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 赵长河喘息着:“你……” “你说得很好,我曾许神佛俱散,何必自为神佛?若赵长河能走向血煞之极,斩尽这世间不公,那世间又何必有烈!”烈的影像渐渐消失:“阴馗不好对付,招我之魂也有特殊目的,可别死了,我的传承者……血神阵盘复苏之日,你我再见之时,届时再看……” 看什么没听见,赵长河睁开眼睛,外面是阴馗正持杖敲来。 此时煞气依然不听使唤,周身疼痛无比,阴馗的功法同样能够激发煞气,让赵长河动作都变得迟缓,想要挥刀横架已经来不及。 赵长河左手指头忽地动了动。 阴馗身后土壤之中,一把黑漆漆的神剑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直爆阴馗菊花。 他在之前用血煞刀法和阴馗试探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把星河剑藏后面了,可怜星河堂堂星空神剑,一天到晚被用于偷袭的勾当。 什么勾当无所谓,关键要好用! 阴馗后门被袭,这一杖敲来都难免骇得失了力度,赵长河左手勉强架住,忍着骨折的痛楚,右手龙雀终于来得及顺势一拖,直斩阴馗腰间。 阴馗一个闪身,人已消失不见,一刀一剑尽数击空。 这身法……如鬼似魅。 赵长河的身后眼已经看见了一道如同残影的攻势直冲自己后脑,他迅速扭身就是一刀,刀幡相撞,强烈的劲气爆发,卷得周遭坟土爆成了一团褐色的气场,所站的土壤都开始深陷。 赵长河此时状态很不好,烈虽然收手反而点拨了一轮,可那血煞反噬的痛苦与自己拼了命的拉扯都是实打实的,而阴馗的实力非同小可,要不是刚才突兀暴揍了一拳,这时候绝对打不过他。 便是眼下,双方对撞之中也极为辛苦。那白幡压制的同时,阵阵阴风直入魂海,在刚刚魂力受了重创的时刻,赵长河真有点扛不住。 有个人偷袭他一记就好了…… 赵长河脑子里再度泛起这个念头,就见一剑西来,落日映江河,灵族坟山一片灿然的霞光。 岳红翎赶至,一出手就是最强绝学,直贯阴馗天灵魂火! 赵长河狂喜过望,阴馗心里是真真日了狗。就一会儿疏神没能分心控制黑苗王那边,怎么那边都已经没了?一个天榜尸傀!伤害无效化与巨力化之后堪比伪御境,就这么没了,连个水花都没起? 还恰恰偷袭在这最胶着最要命的时候,任何一根稻草都有可能改变战局! 算了。反正烈的意象非同小可,当招出来的那一刻,再配合这坟山与圣殿两端血战,有的事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阴馗飞速避开岳红翎一剑,扭身化作一道灰光,直奔圣山。 赵长河龙雀一刀劈空,心念已动,雌小雀与主人心意相通,立刻一道千军破的半月斩刀芒跟了过去,阴馗凌空再一扭身,刀芒擦肩而过,带起一蓬血雨。 岳红翎有点虚弱地道:“可惜了,我气力不足,这么好的机会没能给他补一剑……” 赵长河刀撑地面,看着岳红翎笑。岳红翎也是浑身浴血,可赵长河怎么都感觉这样的岳姐姐最美。 以前一贯憋着劲想要帮她,证明自己。可现在真觉得,有人帮忙真好…… 但感谢的话并不需要说,赵长河飞速分了一粒药:“有的是机会。走,他去圣山了,还有力气的话,我们追。” 两人不用多言,一边嗑药一边弹身电射,直追而去。 下方山脚依然是灵族与复活的骷髅混战的局面,已经有了不轻的伤亡,复活出来的骷髅干尸有些挺强的、更可怕的是好像没停没歇的不断往外爬,也不知道当年这里埋了多少尸骨……最让赵长河心惊的是,那地震之感依然没停,仿佛下面还有无穷无尽的强者正在往外爬,想要停止这种场面不知道要怎么停,是不是必须杀了阴馗完事。 岳红翎此时补了一句:“黑苗王留下一句话,说阴馗最终目标是复活大地,不知其解。” 赵长河悚然:“我知道了!” 此时圣山的混乱已经接近尾声,听雪楼潜入的刺客和叛军加起来都拿思思没什么办法,叛军死的死降的降,听雪楼刺客也已经开始跑路。 当思思逐走最后一个刺客,无心恋战,正打算率众去帮赵长河,阴馗已至。 好在思思人在殿外,而阴馗被赵长河两口子追得正急也无心节外生枝,第一时间按向了……盛放叶无踪的棺材。 收服什么斧头,直接把斧头的主人给控了,尸傀能帮忙对付赵岳两人,还能控斧,能控尸的人就是这么豪奢。 正在阴尸之气渗入棺材的刹那,阴馗心中突地一跳,一声“操”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念出来,棺材崩裂,一双枯瘦的手已经恶狠狠地印在他的胸膛! 这叶无踪根本不是个死人!他竟然能够装死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这么久,任由圣殿一片混乱、神斧差点易手、徒弟左支右绌,还龟息闭气躺着玩!这谁能想得到啊! 而且这还是个以速度著称的天榜选手,这么近距离的突施偷袭真不是闹着玩的,以阴馗的速度也只够堪堪避开心脏要害,硬是以肋下生生吃了一击,那边赵长河的刀、岳红翎的剑,已经齐刷刷攻至身后。 阴馗再也无心恋战,从圣殿出口方向夺路飞掠而去。 这一场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被烈坑,被岳红翎偷袭,被叶无踪坑……这么豪华的阵容古往今来有资格消受的都没几个,能活下命来再说吧…… 身后赵长河张弓搭箭,瞄准了阴馗后心,眼眸森冷无比。 虽然你比以前几位强……可这么豪华的阵容,要是还让你像前几个一样跑了,岂不愧对先辈,愧对红翎,愧对盗圣? 这一支箭还不是以往随便用的那几支,这是杀过海皇的那一支,自带屠神之性,单是搭在弓上,都能让叶无踪头皮发麻:“这是什么!” 思思转头看了一眼,忽地打了个响指。 在阴馗遁逃的方向,忽地有一只虫子爆裂开来,空间忽然变得冰霜凝固。 冰蚕蛊! 被冰霜限制的刹那,龙魂箭流星电射,已至阴馗后脑。 他也感受到了危机,本能要躲,却因伤重在身,又被冰凛临时限了一下,竟没完全躲开。 龙魂箭擦着头皮过去,擦伤了。 擦伤就够了! 阴馗一声惨叫,从半空中栽了下来,也在问:“这是什么!” 赵长河这一箭也抽干了最后的精气神,极为艰难地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资格叫冥皇,如果有的话,此箭有面子得很,先杀海皇,再诛冥皇。” 不等阴馗回话,赵长河转头看向坟山方向,地震之感依然在。 他有些焦躁:“此人魂火已灭,术法怎么还没停?” 阴馗呵呵笑了起来:“已经引动的术法,不因人死而息,你们……全给本座陪葬便是。” “是么?”赵长河忽地转头问叶无踪:“盗圣还可御使神斧么?” 叶无踪此时状态也极差,他本身就是受伤虚弱状态,又正面轰了阴馗一记被反震,更是伤得只剩一口气了。听赵长河这么问,只能摇了摇头:“控不了。你若有心,我撤了烙印给你接手。” 赵长河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握住了长生天神斧:“那就我来……” 岳红翎思思失声道:“你也伤重!” 叶无踪也在说:“你懂雷电么你!” 但已经晚了,赵长河拔出神斧,电流瞬间在身躯泛过,他有些痛苦地闷哼一声,再度举起:“感谢盗圣撤了烙印……控制也不算很难。” 叶无踪:“?” 控制不算很难?我是因为什么缠绵病榻到现在的?刚才几个傻鸟又是因为什么被电死的? 却不知他对雷电才是完全不懂的状态硬刚,而赵长河看似没触碰过雷电相关,却早就在天书自然之页里感悟过,只是没有配合相关功法去用罢了;何况雷属木,这在夏迟迟全盘接受的东极道果里是有的,和夏迟迟双修多次,他自然也有木属亲和。 亲和归亲和,要掌控依然不易。 赵长河一时也没掌控,也无须掌控……他只需要保证挥出这一击,引动神斧自身之力! 那边阴馗已经魂火寂灭,彻底死亡,在死亡之前所看见的最后画面,是赵长河飞身而起,神斧怒斩虚空,如神似魔。 “轰隆隆!” 苍穹雷霆乍起,神雷煌煌,遍洒整个灵族空间。 那阴尸之气在神雷之威下顷刻荡尽,连口气都没留下来。 最关键的是……那地底隐隐的震颤,隐含着更加令人惊悚的伏笔,在这一劈之下尽数斩断。 若大地是有人所化……若神斧可以开天。 那么当神斧劈落,天地剖判,大地自然可以不动如初! 阴馗看着虚空之中持斧怒劈的身影,眼里的期待化成了绝望,渐渐黯淡无光。 全体灵族人跪拜祷告,无论坟山还是圣殿,乌泱泱跪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 岳红翎和思思抬头看着,眼里都有些星星,不好意思表达。 “咚!”神威凛凛的赵长河却已经从空中掉了下来,岳红翎飞身而上一把抱住,转头吩咐:“思思,帮……呃?” 在赵长河晕过去的同时,思思也晕了。 转头再看,叶无踪也晕了。 岳红翎看着漫山遍野的灵族人,好像自己作为女圣使是唯一话事人了。 “这寨子,是一天天的越发大了……” 第724章 同心永结 岳红翎以为自己没什么管理经验,要收拾眼下这大摊子事会很麻烦。 事实证明,言出法随,灵族人早被男圣使的天神之威吓麻了。 “先把叛军带下关押,择日审判。” 立刻有二五仔侍女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飞快应答:“是。” 岳红翎瞥了她们一眼,暗道现在看你们恭恭敬敬,换个场合你们是不是要帮你家圣女撕我…… 这话终究没说出口,只是道:“分批人手去坟山那边,救治伤患收拾场面,该埋的重新埋了。” “是。” “你们平时谁接触外界之事多点?去一个管事的,整治桃源镇奸细。” “我去。” “派一队人去接收大理,白苗此时没有主心骨,一战可定,不行就上血鳌。” “这个我去。” 岳红翎搜索枯肠想了半天,感觉还有很多东西要说,却想不出来了,只能悻悻道:“其余诸事稳定为上,守好圣殿王宫,喊此地最好的大夫来,这次要治的人有点多。” 顿了一下,又气鼓鼓道:“包括我自己!” 她也是浑身骨头快散架一样,砸得没一块好肉,还得帮男人压寨当家,抱着他回去。明明没伤没痛的狐狸精倒晕得干脆利落,屁都不会做还得多分人手照顾。 什么破蛊,没事找事。 好在事情分派完了,灵族有序运转,不至于一团乱。岳红翎抱着赵长河到了王宫,随便找个屋子钻了进去,刚刚把人放在床上,自己也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砸在男人身上。 她咬牙死撑起来,盘膝闭目,运功自疗。 长河是相信有自己在身边才不去死撑,安心昏迷的,无论如何也要守好。 日渐西斜,月上天边。 岳红翎朦胧间,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有了种奇妙的蜕变。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救了多少人……前后两次与赵长河赴苗疆,救的人比自己多年单人独剑加起来救的都多。上一次已经很有感悟了,这一次更是直观,就像灵台被什么轰然洞开,有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吸纳灌注,身合宇宙一般。 如果说江湖行侠是一种道,当此道走向极致是否一种御? 这算御的什么……或许虚了,未可知也。 但岳红翎知道,自己以剑离手,依然能全力刺落黑苗王的那一刻,倒是真正在“御剑”。 古老传言之中的御剑,那不仅仅是用控物之法去操纵宝剑,也不仅仅是让剑灵自我运作,而是心剑如一,目光所及,便是长剑所往。 似乎还差一层关窍没能彻底突破,当突破过去,便是她岳红翎的剑之御境。 所以连乌骓那点粗浅的灵智都感觉到岳红翎和赵长河全方位匹配,这在受了重伤时还能硬顶着归纳进步的钢铁意志也是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以及……在入定的修行之中,还能保有充足的警觉。 “呛!”长剑骤然出鞘,指向窗外。 思思正从窗外偷进来,被一剑指向脖子,吓得凌空扭了个弯,高举双手:“是我!” 岳红翎没好气地收剑:“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刻我最是紧绷,任何风吹草动……” 话音未落,思思幽幽截断:“我是猜你此刻紧绷,但我以为的是舒服得绷紧了那种……” “?”岳红翎倒也不怕跟她说荤话,很是无语地道:“你真以为他是铁做的?” 思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叹气道:“我倒觉得你是铁做的。伤成这样了,伤势都要结块了,你还是去疗伤吧,这里有我就行。” 岳红翎面无表情:“本来倒是可以,但你刚才说的话让我感觉你图谋不轨想偷吃。” 思思道:“我便想偷吃,他现在这团面条能吃吗?你真以为他是铁做的?” 岳红翎:“……” 思思叹气道:“我带了大夫来看他的,另外也安排了最好的女巫医给你治伤,只要你别像我师父那般顽固,这种外伤真不难。” 岳红翎道:“听你这意思,你很快就醒了?” “嗯……我被疼晕的,自己又没伤,当然很快就醒了。” “当初我就暗中劝过你,现在你还觉得有必要么,是不是没事找事?什么叫有点参与感,你怕是有点大病。” 思思毫不犹豫地摇头:“所谓疼痛感知共享,可并不仅仅是共享,而是能有一定的分担,大约帮他分担了接近一成……他自己或许没有太大体感,但说不定就差这不到一成,让他撑住了更多。” 岳红翎斜睨着她:“分担了不到一成,你感受了几成?” 思思挠头:“五成。五成我都时常受不了,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顶住的……” 减伤不到一成,要分担五成痛苦,血亏的生意。还不是真减伤呢,只是减轻一点点疼痛,伤害一点没少。 岳红翎很想骂句白痴,却骂不出口,看着思思妖娆的容颜,心中却忽地冒出一句诗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事先谁能想过,都以为最不靠谱的苗女,用情竟如此一往而深。或许是她们的特性吧,轻易不敢动情,因为一旦动了,那便是认定不渝。 门外有老巫医轻轻敲门。岳红翎转头看了一眼,忽地附耳低言:“刚才说的,他听得见。” 思思瞪大了眼睛,脸颊唰地红了:“你、你你……” “嘻……”岳红翎掐了把她的脸:“只许你化妆坑我,我不能坑你一回?好了,我治伤去了,他交给你了,别乱吃面。” 思思顿足怒道:“谁要吃面了!” 岳红翎已经闪身出门,一晃不见。 思思看着门外含着笑意的老巫医,又羞又怒:“笑什么笑,来治伤啦!” 老巫医收起笑容,竟在赵长河床边虔诚地跪倒,磕了三个头才慢慢起身,肃然道:“圣女放心,便是用换命蛊,我也不会让圣使出事。” 思思叹气道:“得了吧,你换了命也说不定只够给他续一息的。他可没那么容易死,你好好治,少乌鸦嘴。” 老巫医上前检视了一阵,啧啧称奇:“这躯体……攻击性、恢复力、力量增幅,如此强盛,要是女的被……呃……” 思思:“……” 我知道他跟牛一样,不用你说! 男女之事另说,真打起架来,面对赵长河的对手确实是压力很大的,攻击性太盛了。他如果再能兼修一套防御性的补全缺点就好了,不要次次伤成这个德性。可惜的是攻防往往需要取舍,很难兼备,否则以他这些年的造化之奇,也不至于一直缺失这一点,玄武就是防御战的大行家,也没法帮他补上。 老巫医检查着倒是很快眉头尽展。 赵长河这次受的伤很杂,有血煞反噬的、神魂对决震荡的、和阴馗交战之中被阴煞之力各种侵蚀与反震的、被神斧雷电所伤的、以及带伤射箭与御使神斧导致剧烈透支的。每一种其实都不重,综合起来就很难看,浑身没一块好肉一样,但在有经验的大夫手里一项一项分别梳理,一点都不难。 只不过治疗手段有点惊悚,要是让赵长河清醒看着,估摸着也会像叶无踪一样拒绝。 比如说他现在血气缺失,老巫医取了蛤蟆毒蛇扣在他身上,直接放血转移给他补血……这特么这种血能对上么?真不会医死人吗? 但在人家巫医操作之下,不但还真补上了,甚至让他气血更旺盛了一点,比如面条不知不觉就成油条了。 思思:“……” 老巫医慢条斯理地治完,口中笑道:“圣使此伤无大碍,倒是神魂气血两失,需要多休息,我们多有圣药给他补补……恰好我族在气血方面的宝物得天独厚,钧天血玉对此也很有效……不怕虚不受补,圣使这身子怎么补都能消。嗯……若是圣女愿意,那种掠处子精血的手法也是可以……” 思思立刻打断:“不许!” “是老朽失言。”老巫医收拾东西,笑道:“那这擦身伺候之事,老朽也就不打扰了……” 思思差点没一脚把他踹出去。 也不说出去喊侍女来干这活,敢情你眼里我也就是个丫鬟是吗? 老巫医离开,掩上了门,思思的目光落在赵长河精赤的身躯上。那身躯伤痕纵横交错,处处血污,还有刚才各种毒虫爬在上面留下的脏东西,丑陋腥臭。思思咬着下唇看了半晌,才低声吩咐:“打盆水进来。” 很快就有二五仔侍女端了水进来,搁在床头就要去替赵长河擦拭。 思思一把夺了过来:“有你们什么事,去去去!” 侍女傻了:“你是侍女我是侍女?” 思思:“……” “我们还怕呢,说不定要什么处子精血,我们都是嘤嘤嘤,就你不是。”侍女们哭泣:“什么上个纪元的旧教条,我们的命好苦啊……” “滚,你们想得美!”思思大发雌威,把二五仔们尽数丢了出去,锁上了门。 坐回床边,思思嘴巴里还在愤愤地骂,手中拧了把毛巾,低头擦身。 手刚伸出去,就顿了一下。 赵长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她。 思思的手僵在那里,两人对视之间,她竟然感觉有了一种陌生的尴尬,连话语都不知道从何开头。 倒是赵长河笑了,忽然道:“亲我一下。” 思思的尴尬瞬间全消,怒道:“又脏又臭的,凭什么亲你?” 赵长河咂巴两下嘴,表示困惑:“嘴上不脏啊,你想的是哪里?” 思思:“……” 赵长河微微偏头看她,一副期待香吻的样子。 思思一边乱擦着身,一边愤愤道:“你能不能睡你的觉!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醒来就是神憎鬼厌。” 赵长河乐了:“再骂两句?” 思思惊为天人:“你染上了贱病?” 赵长河乐得咧开了嘴。 思思又好气又好笑:“你当年要是这臭德性,看我看不看得上你。” 其实思思知道赵长河为什么要自己骂他,一则打破自己长久不见的尴尬,二则为自己的刻骨相思找一个宣泄。很贴心,但思思反而觉得如果你当年这么懂女人,就不是自己心中那个英雄了。 当然现在这么懂,也挺好……总不会一腔情意化作流水,换来一句冰冷冷的征服。 却听赵长河道:“这样多好,想骂就骂,有事就说,天天装个妖精样给谁看呢?” 思思愤然道:“我就是妖精,你要不要吧!” 赵长河果断道:“要,看看腿?” 思思哭笑不得。 赵长河忽然道:“诶,思思……” 思思没好气道:“干嘛?” “那啥蛊,能换不?” 思思心中一跳。 按照灵族人以往接触外族的经验……甚至不需要灵族,就苗疆玩蛊的族群接触外人的经验,几乎每一个外人都对此深恶痛绝,谁也不愿意自己体内被种下了未知不可控的东西,无论是有益还是有害。 这也是思思给赵长河下蛊不敢告诉他的原因,哪怕当初下蛊是有用的。 说思思一直在演戏,嘴里没真话,那是漫长的与外人接触的生涯里养成的经验与习惯,并不是事事坦诚都有好结果。 但她认真看着赵长河的眼睛,赵长河面带笑意,眼神真诚:“来点好蛊,什么痛觉单方面分享的垃圾蛊也配给你老爷我用啊?要分享就要双方分享,我也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例假。” “你是怎么做到用这么真诚的表情说出这么恶心的言语的?” 赵长河只是笑,没回这话。 思思嘟囔了一句什么自己都听不清的,才愤愤道:“你怎么能双向,一天天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架要打,打个半途忽然肚子痛,岂不是我害死了你?” “那为什么不下同心蛊或者同命蛊?”赵长河终于问:“这不是你们惯用的?” “得了吧,你是老爷,做丫鬟的哪敢跟你同命。”思思用力在他伤口上擦了一记,结果两人同时痛得缩了一下。 赵长河正想笑,却忽地想起另一个问题。 思思下这个蛊,可不仅仅是表达“参与感”,当初真正的意思恐怕是“我绝不会伤害你,因为你疼就是我疼。”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赵长河看着委屈巴巴放轻了力度擦身的思思,忽然道:“喂,来个同心蛊。” 思思愣了一下。 所谓同心蛊,就是个感情测试器,用蛊的双方哪一方是感情骗子,那就立刻暴毙,如果日后变心也会直接暴毙。 这种蛊很极端,一般不敢乱用……倒不是赵长河女人多的问题,其实以人类社会的规则来说,长期都是一个强大的人能拥有多名异性属于正常情况,无论男女。上古灵族能给蛊下规则定义的更是高层中的高层,不可能给自己添堵,所以这方面倒是没问题,确有感情就行。真正的问题是,没有人敢保证这一刻爱得死去活来,日后会不会有变化,双方都不敢。 见思思发愣的样子,赵长河故意道:“怎么,圣女要变心么?” 思思发起怒来:“吃吃吃,什么都想吃,怎么不吃死你!这是能乱吃的么!” “不就是吃个虫子,又不是没吃过。”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就是图我身子,你敢确定等我老得白发苍苍满脸橘皮,你还喜欢么!” 赵长河道:“若能共白首,那是长河之幸。” 思思怔怔地看着他,忽地想起了自以为的雪,和侍女们的笑话。 谁说我是笨圣女了,你们懂个什么…… 真正的笨蛋倒是他才对…… “你知不知道……”思思顿了一下,低头擦身没再看他,口中低声道:“现在你的威望,奴役我全族都有大把人愿意当奴仆,何必如此。” “那会有人看着雪花说,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么?” 思思大怒:“你那时候就在旁边听?” “嗷~别掐那里!卧槽你怎么不会痛?” “我没有那个东西,砍了它我也不会痛!” “草……” 趁赵长河张嘴,思思纤手一扬,一只蛊虫忽地到了嘴里,瞬间消失不见。 赵长河眨巴眨巴眼睛。 思思面无表情:“同心蛊,可以覆盖原蛊,现在老爷满意了吗?” 赵长河笑道:“不错,好吃。” 两人静了片刻,没人暴毙。 思思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真话……蛊是同心蛊,但是弱化版的,变心的最多大病一场。我不能把你的生死操控在这种事上……你现在肩负重大,不要一时意气了。” 赵长河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我很高兴。”思思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低眉垂首:“你现在看起来虽然脑子有病,但真没生病……此心既知,那便够了……” 她咬着下唇轻轻起身,慢慢褪下衣物,露出光洁如脂的身躯。 赵长河傻了:“你干嘛?” 思思妩媚一笑:“你不是要看腿吗?” 赵长河:“……” 思思轻轻上床,拥着擦拭干净的赵长河,在他耳边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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