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达鲁不紧不慢地解释:“江湖传言,皇上或许不知。可十六年前,雍宪帝在萧阳之战中了我军的毒箭,本来已是强弩之末,必死无疑,偶得南疆神医游历至萧阳境内,求来此丹方才保住了一命。直到半年前,也就是诸位都知道的,雍宪帝在与萧阳战败的同一日,寿终正寝——” 座上一阵鸦雀无声。 北朔这是借送礼之名,有意羞辱大雍。 裴珩当然知道乌兰达鲁的用意,可经他这么一说,头皮不由一阵发麻,不禁想起父皇走时的蹊跷。 司谏院的官员实在愤慨难忍,猛然拍案而起:“简直血口喷人,先帝乃因急症发作驾崩,岂会私下服用这等不入流的诡物。什么南疆神医,什么大还丹,大雍皇族的清誉,怎可容尔等北蛮肆意编排污蔑!” 乌兰达鲁并不跟着恼怒,平静的脸上透着一股蔑视:“既是急症,那敢问雍宪帝患的是什么急症?” “你……!” 谯丽揉了揉太阳穴,皱眉撒娇道:“皇上,吵死了~” 裴珩暂止心中疑虑,笑了笑,出面打了个圆场:“既是北朔王一片好心,朕收下便是,不必争了。” 谯丽也无奈笑说:“是啊,两国难得有机会坐下来,共赏美酒佳肴,何必为了一分小小礼物吵闹呢?乌兰将军,你可知错?” 乌兰达鲁忙认错道:“公主说的是,属下鲁莽失礼了。” 他又面向那帮谏臣:“方才失言,还请诸位大人大量,莫记在心上。” 司谏院的人满肚子愤懑,也只得先往下咽。 谯丽又笑吟吟地看向裴珩:“皇上,我们不如寻点开心的玩儿。听闻贵国大殿下耍得一手好剑,我们北朔人除了爱马,便最爱剑了,不知今日,本公主可否一睹殿下舞剑的英姿?” 谢瑾本在席上默然旁观,忽发觉众人的注意力已到了自己身上。 谭瑛忙含笑出面转圜道:“公主,谢瑾殿下并非伶人,不善登台演绎,若是公主想看舞剑,宫中有专门——” 谯丽不以为意地打断道:“演的多没意思,本公主从小跟着父兄见惯了沙场上的杀戮,就喜欢看真枪实刀的。皇上,您说呢?” 裴珩也用一双含情目看她,你来我往的视线中,暗藏着旁人不知的较量。 片刻,他豁达潇洒一笑:“公主是客。今夜,全凭公主高兴——” 谢瑾听到裴珩这话,心始料未及地抽了下,竟有些生疼。 他这才意识到,今夜原是为自己设的鸿门宴。 裴珩,亦是帮凶。 “这……”在座大雍官员皆微愕。 他们知道皇上平日以刁难谢瑾为乐,可在敌国面前,怎么能这么轻易让自家人丢了脸面。 有官员觉得不妥,起身要向裴珩进言,便见谢瑾先从席上站了起来:“舞剑而已,在下乐意奉陪。” 裴珩目光一深,就看着谢瑾借了身后一名护卫的长剑,径直走到了殿正中。 谢瑾握住剑柄,缓缓拔剑出鞘。利刃映出他清冷如霜的面容,随着身后古琴作鸣,他剑锋“唰”的一落,起势的动作便直指向了主座之人。 “慢着。” 谯丽又叫住了他,挑剔道:“殿下是打算干舞剑么?这可不好看。” 谢瑾收回了动作,冷声问:“公主还有何赐教?” 谯丽从侍女手中取走一物,扭腰走到了谢瑾面前,笑着说:“本公主给瑾殿下两个建议。要么脱下鞋袜,在手腕脚踝处皆系上此物,舞起剑来,定十分赏心悦目——” 她指尖拎了几串由红绳串起的铜铃铛。 那是青楼小倌和妓女用来讨好客人,才会佩戴的助兴饰物,红绳轻轻摇晃,便能发出酥骨清脆的响声,涩意非常。 谢瑾拧眉,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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