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没有人看到的时候,拉着我躲进了我的房间……明明如果有事情,只需要在院落里问我就可以,不是吗?” 像是终年积雪不化的山峰被春风吹拂,于是那些雪花都化作了春水,沿着陡峭崇峻的山脉一路向下,溪水清澈,叮咚作响,一如止不住的好心情。 于是,燕时洵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一下顶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燕时洵:“……” “等回去之后,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掏钱给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燕时洵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个思维方式是从哪学的?这么多年都没人揍你吗?恕我直言,上一个和我这么暗示的,已经被我套麻袋暴揍了一顿扔在小巷里了。还是你对这种体验比较好奇,想要试试?” 邺澧眼眸里的笑意,因为燕时洵的话反而加深了。 疏离和有礼貌是最可怕的。 因为那意味着,对方根本不在乎你,连生气都已经没有意义,当做空气处理才是合理。 而只要有了情绪,无论那具体是什么情绪,就说明对方的心防已经被撬开了一条线,容纳了自己的存在。 “因为能有资格和我说话的‘人’,很长时间以来,只有你一个。” 邺澧含笑道:“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试试。” 燕时洵毫不掩饰自己的暴躁,直接冲邺澧翻了个白眼。 不过因为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所以燕时洵也只得按压下自己内心的暴躁和揍人的冲动,强制让自己调整好情绪和表情。 等他攥紧了拳头低下头去,几秒之后再松开拳头抬起头后,他看上去就已经和平时无异,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平静的直视向邺澧。 邺澧眼不错珠的看着燕时洵,全程都没有让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线条冷峻的面容上染上兴味的笑意,似乎觉得燕时洵这样瞬间变脸的模样颇为可爱。 人间的驱鬼者……真是有趣到让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哪怕错开一秒钟,对他而言,都像是巨大的损失。 在看到燕时洵的表情重新变得官套而礼节后,邺澧的眼神看起来还颇为遗憾,似乎没有看够燕时洵刚刚那生动的表情。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燕时洵:“…………” 他就说,这个名叫夜厉的绝对是有点什么大病,都可以去和张无病做兄弟了。 不过燕时洵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很快就心中的吐槽扔到一边,严肃的向邺澧道:“长话短说,我想要寻求你的帮助。” 已经入夜,很快就会到凌晨,时间紧迫,燕时洵没有再多说任何无用的话语,而是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想法全盘向邺澧说出,听上去极为诚恳。 如果有心软的人,甚至会当场一口答应下来。 燕时洵没有将陈警官和官方负责人那边的事说出来,只是将自己今天在家子坟村里看到的异动,都大致讲给了邺澧听,并且精准冷静的分析了这些异常可能会导致的后果。 “家子坟村已经不是安全的了,虽然目前看起来还没什么问题,但我恐怕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燕时洵冷静道:“所以我已经告诉张无病,明天一大早天亮之后,所有人就都会出发,离开家子坟村,翻山回到嘉村。” “等抵达嘉村后,所有节目组的人原地留下,我会重新返回家子坟村。” “我已经计划好,让海云观的道长们帮助我代为保护节目组的人。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我要为海云观的道长们明天早上无法准时到达嘉村的可能性,做备用计划。” 燕时洵抬眸看向邺澧,让对方看到自己眼眸里的真诚:“我知道你绝不是导演助理或是其他闲杂人等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你所隐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很确定的是,你的实力绝不在海云观任何一位道长之下。” “所以,我想请你。”燕时洵郑重道:“在我不在节目组所有人身边的时候,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帮我保护他们。” 邺澧挑了挑锋利的长眉,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燕时洵不畏惧天地鬼神,连作恶的神明都能斩杀在眼前,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令燕时洵动摇或畏惧。 但现在,燕时洵竟然在寻求自己的帮助? 所以燕时洵刚刚,才会拉着自己到房间内一叙啊…… 不到一秒的短暂时间之内,邺澧的思维转过了几道弯,便想通了所有事情,冷峻的眉眼间带上了了然的神色。 邺澧迈开长腿,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坐下。 他的一双长腿交叠,让一双笔直有力的长腿所带来的压迫感显露无遗。而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虚虚的撑住自己的下颔,做出了一副诚恳倾听的模样。 但那份锋利的气势,却惊心骇人。 “很长时间以来,想要向我寻求帮助的人有很多。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却知道有我的存在,所以日夜不曾间断的乞求。但是,我从来没有回应过任何存在。” “我也曾短暂的认为,或许是我对向我求助的人要求过于苛刻,我也许应该更偏向于人,或是更温和一些。所以在很多年前,我来人间走过一遭,想要看看,我是否做错了。” “罪恶被重新审理,冤魂哭嚎着生前的冤屈,群鬼夜哭至天明,而人心动荡。” “我行走过大地,躬身向人们伸出过手。” “但是很遗憾,我的结论是――这个人间世,没有得到我回应的资格。” 邺澧低沉磁性的声线带着笑意:“而现在,你在向我寻求帮助,期待我的回应,想要让我去保护其他生人,庇护于他们。” “既然你想要让我亲自破坏我的限制,那么。” 邺澧向燕时洵抬了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掌心向上,平摊而开,像是想要燕时洵将什么东西放在自己手掌中:“给我一个回应你的理由吧。” 人间的驱鬼者。 说服我吧。 让我心甘情愿的将我的力量交给你,让我降临于你,让我听一听这个人世间还有拯救和帮助必要的可能性。 无论是正义或是生命,都已经无法打动邺澧。 千年来,他淌涉过尸山血海,血液浸透了他曳行在地的宽大衣摆,让他每走一步,心脏就沉重一分。 他冷眼看过朝代更迭,生死交替,冤魂厉鬼哭喊如擂鼓,刀山火海里,处处是恶鬼哭嚎。 可阳间不判。 世人作恶,驱鬼者却视而不见。 冤魂哀哭,驱鬼者却手起刀落。 邺澧对人间仅存的善意,早已在千年间被消磨殆尽,变得冷硬而毫无情感。 天地鬼神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但是,他并不是没有给过世人机会。 邺澧曾经走下自己高高的殿台,迈进了人间。 但是,他伸出去的手,却只得到了蔑视和怨恨的污。 邺澧对人间世彻底失去了善意,认为人间已经无救,世人明明活着却让自己如厉鬼,天地大道钟爱的人间已经变成了恶鬼地狱。 就在他冷漠的收回手时,却有一颗糖,被少年冰冷稚嫩的手指,放进了他的手掌中。 那时,邺澧扣着一顶草帽坐在集市边缘,但太阳曝晒之下,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没有任何人愿意走向他,向他给予一点善意。 直到少年冰冷又倔强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传来。 邺澧微微抬起了眼眸,映入他眼中的少年衣着破烂,白皙的脸蛋上还带着蹭到的灰尘,却让少年本就倔强的漂亮面容看上去更加不羁而肆意,仿佛天地间,没有少年去不得的地方,活不下去的日子。 少年并不强壮的身体,看来过得并不富足。 但是,少年分给了他一颗糖。 仅有的两颗糖中的一颗。 少年似乎是看出了邺澧的冰冷和失望,他恶声恶气的将那颗包装粗劣,散发着廉价工业香精味道的糖,拍进了邺澧的手掌里,然后径自上手将邺澧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掰回去,让邺澧握住了那颗糖。 少年冲邺澧扬了扬下巴: 那时,邺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少年。 很少有人能有资格和缘分看到他。 但是在那些看到他的人眼里,他的形象无一不是满身血液刀伤的狼狈残酷模样,于是那些人只会惊呼一声,然后匆匆离去。 只有少年,走到了他的面前,劝他活下去。 虽然少年猜测的和真实完全不同,但是邺澧还是皱眉轻笑了一声,问他: 在邺澧的眼里,少年除了人的那一面,还有凶鬼狰狞的一面,那些森森鬼气沿着少年的骨骼肋骨和经脉游走,入侵少年的魂魄与身躯。 竟然是恶鬼入骨相。 邺澧知道,也许这个少年活不了太久了。 从没有恶鬼入骨相的人,能够活到自然死亡。那些鬼气虽然会帮助他们成为斩鬼的最佳助力,却也会侵蚀他们的生机,甚至连带着他们身边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就像是这少年说的,被父母遗弃。 也许下次,当他重新踏入人间世时,少年已经死亡。 邺澧心念一动,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邺澧短暂的笑了一下: 少年错愕,然后看着邺澧的眼眸突然瞪得滚圆如玄猫。 邺澧惊讶。 却听那少年郑重的建议他: …… 燕时洵垂眸,看向邺澧向自己伸来的手掌。 灯光打在他的眼睫上,在眼眸下方落下一片阴影。 邺澧没有催促燕时洵,只是在静静等待着。 不过,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他只是在向燕时洵索要一个理由,一个说服他去保护除了燕时洵之外的生人的理由。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回应燕时洵本身。 我还在期待你那颗草莓糖的味道……所以,我在等待你想起来,将那颗草莓糖放在我的掌心里。 为我还存在,为你还活着,为我们的重新相遇。 就在邺澧以为燕时洵已经没有其他说法,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己的时候,燕时洵终于动了。 燕时洵向前一步,却是将自己的手掌放入了邺澧的手心里。 在温暖干燥的触感落入掌心中的时候,邺澧只觉得星火瞬间燎原燃烧,将所有的冰山与雪顶通通烧融成一江春水,将他没顶淹没。 邺澧冰冷的手指缠动了一下,几乎想要就这样握紧燕时洵的手掌。 就像很多年前,他握住了那颗糖。 “我不会说服你,因为驱鬼并非没有危险之事,很多和我做一样事情的人,都在驱鬼的时候被鬼所杀而死亡。这不是寻常的帮忙,你行动,那必然要出于你本身的意志。” 燕时洵的语调平静,严肃道:“只是,这是我的委托,我在主动向你结下因果,是我和你之间的阴阳契。” “我的意志使得我回去保护节目组所有人的安全,而如果你帮助我达成了我的意志,那么作为因果的闭环,我会将这份果,在此事之后偿还于你。” 燕时洵直视着邺澧的眼眸,让他看清自己的郑重与诚恳:“我欠你一次。” “因此,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来偿还这一次的因果。” 燕时洵的话音落下,房间跌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谁都没有说话。 邺澧却仰起头,原本散落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发随之滑落,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噗通…… 噗通…… 邺澧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正在强有力的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被温暖燃烧成了火焰,将千年来的冰冷和失望,全部驱赶了出去。 看啊,这就是人间的驱鬼者。 这就是他的驱鬼者。 邺澧心中感叹着,苍白的薄唇扯开带着温度的笑意。他甚至不愿眨一下眼睛,错过如此近距离注视着燕时洵的机会。 “好。” 邺澧低低的笑着,结实的胸膛一片震动。 他慢慢握住掌心中燕时洵的手,修长的手指挤进燕时洵的指缝,在燕时洵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你给出的这个理由。” 邺澧微微垂下眼眸,唇边带着笑意:“胜过人间无数。”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燕时洵本来应该因为目的达成而高兴,但是他感受着手指间邺澧冰冷的触感,颇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干什么。 邺澧却并没有得寸进尺,他在燕时洵忍耐的边缘从善如流的放开燕时洵的手掌,然后从藤椅上起身,微微弯腰,与燕时洵平视。 他笑着道:“你放心。” “你的意志和所思所想,都会所向披靡。” “我始终在,等待回应你的声音。” …… 安南原找到燕时洵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神情古怪极了。 燕时洵原本锋利不羁的眉眼间都写着困惑,有种嫌弃但又疑惑的神情,这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收到爱慕者情书的少年,拿着情书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读不懂那些字句。 毕竟在此之前,他的思想中压根没有情窦与爱慕的概念,对他而言,这些都遥远到不真实。 安南原频频回头,奇怪又八卦的看向燕时洵。 但往日里极为敏锐,几乎是在第一次注视的时候就能发现他的目光的燕时洵,现在却毫无反应,像是仍旧沉浸在自己的难题中。 安南原越发好奇得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燕时洵消失了这一会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他忍不住的发问道:“燕哥,你刚刚是去听粉丝告白了吗?” 燕时洵:“………?” 他面无表情的扭过视线,缓缓扫向安南原。 安南原赶紧有眼色的换了个话题:“燕哥你把分屏关掉了,你的粉丝们都很着急啊,他们都跑到我这边来想要让我劝你开了分屏了。” 燕时洵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看什么分屏,让她们早点睡觉。明天不上班不上学吗?熬得那么晚伤了元气,神仙难救。” 燕时洵每说一句,安南原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膝盖上被射中了一箭。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安南原分屏前的观众们。 本来在找到了燕时洵的时候,他们还搓手手很是高兴。 但随着燕时洵的话说出来,他们的头就越来越低,几乎呜咽出声。 [别骂了别骂了呜呜呜,孩子这就去睡觉。] [第一次追星结果偶像骂我我还很高兴,绝了。] 安南原握手成拳抵在嘴边,假咳了一声:“燕,燕哥,你这个骂的面积就太广了。” 燕时洵面无表情的看向安南原。 安南原:“………燕哥说的对!” 两人走进餐厅时,嘉宾们都已经将晚饭做好并且摆好在了餐桌上。 浓郁的鸡汤香气扑面而来,烧得色泽金黄诱人的栗子烧鸡撒发着袅袅热气。在温馨的灯光之下,摆了满满一桌的菜看起来丰盛又温暖人心。 让白天接连被吓的嘉宾们,也都彻底放松了起来,彼此之间说说笑笑,不时有笑声爆发出来。 但是满桌上,只有坐在最边缘的杨土耷拉着头,垂头看着自己碗里莹白的米饭粒出神,没有参与到其他人的话题和欢笑中。 嘉宾们也只以为杨土是想家了或是累了,毕竟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不少,而且老板杨云中途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是杨土在照顾的。年轻人嘛,正在长身体,因为饿的累的提不起精神很常见。 于是,在燕时洵落座之后,嘉宾们就立刻张罗着开饭,开始争先恐后的伸向鸡汤,在镜头前节目效果拉满。 “饭前一碗汤,赛过活神仙啊。”一口暖汤下肚,综艺咖仰头悠悠的感叹着,一副人已经喝得无欲无求了的模样。 “杨土小兄弟,你也试试。” 因为综艺咖也承担着活跃节目气氛的任务,自身情商和眼力又都很高,所以当他看到杨土耷拉着头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时,主动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农家乐里的鸡是真的好啊,我们几个厨艺不怎么样的都能把鸡汤做得这么好喝。” 杨土恹恹的道了声谢,接了过来,却始终没有动。 整顿晚饭上,他也没有提过几次筷子,夹菜也只是夹了几口青菜,就匆匆的说自己已经吃饱了,离开了餐厅。 燕时洵不动声色的将杨土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小病应该已经告诉大家了,不过我还想再强调一次。” 在晚饭结束的时候,燕时洵声音平淡的向众人道:“今天晚上,无论你们听到什么声音,看到窗外有什么,都不要出门,更不要离开农家乐的院子。锁好门,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我们出发回到嘉村。” 因为燕时洵的严肃,众人的笑容也都消失了一瞬。 所有人都郑重的点了头:“放心吧,燕哥。就算是燕哥来敲门,不到天亮我都不会开的。” 嘉宾们都迅速的在洗漱之后各自回了房间,按照燕时洵交待的,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放在最方便拎起来就走的地方。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都紧接着离开,只将主屏直播设备对准着嘉宾们的房间落地窗,调整好角度后,就也都回了他们的房间。按照燕时洵所说,并没有留人在房门外看守。 所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时,燕时洵却没有在房间。 他去找了杨土。 第95章 喜嫁丧哭(26) 在确认了所有工作人员和嘉宾们,都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上锁后,燕时洵最后亲口向他们叮嘱了夜晚不要出门的事情后,才转身离开,准备去找杨土,将他晚饭时表现出的异样询问个清楚。 安南原在和燕时洵道了晚安后,因为燕时洵严肃郑重的神情,也把他搞得浑身汗毛直立,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骨窜上来。 他连忙回身向后看去,就见自己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静静的夜色。 白天时觉得阳光温暖而舒适的景色,在入了夜之后,就令人有种危机潜伏的悚然之感。 仿佛落地窗外无法被灯光照亮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注视着房间里的人,没有光亮的眼睛静静的观察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 安南原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打了个抖,赶紧快步走过去,将落地窗的窗帘拉上,遮住了外面的景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安心了不少。 在确认过房间的门已经从内部反锁后,安南原这才松了口气,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因为嘉宾们都是两人一间房,但是白霜的存在,决定了必然要有一位男嘉宾落单。 安南原就是那个独自居住的。 如果换到其他综艺节目里,能一个人一间休息室,只会让明星和粉丝们满意,觉得这是节目组重视自己,连休息室的规格都要高一些,不必和其他人公用一个空间。 但“心动环游九十九天”这档节目,却并非如此。 安南原只觉得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能让他壮胆,使得外面哪怕最细微的风吹玻璃的声音,都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的警惕向四周望去。 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如果不是刚刚燕时洵才嘱咐过他不要出门,现在他怕是都想要夺门而出,钻到其他嘉宾的房间求收留了。 安南原:……笑着活下去T-T 在坐立不安片刻后,安南原还是把刚刚洗漱时已经关了的分屏直播,重新打开了来。 “咳,那什么,希望这个时间点我的粉丝们还都没有睡。” 安南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畏惧的情绪,神情自若的笑着冲镜头道:“安式夜聊频道开播了,来吧,让我们随便聊一些轻松点的话题。” 本来在之前安南原关闭分屏时,就已经向安南原道过晚安的粉丝们:“???” [啊啊啊啊哥哥半夜发福利吗?穿着睡衣的哥哥看起来好可爱,卸了妆之后的皮肤也好嫩,斯哈斯哈,哥哥好宠粉。] [???不,我觉得这哥不是想来给我们发福利,自从上了这节目之后,他就被燕哥那套无粉丝论给带偏了,一点都不像之前在男团的时候那么认真营业了。他开直播,肯定有别的原因。难道是偏远地区信号不好没办法打游戏,无聊了吗?要不然为什么来找我们聊天?] [大胆点!想想这节目的邪性程度,还有哥哥往期节目的表现。没人记得在规山那期里哥哥疯狂抱燕哥大腿,疯狂逃命的场景了吗?所以我猜测,哥哥应该是害怕了才会开直播,这样显得有人气一点。] [啊这?突然感觉和哥哥的距离拉近了。好真实,这不就是看恐怖电影看得瑟瑟发抖的我,于是打开弹幕和大家一起看,觉得这样安心一点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其他嘉宾那边,只有赵真因为过一阵要参加一部新剧的拍摄,所以还一直在开着直播,给新剧做宣传和解答粉丝的疑惑。燕哥那边虽然也开着分屏,但没什么内容,就是往房间走而已。按照燕哥的习惯,估计等他要要睡觉之前意识到自己的分屏开着,就会关了吧。] [好的,所以只有安安是没有缘由的突然重新开了分屏。我看他们都是两人一间,只有安安这边是一人一间,说不准真是不敢一个人睡,才来找我们聊天的吧。] [?安安你今年是三岁吗?笑死,我十岁的弟弟都敢一个人自己睡了,怎么你这么大个人还需要别人陪啊。] 刚掏出手机看到弹幕的安南原:“???” 请问我的粉丝都是属福尔摩斯的吗?怎么这都看出来了? 安南原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嘴犟道:“并没有,只是难得有时间放松下来,所以来和你们聊聊天而已,我超勇的,才不会做像你们说的那种事情呢。” 弹幕顿时刷过一排问号。 [???好的,我本来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就是害怕。] [没事的嗷,安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懂。] [我刚刚把我自己尝试带入了这个环境一下,节目本身就邪性,还在偏僻的村子里过夜,然后还一个人住一间房……好的,我现在已经成功钻进被窝里了,只有被窝才能温暖我冰冷的心脏。呜呜呜这个场景配置,换我我也害怕啊。] 安南原几乎想给这个认同自己的弹幕点个赞。 没错,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 “难得的聊天机会,就播半个小时吧,然后我就乖乖去睡觉――睡觉不能给你们看,我怕你们发点什么弹幕,让直播被封了。” 安南原笑道:“燕哥说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所以我不能陪你们到太晚。来吧,来聊一点睡前小故事。” 看着手机上不断刷过的弹幕,安南原觉得就像是有人在陪着自己一样,也慢慢安心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样惧怕。 “咚……” 落地窗被敲打了一声,发出轻微的响动。 安南原只向那边瞥了一眼,就没再在乎。 风把树叶断枝什么的吹到玻璃上了吧。 他这样想着,便笑着收回了目光。 落地窗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在窗帘背后的外面…… …… 杨土的房间在农家乐后院,和其他嘉宾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并不在一起。 燕时洵本意是要从连同前后院的大道上过去,但是当他迈开脚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从自己的侧后方传来。 “咯吱……咯吱……” 像是指甲从黑板上挠过时发出的噪音,也像是指骨从土地和墙壁上划过时发出的声音。 神使鬼差的,燕时洵没有从原本计划的路线上走过,而是脚下的方向一拐,转去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那是夹在两栋建筑之间的小路,围墙投下来的阴影让月光无法照射下来。 燕时洵记得这里。 他白天的时候,将整个农家乐摸了个遍。 这里是一处种着花的花丛,虽然已经秋天,但这里所种的花期本该是在春天的花,却依旧开得艳丽而繁盛。 燕时洵白天时也向杨云询问过这丛花,得到的是杨云毫不在意的回答说,他是买的新改良的品种,花期很长,可以一直从春天开到秋天。 而现在,这丛开在夹缝小路上的花,已经连同土层一起被翻开,花枝倾倒凌乱,泥土散落满地。 因为植物的根系也被暴力的铲断,所以有植物的清香味道传来。但不知是否是为了让花朵开得艳丽而浇了农家肥,在植物汁液的清香之下,还混杂着一股浓烈的臭味。 但不同于常见的鸡粪鸭粪发酵后的臭味,这股腥臭更像是尸体腐烂后又被掩盖许久后,酿成的腐臭。 这让燕时洵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但是,当他迈开长腿走近之后,在目光刚一触及那丛被翻乱的花之后,却猛然顿住了。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变得严肃。 在已经被半翻开的花土和一团团的绿色根茎之中,竟然掩盖着一颗人头。 那青白僵硬的死人脸上,到处扎根着绿色黑色的植物根茎,用死尸源源不断的为花朵输送着养分。 在最污脏的死亡上,开出了最艳丽的花。 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时之间,不仅是燕时洵停顿住了脚步,跟随着他的分屏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都吓了一大跳。 [卧槽!!!求求哪位大佬现在告诉我,我是看错了是吗!我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死人啊啊啊啊!!!] [哭了,我是真的没想到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啊。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单知道这个节目邪性,也知道节目前两期出过事。但是我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能遇到。呜呜呜我只是冲着燕哥的颜来的啊,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种东西,我整个人都被吓得吐魂了。] [是死人吗?所以是说这真的是死人吧?我这个心脏跳得厉害,要不是你们发的弹幕盖住了不少屏幕,除了第一眼之后几乎看不到什么具体的画面了,我是真的不敢看了,感谢网友赐予我力量。双手合十.jpg]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我有个同学是做法医的,前两天同学聚会她给我们讲她刚实习的时候,差点被尸体吓破了胆,睡觉都做噩梦,我们还嘲笑她胆小。有本事就让尸体跳起来和我们打一架,这有什么好怕的,尸体又不会动。那时候她听完我们的话就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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