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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楼。然后脚步平稳了下来,是在平地上走路,一,二……走过了将近一百步,停下。 从两只脚的走路习惯不同而形成的脚步声细微的差距来看,中年男人向左转了脚步。 开关门时有微小的撞击声,清脆的声音不像是门轴发出的,而像是门上挂着的挂件在摆动时的声音,可能是玻璃制品。 以他刚刚观察到的中年男人的步伐距离来算,那就是大概三十米。 所以,这个被年轻一辈称为二叔、年纪与早餐店老板相仿的中年男人,住在四楼转弯三十米后的左侧房间,房门上挂着玻璃制品的挂件。 一直到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燕时洵本来严肃平静的面色才慢慢放缓了下来,重新看向旁边的路星星。 “宋一道长一向是教你,看到不对劲的事情就直接不顾及环境和影响,直接冲上去正面询问吗?” 燕时洵询问的声音很平静,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但路星星就是觉得自己被燕时洵嘲讽了。 路星星顿时脸憋得通红,不甘心的梗着脖子嘴硬:“你当是我是年轻不懂事吗?我这叫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事情!” “哦,所以你喜欢正面冲。”燕时洵面色冷漠,就着拎起路星星衣领的姿势,抬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触手就是一片柔软的小肉肉,完全不是肌肉坚硬有力的手感。 路星星看着近在咫尺的燕时洵,本来想要冲出口问燕时洵在干什么的话莫名堵在了喉咙里,而他自己在燕时洵那张凑近了看越发俊美得锋利,压迫感十足的面容之下,竟然慢慢烧红了脸,张了嘴却像是个哑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都烧成了一团浆糊。 “你这个小身板,打得过?”燕时洵没有管路星星的反应,只是扫了他两眼,就对他的战斗力有了个大概的评估。 他冲路星星的嗤笑一声:“宋一道长到底是怎么放心把你放出来的?你好歹也算是有天赋的,真不怕自己折损个弟子?” 路星星虽然不是宋一道长的关门弟子,却是年龄最小的。 以燕时洵最近对宋一道长的了解,这个严肃而一丝不苟的道长,对这个年龄最小的弟子还是很疼惜的,颇有平常人家疼小儿子的架势。 路星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硬气的反驳燕时洵,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却只是磕巴着喊了一句“要,要你管!”,就扭头冲向了那边的节目组众人。 燕时洵:“?他脸红什么?” 虽然燕时洵满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路星星是怎么回事,但他身后站着的邺澧,却直接黑了脸。 “你摸他。”邺澧冷声向燕时洵询问。 说是询问,却更像是陈述事实。 并且燕时洵竟然有种错觉,觉得这人好像有点委屈? 燕时洵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有些恶寒的抖了一下,然后朝邺澧翻了个白眼:“那叫摸?你什么眼神?” “而且,和你有什么关系。”燕时洵莫名其妙的看了邺澧两眼,也迈开长腿走向不远处拼命冲他兴奋挥着手的安南原。 徒留邺澧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上方白炽灯毫无暖意的光亮,将他本就苍白没有血色的肌肤,照得更加像是雕像的质感。 邺澧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看着燕时洵远去的背影,冷峻的俊容上没有任何温度,冰冷得可怕骇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高兴,很想让燕时洵以后不要再摸别人。 但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因为什么? 他不知道。 燕时洵和节目组众人的谈话声从不远处传来,在空荡荡的空间中形成了回响,一层层叠加,显得如此空旷寂寥。 而邺澧独自站立在无人的客厅中,神色难得有些忪怔茫然。 …… 第一次在农村人家里过夜的安南原,显得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时不时就要向身旁的年轻人问几句,透过窗户看到后院的水井时,还兴奋的招呼着燕时洵,示意让他也来看。 “燕哥你看,竟然是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打水喝的井,好神奇!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这个要怎么操作,需要拿绳子甩下去才能取水吗?” 安南原兴奋的伸手点着玻璃,看起来很想要推开窗户亲自去后院到井边看看。 燕时洵的目光瞥过窗户外的水井,哼了一声:“入夜不看井,你明天再去吧。” “啊……”本来还想让燕时洵陪他一起去看看的安南原,显得有些失望,拖长了尾音,眼巴巴的看着燕时洵。 旁边一直笑着为安南原介绍的年轻人,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道:“那井打不了水,不是水井。” 不是水井,放在院子里? 燕时洵皱了下眉,目光移到年轻人身上。 因为燕时洵的目光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足,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人物的年轻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自觉解释道:“这井是用来镇宅的,不能有水,大师说有水就阴了……” 说到一半,年轻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多说了东西,赶紧捂住了嘴巴有些懊恼。也不再顾得上和安南原聊天、好奇的询问城里的事情了,匆匆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去帮忙打扫房间,就跑掉了。 安南原看着年轻人跑掉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嘟囔着:“跑这么快干什么?有鬼追吗?” 燕时洵却抬手打开了窗户,不再由玻璃隔绝着,而是直接看向后院里的井。 确实,那不是一口水井。 借助着从房间里照射出去的灯光,燕时洵看到那口井上盖着一块足有半米厚的压井石,并且井呈八边形,高出地面的那一部分,没一边都刻画着不同的图案,上面长长短短的划着很多道口,而且画着很多像是小孩子胡乱涂鸦的图案。 但是燕时洵一眼就认出,这井的八边,是按照八卦来建的。不仅每一边都画了八卦,上面那些涂鸦一样的图案也其实是符咒。 光是从他现在这个角度看到的几面上画着的符咒,就都是不同的驱邪符,驱鬼符,压惊符,重阳符…… 不像是年轻人说的镇宅。 倒像是,震慑鬼魂。 而且足足有半米厚的压井石,也足以透露着建造之人的意图。 ――不让被井镇住的东西,从井里跑出来。 不过那年轻人说的倒是对的,如果这口井真的是用来震慑鬼魂的,那确实不能有水。 有水则为阴,破了阳,震不了鬼。 只是……一般人会在自家院子里留一口镇鬼井吗? 而且从这个图案和八卦阵法来看,村支书一家请来建造镇鬼井的那位大师,是真正有真本事的大师。 如此耗费心力…… 燕时洵皱着眉看着那井,暗暗沉思着,心里有了个猜测。 ――村支书家之前遇到了什么?鬼,还是别的什么? 那些年轻人又为什么不愿意结婚,还知道杨光的事,以杨光的事情为戒? 毕竟从刚刚的聊天时得知,那些年轻人最大也就不超过二十五岁,而杨光早在将近三十年前就带着妻子逃离了村子。按理来说,那些年轻人是没有机会得知杨光和他妻子的事情的。 杨光当年的妻子杨花家所在的村子,离这里很近,那些年轻人说不想结婚,“害人害己”,说的就应该是杨花家发生的事情,三名女性成员全被族长下令活埋而死。 除非,是杨光和杨花家后续还有事情发生,并且闹得很大,以致于让几年后才出生的年轻人们也知道了这件事。 或者,是那位被称作“二叔”的中年男人告诉他们的。 燕时洵记得,杨光提到过他在安顿好杨花后就又返回了村子,想要把杨花的妹妹杨朵也带走。而因为谨慎起见,杨光并没有直接去往杨花家的村子,而是在自己的村子里找了朋友先了解情况。当时那位朋友反应很激烈,对杨花家发生的事情很清楚。 既然如此,那,那位“二叔”,会是杨光当年找的那位朋友吗? 燕时洵最后看了眼那口井,决定从窗户翻出去,到后院仔细看一看。 就在这时,之前被村支书赶出去在村子里借被的年轻人们,也都抱着被子回来了,院子里一片吵闹笑声和大声交谈声。 而村支书也和妻子一起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大家先来吃个饭吧,一路上奔波,饿了吧?” 村支书热情的招呼着节目组众人,道:“家里没什么好吃的,暂时也就只有这些了,但都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没打过农药,就是吃个绿色新鲜,你们不要嫌弃。” 因为节目组人员众多,所以村支书拿出来装食物的容器也很大,盆里面装满了煮好的玉米和红薯、土豆等,村支书的妻子端着一盆满满的蔬菜汤也放在了餐桌上,爽朗着招呼着节目组众人,没有任何距离感,只让人觉得像是回到了家里,和家里的亲戚交流时的放松和自在。 嘉宾们看到这些食物,眼前倒是一亮。 “这个好啊,这个绿色健康,还不发胖。” 白霜笑着夸道:“之前我想买这些都买不到,既然是自己家里种的,那肯定很绿色。能有这些真是太好了。” 村支书的妻子被白霜诚恳的夸赞夸得很高兴,笑着说既然喜欢,那等走的时候就多拿一些放在车上,都是自己家种的,不值几个钱,就是个好吃脆甜。 等节目组众人上桌后,食物刚一入口,很多人的眼睛也亮了,向彼此疯狂点头。 “好甜,好吃!真的好吃!” “哇,真的是!之前这个味道我买的都买不到,真的好吃。” 看到众人捧场,村支书也很高兴。 他招呼着节目组众人上桌后,就回身让那些抱着被子的青壮年把被子送上楼上的房间放好,还特意叮嘱帮节目组众人把被子都铺好才行。 看起来很是热情好客。 在一众热闹之中,只有燕时洵的眼眸,始终冷静,仿佛置身事外的疏离。 节目组众人都在客厅里欢笑聊天的时候,没有人发现,燕时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默默的离开了客厅。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上了楼,按照自己之前根据听到的声音所判断出的位置,找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房间,扣响了房门。 中年男人的房门上挂着一串用红绳串着的玻璃珠,从红绳的褪色和破旧程度可以看出来,这挂饰应该有些年头了。而且看样式,很像是很多年前农村集市庙会上会卖的那种挂饰。 几个玻璃珠里还有字,燕时洵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光”、“花”、“函”…… 没等燕时洵全都辨认出来,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挂饰上的玻璃珠撞在门上,发出了和燕时洵之前听到的一样的声音。 “杨土吗?是刚刚的事?你还特意跑一趟过来,?悖?不用,二叔没伤心。你下次别随便再在外人面前说你杨光叔的事情了,在家里还行,要是被别人或者村里的人听见了影响不好,别那么信任村里人……” 中年男人一边开着门,视线还在从房间里的电视上慢慢转过来,还没有看清房门外面的人是谁,就自顾自的说着,语气是和刚刚在楼下时不一样的温和,像是面对小辈时的语重心长。 而等中年男人终于将视线转过来,看清了站在门外的是陌生人时,他立刻就顿住了,有些愣的看向燕时洵。 好一会儿,他才从燕时洵的长相和穿着上反应过来,这应该节目组的人。 “不好意思,刚刚我还以为是我侄子来找我。你是找不到房间了吗?我带你过去。”中年男人赶紧换了话题,想要掩盖刚刚的失言。 燕时洵语气平淡的道:“杨光。”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 燕时洵修长的手指从房门上的挂饰上撩过,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垂眸低笑:“我认识杨光,也听杨光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是生死之交。” 早餐店老板和他并算不上是熟悉,只是从老板的叙述中,和这个中年男人之前的反应中,他猜到这两人当年的关系应该很好。不然当年早餐店老板冒着危险跑回村里时,也不会不回家而是先找了朋友。 想要从陌生人那里获取消息,那就先在两人之间架设一个桥梁,使得陌生人可以信任自己。并且,给对方先带上一个标签,使得对方不好拒绝。 中年男人本来戒备的面色有些微愣,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你不想知道杨光现在过的怎么样?” 燕时洵抬眸看向中年男人,能清晰的从男人眼中看出动摇。 中年男人神色复杂的看向燕时洵,许久,还是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房门:“进来说,外面不安全。” 第76章 喜嫁丧哭(7) 房间里的电视机还在放着节目,嘈杂的声音从中传来,更加衬得房间内互不言语的两个人之间,气氛如此僵硬。 中年男人在招呼燕时到坐在沙发上,自己却坐立不安,下意识瞥向窗外的眼睛里,还带着努力想要掩藏的恐惧。 像是在害怕,房间外的某些东西。 在这一刻。 在中年男人想要获知几十年前好友的现状的时候,对他而言,四面皆是危险,仿佛窗外和门口都蹲守着择人而噬的孤魂野鬼,竟只有这小小的上了锁的房间是安全的。 燕时洵不动声色的将中年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同时也在观察着房间内的摆设。 很典型的独居者房间,虽然整洁,但同时也没有太多的个人物品。看起来像是房间的主人并没有将太多精力放在自己的生活上,只是单纯的维持生命这件事而已。 但与少得可怜的衣物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房间内无处不在的信奉摆件。 不仅桌子上供着一个小小的佛龛,里面摆着的,是失去了笑容显得面相狰狞的弥勒佛佛像。而且电视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巨大的马王爷画像。 这位被民间俗称为“马王爷”的,被道教尊为马灵官,位华光大帝,是道教护法四圣之一,善于用火来镇压邪崇。 燕时洵想起了之前在楼下时,透过窗户看到的后院那口井。 当时那年轻人说,是用来镇宅的,实际却是用来镇鬼。 井为水,而无水。 马灵官善火,水却克火。 一鬼一神,一水一火,相克相峙。 很显然,这中年男人是认为自己身边有鬼怪出没,并且极为恐惧那些鬼怪,才会在家里挂起一张马灵官的画像,想要借助马灵官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而且,在佛教中弥勒佛是未来佛,因为身处西方极乐世界而笑口常开,常给人和善有趣的亲近感。然而现在燕时洵看到的,却是佛像失去了慈眉善目之感,不再极乐,变得狰狞怒目。 这佛像,看到了什么? 不仅如此,燕时洵的视线环顾房间内,除了正对着他的这两尊分属于佛道两教的神佛之外,还看到了很多装饰物。 像是挂在窗户旁边的八卦镜,交叉悬在门框上方的两柄桃木剑,放在床头上面的法镜,到处张贴着的黄色道符。 还有房间里零碎的如铜钱、木鱼、葫芦、朱砂等等,中年男人的这个房间简直不像是卧室,而像是佛道两教所有能够驱鬼物品的集大成之展示,看得燕时洵直皱眉。 这位早餐店老板当年的朋友,究竟在老板远逃他乡之后遭遇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怪异,轻视自己的生活畏惧鬼怪? “杨光……”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说你认识杨光,是杨光的朋友吗?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还有杨花,她现在还好吗?” 燕时洵将目光从房间的摆件上收了回来,看向中年男人,平静道:“杨光现在一切都好,只是,杨花快死了。” “咔嚓!” 杯子从中年男人手里脱手,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原本想要借由喝水掩饰自己的紧张焦虑的男人,此时惊惧的从椅子上几乎是直接弹跳了起来,全然不顾及洒了自己一身的水和脚边的玻璃碎片,直接扑向燕时洵而来。 “你说什么?”中年男人的声线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双手抖着想要握住燕时洵的肩膀,却被燕时洵微一偏身避了过去。 “杨花怎么能死呢,不可能的呀!她妹妹,她妹妹还在,不应该会让她死才对啊!”中年男人没有顾及到燕时洵的反应,而是急迫的想要求得一个答案,证明燕时洵刚刚所说是在骗他。 之前在小辈面前的谨慎和温和,此时都荡然无存。 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此时又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恐惧之中,依旧是当年那个无力改变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悲剧发生却阻止不了的毛头小子。 杨花的妹妹? 燕时洵因为男人提及到杨朵,而在心中滋生出奇怪的感觉。 根据杨光的叙述,杨朵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村民活埋而死,并且他也亲眼看到了化为怨鬼的杨朵,杨朵没有还活着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为何从这男人的口吻听来,倒像是杨朵还能发挥重要作用,保护她姐姐一样?这种笃定是从何而来的? 燕时洵暂时将疑惑放在了心里,看向焦急的男人:“你先冷静下来,这么大的声音,不怕让门外的人听到吗?” 这话正中男人的忌惮,他也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什么,神经质的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后,他刚刚的紧张才放松了下来。 看到男人被安抚下来,勉强保持着理智,燕时洵这才再次开口道:“你不要着急,杨花还没有死。只是,她现在很危险。” “而且,你刚刚提到了杨花的妹妹?恕我直言,她恐怕并不能保护杨花,造成杨花现在如此凶险情况的,就是杨朵。” 中年男人喃喃:“怎么可能……杨朵,杨朵是个好孩子啊。” “恐怕再好的孩子死了几十年,也会变成和你记忆里截然不同的样子。” 燕时洵道:“我想先和你确认一下,你知道杨朵已经死了的事吗?为什么你刚刚会说杨朵会保护杨花?” 中年男人苦笑着缓缓摇了摇头:“我知道。但,杨朵那个样子,哪里能称得上是死去。都说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可……” 他叹了口气,声音哽咽了起来,又像是在忌讳着什么一样,没能继续说下去。 燕时洵注意到了中年男人的神情,他知道现在不能逼得太紧,男人还没有信任他,还有所保留,并且男人本身的精神状态现在也在崩溃危险的边缘,如果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他刚刚是故意透露出杨花的危急情况的。 因为中年男人刚一开口,不等他说,就在问了杨光之后又问杨花。像是相较于他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的杨光,杨花也令他更为担忧和愧疚,以致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杨花平安无事,才能安心的让谈话继续下去。 燕时洵想要从男人这里获取更多有关于几十年前的消息,并且知道村支书家里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后院修着镇鬼井、男人房间里放着这么多驱鬼摆件。 所以,他选择了从男人最为担心的事情上下手,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男人还防备着他的状况下,快速击碎了男人的心防屏障。使得男人在慌乱之下理智下降,可以向他透露更多消息。 而男人本身的反应也在告诉燕时洵―― 杨朵身上,有问题。 甚至,在杨光带着杨花逃离了村子之后,除了杨光告诉燕时洵的那些事情之外,杨朵还发生了其他别的杨光所不知道的事情。 否则,男人不会提到“入土为安”。 燕时洵的思维转了一圈,道:“我和杨光是朋友,在杨花出事了之后,杨光就忙着照顾她走不开,所以他才委托我来村子里一趟,想要找到能够救杨花的方法。杨光找了个人给他看了,那位大师说,问题出在杨花的妹妹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回到当年的村子才能找到救杨花的方法。” “但是,别说现在杨花身体虚得根本出不了门,杨光为了照顾她也没有时间回来。你作为杨光的朋友,应该也知道,像他们那种情况,回到村子里来就是个死,太危险了。” 燕时洵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表情平静得就好像是他所说的才是对的。 从男人对驱鬼物品的依赖中,燕时洵能够察觉到男人对能够驱鬼的大师的敬意和依赖。想要让男人按照他的想法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必须让男人有一个可以安心的支点,得以仰赖。 但这个支点不能是现在还没有被男人信任的他,而是第三方人物。 所以燕时洵并没有将事情如实相告,而是换了一个更能令男人信服的说法。 中年男人不疑有他,看向燕时洵的眼神也更加信任:“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燕时洵趁势追击,道:“他和杨花两个人在别的城市里相依为命,生活过得很好很幸福。你应该知道,如果杨花出了事,杨光也不会一个人独活。到那时,这两个好不容易逃离了村子的人双双死亡,本来的幸福就被毁了个干净。” “那是你作为杨光杨花这对幸福夫妻的共同朋友,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因为燕时洵的话,中年男人动摇得厉害。 终于,他咬了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 “好吧,救杨花需要你在村子里找什么?我来帮你。” 中年男人像是回忆起了原来的事情,眼带怀念的长叹了一声:“当年是我和杨光的粗心大意,没想到叔伯们会狠心至此,才会让杨朵没能得救,这是我们欠杨花一家的,我还。” “当年我就已经帮了杨光,也不差再帮一次了。大不了一死!反正我这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想通了之后,看向燕时洵的眼神也不像是刚刚的戒备。 看到目的达成,燕时洵的唇角扯开一抹笑意。 “我对村子不熟悉,也不知道该找到什么才能帮到杨花。不过我听了大师说的话,他指了几个特征。要不你干脆和我说说当年发生的事情,这样我也好对应上大师说的特征,才好确定我们要怎么才能帮上杨花。”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不再遮掩的说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中年男人当年是嘉村的孩子,名叫杨函。 他和杨光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人的关系好到之前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学着广播里说的评书桃园三结义,一起拉着邻村的一个同龄小女孩,在田里对着现拢起来的一个小土包插上几根稻草当做神像和香炉,一起叩拜结义。 杨光拍着胸脯对他说,结了义之后他们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以后要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所有的事情杨光都会接手过来,让他不要担心。 杨函看着干云天的杨光,一时被震住了,然后也一口答应了下来,说只要杨光有需要,就尽管找他,他舍了命也陪。 然后几个孩子相互看着彼此,笑成了一团,决定扔下农活去集市上玩一圈再回来,去“打天下”。 在集市上,那个同龄的女孩子被小摊贩的推车上红通通一片的挂饰吸引了,于是几个孩子决定,把带有各自名字的珠子挑出来,一起编在挂饰上,一人一个,当做是他们结义的信物。 杨函郑重的从女孩手里接过编好的红绳挂饰,许诺说只要挂饰在,信义就在,他们就会一直为彼此两肋插刀。 当年只当是少年胡言,却不想一语中的。 想象中的豪气天下没有到来,年轻的人就先遭遇了混乱。 杨光喜欢上了杨花,美滋滋的告诉杨函,他准备在盖完自己的新房子之后,就去杨花家里提亲。 杨函很高兴,他从来没见过杨光这么高兴的时候。而因为杨光,他也开始隐隐期待起了自己娶新娘子的场景,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新娘会是什么样的人。 杨花的妹妹扑进杨函怀里,小女孩咯咯笑着说哥哥也在想新娘子啦。 杨函被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手忙脚乱的给小女孩塞了块饴糖,让她不要乱说。 "哥哥,你以后的新娘子,会是我吗?杨光哥哥娶姐姐,那你是不是就得娶我呀?" 小女孩喊着糖,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杨函,说出的话都仿佛带着丝丝甜味,把杨函甜得晕了头,找不到方向。 然而,年轻人的美好畅想终究只是幻想,拗不过当家做主的老一辈。 尤其是在宗族习惯深入骨髓的村子里,族长和宗老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我们家里这么多年都生不出儿子,就两个赔钱货,我死了连个来给我上香的人都没有,各位长辈忍心看我凄惨至此吗?” 杨花的爸爸在又一次被表兄弟用他家没儿子的事挤兑之后,终于忍不住愤怒,直接向族长愤愤指责。 族长被杨花爸爸说动,在去祖坟上个香之后,回来说老祖宗告诉他,杨花家之所以没孩子传宗接代,是因为他们家有罪孽。杨花爸爸年轻的时候没有听从族里的决定娶妻子,而是叛逆的娶了现在的杨花妈妈,才会惹怒老祖宗,惹怒土地神。 想要生出男孩也很简单,必须要用杨花来祭祀土地,偿还杨花爸爸的罪孽,平息土地神的愤怒。这样一来,就能生出男孩了。 杨花爸爸很高兴的同意了,村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不同的意见。大家都很高兴,还有叔叔伯伯上门做客的时候恭喜杨花爸爸,说杨花嫁给土地神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是杨花爸爸的福气。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从自己的村子里听到了风声的杨光。 杨光找到杨函,想要问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因为杨函的父亲是族里的宗老之一,虽然他自己不喜欢这个称呼,也总是让大家不要这么叫他,说现在已经开放了,要叫他村主任。 但不可否认的是,杨函的父亲是有资格进入宗族会议,提前知道很多消息的。 杨函也被杨光带来的消息惊呆了。 他偷听了父亲母亲的谈话和唉声叹气,听到父亲说可怜了挺好一个女孩,就这么要没了。而母亲则劝父亲,说他尽力劝过了辩争过了,不是他的错。 杨函觉得那一瞬间,晴天霹雳。 知道这件事竟然是真的之后,杨光显得很焦急,连夜翻山去了邻村,趁着夜里所有人都睡下了之后,将杨花从家里带了出来。只来得及向她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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