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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珩见他摘下了帷帽,心绪才算彻底稳下,颇有兴致调侃道:“怎么留下谭瑛,成了帮朕了?难道这一切从头到尾,不都是你这位大公子的主意谋算?” 谢瑾将帷帽收好,放在腿上:“铲除奸佞,肃清朝堂积弊,是为了二公子长远筹谋。” 听他说是为了自己,裴珩眼尾笑意要藏不住了:“是么,可朕怎么觉得,眼下的便宜都是让大公子占的。司徒钊一失势,南党瓦解,康怀寿不早晚得骑到朕的头上。” “皇上欲有所作为,理清朝政,势必要先扭转眼前的党争局面,司徒钊此等好权小人长久以来德不配位,便是根源。” 提到康怀寿,谢瑾的神色还是稍稍严肃了几分:“老师并非司徒钊之辈,他是个淡泊名利的儒学士,年轻时他曾受人举荐,本有机会扶摇直上,可为了研究经文奥义,他一心扑在学问上,天命之年才在仕途中暂露头角。老师能做北党之首,凭的并非是肮脏龌龊的手段,而是才学德行。” “德行?” 裴珩想起了先前西阁纵火的案子,心中冷冷发笑,别有意味道:“或许康怀寿藏得深呢,瞒过了所有人,也瞒了皇兄你。” 谢瑾懒得与他争口舌之快,忽取下自己腰间的那枚金玉双龙令牌,向裴珩递了过去。 裴珩见他要归还令牌,眉头一紧,便有气忍不住要蹿上来:“朕背后说康怀寿一句都不成了?谢瑾,你真是——” 谢瑾一愣,也很浅地笑了下,解释道:“谭瑛暂时在城中客栈落脚,近段时日我得常常出宫,与她商对事宜。所以想用这个和皇上换一枚方便出宫的令牌。” 裴珩这才知道是误会了。 自己太过心急。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他一时赧然尴尬,干脆从腰上一把摘下了自己的皇帝金令,不太情愿地递了过去:“不必换了,两块你都先留着吧。” 第37章 人情 司徒钊从刑部出来还不到两日, 就又重新进了去。 不过,他这次并非是被请,而是被捕。 是日不设早朝, 裴珩益发懒起。 这几天夜里都闹得凶, 过了辰时他才舍得起身。 他正慵懒地穿衣, 望了眼榻上人,语带嘲弄地说起此事:“朕这相父也是叱咤朝堂十数年的人物了,居然连这短短几日都撑不住。就算没了谭瑛,他府上也里养了一大帮谋士门客,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净是些落井下石之徒。听闻司谏院那边已收到了近百封弹劾揭发的折子了。” “墙倒众人推, 破鼓万人捶。” 谢瑾坐在龙榻上,也斯文地拎起外衣套上, 不足为奇道:“他凭强权和卑鄙手段做上南党之主, 终究维系得不稳。除了曾经的谭瑛,和他的儿子司徒烁,其他人未必都是真心待他。” 裴珩挑眉一笑:“这么说,皇兄从他的内宅撬人, 这一招还真是釜底抽薪啊。” 说着, 他从衣桁上取下了玉腰带,顺势塞给了谢瑾。 示意让他帮自己穿。 谢瑾握着明黄腰带的一端,一怔:“平日你不都是自己穿的么?” “朕好歹是一个皇帝, 偶尔也想尝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滋味。” 裴珩弯腰,眯眼凑近看他, 别有深意道:“皇兄,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你应该为朕做的么?” 谢瑾听出了他话里“讨债”的意味。 这一次, 裴珩的确是毫无保留地偏向了谢瑾。 裴珩未必对司徒钊这个相父有多少真心依赖。而且司徒钊势败,他往后不必在朝中轻易受制于人,还能从中分得一部分权力,利大于弊。 可毕竟十年多来司徒钊与他关系紧密,瓦解党争从南党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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