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家都还是一头雾水,想要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一点提示。毕竟身处这里,嗅觉总要敏锐才行。 “家子坟村的话……”其中一位中年秘书有些犹豫:“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啊?你是说你知道那位为什么突然离开吗?”旁人惊愕。 “不是。” 中年秘书摇摇头:“我家里那个女儿,她最近看了个综艺,我在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个旅游综艺,里面好像就是在家子坟村拍摄的。听我女儿说,家子坟村对于女孩特别不友好,我女儿还特别生气,说因为里面一个姓燕的什么人,她决定去做义工了,还要参加什么定向帮助贫困女校计划,让那些大山里的女孩走出大山。” “但是那位是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这节目这么正能量吗?”身边的人惊奇道:“年轻人愿意去做义工,帮助有需要的人,这是好事啊。偶像不就是要起到正面激励的作用吗,我虽然没看过这个综艺,但我觉得这个还真挺不错的。” “我之前看过一眼,这个节目好像是个旅游综艺来着,主打什么放松身心的。我前两天还看了媒体对导演的采访,导演还是个不大的年轻人呢,他说这档节目都会选择那些风景好但贫穷的地方,想要贡献些力量,可以拉动当地的旅游GDP,给当地增加些财政收入。” “是这样的吗?那这节目可真不错,回头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看看。哈哈,最近几年太累了,都没出去旅游过。” 而另一位主管着大众事件舆论处理的人员,在反应了一会之后,终于从繁忙的事务中想起了这档节目为什么会带给她熟悉感。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这位主管诚恳的向旁边人建议道:“不然你可能会更睡不着,直接通宵到天明了。” “?” “不过,你如果需要提神的话,倒是可以看这节目,保准比咖啡还有用。” 主管提醒道:“大家都是来参与针对禁止台风登陆的结界设置问题,那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滨海市郊区那个百年来有名的鬼山吧?”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一阵鬼山出了事。观众差点把官方热线电话打爆了,说有一个节目组被困在鬼山,还遇到了很多血红色的怪物,希望官方去救援。” 主管提起这件事之后,大家都慢慢反应了过来:“那时候的节目组,就是这个和家子坟村有关系的综艺吗?” 主管点了点头:“那时候我们组为了舆论问题,不眠不休加班差点到猝死,我不会记错的。而且……” 因为主管在会议上坐的位置靠近会议室的大门,所以当马道长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她多少听到了一点。 “马道长提到了一位“燕师弟”,而节目组里,正好有一位嘉宾姓燕,叫燕时洵。” 主管火速调出燕时洵的照片,展现给旁人看:“马道长应该就是因为这位燕时洵,才会离开会议前往家子坟村的。” 周围人刚一看向手机,就被手机界面上燕时洵的截图惊了一下。 图片上,燕时洵修长的身形独立在一片血红之中,无数手臂断肢从四面八方狰狞的伸向燕时洵,想要将他拖进血海中。然而燕时洵不慌不惧,锋利的眉眼间都是不羁的狂气,仿佛在蔑视鬼怪。 那份锋利的美太过于具有攻击力,将周围本来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人,都猛然震撼在原地。 “我想起了,好像是,现在一登社交平台和视频平台,到处都是和他有关的消息。”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笑呵呵的道:“我家那个儿子也是,前一阵他还破天荒的去参加了滨海市绿植计划,做义工植树去了。我妻子还以为他是失恋了,或是被游戏气到了,所以才这么反常。” “结果没想到,一问,人家说是因为一个叫燕哥的人也去种树了,在野狼峰上种了整整一山头的树,还救了很多人。我家儿子把“燕哥”当成偶像,还整天嚷嚷着“燕麦绝不服输”,就也去做义工种树了。这样想想,我儿子说的“燕哥”,应该就是燕时洵了。” 这位是主管着滨海市网络信息审查的,对视频平台上播出节目的审查拥有很大的话语权,尤其是那些注册地在滨海市的节目组。 这次他被叫来参加会议,也是为了预防在台风将要登陆却被结界挡下来时,产生一些无法用科学准确解释的异象和异响,被目击者拍摄后发布到网络上,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猜想和讨论。 在得知儿子最近一段时间的改变,和这档节目与燕时洵有关后,这位信息主管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高兴道:“看来这节目确实很正能量嘛,给年轻人的都是正确的引导。” “要是所有滨海市的娱乐公司出的娱乐节目,都是这样正能量的,我的工作量也要少不少了。” 看到主管如此高兴,言语间对“心动环游九十九天”节目都是肯定,跟在他后面的秘书默默的翻开笔记本,记上了这件事,准备稍后和审查的员工说一下这个情况。 都得到了主管肯定,说它是正能量了,那正能量节目还有什么封禁的理由吗? 没有。 …… 陈警官家并不是滨海市,所以官方负责人派过来的人也早早为马道长定好了机票。 在看到马道长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位后,那位工作人员很有眼色的立刻又定了一张票,确保两人和其他工作人员可以畅通无阻的抵达陈警官的家。 “您不用和其他人交待一声吗?”在最前面开车的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问道:“我可以向您的秘书说一下。” 老人只是摇摇头,没有搭话。 在马上就要前往陈警官那里后,老人的脸上失去了之前一直挂着的温和笑意,看向车窗外暴雨的眼睛里,充斥着悲伤和叹息。 马道长心中觉得奇怪,于是顺势在手中起了卦,想要为自己解惑。 但掐算的手指,却在停顿后猛地张开,散去了起卦的姿势。 “这……”马道长看向身边的老人,眼神震惊。 老人平静的转头看向马道长,问道:“看来马道长已经算出来了。” “我在卜算这方面很差,常常被李道长骂,需要和年轻道士们一起重新学一遍功课。应该是我刚才没算准。” 马道长很快整顿好了自己的表情,语调平静的准备轻描淡写的带过。 却没想到,老人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和马道长,和海云观合作了这么多年,对您的实力还是有概念的。” “况且,马道长算的没有错。”老人平静道:“我确实做过错事。” 马道长神情复杂。 老人却并没有想要遮掩的想法,好像“家子坟村”这个地名,不仅会让他从重要的会议里离开,也会直接破开他的心防,让多年前几乎已经被遗忘的事情,重新翻涌出来。 老人语调平静的讲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 他姓杨,叫杨滨生。 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并非滨海市本地人,而是出身向南地区。 但是,他从在滨海市工作起,就再也没有回到向南地区。 “人都说落叶归根,但我想,当我死的那天,我愿意将我的骨灰撒进滨海里,也不愿意回到向南地区。” 杨滨生平静的道:“我改了名字,立志将我的生命奉献给滨海市。因为是滨海市救了年轻时精神岌岌可危的我,让我没有因为痛苦而自己结束生命。” “是的,我是有愧疚的。” 在几十年前,杨滨生在另一个地区的单位工作。 有一天,他受到了一份来自京城大学的传真,里面写着将要到他单位实习的人员名字和资料。他收下了这份传真,并准备接待这位还没有毕业的女学生。 但那一天,他同乡的一个叔叔也来带着很多家乡的特产来看他。 因为他做了国家的人,所以家里觉得很光荣,宗族里也很看重他,对他非常好。 那时候还年轻的杨滨生并没有想太多,很高兴的在宿舍里接待了同族的叔叔。但两杯热茶下肚,叔叔却忽然提起了想要让杨滨生帮忙。 杨滨生疑惑听完后,就赶紧摆手拒绝了,说自己是按照规定来的,就算是家里人也不可以破坏规矩。为了摆脱锲而不舍的叔叔,杨滨生就委婉的说自己很忙,还要接待一位从外地来实习的女孩,没时间招待叔叔,让叔叔赶紧回去。 但没想到,叔叔竟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明里暗里问了很多有关这件事的问题,比如大概是哪天到,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照片,年龄多大。 杨滨生虽然很纳闷,不知道叔叔问这个干什么,但因为被叔叔烦得不行,只想赶紧让叔叔离开,别再提什么帮忙的事情了,所以他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关于那女孩的消息。 直到叔叔离开,杨滨生也只是当叔叔是没话找话,想要聊天和他拉近关系,让他帮忙。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后来,那个京城大学的女学生也没有来实习。 杨滨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同事只告诉他可能是京城大学那边临时改了计划,但传真没成功收到,或是信件在路上遗失了,他们才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那个年代信息传递不仅艰难,并且具有不确定性,同事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后面确认的时候对方也都说是回函没有成功送达的原因。 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杨滨生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投入到繁重的工作当中。 直到半年后,突然有其他地方的人找来,说那个从京城大学来实习的女孩,失踪了。 再然后,他们说那女孩是被绑架了。 杨滨生因此想起了那天叔叔问了自己不少有关那女孩的事情,于是他马上请假回了家,找到叔叔质问这件事。 叔叔没有在意,只说并不知情。 因为在叔叔家没有看到那女孩的身影,再加上叔叔连着一番诚恳又埋怨的话,指责他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连家里人都不相信了,是不是忘了祖宗。 杨滨生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三人成虎,在周围连同父母都指责他时,他也开始觉得,可能是自己敏感了。 所以回到单位所在地的杨滨生,在放下了对这件事的疑问之后,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两年之后,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拄着拐杖,满面风霜的找到杨滨生,说自己的侄女,也就是那个本该在这里实习却失踪了的大学生,被拐卖到了一个叫旺子村的地方。 那男人求杨滨生帮帮自己。 杨滨生的心,却像是泡在了冰水里,每一个气孔都透着凉意。 旺子村,是杨氏宗族的村子。 他在老家的族谱里,看到过这个村子,知道它是杨氏宗族的一个分支。 如果将本来就漠视规矩的叔叔对那女孩突然的兴趣、女孩在抵达实习地当天被拐卖、被拐卖到的地方是杨氏宗族的村子,这几条线连在一起,杨滨生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 ――他那个叔叔在他这里得知有个女孩会独自前来实习,于是在问清楚了那女孩的大概到达时间和样貌后,在客运站假冒是单位派来接人的人,然后将那女孩拐走,卖给了同宗族的人。 他当然不可能在叔叔家看到那女孩的身影了。 因为那女孩,早就被卖进了深山里。 “我又害怕又悔恨,拼命的祈祷,一定要让那些人把那女孩成功的救回来。那时候我就想,如果那女孩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就是间接害了她的人,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 老人的声音不再像平常一样气势十足,而是写满了疲惫,有些沙哑:“但,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孩,没能被救回来。” 老人眨了眨眼,眼里有泪光:“我是第一个经手那女孩的资料的,她比我小不了几岁,风华正茂,优秀又肯吃苦,可以预料到,如果她没有出意外,一定会做出很多贡献。” “但就是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对同族人的不设防,间接害死了那女孩……” 老人道:“在那之后,我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但当时那位叔叔很快病死了,我老家当地又有太多杨氏宗族的人在把控,就算我举报,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于是,我在愤怒和失望之下,彻底和家里断了决裂,又换了工作地点,让家里人找不到我。” “我不能再成为什么事情的帮凶了。”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因为我的鲁莽和疏忽,我害死了一个优秀的女孩,毁了她本来应该是奉献奋斗的一生。所以在被调来滨海市之后,我发誓要连着那女孩的份一起去奉献,为了城市的事业,我愿意付出一切生命。对待哪怕再小的工作,我都不敢稍有懈怠。时刻鞭策着自己,不能走错路。” “这份愧疚一直跟随我到今天,而当时那个旺子村,我也一直没有放弃关注,知道它改名叫了家子坟村。所以,当你说了家子坟村这个名字之后,我就知道,这一次,我能再视而不见,什么都不做。” 老人刚刚提及回忆时的剧烈情绪波动,已经慢慢平缓,本来悲伤自责的脸上,也重新收拾好了情绪,和平常一样。 “你们部门是要去家子坟村出一次跨级大行动吧。”老人笑着,淡淡向前面的工作人员道:“文件经过了我手,是我批准的。” “还能有人注意到家子坟村,我很高兴。” 马道长和工作人员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能回神。 尤其是从燕时洵那里听到完整事情的前因后果的马道长,更是没想到,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福生无量天尊……”马道长恍惚的呢喃了一声,忽然想起了老道长和他说过的那句话。 ――“因为燕时洵和生命在一起,和民众在一起,所以天地大道,已经倾向于他。” 燕时洵并不是唯一一个知道向南地区宗族问题的人,也不是唯一一个知道杨氏宗族做下的罪孽的人。 但是,只有燕时洵在看到了之后,想要解决家子坟村的事情。 他并没有冷漠的视而不见,而是主动将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扛在了肩上,联合海云观和官方的力量,坚定的想要让拖延了几十年的因果形成闭环。 所以,因为他的意志,不仅官方负责人被他高超又诚恳的口才打动,决定豁出去自己的前途,做正确的事情。 并且,另一个与家子坟村有关人物也被触动,批准了官方负责人的行动,给予了后备力量的支撑。 马道长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完整而清晰的链条,天地不言不语,却已经将一切尽算在天地这张大卦之中。只要生机显现,一切就会环环相扣的进行。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艰难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出现了奇迹。 被积压了几十年的冤屈和罪孽,终于重见天日。 “燕师弟……” 马道长的一声呢喃散落在嘴边,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笑意。 …… 在与燕时洵通过电话之后,陈警官就立刻收拾好了简单的包裹,里面没有其余多余的东西,倒是装满了与当年拐卖案有关的文件。 其中一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严重氧化,纸张变得脆弱,笔迹也变得模糊。 这些文件都被陈警官仔细的收拾好,在放在包裹中时,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几十年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他一直苦苦坚持,即便被杨氏族人围殴差点被打死在向南地区,都没有让他放弃的事情,终于能够得到解决。 这样的话,他就算是死,也终于能安心的闭上眼睛了。 大门被郑重的敲响。 陈警官打开门后,就看到了穿着道袍的道长和另外的几名工作人员。看来,这就是燕时洵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来接他前往家子坟村的人了。 他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向几人点点头:“走吧。” “陈警官。”杨滨生从后面走来,郑重又严肃的称呼着他。 即便陈锐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辞职,不再做警察,但杨滨生仍旧饱含着敬意的如此称呼着他。 “我听马道长说了有关您的事迹。”杨滨生在房门口站定,郑重的抬手,向他敬了一个礼:“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坚持,您是非常值得敬佩的人。” “您当得起这一声称号。” 两名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视线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痛苦和坚持。 他们忽然缓缓向彼此露出了一个笑容。 陈警官颤抖着受伤严重的手臂,也严肃的回了一个礼:“离家几十年的孩子,该让她回家了。” “即便是死亡,她也不应该埋身于仇人之侧,日夜思念没能成功回去的家乡。” “我们去代替她的叔叔,接她回家。” “好。”杨滨生轻声的重复道:“我们,去接她回家。” “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让她得以,和她叔叔团聚。” 第94章 喜嫁丧哭(25) 直到安南原回到厨房,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综艺咖有些奇怪:“你不是去找燕哥了吗?这怎么失魂落魄的,发生了什么?” 厨房里柴火灶上炖着的鸡汤散发着热气和香味,蒸汽扑面而来,将被夜风吹得冷透了的肌肤也温暖了起来。 安南原眨了眨眼,原本模糊的视野重新清晰,剧烈摇晃的心神也在周围的温暖和欢笑人声中,渐渐安定了下来。 像是从地狱里,重新迈进了人间。 面对综艺咖好奇询问的目光,安南原欲言又止:“杨……” 他想说,自己在外面看到了骷髅,也想说,自己将老板杨云错认成了惊悚的死尸人头。 但是话到嘴边,他停顿了一下,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外面太黑,我被吓到了。” 综艺咖立刻笑了起来,不含恶意的嘲笑道:“这不行啊安老弟,你这胆子也太小了。” “这边鸡汤好了,快来帮把手把菜都盛好,拿到餐厅去。” 安南原心不在焉的顺口应道:“来了。” 被吓到的,不止是安南原一个人,还有在他分屏前的观众们。 [尼玛,差点没把我吓得心脏停跳了,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那个农家乐的老板怎么站在那么黑的地方?完全没看到那里还有个人啊,到现在我这心脏都砰砰直跳。] [你已经算好的了,知足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白惨惨的鬼脸的时候,正好我妈推门进来问我话,我差点没被吓死。好几十秒脑子一片空白,就知道在那“啊啊啊”的喊,刚刚才回过神来,我妈说我喊得像要被杀的猪。猛猪落泪.jpg] [我弟弟那个熊孩子!!我拿着平板边走边看节目,本来就被那个鬼脸吓得不轻,心脏狂跳,结果他躲在我家角落里突然冲出来吓我!我踏马差点直接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瑟瑟发抖,幸好我是在被窝里看的这节目,而且房间还开着灯。哈,哈哈,我一点都不害怕QAQ] [……看完之后,我默默的把我家所有灯都打开了。果然,只有光亮能带给人安全感!刚才没开灯坐在地上玩手机,结果看完那一幕之后,我就疑神疑鬼的觉得我周围的黑暗里,全藏着这种东西,真是绝了。] [是看错了吧,刚才安南原突然回身,因为光线突然改变,他的摄像头不是重新聚焦了吗。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成像出了问题,光影失调,才让老板看起来有点吓人吧。你用手电筒从下往上照自己的下巴,也能看到相似的鬼脸。] [我觉得不是,我是有点灵感的那种,所以我很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光影失调的人脸。那就是一张鬼的脸,面色青白,眼球全白,满脸是血。在看到那张鬼脸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冷得发抖,就像自己也在太平间一样。] [我在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往上窜,脖子上带着的翡翠平安扣直接撞到桌子上,碎了。但这个本来不应该这么容易碎才对,我总觉得有点毛毛的,我不会是真的看到鬼了吧?] [我有个不好的猜想……可能很多后关注这档节目的观众不知道,但咱们老观众都知道,这节目,邪性啊。从第一期开始,普普通通住个别墅能撞鬼,平淡无奇避个雨能遇到大老鼠。所以刚才那个,真的是我们看错了吗?] [哭了,哥哥不是要去找燕哥的吗?求求他赶紧去把燕哥找回来啊啊啊,燕哥的分屏还没开,不知道在哪,哥哥又看到了这样的鬼脸。我的天,我好慌呜呜呜。] [那个老板后来看着不是挺好的吗,还把哥哥扶起来了,还关心他。而且后来在镜头里看着也挺正常的,所以果然是之前看错了吧。我觉得这老板看起来很直率啊,不像鬼。] [……鬼想要害人的时候又不会直接自保家门,说自己是鬼要来害人了。做点伪装什么的,不也很符合逻辑吗?我反正是觉得这老板挺奇怪的,白天我在燕哥的分屏里看到这老板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奇怪,而且表情也很扭曲,不太像正常人类能做出的表情。] 安南原颤抖着手,本来掏出手机想看看粉丝们给他的留言,安慰下粉丝们,告诉她们自己没事。却没想到,他看到的弹幕都是在提及老板杨云,并且很多人焦急的劝他赶紧找到燕时洵。 对哦,我本来是要出门找燕哥的。 安南原被吓得发木的脑袋,重新运转起来,想起了自己刚离开厨房去院子里的初衷。 但他想了想刚刚在院子里看的那一圈,却意识到燕时洵根本不在院子里。 燕哥这是去哪了? 安南原脑袋上冒出问号。 但身后赵真他们已经在催促安南原赶紧过来,让他去端鸡汤。安南原只好匆匆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等把菜都端上餐桌再去找燕哥吧,反正怎么也是要找燕哥来吃饭的。 安南原这样想着,很快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 …… 厨房里的声音欢笑温暖,但是躲在墙后缝隙里的两兄弟之间,却气氛僵硬。 在和安南原分开之后,杨云本来是要往后院走的,他准备回去照看着自己的花丛。 然而刚走没几步,就猛地被杨土拉进了旁边墙侧的阴影里。 “土啊,你这是?” 杨云在看到杨土严肃的脸时,原本带着爽朗笑意的脸,也慢慢冷了下来。 “哥,你实话告诉我。”杨土的眼睛赤红,一手紧紧的拽着杨云的衣领向上,干惯了农活的手力气十足,几乎能将杨云勒到窒息,明晃晃的在说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些,那些……”杨云的另一只手指向农家乐大门的方向,声音颤抖着,好几下才勉强将自己的疑问完整的说出来:“农家乐的花丛下面,埋着的都是什么东西?” 杨云本来带着笑意的嘴巴线条慢慢回落,抿成了一根直线。 “土哇……”杨云就像是在叹息一般,叫了杨土一声:“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弟弟、最好的朋友、值得感激一辈子的人看的。咱们之间二十几年的关系了,我不想对你怎么样。” 杨云没有挣开杨土紧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即便粗糙的布料已经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皮肤深深凹陷下去没有回弹。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还在自顾自的和杨土说着话。 “土啊,要不是你,我看不到那么广阔的世界,也不会把农家乐开起来,让村里的人都羡慕我和我妈。可是,也正因为我离开了村子,所以我妈才连个能求救的人都没有,就这么去了。” 杨云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所以这件事,也由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你不要插手。” “别问了,土啊,这是为你好。” 杨云缓缓抓住了杨土提着自己衣领的手,力道极大,不由分说的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你听哥的话,哥不害你。燕先生他们明天就走,等明天早上天一亮,你也和他们一起走,回嘉村去,好好照顾二叔,爷爷,好好建设村子。” “至于家子坟村……你不要再来了。” 杨土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带着泪水,整个人不断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又只是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杨云大步离开的背影。 “哥。”他喊了一声。 杨云站定了脚步,没有回头。 “那你告诉我,你那么做是有理由的。” 杨土像是最后想要抓住什么,向杨云确认道:“那些,那些人,他们有他们该死的理由,是吗?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杨云却只是抬手摇了摇,然后继续向前离开:“明天就走吧,杨土,回去过你的生活。” 在杨土身后的不远处,一处墙角下的花丛被挖开了土层,土壤翻滚,花瓣散落一地,花朵被推倒在地上,沾染了泥土,变得丑陋凌乱。 而植物的根系纵横。 但是借助着从建筑物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却能看到在棕褐色的泥土之中,有青白的人头露了出来。 那人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植物的根系沿着洞口钻进去,绿色的根须扎进了人头的眼球里,鼻子里,口中,又从耳朵里冒出来,再次深深扎入泥土中。而植物的最上面,还怒放着色泽艳丽的花朵。 整个根系牢牢的抓住那人头,将它变成了自己的养分,开出了最漂亮的花,引得村里的女孩子都喜爱不已,前来采花。 直到杨云的身影已经走远,再也看不到,杨土滚烫的泪水才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他瞥了眼那边土翻滚的尸体,再也无法忍受的扶住墙壁,一阵剧烈的干呕。 …… 在嘉宾们和观众们都好奇燕时洵在哪里的时候,他已经从农家乐的院落里进了房间。 只是,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邺澧的。 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眸中含着笑意,低头看向燕时洵拽住自己手臂将自己拉进房间的手掌。 “作为一名早已经成年很久的男性,在看到这样的暗示时,我是否应该期待些什么?” 邺澧往常低沉冰冷的声音,被无法止住的笑意温暖融化,变得温和而调侃:“所有人都在院子和厨房里,其他地方没有人存在。而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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