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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邺澧和路星星。 “邺先生吗?哦哦好的。” 张无病看了眼自己身后一脸被震撼到还没回神的路星星,无声的摇了摇头。 总感觉,主要还是得依靠邺先生。 但是这又面临着另外一个现实的问题……如果燕时洵不在,他一个人不敢独自面对邺先生。 张无病:QAQ太难了。 房间里本来在昏睡着的南天,也因为打开窗户的冷风和周围的噪音而被吵醒。 他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坐起身,迷糊的向同在房间的安南原问:“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安南原看了看南天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中有种难言的羡慕感。 他也好想就这么睡过去,一觉起来就什么都解决了,唉。 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河岸上,那些浸透土地的鲜血,摇曳着开出了美艳的血红色菊花。 先是根茎,再是花蕊花苞,最后花瓣颤巍巍的舒展开来。 在血河岸边,血色的菊花迅速褪去颜色,变成了纯洁无瑕的白色,微微摇晃。 而在那些菊花开出来的下一刻,原本瘫在地上的一张张人皮,就像是吹了气一般,重新鼓了起来。 血肉充盈,却唯独没有骨骼,软得像一条永远没有自主能力的虫子。 腐尸抬起头,用面目全非的恐怖面孔,静静看向小楼,然后,僵硬而笨拙的迈开了肿胀的双腿。 就在菊花开放的那一瞬间,本来走在小楼客厅中的燕时洵,忽然顿住了脚。 他能够感受到,刚刚所有有关于腐尸和战斗的记忆,都在迅速从脑海中退去。 其他所有人也一样,之前惊魂夺魄的那一幕,迅速从记忆中消失。 就好像这里只允许存在快乐幸福的记忆,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抹消掉,不允许存在。 几个呼吸的时间,本来还紧张警惕的众人,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唯有燕时洵,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掌,瞪着前方的眼神狠戾到如有实质,拼了命的在和自己的意志力做斗争。 最后,即便记忆以已经浅淡,但燕时洵依旧记住了一件事。 ――去找向导,问清楚长寿村的事情。 向导在隐瞒着重要的事情。 可其他的…… 燕时洵眨了眨眼眸,总觉得有什么念头从心头一闪而过,却根本无法抓住。 奇怪……就像是有看不见的手抹除掉了一段记忆一样。 燕时洵眸光阴沉。 他能记得自己忘记了东西,却根本记不住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也许,这件事会在找到向导问清楚之后,得到答案。 燕时洵定了定神,推开了小木楼的门,走了出去。 而其他人在眼看着燕时洵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忽然也忘记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奇怪,我是睡一半要出来上厕所吗?” 南天嘀咕着就往房间里走,疑惑不解的挠着头发。 他本来就是睡一半被吵醒的,也不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而其他嘉宾,则都或多或少记得一些。 但那些记忆却都像是梦一样遥远,虚幻和真实叠加,让他们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晚上睡觉梦魇了的后遗症。 众人站在客厅里嘀咕了半天,面面相觑。 “这都停电了,不睡觉站在这里干嘛呢?” “我好像记得,明天要赶路?快睡吧快睡吧,不然起不来床。” “奇怪啊,我出来是干什么来着?” 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能抱着满腹的疑惑回到各自房间。 只有路星星,他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东西在做斗争,神情一时激动一时低落,纠结了好半天,神情终于恢复了平静。 路星星扫视了客厅一圈,发现已经没有人了,诺大的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自己手边的手电筒照亮一点空间。 他隐约记得,好像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说,有事找他? 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但自觉身挑重担的路星星还是抱了被子,郑重的往沙发上一铺,准备睡在沙发上了。 ――虽然他忘了被委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睡在客厅,不就所有事情都解决了? 不管是谁要进来,都必须从他面前走过,这样就能确保其他人的安全了。 路星星满意的点了点头,喟叹一声,将冰冷的身躯滑进了被子里。 ?O?O?@?@的声音,在黑暗中悄然响起。 重新充盈起肿胀身躯的腐尸翻过窗户,爬上栏杆,进入了小木楼。 但是,不管是在腐尸经过时就睡在房间里的南天,还是心神不宁看着窗外担心燕时洵的张无病,所有人都对从自己面前经过的腐尸视若无睹。 冰冷的河水从腐尸身上滴下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迹。 几乎是眨眼间,那些进入小楼的腐尸,就又都重新消失不见。 打定主意睡在客厅里的路星星猛地打了个喷嚏,忽然觉得客厅果然比不上卧室,怎么有点冷啊? 他揉了揉鼻子,却没注意到,阴影从他身边投射了下来,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而楼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邺澧脚下踩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工作人员,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墙坐着的赵真,狭长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情感。 赵真心惊肉跳的看着邺澧,又看了看那已经倒在地面上的工作人员,心中涌现出惊奇和后怕。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在燕哥身边的这个男人,竟然会有不逊于燕哥的力量。 赵真本来以为自己在工作人员那样近距离且迅速的攻击下,必然会受伤。 却没想到,就在自己呼唤燕时洵帮助的时候,这个人却出现了。 而原本要攻击自己的工作人员,竟然被这人一脚踢翻,毫不费力的救下来自己。 赵真忽然有些理解路星星对这位“师婶”的尊重了。 这种力量……太可怕了。 赵真心生感慨。 邺澧却眸光沉寂,看向小木楼外面。 时洵的气息……从小木楼消失了。 第198章 晋江 虽然邺澧一直都在燕时洵身边,但是赵真等节目组所有人,都对这个男人没有印象,也记不住脸。 即便面对面,但只要一转身,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就会消失。 直到今晚,赵真才真正看清了男人的形象。 距离如此之近,赵真甚至能够感受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男人长腿横扫,直接将扑向赵真的工作人员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又摔了下来,然后被男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原本赤红的眼珠上的血色慢慢消退,然后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赵真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抵着墙才觉得自己能够堪堪呼吸。 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对方要连自己也一起踹飞出去。 毕竟他和工作人员纠缠打斗在一处,距离那么近的情况下,还是力道那么强的一脚,带起来的历风刮得赵真脸发疼,在心惊的同时,也做好了会被连带着被波及的准备。 却没想到对方如此之准。 他毫发无伤,发狂的工作人员却已经被制服。 赵真大气不敢出,邺澧侧身看向窗户外面的黑暗时,他也只敢注视着邺澧,想要说什么但话在嘴边过了几次,却都觉得不妥当。 好半晌,赵真看着躺在地上的工作人员一点动静都没有,才终于鼓起勇气:“那个……您……” 邺澧漠然回眸看向赵真,面无表情的等着听他说完。 虽然邺澧脸上没有表情,但赵真却硬是看出了一种“因为燕时洵才愿意听你说话,快说”的感觉。 赵真原本生升起的勇气,就像是烟雾一样溃散了。 他后背冷汗津津,也是这时候才忽然觉得,路星星不愧是海云观出身的道士,之前在这样的人面前,竟然还能正常说话。 他觉得光是被这人这么看着,就仿佛被看穿了魂魄,连同出生到现在做过的所有善恶大小事,全部被从魂魄深处翻出来。 像是站在审判台下忐忑等待被宣判罪行的人,焦急无助。 赵真张了张嘴巴,在邺澧失去耐心之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师婶。” 赵真眼睛一闭,回忆着路星星面对邺澧时的态度,也学着模仿。 他豁出去的道:“这人您给留口气,千万别杀!他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是鬼怪,应该是被邪祟上了身。” 毕竟冬天寒冷,地板上这么躺着,时间长了必然要生病。 而且这人刚刚被一脚踹了出去,连赵真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清脆“咔嚓”声,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所以赵真看到邺澧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模样,也有些担忧起昏死过去的工作人员了。 听到称呼,邺澧原本冷肃的面容一点点化开。 他瞥了赵真一眼,随即退后一步,放开了脚下踩着的人。 工作人员软软的瘫了下来。 赵真赶紧过去,半蹲在地上看他的情况。 只是很奇怪的是,赵真一碰工作人员的衣服,就有很多白色的花瓣被抖了出来。 定睛一看,竟是和村中一样的白菊。 “这……”赵真讶然。 刚刚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人发狂的,那时候这人身上分明没有菊花瓣,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他确实是被邪祟上身。” 邺澧轻轻垂眼,漠然看向脚边蹲着的赵真:“既然你想救,那就救。不过,后果要自己承担。” 赵真讶然抬头:“他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邺澧低沉的声音平静道:“种了因果,自然要偿还。拿了别人生命,就要补自己的生命回去,如是而已。” “你最好希望他晚一点醒,不然,就有的闹了。” 能对赵真说这么多,已经是邺澧对除了燕时洵以外的人耐心的极限了。 话音落下,他便迈开长腿,漠然从赵真旁边擦身而过,下了楼。 邺澧的眉眼都因为不快而阴沉了下来。 燕时洵不在小楼,去了村子里,连气息都从小楼抽离走了。 可偏偏,燕时洵在临走前又把小楼里所有的生命都交到了他手上,让他连追过去都不行。 邺澧在心中艰难权衡,一边是心爱的驱鬼者,另一边,却是心爱之人交付他的信任,到底选哪个? 而赵真在听到了邺澧的话之后,思索片刻,也意识到了邺澧话中的意思。 是说……这人等醒来之后,可能会伤害其他人吗? 赵真低头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他现在显得很正常,除了眼下浓重的黑青显得格外憔悴以外,依旧是赵真认识的那个工作人员。 赵真咬了咬牙,还是弯腰将工作人员抱了起来,直接往房间里走。 就算是有邪祟在身,可能伤害其他人,但工作人员本身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扔在这冻一晚上,命就别想要了。 至于会伤害其他人…… 赵真将工作人员扔在椅子上坐好,就立即在房间里寻觅了一圈,将床单拧成绳子,把工作人员绑了起来。 做完这些之后,赵真又立刻去看房间里其他人的情况。 他记得很清楚,一开始他感觉到不对劲,就是因为透过房门看到了房间里一动不动的人们。 而这一看,却让赵真心凉了半截。 其他人哪里是昏睡过去,分明就是被袭击了。 有的人头上青肿起一块大包,也有的人满脸都是血红色的抓痕,以别扭的姿势倒在床上和地面上,像是根本没有戒备袭击者,就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击中。 赵真在试探过所有人的脉搏,发现几人只是昏迷过去,生命体征还是稳定的之后,也才敢松了口气,又忙着将几人搬起来。 这时,对面房间的白霜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弱下去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朝外看去。 “赵真?是你吗?” 白霜看到对面房间的赵真,颤抖着声音问:“刚刚发生什么了?我听到有人在喊,还停了电。” 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白霜的第一反应就是出门去找燕时洵。 但是转念一想,白霜又害怕门外有危险,要是自己贸然出去,会不会正好撞上可能蹲守在门外的鬼怪,给燕时洵添麻烦。 所以,她就一边揪紧了心,一边瑟瑟发抖的缩在门后。 外面每一声巨响和惊呼,都会让她心中一跳,对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恐惧在心中蔓延,逼得她喘不过来气。 白霜一边焦灼的胡思乱想,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其他人,连眼泪都吓出来了,一边却也只能死死的抓住房门,听着外面的声音,防备着万一有鬼怪冲进来。 就连赵真和人谈话的声音响起,白霜都没有敢出门,生怕是什么东西在骗自己开门。 直到外面安静下来,白霜才敢悄悄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赵真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白霜扶着门框一副忐忑小心的模样。 他一边咬着牙将有些沉的工作人员搬上床,一边露出个笑容,试图安慰白霜。 “是我,别怕,导演说是村里电压不稳所以才断电。” 赵真道:“不过,确实是又有邪祟出没,白霜你自己也小心点。” 听到赵真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白霜瞪大了眼睛,一副被惊到的模样。 在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前,白霜觉得如果自己知道了,应该就会感到害怕。 但此时她意识到,在知道了具体情况之后……她开始畏惧周围的黑暗。 仿佛那些看不清的角落里,就潜伏着危险,伺机而动。 赵真忙着给受伤的几人包扎,一时也顾不上白霜。 白霜倒是想要过来帮忙,但是赵真想了想,还是道:“既然你刚刚在房间里是安全的,那还是继续在房间里吧。” “燕哥现在好像不在小楼,我刚刚喊燕哥求助,来的是一直在燕哥身边那位。现在只有那位和星星两个人在保护我们,人手紧缺,还是避免走动。” 虽然黑暗下,两人只能模糊分辨出对方的模样,但赵真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令人心安,安抚白霜道:“别怕,我就在这里守着他们,离你也很近,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 毕竟几名工作人员都已经昏迷过去,毫无自保之力。 权衡之下,赵真还是留在了这边的房间。 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关房门,就可以同时保护白霜和工作人员。毕竟白霜是女孩子,他也不好让白霜过来和自己一间房。 燕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危险也不知何时过去,如果要这么守一夜,白霜和他们几个人待在一起也休息不好。 赵真的心思过了一圈,提出了折中的办法。 白霜点点头,还是不放心的看了赵真一眼:“你也是,有忙不过来的就叫我。” 赵真笑道:“好,你快回房间把门锁好。” 等将几名工作人员都搬上床之后,赵真抹了把额头的汗,就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找医药箱,想要帮几人简单处理下伤口。 毕竟这里是工作人员房间,后勤物资还是全的。 而赵真虽然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但也因此常年拍戏受伤,所以对处理伤口算得上是熟练。 赵真摸索了半天,不仅找到了医药箱,还有和医药箱放在一起的备用手电筒。 他心中一阵惊喜,刚准备起身,就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柜子。 “啪!”的一声,一个东西砸了下来。 赵真纳闷的拧亮手电筒看去,就见一本落满了灰尘的书本面朝下扣在了地面上。 他捡起来之后,才发现那其实是一本笔记本。 看款式并不像是村里人会使用的,让赵真不由得猜测,这是否是以前来这里的游客留下的。 赵真带着好奇的在旁边坐下,翻开了这本笔记。 开头注明着笔记本主人的身份,还夹杂了两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专业的户外徒步装备,带着护目镜,朝照片外笑得灿烂。 在男人身边,还站着几个差不多穿戴的人,他们身后还能隐约看到“长寿村徒步队”的旗帜。 看来,这是徒步前徒步队的合影。 笔记本上留下的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 赵真想起来,在来长寿村的路上,向导就介绍过,长寿村最开始就是因为徒步背包客的口口相传而出名的,甚至因为长寿村环境太好,还有很多人最后定居在了这里。 可是,今天并没有看到定居的人啊? 怀着好奇和疑惑,赵真翻开了笔记本。 最开始,笔记本的主人还在扎实的记录着每一天的行程,还有团队的分配和后勤保障,可以看出来是真的在认真组织一次徒步。 紧接着,就是笔记本的主人高兴的写下来,说他们已经到达了长寿村,这里的山水就像是传闻中的那样好,村民们也都很热情,不仅给他们辟出来一栋没人住的小楼,还有丰盛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 他盛赞长寿村的水质,感慨这是他喝过最好喝的水,真是舒服得不想走。 赵真翻了几页,都是在记录在长寿村快乐生活的点滴。 但慢慢的,记述的内容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一开始标准的一天一页纸,开始有了空页,上面只有凌乱和不通顺的字句,像是人在困极了的情况下依旧努力坚持写下来的。 赵真努力分辨,却在读懂了的那一瞬间,心脏猛然一跳。 [不对劲,河里有] 笔迹之重,甚至透过了纸面,划到了下一页。 可是话没有说完。 赵真翻到下一页,却是另外的风格。 字迹工整漂亮,行文间满是对长寿村的赞叹,还说这是自己度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一点烦恼都没有。 凌乱和整齐,对比鲜明。 再翻过一页,又是重重划下的字迹。 [水!水不] 下一页,却依旧变成了对长寿村的赞美。 赵真心中止不住的慌乱,他开始接连翻了数页,却发现整本笔记都充满了这样的割裂感。 前一页还像是绝望之下的挣扎,似乎拼了命的想要记下些什么。 可后一页,就变成了岁月安好的轻松闲适,话语间满是对长寿村的赞叹,像是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拼命的痛苦挣扎。 赵真几乎能够通过扎透了纸面的笔迹,看出那人曾经反复的努力和挣扎,但最后却都失败了。 笔记本的主人忘记了自己所有的不快乐,连带着那些会让他产生负面情绪和不安的事情,也一并忘记了。 在最后的几页上,笔记本的主人一副幸福的口吻,感叹说自己果然还是想在长寿村定居,等出村打点好一切,他就会回来,永永远远的留在长寿村。 可在最后几行,他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笔迹凌乱的试图写下些什么。 [长寿村有尸体,会动,快走,是因为……] 话没说完,笔尖一直停顿在纸页上,洇开了一大片墨迹,像是写字的人在茫然的沉思。 不过最后,笔记本的主人还是补上了一段话。 [我忘了。我忘了我到底忘了什么,我好像是想要记下来,或是告诉同伴们什么,不过同伴们一个个消失不见,我也忘了他们到哪里去了。村民告诉我,他们都受不了山中苦寒,所以走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印象?] [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如果我现在还能确定什么,那就一定是这句话。 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我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赵真在看到最后一段话时,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将他浇得透心凉。 他忽然想起来,他好像……也忘记了很多东西。 第199章 晋江 在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可能也像是笔记本的主人那样,同样变得有异常的时候,赵真只觉得自己的胸膛里都仿佛有寒风呼啸穿过,吹得他整个人都冷到发僵。 他勉强将自己从狂浪惊骇的思绪中拽了回来,定了定神,就像是疯了一样立刻往回翻笔记本,越过每一页正常的叙述,只去看那些笔迹凌乱而力透纸背的记叙。 赵真意识到,如果真的如笔记本的主人所自述的,他遗忘了所有不对劲的记忆,那么那些话说到一半就被翻页的记叙,才是那个人真正想要记下来的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他能够从那些疯狂凌乱的记叙中,拼凑出那个人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就着手电筒冷白刺眼的光,赵真用冻得僵硬的手指一页页翻过去,小声自言自语的重复着那些残缺不全的语句。 记述的人当时应该思维已经混乱,记下来的东西也颠三倒四,让赵真颇废了一些功夫,才辨认出那些乱成一团的线条到底是什么字,捋顺了隐藏在那些凌乱字句下的真相。 徒步队进入了长寿村前两天,一切都还是正常的,他们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村子悠闲的享受着阳光,清风,还有漂亮的山水。 但是某一天,一位队员在打水时,竟然看到了沉在河底的尸体。 ――那正是队里的其他队员! 尸体的眼睛大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眼睛赤红不似正常人,直直的看向河水外面的世界,像是压抑着满心的怨恨。 队员被吓得大叫,踉跄跑回小木楼,找到了笔记本的主人,也就是当时徒步队的队长,想要说这件事。 但是话才说到一半,队员就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他站在队长面前,满脸迷茫。 队长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当回事,只是在例行的记录时,想要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但是却只写了几句话,就再也没有后续。 ――队长也忘记了这件事。 然后,他们就像是根本意识不到队里缺了一个人一样,继续悠闲的生活。 可是,队长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经常会被水淋湿。 他觉得奇怪,于是某一天早上,他没有离开,而是躲进了衣柜里,想要看看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就看到,一位早已经被他遗忘的队员,竟然推开了门,带着浑身的尸臭,四肢僵硬的走进了房间。 水从尸体身上滴落下来,沾湿了房间里的家具和布料,而那队员已经开始浮肿,腐肉和松垮的皮肤一起坠在身上,要落不落,随着他的行走而摇晃。 队长在看到队员的脸时,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对啊!他是我的朋友,我队里的人,为什么他消失了这么久我却没有发现?为什么他现在是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队长胆战心惊,又是关切又是害怕。 结果就是这一着急,他在衣柜里弄出了声响。 腐烂的尸体听到了声音,慢慢转回头,看向衣柜,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队长差点被尸体的腐臭味熏昏过去,距离近到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昔日朋友身上被泡得浮肿的肉块,而他的心跳也已经提到了最高。 但接下来的事情,队长忘记了,也没有在笔记本上写明。 不过,虽然队长忘记了这件事,但大脑却帮他记住了当时的恐惧。 因此,他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待长寿村。 也因此,他发现了很多奇怪之处。 比如,村里没有年轻人和孩子,一个都没有。 虽然村里的老人说,年轻的孩子们都出去打工了所以才不在村里,可是队长在村里呆了许久,却根本没有在村里发现过任何年轻人的用品,也没有相对应的小木楼和房间。 比如,村里的菊花仿佛无时不刻不在盛开。 队长在进山的时候,在民宿遇到了其他要出山打点好事情然后回来隐居的人,他们都说村里的菊花开了两三个月,而队长又在村里待了几个月,却从来没有见过菊花枯萎。 仿佛一年四季,菊花常开不败。 比如,村里虽然家家户户有水井,却早已经荒废不用,而是饮用河水。 河水每逢有阳光的时候,就会清澈见底,甘甜清冽得没有一丝杂质。可一旦到了太阳落山之后,河水就会变成血水。 队长也曾问过村民这是怎么回事,村民却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答案“反正你也记不住,就当是上游死了动物吧”。 …… 种种奇诡之处,开始让队长感到害怕了。 他想要离开村子,却没有想到,每每当他刚提起这个念头,转眼就会遗忘。 队长在笔记本上划下了正字,每一次当他还能记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就在本子上划下一道,最后,积攒了上百次。 而队长也终于想起来,他之前忘记的是什么。 ――他忘记了村子里的异常,更忘记了自己在忘记这件事。 无论队长如何拼命的想要记住,但那些记忆都转瞬即逝,连让他完整书写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队长试图想要将这些事情记录在笔记本上,但他永远无法记下来一件事,总是写了几个字,就会忘记自己本来在想的是什么。 到最后,队长被自己记忆缺失的无力感,和村里越发显现的异常,逼得精神几乎崩溃。 人在绝境之中,依旧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找寻生机。 但,如果意志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如果连你的大脑都背叛了你,你的眼睛看不到本来应该看到的东西,你的耳朵听不到最真实的声音,就连可以作为证据的记忆也全部缺失。 当你想要做些什么,环顾四周,却只剩下茫然。 那―― 你要如何走出绝境? 你唯一能依靠的你自己,都背叛了你…… 笔记越是向后,字迹就越是潦草和混乱,连思维都逐渐变得浑噩,措辞越发疯狂。 如果不是笔记最前面的几页表明了主人的身份,赵真几乎要以为,自己在看的是一个精神病人的笔记本。 赵真每翻过一页,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很多事情并没有被笔记本的主人成功记录下来,而是赵真在结合了前后几页的记叙之后,还有页面上残留的一些笔尖划过的笔画,最后艰难推断出来的。 赵真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笔记本的主人即便记录了这些,但他从来没有想起来过,自己曾经将脑海中的东西记录下来。 就像是因为笔记里那些绝望的字字句句,会让队长产生不快乐的情绪,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这些记忆尽数抹除,从根源上防止了队长不快乐的可能。 也正因为队长的遗忘,所以他才会在想起来自己要写笔记时,从容的翻开下一页,以一副岁月无恙的模样,从容写下那些对长寿村的称赞。 可是,翻开到下一页,队长的挣扎却还在继续。 就像是课上困到无法再管控大脑的学生,却依旧想要努力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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