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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刻发现,在尸山上,多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先是只能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轮廓,矗立在闪电的光亮与黑暗之间,像是悍守着阴阳的界限。 当燕时洵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影后,他慢慢看清了那道身影的模样。 身披铁甲,寒光凛冽,腰间战甲鬼面狰狞咆哮,手中长刀向下。 那人背对着燕时洵站在尸山之上,高大如不可撼动的山岳。 然后,那人缓缓转过头来,视线冰冷的垂下眼,看向远处的燕时洵。 “轰隆――!” 闪电划过,照亮了那人冷峻锋利的面容。 燕时洵的眼眸缓缓睁大。 那分明就是……邺澧的脸。 只是,那人的气势远远要比燕时洵所认识的邺澧要更加凛冽,气势锐利到不可靠近,好像看一眼都会被割伤。 那人不是邺澧。 那分明是,曾经那位为了身后枉死的百姓冤魂,敢与天地大道争锋问公道的战将。 乌木神像……出现了。 燕时洵在亲眼看到那人的这一刻,终于能够理解千年前鬼差为何受到震动,转变了思想。 任何人看到战将时,都会清晰的意识到,无论是怎样的道,在战将面前,只有折戟的结果。 他可以战胜任何不公,为所有枉死者抗争,为一个正确拼上所有。 以凡人之身,超越鬼神。 燕时洵仰头与那人遥遥相望,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那人原本冷冽的狭长眼眸,却在倒映进燕时洵的身影时,有一瞬间微不可察的停顿。 同一时间,行走在地狱中的邺澧,停住了脚步。 “时洵?” -------------------- 作者有话要说: 邺澧:有种时洵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第292章 晋江 对于鬼道,李道长有过很多种猜测。 毕竟是他于间隙中窥见的未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好了直面鬼道的准备。 但是,当李道长真正进入白纸湖,走入荒村之后,他才发现,鬼道远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 李道长站在村屋院中,神情严肃的直视着房屋中的木雕。 堂上如同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木雕们,似乎感受到了李道长看向他们的视线,在昏暗中也缓缓转过头,直直的望向李道长。 涌动的黑暗中,一个个人形的轮廓若隐若现。 李道长皱了皱眉,无视了后背传来的阴冷寒意。 其余道长们彼此之间的高呼提醒和惊叫的声音,从他背后的围墙外传来,划破了无人荒村本该寂静的夜。 每一间村屋中,都陆陆续续走出来了活嘴活眼木雕。 它们一派生活在这里的模样,像是在听到了异响后出门查看的无辜村民,在看到闯入者之后,就随意抄起手边的东西当做武器,愤怒的冲向道长们。 仿佛道长们才是应该被驱逐出去的妖邪。 木雕的姿态很是自然,好像它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木雕,并非生人。 围困住道长们的木雕越来越多,几位道长陷在其中应付不暇。 符咒失效,四方无法借力,道长们只能靠着武力咬牙硬拼,手中的桃木剑舞得虎虎生风,倒也一时没能让木雕近了身。 有的道长此时很是庆幸,平日里没有放松习武练剑,否则要是像驱鬼者这行里主流的做法那样只学符咒,那现在就要在这里吃个大亏了。 但是,道长们血肉之躯,会痛会累。 对面的木雕却不会。 即便被砍断手脚,它们依旧可以在地面上爬行蠕动,即便被劈碎身躯,散落的木碎也依旧绊住了道长们的脚步。 最令道长们觉得心里发冷的,是木雕的眼睛。 活嘴活眼木雕,本就是木匠尽情施展技艺的登峰造极之作,曾经为了让西南的鬼魂愿意主动进入木雕,木匠们使出浑身解数,使得木雕与真人别无二致。 但现在,道长们却感受到了木雕与真人过于相似的弊端。 ――那双灵活的眼珠,像是真的有魂魄居住在内。 当它直直的看着你时,你会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在向你哀求的魂魄,在不可置信的哭着问你,为什么要杀它。 就好像……道长们现在在伤害的,并不是邪祟。 而是真的居住在此的村民。 道长手中原本紧握的桃木剑颤抖了。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猜测,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被魇住的那一个,或许眼前的真的是生人,只是他自己被鬼气遮住了眼睛,分辨不出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何其荒谬! 原本应该保护生命的人,现在却反而把剑指向了生命。 那双眼睛里,分明是在怨他质问他啊! “道友,道友!” 旁边的道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不远处的道长在看着木雕发呆,手里的桃木剑都脱落在地。 更糟糕的是,那道长放弃了攻击,木雕却没有停手,依旧在扑向那位道长。 此时,已经眼看着木雕锋利的手掌指向了那道长的胸膛,好像下一刻就会将那道长的心脏贯穿。 旁边道长一惊,顾不得自己这边,赶紧提剑去支援那位道长。 他一边大吼着想要喊醒那道长,一边挥剑向木雕,剑势惊人,顷刻间便扫开一整片空地,扑过来的木雕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剑气扫到向后倒去。 也给两名道长留下了能够喘口气的空间。 他赶紧去查看那道长的情况,焦急的拍着那道长想让他回过神来:“道友,情况危急,你得醒过来才行!道友!” 一声暴喝之下,如醍醐灌顶,那道长一个激灵终于从自己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神茫然的看向眼前的道长。 他向自己身周看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顿时也涌上一阵后怕。 “我刚刚……忽然觉得,眼前的不是木雕,而是村民。” 道长摇了摇头,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抱歉,我走神了。” 旁边道长却理解的看着他,没有指责什么。 这种事情换给任何一位道长,都是一样的结果。毕竟海云观以保护生命为己任,道长们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伤害生命的事情。 况且……光是从这位道长的叙述上来看,旁边道长就已经起了疑心,怀疑是否这些木雕魇住了他们。 详细的询问之后,旁边道长也知道了原因。 他沉吟片刻,转而看向周围的木雕。 其余道长也被埋没在了数量庞大的木雕中,常常是顾得前面顾不了后面,就算手中握剑,很多道长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顾虑,不敢尽情施展。 相比之下,他们这边的情况竟然还算是好的了。 虽然道长一时被魇住,分不清自己对付的到底是鬼是人而走神,但好在当时恰好有其他道长在他身边,帮了他一大把。 更重要的是,他眼前这些木雕的脸,都不是他所熟悉或见过的。 别的道长却没有这份好运气了。 他们束手束脚的原因之一,就是围困住他们的木雕,竟然有他们见过的脸。 有些道长认出来,眼前的木雕正是曾经白纸湖灭村案件中死去的村民。 也有的道长发现了和节目组工作人员长相相似的木雕。 几乎每位道长都思维有些混乱,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对付什么。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有道长看出了问题所在,愤愤怒道:“白纸湖邪祟,属实诡计多端!光是凭借着几张不知底细的脸,就将我们分化至此。” 即便知道这很可能只是白纸湖邪祟的诡计,但是道长们不敢去赌那些与失踪的节目组人员长相相似的木雕,到底只是单纯的木雕,还是真的是节目组人员。 哪怕错伤了一个,都足够令道长崩溃自责。 真真假假之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伤害到了无辜的生命,因此束手束脚,反倒给了邪祟可乘之机。 荒村的面积不小,再加上从前搭建村屋时并没有整村规划,所以小路曲折,再加上杂草覆盖,令道长们在与木雕对阵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走到了小路上,渐渐远离了最开始聚集的地方。 道长们被有意无意的分散开之后,心里也清楚这样会有危险,有心想要重新聚集起来守望相助。 木雕也同样看出了道长的目的。 它们堵在道长们面前,逼得道长在躲开伤害时不得不向远处走,竟是难以聚集在一起。 不过,道长们虽然彻底被木雕分散了开来,却也借此看清了木雕真正的意图。 如果这些真的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们虽然很少和节目组的人打交道,但毕竟那里也是燕道友一直参加的节目,导演还是给所有见过他的道长都留下了好印象的张无病。 对于节目组的信任,道长们还是有的。 想要分散他们,是觉得落单的一个比一群好对付? 道长们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他们握紧手中的桃木剑,不再有所顾虑,而是大开大合的横扫木雕。 所有木雕都被砍折了双腿双手,无法再站起来,也没办法再像刚刚那样阻碍道长们的行动。 然后,道长随意从旁边房屋里翻出很多以前遗留下来的编织袋,动作利落的将编织袋扯成长条,然后将丧失绝大部分行动能力的木雕聚集起来,将它们摆成互相卡着对方的姿势,然后又用编织袋绳子将它们捆成一堆。 几名道长做完这些之后,才终于能够缓了一口气。 “这些邪祟,着实可恶。” 一名道长皱眉,低头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掌:“我刚刚差点以为,我真的杀了节目组的人……” 另一名道长叹气:“我也……” “实不相瞒,如果不是这些邪祟急功近利,露了马脚出来,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回去后向监院请辞的准备。如果之前我们的顾虑成了真,那我在修行一途上,也就停止了。心结已生,如何能跨越。” “不过。” 这时,一名道长背手仗剑,在查看清了四周没有残留的木雕后,总算能稍微松了口气。他走回来问道:“你们刚刚还有人看到马道长了吗?” “我刚刚在某一间村屋里,看到了形似马道长的木雕。” 他皱眉回忆道:“不仅如此,就连那木雕的手法动作,都与马道长如出一辙。我怀疑,那就是马道长。” “有这种可能。” 另一位道长沉吟片刻,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那些邪祟想要看到的,恐怕就是这种场面,想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真假混杂之间,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人一旦犹豫,力量就会被大大削弱,开始畏手畏脚,哪怕危险逼近眼前,也不敢随意出手。 白纸湖邪祟看透了道长们的弱点,并且加以利用到了极致。 既然道长们不想伤害生命,更唯恐伤到那些无辜的失踪人员,那白纸湖邪祟就用这一点来对付他们,让他们分不清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藏身在木雕中的鬼魂。 但也有可能是他们前来寻找的节目组众人和救援队队员。 看透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当道长以为这些都是假的,下一次果断出手却发现杀死的是昔日同僚道长……那对一名道长而言,足以令他心理全线崩塌。 在彼此之间交换了消息,想通了邪祟的目的时,很多道长都气得眼珠发红。 “其心可诛!” 道长骂道:“差一点就上了当!” 另一位道长说:“不过,既然不止一人看见了马道长,还有人看到了王道长,就说明他们很可能确实在村子里。只不过,在的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村子,而是被用障眼法或其他什么手段隔开的,另外一个村子。” 道长:“那两位道友先我们一步前来时,还对鬼道一事并不知情,他们本就是为了节目组失踪的人员而来,出现在荒村倒也合理。” 旁边的道长皱眉道:“这样一来,就说明我们刚刚看到的马道长,就是他本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他在我们眼中是木雕的样子。” “如果我们做出了所有木雕都是鬼的判断,就不会再留手的对付后面出现的木雕。到那时,就算是先来到这里的两位道友出现,也会被我们伤害,不,是两败俱伤……”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白纸湖邪祟,这是想要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对付,消耗掉互不知情两方的力量,然后最后的赢家,就会是白纸湖邪祟。 反观他们,却成为了杀害同僚的恶人…… 在想清此地邪祟的计谋目的时,很多道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心肺间都充斥着寒意。 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就真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每个人都陷入到痛苦的自责中,只有白纸湖邪祟,赢了满盘。 他们在反应过来之后,心中都不可抑制的有些庆幸,暗叹幸好现在早早发现了,还来得及挽回。 最开始那个出主意,让道长们都砍折木雕的四肢却不杀死的道长,也下意识向被捆成一堆的木雕那里望去。 他怕就怕出现最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才采用了这种的办法。 在限制了木雕行动的同时,也没有让木雕变成一堆碎片。这样虽然也要承担木雕有可能反扑的风险,但总好过他们真的是生人的局面。 “如果有谁再见到马道长或王道长,一定要想办法传递消息给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是从海云观前来增援的。” 道长沉重的道:“绝不可以让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 其余道长赞同的点了点头,也都补充道:“各位道友如果见到与失踪者相似长相的木雕,也一定要采用废去他们行动能力的方法,以防止他们真的是本人的可能。” “没错,用这种方法,就算出现了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也有能够挽回的机会。至于那些与白姓村子已经死亡的村民一样的木雕,大家就随意处置了。” “马道长他们一定还在村子里,大家多留意,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将他们从另外一个村子里,拽到我们这边来。” “不过幸好,我们还没有真正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应该是鬼道导致了目前的局面。” 一名一直没有说话的道长,忽然出言道:“之前因为李道长为了让我们理解而浅显易懂的说明,使得我们的思维被局限在了这一范围里,没能举一反三,看透真相。但事实上,我想,鬼道不应该是只能将鬼和人的身份对调。” “鬼道是可以随意操纵鬼的身份,鬼可以是鬼,也可以让我们以为它们是人。” 周围的道长沉默了片刻,各自思索起来。 “如果这么说,那解决目前困境的关键,还是在鬼道上。” 一名道长眉头紧锁:“我们在这里做再多,也无法伤及鬼道分毫,只是一层可以随意丢弃的皮毛而已。” 活嘴活眼木雕,对于鬼道而言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好用趁手的工具,为了达成它的目的而存在。 就算杀了成千上万个木雕,也阻止不了鬼道的继续蔓延,根本没有触及到鬼道存在的核心。 “说起来……我们谁都没有见过燕道友。” 忽然有道长问:“会不会,燕道友已经找到了鬼道的所在,并且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这个猜测,在道长们的心中猛地点燃了一把火,让本来因为感觉走进了死胡同而有些低落的道长们,重新有了动力和希望。 虽然这些道长中很多都是刚从各地回到海云观,然后就被紧急抽调派到白纸湖的,但是也有道长确实近距离接触过燕时洵,和他共过事。 就算不至于对燕时洵了解透彻,但也多少熟悉他的行事风格。 以燕时洵一向直击邪祟源头的行事来看,这个猜测大概率是真的。 道长们重新觉得有一股力量注入了自己体内,就连冬日里的寒冷山风都让他们不再觉得寒冷,反而像一座火山一样充满了动力。 “恶鬼入骨相。” 道长低笑着摇了摇头:“乘云居士,还是我年轻时仰望的那位乘云居士啊,他的弟子,不会错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看到燕道友,那就说明鬼道的关键,根本就不是这个村子。” 另一位道长沉声道:“各位道友,我们必须快速解决和对面村子的问题了,尽可能加快速度,将另两位道友和节目组失踪的人们找回来。” “最起码,在燕道友成功解决鬼道之前,我们不能让任何事情牵扯他的心力。” 各在其位,各行其事。 以他们的天资来看,或许他们终其一生都触摸不到真正的大道,更无法在现在深入鬼道触及核心。 但是在他们身后的,是整个西南的无辜生命。 只要能够延缓鬼道蔓延的速度,削弱鬼道的力量,支撑李道长和燕时洵这样真正能够触及鬼道之人前行,就是他们的成功。 不过…… 有道长皱了皱眉,忽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你们有谁见过李道长吗?” “李道长去哪里了?” 道长们面面相觑,却都茫然无言。 而在众道长面前失踪的李道长,现在正被困在大门紧锁的院子里。 两盏自动点燃的烛火在深夜寒风中狂舞摇曳,明暗之间如同恶鬼低吼,张牙舞爪。 堂上一片富丽堂皇,即便灯光昏暗,却依旧可见得这户人家的富贵和精致,金丝楠木在烛光下反射着漂亮的光线。 可满堂的庄重富贵,却伴随着压低的气压,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好像这不是装潢精致的屋子,而是,深埋于地下的坟墓。 那几人昏暗房屋中齐齐向李道长看来,露出的笑容,也显得如此的渗人,僵硬而没有生气,与灵堂上的陶木俑无异。 李道长依旧面色从容,没有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到。 他平静抬眼回望向那几尊木雕,同时也没有放松对身后院子外面声音的捕捉。 在听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李道长就知道,应该是其余的那些道长,已经解决了外面的那些木雕。 他也可以放下心来,全神贯注的应对眼前的邪祟。 从看到堂上几人第一眼起,李道长就认出了其中几人的身份。 分坐两侧的,分别是曾经西南皮影鼎盛时期接受过采访的郑树木,是个木匠,另一边坐着的女孩虽然没有相关的消息,但是站在她身后的,却是谢麟。 对于谢麟,不关注娱乐圈的李道长,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 ――丢失了妹妹的哥哥。 当年谢麟妹妹绑架案之后,很多道观和大师都接待过谢麟,也有很多大师因为心有不忍,动容的为谢麟卜算过他妹妹的情况。 虽然海云观没有接下谢麟的请求,但是李道长却也在和其他老友交谈时,听说过这件事。 他之前就看过谢麟那张脸,很显然的,谢麟的兄弟宫一片黯淡煞气。 谢麟的妹妹早就死了。 甚至,谢麟根本就没有妹妹,他是独生子,任何他的兄弟姐妹,都会造成他的死亡。 李道长早在几十年前,就看清了这件事。 但是,修道越深,就越能感受到命运的无常和不可说。 本来李道长也不是什么烂好心的人,他对上赶着去帮别人解决鸡毛蒜皮小事这种事,不感兴趣。 所以,他也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向老友透露了几句,就轻描淡写带过。 李道长没有想到,再次看到谢麟的这张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与几十年前相比,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经历了太多苦难,已经沉淀成熟了下来。 但在李道长眼里,没有好看与难看之分,他看见的是面相而不是长相。 这张曾经事业旺盛却兄弟宫黯淡的脸,此时已经全部灰暗了下去。 ……谢麟,死了。 李道长皱了下眉,没想到节目组有燕时洵在,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 也因此,他看向谢麟前面坐着的那个小女孩时,眼睛中探究和防备的意味更盛。 能让一个喜爱妹妹的哥哥如此对待的小女孩,似乎也只剩下了妹妹这个身份了。 这孩子,就是谢麟以前疯了一样在找的那个? 但是,这孩子也是死的啊? 李道长心头冒出一连串的疑惑。 他虽然不给人看相算命,但并不代表他并不精通于此。 事实上,李道长对这些事情极为熟练,此时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前面那个小女孩,根本就连八字都没有。 完完全全的,是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阴间的扭曲之物。 八字是人生下来时才会产生的,可以用来猜测大道对此人的安排,看透人一生的命盘。 但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人,根本连出生都没出生呢? 又何来八字和命格? 这孩子,是个鬼婴…… 她的母亲,就是堂上坐在主位上那位柔美的妇人。 那妇人的肚子里,没有除了这几人之外的生命,就连个死胎都没有,只有一整团浓郁鬼气。 李道长的视线快速在几具木雕身上打了个转,心中已经了然这是怎样的局面。 这里也确实是不是生人的居所,而是……灵堂的布局。 就在李道长心中有了定论的那一刹那,从远方忽然响起巨大的轰隆惊雷声,昏暗的天幕上有闪电裹挟着惊人气势,直直劈下,几乎要撕裂一片漆黑的天幕。 闪电透过窗柩和围墙落进来,照亮了小院。 那一瞬间,整个房屋突然发生了巨变。 惨白的布幔从上方滚落下来,堂上白烛燃烧,主位上的男人消失,只剩下一座牌位放在了太师椅上。 桌面上摆放着的,则是一个个供品盘碟,上面放着的却不是寻常瓜果,而是叠起来的几个骷髅人头,像是在祭奠死者,让死者得以安心闭眼。 至于随意摆在地面上的满箱金银珠宝,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纸叠的金元宝和烧纸时所用的白黄纸钱。 阴冷的风穿堂而过,惨白的布幔随风轻轻翻卷,缭乱了整个房间。纸钱上下晃动,发出“哗啦啦”的纸张轻响。 在如此寂静空旷的环境中,轻微的声音反复重叠回响,恐怖骇人。 李道长抬头瞥了一眼天空,心中有诡异的预感出现。 天地,在愤怒。 但是现在在白纸湖乃至整个西南,都已经是鬼道当道,所以,是鬼道看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惊怒? 燕时洵! 李道长的眼睛微微睁大,燕时洵的名字从他的心头划过。 如今能引动得占尽了优势的鬼道能够愤怒至此的,恐怕也只剩下燕时洵那个恶鬼入骨相。 李道长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狗蛋他徒弟不仅已经找到了鬼道的核心所在,还已经上手做了什么,很可能是令鬼道处于不利之地,甚至是威胁到了鬼道的生存…… 不愧是狗蛋!徒弟都这么优秀! 李道长刚刚还平静低沉的情绪,一下子重新扬了起来,连带着脸上都有了笑模样。 他背着手,转回视线看向眼前的灵堂,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愚蠢鬼婴,连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李道长看向那个小女孩,连连摇头:“连自己应该恨什么,应该找谁报仇都分不清,真是白死了一回。” 话音落下,灵堂上狂风骤起,白布翻卷,风声尖锐如厉鬼嘶吼。 李道长一眨眼再睁开,就看到原本应该坐在灵堂上的小女孩,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手里拎着一只小木偶,仰着头看着李道长,无机质的眼球带着冰冷的怒意,白裙子下的木质关节发出“咯咯”的撞击声,像是在愤怒得想要冲过来动手,却被困于木质的身躯。 鬼婴……已经死了? 李道长发现了小女孩的异常,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他猛地意识到,既然鬼婴被鬼道利用,那燕时洵为了顺藤摸瓜靠近鬼道,必定要先杀死鬼婴,幕后操纵一切的鬼道才能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现身。 那对于鬼婴来说,她现在已经死亡,只有一丝残余的执念被强行留在了这具躯壳中,支撑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就连这一点,也已经被鬼道利用。 否则,小女孩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便愤怒也无法自主行动。 被小女孩拎在手里来回晃荡的小木偶,吸引了李道长的注意力。 当他看去时,就觉得那个小木偶的脸,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慢慢反应过来,这个小木偶,应该是仿照着燕时洵的模样雕刻的。 怎么回事?鬼道想要对燕时洵做什么? 李道长瞬间眉头紧锁,抬头看向灵堂。 而堂上几人都垂着头,不再看向李道长。 尤其是郑树木。 他将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唯有他放在太师椅上的木质手掌,在尝试着慢慢收紧,紧扣着椅子。 李道长没有注意到郑树木微小的变化,他在看到灵堂上的挂画和摆件之后,反应了过来自己为何会被引来这里。 那些摆件,根本不是什么寻常可见的文房摆件。 而是祭祀礼器。 挂画上的五行八卦还有暗合的符咒,以及祭祀天地时所要用到的礼器,再加上曾经被鬼道利用的鬼婴一家…… ――鬼道想要以此来祭祀天地,斩断自己与鬼婴之间的联系,彻底清扫干净鬼道留在大地上的因果。 鬼道起于白纸湖,却也因此而将因果留在了地面上。 如果它想要彻底取代大道,就意味着它必须斩断与大地上所有的关联,才能真正的超脱三界五行。 但鬼道却苦于没有一个可以切入的点。 恰好这时,李道长出现在了白纸湖。 能够感悟天地甚至窥见一线大道的李道长,对于鬼道而言,就是最好的药引子。 李道长在想明白的瞬间,不仅不怕,还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行,合着你们这是给我准备的灵堂,拿我当祭品?” 李道长怒极反笑:“那就来试试,看看究竟谁才是用到灵堂的那个――我赌是你,鬼道。” “轰隆――!” 惊雷如怒吼,闪电从高空直直劈下,砸进灵堂上。 刹那间,尘埃四散,砖瓦纷飞。 谢麟的木雕偶人将女孩护在怀中,自己却被砸得粉碎,木屑纷飞。 李道长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视野中的场景终于渐渐重新清晰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刚刚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经被闪电劈出了一个大坑,焦黑泛着难闻的烧焦气味,碎石滚落。 如果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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