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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一点小偏差的……但没关系,岳红翎很清楚应该怎么做一个他心中的岳红翎。 她轻轻推开依恋在身上的赵长河,柔声道:“好啦,小孩子一样。” 赵长河嘟嘴:“小孩子饿了,要吃……” 岳红翎作势轻轻抽了他一下:“大耳刮子给你吃。” 赵长河便傻笑起来。 岳红翎心中很好笑,一边喊人小丫头,那是嘴上不服,总想体现一下自己长大了。实则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把自己当姐姐的,在自己面前,他特别少年。 于是她神色也认真起来:“你是不是要学剑了?” “是。” “刀弃了么?” “不弃。”赵长河道:“我是感觉到刀的变化、包括刀意都较少,于是有了种瓶颈之感,希望从剑法里得到触类旁通的感悟……实则是通过练剑去悟刀,刀才是我的根基,一切为了它呢。” 戒指里嗡嗡一颤,有把刀高潮了。 赵长河并没留意,又道:“我自己的设想是现在先练练剑,等到有了把握,就来一个左剑右刀一起上阵,嗯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先看着吧。总之最后回归本源,还是只有一把刀。” 龙雀甚爽,抖着抖着不动了,好像进入了贤者模式,比它主人这一刻的状态还闲适。 岳红翎并不管他自己的武学规划,有些喜滋滋的:“那我现在是真的可以教你剑法了对不对?” “呃……” 岳红翎板起了脸:“你是不是不想学,觉得自己的剑法不比我差了?还是说你手头学自姑苏唐家的剑法比我的好用?” “哪的话……我本来就要博采众长以求感悟啊……呃不是,我主要的剑法也不是春水剑法啊,是曾经和思思一起找的剑皇之技……” “管你用的什么剑法,反正要有我的。”岳红翎直接打断,咬着他的耳朵道:“我希望下次你和人论剑的时候,有我的份儿,有点参与感。” 赵长河哭笑不得。 果然是有点小姑娘脾气的。 他也咬着耳朵回应:“我刚才犹豫的不是不想学你的剑法,而是想问你要不要剑皇之技?” 岳红翎愣了愣,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明明是打算做一个大姐姐继续教他的,他也想要,多好……可不知不觉的发现,他其实也可以反哺了,而且自己也确实想要。 当年的感觉一去不复返啦……也好,这才是并肩携手互相帮扶嘛。 岳红翎爽快道:“嗯,也教我。现在精神正好,起来练剑如何?” “不需要的。”赵长河笑嘻嘻道:“我们都是秘藏级,灵魂相融,还需要像早年那样把着手一剑一剑去演示招法么?” 岳红翎没好气道:“你有什么鬼主意?双修能渡剑意也就罢了,但想学招还是不太现实吧?” “你相公我自有办法……” “诶诶你轻点……”岳红翎还没来得及推拒,脑子里轰然一震,像是进入了什么山明水秀的全新秘境里。 一把神剑立于虚空,一招一式地比划着神妙的招数,比赵长河此前运用的还要精深,还要奥妙。 岳红翎傻在那里。 还真可以? 合着这么说,别人沉迷女色是浪费时间消耗气血,他不但可以增进修行,还可以带着女人一起练功…… 岳红翎忽然知道为什么他学得这么快了,很多招数就像是看一遍就会似的。这必然是一种宝物,是他最秘密的缘法。 “你……把你的秘、秘密,展示给……啊,给了我?”岳红翎忍不住问:“不、不怕我……哈……” 赵长河差点笑出声:“我的小丫头,在这种时候,就别问了……我的和你的有区别吗?” “我……” “我是不是你相公?” “会欺负我了是不是,白天你等、等着……” 天色微亮。 一双赤足踏着朝阳的柔光,再度踏入院中。 附耳一听,里面的声音还没完。 思思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远处的太阳,如坠梦里,精神恍惚地开了院门出去了。 “圣女,圣女。”小姑娘们跑了过来:“哎呀我们睡晚了,下半夜没来守……圣女果然坚毅不拔,居然还在这守着呢……” 思思眼睛碧油油地盯了过去,纤手捏得咯咯响:“我忍你们很久了……” 清晨的薄雾之中,响起了小姑娘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仿佛为屋中伴奏交响。 第462章 你若信我,我便不负 当天色大亮,屋中狗男女神清气爽地出了屋,还都好生易容回了昨天左右护法的样子。 走出院外一眼就看见好几个小姑娘一排跪在墙边上,双手抱头,抽着鼻子可怜巴巴。 赵长河看乐了:“你们干嘛呢?” 小姑娘们咕哝:“给你们送饭。” 赵长河也发现了,她们脑袋上都顶着一个小篮子,上面放着各种糕饼。 “客气了客气了。”赵长河乐呵呵地取了一块饼,转手递给身后的岳红翎:“咱们这个送饭的礼仪很萌嘛……” “谁说这是礼仪了?”小姑娘们抽巴巴:“我们是被圣女罚在这的……她公报私仇。” 岳红翎瞪了赵长河一眼,胡扯什么“咱们的礼仪”搞得你很懂一样,还好小姑娘们没什么机心,不然这一句话就露馅了。 赵长河尴尬地低头吃饼不作声了。 结果刚刚咬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本以为这是当地出名的鲜花饼呢,外表看着是那么回事,结果一口咬进去全是各种各样的油炸虫子,看得头皮发麻。 岳红翎也是看得头皮发麻,差点想把手上的饼直接丢了。 结果面前这个小姑娘还在说:“呜呜呜,这炸蚂蚱本来是我的……呜呜呜好香的……” 赵长河:“……” 岳红翎:“……” 两人丢饼的动作都生生止在那里,本以为是思思在坑人呢,这么看还是好东西啊? 岳红翎不动声色地把饼塞回小姑娘手里:“那就给你吃,怎么好意思抢你的食物……” “圣女不许我们吃早饭……” “没关系,我们找她求情。” 两人一溜烟跑了,赵长河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口的饼,一路犹豫:“该说不说,其实挺香的……” 岳红翎大怒:“因为是思思给你吃就很好吃是吧,到时候给你吃个蛊,治不死你!” “不是,真的挺香的……” “去死吧你,吃了就别用那嘴亲我!” 两人拌着嘴一路去找思思,思思在路上就冒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吵架的两口子,颇有一种害得家庭不睦的快意,昵声道:“哎呀,别吵了,都是思思不好,忘了你们没吃这些的习惯……” 两人住了嘴,直勾勾地瞪着她看。 思思笑眯眯道:“话说回来了,岳姐姐说是浪迹江湖很苦,看来也没有陷入过真正的绝境,否则那是什么都吃的,何况虫子。” “唔……”岳红翎想了下,倒也承认:“确实没到过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嗯,如果前天长河没来接应我,我遁入苍山,就有可能了。” 一句话差点把家庭不睦又变成了柔情蜜意,思思悔之莫及,立刻道:“所以很好吃的啊,不妨试试,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说着转身带两人进了自己的屋,摆出真正的鲜花饼和果酒:“今天、最迟明天,雷振堂肯定会召开五族联席小会,我觉得我们应该聊点正事儿……” 岳红翎道:“本来昨晚就以为你们聊正事,我才先不打扰,结果你在干嘛呢?” “啊?”思思瞧着脑袋:“我忘了……被弄得嗯嗯嗯的弄了一晚到天亮的人确实是我思思……岳女侠头上有点绿呢……” 岳红翎:“……” 你还能这么说是吧…… 赵长河绷不住了:“说正事说正事。话说我们躲在白族这里,你山寨里还有人呢,不怕寨子被雷振堂偷袭?看你还挺闲适的。” 思思摇头:“暗杀也就算了,公然出兵去打五族联席者,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别说白族瑶族会发作,就连其他跟着大势走的小族也不会坐视,他先要陷入无休止的内战里。所以我们只需要保护自己……其实越是走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反而越没问题,最好就不要单独躲在哪里嗯嗯嗯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公报私仇或者假公济私,面上来说,这话还挺不好反驳的。狗男女对视一眼,都不吱声。 思思颇有点胜利的快感,悠悠啃着鲜花饼,眼睛笑得弯弯的:“至于我们自己……你剑试百族,收获如何?有关蛊术或者诅咒,有没有需要我讲解之处?” 你自己就吃鲜花饼,看得美美的,让我们吃虫子…… 赵长河心中吐槽,口中道:“蛊这东西,不管是作用自身还是外放伤敌,至少可以看出迹象来。诅咒怎么解?太过无声无息,无法防御。” “诅咒需要媒介,也需要一定的施法时间,正常一对一的情况是没法用的,怕就怕在提前施术,你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着了道。” 赵长河道:“当然得有限制啊,有这么明显的限制已经很让人头疼了,没限制那还了得?” 思思笑道:“不用那么担忧,这个也不是完全无解……首先越是强大的诅咒的前置需求就越高,比如需要收集你的指甲毛发,立一个草人,各种方法咒足几十天的,甚至有可能要用施术者的命去换,一般来说不用担心这么强的方式。” 岳红翎问:“那一般的呢?” “一般的,其实它本质还是在通过天道既定范畴内的一种方式,去影响你的灵魂或者肉身,只要你的修行高出一定层级,自然就可以抵御掉……这与抗毒其实是一样的理论。”思思说着说着,眼里有些阴翳:“我们曾经试过,尽举族之力去咒一个人,如风拂面,一点作用都没有……我爹……” 说着截断没有继续,慢慢道:“所以我才认为武学才是根本,这些异术只能做个辅助,西南百寮还算好的,都还重视自身,灵族以前就过于极端……我为此出山,不就被某冤家欺负了么……” 岳红翎沉吟道:“需要怎样的修行才能完全无视这些?” 思思摇头:“我不知道,三重秘藏总是要有的吧?当然对应一般的话,我感觉二重秘藏,地榜水平就差不多了?” 赵长河道:“那都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无视的,还是得有些解法?” “是可解的,比如那天你在洱海,扛着虚弱诅咒之时,我看你就在自解……还有昨天的血咒,恰好撞在你的强项上。但你那种自解的效率很低,整个战斗过程都没完全解掉……”思思托腮道:“我们有药可预防,至少能顶几天的,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吃。” 赵长河道:“为什么不肯吃?” “诅咒可解,入了体的蛊虫可无解,一旦它和你身躯彻底结合,想要把蛊虫拔除的话,你人也废了。”思思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老爷敢不敢,吃思思给的、来历不明的东西?” 赵长河低头看看饼里的虫子,忽然一阵后怕。 “这就是苗疆。”思思收起笑容,淡淡道:“苗疆如是,灵族更甚,你还想进灵族么?” 赵长河抬头看看她的眼睛,又低头看看饼里的虫,忽地张口咬了一大口,粲然一笑:“你敢给,我就敢吃。” 思思看着赵长河大口吃饼的样子,眼里似有迷雾,朦胧不清。 直到定定地看完他吃掉了整块饼,才慢慢道:“预防之药已经入口。七日之内,你无视诅咒了。” 岳红翎皱着眉头,有点想劝赵长河注意点,但终究没说出口。 这种情况,你除了信思思还能怎么办?非要不信,只能自己添堵。 那就一个人吃,另一个不吃,一旦有什么岔子,另一个人也可照应。 思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弯腰附耳,凑在岳红翎耳边:“别担心你的小情郎……负他的事,我已经做过了,不想再做。他既还敢信我,我便不会负他。” 岳红翎微微一笑:“希望如此。” “圣女,圣女。”外面跑来一个小姑娘:“刀族长派人来说,雷振堂遣使叫我们去大理赴宴,问我们怎么看。” “这可是鸿门宴,危机甚至超过昨天,傻子才去大理送死。”思思冷笑:“叫他们来这里开会,咱们两族在这,没有资格做个东道?” 小姑娘又扑通扑通跑回去传信,思思看着赵长河与岳红翎:“你们的伤好了么?他们可是有地榜,还有两个。第一次会议若是压不住他们,此前做了再多都是虚话。” 狗男女的神色都有几分凝重。 两个地榜……雷振堂结合了巫蛊之术的实力成谜,倒也罢了。 真正麻烦的是时无定,如果他也来的话…… 地榜前列,那该是朱雀玄武唐晚妆的对手,他们两个可以应对么? 第463章 王道中再现苗疆 各方使者传递信息一整天,总算确认了都在洱海南部的海心亭上召开第一次五族联席会议。 又到了第二天中午,雷振堂率众绕海,直奔海心亭而来。 百族大聚之时,众目睽睽,他还要个“大义”名目,实在做不了太难看的事情。事后想要暗杀,人影儿都找不到,又不敢真出兵去打人的寨子。那边狗男女双修练剑你侬我侬了两天,这边雷振堂憋得两天都没睡好。 但五族小会还是有点操作余地的,终究是武道之世,刀青锋那种和他们有世仇的且不提,盘婉和向思檬这种,未尝不能以威镇之……比如说,那个思老耶必定是向思檬最倚仗的定海神针,只要暴起把他一刀斩了,向思檬区区几百人的小族还不是只能俯首帖耳? 说不定还能伺候枕席呢……以前没当面接触过,没发现这女人这么漂亮,怪不得雷傲喜欢……以后是爹的了。 刚行至半途,前方站着一人,儒衫博带,负手看海,气度凛然,对行来的兵马视若无睹。 雷振堂心中一个咯噔,身后时无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道中兄因何在此?” 那人转头,神色冷傲,果然是王道中。 “王道中”一拂衣摆,淡淡道:“特来找时兄叙旧,三日前时兄之剑,在下琢磨了这些天,颇有所得,再来印证。” 时无定倒也有些惊奇,这王道中前几天遁出喜洲镇就不见了人影,这两天大事变化得多,没有心思去搜寻他,想不到他居然还自己跳出来了。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那个挑战其实是想捉他?真以为是剑法挑战呢?还是以为他真打得过自己? 这是不要命呢还是没脑子? 时无定觉得琅琊王家不会这么浅薄,有些慎重起来:“王兄若还想与时某切磋,不妨另约时日,眼下我们另有要事。” 王道中……当然是赵长河,闻言冷哼道:“交个手需要多少时候?管你们要去干什么,且让他们先去,你我打完了你再跟上不就完事了?难道时兄觉得不是王某的对手,会被王某斩于剑下,不得不托庇于苗人,躲在别人的臀缝后面瑟瑟发抖?” 时无定神色阴沉下去,对雷振堂拱了拱手:“雷族长且先行,在下稍后便来。” 雷振堂盯着赵长河看了半晌,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先生小心。” 时无定飘然而出,赵长河向周边山林直窜而上,时无定紧紧跟了上去。雷振堂皱眉看了一眼,总感觉这事好像哪里有问题……这王道中出现得也未免太是时候了点? 那边时无定追着赵长河到了山间,赵长河忽地立定。 时无定冷冷道:“看来王兄这几日潜修颇有所得?时某倒要领教。” 赵长河拱了拱手:“当日晚上,雷傲派人刺杀于我,时兄可知?” 时无定愕然:“他们哪来的自信撇开我去刺杀王兄?” 赵长河道:“此前王某在他们那里做客,饮用了他们的茶酒,或许就此种下了诅咒之根,他们当然有了自信……还好我琅琊王家自有妙法,否则还真栽了。” 时无定紧紧皱着眉头:“此事我确实不知。” 赵长河道:“我就猜这事时兄不知,否则当夜就会出现时兄,而不是那些歪瓜裂枣的货色。” 时无定的神色很不好看。 他已经和黑苗同流,举派在支持黑苗之事,但黑苗明明知道他要对付王道中,却私下去刺杀没有告知,这里的意味是…… 赵长河淡淡道:“我觉得这里有些问题,时兄如果不愿意被人当傻子使唤,那还是和王某摊开来聊聊的好。” 时无定慢慢道:“你有什么见解?” 赵长河道:“王某和时兄往日无仇?” 时无定道:“无仇。” “那么时兄莫名挑战于我,该不会真是因为见猎心喜要比剑吧?” 时无定沉默。 赵长河道:“王某左思右想,其实只有一个原因,我琅琊有意清君侧,天下应当有数。而时兄并不愿同流,故有擒拿之意?或者说索性就是受了谁的委托而试图拿我。” 时无定叹了口气:“差不多。” “也就是说,时兄对付我,与苗疆之事无关?” “无关。如果说有关的话,倒也有一点,不太希望一个强大的变数出现在这里,赶走最佳。”时无定问道:“王兄出现在此地,究竟所为何来?” 赵长河道:“你都知道我王家要清君侧了,黑苗和陛下有大仇,我来联络黑苗很奇怪吗?你看我是不是直接去和雷傲接洽?” 时无定想了想,很合理,便不说话了。 赵长河续道:“所以这事我就看不明白了……黑苗明显要反,你和黑苗混在一起可见也是要反,但你想拿我,却又是忠臣一路……这是什么意思?” 时无定沉默片刻,慢慢道:“我和黑苗虽然合流,但不代表利益完全一致。” “哦?”赵长河奇道:“能不能说个明白?” “反不反的与我何干?我们剑客,只为寻剑道而来。”时无定道:“具体的不便对王兄明言,总之此前意外与黑苗接触,得到一门剑术,对突破在下的剑道瓶颈有用,但东西不完全,还需要寻找一个核心之法。我们与黑苗合作不过为此……” “怕是不止吧?”赵长河道:“以苗疆四分五裂的格局,又对夏人格外不友好,导致你要找东西非常艰难。索性和黑苗合作统一苗疆,接下来的事就好做很多?” 时无定不答,默认了这一点。 什么剑术,无非是剑奴之法,这东西按理是蛊术的一种,赵长河是看不出这对剑道修行有啥用。具体各人有各人的道,可能对时无定的修行确实有点帮助吧,反正前因后果差不多串起来了,黑苗要背着时无定暗杀王道中的原因也大致可以推理…… “时兄,如果黑苗真要造反,看见王某来了这里,应该是很高兴地接洽,没有杀我的道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不是要反?又或者是,他们要做的事比造反还重要,并不希望一个中原大势力往里面牵涉,索性杀了完事。” 时无定沉吟道:“如果是这样,何必瞒我?”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赵长河说着忽然住了口。 已知的线索推断,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觉得时无定如果得到了王道中,就不需要和他们合作了。 换言之,所谓剑奴之法的大成,核心之法其实根本不需要找,只需要得到一个地榜级别的剑奴,时无定就有可能大成了……他们还需要时无定配合一统苗疆,不会让他这么早就得到王道中完成剑奴修行,所以索性杀之。 时无定也想到了这一层,神色阴晴不定。 一来证明了黑苗并不想真正和他合作,现在会因为这个阻碍他的剑道之途,将来成事之后难道就一定会帮你完成? 二来却也证明了,如果此刻真的拿下王道中,说不定就完事了…… 赵长河面无表情地后退半步,尼玛…… 时无定看着赵长河的模样,死人脸忽然有了点难看的笑容:“王兄何必如此。” 赵长河做足了戒备,口中淡淡道:“时兄虽然强于我,但我既有备,时兄可未必容易生擒……但苗疆另有地榜,对时兄可未必有这样的防备,时兄是否可以考虑?” 时无定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个为了剑道,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赵长河心中下了判断。 别说合作者了,他可能连亲爹都肯杀。 这就是韩无病和剑庐分道扬镳的原因?道不同。 远在凤仪镇的雷振堂忽然浑身打了个寒噤,却不知来由。 此时他正盘坐在海心亭中,中央有人在烤肉分酒,五族围绕亭台各坐一方,都只带了少量随从护卫。 雷振堂心中暗叫倒霉,本来大家都只带少量人手赴会,他带着个时无定,那压迫感可强了,想要突袭诛杀那个思老耶震慑向思檬也很简单。结果时无定莫名其妙被王道中半路截走,还不知道这俩会迸出什么火花,雷振堂有点坐立不安。 眼见这边的压迫感也低了无数倍,好在向思檬那边的左右护法也少了一个,思老耶居然不在,倒是那天不显山不露水的丑女护法侍立在身后。 你一个小小灵族,有一个思老耶这样的强手就够了不起了,还想有两个不成? 雷振堂心念及此,口中道:“此番集会,第一项议题便是如何对待境内夏人。本族的意思是尽数诛杀,诸位意下如何?” 不等别人开口,思思就淡淡道:“灵族不……” 雷振堂暗道一声来得好,凝聚已久的虎目瞬间瞪视过去,地榜的压力铺天盖地地涌向思思,连灵魂都要被紧锁一般。 按照常规情况,这丫头必然战战惶惶,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才对。 结果向思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虽然脸色有点僵,倒还有点笑容。 那个丑女护法悄无声息地踏前半步,思思的压力顿消,话顺畅地接了下去:“……不同意。” 雷振堂勃然大怒:“族长会议,有你们区区丫头什么事,滚!” 随着话音,雷霆一掌劈向了挡在思思面前的丑女护法,意在瞬间诛杀,震慑全场。 结果丑女护法不闪不避,并指作剑,直戳雷振堂掌心。 指掌相交,丑女护法固然没扛住,闷哼一声倒撞在思思身上,雷振堂却也好不到哪去,掌心如剑穿刺,剑气如搅,剐得他差点痛哼出声。 思思大怒起身:“雷族长,脾气向我们族人发,是不是发错了地方!” 刀青锋盘婉等人都脸色铁青地站起,雷振堂勉强笑了一下:“没压住脾气……这位灵族护法又叫什么名字?” 丑女护法站定身形,笔直如剑:“灵族护法思夫仁,见过雷族长。” 雷振堂脸色惊疑不定。这灵族怎么回事……名字怪倒也罢了,各族名字怪的人多了去了……但走了一个思老耶,这思夫人竟似比思老耶还强,灵族姓思的都这么强的吗? 没看见丑女护法身后,思思咬牙切齿,差点要踹死自家的护法。 一个要做老爷,一个要做夫人,就我该是个帮你们看门的丫鬟对吧! 第464章 两面三刀我老王 不管思思多胸疼,雷振堂的蛋才疼。 明明当地最强势力、个人最强武力,被这些人连消带打的居然连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 搞了半天难道还真要跟他们在这投票决议? 以前灵族就在这,也没什么突出的表现,低调得很,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扎人的……从那个思老耶莫名其妙跳出来起? 要捋的话,是不是该说自从那个王道中入苗疆,情况就变得有点怪异了。 雷振堂深深吸了口气,冷然道:“向圣女的意思,我们造夏人的反,还不能杀夏人?” 思思道:“雷族长可统计过苗疆有多少夏人?” 雷振堂淡淡道:“无法统计,从各地略估,两成上下是有的。” 思思道:“所以雷族长的意思是要屠杀境内两成人口?您确定没疯吗?” “不然如何?当年夏龙渊对我们苗疆做的屠杀能比这个少多少?”雷振堂冷笑道:“难道放任这么多夏人在此,随时给我们插刀子、泄露我们的各族军情?” 思思道:“夏人在这也许多是换成本地装束,用着本地习俗,一旦要诛杀,更是全员改装。雷族长如何确定哪些是夏人?一家一户去搜,搞得人人自危?” 恐怕诛杀夏人是借口,通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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