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若是低于或者平于这个比例,就有租赁的嫌疑。 谷城驿站这么穷,朝廷的拨银数量微乎其微,没法花钱请人来种。 他的几个兄弟又是眼高手低的人,都不肯干这样的累活。 余清窈偷偷望了眼李策。 在閬园的时候,李策给她的感觉是温雅随和,到了外面她才感觉到当初李策做太子的样子一定远比她想象中的都要威风显赫。 哪怕神情、语气都温和如常,他也会有一种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威压。 倘若她是叶驿丞,现在只怕都吓哭了。 李策‘啪嗒’一下将名录抛在桌上,站起身道:“虽然本王可以信你,但是今日之事还需得核查,至于你的这些族亲,择日西北服兵役,以此赎罪。” 他话音刚落,门口一直等着的带刀护卫已经呼啦啦进来,黑压压地站在墙边一圈,就等着把那几个仆役抓出去。 几个仆役本来还在发愣,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又扯回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们的想象,顿时开始哭天抢地。 叶驿丞此生都被这几个弟弟纠缠着,扔又扔不下,扶又扶不起。 爹娘含辛茹苦地供养他读书,他既没有过人的才华也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最后只能在这里当了个小小驿丞,家里却都要靠着他,几个兄弟也动不动就嚷道要不是他们干活养他读书,他哪有如今的风光。 听见秦王的命令,叶驿丞想到爹娘都一把年纪哪能再承受骨肉分离之苦,心里是左右为难:“殿下……可、可否容情,小人愿意再领重罚……” 福安站到叶驿丞跟前,劝说:“他们几人谋害王妃,其罪当诛,殿下已经格外开恩,大人应当领恩才是。” 听到‘其罪当诛’几个字,仆役们吓了一跳,都不敢去看秦王的脸色,这会全扑过去找叶驿丞求情。 “大哥,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兵役要两年,爹娘没有我们在身边照顾,那怎么行啊!” 这两年可都在前线上,说不定就死了。 叶驿丞于心不忍,目光瞥向余清窈。 王妃是女子,又生得娇柔怯弱,想必性子也软,最是好心肠,容易说动。 他立刻转了方向,开口求道:“王妃……” 谁知余清窈只是柔柔望向他,摇摇头:“虽然我能体会叶大人对亲人的包容与爱护,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既不容于法,也不容于情,叶大人这是养虎为患,若是哪一日真要他们得逞了,岂不是要为害一方?” 以他们几个卑劣的品行,若是有权有势了,只怕就会和些侵.占百姓良田的庄头沆瀣一气。 放任这样的人继续惹事,会是大患。 秦王殿下奖罚分明。 这种事情的确不能继续纵容,更不能够心软。 余清窈抿了下唇,认真道: “我想叶大人是个处事公正的好官,也不想周围的百姓被你的兄弟欺压凌.辱吧?” 余清窈说罢,就看向李策。 “殿下,我说的对么?” 李策略有些惊讶余清窈的话,眸光渐渐柔和下来,望着她道:“王妃所言极是。” 余清窈忍不住露出浅浅的微笑。 “不!——窝不要去服兵役!”那个还没娶妻的仆役忽然爬起来就往门口冲,跌跌撞撞间门把摆在两张太师椅之间门的盆花掀翻在地,瓷片、泥土飞溅。 他扯起嗓子大吼,气势汹汹,可还没有等他跑出三步,一位黑色软甲的护卫一脚飞出,直接把他踩在地上,大手抓起花盆里散出的泥巴及时堵上了他的哇哇大叫的嘴。 仆役嘴里□□泥土堵住,只能瞪大了眼睛,在地上像是搁浅的鱼,手脚乱划,挣扎了起来。 余清窈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由感叹出声:“这位护卫反应……好快啊。” 黑甲的护卫忽然听得王妃夸奖,马上一改之前凶狠的模样,搔了搔脑袋,憨憨笑道:“多谢王妃,这没什么,唯手熟尔。” 余清窈:? 余清窈不由看向李策,又感慨万千:“殿下的人……真的很不一样。” 李策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蜷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对旁边的福安使了一个眼色。 福安马上开始张罗清场。 “把他们都带下去,分开看管……叶大人?叶大人,您也一道下去吧。” 叶驿丞愣了愣,才回过神。 “哦!好……好……” 王妃刚刚居然还说他是个好官,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所以老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细思自己从前糊涂过的日子,他真的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当年读过的书。 福安将他扶起来后,他又郑重地向秦王与王妃行了一礼。 “小人惭愧,一直因不得重用而碌碌无为,不想在其位谋其事,即便如小人这样的小官,也可以当个好官。” “这世间门多的是劣币逐良币,能坚守本心的不多了。”李策看着干瘦的叶驿丞,“本王记下你了。” * 回到房间门后,余清窈还精神抖擞,没有睡意。 因而就追着李策问关于叶驿丞的事情。 “殿下此前从未见过叶驿丞,为何对他如此信任。”她拥着被衾坐了起来,还不肯躺下睡觉。 李策只好陪着她坐起,不答反问道:“你第一次见他时,有什么感觉?” 余清窈眨了眨眼,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叶驿丞的画面,又抬眼环视一圈房里朴实简陋的摆设。 “就……就好像和这两层高的木楼一样,破旧。“ 叶驿丞虽然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袖口也局促得缩在腕间门。 这是穷苦人家舍不得多扯些布做衣裳的缘故。 “谷城驿站前的道并不是出入金陵城的主道,甚少人经过,由此并不重要,也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他唯一有的就是那两百亩田和五十亩的山林,其实有这些田和林也比寻常百姓家富裕太多了,完全可以用来修缮这间门驿站或者给自己吃好穿好,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可见他为人品行端正,清正廉洁,值得信任。” 余清窈惊讶道:“所以殿下才看了几眼,就已经想了这么多。” “观人辨人是我最早就开始学的本事。”李策耐心解释,也有些告诫的意味:“宫里的人比他们更复杂,若是没有办法看穿他们心底真 实的想法,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举步艰难,甚至可以说是危险。” “那殿下的眼睛真厉害。”余清窈挺直身,忍不住用指腹缓缓描摹李策的眼。 李氏皇族都传到了一双凤眼,但是李睿的眼喜欢从上而下的俯视,因而眼尾挑起的尾稍反而不如眼角的内勾高,有一种睥睨不屑的冷傲。 李策的眉眼虽锋利清冷,却天生有一种矜贵感,好似不需要冷下眉眼也能让人臣服,就好像是一场润物无声的雨,无需要雷霆震响,也能影响甚广。 “那殿下当初也是将我一眼看穿了吗?”余清窈难免好奇自己在他眼中会是怎样的。 那时候的她懦弱胆怯,像是风吹就倒、雨浇就塌,没有主心骨的藤蔓,定然很不讨人喜欢。 李策伸出长臂,将她的腰揽了过来,脸险些就要贴在她的胸口,他从下仰望着她的脸,眉弯唇笑,“不,你恰恰是最复杂的那种人,还有太多的空白可以书写,你很好,也可以把自己变得更好,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你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窈窈,你还有很大的空间门可以成长,我也很期待未来能看到你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她没有定性的才学,没有定性的品格。 就仿佛还是一粒种子,未到她真正发芽开花结果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桃子是苹果还是什么。 他期待她开花结果的那一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余清窈听了李策的话,温澜潮生,感触颇多。 原来李策不仅仅想当她的大树,为她遮风避雨,他还想让她也成为大树,并肩同行。 这也就是他为何总会将她带在身边,听他问事决策。 让她知道身在其位,要谋的是何事。 “我明白了!”余清窈忽然有了种被人认可的激动,眼眸亮晶晶地望着李策。 他含笑打量她朝气蓬勃的小脸问道:“真的,都明白……?” 都? 余清窈眨了下眼睛,两只手交在他脑后,“嗯!我真的听懂了。” 发丝从她肩头滑下,在胸前荡了荡,将人注意引了去。 那套月白色的寝衣轻薄柔顺,几乎贴着她的身形,玲珑尽显。 李策掌心按揉在她的腰肢,往自己的方向带,饶有兴致地说起一件突然浮现心头的事,“我好像还没给你说过,在中都的秦王府里有一间门白玉做的大浴池,中央有几片翡翠做的荷叶,不但栩栩如生还结实可靠,几可容人躺卧,其下还有活动的热水汩汩而出,就像一座小喷泉……” 他虽未见过,只不过看过秦王府的管事给他写的一些讨好的话里提起过王府的奢华。 其他的都没什么特别,唯有这里似是有点意思。 余清窈想象了下他描绘出的画面,低头望着他的眼睛道: “……那应当是很好看吧。” “嗯,一定会很好看。” 李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那间门奢华的浴池感兴趣,但是有了余清窈后,他都开始期待了。唇瓣张开,挺身而上,衔住她的唇瓣,声音只能含糊地从两人唇齿间门溢出,“……尤其你躺在上面时。” 涎玉沫珠,秀色堪餐。 第68章 看图 翌日清晨。 天刚刚擦亮,车队准备起行。 一整夜都没睡着的叶驿丞顶着两只乌青眼,早早就侯在驿站楼下。 冷不防看见秦王殿下抱着秦王妃下了楼,心里一咯噔,提袍就要跪下去了,好在一旁的福吉眼明手快把他扯住。 “叶大人这是做什么?” 叶驿丞担心地瞅了眼秦王妃,“王妃娘娘的身子莫不是还没好?是不是那解药没有配够,小人真是罪该万死!” 虽然秦王没有降罪到他身上,可是王妃给人用毒草药翻了是在他管辖的驿站里发生的事,于情于理他都有很大的责任。 福吉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跪下。 “昨天的药够够的,知蓝和春桃两个都没事了,您慌什么啊?” “我、我想去再弄点药……” 余清窈本来还想给叶驿丞打声招呼的,但听他误会了一通,又因为心里没底昨夜的动静有没有被人听见,实在没脸见人了,把脑袋一扭,埋在李策颈窝,干脆装作不舒服到底,不再挣扎了。 李策闷声笑了笑,拒绝了叶驿丞的好心。 “王妃没事,只是有点不适,休息几天就好了。” 余清窈听见他笑,越发觉得害臊,张口就在他颈窝处咬了口,要在以前她才不会随随便便就动口,但是被他捣鼓了几次,现在也好像有点条件反射喜欢用嘴了。 只是隔着几层衣裳,这点咬合力,传到李策身上也是不痛不痒。 反而腮帮子使劲很是累人。 李策伸手拍了拍余清窈的背,让她松开,“还不累么?” “……” 余清窈在外边的确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松了牙,恹恹地趴在他肩头上。 李策与叶驿丞又说了几句话,就吩咐启程。 官道边的树下,叶驿丞一直目送着车队离去。 也不知道等他们回来后,还会不会再相见。 伴着旭阳高升,车队缓缓前行。 余清窈抱着薄衾侧躺在榻上,盯着李策的后背。 从车队出发后,他就在写信,几乎是一封接着一封在写。 直到案头上堆了好几封后,他才让福安收了出去。 “殿下为何不交给叶驿丞?驿站不正是传送书信的地方么?” 李策拿了湿帕净了手,坐到她身边给她解释:“谷城驿站太过偏僻,十天半月可能才会有驿卒经过,效率太慢了。” “既是这样偏僻,殿下为何会选择这里落脚?”余清窈现在还为那嘎吱乱叫的床而感到担忧。 两人躺在那张破床上,都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晃塌了,第二天不好解释。 当然这只是余清窈一个人的担忧,要不然她也不会…… 她用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又气鼓鼓地看着李策的手指。 三指并起时比木勺子长,比木勺子宽。 李策还不知自己的手被人记挂上了,转身就取出一张堪舆图,示意余清窈往里面挪一挪。 余清窈又捂住肚子,摆动着细腰,像条虫一样慢慢往后蠕动,连撑起身的想法都没有。 “这次癸水比之前还难受么?” 李策看她慢腾腾地挪位置,目光扫到她的小脸上。 余清窈脸色苍白,就连平日里嫣红的唇瓣都褪了点颜色,变得没有那么娇艳了,翠羽一般的眉头轻蹙起,显得小脸无精打采。 听到李策关心的话语,她水光盈盈的眸子就朝他瞥了眼,委委屈屈地‘嗯’了声,嗯完后又担心李策会再提昨夜那些事,又紧接着道:“不关殿下的事,春桃说那碗解毒药是大寒之物,我这个时期喝是会更难受一些。” 听余清窈这么快就抢了话,李策心知肚明她是怕自己再提起昨夜他‘不小心‘碰到血的事。 “嗯,那也还是有我的原因。” 之前光顾着要给她解毒,没有考虑到药性的问题,余清窈的身子偏寒,是不该再用这些寒药,寒药不但让她癸水提前了,还变得更难受了。 李策自责自己考虑不周,于是褪了外衣上了榻,卧在余清窈身后。 “我给你揉揉。” 余清窈慢慢放开自己的手,脑袋往后仰着,像是疑惑在她衣裙完整的情况要如何才能帮她暖肚子。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李策的脑子。 对秦王殿下而言,因为办法总是比困难多。 余清窈愣了下,下意识夹住腿伸出手,想要去挡裙底。 李策却用下巴蹭了下她的脑袋,浅笑道:“把图打开。” 察觉到他的掌腹只是顺着她的腿慢慢摸到了抽痛不止的肚子上,并不想作乱,余清窈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余清窈依言将身前的画轴展开。 这是一张详绘大旻山川河流、城镇要塞的图。 无论在什么朝代,堪舆图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更何况是这么一张详尽绘制了所有重要地点的堪舆图,不但分了官道、野路、山路,就连大到城镇小到一个个驿站点都清晰罗列了出来。 图上光巴掌大的地方,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去勘测、绘制。 李策打着圈帮她揉肚子,偶尔也会用点力度按下去,肚子上的软肉在他掌腹下毫无抵抗力,他的视线从余清窈头顶望过去,“能看得懂图吗?” 余清窈摇头。 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各种标记,不过很快她就注意到在图上还粘了好几根不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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