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绊月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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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所以过年回家时他只记得给陈可和陈理准备了新年礼物。年夜饭时每个大人一个个将提前备好的红包与礼物送给孩子以表祝福，到陈邵虞这儿却少了一份。他充满歉意地说明天再补上一份。新年礼物是大人们孩子对来年的祝福，怎么能缺一份？连老太太也责怪他的粗心大意。 “没关系小叔，我不缺什么东西。”她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乖巧而善解人意，适时地缓解了年夜饭桌上的尴尬。即便是这样，陈邵虞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小孩总归是小孩，还是免不了对惊喜的期待，期待落了空难免会失望难过，而她却还顾着大人们的面子，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后来陈邵虞给她补了份礼物，她欣喜而腼腆地对他道谢，像是得了天下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抱在怀里。从那以后陈邵虞再没忘记过带上她一份。但是他们的交集并不深，只有过几次说话的机会，所以陈邵虞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很乖很懂事甚至有些胆小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女孩有一天也敢大晚上闯入男人的房里仓皇而局促地想要倾诉她的满腹柔肠。那个时候锦茵即将高中毕业，最后一次晚自习班主任难得没有让同学们继续埋头于题海中苦战，而是抹着眼泪说舍不得大家。甚至一改严打班上早恋苗子的作风，说在分别在即，所有人都应该好好珍惜身边人，尤其是高中时期那份朦胧而甜蜜微苦的好感。这样的感情错过，就很难再有了。锦茵听到这句话心忍不住颤了颤，突然慌了起来。她喜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段感情存在过，所以在回家时听到陈邵虞在家时几乎是冲到了他的房间。手下的动作先脑子一步推开了他的门，她连本来该有的礼貌都忘记了。陈邵虞见她推门进来是有一瞬间错愕。她额角还有奔跑留下的汗珠，打湿了额角的碎发，俏皮地打着一个小卷，她重重地喘息着，脸颊因为疾跑而出现一层不健康的红晕。身上的校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蓝白色的校服T恤大了一号，罩住她的身子格外的娇小。其实锦茵个子不算小了，在同班女生中做操还需要排在靠后的位置。只是她的骨架纤细，细瘦的肩膀显得伶仃惹人生怜。陈邵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静静等待她的下文，锦茵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原本酝酿了半天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站在陈邵虞面前脸色绯红，支支吾吾半天却成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闭着眼睛说道:“小叔，我能不能报考你们学校！” 陈邵虞有些意外，这个以前都不曾和他说过几句话的小姑娘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在他面前酝酿了半天。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结果却是问能不能上他们学校。他将手中的笔放下，思索一会儿，脑子里对于她的年纪似乎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今年要毕业了？” “唔……还有几天就高考了。”锦茵放在身后的手绞在一起，有些垂头丧气，心中懊恼自己的胆小。明明是要表白，怎么就说不出口呢？她很想像班上暗恋她同桌的那个男生一样，向喜欢的人表白心意，然后……也许可以抱一抱他。他的肩膀和胸膛看起来格外温暖可靠，对锦茵充满了吸引力。也许是她望着陈邵虞的眼神看起来既紧张又充满期冀，陈邵虞误以为她压力太大，考前需要些前辈的鼓励与安慰。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认真而温和说道:“好好考试，欢迎来我们学校。” 锦茵忘记她怎么走出陈邵虞的房间，又是怎么躺回自己床上。一路上像是踩在了云上，软绵绵的。直到她吹干头发的时候甚至仍然能依稀能够感受到他的手停留在自己发丝上的触觉和温度，觉得自己的脸大概已经成了一只煮熟了的虾，红得热气直冒。她捂着发烫的脸蛋，一头栽进被子里。原来被喜欢的人触碰，是这种感觉。像是有只小虫子顺着他的手钻进她的皮肤里，又随着血液流进心房，靠着她的心血而存活，扎根，细密地啃食着她的心脏，像中了蛊一样不可救药地痴迷于这种感觉。那天她失了眠，望着天花板一直睁眼到天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却发现还是没能赶上陈邵虞出门的时间。第27章去逛街锦茵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部分原因是觉得笔试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另一方面是为了躲避陈邵虞打着探望的幌子每日查房。虽然奶奶说过让她出了院回去，锦茵还是决定暂时不搬回陈家。不过奶奶生日是一定要去的。陈老太太七十大寿将近，人老了也喜欢儿孙在旁边热热闹闹的，所以这次生日便大张旗鼓地开办。除了陈家的其他表亲，在与陈家交好的各世家早早准备好贺礼只等收到请帖前去赴宴，这场生日宴会自然不仅仅只是一场普通家宴。锦茵不太喜欢这种场面，所以到时候大概只是出现一下，给奶奶送份贺礼就走了。在这之前她去学校报了个到。锦茵近三周没有来学校，好在临近毕业课已经没有多少谈不上赶不上进度。锦茵去办公室找沈知音时她并不在，反倒是薛诗瑶坐在老师办公桌的电脑前，身边站的却不是平时形影不离的姚婷，而是和她关系并不多好的谷蕊。薛诗瑶见是锦茵，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甚至不小心碰到了手边叠着的一摞书。她立刻蹲下去捡，起来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撩了撩头发镇静自若地走到办公桌前挡住锦茵探究怀疑的目光。锦茵对她这不正常的反应轻轻皱起眉，望向谷蕊。谷蕊也是像藏了什么事情似的避开她的目光将头埋下。 “你们在做什么？” “知音姐不在。”薛诗瑶却答非所问，瞥了一眼锦茵的脚，问道，“你腿不是都骨折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锦茵觉得薛诗瑶应该不会好心地关心她的伤势，不过还是说道:“只是骨裂，不用恢复那么久。” “哦。”薛诗瑶显然也只是问问，根本不关心她什么时候好，也并没有准备再和她寒暄下去，回头对谷蕊说道，“谷蕊，我们走吧。” “啊……”谷蕊后知后觉地望了锦茵一眼，收到薛诗瑶的眼神警告后慢吞吞地跟上薛诗瑶，“哦。” 锦茵目送她们两人离开沈知音的办公室，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查看，电脑是关机状态，看不出什么不正常。但见谷蕊走时神情惶惶，她不放心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她:谷蕊，你没事吧？谷蕊很快就回了，说没有什么事情叫她放心。听谷蕊这么说锦茵就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把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处理好出了学校。看见校园门口大树下站着的少年时她加快了脚步走到他面前，有些惊喜: “陈理，你放假了？” 阳光撒下树影斑驳陆离，碎片般的暗影投在陈理的白衬衣上，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一个酒窝，带着些腼腆的少年气:“嗯，放三天假。” 他目光落在面前的锦茵身上，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化妆了，只穿了件印了简单花纹的白体恤和短裤，素净的脸蛋看起来也只像个刚进大学的学生。是他更熟悉的样子。看见她披散在肩头的发，陈理想起书包里躺着的礼物盒，正想要拿出来，却看见远处跑来一个身影。 “茵茵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