,却没有回头再看谢景行一眼,就一步步走进了长春宫……谢景行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莫名抽痛。想要抓住她,却连脚步都迈不开。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沈娇娇点燃一片火光。她身着雪白素服,将曾经与谢景行有关的物品一样样都丢进了炭盆里。最后丢进去的是那个她亲手做的荷包。她恍惚想起,从江予鸾入宫后,谢景行便再也没戴过她亲手缝制的荷包。原来有的事情,早从一开始就已经那么明显。傻的人是她,有眼无珠。直到所有东西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沈娇娇才起身。她拿起一个灵牌,上刻着沈家所有死去的人的名字,朝外走去。大雪纷飞,沈娇娇一步步走上宫墙,喃喃道:“沈家儿女清清白白的来,便要清清白白地走,爹,娘,女儿来尽孝了。”坤眠宫内,江予鸾抱着襁褓中的孩儿对谢景行笑道:“陛下,您看他多像你,希望他长大后也能像陛下一样励精图治……”言下之意,隐隐有这孩子已然是太子的意味。谢景行看她一眼,沉声道:“朕给你这个孩子,是因为太医诊断出皇后无法生育,你得到的够多了,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江予鸾猛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景行。这时,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跪倒到门口,声音尖利:“陛下…不…不好了,皇后娘娘她爬上了宣武门的宫墙!”还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景行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沈娇娇,你到底要干什么!谢景行飞奔在那条沈娇娇曾跑过的长长宫廊。他从来不知道这条出宫的路是那么长……长到他冲到了宣武门前,什么都来不及做。“娇娇!”谢景行仓皇大喊。宫墙上,那道雪白的身影似乎遥遥望了他一眼。从他的眼前划过,重重的掉在地上——“嘭!”是雪,还是血?灼伤了谢景行的眼,整个世界只余下一片猩红。第十章医治的人谢景行冲到沈娇娇跟前,整颗心慌的不像话,怎么会,怎么会出这么多血。沈娇娇,你不是最怕痛吗!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谢景行不顾身上象征着大津威严的龙袍,将一头青丝已然被鲜血浸泡的沈娇娇抱在怀里,对着身边太监怒吼道:“还不滚去请太医!”跟随他年岁最长的那个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下,哆嗦着开口:“陛下,娘娘她,断气了……”男人猛然回头,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他自欺欺人的不去在乎沈娇娇逐渐冰冷的身体,厉声道:“朕让你去请太医!”没人敢再说话,有人连滚带爬的冲出宫门,直奔太医院。谢景行将沈娇娇抱起往寝殿大步走,他心慌失措,女人的脸已经被血布满,身子软绵绵的,那双眼,不管是失望还是愤怒,此刻都不会再睁开了。谢景行眼眶酸涩,他不敢去看沈娇娇的脸,到了寝殿直接将人放在床上。太医已经来了两三个,一个年长的老者被太监拉着,几乎滑倒在地,小太监急了:“张太医,您快点吧!要是陛下震怒起来,你我都要掉脑袋的!”太医根本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但太监永远是最能揣测圣意的,张太医将药箱往小太监手中一放,喘着气说:“走吧。”也不知道那位年轻天子的后宫,又出了什么事,张太医边走边想。还未走进寝殿,谢景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太医为什么还没来?朕这些年白养他们了?!”张太医是第一个到达的太医,此刻听到天子的话,顿时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一进门,张太医看着谢景行坐在床边,手里还死死抓住床上人的手,正准备跪下,天子暴怒的声音就响起:“不必跪!快来救人!”张太医依言上前,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冷汗瞬间就冒出了脑门。救?死人怎么救?看着张太医几乎一打眼就跪在地上不敢抬手的模样,谢景行的心重重的坠了下去。他单手提着太医的领子:“你这是何意!庸医!给朕把这人逐出太医院!永世不得录用!”有小太监战战兢兢的上前,还没来得及扶起太医,剩下的太医们都陆陆续续的到了,‘陛下万福’的声音不绝于耳。却在看到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时,个个都像被掐住了脖子。年轻帝王身上的气势越升越高,偌大寝殿的人瞬间都跪了下去,没人敢抬头。谢景行轻轻的将沈娇娇的手放进被子下,他站起身,杀意盎然的开口:“你们只知道跪下?太医看病是跪着就行的吗!还有你,林院首,不是说医术通神吗?你怎么不说话!救她啊!朕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被点名的林院首头低的更厉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有跪在最边上的小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一触及正在发怒的帝王,不由一愣——年轻帝王此刻赤红着眼眶,脸色虽然难看,但眼里的惊惶和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无措,正正好的落在小太监的眼里。其实,陛下还是喜欢皇后娘娘的吧,声音都哽咽了呢,小太监心想。满堂寂静,此刻从外面走进来一人,傅昭然声音平静的开口:“陛下,将娘娘入殓吧。”第十一章谁来继承大津的皇后娘娘,因为急病薨逝了。这个消息一出,百官的反应倒是十分平淡,碍于天家威严没人敢露出不屑,但私底下在府中提起这事,态度倒是一致:沈娇娇无依无靠,此刻病逝还能为沈家挣个名。陛下年轻,念及原配妻子,沈府一时半会倒是没落不了了,沈家那唯一的血脉,倒是有了场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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