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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连一粒灰尘,都不敢落在阎王的衣角上。 唯恐脏了他的长衫。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还是被围困的队员。 他们正好面朝着阎王走来的方向,在努力想要向上攀登摆脱群鬼的时候,反而刚好越过了群鬼,看到了阎王那张让他们略觉得熟悉的脸。 队员惊疑不定:“张无病导演?不不不,好像是……” “阎王”两个字生生被队员吞了下去,愣是没敢说出口。 实在是,此时的阎王,和他们认知中的那人太过于不同。 明明是相似的面容,甚至此时阎王的面容上还带着笑容。 可与救援队员们熟悉的导演张无病,却一丝相同的气质也没有。 张无病笑起来的时候,是傻乎乎的真诚,具有感染力一样,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自觉的想要跟着他一起笑起来,知道张无病是可以被信任的人。 即便张无病也有着一张不属于娱乐圈明星的好容颜,但他俊美的五官,总是会被他哭唧唧或蠢兮兮的笑容覆盖,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 但是眼前向队员们走来的这道身影,虽然也是在笑着的,却令人不寒而栗,队员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在冒着凉气,甚至远超于身边群鬼带给他的压迫感。 那人脊背挺拔如青松,瘦削的肩膀上,精致的刺绣栩栩如生,如同厉鬼凶兽盘亘在他肩上,虎视眈眈直视前方,随时准备着咆哮而去。 明明群鬼狰狞,那人却脚踩在尸山血海上,恬淡轻松得像是走过花园小径。 眉眼间,笑容温柔却冰冷。 队员看着这样的“张无病”,愣在了原地。 即便他们在进入旧酆都之前,就被燕时洵告知了阎王的身份,还有阎王与张无病的关系。 但是他从未如此清晰深刻的意识到,这人真的不是导演张无病,而是…… 曾经执掌地府数千年,镇压地狱万千恶鬼,甚至身死道消之时,依旧可以凭着毅力咬牙剥离神魂,从大道眼前逃脱死局的。 阎王。 队员看着从容向他们走来的阎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会不过神来。 “怎么了?你发什么呆呢?” 下面撑着队员的体重让他往上爬的其他队员,很快就发现了队员的不对劲,不由得担忧询问。 他们焦急的向周围的群鬼看去,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才让同伴有这种反应。 奈何层层围困的群鬼遮蔽了他们向外看去的视线,让他们的视野里只剩下一张张狰狞鬼面,死寂的眼珠近在咫尺,却唯独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但就在这时,一声带着笑的磁性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想,他应该是在看我。” 队员们先是愣了一下,奇怪这里怎么还会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在。 但是他们慢慢回忆起,这声音…… 好像和张无病导演的声音有些像? 不等他们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原本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群鬼开始骚动。 原本肆无忌惮的恶鬼们,像是看到了比它们自身还要可怖的存在。 但是一声惊恐的喊叫还卡在喉咙里,就被一股强势威严的力量扫荡开,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向后四散飞去。 队员们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就被这始料未及的发展惊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的发生。 而在群鬼四散开去后,原本被它们挡住的身影,也逐渐出现在了队员们的视野里。 他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长衫衣角翻飞的厉鬼刺绣。 目光缓缓向上。 那人手持折扇,抵唇轻笑的模样,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虽然来迟了一步,但好在也不算晚不是?” 阎王笑吟吟的看着队员们,他轻轻眨了下眼眸,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唇前:“不要告诉燕时洵。” “要是谁向燕时洵或者邺澧告状……” 阎王歪了歪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队员们。 队员们:“……” 虽然很高兴被救了,但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阎王也怕燕先生吗? 现任阎王井小宝,日常被燕先生拎着背带裤打屁股,前任阎王张无病,救了人还要恐吓一下,唯恐他们告状…… 这就是驱鬼者的正确认知方式吗?原来驱鬼者这么厉害啊。 其中一名队员甚至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向燕先生和其他大师表达敬意,他都不知道,原来驱鬼者是可以镇压阎王的职业吗?太令人肃然起敬了! 此时,远处白姓村子的一名道长,猛地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队员们恍恍惚惚的看着阎王,糊里糊涂的就点了头。 阎王满意微笑,单方面觉得自己处理得很完美,是肯定可以胜过酆都之主的优秀表现。 谁都没有再注意那些被扫荡开的恶鬼们。 不少恶鬼被阎王的力量直击,当场魂飞魄散,在其他恶鬼的眼前化成一缕灰烬。 而被扫荡到的恶鬼们被这样的下场惊吓到,原本的喊叫声也硬生生憋了回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唯恐自己的声音引来那位煞神的注意,再补一刀送它灰飞烟灭。 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恶鬼们摔在地面上,就赶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跪好,拼命的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阎王救出救援队员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失去了对那些恶鬼的关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施舍给它们,对跪倒满地瑟瑟发抖的恶鬼视而不见。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做出邀请的手势,笑着向队员们示意道:“走吧,等什么呢?” “噢,哦哦哦好的。” 队员们这才恍然回神,小跑着从原本僵立住的地方跑过来。 “不过,怎么没见到负责人和道长?” 阎王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问道:“他们二人和你们走散了?” 队员忧心忡忡点头:“我们一睁眼就在这了,周围都是鬼魂,但负责人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队员们从黑暗中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到处流淌着血与火的地面上,凹凸不平的沙石硌得他们后背疼。 但更惊吓到他们的,却是他们身边同样躺在地面上的狰狞腐尸骸骨。 他们身边除了同伴,还有恶鬼。 那些腐尸有的皮肤青白灰黑,唯独死死睁着一双浑浊眼珠,直直的看向天空。 也有的已经高度腐烂,甚至可以从爬满蛆虫的伤口间看到白骨。 但相同的是,每一具腐尸都双手交叉在腹部,躺得笔直而整齐。 在它们头顶的地方,都立着一块石碑。 队员看了一眼,然后惊觉那哪里是石碑,分明就是墓碑! 他们也根本不是随意躺在地面上,更像是被“埋葬”在了一座没有土包的坟上。 没有棺材,没有土堆。 只有一块墓碑写满生前罪孽。 而魂魄尸骨,曝晒于荒野,永无宁日。 有细心的队员发现,那些腐尸和真正意义上的尸体不尽相同,如果仔细看,腐尸的肌肉在抽动着,蛆虫在眼眶和嘴巴里来回翻出时,腐尸的眼珠也会轻微的转动。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惊动了这些腐尸,它们很可能会起身攻击他们。 因为他们惊扰了它们的死亡。 队员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僵硬的躺在地面上,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们小心翼翼的左右扭动着脑袋,和同伴间交换着眼神,确认着彼此的情报。 他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直躺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呼吸一重就会惊动身边近在咫尺的腐尸,更不要提官方负责人和道长也不在这里,他们担忧想要去寻找。 队员停止呼吸,用尽平生最强的控制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的从原地起身,肌肉用力到发抖。 其余队员也都担忧的看着自己的队友,同时悄无声息的起身,想要在那些腐尸没有发现他们之前离开这里。 但是最怕什么来什么。 一名队员身上的金属拉链还是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 就这一点声音,旁边的腐尸立刻被惊动,转过那双全然被眼白占据的青白色浑浊眼珠,看向队员。 一具腐尸被惊醒,随即就是第二具,第三具…… 原本想要安静离开的队员们,彻底陷入了腐尸的汪洋大海中,恶鬼紧追不舍,直到被逼到角落,眼看着就要沦为恶鬼们的盘中餐。 也就是在这时,阎王及时出现了。 “我们从一睁眼,就没看到负责人他们。” 队员苦笑着摇头:“我们也很担心他们,但,至于他们现在在哪里……就拜托阎王您帮忙寻找了。” 阎王沉思半晌,终于意识到了哪里觉得不太对。 “按照你们这个说法,就是我救援不及时了……” 阎王缓缓转过头,毫无温度的微笑:“所以,你们是想把这段话也对燕时洵说吗?让恶鬼入骨相认为,我不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队员:“!!!” “我没这么想啊……啊不是,燕先生会这么想吗?” 旁边的队员小小声道:“您好像很在乎燕先生对您的印象……” 阎王:“没有。” 他面无表情:“你猜错了。” 队员茫然:“啊?是吗……” “是。” 阎王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总而言之,刚才那段错误的猜测,不许告诉燕时洵。” 队员神情复杂的看着阎王,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负责人和道长的安危更重要,队员也就立刻放弃深究,转而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阎王,想要尽快找到那两人。 阎王也很自然的顺势转换了话题,半点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不了解旧酆都苦牢,但是对地狱,我倒是很熟悉。” 阎王沉吟:“如果我是旧酆都城池的话……” 我会把那两人扔去哪? 阎王已经渐渐意识到,除了燕时洵本人是真的靠着“罪孽”和因果的纠缠,去往了和李乘云有关联的那一层地狱之外,其他人恐怕都被旧酆都动了手脚,绕过了北阴酆都大帝残留下的判定规则,擅自将几个生魂按照旧酆都自己的意愿,扔去了旧酆都想要让它们去往的地方。 ……不,邺澧如果在最底层地狱的话,那旧酆都应该还是没能顺利操控他。 毕竟以旧酆都的判定来看,取北阴酆都大帝而代之的新酆都之主,才是真正的罪无可赦之徒,应该打下最深的地狱,永远承受折磨和苦难。 阎王也因此而再一次认识到了新旧酆都之间的剑拔弩张,并且确认了旧酆都如今力量扩张的程度。 既然旧酆都暂且还操控不了邺澧,就说明鬼道还没有彻底取代大道,留给他们的时间还算是充足。 至于邺澧。 阎王轻笑,轻松将邺澧扔到了脑后。 他相信以酆都之主的力量,即便是最底层地狱,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开。 就不用他这个本应该已经死亡的前阎王操心了。 至于官方负责人和道长……对于他们而言,最恐怖的折磨,莫过于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本应该被他们保护的生命,死在他们面前。 也就是说,那两人还应该在这里。 只是,是在另一重空间的另一重身份中。 比如,恶鬼。 阎王停顿下了脚步,折扇在他手中转过一圈,他侧身看向身旁密密麻麻一望无尽的墓碑,眼眸顿时冷了下来。 这个数量……诡计多端的旧酆都! 阎王猜到了旧酆都很可能会让官方负责人和救援队员自相残杀,却没想到,旧酆都对这几个生魂的恶意会如此大,并且行事如此谨慎。 即便有谁猜出了这一层,但一时之间,也无法从如此庞大数量的墓碑中,准确的找出被伪装成恶鬼的官方负责人和道长。 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对于那两人而言,都是死亡逼近的声音。 阎王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些坟墓少说也有几十万之数。 想要立刻找到,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但就在这时,阎王蓦然想起之前燕时洵对自己说的话,说他可以去做“导航”。 虽然阎王不太喜欢燕时洵的说法,但是他仔细想想,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还是妥协的闭上了眼眸,凭着直觉向坟墓群中走去,放任自己在庞大看不到尽头的坟墓中行走。 然后,在某一处坟墓前,停下了脚步。 当阎王睁开眼,带着一丝不可能准确的侥幸心理垂眼看去时,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脚边的官方负责人。 以及,旁边的道长。 阎王:…………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如此不希望燕时洵说的准确。 却偏偏又一次验证了燕时洵的准确性。 阎王:我为燕时洵付出了太多…… 在找到官方负责人和道长后,对阎王而言,事情就不再棘手了。 虽然他为了躲避大道,将神名与魂魄强制剥离,折损了大部分力量留在地府,但是他毕竟也是与执掌死亡的鬼神。 在失去了北阴酆都大帝的旧酆都中,能够阻碍他行动的事物,少之又少,是宛如回家一样的从容自在。 将一个被剥离了神智的生魂重新恢复正常,对人间的驱鬼者而言,是极为艰难之事,但对阎王而言,简直就是专业对口,易如反掌。 唯独令阎王感觉不对劲的,就是官方负责人在清醒过来后的复杂脸色。 “阎王您这是……自动巡航系统吧?” 显然,官方负责人也注意到了之前燕时洵说过的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道:“等回到滨海市之后,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去自动巡航系统研究所一趟,为他们提供些参考和帮助?” 阎王:我费心费力救你,你竟然想把我上交??? 阎王震惊了。 并且深刻的感受到了生人的“恐怖”之处。 道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缓和下现在的气氛,毕竟再怎么说对面的也是阎王,即便有着和张无病一样的脸,但并不像张无病那样好脾气。 若是激怒了阎王,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当道长从救援队员那里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沉默了。 道长眼神复杂的看着阎王,觉得自己修行的道不让自己说假话欺骗阎王。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阎王:不用说了,你们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管内心如何波涛汹涌,但阎王很清楚轻重缓急,知道现在的紧迫之事,是找到燕时洵,共同在旧酆都进一步扩大力量之前,将鬼道拦截下来。 阎王再次凭借着直觉成功找到燕时洵所在的地狱时,已经不想回头看身后众人的眼神了。 ――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但是,阎王好好感受一下和燕时洵汇合的快乐,就在没等来燕时洵的肯定之前,先看到了邺澧的身影。 不,准确来说,是千年前那名战将的身影。 阎王冷漠脸:我懂了,旧酆都就是来克我的。 “你怎么会在这?” 阎王震惊:“我以为……” 邺澧在最底层地狱,难道乌木神像不在那吗? 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其实我是阎王,不是导航??? 第295章 晋江 因为鬼差在身死之前,就已经言明了旧酆都内有三处鬼气浓郁之地,早早提醒了燕时洵,这里很可能会被旧酆都当做引来战将的战场,所以燕时洵对战将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惊奇。 但他没想到的是,阎王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没说明他们之前遇到过什么,就先注意到了战将的存在。 燕时洵不了解阎王,但他了解张无病。 既然张无病那个小蠢蛋是阎王残魂转世,那就算再傻,也与阎王是一体,多多少少会体现些原主的本来性格吧。 以他对张无病的了解,张无病可不是会在意身边琐事的人。 至于阎王,他能够在诸神殒身之时,从必死的局面里挣出一条命,燕时洵不认为他会分不清轻重缓急,无缘无故被其他事情吸引走注意力。 燕时洵的视线落在阎王身上,话没问出口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判断。 “那你认为,他应该出现在哪里才对?” 燕时洵挑了下眉,向阎王询问。 即便他的声音并没有故意提高声调,但是在这战场上,依旧足以清晰的被所有人听到。 无论是对官方负责人等人,还是对远处的战将而言,燕时洵只要存在,就已经足够耀眼,令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看向他,想要寻求他的建议,知晓他的想法。 燕时洵是,无需大声说话,也会被所有人关注的人。 在他身边的人会主动降低声音屏住呼吸,郑重的侧耳倾听他的声音。 阎王诧异的向战将发问时,战将并没有多余的眼神分给阎王。 战将的目光如同淬满了寒霜的刀锋,依旧在注视着下方的战场,将那些尚有一息的恶鬼看在眼中,心念微动,就立刻有将士裹挟着黑雾疾驰到恶鬼身前,手中长矛重重穿刺向恶鬼。 血花飞溅。 阎王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终于慢了半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在他眼前的,并非之前众人所关注的乌木神像。 而更像是,千年前那位战将穿梭过光阴,重新抵达了旧酆都之前的战场上,为道义和因果而战。 但是。 “怎么可能……” 阎王的声音很轻,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向自己发问:“邺澧成为新的酆都之主之后,曾经作为凡人的形象就应该消散了才对,为什么还会留下来。” 难不成,还是那尊乌木神像的问题吗? 阎王不知道鬼差的事,因此总觉得脑海中的线索缺了一块,无论如何也拼不出真相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 “他应该在最底层地狱才是合理的。燕时洵,在我没有找到你之前,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阎王的话是向着燕时洵问的,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战将,不肯将视线转回来。 燕时洵哭笑不得的看着阎王,第一次发现,阎王比起邺澧本身,似乎更忌惮千年前的战将。 奇怪……无论是旧酆都还是阎王,就连鬼差也是,似乎只要是参与过千年前那一战的存在,都更在乎战将的存在与否,反而对邺澧并不那么忌惮。 就好像,所有人神鬼都承认了邺澧的存在。 但是战将,却是所有存在共同忌惮的。 是因为战将曾经成功反抗过天地鬼神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有一道模模糊糊的想法从燕时洵心里闪过,但又太过于讯速的消散,让他只能抓住一点尾巴。 像是大道不愿意让他知道,于是这个想法根本无法留在他的思维中。 燕时洵皱了皱眉,唇边的笑意淡了。 他本来只是觉得阎王对战将的过分关注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中,更多是只是因为看到了,便随口一问。 可是现在,燕时洵反而因为一闪念间的古怪,而真正将这件事记了起来。 不过与此同时,燕时洵也因此而注意到了与自身有关的另一个问题。 ――他是因为邺澧本身才注意到的这件事,还是单纯在为大道和万物生灵考虑? 如果是为了邺澧……可是,他在担忧什么? 邺澧是天地间唯一仅存的鬼神,酆都之主,十万阴兵誓死追随的主将,唯一以凡人之身击杀鬼神而登位之人。 不论是哪一个身份,显而易见,邺澧绝不是能够被轻易伤害的存在。 那他自己心里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酆都或者大道,而是浮现出了邺澧的面容,在担忧邺澧是否会因为战将形象的存在而受到伤害? 燕时洵在分析别人的同时,也时刻分析着自己,习惯性冷静理智的将自己的情绪在脑海中摊开来,不允许自己错漏任何的异常和细节。 邪祟躲藏在生人看不见的细节中,和容易被忽视的余光里。 这是燕时洵作为驱鬼者,在多年与三教九流,魑魅魍魉打过交道,多次与死亡擦身而过甚至反杀了死亡之后,得出的结论。 越谨慎小心,越容易活下去。 但燕时洵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有一天会将个人情绪排在冷静之前。 在考虑到战将对于旧酆都的影响之前,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邺澧的安危。 燕时洵修长的身躯微不可察的顿了顿,随即立刻掩去自己的情绪。 扰乱理智的情感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就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发现的时候,被燕时洵果断压下,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战场上。 他遥遥望向战将。 战将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回望过来的视线虽然依旧漠然,却不像是看阎王时那样看空气的眼神。 燕时洵的身影,真真切切的映在了他的眼眸中。 “他是被旧酆都吸引过来的。” 碍于现在有更紧迫的事情,燕时洵暂时放下了心底隐含对邺澧的担忧,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给阎王听。 在得知了有关乌木神像的来龙去脉后,不仅是身边默默旁听的官方负责人等人,就连阎王都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件事。 “这真是……谁能想得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桩因果。” 阎王眉头微皱,有些不快:“鬼差也死得太干脆了,啧,来晚了一步。要不然,真想亲手做点什么。” 虽然他很清楚,既然邺澧当年确实是在登位鬼神后顺手救了白姓先祖,那千年后的现在,无论是鬼差因白姓先祖而存活了下来,甚至将曾经的战将执念深深刻画进了乌木神像中,以此得以流传下来,还是因白姓先祖和鬼差赠金而立起来的白姓村子被灭门,都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已。 但是他一时之间,依旧难以接受战将再次出现的现实。 他人或许不知,但因为最靠近死亡而更加了解因果和大道的阎王,却很清楚战将代表着什么。 对于天地大道而言,战将已经不再单纯只是一条生命,一个魂魄。 而是,一种符号。 在曾经没有邺澧的数千年间,阎王曾亲眼见证了酆都行事,也看到了慢慢堆积起来的因果。 虽然阎王不是大道,看不到久远之后的未来。 但是,阎王有着对于死亡的敏锐度。 按照现状,他可以合理推测以后的发展,模糊意识到了这些因果积少成多,终究有一天,会令大道再无法承受,因此而彻底崩塌。 阎王虽然担忧,但也只能在自己能够管辖的领域内尽可能的改变,从北阴酆都大帝手下尽快抢夺新丧的鬼魂,将懵懂的鬼魂引渡到地府而非酆都,按照自己的审判,令鬼魂得以投胎往生。 即便鬼魂无法复仇消除执念,但最起码,它不会成为堆积的因果,变成天地大道的负担。 阎王的行事谨慎又隐蔽,没有任何存在看出他本来的意图。 直到邺地一战,屠城纵火,尸横遍野。 过于大量的死亡和冲天的怨恨怒气,不仅引起了阎王的注意,也引来了北阴酆都。 阎王紧赶慢赶,但终究是落后了一步,没能将那些死去的将士和百姓们,接引前往地府。 ――十万将士和被屠城而死的百姓们,想要的也不是投胎的机会。 而是一个公道。 酆都不给,战将给。 在听到战将饱含着怒意的诘问后,阎王就已经意识到,恐怕战将,会打破数千年来形成的格局,改变天地甚至大道。 后来,阎王的猜测真的应验了。 以战将的反抗为开端,死亡的格局被重新规划,而天地重启。 邺澧成为鬼神这件事,对于天地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他是唯一一个,以人身战胜大道的存在。 也因此成为了诸神中最特殊的一个,即便大道倾颓,也没有影响到邺澧。 但现在,曾经改变天地大道的战将,重新出现在了旧酆都的战场上。 阎王看着此时尸山上战将冷肃锋利的身影,感觉自己好像模模糊糊摸到了大道的边缘,他意识到,如果“巧合”让乌木神像得以流传下来,甚至让战将重新出现。 那或许,这本就是大道与邺澧之间的棋局。 借由这一盘棋,大道……想要彻底清扫过往的一切。 重新开始。 既然如此,那战将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新的开始要到来了? 阎王站在众人中间,却仿佛游离于所有人之外,恍惚重新与大道站在了一起,垂首看向白纸湖祸事,静静等待邪祟到达最顶峰,然后,再一举荡涤干净。 还是燕时洵的声音,将阎王游离的神智拽了回来。 “旧酆都将他引到这里,倒也是方便了我们,不然很难寻找乌木神像的具体位置,毕竟是能够从海云观所有神像和道长眼前失踪的存在。” “不过,你刚刚提到了邺澧?” 燕时洵追问阎王:“你看到了他在哪?” “那倒不是。” 阎王眨了眨眼眸,重新安定下心神,将自己在与燕时洵汇合前所看到的事情,尽数说给他听。 燕时洵没想到邺澧竟然会坠入最底层的地狱,本来他在进入下层地狱时加入了自己与李乘云的因果,就是想要避免这种事,却没料到,最后竟然独独他自己成功找到了与李乘云有关系的鬼差,其他人全都落去了错误的地方。 尤其是邺澧…… 燕时洵还记得鬼差所言,最底层地狱,也差不多是整个旧酆都的力量核心所在了。 不论那里是在战斗中被波及,还是被有目的的摧毁,对于旧酆都而言,都绝不是什么好事。 旧酆都想尽办法把战将引到这里,想让战将远离最底层地狱的核心,却没想到反而漏下了邺澧,将真正恐怖的那个放进了自己的后方。 燕时洵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在想通了这一切之后,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仅不再担心邺澧,反而真切的为旧酆都默哀了起来。 燕时洵:我见过最倒霉的,非张无病那个小蠢蛋莫属。但就算这样,也比不过旧酆都……怕什么来什么,噗。 所有人都各有忧虑,唯独燕时洵心情颇好,还有闲情逸致去关注战将。 虽然燕时洵自认为是普普通通一介生人,但是在这层地狱的万千恶鬼眼中,可绝不是如此。 这两尊杀神,几乎将整一层地狱都打穿了,无数恶鬼当场魂飞魄散。 尤其是燕时洵一个生魂,竟然有撼动地狱之能。 他抡着惨白骸骨当重剑用的场面,被无数恶鬼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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