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字来着?” 丫鬟憋了一下,半天才道:“思思。” 赵长河笑而不语。 这压根就不像唐家风格,瞧唐晚妆边上那侍女叫啥,抱琴还是听琴来着……反正风格当是这一类的,你这是什么没文化的起名? 他也不揭穿,笑吟吟地带着“思思”登上了水榭。 厅中一个小圆桌,边上有不少侍女乐师正在抚琴弹筝,演奏轻柔舒缓的音乐,地主小资做派拉满。 但唐不器却没有拥着侍女吃葡萄了,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斟自饮,似有心事。见赵长河进来,也是随意示意了一下:“坐,没别人,就咱哥俩吃点。” “……”大侄子变成了哥俩,有点不习惯诶。 但赵长河也知道所谓大侄子一直都是自己在口嗨,人家唐不器可不这么认,便顶着不习惯坐到对面,奇道:“你挨骂了?” “没有。”唐不器道:“我爹好生夸了我一顿,说扬州的事我做得很好……虽然我自己知道没出什么力,不过进攻白莲寺我好歹也是冲杀在第一线的,受点夸奖也应当。” “还有自己觉得该夸的……”赵长河哭笑不得:“那既然被夸了,你这副沉思表情是干嘛来着?” “家里夸几句有什么用呢,真就一辈子活在家里?” 赵长河愣了一下。 “你和万东流得罪了季成空,他不敢找你麻烦,不敢去搞万东流,居然来整我。我唐家体量明明比你和漕帮加起来都大,但他眼里软柿子是我。”唐不器低声道:“你骂我吸姑姑的血,我一路上都很难受。有心想反驳你几句,却始终驳不出什么话来……别人敬我,因为我是唐家公子,而别人敬唐家,是因为唐晚妆,而不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先祖。” 赵长河不说话了,倒了杯酒慢慢地喝。 唐不器低声说着:“我也知道,所谓的出门历练,我就不该带侍女,不该有车队,不该住在吴叔叔家里,甚至落脚之地就不应该是扬州……应该像你一样,一人一剑,离开江南。可……” 赵长河抿着酒,抬头看他。 “但这样可能会死啊,随时会死啊,赵兄。”唐不器紧紧捏着酒杯,半天喝不下去:“会死的啊……我还有这么多东西可以享受……” 赵长河终于举杯:“来,敬你。” 唐不器怔了怔:“你还敬我?难道不是该笑我?” “我笑你干啥,难道我不怕死啊?我那是没办法。”赵长河笑道:“咱俩易地而处,可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谁笑谁?” 虽然没说这情况该怎么办……这也不是他能说啥的,但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安慰。 唐不器的愁容散去了许多,重新有了此前浊世佳公子的笑意:“谢了。话说你这样的人,江湖上居然没什么朋友也是挺奇怪的哈……” “现在开始会越来越多。”赵长河咧嘴一笑:“在江湖上不交点朋友,混的什么江湖。大侄子你人可以,下次别乱敲门,你就是我朋友。” 唐不器又板起了脸:“我却不想和你做朋友。” 赵长河愣了一下:“为啥?” “你什么时候把大侄子改成唐兄,那时候就可以了。” 赵长河两眼一翻:“那还是大侄子吧。” 唐不器鼓起了眼珠子。 “喝酒喝酒,话真多,我酒杯都举麻了。”赵长河鄙视道:“听说在花街柳巷醉了五天?看来你不仅打架不行,酒量也是垃圾。” “草!”唐不器挽起了袖子:“今天不把你干翻,老子以后把嘴巴封了!” 这场按理应该聊一聊虎丘剑池有没有发现、以及商议明天应该怎么探索姑苏煞气之谜的小聚,最终正事一个字都没提。 有时候陪朋友一醉解愁,重要性也不见得逊色于正事。 大家都是练武的人,有体质有内力,酒量想要多差也很难,唐不器的酒量确实可以,但和赵长河一比,那又显然比不过了。尤其是赵长河觉得身边侍女有鬼,就没真打算一醉,内力一直在悄悄化解酒意,没喝半个时辰,赵长河屁事没有,唐不器已经醉态横生。 然后又开始故态复萌,抱过一直侍立在边上添酒的小侍女:“侍棋,给爷抱抱……” 赵长河:“……” “诶诶,内谁?”唐不器大着舌头指着思思:“你你你,去陪我兄弟!” 思思:“……” 赵长河心中一动,有心试试这女人,便也装作一副醉态萌生的样子,笑呵呵地拥了过去:“思思……” 思思“蹬”地向后一跳:“少爷,随意淫辱丫鬟,也是犯家法的!” “嗤!”唐不器醉醺醺地摆手:“那就让我爹罚我呗,多大事。” 思思梗着脖子:“那少爷打死我好了!” “咦?”唐不器醉眼蒙眬地打量了她一眼:“长得又不咋地,倒是刚烈。赵兄,这种丫头可以,我不便强求,你自己看着办。” 赵长河微微一笑:“那我也不强求,喝得差不多了,你歇着吧。思思姑娘陪我回去打打杂总是可以的?” “这她分内事,应该的!”唐不器摆手道:“去吧去吧,伺候好我兄弟!” 赵长河故作跌跌撞撞地起来,连椅子都撞翻了,踉踉跄跄地出门。思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搀扶,赵长河便顺手抄在她肩上,重量都往她身上压。 思思憋红了脸,小孩扛大熊似的辛苦地把他往外拖。 殊不知赵长河此时更加困惑。 怪了,本来以为这个很可能就是那位假天女,那位连亲嘴儿都很随意的,自己给宫超群的线索范畴也是够放得开的,可这怎么又不像了…… 是努力在扮演好一个刚烈小丫鬟?还是另一个人呢? 身后楼台传来唐不器的歌声:“天生我材必有用……” 继而大笑,又变成了大哭:“晓风煮酒笑明月,大浪淘沙不识君!” 第140章 这丫鬟我要了 思思辛苦地扶着装醉的赵长河回了客院,把他往床上丢。 结果赵长河实在太重,那手臂顺势一搂,直接把她给扑到了床上,压了个结结实实。 思思气得奋力挣扎:“说了只是回来打杂伺候休息的,没有侍寝!” 赵长河一副醉汉的样子,故意把嘴巴往她脸上嘴上乱啃,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爷又不会亏待了你个小丫鬟……” 思思挣扎着用手挡住他的嘴:“我听说你是个大侠!怎么也欺辱我们可怜人家!” 赵长河假迷糊都被说得真迷糊了:“你哪听说我是大侠了,满天下不都说我是匪类么……” 思思似觉失言,又开始挣扎,似乎在搜索枯肠找借口。 赵长河觉得很好玩,故意又道:“反正你们小丫鬟不是也天天想着勾搭公子么……怎么忽然就搞得这么刚烈了?” 思思怒道:“你会找少爷把我要走,以后就跟着你么?” 赵长河愣了一下。 思思挣扎得更厉害了:“还不就是玩玩就罢,玩了也白玩,以后我们有什么下场你们从来没考虑过!” 赵长河道:“什么下场?” “我们做丫鬟的也要清清白白,不管是将来被哪个少爷看上收房也好,还是被主家配给其他下人结对儿也好,随便给一个客人玩了算什么事,以后还有人要我么?我这辈子你负责么?” 这角色扮演得,真特么投入啊…… 投入得让赵长河哑口无言,半晌才一副酒意上涌的样子,拍胸道:“那爷把你要过来,以后就跟着我了,你是不是就从了?” 思思也愣了半晌,挣扎的力气都小了:“那、那你可不能骗我……真、真能把我要过去,我、我……” 说着又咬牙,把脑袋偏向一边:“那我也不跟你!唐家风雅人家,哪个公子不是风度翩翩,我跟你个刀疤汉去走江湖吗!放开我!” “阿朱觉得乔峰比慕容复好的……” “那是什么!” “一个江湖故事,阿朱是个很会易容的小丫鬟。” 思思瞪大了眼睛,吃吃道:“没听说过!哎呀别人的故事关我什么事,放开我!” 这一下挣扎的力气出奇的大,赵长河扮演一个醉汉可不能乱用功力,便老实被她踹开,滚到了一边。 思思一骨碌翻下床,站在旁边气喘吁吁:“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借醉装疯,就想占女人便宜!” 赵长河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含糊道:“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找唐不器要人。” 思思:“……” 过不多时,赵长河鼾声已起。 思思咬着下唇看了半晌,似在分析他这到底真睡假睡,真醉假醉? 不好分析,这厮的演技其实也不错的,上次装成急色样子去啃岳红翎,不是挺像那么回事嘛!还好那是真岳红翎担了过去,如果岳红翎没来,被啃的不就是自己? 还不止,他从胡人莫名闹事起就开始怀疑万东流,却一直没半点表示,直到最后尘埃落定才揭底,真以为这是个刀疤莽汉,非被他玩死不可。 思思犹豫了好久,探了探手似乎想摸他怀里的东西,却终究又不太敢,只得收了回来,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坐到了一边。 可怜扮个丫鬟,不仅得冒着被人强迫陪睡觉的风险,就算他啥都不干,自己也得在旁边陪侍,随时准备伺候呕吐洗漱之类的…… 太惨了。 其实在赵长河自己的角度上,今天的演技很一般,主要是没太多心情。 唐不器的表现让赵长河有些叹惋,闷闷提不起什么兴致,也就意思意思。 如果她是那位假天女,她装天女的时候就应该被调戏才对,结果那时候被真岳红翎消受了。这回好死不死又变成个伺候客人的客院丫鬟,天道好轮回,好像命中注定要挨一回调戏似的,谁叫她爱扮成别人,不就只能有苦说不出么…… 不过赵长河此刻比思思还困惑,因为他现在有点糊涂,这货扮起丫鬟来反而重视起清白来了,实在没法确定这位是不是那位假天女,如果不是那也不合乱调戏,差不多得了,含混装睡看看她还有什么操作。 反正眼睛闭上了,身后眼不会闭,稍微转转脑袋就可以把她的举措尽收眼底。 她确实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来摸什么,可又犹豫收了回去。 然后可怜巴巴地抱膝坐在一边,靠墙休息,靠着靠着,脑袋掉啊掉,还真睡着了。 赵长河:“……” 现在可怜的成了赵长河,不管思思这是真睡假睡,他都不敢睡。 万一睡着了被人摸了东西或者捅一刀子,那才叫冤枉。 于是一个本该可怜巴巴的小丫鬟睡得正香,一个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男人反倒一夜无眠。 互相伤害。 …… 次日天蒙蒙亮,思思的脑袋还在那里一顿一顿地睡觉,赵长河先熬不住了,做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伸着懒腰起床。 思思还没醒。 懒腰白伸了,戏没人看。 赵长河没好气地自顾自去打了盆水洗漱,然后拎着龙雀出门练刀。 洗漱声和呼啸刀声终于惊醒了思思,她揉着眼睛迷糊地站了起来,窗外便是赵长河席卷的刀光。 她默默看了一阵,看得出此时赵长河的练习已经摒弃了赤离的灵狐刀意,也不再含有春水剑意,依然是他的血煞刀法,大致带了点岳红翎那种落日苍茫的意象,刀法越发娴熟,自成气象。 虽说赵长河不用那些意了,可思思还是理解不了他到底是怎么短时间内学得别人一丝刀意剑意的。即使所学很浅也很少,可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能从旁观别人的战局就偷师成功的……还有极乐大法,他怎么那么快就学会了的,真是奇怪。 好想偷他的东西啊! 控制他的套路怕是行不通了,那一天他初学,还有机会,现在他怕是比自己还熟练了,真搞起来谁控制谁都不好说,当然要拒绝,做个清白骄傲的小丫鬟。 潜伏弥勒教,意外得知血煞之宝的消息,特来唐家潜伏寻找,想不到这厮也来了。 倒带给自己一个便利:本来装成一个边缘化的客院小丫鬟,为的是不惹人注意,但也有缺陷,这身份太差了,连剑池都进不去。结果这厮刚好来了,恰好蹭他的面子进了剑池。 不敢下水探,怕惹他困惑,只能蹭蹭边缘,伸脚触水看看能不能感知到煞气。 让你喝我洗脚水。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来给自己添乱的呢,还是帮忙的…… 思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正要说什么,远处传来唐不器的声音:“昨晚醉了醉了,唉……你这么早就练刀!” 赵长河收刀笑道:“谁说干不死我就把嘴巴封了的?看你说话中气还挺足的嘛?” 唐不器道:“所以我今天暂时叫唐不哭。” “?”赵长河道:“你咋不封干净点,叫唐不犬呢?” 思思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长河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冲着唐不器道:“喂,不哭小侄儿,向你要个东西肯给吗?” 唐不器道:“别说是我姑姑就行,别的看情况。” 赵长河指着思思:“这丫鬟我要了,送我呗。” 思思笑容僵在脸上,你来真的? 第141章 当时的镜像 唐不器同样被这个要求搞懵了,你一走江湖的,随身带个丫鬟打算干嘛,不嫌累赘?我昨天都说连我出门都不想带侍女了,你反倒带上了,真打算和我互换处境了是吧? 但对他来说一个客院的脸都不熟的丫鬟还真不算个事,也懒得多想,摆摆手道:“你要就送你了,多大事,回头我和管家打个招呼,去找人过籍给你就行。” 赵长河冲思思眨眨眼,意思是现在你要叫我少爷了。 思思板着脸不给回应。 这回麻烦了,换个屁的籍,这一换就知道院里压根没叫思思的人了好不好!这人到底在干嘛啊,他要丫鬟干嘛用啊! 好在唐不器并不在意这件事,没有立马吩咐人去操作,反倒坐到赵长河的院子里:“我让人送早点过来了,一起吃点,等会去城南陆家走走。” 果然马上就有佣仆送来了糕点稀粥,唐不器二话不说开吃,叹气道:“宿醉之后喝点粥还是舒服啊。” 赵长河端起碗,随手就先塞给了思思,又塞过一块糕:“坐那吃,傻站着干嘛?” 思思:“?” “现在你是我丫鬟了懂不?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 赵长河却压根没理她了,自己端过一碗咕噜咕噜喝着,问唐不器道:“怎么看起来你对这煞气之事比我还上心,宿醉都这么大早跑来找我,你平时有这么勤快么你?到底是你想要这煞气之宝还是我想要啊?” “是因为陆少雄多少和我有点交情,回来了自然去看看。如果根源真是煞气,那你也是专业捉这个鬼的和尚。不趁着你在的时候去朋友面前卖功劳显圣,还等啥时候?” 赵长河很是佩服:“你是懂人前显圣的。” “昨天去剑池没啥发现吧?” “没有。有空还要再去看看,比如周边,都要逛一圈感受一下。” 唐不器很是无语:“早就跟你说没有了,非要去浪费时间,不知道你修的是煞气还是傻气。” 赵长河磨了磨牙:“我看你是找打。” 唐不器喝粥:“我刚刚送了你一个丫鬟,你就这样回报?” “……”赵长河暗道天知道这女人是来干嘛的,搞不好老子这是在救你这傻逼你还不知道。 当然这话就不合说了,赵长河三两下扒完了粥,拎刀起身:“好好好,为了报答你送我个丫鬟,我去帮你把陆家的鬼捉了。” 思思犹豫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上。赵长河转头道:“跟着啊,你现在是我的人了,留这里还想伺候哪个客人?” 思思:“……” 她没说什么,神色古怪地跟在赵长河后面出了门。 赵长河是不想这货留在唐家,怕她在视线外会搞什么事情;可思思想要的恰恰是去探访煞气之谜,正犹豫死皮赖脸跟去的话会不会惹困惑呢,结果赵长河居然主动邀她一起去,简直是瞌睡送上了枕头。 这赵长河是真把我当自己人了?思思感觉很是古怪,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展开,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唐不器拿着把折扇悠悠然地拍着手心:“感觉你对这丫头不错啊?真是奇哉怪也,岳红翎何等绝色,你和她如此暧昧,怎么还能对这种普通丫头感兴趣?这丫头除了身段和岳红翎差不多之外,还有哪点比得上岳红翎了?” 赵长河懒得理他。 唐不器一拍手心,恍然道:“我知道了,昨晚喝醉了没把持住,发生了什么对吧?” “对对对。”赵长河没好气道:“看你昨晚还挺有点想要奋进的想法,怎么还是满脑子这些事情啊?” “怎么,你能做,我还不能说了?” 看着两个男人在前面拌嘴,思思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言。 和赵长河牵扯上的女人,风评都会变得不幸,目前为止无人例外。也就唐晚妆好点,可就连唐晚妆都被他那句“洗干净等着”害得,如今在别人传言时也是挤眉弄眼的,只要放这话的赵长河一天没被镇魔司抓起来,这挤眉弄眼都不会消停。 思思是真不知道唐不器哪来这么大的心,和对姑姑放言过这种话的人交朋友,还往家里带,任由一口一个大侄子叫得这么亲热。 心中虽吐槽,心思可没走神,眼见前方一个分叉口,唐不器要带着赵长河往陆家方向走,思思忽然喊:“少爷。” 赵长河没反应过来,倒是唐不器转过脑袋:“嗯?” 思思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地道:“我不是喊你,你刚把我送人了,我的少爷不是你了。” 唐不器:“……” 赵长河:“……” 他收起第一次被人喊少爷的怪异情绪,干咳了两声,转头道:“理论上我是一代,你要喊我老爷。” 唐不器:“你够了。” 思思憋着笑道:“老爷,走错路了。陆家公子不住家里,被人转移到那边静心堂了,说是给他凝神静心,消除煞气。” 赵长河没好气地瞪了唐不器一眼,唐不器憋了半天:“哦,我本来知道,一时忘了。不就静心堂嘛,跟我来。” 静心堂以前是个庙,叫静心庵。由于姑苏在唐家主导之下极度排斥弥勒教的缘故,各种寺庙都被轮番搜查搞得很难开下去,要么就冷冷清清香客寥寥,要么就索性改头换面变成不拜神佛的庵堂,平日里吃些斋饭诵些经文,晨钟暮鼓,木鱼敲着,檀香缭绕,也确实能让住在里面的人们得到些许安宁,颇有些文人骚客特意住在这样的地方寻找意境。 如今的静心堂是没有外客的,因为已经被陆家包下来了,无数大汉守在门外,里面都是原先庵中女尼,天天诵经,只服务一个被关押在屋里的发狂公子。 唐不器的到来居然都被大汉们拦着:“唐公子,那个,请恕我们无礼,入内不得携带兵器,您的剑……还有这位,草,好煞气的刀!这更不能进。” 唐不器大怒:“我还会谋刺你们家公子不成?” “唐公子见谅则个,不是怕公子谋刺,而是这种兵刃煞气,不合入内,怕刺激到我们公子。” “区区刀剑死物有个屁事,本公子这还是碧波剑,最是涤荡心灵,对你家公子有利才是,你们懂个屁?” “呃……唐公子别为难我等,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去去去,这种层层加码的把戏本公子见多了,你们家主说的肯定不是这样,到了主管又加一层,到了你们队长加两层,当本公子傻的是吧?一边去!” 唐不器强行挤开看门大汉,带着赵长河昂然而入,充分发挥了他存在的最大价值。守门大汉们面面相觑,果然不敢拦。姑苏虽不姓唐,唐家少爷也不是谁都敢惹的。 赵长河背着龙雀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悄悄替大侄子点了个赞。 其实守门大汉说的也未尝没有一点道理,唐不器的碧波剑如何不好说,龙雀可是开国沙场之刀,杀人无数,战意凛然,真正的煞气十足,不知道会不会对陆公子的状况起到负面作用。 不过龙雀自从跟他出江湖以来,除了偶尔示警倒是一直很老实,很少出现什么主动的战意,更没出现过失控的状况,不知道和崔文璟的特殊处理有没有关系……也或许和自己听了韩无病的建议一直刻意压着不去动用龙雀的特殊威能有关系? 希望在这种煞气之地别出岔子。 正这么想着,就感到背上的龙雀一阵颤动,似是极为兴奋。 循着气机看去,前方一间庵堂,里面传来铁链哗哗之声,低沉如野兽的嘶吼声时不时传来,边上一直有经文念诵,木鱼声声,试图压制那铁链的挣扎与嘶吼。 唐不器神色凝重起来,手握剑柄慢慢举步上阶。 赵长河与思思跟在后面上去一看,一个年轻公子被铁链层层捆锁,那原本应该颇为清秀的面容此时狰狞如兽,眼神都是凶煞与疯狂,隐隐然透着鲜红的血色,眼球眼白都是红芒。 那龇牙咆哮的样子,要是长点獠牙,活脱脱就是野兽,或者说恶魔。 唐不器下意识转头看了赵长河一眼,赵长河的神色也很难看。 外人看上去,这状态、尤其是眼眸的颜色,可太像赵长河用神佛俱散之时那种让人惊惧的模样了。 而赵长河自己更是清楚,这副状态可不是神佛俱散,极可能就是自己用“天地无我”那一招时的模样,此时此刻,犹如看见了当时自己的镜像一般。 那种模样,能把一个战斗经验很是丰富的采花贼吓得肝胆俱裂,活活吓跑;说不定崔文璟动了杀心都与此有关。能够毫不介意地想要让他醒来的,只有央央。 这就是血煞侵占了心灵的模样,血煞功想要达成最大威力的完全体就是这样,至于这个“完全体”还能不能劈出其他绝技来,那是另一回事。 这位陆少雄公子,绝对是血煞侵袭无疑……这姑苏祥和之地,这么严重的血煞之气是哪来的?被动的、能够人传人的血煞功?那别人怎么没事? 第142章 血煞之谜 “施主请回。”庵堂内有老尼低眉垂首:“陆公子煞气入脑,已无理智,恐伤旁人。二位更是提刀带剑,刺激较大,请勿再往前了。” 唐不器犹豫了一下,其实他看对方那副如兽模样就已经打了退堂鼓,倒不是怕,而是要查什么情况好歹必须对方能交流,这模样有什么意义呢? 转头目视赵长河,想看看他什么意见,结果一看愣住了。 赵长河解下背上那把破刀,摁在怀里死命抓着,拔河似的正在较劲:“别闹!草,还抖,再抖揍你!” 龙雀抖得更厉害了。 唐不器:“……” 思思在旁边抚额,投入扮演丫鬟身份的话,是不是该说前后两任主人都是傻逼? “锵!” 赵长河死死抓住刀身,结果龙雀居然自己出了鞘,吓得赵长河又一把抓住刀柄塞了回去,一手刀柄一手刀鞘死死插在那里,转身就跑。 “乖,别闹!你这一路都这么乖,下次见到老皇……老黄,我好好在他面前表扬你几句好不好?” “吼!”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呛啷”一声,铁链居然被扯断了,陆家公子疯狂地挣脱周围尝试阻止的女尼,朝着赵长河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赵长河一个回旋飞踢,一脚把他踹回了庵里,哗啦啦撞塌了门窗,烟尘四起。 唐不器和思思都看得呆若木鸡。 这模样看着怎么像是陆少雄要和赵长河……的刀,打架,赵长河在中间劝架呢? 哦不对,是拉偏架。 陆少雄被一脚踹飞,竟似没什么伤害的样子,又疯狂地跳了起来,试图继续往前扑。 眼前出现赵长河硕大的鞋底,一脚又把他踹到了墙角。 一群尼姑蜂拥而上,死死地摁住陆少雄,急促道:“这位施主快点离开!” 赵长河摁着刀柄,一溜烟跑了,口中喊:“出来一位师太,我问点事!” 直到窜出静心庵三四里远,龙雀才好歹安静了下来,似乎还有点不甘的情绪,委屈巴巴。 赵长河很是无语,怪不得说清河剑能主动斩邪,而龙雀能替代清河剑…… 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看上去不像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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