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总要有什么进步才行呢?” 唐晚妆怔了怔:“人总是有个行事目标,不然发呆吗?” “难道就不能纯休闲,纯娱乐?”赵长河道:“说今天为我活活,还算数不?” “算数。”唐晚妆有点没好气,暗道你如果敢说什么调戏的,我就再把墨汁甩你脸上去。 却听赵长河道:“我来姑苏已经十天了,除了起初为了调查煞气事件出过门之外,再也没出去过。枉来人间苏杭,却错失了多少风景?如今回顾,愚不可及。我想逛逛姑苏,或是泛舟太湖,师父给我做个导游怎么样?” 唐晚妆神色有些怪异:“泛舟太湖……” “是啊。”赵长河道:“泛舟于太湖,抚琴于舱中,阳光映照于湖水,琴乐飘扬在晴空,心静且旷达,不亦快哉?唐首座戎马倥偬,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可原本在我心中,那才是你。” 唐晚妆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泛起他描述的场景,竟有些悠然神往。 是啊,那样的场景,至少十年没有过了。 那是只存在于少女时期无忧无虑的笑脸,如今丢失在风雨的泥泞里,再也寻不见。 明明知道,外面弥勒教山雨欲来,此时悠然泛舟就像是清歌于漏船之中,怎么想都有些别扭,尤其是和一个男人…… 可……这辈子真不能只为自己活一天吗? 唐晚妆始终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仿佛抽离般听见自己轻轻地说:“好。” 第178章 泛舟太湖 “这就是太湖啊……” 乌篷小船悠悠荡荡,在湖中漫无目的地飘着。赵长河躺在船头,沐浴着阳光,也不嫌热。 湖风阵阵,反倒有些凉爽。 也或许是现在真的心静自然凉? 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水,清澈的湖面连底下的鱼儿都清晰可见,远处也有其他船只,风中送来悠扬渔歌,听着很是舒服。 对于一个没见过海的北方汉子,感觉这就是海了,却应当比海更静,没脑补中的海那么苍茫浩大海浪滔滔,也没所见的河那么气势奔腾一去千里,却更加灵秀,沉静,温婉。 就像唐晚妆这个人一样。 仿佛聚天下的秀美于一身,只一眼便是江南。 人说欲把西湖比西子,用在唐晚妆身上似也差不多,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就坐在舱中,悠然抚琴,弹奏着赵长河没有听过的曲调。 那是在现世会觉得很慢很无趣、也无法欣赏的东西,但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如水波漾在心里,如湖面的轻风掠过脸颊,柔柔的,只让人什么念头都不想提起,醉在这清风明湖便罢。 什么刀光剑影,什么生死瞬间,什么天下,什么乱世,都远得不在一个世界里。 赵长河摸出了陈旧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岳红翎是梦中的江湖,这难道不是么? 什么是仗剑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其实这就是啊。 只不过那细腰并不属于自己而已,四舍五入先这么算着吧。 唐晚妆的美眸落在舱外船头,看着赵长河悠然躺着喝酒的样子,眼里有些嗔意。 还以为是你弹琴给我听,搞了半天又是我弹给你听是吧,你悠悠然在那喝酒,就像从剑湖城万花楼请来了后院竹楼那位姑娘陪游。 唐晚妆想着又有点好笑,感觉在赵长河的态度上还真有点像……如此随意。 此前还说每说一句话都要在肚子里想几圈呢,熟悉起来就这样了,他这人真是没什么禁忌。 “喂!”她终于没忍住,喊了一句:“你是让我休息的,还是拉我做琴师给你伴奏风景的?” 舱外悠悠传来赵长河的言语,在湖风之中有些不清晰:“不是说为我活活嘛,那今天岂不就是替我服务的?” 唐晚妆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不错啊,思思走了没丫鬟了是吧?” “哪有哪有,你可是我师父。”赵长河笑问:“不过自在逍遥,何必计较谁给谁弹呢?如今安乐否?” 唐晚妆其实很想“嗯”一声,却又板起了脸:“你来弹,我躺那喝酒才安乐。” “真小气。”赵长河悠悠起身,钻进舱中:“我这不是还没学好嘛,师父继续教教?” 两人为了悠然自在的意境,特意不用唐家的大画舫,用的乌篷小船,赵长河这么大条的钻进舱,立时就感觉船舱都快被占了一半。 唐晚妆有些无奈地往边上让了让,示意赵长河坐到琴前。 结果这厮一坐过来,就感觉拥挤无比,两人手臂都贴在一起了。 唐晚妆面无表情地斜睨,赵长河僵着脖子看琴。 “算了。”唐晚妆也不纠结,开始教学:“琴是有指法的,不是一指禅拨弄拨弄能出声音就完事,你看如此……” 白玉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拢捻抹挑,优雅翩然,明明是示意指法,可赵长河看着看着,却基本忘了,只顾着看手。 真的好看。 “好了,你试一下这个挑指之法?”唐晚妆略有期待地用肩头拱了他一下。 赵长河憋了半天,垂首:“没学会,再示范一下。” 唐晚妆奇道:“你早上学那样复杂的绝技,蕴含多少剑意,藏着万般变化无穷后势,都只演练几遍就学得清清楚楚。这指法对你而言应该非常简单,何况你还有学自岳红翎的暗器手法经验,为何变笨了?” 赵长河脑袋垂得更低了,嗫嚅道:“光看手了……” 唐晚妆:“?” 赵长河:“……” 唐晚妆面无表情地把手放他眼睛前面几寸:“看够一点,不够再看一个时辰。” 赵长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手忽然一扬,“啪”地盖了他一脸:“甚至可以让你接触一下!” “草……”赵长河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被抽的,是丢人丢的。 唐晚妆斜睨他半晌,忽然道:“其实你学会这个的话,是可以演化成一套点穴擒拿功夫的,你习武时间短,功夫都在刀上,徒手之类武学有较大缺失,这是一块很好的补充。” 赵长河瞬间打了鸡血:“快,再示范一遍!老子只需要看一遍就会了!” 唐晚妆简直哭笑不得。 然而这是真的,一旦赵长河把这个和武学理解挂上了钩,他真的看一遍就学会了,也就是较为生疏,但动作理解是真的完全吃透,简单得根本不需要第二遍。 “现在再教你这个抹弦之法……” 小船悠悠,随意荡在湖心,男徒弟和女师父挨坐在狭小的船舱里,清香沁于鼻尖,肩头不经意地触着,交头接耳,细语呢喃。 路过的艄公看见了,不自禁地就露出了姨公笑。 多好的场景。 回家要催自家那臭小子讨老婆了,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天在那摸鱼。 夕阳渐落,湖面一片粼粼的金光,偶有鱼儿扑腾而起,再入水中,溅起朵朵浪花。远处传来船娘的歌声,吴侬软语,荡人心田,比当时清河之外的渔歌更美,那杀机也已只剩安详。 唐晚妆斜倚舱外,手中也提了一个精美的小酒壶,对着壶嘴悠悠饮酒。 苦逼的狗熊徒弟还在里面熟悉指法,是不是真能化成一套拂穴手不得而知,其实那就是唐晚妆忽悠的。 本就该是他弹,我听嘛,真以为本座是万花楼后院的姑娘? 唐晚妆正在肚子里现编一套拂穴手法,把自己本有的手法改改,融合一点琴技指法在里面,到时候教给他,就当是配套的。 真以为首座大人不会骗人嘛……反正到时候那套指法也不会差的,说不定放在江湖上还排得上名号呢…… 两岸渔歌起伏悠扬,都是情歌为主,听得唐晚妆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往日里她其实有些怕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歌谣,能让人的心偏离在正事之外,所谓靡靡之音,惹人不思进取。 但今天好像又很应景,除了情歌的内容不合之外。 “喂。”唐晚妆悠悠喝了口酒,冲着舱内问:“你说你心中有歌,此情此景,何不应和一曲?” “这些姑娘的歌不是挺好听嘛,声音也好,我都想打个赏,我给她们捣什么乱呐。” “这些软绵绵的东西适合你这种汉子么?来一曲江湖之音,让我看看嗜血修罗有什么雄浑之语。” “然而此情此景,根本不适合雄浑之音,你是故意要把自己在这样的靡靡意境之中脱离?” 唐晚妆怔了怔,饮酒不语。 他太敏锐了。 也太懂她了。 真奇怪,他为什么能这么懂自己,两人之间压根就没有太多的交集。 “雄浑之音就算了,女子之音你要不要听?”赵长河忽然问。 唐晚妆回过神来,奇道:“她们唱的岂非女子之音?” “天下女子多矣,岂能尽是儿女情长之调?”赵长河拨了几下琴弦,原先的练习曲调忽改,有了几分洒脱畅快。 唐晚妆回首望向舱中,传来他不甚熟悉的歌声:“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唐晚妆怔怔看着远方夕阳,本来想说“此岳红翎之歌也,非我之歌”,然则听着听着,渐渐出神,再也不想言语。 第179章 风起雁门 夕阳沉入湖面,小船荡至岸边,两人就在岸边渔家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全鱼宴,兴尽而返。 这样的日子在穿越以来真的太难得了,赵长河如今想来有点后悔,当初在崔家没有好好多留几天。 说是和央央在河边马场玩了三天,那主要还是为了学马术,而不是在享受游玩的快乐。 想想当时小丫头遗憾的眼神,如今自己也未尝没有一点遗憾。 阔别这么久,不知道小丫头现在怎样了,忘了自己没有……其实赵长河至今都认为央央所谓的“喜欢”还是小丫头在危难之中诞生的依赖和感动居多,未必真是爱情,这么久过去可能都没了。这也是崔文璟约三年的意思,显然老狐狸也这么觉得。 那时候更果断一点就好了,给小丫头粉嘟嘟的嘴唇上盖个章,多半就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那时候还是太纯了啊,枉称匪类。 现在是不是也一样?赵长河偷眼看了看悄然走在身边的唐晚妆,叹了口气。 这个不一样。 这个恰恰是因为自己表示没兴趣,才放心与你亲近的,口头调戏两句就算了,一旦真的起色心,保证关系全崩。 可惜了,她真的好看,实在太漂亮了。 尤其此时带着些许惆怅的神情,真的宛如西子蹙眉,看了就恨自己手上没有丹青妙笔,没法把这一刻的美记录下来。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粹的友情,事前再没想法,当着如此绝色在前,那也是天然相吸。 “你在想什么?”赵长河还是忍不住找话题。 “在想你的歌。可惜了,晚妆无法笑此红尘。或许多年回首,可以做到吧。” 那不是岳红翎之歌,岳红翎还嫩,不到那种意态,或许将来可以……而若是将来唐晚妆放开诸事,她也可以。 那或许是赵长河对她的规劝,“洒脱点”,其实何用规劝,那何尝不是她自己心中曾期待过的将来画卷? 谁不愿轻歌纵酒,笑此红尘任逍遥? 只可惜她此时做不到,更可惜的是她或许根本没有将来。 便是偷此浮生一日,唐晚妆都有些负罪感,甚至忽然就有了点有事将生的不祥之兆。 就在两人悠悠回归唐家之时,天色已经很晚。镇魔司大将武维扬匆匆进了唐晚妆的水榭,一眼看见抱琴正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发呆。 “琴姑娘,首座在休息么?烦请通传,武维扬求见。” 抱琴茫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姐不在家。” 武维扬道:“哦,首座去了何处公干?我去寻她便是。” “……为什么小姐只要不是在休息,就必须是在公干呢?” 武维扬傻了:“啊?” 抱琴下巴抵在膝盖上,嘀咕道:“不过我也不知道对于小姐来说,这算不算公干。居然不带抱琴,是不是以后都不需要抱琴了……” 武维扬:“?” 唐晚妆就在这时踏入了院门:“维扬为何在此?发生什么事了?” “首座!”武维扬迎上前,压低了声音:“边塞急报,北胡陈兵雁门,京畿震动。” 抱琴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唐晚妆安静地站在那里,半晌不言。 武维扬也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她的神情,却发现很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者焦虑,反倒有点……遗憾? 过了好一阵子,唐晚妆才低叹一口气:“赤离当初来江南,当是为了与弥勒沟通传讯的……胡人既动,弥勒呼应也当就在此时。” “对,属下找首座就是为了此事,弥勒这几天大有可能兴兵呼应,我们身在江南,该做什么?” 唐晚妆微微摇头:“这些天来,我们已经让弥勒势力内的镇魔司兄弟转暗行事,将来自有配合,至于别的,我们职责所限,已经做不了什么……” 顿了顿,又道:“我将即刻赴金陵主持局面,只要金陵尚在,与姑苏互相呼应,江北又有扬州支撑,形势不算太坏。其实弥勒此时兴兵的话,火候真不到,必不能成事。” 武维扬颔首道:“是,好在苏扬二州之事……那位做得漂亮。” 说着压低声音:“别说我们预先想不到,他自己怕也没想到随手历练破两个案子的作用这么重要,真天命也。” 唐晚妆淡淡道:“慎言。” 武维扬抿了抿嘴,低声道:“弥勒此举,火候不足,或许尚可应对……然而这头一开,盗贼蜂起,世家盘踞,宗门自守,天下乱矣。” 话里话外不知道是纯属忧虑呢,还是有点怂恿唐家割据江东的意思,唐晚妆想起昨天赵长河的言语,微微叹了口气,没回这话,只是道:“去金陵之前,我还是得去找一趟赵长河,有些事没能做完,必须了结。你去找我兄长……不,你找正在闭关的不器,让他出关,协助他管好姑苏。” 武维扬行礼领命:“是。” 唐晚妆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已经去了客院。 …… 此时的赵长河依然躺在床上看天书。 这次身处其中,面对的终于不再是剑皇那个老头了,而是早上帮他修改绝技之时对练喂招的唐晚妆。 明知道只是虚影幻象,可实在过于真实,连在喂招之时自己犯了错,那眼里的嗔意都全盘重现。身上的清香熟悉得就仿佛真是她在身边,放慢了的动作让你细看,甚至都能看见手上细微的汗毛。 赵长河总觉得以她这种慢动作,自己好像可以随便抱上去亲一口似的。 可这特么是虚影,碰都碰不到的,还能兴起这种念头是不是太变态了点? 很悲剧的,明明是打算从天书里温习绝技的,结果一招都没练,净在YY了。 属实是憋久了点……赵长河脑子里甚至闪过念头,是不是可以自己解决一下?总不能一直等迟迟吧,迟迟也是觉得他不该憋着,鼓励他找的……咱没找,自己导一下不犯罪吧? 可又觉得混到这时候了还自己导,实在太Low了,被天书看在眼里是不是丢人丢到异世界去了啊…… 正纠结时,好像听见唐晚妆在说话:“赵公子……” 赵长河愣了:“卧槽?是我过于变态以至于产生幻觉了么?” 唐晚妆的声音很是奇怪:“什么是变态?” 声音在屋外!赵长河猛地醒悟,精神哗啦啦从天书幻觉里退出,一把将金箔塞进怀里,跳了起来开门。 果然是真唐晚妆站在那里,目光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赵公子……这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呢?” 赵长河:“……” 完了,任谁来听不会觉得这是他做梦梦见了唐晚妆? “呃不是……”赵长河尴尬无比,只得不去搭这个话题,直接问:“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跑我这里来?” 好在唐晚妆并没有心情追究他是不是在做春梦,直接道:“胡人南下,弥勒起事就在此时,此番不是你急着走,而是我该走了。” 赵长河心中一突,抿紧了嘴唇。 唐晚妆道:“可惜公子的琴才学了个开头,不知道将来江湖浪荡,还有没有继续练琴的心思了……” 赵长河只得道:“有机会会练一练。话说你这意思居然让我离开?难道没打算留我在这里帮点忙?” “千军万马之事,此时不适合公子,平白熬在军中,并无意义。”唐晚妆道:“公子理应速离江南,去别处寻求提升之道。晚妆此来,是为了完成几个本当徐徐教你的承诺。” 赵长河都忘了有什么承诺:“你有什么承诺来着?” “当初让你凝神静心,慢下来……一是让你不要一味压榨潜力、急于求成,当有所沉淀;二是为了到一定时候教你唐家的水中映月心法,帮助你稳固灵台,摈除那颗血戾珠子的杂气,以便提取煞气,可不是真只为了弹琴。”唐晚妆递过两本册子:“如今时间不够,只得交付秘籍,没法细细教你了。” “……”赵长河真差点忘了这事来着,总觉得近日写字弹琴,都已经够用了……如今才想起,这确实说过了只是打个底子,便于学心法的,而学心法是为了血戾珠子的…… 亏唐晚妆还记得分明。 他没客气,接了过来:“谢了。咦?怎么两本?” 唐晚妆道:“你学了唐家心法的话,便可以用我们的踏水凌波轻功,这是公子的短板之一,当对公子武学有很好的补充作用。” 赵长河沉默片刻,叹气道:“你说你妈都没给你弹过儿歌,我倒觉得我妈对我也就不过如此了。你这么搞,让我更不好意思走人了。” 唐晚妆微微一笑:“你当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倒也不用当成江湖恩义。你若真有几分感怀,当知道我想看见的是什么……那可不是在这里消磨。” 赵长河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换了个张三李四是皇子,你也会这么对他么?” 唐晚妆下意识想说会,可话到嘴边居然卡住了,竟说不出来。 两人在月下屋前,静静对视着,忽然无言。 第180章 碧波清漪 别的皇子又不是没见过,之前那个死太子不仅是皇子,而且是真正的太子,大家的交集不也就是公事公办? 几年前太子没大婚,唐晚妆也刚入镇魔司没多久,大家同样是有往来的,那不还是公事公办? 那时候太子眼中也有点色念,唐晚妆都忍着没一剑剁过去,对这太子可绝无好感还挺反感。 好在那时候唐家没出什么人物,地位一般,唐家人也没起过觉得自己能和皇室联姻的念头。太子后来有了太子妃,也更不能对镇魔司臣属瞎起念头,大家就越发官面客套。 结果太子妃死了,唐家也有人物了……然而那人物就是她唐晚妆自己。 想着都可笑。 一想思维就发散了太远,前事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前例摆着,唐晚妆知道自己不可能随便对个皇子都有这么好。 因为也不可能随便一个皇子,都会心疼她,让她别管那么多事了,弹儿歌给她听,劝她笑红尘。 皇子只会希望她做得更多一点,守好他们的江山。 过了好久好久,唐晚妆才微微偏过头,说道:“还有一件,是日间答应你的指法,这可没有秘籍。你出来,我教你。” 至于刚才的问题,直接略了过去,好像不存在一样。 赵长河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能沉默,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指法怎么练?” “这是一套点穴拂穴手,封穴之时缥缈无迹,极难防备;封穴之后手法特殊,一般的冲穴方式很难冲开。你看……”唐晚妆纤手微扬,似摘花,若拂柳,仿佛情人与你骂俏,纤手掠过胸膛。 手指宛转间,已经不知何时封住了赵长河胸前要穴。 唐晚妆心思有些走神,随口道:“刚才这招怎么出的,你看清了么?” 话音未落,手腕一紧,莫名就被赵长河捉住了:“首座大人如此心不在焉,是会阴沟里翻船的哦。” 他怎么没被点穴? 唐晚妆心中一急,这货刚才是不是在做自己的春梦,不会趁着离别之际真要轻薄吧? 可正当她要抽回手腕时,却忽然感到一股柔和浩大的气息钻进了经脉,循着太渊穴上延列缺,一路顺着手太阴肺经向上流淌。 这真气的属性唐晚妆并不陌生,六合神功,区区玄关四重的质量,几乎赶得上别人六重,其浩大广博如天如海,包容一切的性质,是帝王意。 但此时的运转方式有些怪异,像是……在和她的气息相融,交相往返? 双修? “说起来这叫双修,不知道你会不会抵触,但其实没什么必要。”赵长河平静地道:“我这么多天来,只看着你想着公事、别人的事、我的事,从来没想过你自己的病。你不想,那我来想。这点玄关四重的真气,或许在首座大人眼里不值一哂,对你的情况也是杯水车薪,但我做了,哪怕没什么用,心里也舒服点。” 唐晚妆想挣扎的力气瞬间就散了。 默默地感受着他那点小溪般的真气冲入焚山烈焰里,被蒸发得干干净净,杯水车薪,但却不停地注入,不停地撞墙,明知绝望却不愿放弃的头破血流。 唐晚妆紧紧咬住下唇,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 “这真没用……”唐晚妆轻轻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双修只是一种辅助之术,它不是万能神术。如果你已窥秘藏,再有名医辅佐,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二,现在只是纯粹在浪费真气。” 赵长河没有说话,继续固执地浪费真气。 唐晚妆也不再说话,默默体验着他的真气。 夏天的夜晚,越发安静。 只有男人握着女子的手腕,女子低眉垂首,场面像极了想要分手却被男人拉住的狗血剧。 脚步声踏碎夜色,唐不器焦虑的声音传来:“赵兄,赵……呃……”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唐不器在院门外一步一步往后退,一下就缩得不见了影子。 唐晚妆慢慢道:“进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沉静些。” 唐不器从院门探出个脑袋。 那手还握着哪?没完了你们? 其实本来对咱唐家人来说,这场面好像没什么,问题在于让我转告老太爷,说拒绝这种联姻的王八犊子是哪只啊? 赵长河终于松开了手:“唐兄出关了?玄关五重了么?” “嗯……”唐不器嗯了一声,压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想说什么了,搞得像是出了关特意来拜见姑父做个成绩汇报似的…… 唐晚妆淡淡道:“你想说的无非是弥勒起事,来告知朋友,希望他帮你点忙?回去吧,是我要赶他走,有什么可留的?” 看得出来是你要赶他走,然后他一把抓住你在死缠烂打,但你看上去还是在欲拒还迎啊。唐不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这场面本公子以前在外面泡妹子常见,可太有经验了……原来姑姑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嘛。 唐晚妆又道:“你来得正好,我本来也想和你说几句。这些天探索剑皇陵寝外围,破解了一些禁制,得到了一些上古丹药剑丸之流,还有少许宝剑藏品,品级都很高。思思只取了少量药物,我也整理了一些归公,剩余部分还算是我们唐家的,说穿了这地方也是在唐家后山,若是完全不算我们的份也说不过去。” 唐不器大喜:“我也想和姑姑说这个,就怕姑姑满脑子奉公,真把东西全归公了,那我们可亏大了!凭啥啊,这是我们后山的东西好不好!” 唐晚妆没好气道:“姑姑不是圣人,也有私心,这次留给唐家的东西,未必比归公的东西差了,甚至可能更有用。此外,长河这边整理了一些剑法,你看他愿不愿意也写一套留给唐家。我们要的终究是自己的将来,不是留谁在这里帮忙的。” 唐不器浑身轻松下去:“那就行。姑……赵兄肯定会肯的嘛……” 赵长河“嗯”了一声。 唐晚妆美眸终于再度凝注在他脸上,眼波闪动间,看不出蕴含了什么。 好久才低声道:“不器,你话说完了就走啊,我们还有事。” 唐不器泪奔。 我就路过说点正事,你们塞了我一嘴的粮,最后还要踢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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