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在哪了?”张无病的声音有些犹豫。 而赵真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往自己长袍下的腰间一模,手指被硬硬的东西硌到。 拉出来一看,是一整串钥匙,粗略一看能有几十把。 很好,看来杂物间的钥匙,很可能在他自己身上。 赵真差点被气笑了,而外面的张无病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两秒,又道:“没事,说起来你不信……杂物间门口,刚好放着一把斧头。” “正好可以把门锁砸掉。” 张无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开心,并且从很快响起来的斧头劈中木头的“咔咔!”声来看,他也已经这么做了。 但是赵真却开心不起来,他默默的看了眼旁边镜子,裂纹蔓延的镜子里,映出自己头上带伤的形象。 他有了个疯狂的猜测。 也许,那把斧头,本来是想要用来杀他的。 好在张无病很快就解决了被锁上的大门。“砰!”的一声,锁应声掉落。 杂物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好了赵真,赶快出来吧。” 赵真松了口气:“导演,幸好你在这,要不然我可能要在这冻上一整,整,整……” 他看着眼前的人,原本要出口的话卡了壳。 赵真目瞪口呆,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张无病:“导演你……还有这种爱好?” 不过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听到的是高跟鞋的声音,出现的却是张无病了。 ――因为张无病穿着的,就是高跟鞋。 张无病身上穿着不符合他尺码的老式校服裙子,软软的小肚子被浅蓝色的制服上衣紧紧勒出了形状,而裙子下面两条一看就是男性的腿上套着白色的长袜,脚上穿着一双带一点小矮跟的黑色皮鞋。 更夸张的是,张无病本来不太长的头发,竟然被硬生生揪出了两个小揪揪,上面还扎着蓝色的丝带。只是因为头发长度不够,没有这个发型本来应该有的天真活泼感,而是变成了两个冲天揪。 实不相瞒,没有比这套打扮更能体现出衣服主人是个变态的了。 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拍照报警的程度。 赵真心里这样想着,却没忍心直接说出口,怕伤害到张无病柔软的心灵。 “没事的导演,我懂,成年人了,喜好自由。” 强忍着被辣眼睛的不适感,赵真艰难的安慰道:“这是导演你自己的自由,我不会说出去的。” 然而这话出口,原本手持斧头站在杂物间门口,还笑着准备迎接赵真的张无病,沉默了。 一向厚脸皮的张无病,难得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场面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中。 而观众们已经快要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李雪堂导演是怎么回事?转行去做喜剧导演了吗?那我可得说,李雪堂导演拍喜剧是真的强,我人快要笑疯了。] [啊妈妈,麦艾斯,麦艾斯!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个场面的眼睛。] [卧槽!张导演你在干什么啊张导演!你现在可是顶流综艺的导演啊,就算为了综艺效果,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和包袱吧?不用这么拼,不至于不至于哈哈哈哈哈。] [你明明在笑,都没停过!噗!对不起小病,妈妈还是爱你的,就算你这个打扮……不行了,我笑得满地找头。] [啊这,张无病身上穿着的是老式女学生制服吧?我一直很羡慕当年的制服,觉得比我现在运动服校服好看太多太多了,还曾经放言,就算是头猪,穿百年前的旧式校服也好看!但是现在在看到张无病的形象后……对不起,我为自己的年少轻狂道歉。啊,太辣眼睛了。] 而在漫长得几乎难捱的沉默后,还是旁边人咳了一声,打破了僵局:“赵真你头上是怎么回事?嗑到哪里了吗?” 赵真尴尬的从张无病身上收回目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旁边看去:“不是,我醒来就这样了,好像是被谁打了……呃。” “池……滟?”赵真迟疑的喊着对方。 而美艳的女人大方的点点头,承认了:“是我,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套装扮了。” 此时站在张无病旁边的池滟,身穿着修身的绸缎旗袍,开叉一直到膝盖处,接缝处还镶着一颗珍珠,随着走动,雪白的小腿在精致的旗袍下若隐若现,高跟鞋将她的腿型修饰得完美到像石膏模特一般。 而池滟梳着百年前老滨海最时髦的卷发造型,发间别着钻石发卡,脖颈上带着三层珍珠项链,如雪的皓腕上也挂着一串珍珠钻石手串。 她看起来就是曾经的老滨海名媛,美到足以登上杂志封面,或是被印在海报上,贴满大街小巷。 赵真的严重闪过惊艳,看呆了一瞬间。 然而当他不小心看到旁边的张无病后,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猛然回神。 “啊……张导,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尺码?” 张无病:“………”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①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你以为我想穿成这样吗?” 张无病幽幽的怨念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伏案睡在了书房里,身上就穿着这么一套衣服。我还以为有变态,就赶紧出来找你们,这才找到了池滟和你,根本没时间去换衣服好吗?” 赵真:“……对不住导演,是我的错。”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看到了熟悉的人之后,赵真稍稍安定了下来,问道:“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酒店的顶层套房里,但眼前一黑,再醒来就这样了,还有人换了我的衣服。这是什么情况?” 池滟细长的柳叶眉拢着忧愁,我见犹怜。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和你一样,本来是在安慰白霜,但是眼前一黑,再睁眼就躺在了客厅的地毯上,旁边全是摔碎的酒杯碎片,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三人一对各自的经历,发现竟然出奇的相似。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从酒店出现在了这里。 “既然我们都记得我们在安慰白霜,那……”赵真茫然四望,老滨海风格富丽装潢的走廊上,并没有看到白霜的身影。 “白霜呢?” 几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我应该是最先醒过来的,我醒的时候在二楼书房,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我,走下来就看到了池滟躺在客厅里。” 张无病道:“但是我没看到白霜。” “既然我们都在这里,那白霜应该也在这里。” 池滟从怀里掏出满绣着红色花朵的手帕,递向赵真:“先拿这个把你的伤口擦擦,我们去找医疗箱,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比起白霜,现在你的伤也很重要。” 被人关心总是一件高兴的事。 赵真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流,他向池滟道了声谢,没多想就接过手帕,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手帕上还带着脂粉的香味,和浓重的血腥味。 赵真没在乎这个,就准备从杂物间里走出来,和两人一起好好看清楚这是哪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而刚一迈开腿,赵真就“嘶!”了一声。 他的膝盖,竟然钻心的疼。 不是被磕伤了的那种,而是积年受冻导致的关节问题。 可是,赵真年纪轻轻,平常拍戏也注重养生,并没有关节上的伤痛。 这是怎么回事? 赵真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长袍,惊疑不定。 “赵真?”池滟奇怪的回身喊了他一声。 他赶紧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只是赵真走得太快,所以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那面映出他身影的破碎镜子中,裂纹蔓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而每一片碎片中,都倒映出不同的角度。 镜子中,原本渐渐走远的赵真忽然扭过身,咧开嘴巴僵硬的笑了起来。 “咚!” 杂物间里,摆放在橱台高处的皮球,忽然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声音。 它在地面上咕噜噜滚了一圈,却猛然静止在中央的空地上。 像是撞到了什么。 然后,皮球缓缓飘向了空中。 就像是被一双看不到的手,拿了起来。 观众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沃日!!!这不是个喜剧电影吗?这是要干什么?毫无防备看到这东西,我快要被吓得心脏停跳了好吧!] [这是李雪堂导演的什么新尝试吗?最开始看到燕哥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个老滨海背景的电影,看到张无病的时候,我认为这个是轻喜剧电影。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他么是个恐怖电影啊啊啊啊啊!!!真有鬼的那种!] [卧槽卧槽!!正好我家楼上的熊孩子在拍皮球,我吓得直接把手机扔出去了!尼玛啊,吓得我屁滚尿流从客厅迅速钻进了被窝。] [我就知道!看这节目绝对不能放松警惕!知道为什么这节目叫“心动环游”吗?意思就是让你的心脏疯狂跳动!至于怎么跳动的,那你不要管!被吓到不也一样是跳动吗?] [啊啊啊啊孩子要吓没了,我一个人守着老家的祖宅啊,六层!没电!我一个人!农村!我现在快要吓疯了。] 不过,就算弹幕刷得飞快,这次不仅是赵真,就连张无病也对此毫无知觉。 在离开杂物间后,三人就沿着走廊一直走到了客厅。 而赵真也终于看清了他们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红木墙围,雕花玉制屏风,欧式人像雕塑,色彩鲜明的油画……这种中西结合的风格,特色如此鲜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属于百年前那个特殊的时代。 “这是?”赵真有些迟疑:“如果是为了恶作剧,或是吓唬我们,那个人可真够大手笔的啊。” 张无病耸了耸肩,但是因为衣服的尺码不对,他软软的小肚子因为这个动作而从衣服下摆里露了出来。 “谁说不是呢?看这个花瓶上的外国人图案和下面的落款,这可是正宗的古董,当年的出口转内销,典型的风格,而且是真品。要知道这批瓷器本来是要出海贩卖,结果船沉了,就剩几个留了下来,现在已经炒到超过一百万了。” 赵真看着张无病指的那个平平无奇的瓷瓶,倒抽一口气。 张无病不在乎的道:“家里老头儿就喜欢这些老物件,买了不少,所以我也跟着见过。你看到的这些,都是真品。” “就有一个问题。”但张无病还是有些迟疑,甚至在怀疑着自己的判断:“这些东西,太新了。” “家里老头儿买的,已经是品相最好的了,但即便如此也有时间的痕迹。可是这里的东西,新到像是刚刚造好。” 赵真挑挑眉,打趣道:“不像是西周的,而是上周的?” 张无病被逗笑了,他在客厅的柜子里没有发现应急医疗箱,于是直接岔开腿往下一蹲,就要翻下面的抽屉。 像医疗箱这种有些体积的,也可能会放在下面。 张无病自己不觉得哪里不对,池滟却惊呼了一声,赶紧捂住脸转过身去。 赵真也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张无病:“???你们在干什么?” “导演……” 赵真艰难的启齿:“你现在穿的,是裙子,蹲下的时候注意点形象。” 才反应过来的张无病:“……” 他赶紧一抬手,把被自己两边大腿撑开的裙子往下面一压:“变态!” 赵真:“………” 导演,现在看,你更像个变态啊…… 张无病也很委屈,他从“给赵真找医疗箱”,变成“气呼呼的给赵真找医疗箱”。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一个大男的,怎么会有穿裙子的经验? 客厅的水晶吊灯没办法打开,只有赵真在杂物间拿来的煤油灯,勉强照亮着一点空间。 他们试过了,但是水晶吊灯闪了闪就又灭了,赵真觉得这应该是电压不稳的问题。 “有点奇怪,我们真的在滨海市吗?”赵真道:“好多年我都没有听说过停电这种事了,市区好像一直都保证供电吧?而且。” 他举了举手里的煤油灯:“正常家里就算会为了停电做准备,一般也会放充电宝和USB灯吧?谁会在家里放个煤油灯?” “这样说的话……”张无病沉思:“我们一路走来,好像没看到墙上有插座?” “现代装修,会忽略这个东西吗?” 几人无言以对,心中却都统一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他们现在所身处的,是百年前的老滨海? 张无病本想说什么,但当他的目光意外从旁边的落地窗划过后,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转身看去。 然后,他长长的倒抽了一口气,整个穿着裙子还保持着豪放不羁的姿势的身躯,都僵硬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落地窗外面的黑暗阴沉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只有庭院里喷泉的汉白玉天使雕像,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却完全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美,而在下过雨的深夜里透露着森森鬼气。 而落地的花窗外,一双眼睛透过浅色的玻璃,直直的注视着客厅里的几人。 却看不到身体。 像是……只有一双眼睛漂浮在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无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子中:“鬼啊!!!!” 被张无病的惨叫猛地吓了一跳,赵真和池滟也被感染了恐怖的情绪,下意识的跟着喊。 然后,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闭嘴。” 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有效的让几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喊一声。 没有落锁的玻璃大门被从外面推开,笔挺的西装长裤率先迈了进来。 “倒是新奇的体验。”那人冷哼道:“总是抓鬼,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当成鬼。张大病,你出息了啊。” 几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紧紧的盯着大门。 而当那人出声后,几人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这声音……好像是燕哥? 原本被张无病吓了一大跳的赵真,在看到来人是燕时洵后,顿时心脏落回到了原位。 张无病更是直接“汪叽!”一声哭了出来,嚎着直接向站在门口那人的大腿扑过去:“燕哥!真的是你吗燕哥!” “我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呜呜呜。” 张无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好不可怜。 燕时洵有些无语,就算透过西装裤厚实的羊毛质地,他也依旧感受到了透过裤腿传递到肌肤上的湿润感。 这小傻子! 他低下头,本来想要像以往那样嘲笑张无病几句,然而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刚刚因为灯光昏暗而错过的细节,清楚的展现在他面前。 燕时洵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个扎着冲天揪,穿着裙子的……是什么东西??? “张有病?”燕时洵不可置信的问:“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赵真“啪!”的一声抬手捂住了眼睛,但是不断抖动的肩膀,却暴露了他在狂笑的事实。 张无病哭唧唧:“燕哥你嫌弃你可爱的小病了吗?” “嗯。”燕时洵诚恳作答。 张无病顿时如遭雷击。 小小的一个单音,杀伤力却如此大。 观众们的笑声更是直接刷屏了弹幕。 [小病:我对燕哥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噗!这个真不怪燕哥,我看了也好想笑。] [哈哈哈哈哈张有病哈哈哈哈,导演痛失真名!] [只有我一个注意到,燕哥说他之前都在捉鬼吗?所以其实是真的有鬼吗?燕哥之前让我相信科学都是在骗我的吗!哭唧唧。] [一个单纯孩子的心,就这么破碎了,啧啧啧,燕哥啊哈哈哈。] [可能是导演给的剧本?该说不说,没想到李雪堂那样的名导演玩起来,是真的会。] 在张无病僵硬得快要和院子里的雕像有一拼时,赵真和池滟向燕时洵说明了自己的经历,赵真还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燕哥,我觉得不是有变态敲晕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还给我们换了衣服,而是我们现在就身处在以前的老滨海。” 赵真扬了扬自己的男士长袍袖子:“我身上有钥匙,有很多零碎的印章和别的东西,我觉得我这身看起来像个账房先生,或是管家。如果真是个变态干的,他没必要做到这么细节吧?” 赵真曾经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现在已经彻底打破了自我束缚,连猜测都大胆了起来。 ――他可是都和女鬼在一个棺材里待过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赵真本以为自己的猜测太过离奇,燕时洵不会相信。 却没想到,燕时洵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里就是百年前的老滨海。” 几人惊讶:“啊?” 燕时洵从自己的毛呢外套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电影海报。 海报充斥着浓浓的老滨海风格,上面的女郎烫发红唇,言笑晏晏,而下角标注的电影日期,却是百年前。 “我醒来的地点和你们不太一样,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我确定了三件事情。” 燕时洵平静道:“一,我们现在就在百年前的老滨海租界区。我看过外面的建筑了,理发厅,歌舞厅,电影放映厅,使馆,会馆,和平饭店,咖啡店……里面的装饰和使用的东西,都是百年前的。并且不是故意布置出来的,而是有人在使用和生活的痕迹。” “二,我们暂时没有离开的方法。我试过了,但外面都是浓雾,沿着街道走到尽头只是另一个循环,永远走不到头,也摸不到边缘。想要靠着物理方式走出去,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三,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身份。你们可以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应该会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信息。” 燕时洵戴着皮质手套的修长手掌交叠在身前,握着文明杖,轻笑:“介绍一下,我是井玢,外交官。” “死于七十年前。” “顺便。”燕时洵笑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井玢的宅子。” “宅子最后一位主人,死在六十年前,从那之后,就一直荒废,没有人烟。” 几人屏住呼吸,愣愣的看着背光而立的燕时洵,在他说出自己已经死亡时,下意识抖了一下。 就像是一股冷风,从他们身边吹拂,穿堂而过。 池滟最先从愣神中和反应了过来,她快走两步,到旁边的欧式雕花沙发上捞过一个小巧的女士手包。 “身份信息的话,我想我知道自己是谁了。”她从手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胸牌,上面刻着字。 这是一个学生的身份铭牌。 但是在池滟拿出来后,赵真却迟疑了一下,问道:“但是池滟姐你的打扮,不像是学生?” “反倒是张导……”他的目光转向张无病。 虽然张无病的形象实在是辣眼睛,但是身份却不言而喻。 张无病茫然抬头。 池滟抿了抿红唇。 “那么,就在房子里找找吧,我们都应该有各自的身份信息。也许从这里面,我们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燕时洵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既然我们在这里,我又是在外面的建筑里醒来的,说明我们所有人都有符合自己的身份信息,做的事情和出现的地点,也都符合身份逻辑。” “除了我们之外,当时在酒店顶层还有几人,他们应该也在这附近。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收获。” 燕时洵微笑:“现在――欢迎来到大型角色扮演游戏。” 第128章 童声咯咯(7) 虽然几人对目前的情况还是有些茫然,但在看到了燕时洵之后,都安心了不少。 尤其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敲了闷棍,还可能有某人想杀死自己的赵真,更是默默向燕时洵的方向挪了挪。 因为赵真的腿莫名其妙有了关节痛的毛病,所以张无病就自发的自己在客厅里翻医药箱了,而让赵真暂时在沙发上休息。 燕时洵却似笑非笑的瞥向妆容美艳的池滟,问道:“池小姐之前一直想要找我,我还在医院的时候,你的信就递到我这里来了。” “既然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一时半会也无法离开,那就当是为了打发时间吧。”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旁边精美的单人沙发旁,不急不慢的坐下,一双被包裹在西装长裤中的长腿交叠,眸光定定的看向池滟:“来说说吧――你本来想让我帮你解决的麻烦,是什么?” 赵真听出了燕时洵语气的不对劲,并且提到的医院也让他意识到,可能池滟早早就因为燕时洵除了节目组嘉宾的另一重身份,而联系过燕时洵,却被燕时洵拒绝了。 联想到开机仪式和酒店里频频出现的异常,赵真心中忽然有了个猜测。 但是多年在娱乐圈磨练出的谨慎性格,让赵真并没有贸贸然发言,而是低下头,做出一副检查自己身上又可能证明身份信息的物品的样子。 他有模有样的将袖子里和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沙发上一个个摆过去,像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边。 至于旁边燕时洵和池滟在谈什么……他听不到。 池滟却没想到,已经拒绝了她几次的燕时洵,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 她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时洵,但却没有露出类似于“得救了”的表情,反而狼狈的闪过几丝惊慌的情绪:“没,不用!” 最后一声,池滟甚至破了音,原本充满女性魅力的声音显得尖锐刺耳,在停电后沉沉的雨夜里显得如此引人注意。 而燕时洵始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仿佛刚刚只用一句话就破开了池滟防线的人,不是他。 原本低着头假装自己听不见的赵真,也皱了皱眉。 从酒店顶层套房开始,他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虽然无论是电梯外面丑陋骇人的偶人,还是牛奶瓶里的鲜血,吓到的都是白霜,而被燕时洵发现死在楼梯间里的,是别的什么人。 但是无论是开机仪式,还是酒店,发生事情的地方好像一直都在围绕着池滟。 而其他人,更像是因为池滟而被无辜受到波及。 甚至现在就连节目组的人,也全都在没有知觉的时候中了招,出现在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如果不是他醒来得及时,已经被冻死在杂物间了。 这让赵真不得不开始加深了自己的怀疑――求过燕哥却被拒绝,之前屡次传出涉及鬼神的传闻……难道,池滟身上真的有什么事? 赵真可不认为燕时洵会无缘无故的拒绝池滟。 虽然燕时洵一向脾气不好,不是会温声软语安慰人的那种类型,但是燕时洵是一个足够强大和可靠的人,该是他承担的责任,甚至不是他的却是正确的责任,燕时洵都会坚定的扛在肩上,从来没有逃避过。 这两期节目跟下来,无论是野狼峰还是家子坟村,屡次涉险的赵真看得清楚,燕时洵有很多次都本可以把节目组的人一扔,自己走,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做。 燕时洵将遇到的人和鬼,都当做他的责任,他不会拒绝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赵真如此坚信着。 所以,有问题的就一定是池滟。 这样想着,赵真不动声色的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池滟,观察着她的动作。 而池滟在慌乱之下喊出声后,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勉强笑了下,脸色有些难看,即便脸上扑着厚厚的粉底,也能看出她的神色不对,眼珠乱转。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池滟颤抖的手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撑住自己单薄微颤的身躯。 她迅速调整好了呼吸,面容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姿态得体的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之前确实有些个人的小困惑,想要找燕先生解惑,但是既然我们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那当务之急肯定是找出离开的方法。” 池滟笑着道:“我的事情可以缓一缓,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再来麻烦燕先生。” 只是那笑容,却过于完美了。 普通人在身处危险中时,面对着超出自己认识范畴的存在,总是会恐慌,畏惧于未知。 就像是白霜在鬼山时所表露出的情绪,即便再拼命想要镇定,但丝丝缕缕畏惧的情绪,还是会透过魂魄传出来。 可是,池滟此时的笑容却不是这样的。 燕时洵的目光仔细从池滟的面容上滑过,他看到池滟明明是在笑着的,但是她的苹果肌没有提起,眼角也没有细纹,眉毛没有放松下来。 她在假笑,现在她所表露出的情绪,只是一张面具。 就像是川剧变脸,需要什么情绪就往脸上贴一张面具。然而最真实的神情,全都被浓重的油彩所覆盖,无法被窥见到。 燕时洵定定的看了池滟两眼,忽然笑了起来,意味不明的道:“演员,还真是个方便的职业啊。” “要不然,我也试试好了,演员。”他单手支着头,漫不经心的道:“我看过很多鬼神,但是现在看,也许演员这个职业能看到更多鬼神啊。” 燕时洵的发丝都被发胶尽数拢到脑后,此时他梳着典型的老滨海租界区精英阶层男士发型,不羁的俊美容颜没有半点遮挡的被显露出来,面容的线条利落,长眉斜飞,眉眼锋利。 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面容上所展现出来的冰冷和攻击性,令人下意识想要逃跑。 池滟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像是忽然回神一般止住了脚步。 “张导好像一直没有找到医药箱,我去他那里看看需不需要帮助。”池滟甩下一句话,就匆匆的从沙发处离开。 而无论是燕时洵还是赵真,他们谁都没有阻止,只是齐齐抬眼,看向池滟匆匆离开的背影。 观众们被这神奇的发展惊呆了。 [什么情况?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燕哥刚刚说那话是在暗里指责池滟呢?]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虽然在文艺作品中觉得这种话很酷啦,但是换到现实中,我真的有点不寒而栗。听燕哥说那话的意思,是不是池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啊?] [还真有可能,人心隔肚皮啊,谁知道别人是什么情况?尤其从我小的时候,池滟就一直有很多不好的传闻了。很多年纪小的粉丝们应该不知道吧?在以前网络不发达的年代,那种杂志上的边边角角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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