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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燕时洵盯住的那一瞬间,巨兽只觉得仿佛海浪滔天向它拍击而来,强大到堪称恐怖的震慑力,使得被当面冲击的巨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那些组成巨兽的无数鬼魂,都本能的恐惧想要逃离。 却又被旧酆都硬生生留在原地。 旧酆都气急败坏,只能不断加大着力量,想要在燕时洵靠近巨兽之前,就将他拦截斩杀在半路上。 但燕时洵却敏捷灵活的一侧身避过锐利的鬼气,更是反而踩踏在鬼气之上,借力打力,迅速在空中跃身向上,越发靠近巨兽。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用恶鬼入骨相威胁旧酆都,告诉它,会有一个生魂威胁到它筹备了千年的大计,它一定会嗤之以鼻,认为对方不过是狭小眼界下的自以为是。 即便是那个侥幸活了下来的鬼差,旧酆都都没有将他的异心放在眼里。 当自身足够强大,就再也没有任何外物能够威胁到自己。 随着力量的增长和计划的逐步完成,旧酆都逐渐重新变得傲慢而高高在上。 但是它拥有这样的资格。 因为对于失去了鬼神的人间,力量衰弱的大道而言,鬼道无异是不可抗衡的强大。 可是,也就是这份傲慢,让旧酆都忽略了被大道寄予厚望的恶鬼入骨相。 它本来以为,恶鬼入骨相不过是大道自欺欺人的无谓挣扎。 但是直到此刻,眼睁睁看着燕时洵轻盈敏捷的躲避过所有攻击,甚至连它的力量也被燕时洵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步步迅速靠近它,旧酆都才终于慌了神。 它终于意识到,大道一直以来的沉默不语,或许…… 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让燕时洵,可以顺利的接近它,然后,完成惊天动地的不可能之事。 旧酆都就算再不愿意,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操控着巨兽应对燕时洵。 巨兽垂头低吼,扬起巨大的巴掌向燕时洵抡去。 狂风像是利刃一般,将燕时洵的脸颊刮得生疼,甚至几缕血丝出现在他不羁的俊容上。 巨兽的爪子远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即便燕时洵反应敏锐的及时侧身堪堪避过,但依旧被那爪子擦过肩膀而过,划开了他的手臂。 瞬间,鲜血喷薄而出,染透了黑色大衣。 但燕时洵却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反而一用力,将手中长剑狠狠的向距离自己极近的巨爪次去。 就像是一枚登山钉,深深的插进了悬崖峭壁上。 燕时洵借着这个发力点,迅速翻身向上,修长的身躯轻盈灵活的落在巨兽的爪子上。 然后他转过身,向着巨兽轻轻微笑。 巨兽一愣,被燕时洵笑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能够如此从容,即便受了伤也毫不在意的淡定。 难不成,是酆都之主和战将又要联手做些什么吗?难道连天地都不放在眼里的鬼神,真的会主动而彻底的帮助区区一个恶鬼入骨相? 猜测和对酆都之主的恐惧,让旧酆都更加急躁,彻底失去了平静。 连带着巨兽也失去了章法,攻击开始狂暴,不复冷静。 而这一切的动摇,却只是因为燕时洵的一个微笑。 ――攻心为上。 见目的达成,燕时洵眼眸中笑意渐浓。 他精细的调整好呼吸,没有再过多停顿,而是借着巨兽的攻击继续向上,手中长剑破空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剑身如雪的光亮反射在巨兽的眼睛中。 晃了巨兽的神。 训练有素的酆都十万阴兵在清扫厉鬼,阻断输送向巨兽的力量的同时,也在保护李乘云等人,不让他们被这场战斗相撞时的力量余波波及到。 虽然在战斗的是燕时洵和巨兽,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很清楚,这一场战斗,实为大道与鬼道相斗。 此消彼长,天地无二主。 两者之间,必定只会有一个胜利者。 而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希望,胜利者,会是燕时洵。 邺澧眼不错珠的注视着燕时洵,他知道这是一场自己无法插手的战斗。 从一开始,大道就选定了燕时洵,在死局之中,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燕时洵身上。 破釜沉舟的一战,大道压上了整个天地。 赢了,天地间的因果一扫而空,重新回到最初的清澈剔透,万物欣欣向荣。 输了…… 那就鬼道当道,哀鸿遍野。 正因为清楚的看到这一切前因后果,所以邺澧才知道,自己任何关心则乱的插手,都会破坏这种极限状态下燕时洵维持的平衡,导致最后战局出现颠倒的变数。 他唯一所能做的,也只剩下用神魂和神名信任燕时洵,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毫不吝啬的交给燕时洵。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燕时洵也不负众望。 他一个荡身在空中翻卷数圈,就立刻从巨兽臃肿的身躯上起跳,冲向了巨兽的头颅。 而他手中的长剑所指向的,正是巨兽头颅上那只流着脓血的巨眼。 因为现在这样巨大的动静,已经根本避不开旧酆都,使得旧酆都紧密的关注着地狱中的每一寸角落,所有人说的所有话语,都会落在旧酆都的耳中,得知他们的计划而提前做准备应对。 所以李乘云在与燕时洵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看到的东西,只是在暗示燕时洵。 ――象征着巨兽力量的,是那只脓血巨眼。 只要毁掉那只眼睛,巨兽就无法再从厉鬼身上汲取力量,就连已经聚集在身体内的力量,都会垮塌四散而去。 一旦进入那种情况,与之正相反的却是燕时洵的状态。 身为恶鬼入骨相,面对鬼怪甚至身处地狱时,燕时洵有着常人不可企及的优势。 所有的鬼气,都能为他所用。 并且越是鬼气浓郁之地,能顺着燕时洵的经脉为他所用的力量,就越是浓厚。 当巨兽虚弱,燕时洵的力量却反而会增长。 此消彼长,不外如是。 虽然李乘云说得隐晦,但燕时洵还是在听到的一瞬间,就已经了然李乘云的意思。 他对于李乘云绝对的信任,因此没有多浪费一秒钟思考,就已经在心中形成了计划,目标明确的直指那只脓血巨眼。 燕时洵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眼前越发靠近的巨兽,忽略了另外两只骇人的巨眼,和巨兽感应到了危险而狂乱蠕动的皮肤,一心一意的将长剑一寸寸送进那只巨眼。 而随着燕时洵的逐步接近,旧酆都也终于发觉了燕时洵的计划。 它在惊愕之后,立刻被气得发抖,嘶吼着想要阻止燕时洵,同时巨兽向后撤退,想要重新拉开与燕时洵之间的距离。 但是,旧酆都反应得太晚了。 那些溢散的鬼气连同邺澧借给燕时洵的力量,已经形成不可抵挡的滔天气势。 在冲向巨兽的时候,燕时洵每一个呼吸间,力量都会增强一次。 到了现在,已经很难再有谁能够忽略燕时洵强悍的存在感。 巨兽拍击过来的巨掌迎面向燕时洵而来,让他脸上有多了几条血道,就连大腿都被深深刺伤涌出鲜血,但燕时洵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依旧坚定向前。 在他手中,灌注着全部力量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被插进那只流着脓血的巨眼。 就连剑柄,也一并没入了其中。 燕时洵在完成了一击之后,丝毫没有恋战之意,立刻向旁边跃身跳开,轻盈落在巨兽的肩膀上,他缓了口气,看着脚下踩着的巨兽和高空,微笑起来。 而那一瞬间,巨兽僵硬在原地,久久不动。 地狱也为之静默。 巨兽仰着头张开血盆大口,臃肿高大的身躯横在天地之间,像是一座死亡后的火山。 所有仰头看着战局的人,都不由得揪紧了心脏,忐忑的想要等待一个结果。 良久,鲜红的血液开始从那只流着脓血的巨眼中,缓缓流淌了下来。 与之一直淌出来的,还有无数双红色的眼珠。 巨兽的身躯开始颤抖,像是终于缓过神来一样,因为疼痛和被一个区区生魂重伤所带来的屈辱,巨兽发狂一般疯狂嘶吼咆哮,毫无章法的胡乱向周围发出攻击,发了狠想要将伤了它的生魂杀死。 但是任由巨兽如何挣扎,燕时洵始终稳稳的站立在巨兽的肩膀上,轻松躲避过所有的攻击。 随着巨兽的虚弱,源源不断的力量开始从它身躯中溢散出来,反而争先恐后的涌向燕时洵。 他在这一刻,力量到达了顶峰。 无论是鬼道还是大道,凡是天地之间,再无一人能够匹及燕时洵此刻的力量。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他行动的存在。 即便是旧酆都,或者北阴酆都大帝再临,都无法赢过燕时洵。 更遑论一个被厉鬼力量东拼西凑起来的巨兽。 计划达成,但燕时洵却半点没有因此而狂妄,或是过早的放下心高兴。 成功不会使他昂起头高傲,反而会使得他越发的看向脚下大地,每一步都坚实如初。 他的自信从来不来源于外部。他的底气,始终都是他所坚守的道。 越是顺境,越是平静理智。 燕时洵没有立刻发起第二次攻击,而是静静等待着巨兽的力量不断下跌,一直到达谷底的时刻。 那就是他一直等待着的时机。 但就在这时,旧酆都为了自保拖延时间,却做出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一道身影从那只巨眼中被抛出,迅速下坠。 第一时间发现的李乘云眯了眯眼眸,随即错愕道:“师兄!?” 第307章 晋江 在令所有人都揪紧了心脏的紧张战斗中,这样的意外,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一开始,官方负责人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从半空中划过,但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只是疑惑的想着怎么被那巨兽吞吃的厉鬼,还能剩下一具全尸? 但很快,李乘云的那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师兄。 道长缓了好几拍,才慢慢意识到李乘云所喊的到底是谁。 ――李乘云是海云观现存的所有道长中,辈分最大的那一代,即便是很多德高望重的道长,也要恭恭敬敬喊李乘云一声师叔。 李乘云是海云观老主持的关门弟子,最小的一个。 而他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师兄…… 正是海云观李道长。 被所有道长乃至特殊部门,都视为主心骨顶梁柱的存在。 只要李道长还在,所有道长就永远不会失去希望,迷失方向。 他是海云观乃至所有修道者的道标,可以使得所有修道者不分流派不问恩仇,团结在一起,共同抗击邪祟。 振臂一呼,四方响应。 可现在,这位李道长……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愣的抬起头,因为李乘云那失态的一声惊呼而仰头向上看去。 就连邺澧也皱起了眉看去。 他知道李乘云对于燕时洵的重要性,也知道即便燕时洵并没有认回海云观,无意用海云观的出身来给自己贴一层金,但是燕时洵,是认可海云观的。 尤其是这位李道长,正因为他的存在,力排众议护犊子的将燕时洵护在身后,所以才使得没有任何人敢对燕时洵有所非议。 即便邺澧对人间并没有过多关注,但他是知道李道长的。 而现在那道从高空坠落,须发皆白却眼睛紧闭的老道长,不是李道长又是谁。 燕时洵也因为李乘云的那一声而下意识的低下头,在对上那道身影的时候,心下一惊。 真的是李道长! 不过……李道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被巨兽吞噬,他却全然不知? 燕时洵微微皱眉,心思转过几圈,立刻做出了决断,暂时放弃对巨兽的进一步攻击,优先将李道长救回来。 不管李道长因为什么而出现在这里,以现在李道长昏死过去毫无知觉的状态,如果没有其他人来帮助他,那他摔下去,就必定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燕时洵心里很清楚这是旧酆都故意的伎俩,就像它把人间的万千生命当做人质来威胁他一样。 但是看清了陷阱,和做不做,是两回事。 即便他明知这是圈套,但因为对方是李道长,所以也必须有所行动。 燕时洵这样想着,就已经调整好了准备向下俯冲的姿势,准备将李道长从半空中捞回来。 可也就在这时,李乘云的声音从下方传了上来。 “小洵,这里不需要你,做好你的事!” 李乘云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就立刻冷静了下来,心中迅速形成规划:“师兄的事情交给我,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燕时洵与李乘云遥遥对视,明了师父所想。 他虽然心脏沉重,却也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郑重的向李乘云点点头,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巨兽身上,准备趁巨兽力量衰弱的时候直接要了它命,对付那两只剩下的巨眼。 而李乘云,则双手灵活结印,口中符咒快速划过,向四方神明借力的符咒,被邺澧回应,力量源源不断的涌过来。 他快速的瞥了一眼邺澧,因为邺澧默契紧密的配合而眼眸中泛上笑意。然后,他的面色一肃,脚下踩着黑雾鬼气立刻发力一蹬,直冲向半空。 李乘云踩踏在阵法之上平步上青云,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迅速接近了向下坠落的李道长,他伸开双臂,做出接住李道长的姿势。 恰在这时,李道长也感应到了自己的危机一般,慢慢从昏死中苏醒。 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视野内是狰狞巨兽,和黑红色不祥的天空,显然已经不再在荒村了。 而他耳边,则是呼啸风声,隐约还能听到略微耳熟的声音在惊呼,似乎是在焦急他的状况。 李道长的心中浮出疑惑,纳闷自己这是在哪? 他记得,自己应该是死在了荒村才对。 当李道长决定用己身为引,用他参悟过天地大道的肉身血液,向万物生灵请求帮助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但他丝毫没有犹豫。 结局也一如他所想。 李道长并没有任何后悔之意,只是坦坦荡荡面对自己的死亡。 只是李道长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死亡后魂魄的去向。 以西南曾经的情况来看,死亡后的魂魄都会停留在西南大地上。即便是如今鬼道当道,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魂飞魄散。 李道长是笑着阖了眼的。 但是他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他的意识,沉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 那里到处都是狰狞厉鬼,无时无刻不在哀嚎着诉说自己的绝望和怨恨,在他的耳边交织成一片杂音,甚至在动摇他的道心。 似乎连他自己也被这种绝望所感染。 李道长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很久,却没有看到半点光亮,好像这里是被鬼神和光明遗弃之地,无论魂魄在这里如何嚎叫求助,也得不到回应。 未知的黑暗会令人心生畏惧,惴惴不安直至恐惧累加到顶峰,彻底疯狂。 但是李道长却依旧平静理智,甚至能够分出注意力,去细致的辨别耳边的声音来源,以及那些鬼魂模糊不清的呢喃。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落入了关押厉鬼的地狱。 这让李道长不由得产生了疑惑,毕竟以他对西南大地的所知来看,这块土地在玄学上,堪称是三不管地带,从他年幼时酆都还行走人间的时候,西南就没有见过酆都鬼差的身影。 地府阴差更是直言,西南并不归他们管辖。 如今时代变迁,大道倾颓,情况越发的糟糕,就更不需要说了。 要不然,西南驱鬼者们也不会明知毁人魂魄会招致的沉重因果,依旧咬牙以活嘴活眼木雕驱除鬼魂。 如果既不是酆都,又不是地府,那应该是哪里? 李道长的疑问还不等得到解答,就突然发现,一道光线从上方洒了下来。 正好落在他的身前。 李道长诧异的仰头望去,却见深渊的最上方,有一线裂缝在迅速蔓延,不算明亮的光线从上方洒了下来。 虽然昏暗,却依旧足够驱散周围的黑暗,令李道长看清自己身旁的,是一张张怎样狰狞可怖的鬼面。 ……以及,一只臃肿而庞大的巨兽。 最先映入李道长眼帘的,就是那巨兽全然是眼白的巨眼。 青白色没有焦点的空洞,让被它盯住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不知要如何应对甚至逃跑。 但李道长还没有搞清楚这巨兽到底是什么,就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在摇晃。 当他低头看去时,这才发现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哪里是什么地面。 ――那分明是一张张涌动着鬼面的,巨兽的身躯。 下一刻,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腥臭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深渊连同深渊中的厉鬼,也一并被巨兽吞没。 李道长被裹挟其中,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睁开眼时,就已经是在半空的坠落中,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悬空感,令魂魄本能的在感到不安。 李道长却冷静的回想自己之前的记忆。 然后他看到,就在他视野里的正上方,一张熟悉的面容从巨兽的头顶出现,向下看来。 燕时洵! 李道长心中一惊。 不等他彻底从死亡的混沌中脱离,想清楚为何能在这里看到燕时洵,就有一道带着轻浅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多年不见,师兄似乎老得格外的快啊,我差一点没有认出师兄来。” 那声音温润轻柔,带着无论面对怎样危机都从容不迫的平静底气。 却令李道长渐渐湿了眼眶。 “……师弟。” 当那句“师兄”一出口,李道长就已经知道了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他那个,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的,最小也最喜欢的小师弟。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柔和的力量,轻柔的拖住了李道长的身躯,将他包裹其中,很快就卸下了坠落下来积攒的冲击力。 当李乘云带着李道长落在地面上时,李道长已经有惊无险的平安着陆。 布鞋稳稳的踩在深渊上鬼气化作的地面上,李道长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稳当的站在了李乘云身边。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道长连同官方负责人等人,都一并松了口气。 道长刚要笑出来,下一秒,就被猛然响起的声音把笑容硬生生怼了回去。 “狗蛋儿!我就知道一定还能再见到你哈哈哈,这么多年没见,你和上次见面好像没什么变化?哎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了呢。” 道长:“…………” 官方负责人更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憋红了脸,赶紧背过身去一阵咳嗽。 旁观者被李道长不按常理的打招呼方式惊了一大跳,但两位当事人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甚至还有些高兴。 李道长双手握着李乘云的肩膀,看着自己这个师弟风华如故的温润俊容,不由得一阵欣慰和骄傲。 李乘云在听到这个过于久远的称呼时,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笑眯眯的好脾气模样。 “不过,师兄的变化就太大了,记忆里师兄应该也是俊俏青年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连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海云观杂事太多吗?师兄你看起来已经几百岁的样子了,养气功夫没好好做吧。” 李乘云笑眯眯的点点头,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扬了声调道:“我还是喜欢当年喊你二柱子哥的时候,二柱子哥你贪吃多拿了新烙好的饼子,被烫得哇哇叫还不肯撒嘴就罢了,还被师父山上山下追了好几圈,嗷嗷叫着被师父按着揍屁股的样子,我记得可清晰了。” 在李乘云的有意为之下,他清透温润的声线极具穿透力,让整个战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众人:“…………” 谁都没敢先出声,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场面。 就连酆都阴兵,都隐蔽的悄悄向这边看来,惊奇的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人间驱鬼者,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往事。 邺澧更是挑了挑眉,猝不及防之下也被这种事情逗笑了,眼眸中沁染上笑意。 他不由得想起了燕时洵。 在滨海市的小院里时,背不下来书的井小宝,也是这么哭唧唧的被燕时洵追着揍屁股来着,简直和李乘云描述中李道长曾经的经历,一模一样。 看来揍屁股这种事,是一脉相承传下来的啊…… 李道长的师父揍李道长,李道长揍宋一,宋一揍路星星……哦,还多了个燕时洵揍路星星。 这样一看,好像只有李乘云没有这种习惯。 不,应该说,是因为自家时洵太优秀,完全没有可以被苛责之处。 邺澧唇角勾了勾,笑起来时,一副以燕时洵为骄傲的样子。 不过官方负责人等人,就没有邺澧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休养了。 众人一个个傻愣愣的模样,目光呆滞的看向李道长,万万想象不出来,这位被所有人信重的老道长,也有过那样过于活泼的年轻岁月。 众人:反差也太大了…… 尤其是身为小辈的道长,乍一听到备受尊重的长辈年轻时的糗事,又是想笑又要顾及礼节,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但还是偶尔漏了两声“噗”、“噗”的笑声。 脸都憋红了,看起来极为辛苦。 至于当事人的李道长:“…………”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弟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好半天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咳,这种久远往事,就不用拿出来说了吧,师弟。” 李道长努力微笑:“说起来这其实也不是我的错,实在是当年负责做饭的婶子厨艺太好,她烙的饼子天下一绝。我当年那不是,咳,还在长身体,多吃几个也是有情可原……” 明明在面对所有人时都中气十足,就连海云观监院都能毫不手软的上手揍,甚至身处死局也从容的李道长,却在面对李乘云的时候,莫名觉得气短。 尤其是李乘云还在笑的时候。 莫名其妙的,李道长就觉得有几分心虚。 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但李乘云好像很好心又善解人意的样子,并没有戳破李道长的心虚,而是点点头,笑吟吟的应和:“对对。” 李道长:……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呢,狗蛋儿。 李乘云笑眯眯的体贴解释道:“二柱子哥当年偷偷溜下山找村里的孩子打石头玩水上漂,也一定是在修行,不是贪玩,更没有被师父揍。” “二柱子哥你背不下来经籍,被师父追得满院子跑的时候,也一定是体贴师父,想要让师父多活动活动筋骨。” “二柱子哥……” “好了好了,可以了师弟。” 李道长眼疾手快一捂嘴,顶着额头上直冒的冷汗,赶紧打断了李乘云继续抖当年的旧事。 李乘云摊了摊手,从善如流的不再说话,好像很是体贴,又拿李道长这个不成熟的师兄无可奈何的模样。 旁人看了,甚至会怀疑他们两人中到底哪个才是师兄,哪个是师弟,谁才是更稳重的那个。 这样诡异又和谐的相处模式,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因为李乘云喜欢云游四方,广交好友,遍访名山大泽,所以他在年轻时拒绝了接手海云观之后,就很少再回到观中。 上一次回到海云观,还是很久之前刚捡到小燕时洵,为了他命盘的事,才短暂的回了海云观。 所以海云观的道长们,很少有人亲眼见过李乘云其人,更遑论李道长和李乘云这对师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 至于特殊部门,更是只通过李道长说起李乘云时的骄傲和自豪,大概对李乘云有着模糊的印象。 同时见到这对师兄弟,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他们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相处模式…… 而李乘云见李道长主动服软,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起了李道长为何会来到这里。 当两人迅速交换了彼此之间所掌握的信息后,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 “师弟你……” 李道长看向李乘云的眼神复杂又痛心:“为何你当年不向我求助,而是独自前来白纸湖?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李乘云缓缓摇头,平静反问道:“师兄不也是同样吗?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下来,有没有问过我?” 无论是李道长还是李乘云,在当世的驱鬼者中,两人都站在绝对的高度上。 一个因为感悟天地,看到了生民哭嚎遍地血色的未来,而迅速衰老甚至差一点身死当场。 一个更是因为窥视大道,于滑向深渊的死局中力挽狂澜,给燕时洵留下了足够的成长时间,而死于因果之下。 但是对于两人而言,都更想要将沉重的事情扛在自己肩上,而将轻松美好的未来留给别人。 两人互相指责了对方几句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重新沉默了下来。 李乘云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眸,掩去眼中沉痛。 道法自然,修行长生。 对于修道者而言,越是道法精深之人,样貌看起来就越是年轻,因此有童颜鹤发之说。 在知道了李道长多年来操心阴路,数次窥见天地的事情之后,李乘云这才知道,李道长即便精神矍铄,却看起来如此苍老的原因。 师兄弟两个都不是寻常心性,在得知对方死亡的伤痛之后,很快就将个人情绪抛在脑后,利用彼此之间所掌握的信息,开始对目前因为旧酆都而导致的困境,进行起冷静理智的分析,试图从中找出一条生路。 而官方负责人和道长虽然在猛然得知李道长已然身死后,痛心万分,却还是因为李道长和李乘云的在场,而立刻定下心来。 有燕时洵在,再加上李道长和乘云居士的分析辅助,这样的配置,让所有人相信,即便是鬼道…… 也杀得! “守护西南的力量已经被彻底解开,但如果此时直接杀死鬼道,虽然解了死局,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李道长沉思道:“对于西南大地上的生灵而言,一旦酆都接手,虽然会使得所有作祟的鬼怪统统消失,但是被鬼道夺走的生机,却一时半会不会复原。” “也就是说,在漫长的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会处于气运低迷,阳气虚弱的状态中。” 李道长郑重向李乘云道:“师弟,我们可以让它被更好的解决,平稳落地。” 李乘云立刻明白了李道长的意思,他的眉眼也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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