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前,班主任和人打赌,看班里两个男生谁能拿下理科第一。 她当着全班的面嘲讽:“女生学理就是拖后腿,你们这些女生能及格都是祖坟冒青烟!” 结果高考成绩公布,我发挥超常,直接考了理科状元。 班主任恼羞成怒,竟把我锁进冷库里,偷偷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 “臭丫头谁让你不识好歹!我们打赌你在那里捣什么乱?”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向爸爸求救。 电话接通后,那头却传来班主任得意的笑声。 “勇哥,这下咱们的赌约可算我们两个赢了!” 1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我咬紧下唇,止不住浑身发颤。 “她不愿意批假!”同桌急匆匆的跑过来,喘着气坐在我旁边,“我泡了红糖水,快喝点热的,你嘴唇都发白了。” 我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勉强咽下一口糖水,紧锁着眉头。 明天就要高考了,偏偏这时候突然痛经疼的厉害。 “你是没看见,”同桌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我刚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徐红梅还在打电话跟人打赌,说看看周旭和祁则谁能考理科第一,根本不搭理我。” 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祁则是我堂弟,而周旭也是班上一个成绩很好的男生,他们是徐红梅最喜欢的两个学生。 教室前门突然传来男生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几个人勾肩搭背地晃进来。 “昨天他们吃火锅都能批假。”同桌翻了个白眼,低声抱怨:“你现在疼得不行了却请不到假,这个徐红梅……” 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声音,徐红梅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走过来,斜睨着我趴在课桌上的身影,忽然拔高音调:“某些女同学,临考了就知道装病!理科是要靠真才实学的,别指望考场上有便宜可占!” 我撑着桌面艰难直起腰,这个动作换来她一声嗤笑:“女生的逻辑思维天生就弱,平时考试怎么拿的好成绩大家心知肚明……” “疯了吧她!”同桌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黑洞,“三模你比祁则还高7分,她非说是作弊,现在又在内涵你,你别理她。” 我轻轻点了点头,低下头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这几个月我的理科成绩确实突飞猛进。 三模的时候我考了第一,徐红梅当着全班的面撕了我的试卷,说一定是抄了前排堂弟祁则的。 后来我爸被叫到学校,他信了徐红梅的话,在教室外面抽皮带打了我几十下,说要让让我好好长长记性。 那个时候全校都在教室里午休,我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学校。 直到后来,祁则冲出来说我没抄他的,他们虽然不信但终究是放过了我。 又一阵剧痛袭来,我猛地弓起身子,抓住同桌的手臂。 同桌的脸色霎时变了,有些焦急,“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不行,管不了她了,我送你去医院!” 徐红梅还在讲台上对班上的女生大骂,同桌扶着我直接往后门走。 “站住!”徐红梅看到我们,大声呵斥:“你们两个去哪!?” 同桌瞪了她一眼,理都没理,直接就离开了。 坐在医院大厅里,我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爸爸。 “爸……”我看到他,委屈就涌上喉头,眼眶瞬间发热。可话音未落,一记火辣的耳光已经甩在脸上。 “你怎么在这?明天就高考了,今天你还敢逃课!” 我踉跄着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仰头看他。 候诊区的人群骚动起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看着我们。 “容容!”同桌拿着药袋从取药窗口冲过来,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叔叔!容容身体不舒服,我才陪她来医院的,你怎么不问一句就打人!” 爸爸听了这话明显愣住,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半晌,爸爸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我看你气色好得很,别矫情了。”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眉头皱得更紧,“我还要给你妈妈送饭,你直接回家吧,给你堂弟辅导语文。明天就高考了,他语文一直拖后腿。” 同桌欲言又止,我拽住她的衣袖,看向爸爸轻声道:“爸,我想去看看妈妈。” “有什么好看的?”爸爸脸色骤然阴沉,“有事高考完再说,快去给你弟弟辅导功课!” 我垂下眼睑,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妈妈已经住院整整一年。 自从她病倒,医药费就像个无底洞,吞噬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一向疼爱我的父亲变得暴躁起来。 尤其是临近高考这几个月,他更不准我来看妈妈。 第二天我推开房门时,堂弟祁则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伯母的旗袍开叉几乎要裂到大腿根,正笑得开心,“旗开得胜啊儿子!” “小则啊,”爸爸拍着祁则的肩膀,把各式各样的早餐推到堂弟面前,“多吃点,咱们老祁家就指望你了。你可是祁家独苗,光宗耀祖就看你这次了!” 祁则尴尬地搓着手指,突然瞥见站在走廊里的我,眼睛亮了一下:“姐!快来吃饭!等下我们一起去学校!” 欢笑声戛然而止,几道视线齐刷刷刺过来。 伯母笑着招呼我:“容容,来,伯母做了你喜欢吃的,吃完和你弟弟一起去学校考试!” 父亲脸色瞬间结冰,扭头看我:“不行,她一个女孩子阴气太重,和小则坐一辆车晦气!自己去学校!” 我没心思和他争执,拿着包就要走。 祁则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腕,扭头喊:“我要跟姐一起走,你们别送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祁则已经拉着我冲出家门,把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塞进我手里,“姐,你还没吃饭,这是肉馅的,你多吃点!”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低下头咬包子。 走进教室时,徐红梅正倚在讲台边对前排男生笑:“你们这些男生是我们班的希望,好好考啊,我能不能升主任全靠你们了!” 她特意在班级门口摆了个粽子,“男生们都来摸一下,讨个高中的彩头。女生就别碰了,沾了晦气影响成绩可不好……” 我和同桌齐齐翻了个白眼,拿上准考证往考场走。 高考三天转瞬即逝,徐红梅每天变着花样给男生打气,那些话听得我们耳朵起茧。 考完试之后,爸爸和大伯父高兴的奖励祁则去毕业旅行。 祁则想让我陪他一起,被爸爸回绝,说我还要在家里饭馆帮忙。 我在油烟弥漫的厨房里刷着朋友圈,看着祁则发的旅游风景照,说不羡慕是假的。 唯一安慰是给妈妈送饭的任务交给了我,我每天都能见到妈妈。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高考成绩出来那天。 祁则考了670分,全家欢天喜地。 我颤抖的手指划过屏幕,盯着那个“全国前50名”的屏蔽提示,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些日子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班级群里,徐红梅的消息弹出:“祁则同学为男生争光了!某些女生平时靠抄袭混日子,现在露馅了吧?@祁容容 怎么不敢报分数?” 我冷笑一声,把自己被屏蔽的成绩截图发到班群里。 瞬间,群里女生欢呼着,徐红梅始终没有再回复。 直到晚上的时候,徐红梅私聊我:“我刚好路过你家饭馆,成绩还需要核对,你快过来。” 我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拿着手机就过去了。 饭馆里空无一人,甚至灯都没有开,某种诡异的寂静扑面而来。 “老师?”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店里响起。 就在转身的刹那,一双冰凉的手猛地钳推着我跌向敞开的冷库。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我看到徐红梅扭曲的脸。 一瞬间,我的皮肤剧烈冷痛起来,肌肉本能紧绷,浑身发抖。 我拼命的捶打着冷库的门,“老师!徐红梅!你放我出去!” 徐红梅在外面冷笑着:“臭丫头谁让你不识好歹!我们打赌你在那里捣什么乱?你以为你考的好就行了吗?女人读再多书也是要嫁人的!” 我冻得浑身哆嗦,求生的本能让我放弃争辩,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老师,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在这里呆久了我会死的。” “哪有那么严重?你别想在这危言耸听!”徐红梅不屑一顾的轻哼一声,转了转手里的钥匙,“你就好好在里面反省吧!” 说完,我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的心里一片慌张,饭馆锁着门,不会有人进来发现我的。 我踉跄着爬起来,深呼吸一下,稍稍平静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忽然,我在侧面墙上看到了感温探头,我发疯似的搬动冻硬的货箱垒了起来,慢慢爬上去,竭尽全力拉断了感温探头。 不过这只能让冰库不再继续降温,解决不了问题。 正常情况,门应该是能从里面打开的,我不停的尝试,但始终没能把门打开。 那里,被冻住了。 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突然,我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警察局离这里有距离,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冻死了,爸爸应该就在隔壁的家里,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爸爸打了电话过去。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我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声,听筒里传来一片欢腾的喧闹。 觥筹交错间,徐红梅的笑声格外刺耳:“勇哥,这下咱们的赌约可算我们两个赢了!” 什么赌约,什么意思,爸爸身边为什么那么热闹,还有徐红梅的声音。 我恍惚中突然想起同桌在高考前跟我提起的那个赌约。 原来,和徐红梅打赌的人是我爸爸。 那他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吗? 我浑身冰凉,颤抖地开口:“爸爸!救我!我被她关在冰库里了!我好冷,我感觉我快死了,爸爸……” 爸爸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接通的电话,紧皱的眉头,脸上露出担忧:“什么?怎么会冷的要死呢?容容,你还好吗?” “没事,勇哥,不要听她乱讲。”徐红梅一把夺过爸爸手里的电话,“冰库电源都没开,不过是把她关在里面反思一下。” 爸爸瞬间放下心来,对着电话骂:“你就知道小题大做!今天是你堂弟的庆功宴,你别来捣乱!” 说罢,爸爸把电话挂断。 手机屏幕在低温中彻底熄灭,我的泪水无声地落下。 原来,他们在给祁则办庆功宴。 祁则听到声响,走到爸爸身边,“叔叔,老师,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姐的声音,她来了?她不是不舒服吗?” “你听错了。”父亲的笑声混着酒气。 祁则点了点头,走到角落给我打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我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头发和眉毛上都好像结了冰,几乎不再能动弹,躺在地上绝望的哭了出来。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甘心死在这里吗。 “不……”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唤回些许知觉,颤抖的手指摸到货架上的钢制餐盘,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门锁。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时,门开了。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祁则趴在我的床边,听到动静猛地直起身子,眼下一片乌青,“姐!你醒了!” 他手忙脚乱地叫来医生,直到听到医生再三确认我已无大碍,才长长舒了口气,“姐,你吓死我了,那天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找了半天才在饭馆地上找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呢?”我避开他的问题,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病房门口,“他来过吗?” 祁则愣了一下,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叔叔挺忙的……对了,姐,你上次见婶婶是什么时候啊?” “就前几天啊,我出事前。”我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但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寒意,死死攥住他的手臂,“我妈怎么了?” 祁则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眼神飘忽不定。 “祁则!”我声音陡然拔高,“你说话啊!” 他终于转过头来,嘴唇颤抖着:“婶婶她……在你出事那晚走了,昨天下葬的。”他飞快地补充道,“医生说走得很安详,姐,你……” 我被他的话钉在原地。 走了?什么叫走了?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祁则慌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姐,你别这样……婶婶临走前还给你打过电话,她一定希望……” “什么时候?”我猛地抓住他的肩膀,“我妈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 “大概……晚上八点半左右?就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 “……” 八点半。 那个时候,我正被困在冰库里瑟瑟发抖,给爸爸拨去求救电话,却只换来一句“别小题大做”。 而我竟就这样,错过了妈妈最后一个电话。 我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祁则一把扶住我摇晃的肩膀,惊慌开口:“姐,你要去哪?” “我要去见我妈妈。”我任由着泪水肆意,固执地向前迈步,直到走廊尽头,徐红梅挽着爸爸的手臂迎面走来。 爸爸看见我,紧锁着眉,“你醒了?怎么就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我看着他,又看了眼徐红梅,眼睛越来越红。 “你妈妈……”爸爸叹了口气,“你也不要太难过。” “她为什么在这?你不知道她差点害死我吗?”我眼睛猩红的看着徐红梅,突然又转头看着爸爸笑了一下,“哦对,是你和她一起想把我害死的。” “你怎么说话的!”爸爸额角暴起青筋,眼神阴骘,扬起手打了我一巴掌,语气又软了下来,“以后徐老师就是你的新妈妈了,我们又能回到从前快乐的三口之家,容容,不要任性。” 我跌倒在地上,蜷缩在墙角突然笑出声来,鲜血在口腔里蔓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在一起打赌,怪不得他们一起参加祁则的庆功宴。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祁则急忙走上来扶着我的手臂。 祁则声音发颤:“姐,你去哪,我陪你去。” “我要找我妈妈。”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祁则,我想我妈妈了。”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没有回头。 一周后,同桌发来信息,问我志愿填了哪里。 我回复:Q大。 我把电脑打开,点进我的志愿表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提交了。 屏幕上赫然写着:第一志愿,A大。 我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看向爸爸房间的方向。 我的账号密码只有徐红梅知道,当初她说是学校规定怕我们忘记密码,她这里一定要收集一份。 我的志愿,被他们篡改了。 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 我走到客厅,看见爸爸正哼着歌翻炒锅里的菜,转身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容容,你起来了,刚好来吃饭,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自从妈妈走后,他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担,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似乎是怕我因为当初被关在冰库心生怨恨,也怕我一直不同意他和徐红梅的事,又开始关心我,讨好我。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爸,你好像没问过我高考志愿填的哪里。” 他的背影明显僵住,“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说罢,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爸爸还是希望你能留在爸爸身边,A大就不错。” “是吗?”我抬头和他对视,眼睛越来越冷,“可我还是比较喜欢Q大,离家里两千公里,以后我就不用再回来了。” “胡说什么呢?怎么能不回家?” 我没有理他,走出门,径直来到了举报中心。 我冷静的告诉工作人员自己的高考志愿被篡改,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立刻帮我冻结了账号,核实志愿信息。 当晚,爸爸和徐红梅都被带走调查。 伯父伯母带着祁则出去旅游,家里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将这些日子爸爸和徐红梅的罪行全部发到了网上。 我写的字字诛心,加上我理科状元的身份,很快在网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对他们的骂声一片。 徐红梅从举报中心出来时,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慌乱地戴上口罩,将鸭舌帽檐压到最低,连一寸皮肤都不敢暴露在阳光下。 她跌跌撞撞冲进我家楼道,环视着四周,焦急的敲着门。 爸爸刚把门打开,徐红梅哭着扑到他怀里,“勇哥,我被停职了……明只差一步就能当上主任,全被那个小贱人毁了!,” 她抽泣着,楚楚可怜的看着爸爸:“勇哥,她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是我们篡改了她的高考志愿,我们联手,只要我们不承认,我们说她是诬告,她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闭嘴!谁准你这样说我女儿的!”爸爸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撞在鞋柜上,厌恶的看着她,“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伤害我女儿!” 徐红梅有些愣住,扶着柜子站稳,“你现在装什么父女情深?”她抹了把眼泪,忽然笑了起来,“你伤害她还少吗?我们不是一直在伤害她吗?” 爸爸被她怼的一瞬间说不出来话,脸色瞬间铁青,扬手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我是管教!”“管教?”徐红梅被他的话逗笑,捂着红肿的脸看他:“管教就可以差点要她的命吗?管教就可以天天偏心祁则吗?” 爸爸狠狠的揪住她的领子,不知是愤怒还是心虚,声音有些发颤:“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把手松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滚,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容容已经受了很多苦,我只想她以后能够过的舒心。” 我倚在房间的门框上,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争吵,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转身“砰”地一声将房门甩上。 他明知道我在家,就是故意做这场戏给我看。 外面的喧嚣逐渐停了下来,爸爸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指节轻叩门板,声音轻柔:“容容,你还没吃饭,爸爸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好不好?” 我没有应声,拎起背包径直推门而出,“有事,别跟着我。” “容容!” 爸爸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我不耐烦地越走越快,根本没有回头。 到约定的咖啡厅时,同桌早已等在那里。 她将一杯柠檬茶推到我面前,双手紧紧包裹住我冰凉的手指:“容容,我都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苦。”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轻轻回握,安抚的朝她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同桌平复了下情绪,把手机摆在我面前,“然被你猜中了。徐红梅建了个小群,把那些男生都拉了进去,大概是猜到了祁则会向着你,她把祁则踢出去了。”她狡黠地眨眨眼,“可惜她不知道我和周旭高考完就在一起了,现在周旭就是我们的卧底。”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徐红梅的信息。 她正歇斯底里地要求男生们替她“澄清”,证明她是如何关爱学生的好老师,我在网上曝光的那些事情纯属污蔑。 “有意思的是,”同桌嗤笑一声,“她在群里刷了上百条消息,那群男生没一个搭理她。”她压低声音,“后来她挨个私聊,结果还是没人愿意蹚这浑水。” 我不禁冷笑。 徐红梅总以为自己平时那么偏爱那些男生,那些男生肯定很感激她,肯定会愿意帮她。 但其实根本没人需要她这种偏爱,甚至讨厌,只觉得她是个奇葩。 她当时打赌,最喜欢的两个男生,祁则和周旭,一个完全向着我,一个在群里当卧底,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是什么滋味。 同桌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上,“但是,我们班同学看到你在网上发的那些事后,都想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心头一颤。 我有些愣住,低头看那张卡片。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上面,映出密密麻麻的签名——竟然是全班同学联名举报徐红梅的请愿书。 “我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几个人……”同桌的声音有些哽咽,“女生愿意我还可以理解,毕竟大家一直很讨厌她,受够了她的刁难,但是没想到男生们也……” 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片边缘,那些熟悉的名字让我眼眶发热,抬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帮我。 我平时在班里不爱说话,每天都闷着头学习,真正相熟的人都很少。 可是少年就是这样,遇到不公,都愿意尽一份力。 我郑重地将卡片收进包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拍照发到了网上。 徐红梅刚又在群里发了一堆信息找男生帮忙,结果发现他们全去帮我了,气得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在班群里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学生,简直就是白眼狼!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我辛辛苦苦教了你们三年,你们居然联名举报我!” “她们这些女生贱就算了,你们这些男生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结果现在就这样回报我?” 我看着班群里的信息紧皱着眉头,刚想着把这段对话也曝光。 结果我刚打开,就看到一个匿名账户已经录屏发了出来,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徐红梅的谩骂,她连门都不敢出,天天躲在家里,可即便如此,那些愤怒的网友还是扒出了她的住址。恐吓包裹源源不断地寄来,在她家的门上铺满了红油漆。 这些消息,都是同桌告诉我的。 我听完只是轻轻笑了笑,心里泛起一丝快意——她活该。 爸爸每天变着法的哄我开心,我看着他觉得厌烦,思考着要不要搬出去住几天。 就在这个时候,祁则和伯父伯母风尘仆仆地从旅游地赶了回来。 伯母连行李都来不及放稳,一进门就冲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轻抚着我的脸颊,声音里带着哽咽:“孩子,你受苦了,我们一听说那些事就往家赶,但刚好遇到台风,延误了好几天。” 我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自从母亲走后,伯母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安慰我,这次旅行她本要带我一起去,是我执意推辞的。 “小则,”伯母突然转头看向祁则,“先带姐姐回房休息,把给她买的礼物都拿过去。” 祁则点了点头,提着大包小包拉着我走到房间锁住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伯母陡然拔高的声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门刚刚关上,伯母一脸严肃,紧蹙着眉,指着爸爸骂: “大嫂,”爸爸低着头,心里一片苦涩,“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弥补容容的,毕竟她是我女儿……” 奶奶去世的早,是伯母把爸爸带大的,对爸爸来说,在这个家里,他最怕的人就是伯母。 “你还打了容容是不是?”伯母看着他,一巴掌扇了上去,“给我跪下。” “大嫂,我都这个年纪了……” “多大了你也要听我的!” 一阵窸窣声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爸爸吃痛的闷哼。 伯母手里的擀面杖狠狠的落在爸爸身上,伴随着她的怒斥:“容容那么好的孩子,你就这么对她!还有那个徐红梅,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离她远点,你倒好,容容她妈妈尸骨未寒,你就敢带到容容面前……” 门外,爸爸的哀嚎声传来,祁则把手机音乐调到最大,朝我眨眨眼,笑着给我展示着各种特产礼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 伯母敲了敲门笑着走进来,“容容,这些礼物喜欢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伯母坐到我旁边,摆摆手让祁则离开。 等祁则关上门,她才又回过头。 “你爸爸呢……”她了一口气,指尖在我手背上摩挲,“小时候被你奶奶教坏了,有些思想是错的,总觉得女孩不好。但容容你看——”她忽然托起我的脸,“我们女孩呢,也有我们的价值,你看,你多厉害,成绩好,长得漂亮,伯母就一直希望有个女儿。” 我听着伯母的话笑了一下,额头抵在伯母肩头,她顺势把我揽在怀里,继续道:“你爸爸做了很多错事,我和你伯父商量过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伯母想让我原谅爸爸吗?” “这不是我的意愿能决定的。”伯母认真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真挚而坚定,“我们绝不会为你爸爸开脱。错了就是错了,这个家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的鼻尖忽然发酸,朝伯母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的时候,祁则在饭桌上摆了不少菜,扭过头看着我笑:“姐,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走过去,环视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 伯母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道:“我想你最近应该不想看到他,把他赶出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坐下来大口吃饭,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直以来,我都留有余地。不是心软,而是顾忌伯父伯母的感受。但如今,他们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反击。 我从包里取出那枚小小的U盘,把它插到电脑里。 屏幕亮起,清晰地重现了那个噩梦般的场景,正是那天徐红梅把我锁在冰库里的监控记录。 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强撑着最后一分清醒,第一时间赶回店里拷贝了监控。 爸爸大概也没想到我还有心思查这个,又过了几天才记得删除。 不仅如此,我一直有着让手机自动录音着每一通电话的习惯,自然那天我给他打电话求助的记录也有。 证据确凿,再无转圜余地。 与此同时,当初他们篡改我高考志愿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警局里,我将这些一一呈上。 爸爸出奇地平静,没有辩解,没有挣扎,只是沉默地跟着警察往里走。 在最后那道门前,他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爸爸知道错了……容容,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如果我愿意原谅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我的话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佝偻着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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