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慕厌舟清了清嗓子:“送进来吧。” 太监立刻小跑着进了殿内,并道:“是, 殿下。” 朝露殿内, 有一盏纱屏。 透过屏风,小太监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两道剪影:这时, 齐王殿下正斜倚在床榻前,他将王妃的手指抵在了唇边,似乎……是在啄吻? 小太监:“!”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知道两人正如胶似漆的太监, 立刻放下了手中这只药碗。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便从朝露殿内退了出去,生怕不小心打扰到殿内的两人。 朝露殿的门又一次合了起来。 宋明稚微微用力, 很不给面子地将手从慕厌舟的指间抽了出来,绕过屏风走到了药碗前。他没有喝掉这碗汤药,迟疑片刻, 便将药碗交到了慕厌舟的手中:“虽说有一些治标不治本,但是殿下既然有咳嗽的症状, 不如先应付一下。” 宫里的太医,一向以稳为先。 眼前这碗药, 是润肺止咳的, 喝了之后也能适当缓解慕厌舟的症状。 只不过…… 味道着实有些太苦。 蛊虫好像停了下来。 慕厌舟重新取出一张丝帕, 拭向唇边, 他看也没有多看一眼, 便道:“算了吧, 太苦。”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 宋明稚已经端着药碗,走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怎的就将碗塞到了他的手里。顺便将一枚回旋镖,送给了慕厌舟:“良药苦口利于病。” “况且……”宋明稚没有忍住笑了一下,轻轻挑了挑眉,理所应当地开口,“大家不是都知道,殿下听我的话吗?” 慕厌舟:“……” 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入夜,朝露殿。 红烛不知何时燃尽。 屋内只剩几点月光,穿过绢纱洒落一地。 在齐王府里的时候,宋明稚每夜睡前,都要屏退侍从,就连阿琅也不必一直在他的身边守着。 但是在这里不一样。 朝露殿原本就不大,殿外还守着一大群的太监、宫女,他们专门负责守夜。无论殿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们的耳边。 为求稳妥,宋明稚也不能再府内那样,继续睡在地上。 “嘎吱——” 宋明稚轻轻打开衣柜。 看到柜里的东西之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里有几床多余的锦被。” 宋明稚的语气颇为惊喜。 慕厌舟笑了一下,一边翻书,一边道:“好。” 敛云宫就建在山脚下,这附近的温度,要比崇京城内低许多。因此,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春末,但是衣柜之中,仍备着许多御寒时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同时,宋明稚便将柜里面的锦被,全部抱了出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榻边,轻声道:“还好这张床榻足够大,我将被褥放在中间,稍稍挡着一些就好。” 朝露殿内这张榻,被红纱所包裹。 睡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他一边说,一边手里的几床锦被依次排开,放在了床榻的最中央,并仔仔细细地将榻隔成了左右两边。接着,终于满意道:“好了,这回我就看不到殿下了。” 末了,转身朝慕厌舟问道:“殿下,您看这样可以吗?” 斜倚在榻边看书的慕厌舟。 终于抬头,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身上。 原本包裹着他脖颈的衣领,随他的动作微微敞了开来,正好露出了一点微妙的红痕。慕厌舟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落在了别处:“……” 大红的床榻,被一排锦分隔开来,左右两边泾渭分明。 慕厌舟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讲究。 他正欲开口,朝宋明稚说无所谓,抬眸却看到他……那双眼睛,在月光下多了几分晶晶的光亮。 慕厌舟顿了顿,改口道:“可以。” 宋明稚瞬间欣慰道:“那便好。” 同时,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此情形,慕厌舟不由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他的心中,忽地一下,生出一个稍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宋明稚今夜之举…… 可真是不符合西域的民风。 …… 慕厌舟腿上的伤,虽然没有宋明稚在皇帝面前形容的那么夸张,但他的行动,到底有些不太方便。因此,宋明稚上.床之后便自觉躺到了床榻最内侧,靠着墙壁的地方。 月光穿过层层的纱帐,落在了宋明稚的面上。 隔着一排厚重的锦被,宋明稚完全看不到身边人的样子,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然而床榻上的龙纹…… 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宋明稚,此时齐王就在自己的身边。 宋明稚:“!” 他默默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慕厌舟躺下。然而,还不等宋明稚面对着墙壁,重新合上眼睛,他的耳边就突然传来了低低的一声:“还没睡吗?” 宋明稚立刻闭上了眼睛。 同时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在睡梦中翻身。 宋明稚的耳边,又传来了一声轻笑,慕厌舟似乎听出了他正在装睡,但是并没有戳破的意思。几息后,宋明稚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指间的被褥……强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几日来的一切,好似话本一般,飞快地在宋明稚的脑海中上演了一遍。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作为大楚的亲王,齐王殿下不仅没有一点架子,而且还是个好人。 也不知自己现在…… 与他算得上是朋友吗? ※ 当今圣上在吃喝玩乐时,精力格外充沛。 日次清晨,他便率领着一众散官、侍卫,进了敛云宫的后山,去骑马打猎。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宋明稚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庆幸—— 骑马打猎可比打马球复杂许多。 还好殿下昨日便坐实了“腿伤”,不然他今日一定会随那昏君一道进山去。就算能够坚持下来,他腿上的伤,恐怕也会恶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届时事态极易失控。 此时,众人已随皇帝离宫,昨日还热闹非凡的敛云宫,瞬间安静了下来。朝露殿内,慕厌舟随便找了一个“想与王妃独处”的理由,便遣走了周围伺候的宫女和太监。 敛云宫四周古木参天。 初春下了几场大雨后,树木早已全绿,抬头望去,只能看见古木枝叶扶疏,甚至见不到什么天与云。 宫女和太监刚一退下。 便有一名蒙着面的黑衣男子,自树冠上飞掠而来,闪身走进了朝露殿中。 他第一时间便向慕厌舟行礼,压低了声音道:“启禀殿下,崇京城内的事情,皆已结束。” 此时,宋明稚正与慕厌下棋。 慕厌舟方才早已经说过,稍等一会会有人过来。因此,听到了侍从的声音之后,宋明稚并没有感到惊讶。但是他手下的动作,仍不由一顿。 慕厌舟一边落子,一边随口道:“哦,他怎么说?” 侍从说的,是户部冯荣贵一案。 宋明稚早已经了解清楚——慕厌舟手下的人不但将冯荣贵掳走,甚至就连他的儿子,也没有放过。冯荣贵此人,原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墙头草,完全没有什么骨气可言。如今,又有“软肋”在手,他自然不会多做挣扎。 听侍从话里的意思。 他们应该已经从冯荣贵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宋明稚轻轻垂下了眼帘。 他余光看到…… 跪在地上的侍从,见自己坐在这里,似乎是有一点疑惑。但是齐王没有赶自己走,侍从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他顿了顿,便准备详细说明此事。 宋明稚心下了然: 殿下不赶自己走,是给自己面子。而自己,也要尊重他的秘密。 宋明稚将手中的棋子,放进了一边的棋盒中。同时,欠了欠身,自觉道:“殿下先忙,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外面的汤药有没有煎好。” 昨天那个太医给慕厌舟开了不少药。 宫女们离开之前,已将药好好地煎在了朝露殿前的院子里。 慕厌舟笑了一下:“爱妃有心了。” 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见状,侍从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他不禁心生好奇……齐王妃怎么会如此配合?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便听耳边传来一阵轻咳。 慕厌舟清了清嗓子,提醒他道:“冯荣贵。” 侍从终于回过神来:“是——” 慕厌舟手下的侍从,几乎没怎么问。冯荣贵便将他受人指使诬告户部官.员受贿一事,交代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一口气将自己藏证据的地方,与藏匿在户部的其他同党,给供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为了投诚。 说出了自己所知的严元博的其他“密辛”。 除此之外,慕厌舟手下的另外一队侍从。也从当日奸党打算用来火烧冯府的那几桶麻油入手,一路抽丝剥茧,查到了当初买这些麻油的人的头上。现在,只需将这一群人,与背后的奸党们联系在一起,那个多疑的昏君,必定会想到其中的关联。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们动手了…… 侍从努力组织语言。 他一边镇定精神,一边压低了声音,朝慕厌舟开口道:“启禀殿下,冯荣贵说……” 敛云宫整体不大。 朝露殿外正对着便是行宫的主干道。 慕厌舟已经遣走了守在这里的宫女和太监,但是殿外不远处,仍时不时就会有人经过。此时若是关上殿门,反倒是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宋明稚并没有关门。 而是直接走到了朝露殿外的小院里,奔着院角而去—— 这里不比王府,没有自己的小厨房,他方才直接命宫女,将药炉放在了小院的角落。 今早的阳光格外好。 既不过分灼烫,又带着几分宜人的暖意。 阳光穿透树木的间隙。 轻洒在了宋明稚的脸上。 他微眯着眼,走向炉前,正欲小憩片刻。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宋明稚的耳边,便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声音虽然极其细弱。 但还是没能逃过宋明稚的耳朵。 宋明稚下意识转过了身,朝着院门外看去—— 不远处的宫道上,有一名身着大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十余名太监、宫女的簇拥之下朝着此处而来。宋明稚之前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但还是一眼,便从来人身上那件华丽的官袍上,认出了他的身份。 当朝左相严元博! 宋明稚:“……” 严元博昨日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行宫,而是留在崇京城内,替皇帝处理那日禁军搜城的后续事宜,直到今日,他方才来到此处。 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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