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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踏上旅程。 病痛和岁月可以折磨陈警官的身体,却无法折损他的精神。 可是现在,陈警官就像是被抽走了体内那根支撑着他的钢铁脊梁,苍老又悲痛。 年轻人还太年轻,他还有满腔的热血和抱负,没有经历过如同陈警官一样的痛苦,所以他不知道―― 能够摧毁陈警官的,只有年轻时的他自己。 那时发生的事情,日日夜夜的折磨着陈警官,不肯放过他,让他只要想起,就悔恨万分。 陈警官道:“虽然我们很愤怒,并且想要帮帮这个被侄女的拐卖折磨得快要不成人形的男人,但现实总是残酷。即便男人搜集到了大量的资料,只要人有眼睛就会看出真相,但奈何有太多流程束缚着我们,我们无法擅动,最多只能给向南地区发送传真,请他们确认事件,并给出合理的答复。” “但这样一来,时间就会大大的拖长,甚至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男人等不及的,不光是他,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当一个女孩被拐卖到深山里,在她身上会发生怎样的惨剧。时间拖得越长,对女孩的处境就越是不利。而那个时候,距离女孩被拐卖已经过去了两年半。” “男人失去了耐心和冷静,他决定铤而走险,不再依赖我们的帮助,而是自己出发去往了旺子村,想要偷偷将侄女带走。但因为男人的独自行动,我们也终于有了前往旺子村的合理理由,可以办理完所有流程出发。” “――因为男人的路径有迹可循,所以我们以跨省寻找案件协助者的名义,去往了向南地区。” “我很高兴,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从旺子村救出那女孩,将她和她的叔叔一起带回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会是一场艰难的争论,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很兴奋,没有丝毫畏惧。” “然而……” 陈警官的声音发着抖,他的嘴唇抖动了许久,却都没能将喉咙里的音节吐出来。 “我们,谁都没能带回来。” 陈警官哽咽着,一行眼泪从眼角流出,淌过皱纹沟壑的脸庞,最后滴落在衣领上。 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照片,那照片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发毛,黑白老照片也发黄陈旧,甚至当年那个眼里含泪拜托他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但唯一不变的,是照片上女孩灿烂的笑容。 陈警官低着头,用爬满了皱纹和伤疤的粗糙手掌,一遍遍的摩挲过照片上女孩的轮廓。 几十年来,他一直将这唯一的一张照片随身携带,向每一个拜访的人询问,他们是否见过这个女孩,是否知道有关她的事情,能否提供有关她的线索。 陈警官想要知道,在他离开旺子村之后,这女孩的现况如何。他依旧保留着一线希望,认为女孩有可能还活着,还在旺子村或者某个角落,等着谁来带她回家。 不,就算只有尸体,甚至是一捧骨灰,他也要带她回家。 ――这是当年,那男子拜托他时,他郑重做下的承诺。 也正是因为此,陈警官从没有放弃过对女孩的寻找,几十年来一直奔波在向南地区,想要寻求当地各种力量的帮助。 然而,向南地区宗族制度盛行,旺子村所属的杨氏宗族又是那整个县城最大的宗族,很多杨氏宗族的子弟都遍布县城及下属乡镇的各个岗位上,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撼动杨氏宗族,让他们因为一个外地的女孩而对付自家人,谈何容易。 陈警官遭遇了和当年那位寻找侄女的叔叔相似的事情,当他在向南地区为了那女孩的事情四处奔走的时候,被听说了此事的杨氏宗族屡次威胁,并将他打至重伤很多次。 他身上的伤疤和病痛逐年积累,但是他每每却只是咬牙坚持,从来都无视杨氏宗族的威胁。 可是,在一个自上而下都是同一个宗族的地方,想要做些什么,谈何容易。 陈警官屡屡受阻,在向南地区寸步难行,即便拜托了不少身在其他地方的老同学和老同事,却也无法得到有关旺子村的具体情况。 到最后,甚至不少当地的机构都表示,即便他们因为同情陈警官的遭遇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们无法查证到当年旺子村的案件,也无法获知旺子村的情况并告知陈警官。 旺子村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外界无法得知有关它的任何消息。 不过,那里绝不是桃花源。 那是地狱。 …… 燕时洵默然站立在已经漆黑的夜幕之下,一轮满月,渐渐从月亮山后升起,月光昏黄,映衬着红色的树叶,透过的光线如血液鲜红。 夜露落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带来寒意。 厨房里,嘉宾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来,欢声笑语都虚幻得不真实,让人分不清在血月之下,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燕时洵在挂断了与那位名为陈锐的老警察的通话后,就一直站在黑暗之中,像是化作了一尊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的雕像。 许久,当鸡汤的香气都开始从厨房里飘出来,溢满了整个院子后,燕时洵才终于重新动了起来。 他将电话拨给了官方负责人,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陈警官的情况,言简意赅的向对方说明,并告诉官方负责人派人将陈警官带来家子坟村。 有一些拖延了几十年的事情和因果,是时候有一个最后的了结了。 但燕时洵却没想到,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官方负责人惊愕道:“又是杨氏宗族?” 又? 燕时洵立刻捕捉到了官方负责人话语里的字眼,追问道:“你已经接触过杨氏宗族了?在你那边,他们做了什么?” 官方负责人没有隐瞒,将以那具在月亮山山口的树林里自杀的尸体为导火线,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燕时洵。 “向南地区不仅到现在为止仍流行宗族制度,并且极为抱团,在家子坟村当地的杨氏宗族,更是管控了整个区域,很是排外,不想让任何外省力量插手本地事务,但同时也包庇杨氏的人,不会对杨氏的人做出任何惩罚。所以为了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向上级申请了升级处理,直接跨级调动队伍奔赴家子坟村,处理那边的事务。” 官方负责人没想到在几十年前,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桩事,还造成了这样的悲剧。在听完燕时洵说完,他的语气就立刻严肃了下来。 “请放心,燕先生,那位陈锐先生,我会立刻派人去接他前来。而我们正和海云观的宋一道长一起,燕先生说的事情,我们都高度重视。” 官方负责人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向着电话另一边的燕时洵郑重道:“燕先生说的没错,有些事情已经拖得太久了,不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它都该有一个结果了。” “如果某些尸位素餐的人不做。” 燕时洵的声音平静低沉,唇瓣间吐露出的话语坚定,斩钉截铁道:“那就我来。” …… “咦?燕哥呢?怎么又不见了?” 满溢着香气的厨房内,安南原奇怪道:“今天一整晚,燕哥都好像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旁边的综艺咖本来正和他分屏前的观众们互动着,向他们介绍着今天晚上的晚饭内容。 在听到安南原的话之后,综艺咖的手机界面上就立刻刷过几条弹幕,几个观众哀嚎。 [原来你们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能知道,特意跑来其他嘉宾的分屏想要问问呢。唉,燕哥刚才突然就关掉了分屏直播,没有半点预兆。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你们去找找燕哥吧,我订阅你们的分屏直播作为交换好不好?但没有燕哥的直播看,我实在是急得抓心挠肝的啊。] [说起来,燕哥好像是在和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说话之后,就立刻关掉了分屏直播。有人听清那时候燕哥说了什么吗?我没听到诶,好好奇。] [我听到了一点,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我耳朵坏了。我好像听到那个工作人员说,有个观众给节目组发了消息,好像说是有个人失踪了什么的,想要请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帮忙,那人好像也想要去节目组现在在的地方。然后工作人员就说和节目组无关,爱莫能助,想要转交给官方。但燕哥说这件事他来处理,然后就关了直播。] [???啥?什么失踪?这和节目有什么关系啊,完全是无理取闹好吧。也不知道发消息那个人怎么想的,像这种严肃的事情完全不在节目组的能力范围之内啊,果然还是应该去找官方才对吧,那个工作人员处理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答应啊,要是真出了事情算谁的。] [算燕哥的,燕哥已经告诉工作人员,这件事全权交给他来处理了。也许这就是普通人和燕哥的区别吧,当你在琢磨怎么甩脱责任的时候,燕哥想的是如何担当责任。这件事或许确实与节目组、与燕哥都无关,但是当这件事出现在燕哥面前,他就不会视若无睹。担当这两个字,燕哥配得上。] [确实,我也听到了,燕哥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这件事拿了过去。在燕哥的分屏直播关掉后,我本来很惊讶很愤怒,觉得燕哥怎么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观众和粉丝,不尊重我们。但是在面对黑屏的这点时间里,我也想了很多。我想,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接过来,没有任何借口,我很坦荡的说,我就是害怕。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从来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也不过是冷漠的“关我何事,与我何干”。可是,我不应该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觉得会主动去做的人做错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前面的,你说的没错。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不是从来如此,就是从来正确”。像燕哥这样能够帮助他人甚至主动揽责任的人,我只有一声敬佩。] [我倒是不关心那么深刻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晚饭都已经做好了诶,燕哥不过来吃饭吗?而且这不是燕哥的分屏直播,虽然我也喜欢燕哥,不过还是收敛着些吧,不要给燕哥招黑。] [这倒不至于那么严重,关心一下同伴又没有错。] 不仅是综艺咖的分屏直播的弹幕上,其他嘉宾们的分屏直播上,听到了安南原的话的观众们,都或多或少的讨论起了燕时洵。 毕竟他们虽然蹲在各个嘉宾的分屏直播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知道燕时洵了。 要知道“心动环游九十九天”这档节目最开始能够爆火的契机,就是燕时洵杀鬼的截图和录屏在社交平台上流传。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听过燕时洵的名字,看到过燕时洵的图片。 现在一听燕时洵不在,不少老观众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节目前两期遭遇的危险,不由得有些担心燕时洵的情况,在弹幕上焦虑的向各位嘉宾们询问。 因为观众们的询问,虽然安南原本身并不觉得燕时洵会出什么事情,但他还是从厨房里走了出去,想要去用自己的分屏直播燕时洵的情况,让观众们安心。 ――开玩笑,要是燕哥都能出事,那他们所有人也都洗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挣扎都不用挣扎一下的。甚至要是死得快一点,还能少点痛苦。 在安南原心里,燕时洵已经和“全知全能”、“无坚不摧”等等一系列词汇绑定了。如果有鬼怪是燕时洵都无法解决的,那他觉得自己更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至于同为嘉宾、并且还自曝是海云观弟子的路星星,安南原已经自动忽略他了。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路星星表现得太不靠谱。 不仅喊燕时洵叫“师叔”,他在燕时洵面前还总是被欺负到哭,完全没有什么高人大师的风范。 路星星:?你礼貌吗? 但安南原刚走出厨房,还没等呼唤燕时洵的名字,就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他的脚步顿住了,脖子一点,一点的循着求生本能向旁边看去。 然后安南原就看到,在不远处院子高高的围墙上,有一颗骷髅头在直直的盯着自己。 那双黝黑凹陷的眼洞已经变成了两个窟窿,里面没有眼珠。但安南原就是莫名的察觉到了那个东西对自己的恶意和贪婪。 好像那骷髅在盯着自己的浑身血肉,想要择机扑来,撕咬他的血肉。 在乍然撞进的恐惧之中,安南原全身的肌肉僵直,明明肌肉有力的双腿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想要逃跑或者转身都做不到。 “嗬,嗬……” 那骷髅的上下牙颔骨开开合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发出了气音。 它露出了一口枯黄腐烂的牙齿,里面还隐约有一些细长的白色虫子在蠕动,从牙齿的缝隙里探出头来,在空中来回扭动摇晃。 令人毛骨悚然。 安南原感觉这一刻,他的心脏都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 “燕,燕哥。”他磕磕巴巴的喊着燕时洵,但因为恐惧,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小得可怜。 谁也不会听到。 那骷髅伸出残缺破损的手掌骨,似乎想要扒着围墙爬上来。 但它的手骨刚落在围墙头上,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立刻缩回了手,整具骷髅都猛然向后仰去,消失在了围墙头上。 像是跌下了围墙。 “砰……” “砰……” 安南原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脏的跳动。 好半天,他原本因为恐惧而大睁的眼睛,才迟缓的眨了下,慢慢的回过神来。 他喘了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就要转身赶紧躲回厨房里。 这种时候,只有光亮和人群能给他安全感。 但是刚一转身,安南原就猛然对上了黑暗里的一张惨白的人脸。 那人脸上蜿蜒着血泪,眉头紧皱着嘴巴却咧得老大,一直到耳根下面,似哭似笑,跌跌撞撞,怨恨人间却又绝望。 可是那双浸泡在血液里的眼球,却是没有瞳仁的全白。 恨自己识人不清,恨世人冷血残忍。 安南原倒抽了一口气,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被地上的势头绊倒跌坐在地面上。 但这时,那黑暗里的人脸却忽然说了话。 “安南原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那声音让安南原感到耳熟,却因为那声音夹杂着无机质的寒冷和距离感,而让他一时想不起来这声音到底属于谁。 说着,那黑暗中惨白的人脸就向前飘来,向安南原靠近。 安南原这下被绊了个结实,直接跌坐在地面上,仰头恐惧的看着那张人脸幽幽靠近。 在那一刻,安南原心中想到的,只有他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人头气球。 直到那人脸出现在从建筑里投出的光芒之下。 安南原这才忽然看清,那哪里是什么人头气球。 分明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杨云。 “没事吧?”杨云惊讶,向跌坐在地的安南原伸出了手。 第93章 喜嫁丧哭(24) 马道长正和滨海市官方在一起,在为滨海市秋季将要到来的台风做准备。 燕时洵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满座重要人员的会议,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马道长皱了皱眉,本以为是哪个想要拜托他做科仪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他的私人电话号码打了过来。 但是当他掏出手机想要直接挂断电话时,才看到了来电联系人的备注,忽然发现是燕时洵打过来的。 他果然从会议桌上起身,在向与会人员表示这是一通必须接听的重要电话后,离开了会议室。 “难得燕师弟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师兄帮忙吗?” 马道长笑得很开心,问道:“没事,燕师弟你尽管说,师兄绝对能帮你办得明明白白。” 且不说燕时洵是海云观百年来天赋最高的李乘云居士的亲传弟子,海云观现任高功、辈分与实力最高的李道长极为看重的师侄,出身和身份辈分都极高,让马道长无法无视燕时洵。 光是燕时洵上一次在野狼峰解救出了数量庞大的被困村民的魂魄,送他们前去往生或接受惩罚,解决了马道长长达二十年的心病,让他的修行和感悟都在突破了心病带来的瓶颈后一日千里的事情,也让马道长对燕时洵很是感激,发自内心的愿意帮燕时洵解决难题。 私下里,马道长也屡次向自己的徒弟感慨,海云观在另一个方面上也算是合了道义,道法自然,无为而治,观中子弟都活得超脱凡俗,自然自在了。 前有上一辈的李乘云居士放弃海云观住持的位置,云游四方遍学天下。 后有乘云居士的徒弟燕时洵毫不在乎海云观如今的高超地位,丝毫没有认回海云观出身的意图,坚持继续在外用双脚丈量天地,捉鬼驱邪还民平安,坚守自己的道心。 那时,从野狼峰回到海云观之后,马道长也向老道长叹息道:“可惜了,如果燕师弟愿意回到海云观,一切俗物都不会是他的阻碍。虽然乘云居士不在,但道观中的手札藏书,还有师兄弟们的帮助,燕师弟的修行会在这里更上一层楼。” 但老道长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马道长一眼,平淡道:“不,燕时洵所坚守的,正是他的道。” “你以为走街串巷,为需要帮助的人驱邪捉鬼,却只收取低廉的报酬保证生活,这样对待生命的态度,是燕时洵傻,在浪费自己难得的天赋吗?你错了,这正是,入世。” 海云观历来就有入世下山的传统。 在百年前,所有道士倾观而出,利用自己所知道的药理知识、武功身法等帮助受苦难的民众,毫不手软的对抗罪孽。他们明知四周危险重重,却都毅然奔赴已知的死亡,没有半点犹豫和畏惧。 最后当一切结束,大地重新绽放生机时,道士们却十不存一,大多都以身殉道,死在了各处,连尸骨都可能曝晒在旷野无人收。 亲身经历了那个时代的老道长,比马道长更加能够体会到“道”本身,对于修行者的意义。 “我们与命抗争,却也取法自然,与天地人光同在。但也正因为此,我们才与生命同在,天地人,皆在我心。我行之路,既是我道,我行之处,皆是我法。” “燕时洵所做的,就是他的修行。你以为道观里的典籍手记是什么?就是燕时洵这样的人为后世愚笨子弟留下的,帮助后世子弟开悟的东西。但燕时洵何须这些?他与民同在,与生命同在,即便神明作恶也毫不手软。天地大道,已经倾向于燕时洵。” “他是大道崩塌将倾后,天地间的奇迹。” 老道长淡淡的向马道长说道:“你拘泥于有形之物了。但天地大道无形。” 在那一晚谈话后,马道长满心愧疚。 也正因为老道长的那番话,所以马道长得以沉下心来,抛开燕时洵身上所有的外物光环,只看着燕时洵自己本身,观察并分析燕时洵在规山和野狼峰所做的一切。 因此,马道长一直被俗务和愧疚裹挟而不坚定的道心,重新落定了下来。 他一跃突破了自我,终于从野狼峰带给他的长达二十年的瓶颈中,挣脱出来,得以窥见广阔天地。 所以,虽然这些改变都在自我之中悄然发生,其他人并无察觉,至于远在数百公里之外参加综艺节目录制的燕时洵,更是不知道马道长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马道长还是对燕时洵带来的帮助十分感激且敬佩,极为重视燕时洵的存在。 接通电话就想说话的燕时洵,因为马道长扑面而来毫不加掩饰的热情,直接卡了壳。 燕时洵:“……?” 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燕时洵的心里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于是直接将疑问压在心头,准备等以后有时间再细细向马道长询问。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马道长,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做。事情我已经和告诉官方负责人了,他也会派人前往,到那时,请你带着那人,和官方的人一起前往向南地区的家子坟村。” 燕时洵的语气严肃,语速极快的向马道长简单说明了陈警官的事情,并将陈警官所在的地址告诉了马道长。 马道长越听,眉头就越是紧皱,在听到燕时洵说起那个失踪女学生的事情时,更是在走廊里暴喝了一声“畜生!”。 会议室里的人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下意识一抖,然后默默将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向走廊看去。 “燕师弟你放心,陈警官那里就交给我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会处理得明白。” 马道长皱眉,严肃道:“至于燕时洵你说的家子坟村的事情,虽然我之前只是听宋道长说起过,并没有插手参与,但是我会留意任何与家子坟村相关的情况。等明天我到之后会与宋道长他们汇合,节目组的人就按照你说的,交由我和宋道长来保障安全。” “如果那里确实有邪祟存在,那么除非我死,它们别想要伤害到节目组的人。” 马道长的声音凛然,在与燕时洵交谈片刻,交换了彼此之间的信息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然后马道长一回头,就看到会议室开了一指宽的门缝中,好几只眼睛默默的挪走视线。 马道长:“?” “抱歉,我师弟那边有人命关天的事情需要我去帮忙,台风的事情我会转交到海云观监院那里,让他重新派其他道长来。” 马道长向会议室内的人匆匆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马道长,请您留步。” 在会议桌高座上,一位两鬓斑白却积威甚重的老人,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听到马道长刚刚在外面,提到了一个地名,家子坟村?” “请原谅,我并非有意偷听马道长您的谈话,只是会议室的隔音似乎并不太好。” 那老人向马道长微一点头,算是致歉,然后姿态自然的道:“不过,如果马道长所说的人命关天的事情,与家子坟村有关的话,那么也许,我知道些什么。” 这位老人已经年逾六十,即便是在与会全员中也地位不低,平常非必要不会离开滨海市。 当他说出这话后,所有人都纷纷将目光转向这位老人,有些惊奇。 向南地区距离滨海市足有几百公里,并且滨海市与向南地区并无直接关联关系,日常来往都只存在于必要的公文上面。 会议室内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去过向南地区,或是顶多因为向南地区有名的美食和美景,曾经到那里短暂的游玩过。但家子坟村,大家连听都没听过,更别提了解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老人却说他知道家子坟村,还能提供与家子坟村有关的消息,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和惊讶。 马道长在短暂的惊愕后很快回神,抱歉的向老人道:“福生无量天尊,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但我这边时间紧急……” “那我们就边走边说。” 老人竟然果断拍板,从会议桌后起身,步履平稳的走向马道长。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老人,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就连马道长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到底是要干什么。 马道长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位。 因为滨海市是三面临海的城市,在受益于海洋,航运贸易发达,经济常年居上的同时,也需要年年面对从海上生成的台风。 一旦台风登陆,对于民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都会造成巨大的危险,损失严重。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滨海市官方每年都会在台风季节之前,与海云观和其他一些实力出众的大师合作,共同在滨海市外设立结界,阻止台风登陆。 而马道长从修道有成开始,就一直是海云观负责对外交流的道长,常年与滨海市官方打交道。 从他第一次参加会议开始,这位主管着滨海市全市安全的老人,就在了。 但老人并不常发言,只是沉默的听取其他所有人的意见,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决断。 不过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人敢忽略老人的地位和实力。 马道长也是第一次见到老人主动开口,不仅说要帮忙,甚至不客套,直接起身。而且看这架势,是要和他一起走了?? 马道长有些茫然,但既然不耽误时间,又可以多知道一些有关于家子坟村的事情,他也没有拒绝。 在向会议室内的众人告别之后,马道长很快就接到了来自官方负责人的电话,说已经派了人和车,就在楼下等着他准备带他前往陈警官所在的省份和地址。 不仅如此,老道长也难得主动给马道长打了电话。叮嘱他一定不可以像路星星那个莽撞人一样掉以轻心,要用心去帮燕时洵保证节目组众人的安全。要是伤了一个,他就可以不用回海云观了。 马道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和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来的从各方发来的信息,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看来,燕时洵已经统筹规划好了海云观、官方特殊部门和其他所有方面,在电话告知他的同时,已经细致又周全的计划好了所有事情。 马道长不由有些感慨。 有时候真的要服气,某些人的存在就是用来让别人认清自己的差距的。 没想到燕师弟不仅天赋和悟性极高,在“道”上坚定本心从无动摇,比别人走得更远更深,而且燕时洵在处理俗务方面的能力和手段也极高,是真真正正的入世。 并不像道观里一些专心修道的道士,虽然有了“道”,却出世超脱人间,与生命有了隔阂,完全忘记了天地之间人为本的道理。 而会议开着开着,就突然丢失了两方主角的众人,在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敢先说话。 许久,在最上头的组织者,才假咳了一声,宣布散会。 “马道长不是说了,会有其他海云观的道长来接替他吗?那就等那位道长来再说吧,其余的事情我们先和其他大师敲定,把历年来都由海云观负责的法阵留出来。方案和会议纪要做好之后交给我,我去找副职转交上面。” 众人这才慢慢起身,会议室里有了彼此之间低声说话交谈的嗡嗡声。 只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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