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点半准时推着甘棠肩膀把她叫醒了。 甘棠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神清气爽,再看甘瑅,打着哈欠,看起来一副比她还累的样子。 甘棠心里过意不去,“我以后还是不霸占你的床了。” 甘瑅低低地笑着,“姐,是我看你睡得太沉了,不自觉就犯困,我想我今晚肯定能做个好梦。” 甘棠不疑有他,背对他坐在桌前,刷刷写着。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明天还可以睡这儿吗?” 甘瑅没有回答,那道诡异的沉默再次出现了。 甘棠只道是甘瑅睡着了,没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他的轻笑,“好呀。” 声音出奇的轻,好似轻飘飘的羽毛滑落。 回忆32 那段时间里,孙亦栀开始晚归,甚至偶尔夜不归宿,无论是频繁响起的短信铃音,还是电话里陌生男人的声音,无不揭示她背后有了一个新的男人。 对此,甘棠同甘瑅并没怎么排斥,相反地,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希望那是个好男人,这是甘棠的想法。 这家里最好只有姐姐跟自己,这是甘瑅的念头。 甘棠渐渐习惯睡在这张陌生的床,就连甘瑅的气息也一并接受了。 也许这就是甘瑅在漫长时间里的建树,在他对甘棠毫无保留放开自我领域的同时,她便成为这领域的一部分,毫无排斥地接纳来自他的一切。 他的气息,他的触碰,他的声音,全成了模糊界限里被她信赖乃至依恋的一部分。 以至于就连将她唤醒这件看似简单的事,也需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 甘瑅在叫醒甘棠时,声音总是格外压抑着的温柔。 “姐,该起床了。”他拉了一下她的手。 “离九点半只剩三分钟,你还想继续睡下去吗。” 这样说着,甘瑅却把掌心覆上她闭着的眼,恶作剧般的动作,同话语内容充斥着截然矛盾。 “不起来的话……” 手掌下移,落在她的肩又轻轻推了两下。 “……就连两分钟都不剩了。” 哪怕话语里尽是不加掩饰的苦恼,手指却自作主张地隔着衣服沿着她的脖颈,胸部,小腹,如描绘曲线地轻缓下滑,几乎要抵达她的两腿间。 甘瑅为难着要不要继续往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来。 “一分钟。” 他终于懒得继续装下去,俯下身,在甘棠的唇上印了轻轻的一吻。 他的手指,已经暧昧摩挲着抓上她的指。 只是,当甘瑅坐直身体时,无论是眼里的暧昧,神情的暧昧,还是指间的暧昧全部无影无踪。 他把甘棠的指送进口里,毫不客气地咬住。 “嘶……疼。” 甘棠一下子就醒了。 甘瑅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疼就对了,不疼你起不来,看吧,已经九点半了。” 他看着甘棠甩着手指坐起来,眼里浮起兴味盎然来,“姐,你最近睡眠质量看起来不错,做了什么美梦吗?” 有没有……梦见我? 甘棠愣着想了一下,她的确睡眠不错,可睡眠好的表现之一就是不做梦。 “也没梦见什么啊。” 她只用一句话就能让他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儿睡得特别熟,连梦都不怎么做了。” 又能一句话让他欢喜。 她是一无所察,陷落而不自知的猎物,那么他一定就是敛起锋芒,逐步试探着入侵的猎者。 可决定猎者悲喜的,偏偏是这一无所知的猎物,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绝妙平衡呢。 他是她不加设防的弟弟,全心信赖的小瑅,哪怕他将不可违抗地蜕变成一个男人,哪怕内心的野兽指爪已经盘旋,他也要做出最无害的姿态来,将她牢牢抓在手上。 甘瑅对甘棠做的举动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他不过是花费一些精力,渗透彼此的界限,让她依赖他的一切。 以习惯之名注入毒素,那毒素逐步积累,哪怕将猎物的整个身心浸染,她也没能察觉。 ——他潜入她的灵魂最深处,埋下那颗种子。 周末难得有空闲的时候,他们会在电脑上找电影看。 “姐,你确定要看这部?”甘瑅神色有点怪异。 “怎么,这部有什么不好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看完它你会心情不好。” 甘棠不信,甚至被激出点逆反心态。甘瑅也不过看了简介,凭什么敢说她看完会心情不好。 她仰起脸,坚决道,“我就要看这个。” 那部电影是《海上钢琴师》。 它讲述一个在陆地上没有正式身份,故而仿佛不曾存在过的男人1900,在邮轮弗吉尼亚号上度过的一生。 他曾被抛弃,又被收养,只是那收养他的船工没过几年就被意外夺去生命。 他无师自通学会钢琴,指下的琴曲足以打动所有人,可他仍然笨拙得唤不住心爱的姑娘,任由她消失在人群。 人们赞颂他的音乐,可航程的终点一到,他们便会一窝蜂地离开。 他也曾想过离开邮轮,却在踏板上止步不前,最终还是转身走回去。 他终生都没踏上过陆地,他在邮轮上出生,在邮轮上死亡。 在满目疮痍的弗吉尼亚号上,他陶醉地弹奏着虚拟钢琴键,于幻想的曲声之中,邮轮引爆,1900不复存在。 甘棠恍惚地坐在电脑前,眼里满是迷茫。 为什么1900不下船呢,不,她似乎知道答案,因为……1900是应该永远留在船上的。 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到了。 甘瑅仿佛完全没受到电影里的情绪影响,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地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果然心情不好了吧?” 甘棠被他的话打断思考,心中不由得生出怪异感,甘瑅对她的了解,似乎比她自己来的深。 甘瑅无奈道,“有个词叫旁观者清,尤其是姐你总喜欢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不好,这是种有效的自我保护机制,只不过人一旦习惯欺骗自己,总会被擅于利用这缺陷的人轻易摆弄。 甘棠挫败地把头往桌子上一撞,有点无理取闹道,“我现在心情糟透了,都怪你非要拦着我。” 她最开始不过是随口一提,倘若不是甘瑅非要阻拦,她还未必会看。现在看完又心里怄得慌,总感觉有一口气在嗓子眼里堵着。 她的无理取闹似乎取悦到甘瑅,他吃吃地笑着,“姐,我不觉得这个结局有什么不好的。” 看他没心没肺笑着的样子,甘棠不禁怀疑甘瑅到底有没有认真把电影看完。 “可是,他最后还是死了啊。”她有点惆怅地说。 甘瑅反问道,“你觉得1900应该下船吗?” “不该。”甘棠毫不犹豫地答,然后,像是为了解释地轻声说,“我总觉得下了船,他就不再是他了。” 甘瑅并不意外,像是早料到她会如此回答。 “对于一艘邮轮来说,最完美的归宿就是大海,比起被拆毁,变成一堆没有意义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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