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跟进去帮你疗伤了。”赵长河认真道:“我有要事必须处理。” 唐晚妆微微一笑:“嗯。” 她没有问赵长河要做什么事,也没有说自己的分析。赵长河也没有多言,只是道:“别逞强,现在并不需要你拼命,世界不是缺了你不会转。” 唐晚妆美目流转:“是么……” 赵长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人已不见。 唐晚妆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有我在。” 从之前在外厉喝“李肆安已经救出”那会儿,唐晚妆就觉得现在赵长河心中的数儿比她还足。 来此的路上,她心里还在猜,赵长河会不会借着“帮你疗伤”的借口,两人再度陷入那种旖旎难言的氛围里……事实证明,他想都没想过。 襄阳乱局,不是缺了你不会转。 有我在。 曾经期许的太子,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当他策马塞北之时,就已经身入局中。 是为了家国吧…… “首座,首座?”大周的声音惊醒沉思中的唐晚妆。她略带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嗯,我需要休息。” 您是需要休息吗?大周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问道:“这位赵望唐先生何时入的镇魔司啊,这应该是人榜高手,怎么天下无名?” 唐晚妆:“?” 大周:“?” 唐晚妆:“你叫他什么?” “赵、赵望唐。” 唐晚妆憋红了脸,半天没回话,拂袖进了密室,“砰”地合上了暗门。 还说为了家国呢,这名字什么意思? 大周站在外面想了半天,总算醒悟。 什么鬼的赵望唐啊,这分明就是赵长河,至于望的哪个唐?看刚才有人脸红红的样子,已经不用再说了。 …… “真是没想到,一位地榜第五,两位人榜,十余名玄关八九重的顶尖高手,成千上万强弓劲弩,居然连逼得唐晚妆解封三重秘藏都没逼出来。” 仙宫苑内,熟悉的王道中在厅中来回踱步:“可惜我们不敢亲自出手,乱世书一个通报天下皆知……谁能想到弥勒居然如此废物,平白浪费大好机会。” 确实是唯一的机会,唐晚妆是以为王家杨家再怎么都不可能对她出手,才会孤身前来襄阳,谁能想到这伙人打的是借弥勒之手杀人的主意? 其中穿针引线的是吕世衡。 王家以为吕世衡是在配合自己行事,敷衍弥勒天女,借刀杀人;而弥勒觉得吕世衡是被天女控制了,至于谁对……其实都不是。 区区一座襄阳,夹在王家与弥勒教之间,吕世衡自知是不可能自立的,只能择其一。双方围绕襄阳角逐,谁胜算大,那就是谁,所以他两边都配合,而且都完成得非常好,到现在双方都还是把他当自己人。 而如果能够达成两败俱伤之势,那他趁势崛起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局势怎么个演变了。不管怎么个变化,唐晚妆如果死亡,对这些野心勃勃之辈都是有大利的。 只要唐晚妆倒下,这大夏还有谁撑? 有的人不希望乱世,民生如草。 有的人只希望乱世快点到来。 王道中兀自在抱怨:“朱雀这女人,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矜持,‘本座与唐晚妆之胜负,不借鼠辈之手’,我了个呸,你那么有武者之心,倒是去挑战唐晚妆啊!藏头露尾,谁是鼠辈!” 吕世衡暗道你这话有本事倒是当她的面说啊,我也想知道谁是鼠辈。 他终于没忍住,打断了王道中的抱怨:“二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做?” 王道中道:“等。杨敬修正在渡江,等他来了,就于此休屯在外面那些兵马,根本不可能破襄阳坚城。” 于此休的兵其实挺多,至少单靠襄阳城自己是不好守的。太湖之败,基本把弥勒的势头彻底打散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占据荆楚,几乎可以算是全军押宝在这里。 但如果杨家南下,与襄阳兵马合流,那弥勒那些兵还真不够看了。 吕世衡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个,问道:“那唐晚妆呢?她跑了……我是真对她出过手的!到时候追究起来……我直接自立不成?” “反正本座没有败露,到时候只需要说你是被弥勒教控制了,朝廷自然顶你,她也不能追究什么。其实到了一定时候,她想追究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吕世衡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不安之感。 正想说什么,外面亲兵来报:“城主!于此休大军夜袭,已经在南门二十里之外了!” 吕世衡点点头,对王道中道:“二先生且坐,下官亲自去主持守城。” 是守城还是开城,到时候再说。 人还没出门呢,又有亲兵急匆匆来报:“城主,汉水出现大量船只,正在渡河!” 王道中道:“是杨家兵马,正好让他们来协防……” 话音未落,又有亲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城主!上游不知从哪杀出一只人马,杀进我们岸边营寨,见人就杀,跟一群疯子一样!” 吕世衡愕然看向王道中,王道中也愕然在看他。 这哪来的兵马? 王道中也算当机立断:“你去守南门,我去北边看看什么情况。” …… 汉水南岸,火光冲天。 在内战局面没有彻底拉开之前,汉水两岸是不承载防御作用的,这里的营寨只是象征性的水军营,近年来才被吕世衡开始暗中有所发展,悄摸摸的做好了内战准备。 但终究未成规模,也未经战事。 当薛苍海率血神教众如一群猛虎出笼,不消片刻就把这个营寨夷为平地。 一群血神教的神经病杀得狂喜:“还有没有人,老子的血煞,快突破了哈哈哈杀人果然是养煞第一!” 残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屁滚尿流地往城中跑。 这都是哪来的一群嗜血魔头啊,他们根本不是为了打仗,纯粹就是为了屠杀! “别追了,一群兔崽子,说了教义要改了,还抱着老黄历是吧!”孙教习恶狠狠地在怒骂:“不许追,不攻城!全面向北,拦住河岸!” 薛苍海的声音传扬军中:“营寨给我搜,水寨必有火箭!看见那边黑压压的船没,给老子射!” 弘农杨氏家主、地榜第十杨敬修站在船头,皱眉看着这边的火光。 生变了? 弥勒教居然预先勾结了另一团伙抢夺营寨、阻断河岸……从这声势看,血神教,薛苍海? 身边嫡子杨不归低声道:“父亲,是薛苍海。” 杨敬修看了他一眼:“不是总嚷嚷要挑战一下薛教主?现在人在眼前,要不要试试?” 杨不归道:“不是时候吧父亲,现在这个状况有鬼啊,血神教是四象教下属,我们是和四象教联盟而来,血神教怎么会打起我们来了?” 杨敬修紧紧皱着眉头,他也是不解这件事。 要不是四象教卖杨虔远这个人情,其实他并不想出兵。乱世争霸不符合他的家族利益,他既不想占据襄阳,襄阳是不是被弥勒攻破对他也并不要紧。 只是王家希望保住襄阳重地,自己又鞭长莫及,才希望他这边出兵协防,这纯粹就是在帮王家一把。之前赵长河也觉得区区一个杨虔远不至于让杨家结盟之类的,确实不至于,只不过用这个换一次出兵帮忙协防而已,那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这是怎么说的?四象教帮我们捉拿叛徒,换我们一次出兵协防,结果你四象教自家下属拦在岸边,不让我们过去? 杨家父子一头雾水,可惜四象教的人号称“不和鼠辈一起对付唐晚妆”,跑了……现在四象教跟在身边的是一个普通教众代表,也在瞠目结舌,不知道发生了啥。 正在此时,王道中从城中赶到,如苍鹰击殿,直取阵中的薛苍海:“原来是天下闻名的血神教薛教主,本座今日就要降妖除魔!” 薛苍海抬头看着月下飞掠而来的王道中,眼里泛起深浓的煞气:“操你妈的,都以为老子是软柿子,回家降你妈的逼去吧!” 周围传功护法等人环绕薛苍海,飞速结成了一个阵型。 这是仿圣物阵盘之意而研究出来的血神大阵,由人布置,血煞冲天,威力加成极为凶残。 血神刀飞斩而上,阵法加持中的薛苍海与王道中结结实实地力拼一记,刀剑交击的巨响传透汉江。 薛苍海倒栽而下,仰天大笑:“二重秘藏,就这样?” 王道中凌空被打了回去,神色震惊无比。 这狂猛的刀势,这无畏的气场,这个人是薛苍海? 不是赵长河假冒的吗? 刚刚想起赵长河,远处就真传来了赵长河的声音:“哟,王先生在和我的朋友练招啊?” 王道中豁然转头,就见赵长河一溜烟从后面溜了过来,直接溜进了血神教的军阵之中,把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然后才探头笑道:“道中先生、杨家伯父,不辞辛劳抗击弥勒,这番义举我们镇魔司知道了。” 薛苍海后面忽然冒出了李肆安的脑袋:“不错,我镇魔司必将传扬天下,夸赞二位的义举。” 赵长河跟说相声一样续道:“弥勒正在南门攻城,我想杨家伯父与道中先生联手,可以扛得住他?” 王道中看着躲在军阵里跟乌龟一样的赵长河与李肆安,眼中的怒火无处宣泄。 这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舆论架在火上,难道还真去抗击弥勒不成…… 对了,杨敬修可不会听你小毛头忽悠,他转头就走,看你怎么办? 却听赵长河冲着河中大喊:“杨伯父,杨虔远是我捉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杨敬修:“……道中兄,你我合击弥勒,也不失为一桩大快人心之举,同去如何?” 王道中憋着一肚子脏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虔远是你捉的是吧,那昆仑传说王道中捉了杨虔远的意思是? 好像有什么案子要破了。 可这时候破案并无意义,更关键的是杨敬修父子已经掠至岸边,在他们见证之下,他王道中这弥勒是不打也得打了。 “二位果然大义。”军阵之中传来赵长河的笑声:“血神教听令,全军绕道南门,目标——弥勒侧翼!” 第374章 血满山河 弥勒大军兵临城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在这一刻城墙上的吕世衡心中还是颇有点佩服弥勒的。 因为表面上他已经是被控制,大家都已经在城内联手埋伏唐晚妆了……理论上这襄阳根本不用打了,可弥勒还是做足了准备。趁着大家表面一伙、自己根本没有去侦察的情况下,不知道何时大军已经到了这么近处埋伏于外,随时爆发雷霆一击。 不管他吕世衡到底有没有被控制,不管王家杨家来了多少人,这大军突袭,襄阳基本宣告易主。 何况弥勒在汉水都有布置,提前勾连了血神教,阻截北方来人。吕世衡收到自家水寨溃兵消息时,心中觉得弥勒把王道中碾得渣都不剩。 以为人家弥勒被你当棋子,借刀杀唐晚妆……人家弥勒是自己真想抓唐晚妆,甘愿做这次刀罢了,并且借着这种关系悄悄行军,不为所觉,这到底谁在利用谁还不好说呢……至少弥勒心中一直有数,而你王道中有数么? 吕世衡在想,象征性地守一会儿,观望一下杨家南渡的情况。如果真的被血神教死死堵在那里过不来,那就开门迎客,真正的投靠弥勒完事。反正不是我不守,是守不住…… 这是真守不住。 千军万马的交锋之中,一个猛将未必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在对方本来就优势兵力的情况下,而且是这种攻城战中,一个猛将能起到的作用就太大了。 所谓“先登”,在城墙上立足了,那后续兵将就可以陆续登上,城墙防守就崩了。 而弥勒就是猛将中的猛将,整个天下比他猛的都找不出几个。 当弥勒像座肉山一样“咚”地跳上城墙,吕世衡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且战且退”“退至城墙”,然后被弥勒一刀斩开城门绞索就完事了,反正杨家兵马过不来。 弥勒也看得出他的想法,自然不会去杀他,正要往城门去,半空忽然传来清朗的声音:“弥勒上佛果然威猛无俦。” 弥勒皱眉上望,一道剑光月下奔袭,转瞬直抵面门。 连山剑,弘农杨! 他们这么快就渡河了?薛苍海在干什么吃的?拦兵半渡,这么有利的局面,连片刻都没拦住? 更让弥勒无语的是,另一道剑光跟在杨敬修身后也奔袭而来。 分海剑,琅琊王。 刹那间变成他弥勒登上城墙接受两个地榜的围殴了,还有一个唐晚妆不知道躲在哪里、出不出手! 弥勒戒刀挥舞,以一敌二,神色难看至极:“杨家真要参与逐鹿?还是说已经成了王家走狗?” 杨敬修微微一笑,根本懒得回答。 真正的高门大族,实际上和弥勒对话都看不起,即使对方排名比他高……那叫匹夫。 他杨敬修地榜第十,排名虽比弥勒低几位,不代表有多大的差距,大家其实是在一个层面上,要分出胜负都需要打个天昏地暗,或许打到最后会输而已,说不定还有可能乱世榜要变动了呢? 再加上有王道中夹击,弥勒这次的登城注定起不了什么作用。 旁边的吕世衡就更是目瞪口呆,这不仅是弥勒能不能起到作用的问题了,当着杨敬修的面,自己无论是想摸鱼还是想反水都不敢了,必须做足一副公忠体国全力防守的模样才行,否则交代不过去! 这血神教到底拦了个锤子,怎么拦的? 杨家到了这里,那血神教呢?被灭了? 正这么想着,下方弥勒军阵侧翼,喊杀声大起。 近万凶神恶煞的血神教徒,穿着整齐划一的血色衣裳,月色之下远远望去,简直就像一片血海,正在往此处奔涌而来,直插弥勒军右翼。 与此同时,另一方向同样起了杀声,潜龙第七、弘农杨不归率领刚刚登岸的杨家私兵,插向弥勒军左翼。 简直就像是弥勒军钻进了一个口袋。 吕世衡都没想明白,弥勒明明一个非常完整的计划安排,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自投罗网一般?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的目光落在血神教众前方。 冲在最前面的锋刃,不是血神教主薛苍海,而是另一个挥舞阔刀的年轻汉子。阔刀起处,头断腰斩,如同虎入羊群,挡着披靡,勇不可当。 他的衣服上之前的血都没干透,又添新血,刹那间就又染得跟个血人一样,风格就是这样……所谓嗜血修罗。 赵长河! 这个局面,是因为他变成这样的? 人说赵长河一己之力改变雁门战局,吕世衡曾经还不信,哪有一个人能决定什么的? 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信,无论之前城中伏杀唐晚妆、还是此刻战局莫名变换,绝对都是牵系于此人一身。 一己之力,搅弄乾坤,长刀起处,便是风云! …… 与雁门之战不同的是,这一次即使左右包夹,也并不能立刻达成当时爆了胡人菊花让铁木尔军队大乱的成就。 因为当时铁木尔与皇甫永先僵持已久,攻关攻得双方都在压最后一根稻草的程度了,一旦变起后方,皇甫永先又当机立断出城夹击,就很容易崩溃。 而这一次的于此休都压根还没怎么花力气攻城呢,可以说军阵都才刚摆开没多久,还来得及做调整。 毕竟他兵多,数万之众。 血神教一共就万余人,出来还得留人守寨,实际人手就七八千。另一边边杨家私兵一共不足五千。 襄阳城内倒是有个两三万兵马,但会不会有皇甫永先当初的配合?若不出城,反而是来袭的这两路往铁板上撞。 当然这两路也不是吃素的,各自都极为精锐。尤其是血神教这一路,妈的就是一群疯狗,他们杀人是能练功的,碰到这种千军万马的场面不仅没人心慌,反而一个个嗷嗷叫,兴奋无比,抢着杀敌,什么人头重赏都赏不出这样一支神经病军队。 而且赵长河与他身边那个薛苍海,两个更是离谱。 在这种战场之上,他们的力量好像倍增,煞气如同实质一样环绕在这两人身上,远远看去就像身上燃起了血色火焰一样,都已经成烟雾状了。 而且千辛万苦练出来的精兵好像根本没打过仗的菜鸟一样,和别人打还行,一旦和这两人接触,就立刻心胆俱裂,左右溃逃。 这种血煞惊惧,天生的战场之徒…… 右翼根本拦不住这一群疯狗,只一交锋,就快被搅烂了。 于此休冷冷地看着赵长河的方向……他这是一路凿穿,直取自己帅旗? 赵长河确实是打算凿穿,冲阵直取主将。 否则人数摆在这里,真纠缠下去,胜负不提,单是血神教死伤多了,自己也舍不得。 于此休的战斗力之前试过了……强是挺强的,单打独斗有得打,但此时此刻,自己有杀他的办法。 身侧是薛教主,身后是血神教众,明明身处千军之中,却十分舒服,只需要砍前面就好了…… 这就是军阵和江湖厮杀的最大不同。 “唰!”龙雀狂扫,周边弥勒教众连刀带头,全部斩成两段。 哪里还有人敢拦这煞星,看他简直就不是人,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那眼睛都踏马是红色的,正常人是这样的眼睛吗! 弥勒军阵乱成一团,若从高空俯瞰下去,会发现这个区域的弥勒军如同被分水破浪,左右涟漪般散开,而以赵长河为首的血神教军马如同一把尖刀直插进军阵里,直取中央帅旗! 乐的是,于此休居然坐不住了,亲自往这个方向来战他赵长河,在他看来,只要敌住赵长河,这一支血神教人马就会立刻陷入泥沼。 “这一次可不会再有一个唐晚妆帮你接招!”哭丧棒越过军阵,凌空而来,直奔赵长河面门。 “唰”的一声,哭丧棒棒尖骤然弹出一截锋刃。 这是于此休在战阵上所用,由棍瞬间变成了枪! 赵长河一刀剁翻身边一个弥勒教徒,转头便看见闪着寒芒的锋刃已至目前。 他忽地咧嘴一笑:“想不到你自己憋不住跑右翼来,省了好大的工夫。” 说话间,龙雀早就回手一挑,正中枪头。 都觉得杀了对方就解决问题……那就看自己手上的硬功夫呗。 “铛!”的一声巨响,刀枪相接,赵长河势如破竹的势头终于止住了,前方本有崩溃之兆的弥勒军再度围拢过来,血神教的步伐陷入了泥沼。 一时之间,赵长河有种当初面对秃鹫猎牙时的角色变换。 当时是自己拦住秃鹫猎牙,让他陷入千军万马的泥潭里,而这一次于此休要做的是同样的事情,拦住自己的势头,陷入泥沼。 然而…… 赵长河的眼睛越来越红,原本只是眼珠子泛红,现在连眼瞳都红了。 那手臂肉眼可见地粗壮起来,如人头一般。 天地无我! 心灵俯瞰之下,几乎可以感受到弥漫在整个战场的血腥煞气,胆小者什么都不要干都能在这里吓得心胆俱裂。 煞气是有力量的。 它们汇聚于此,凝成实质,侵袭心灵,冲刷肉体。 自己的刀和它们是有呼应的,一刀挥出,血煞奔涌,万众号哭。 “嗖!”于此休又是一枪再度袭来。 赵长河可以感受到,他这一枪其实也很适合战阵,那是索命的冤魂,在心中嘶吼哀嚎,刺骨的寒意泛起灵台,连灵魂都要被冻结、撕裂,然后溢散,抽离。 索命无常,追魂之枪。 这是人榜四十四,一代魔道宗师的最强一击! 赵长河闭上了眼睛,一刀平削。 “轰!”仿佛能听到周边血煞狂涌的声音,血海翻浪,火山喷发。 数不尽的血戾煞气在周边一丈之内疯狂咆哮,所有戾气凝如刀锋,在于此休身周上下同时迸起。 刀枪再度交击,整个战场都像是停滞了一般,周围所有人震惊地看着这个画面。 刀枪明明互相架住了,然而依然有一股阴寒之气从枪尖透出,刺进赵长河肩头,鲜血淋漓。 而于此休简直像被凌迟了一样,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数不尽的伤口同时向外喷洒出鲜血,不知道这到底是挨了多少刀…… 那不是多少刀…… 外引煞气如刀,内引血气沸腾。 区区一刀,血满山河! 于此休瞪着眼睛直挺挺地看着赵长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人榜四十四,在此之前屋顶上和赵长河交锋时还是感觉不相上下的,可换了个战场,自己连他第二刀都没有接下。 什么造反大业,什么金钱美人。 于此皆休。 第375章 壶中酒未冷,刀头血犹腥 这一刹那,无论城上城下,空气都是安静的,仿佛时间停止一般。 城墙上的吕世衡觉得下方战场一时半会打不完,主要注意力在看弥勒和王杨两人的顶级交锋呢,结果注意力才这么偏离一会儿,下方一阵沸腾,转头一看那边于此休都被斩了……到底怎么死的? 赵长河与薛苍海联手夹击不成? 弥勒倒是眼观六路看得仔细,可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谁也想不到赵长河匹马单刀,居然两招之内把于此休斩了…… 仿佛自己陷入了什么命中注定的梦魇里,每一次自己被人缠住,下方大事就被人偷。第一次唐家后山,赵长河唐不器一起干的;第二次太湖,唐不器干;第三次襄阳,赵长河干。 而这一次,影响比前几次还要大。 太湖之败,襄阳已经是弥勒最后的希望了,却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不能毁! 弥勒一声狂吼,刀芒暴涨,逼退了杨敬修和王道中,抽身飞退,直扑战阵中的赵长河! 只要把赵长河也毙了,还有救! 弥勒军的主帅是他弥勒,不是于此休!于此休只不过是个将领,只要他弥勒回转,依然能够稳定军心,至少可以率众撤退! 可就在他抽身飞退的瞬间,一道剑光从月下骤然袭来,刺骨寒意笼罩后心。 弥勒心中剧烈一跳。 唐晚妆! 就说她躲到哪去了,这么重要的战事居然没点影子……敢情她也学坏了,不确定出手会不会被王杨两家坑的情况下绝不露面,到了此刻尘埃落定,他弥勒战败而归的刹那间,暴起偷袭! 当唐晚妆这种人都开始玩起了偷袭,那真是神都难防。 弥勒身在半空无处着力,骤然一身狂吼。 数万人震惊地看见,似有一个巨大无比的佛陀虚影在弥勒身后显现,金光灿然,莲台如生。 佛语响彻每个人的心田,一只巨掌拍向唐晚妆。 唐晚妆似是早有预料,眼神坚定,剑路不改,贯穿了弥勒的胸膛。 巨掌拍在她身周,似有波纹微漾,荡起阵阵涟漪,力度随之消散。似有“咦”的一声传来,掌影消散,天上月明星稀,什么都没有。 唐晚妆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再推一掌。 弥勒也正向她一掌击来,“轰”的一声,两掌相对,弥勒化作血光远遁天边,连句狠话都放不下来,血洒长空。 唐晚妆再度喷了口血,脸色苍白地微微摇头。 想不到弥勒还有这样的底牌,连这样都没能要了他的命……他的背后,藏着神佛? 唐晚妆深深吸了口气,瞥了旁边默然的王道中与杨敬修一眼,目光落在城下,战局已定。 城上城下的战斗是同时发生的,当弥勒飞退、唐晚妆突袭之时,赵长河才刚刚一刀剁下于此休的头颅,高举怒喝:“于此休首级在此!” 恐惧如瘟疫蔓延,从赵长河站立之地向外扩散,漫遍了襄阳之南。 弥勒恰在此时被唐晚妆偷袭,神佛降临都挡不住重伤远遁,弥勒军阵瞬间失去了所有主心骨,大乱溃逃。 薛苍海举刀怒喝:“练血养煞,就在此时,给我杀!” 喊杀声震天响起,几千人追着几万人砍的场面在襄阳城南上演,那边攻击左翼的杨家私兵全部看傻了眼,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 赵长河自己倒是没追,看似一刀秒敌,其实这一刀的精气神不是开玩笑的,几乎是一刀抽干了所有力量,天地无我BUFF的后遗症开始袭来,颇有点眩晕虚弱之感。 但好歹不像以前那样失去力气,尚有余力。他深深呼吸了几下,略作调理内息,转头看向了城头。 唐晚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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