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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只要不陷入重围,堂堂王道中还真怕了你个苗蛮子不成? 两人从山下一路往下且战且走,狂暴的劲气冲得苍山四处草木摧折,好一场龙争虎斗,大道都磨灭了…… 过不多时打到山脚,依稀可见远处平湖如镜。 到了平地和湖水王道中就更不怕了,山上毕竟还是苗人主场,习惯山林之战,平地和水边那就是王道中的主场。 他忽地转身立定,狞笑道:“蛮子畏威不怀德,非得打疼了你们,才能好生说话!” 排天镇海掌狂涌而出,端的是赫赫生威,霸道无俦。 雷振堂同样冷笑:“中土之人,自以为是,不识妙法!” 王道中忽地觉得自己脑海里“嗡”地一炸,有什么诅咒临身,击出去的一掌都弱了几倍。 雷振堂的掌正在此时相对。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掌依然势均力敌,只是两人都失了自身防护,双双被对方震伤肺腑,齐刷刷喷出一口鲜血,各自向后飞跌。 因为雷振堂也同时吃了诅咒。 雷振堂倒跌之中,心下骇然不解,自己身为苗疆最著名的大巫,修行碾压全境,谁的诅咒能对自己生效? 转头看去,思思悬空闭目,手结法印,正在施加一种极为古老特殊的诅咒,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得的。 “陷阱!”雷振堂心中闪过念头,道旁树后乍起剑光。 一道与时无定极为相似的凌厉剑芒,带着破灭天地的肃杀,直贯后心。 韩无病! 确实是陷阱,思思蓄谋的陷阱…… 王道中自己不知道,思思又岂能不知道雷振堂对王道中的刻骨恨意?唯有王道中出现,方有可能让雷振堂脱离族群独自追击,也唯有王道中的实力,能正面硬扛雷振堂。 在战事激烈之时,自己从祖地新悟的巫法、韩无病的剑,同时偷袭,不说能不能成功杀得了地榜,至少让他再躺一个月问题不大。 届时苗疆谁属,未可知也! 连伤带咒,抛跌半空,雷振堂哪里还躲得过韩无病这追魂索命的一剑? “吼!”雷振堂毫无悬念地后心中剑,发出一声盛怒的吼声,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透支潜能的蛊术,一掌震开王道中,一掌逼退韩无病,向山上踉跄而去。 黑苗族人狂涌而来,接应族长。 思思如风掠过一团乱的黑苗阵中,离开之时匕首鲜红。 “少族长,少族长!”黑苗好不容易接回族长,却发现少族长雷傲不知何时捂着喉咙仰天栽倒。 可怜装死了一个月,刚刚不装了,出来就真死了。 王道中看着这一团乱象,如坠迷梦,想问韩无病两句,韩无病理都不理他,观察了一下确信无法突入黑苗阵中杀人,摇了摇头径自离去。 王道中一顿足,也跑了。 天上闪过金光。 “六月,雷振堂大聚百族于苍山之巅,欲统苗疆自立。适逢王道中逃难于此,闻之赴会,欲盟黑苗。雷振堂莫名盛怒,暴起击之。” “王道中且战且退,雷振堂穷追下山。灵族向思檬暗施奇咒,韩无病趁乱偷袭,与王道中联手重创雷振堂于镜湖之畔。” “黑苗拼死救回雷振堂,向思檬轻取雷傲于乱军之中,王道中趁乱逃离。” “然黑苗一统之谋,二度夭折,苗疆再陷于乱,皆道中之功也。” “韩无病联手偷袭,其功虽赫,难变排名。” “向思檬一重秘藏,进位人榜。此前因鹰霜之死而递补者,未破秘藏,被挤出榜外。” “人榜七十二,古灵圣女向思檬。” “旧游帘幕记扬州……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 第514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是思思在天下人前的首次登场,也是灵族初次登上世界舞台。 背景是杀伐果断的战争,族群争霸、地榜刺杀,敏锐者能看出这个角色在苗疆必将掀起风云,举足轻重……可判词却很奇怪的,竟然是一首柔肠百转的闺怨词。 思思看着天上字样,一点都没有登临人榜的得意,满脸羞红到了耳根,这是说的什么啊……才刚离开,怎么就能相思瘦了,我也不羞…… 所有扬州人也都在莫名其妙,远在苗疆之事,关我们屁事了? 只有月下牵马独行的岳红翎差点一个踉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天道之下好像什么都被看光了”的意味。这是把大家从扬州开始的渊源一直归纳到了如今啊…… 该不会我们在做那事的时候,也有天道在看吧? 真假岳红翎心中同时泛起一个恶意,别让我们修炼到一定境界,否则戳瞎你。 唐不器:“哪个王八犊子跟老子拍胸脯说出来不会多个人的?这是什么?” “啪!”姑姑一拍他的后脑勺:“在那嘀咕什么呢?长河出生入死定苗疆,你还说他不是。” 唐不器都气笑了:“乱世书都说了,皆道中之功也,有他赵长河什么事?姑姑你搁这替他脑补什么呢……还出生入死,指的是他让向思檬欲仙欲死时的过程吗?哎哟卧槽救命……” 唐晚妆收回踹飞侄儿的脚,抬头看着最后那句判词,眼波渐渐迷蒙。 好美的词。 一心族裔,而今为君相思瘦。 不羁礼法,而今却为赵郎羞。 天道有灵乎?谁写的词? 那边思思目光终于从天上收回,深深吸了口气,再度打了个呼哨。 苍鹰飞过,埋伏在山外的军队得到信号,漫山遍野而来。 盘婉等人大惊:“向圣女你……” 思思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神色从一贯的笑吟吟变得冷漠:“盟主,兵强马壮者为之。黑苗做得,我灵族做不得?” 刀青锋道:“灵族想与各族为敌?你的实力似乎不够。” 思思冷脸一收,再度笑了起来:“别人说这话就罢了,刀族长何必呢?这可是剿灭黑苗,终结你们宿怨的最好机会。” 刀青锋眯起了眼睛。他们与黑苗确实是宿仇,当初就说了,大家反夏可以,你黑苗想要当王那可不行。 如果苗疆注定要有王,那么谁上都比黑苗上好点儿。 可为什么自己白族不能上?自己可也没比她灵族弱。 正这么想着,思思的声音悠悠飘传:“刚才我用的咒法,大家看得懂么?” 刀青锋心中一动:“刚才那是……” “上个纪元的古老巫法,沟通天与人的秘要。诸位能一起勠力同逐黑苗,刚才的咒法我可以分享。苗疆少有秘藏者,这是何故?大家不妨想想。” 刀青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许多小族都听见了,同时狂喜:“向圣女说话算话?” 思思悠悠道:“当然说话算话。” “黑苗不义,我们愿奉灵族为盟主!”有个小族头领振臂大呼:“随我上山,诛黑苗!” 看着灵族军马与各族同流涌上苍山的壮阔景象,刀青锋和盘婉对视一眼,知道黑苗完了,不仅黑苗完了,整个苗疆大势已在思思,别人再难争雄。 看思思站在夕阳之下美艳不可方物的仙姿,两位族长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这明明是个极有手腕的蛇蝎美人,乱世书的判词怎么会那么婉约的,这种人物还羞呢…… …… 苍山战起,翟牧之寨前也是激战正酣。 厉神通与雪枭且战且走,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双方都有默契,阵前交锋太容易误伤自己人。 神煌宗另有地榜史长老,但这次没有出现,应当是在坐镇大本营。 久违的司徒笑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似乎不好意思和赵长河打招呼似的,闷头替代师父的箭头作用,正在寨前冲杀,双方兵马搅成一团。 而寨门之内,蜀兵的主帅却被人缠住了。 赵长河长刀狂舞,与翟牧之交战瞬间已过十来合,乍看之下不分胜负。 卢守义站在一边尴尬无比,劝又不知道怎么劝,掺和又不合适。 他所谓的“现实问题”是抬出来为翟牧之解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哪里是真意?可乱世书昭告,现实问题已经没有了,雷振堂再度重伤,苗疆必乱,至少短期不会打出来与厉神通合流了…… 别的事情太子自己裁量,你跟他说朝廷规矩?这太子不认,说自己是匪类。 甚至都明说了,是夏龙渊授意要保翟牧之,赵长河还是不认。 那咋整? 卢守义想了想,干脆跑路了。不管这个太子是真是假,没有必要继续掺和,真要闹得巴蜀大乱,那也是你们夏家自己的事,关我范阳卢屁事。 卢守义一走,赵长河压力顿消。 之所以一直在藏拙,只拿着把龙雀砍来砍去,正是因为察觉了卢守义的修行也并不简单。 卢守义只是一个人榜很末的角色,才六十几,但无法作数。翟牧之都二重秘藏了,可见这些早年人榜的人物都各有进步,卢守义极有可能也是接近二重秘藏门边的,不会比自己差多少。 在翟牧之亲卫团团围困之中和翟牧之对决已经很难打了,要是再来一个差不多的也参与,那就反倒得祈祷司徒笑早点攻破寨门来接应自己了,那得多丢人? 所以藏拙,只等卢守义加入战局,就突然给他一个刀剑合璧的小小震撼。 结果卢守义跑了…… 赵长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去的翟牧之,露齿一笑。 翟牧之倒是知道他在笑什么,藏拙嘛谁不是?之前顾忌你身份,又有老卢说合,本也没和你动真的。既然卢守义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杀了你万事皆休! 两人不约而同地动起了真功夫。 赵长河手臂骤然变粗,眼睛开始泛红,龙雀劈下的力度比之前强了何止十倍! 同样翟牧之剑出风起,战局大变:“人说赵长河只有三板斧,果然如此……未达二重秘藏,今日你还是死于此地吧!” 刹那间整个战场风云大作,周边的喊杀声、兵刃交击声、狂风呼啸声,汇聚魔音,直贯入耳。剑光如电,瞬临咽喉。 二重秘藏之能,举手投足无不是天地之威。 以前没能理解到他们的力量,只知道很强,如今彻底了悟。 龙雀一振,战场四周煞气狂起,竟如血色屏障一般将翟牧之带起的音攻灵台尽数消弭无踪。 如庖丁解牛,一刀破之。 与此同时,长刀闪电般劈在剑侧,又化作横斩,反推对方咽喉。 随着一刀反推,天地寂静,万籁无声,仿佛只余这一刀的光芒,从开天辟地之间泛起。 地狱如是! “呛!”刀剑交击,翟牧之心中骇然。 赵长河明明未破二重秘藏,这领悟理解、力量速度、技巧眼力,完完全全就是二重秘藏的水准了啊! 只缺一步,如果他有本事调动煞气如臂使指……算了没必要想这个,周遭的齐攻他就撑不过去。 没错翟牧之不是在和赵长河单挑,二重打一重,人榜第一打人榜三十七,居然还是在用围攻。 在刀剑交击的刹那间,周围数把长剑结为剑庐剑阵,分刺赵长河身周要穴。 一边应对翟牧之,一边应对剑庐剑阵,怎么看都是天罗地网,自投死地。 赵长河嘴角却泛起了笑意,龙雀刚刚劈在翟牧之的剑侧,左手已是一动,剑光乍起。 不是周边亲卫的剑光……是古剑龙皇的璀璨。 “唰!”一剑分光,与右手狂暴的龙雀截然相反,尖锐剑气一分为九,竟不分先后地同时击在周边剑阵上,精微得仿佛另一个人。 落霞山庄剑法,一剑落九雁,那是赵长河与岳红翎的初会。 他居然还有余力分出一缕剑气,暗搓搓地戳向了翟牧之小腹。 翟牧之神色凝重无比,长剑一振,同样分化数道,分袭赵长河左右手腕。 这种左右完全相反的刀剑之意,不可能如此协调,一定能够逼出巨大的破绽。 可赵长河的刀势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一刀斜挑,抹向右边一名亲卫咽喉。 小楼一夜听春雨。 左手长剑却乍起风雷,惊涛拍岸,怒海狂潮。 镇海剑法! “哐!”翟牧之分光之剑被镇在当场,与此同时右边血光喷溅,亲卫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地,想都想不明白在自家主将明明比对方更强的情况下,这围攻怎么会死人的…… 翟牧之勃然大怒:“赵长河!” 狂怒之意涌上心头,有什么血戾轰然入脑,两眼所见都像一片血色的天地。 翟牧之心知不对,这是中了什么套? 耳畔仿佛传来悠远的叹息:“就是这样,你很生气对不对?我也很生气。那夏人乡民的头颅,无辜女子的哭泣……你忠于大夏?大夏是什么?它治下的人民,才是大夏。” 这是谁在装逼呢?翟牧之心中闪过念头,却发现眼前所见已经是倒转的苍天,一具无头的尸体正在冲天喷着血泉,浑身爆裂,死状堪比凌迟,惨不堪言。 血满山河。 “战场的凶煞,你的愤怒,你的暴戾,你的杀意……我刀饮血,以引其戾……” “所谓掌控,好像把自己抽离,站在高高的视角上,俯瞰众生如蚁。” “那又怎么会被煞气反噬?” “当身后眼变成俯瞰眼……所谓登天之阶,其实非人之路。” 赵长河二重秘藏。 他慢慢转过头,眼中的血色一闪即逝。 周遭亲卫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要逃。 刀光闪过,数个头颅同时飞起,到九泉追逐他们的太守去了。 直到此刻战场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地爆出一声大喊:“太守死了!太守死了!” “王八犊子死了,我们还在这里打什么?” “反过来打他们才是!” “搞死那个前锋将军,那是翟家人,别放他跑了!” 司徒笑愕然看着包围圈外的数万蜀郡人马在阵后哗变,都不用他打,对方自己冲成了一团。 赵长河正到处找那个杀良冒功的前锋,刚刚找到他正骑马要跑,赵长河还没来得及赶过去杀人,就看见一群衣甲不整的士卒把他揪下了马,乱刀砍成了肉酱:“去你妈的王八蛋!” 疯了,到处都疯了。 司徒笑停下了手,转头看赵长河,赵长河也在看他。 良久,司徒笑忽地一笑:“巴蜀民怨,已如江河决堤,终将淹没天府。我倒是没想过,你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啧,妈的,我不如你。” 赵长河没有回答,举着翟牧之的首级大步上前,悬于寨门。 远处传来雪枭低沉的声音:“赵长河,本座记住你了。” 赵长河淡淡回应:“随时候教。” 天上金光闪过。 “六月,翟牧之兵进苗疆。厉神通亲率神煌宗子弟三千,突袭营寨。” “赵长河揭雪枭之秘,听雪楼主雪枭首次现身人前,与厉神通战于理塘河畔。” “翟牧之与亲卫围攻赵长河,赵长河借阵磨砺,悟二重之秘,斩翟牧之于重围之中,悬于寨门,尽诛其众。” “雪枭遁走,蜀军哗变,厉神通尽收蜀兵,直指成都。蜀地义军纷起,呼应神煌,破城杀官,屠戮士族。千里蜀郡,地覆天翻。” “赵长河登临人榜之巅,再无抗手。” “人榜第一,血修罗赵长河!”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在涉及大事件的时候,乱世书的判词往往很有点双关味道,让人很难确定它指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句典籍有载的反诗,并不需要真等到九月初八。 似乎在说厉神通掀起蜀地之变,群雄纷起响应,憋久了的民众怒火直透苍穹,踏尽公卿之骨,百花凋零。 也似乎在说赵长河的飞速崛起。 区区二载之内,登临人榜第一。如龙镇当世,百花失色,万马齐喑。 第六卷 怒海狂澜 第515章 天下乱局 人类都是喜欢望文生义的……无论天地人三榜的称谓本来是否有特殊含义,在世人眼中总是会参照字面的意义去理解。 绝大部分人的认知是,潜龙榜还是新秀,人榜便是人间宗师。 天榜已经非人,属于云端上的传说人物。 地榜则是介于之间,天地之阶是也,走在成为登天的台阶上。 不管人们对天榜地榜的理解夸大了多少,崔文璟等人要是知道自己被当成传说看待会不会哭笑不得,总之世人眼中真是如此。就连赵长河自己在曾经没什么见识的时候,见到朱雀也当魔神一样的。 也就是说,人榜第一就是作为“人”的最强者,往上就不太算是人了。 一旦登顶人榜,这江湖地位高得离谱。 不过由于这两年来地榜都连续陨落了三个,人榜第一也走马灯地递补变化,导致没有了以前那么神圣的光环。赵长河的登顶甚至还没有当初潜龙第一之时那么轰动,毕竟这厮没事就刷榜,已经刷得世人快麻木了,感觉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样子…… “什么乱世书,吹河书!”唐不器正在自己府上吐槽:“次次给他的评语不是第一流就是百花杀,直接给个花王不是挺好,或者百花羞算了。” 这是京师府邸,唐家果然已经搬离姑苏,不想躺在剑皇陵寝的炸药桶上。只不过唐不器可怜巴巴的还需要盯着江南局势,这一次赴京其实另有要事。 玄冲正在他府上做客,听了唐不器的吐槽,失笑摇头,没有附和。 其实乱世书此前对岳红翎韩无病的评价一样是很高的,赵长河往往能得到冠绝群伦的用词,也是因为他真的都在拿第一,没什么好说的,玄冲表示很淡定。 次次拿花做比喻,反倒让人感觉有点暗含小恶劣呢…… 在他看来倒是另一个问题更要紧,不知道唐不器为什么不提……于是玄冲就提了:“想不到厉神通真的反了……而且这一次赵长河居然站在了反贼一边。这么严重的事,你的态度居然是纠结这?” 唐不器沉默片刻,慢慢道:“姑姑都没说什么,我能什么态度?” “唐首座居然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李肆安的报告上说得明白,蜀地已经苦翟牧之久矣,连带苗疆之乱都可以算是翟牧之逼反的。那时候姑姑就有预感,赵长河忍不了的,拿谁的名头都不好使。” “……” “有一说一,这小子一直就说自己更倾向反贼,并未掩饰过,却还耐着性子战胡人战邪教的,已经很难奢求更多了。”唐不器叹了口气:“只不过姑姑本来觉得快成真的美梦忽然就幻灭了而已,也不知道将来如何收拾。” 玄冲抽抽嘴角,怎么收拾?这话怎么说得像是唐首座已经被吃干抹净了一样…… 唐不器自顾喝了口酒,叹气道:“我看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西南了,这大夏裱糊着裱糊着,忽然到处漏水,已经裱糊不动了。” 玄冲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一次唐不器赴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贵妃皇甫情和王皇后第一次合作,共同推动了一件事:废漕改海。 这是四象教和王家的合作项目中最重要的一块内容,经过一年密谋,背后不知道多少官员的拉拢交换,时至今日终于推动了朝议。 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几乎可以预见漕帮会是什么反应。 漕帮不是一个简单的帮派,它关联着无数漕运沿途的官方势力,实际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漕帮要动乱,同时也是无数官员都要群起反对的事,动摇了大夏统治根基。 但这事有几个微妙点。 首先这从长远来看,海运是好事、且是早晚必须要做的事,海外的探索一直是有识之士都在建言的。如果这事发生在大夏全盛之时、并且和漕运做好协调,其实并不一定会伤及漕运利益的,大家完全可以共存。 可惜这种风雨飘摇之时,又是强行推动,皇甫情还故意使坏,造成的结果自然不可能那么理想。 其次,这事对唐家有利。唐家自己也是沿海大族……唐家人其实是同意这件事的。 现在唐晚妆极为头疼。在外天天都在和皇甫情针锋相对,架都快打起来了。结果回了家,从老爷子老太太到其他族人都在暗戳戳怂恿她同意,唐晚妆头大如斗,最近连门都不想出。 唐不器赴京也是因为唐家最近吵翻了天,他作为现在坐镇东南的重要人物,当然要来参与家族会议讨论。何况漕帮万东流还是他的朋友,这就更加心情复杂。 当然唐不器并不知道万东流身为四象教轸水蚓,自己本就是想造反的,这一招只是逼他的父亲万天雄下决心而已。 唐不器更不知道这事儿是赵长河向皇甫情建议的,否则可能三观都崩没了。 “尊者,这事真是赵长河提的案?”赵长河曾经呆过的四象教京师别苑里,夏迟迟不可思议地问着面前火鸟覆面的尊者:“这种乱邦之谋,怎么可能会是他提的?” 朱雀心情颇好地跷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斜靠软榻:“怎么,你很了解他咯?再怎么着他也是我们四象教室火猪,帮圣教献计献策有什么稀奇吗?” 夏迟迟嘀咕:“他那时候还不是猪吧……就是靠那个卖骚的贵妃把他变成猪的。” 某卖骚贵妃好心情都快被说没了,眼睛上上下下瞟着徒弟,寻思再找本书给她抄抄。 但心中不得不惊叹,这丫头的天赋真的是好……其实从当初能同时应和青龙白虎二象,就知道她的天赋是比自己和三娘好的。但朱雀也没想过,让她赴海外历练这些时日,居然也到二重秘藏的边缘了。 她才几岁…… 不过震惊没多久,就被乱世书的通报给打没了。那小男人居然已经破二重,超越了迟迟。 这他娘的才是奇迹,虽说赵长河年纪比迟迟大,可他才练多久?朱雀觉得这已经超过了自己对武学的理解,换了个外人估计都要被她抓起来切片了…… 然而这是赵长河,那心情就变成了我男人真棒。 继而看眼前自家徒弟就哪哪都不顺眼了。 结果夏迟迟还要继续表示她对赵长河的了解:“长河献此策,肯定不是单为了造反用的,肯定还有别的说法。他多半是觉得这将会是有利的方向,可以和漕帮协调好的……只是如今的形势,恰好可以用来逼反万天雄。” 朱雀斜睨着她,半晌才道:“对,你说得都对。” 夏迟迟感到气氛是不是哪里不对……缩头不说话了。 朱雀也不知道怎么找她小辫子,总不能又说她先迈左脚,只得道:“你此番出海刚刚回来,问这么多干嘛?还是说说你在海外有什么发现。” “海外有人居住,但并非我们原先想象的其他种族其他文明,不过是早年逃避战乱出去谋生的夏人……他们也信仰海神,但很难确定是因为真有这样的神魔呢,还是海边之民因敬畏海浪而自发形成的神灵信仰。” 如果让赵长河听到这话,会更确定世界观。 一个纯正的类华夏玄幻世界,而不是类地球文明,没有大洋马。 这对赵长河可能会属于一个比较有意义的发现,但对四象教来说屁用没有。夏迟迟此番出海,一为磨砺青龙意,二则是调查海族,为了即将到来的与王家翻脸预做筹备,然而第一项算是完成得很好了,第二项等于一无所获。 当然夏迟迟去的并不远,四象教也不可能让自家圣女真跑到大几个月一两年的航程之外去,出了意外怎么办?所以探不到线索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了。 要事在前,朱雀也一时无心找茬,皱眉想了好一阵子,低声自语:“知己知彼是很重要的……王道宁本座不惧,但当时那道阴气……若是没搞明白背后这所谓海族之事,我们不能贸然和王家翻脸。” 夏迟迟“噗嗤”笑了:“王道中现在可是大夏忠良,退赫雷、打弥勒,含冤入狱才出来,就千里迢迢镇压苗乱,感动得我都快哭了……尊者你说,王家会不会索性就按照这种路线走下去,不反了啊……” 明知道她在开玩笑,朱雀还是正经回答:“王家回不去了。乱世书只四个字‘欲盟黑苗’,就把王道中所有貌似忠良之举全变成了笑话,只要不蠢的人都知道王道中去西南干什么的了……如果此前王家只能算‘反意毕露’,终究没有真扯旗,朝堂上还能装聋作哑,但这一回是真装不下去了。唐晚妆昨晚密见夏龙渊,陈词必须先发制人,把王家在朝中势力先一网打尽。” “贵妃这都知道?那夏……夏龙渊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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