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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宋疏月脑海里回想起金舟舟的话,从口袋里拿出那片槐叶,盖在眼睛上。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水波流转的鱼池蓦地变成一潭泛绿的死水,这抹绿太过深沉,快要把此处变成凝重的深井。 里面不再存有生机,下落的水滴打在上面也没有泛起涟漪,而是如同被吞噬一样,了无生机陷进去。 “嗬……” 在这片诡异的死寂中,一尾灰黑的鱼从池底浮出,发出怪异的气音。 “嗬……嗬……” 这声音,像是人,被割断喉管的人。 宋疏月没有选择放下覆在眼上的槐叶让一切回归平静,那种平静只是虚假表面,她不需要,她需要的是真实和答案。 紧接着,那尾奇特的鱼渐渐飘向她,是飘,不是游,死鱼翻肚一样飘过来。 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它发出了尖细且清晰的人声―― “有鬼,有鬼!” “鬼,有鬼!救!” 它不停激烈地叫着,尖利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大,几乎要穿透耳膜。 最恐怖的是,宋疏月听出来了这声音属于谁。 哪怕此刻是尖细锐利的,不再和记忆中一样沉稳平和。 她也听出来了。 这是,她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爸爸的声音。 一滴冰冷的雨水降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激得她轻颤一下,眼上的槐叶也毫无预兆地从叶缝裂开,只一秒,枯败下去。 意识到爸爸很久没出现过的时候,她曾问过妈妈,妈妈说是出国工作,时间未定。 她和陈咏感情不深,大多时间都是跟着宋远箐,所以她现在还能尽可能保持冷静,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 所有发生变化的地方,全都有关宋听玉,她所空缺的十叁岁那年的记忆,恰巧是他出事的那个时间点。 再下一个求证的地点,便是川海。 第五天,雨过,天未晴。 宋疏月一个人去了川海,站在海边,耳畔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鼻尖传来腥咸中夹杂苦涩的海风味。 她举着手中的照片,与眼前的海面对比,十叁岁时的她就是站在这里留影的吗? 相片已经有些旧,身后的场景却极其清晰与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重合。 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心里还有隐隐的紧张和……抗拒。 抗拒,她感觉到,她在抗拒这个地方,听着海浪的声音,嗡鸣声陡然响起在耳边。 和听到夜雨时一样的耳鸣不适,哗哗化作骨刺在她身上无孔不入。 “下来吧……” “下来……乖女孩……” 蛊惑声传来,奇异缓解她耳部的不适,头脑却开始昏沉,回荡着,走下去,走进海里。 在她控制不住步伐的时候,手上的戒指猛地一紧,手指像是被捏了一下,耳内响起一记轻笑,如清泉坠地,让她头脑霎时清明。 再望向海面,那些浪涛像是看到了什么畏惧的东西似的,退了回去。 第六天,是个不常见的好天气。 宋疏月选择把自己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昨天去了趟川海,差点被不知名生物拖进海里。 既是祸不可避,那就痛快来吧。 心态放平后,今天晚上的她意外地没有中途醒来,微风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脸颊,像是蜻蜓点水的吻。 窗户被严严实实合上,风是哪里来的呢? 第七天,万里无云。 她原以为到约定的最后期限,会是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没想到却是异常的平静。 如同她的心情一样,刚开始的几天还会有些紧张彷徨,可临近“刑期”,却意外坦然。 宋疏月摩挲着那枚戒指,依然是取不掉,连转动都转不了的枷锁。 垂眼看着戒指上荆棘一样的刺,她用指腹摁上去,体会到了扎人的刺痛,她怀疑再用力点,就会出血,真像个小刑具。 夜幕降临之时,宋疏月选择待在阁楼,身边放着从宋远箐酒柜里拿来的酒。 她还是无法完全做到平和,需要一点点麻痹神经的东西,或许是酒精,或许是其他。 叮―― 刺耳的闹钟声响起,在阁楼小小的空间里清晰传到每一个角落,无限回荡。 宋疏月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惊到,她明明没有定闹钟,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时间显示在叁点。 离叁点十五只剩十五分钟,这道闹铃像是催命符。 穿透力极强的铃声自动停下,屏幕又开始闪烁,没有出现上次的刺眼到灼烧躯体的乱码,而是静静弹出信息。 「酒精过敏还选择喝酒…^」 「…是在怕我吗?」 宋疏月态度十分漠然,理都没理,正准备丢掉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 「十五分钟。」 「不逃吗?」 穿刺 宋疏月觉得,他的口吻像极了电影里喜欢下达死亡杀人预告的变态。 拥有十成十的把握,还要看猎物仓皇失措逃跑的模样,在倒霉的猎物以为自己终于安全的时候,再悄无声息出现给予致命一击。 宋听玉能依照当前情形发出短信,那就证明他一定在某个不知名角落,跟往常一样,窥探、隐匿。 酒精过敏的人只会喝到昏,而不会醉,所以宋疏月现在虽然面色酡红,但其实意识无比清醒,她翻了个白眼,打字回复。 「去死。」 「不好意思,忘了你已经死了。^_^」 在那个无所属号码的界面,赫然显示着鲜红的感叹号和尚未送达。 什么意思?难不成只能接收不能答复? 她不信邪,继续打字发送。 「你真的很烦。」尚未送达。 「我讨厌你。」尚未送达。 「……有意思吗?」尚未送达。 「哥?」已送达。 铃声响起,对面秒回。 「1。」 宋疏月一阵无语,信息还带筛选着只挑自己喜欢的听,她发泄般继续输出。 「你是不是有病?」 不出意外的,送达失败。 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宋疏月长按关机键一了百了,手机黑屏后似乎彻底沉寂下来。 叮咚―― 黑屏的手机突兀地显示时间,在熄屏的底色上异常明显。 简短的叁点十五,清晰明了,如同古代法场监斩官扔签令筒的动作,掷地有声。 笃、笃,敲门声随之响起,隔着间断,每一声都像在她心头打鼓。 宋疏月待在原地没动,她知道宋听玉根本不需要她去开门,故意敲门只是他恶趣味中的一种。 停顿几秒后,门自动打开,可门口却空荡荡的,只能看到悠长黑暗的廊道。 吱呀一声,门又自动关合上,关门的动作带来微弱的风撩起她垂在腰侧的发丝。 下一个瞬间,身后随着微风传来寒凉的气息,如影随形黏在她身上,像一种可以无形渗透各种空间的液体。 宋疏月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那双微凉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垂头贴近她耳畔,宣判一样开口:“时间到了。” 她对宋听玉的神出鬼没已经见怪不怪,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只不过酒精带来的高温灼烧感迟来着侵袭她,还贴在宋听玉带着寒意的身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太好受,她轻微挣扎着。 宋听玉感受到她的抗拒,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看着她连带着眼皮都开始泛红的脸,笑着说:“脸好红,小醉鬼。” 宋疏月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她轻微酒精过敏,沾点带酒精的饮料都会上脸。 带着凉意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隔绝掉她的视线,宋听玉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一听到他这个语气,宋疏月就感到脊背发凉。 明明生前他对她那么冷漠,说不上夹枪带棒,但冷脸冷声才是常态。 “帮你醒酒,好不好?” 随着他的柔声细语,耳垂上传来被冰凉液体?湿的触感,而后是针扎般的轻微痛感。 宋疏月吸了口气,掐住他覆在她眼上的手,问:“你在干什么?” “醒酒。”宋听玉言简意赅,收起手里的穿刺针,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挤出两滴鲜红的血珠,捻在指腹,血液顺着指腹纹理处蔓延。 宋疏月吃痛出声,掐他手的力度更重几分,她知道耳垂处有个醉酒穴,醉酒的人被扎耳朵不会有痛感,可她压根没醉,所以能很清晰感觉到这份微麻的痛感。 “疼,哥哥……放开我。”她又开始装乖叫哥哥,她扒拉不开捂住她眼睛的手,不知道下一步这个猜不透的疯鬼会干出什么事。 “疼才能让你记住,阿玄。”宋听玉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又在话尾温柔叫她的小名。 耳朵又传来被酒精擦拭的微凉触感,只不过这次的位置,在耳骨。 咔哒―― 穿刺针刺过软组织的刺痛感传来,比之耳垂更激烈,宋疏月指甲用力掐紧宋听玉的手,倒吸口凉气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间变成了衣柜,倒退两步就撞在柜门上,退无可退,身前是宋听玉,她被圈禁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捂住她眼睛的手轻轻放下去,宋疏月重获光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宋听玉耳骨处的那枚耳钉。 黑色的,造型别致,像一轮玄黑的弯月。 也是她曾在墓园见过的,那枚耳骨钉。 耳骨钉给他漂亮的面容增加了一丝不良的气息,却意外衬他。 “这就是七天没见的第一份礼物?”宋疏月语气称不上好,抬手摸了摸耳骨,那里被他刺穿,镶着一枚小小的耳钉。 宋听玉俯身与她平视,眨了眨眼,“跟哥哥一样,不好吗?” 他说着,冷白修长的手指捏了捏他耳骨上黑色的耳钉,黑与白,短暂相触分离。 在贴近心脏的左耳留下成为身体一部分的耳洞,心脏跳动的时候就会想起这处痕迹,由他亲手留下的。 刺痛感密密麻麻地传来,好像顺着左耳腐蚀传到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开始激烈起来。 宋疏月用手抵住宋听玉的胸膛,这次没有出现上次的搏动,她发问:“你没有心跳,对吗?” “不对。”他的指尖轻点上她的心口,轻声说:“我的心脏,在这里。” 我的心脏,在这里。 我的心,在这里。 一字之差,后者像是情话,而前者,如同下一秒就要剥心掏肺的恶鬼。 宋听玉的语气很轻柔,却让人感到危险,她怀疑下一步他就要挖开她的心脏,身体下意识往后仰,后脑哐当一下撞上木质柜门。 ――――――――― po一张哥妹的聊天记录~ 戒指、荆棘、伤痛 剧烈的疼痛从脑后传来,耳垂和耳骨也在隐隐作痛,疼痛激发出委屈和这些日子以来被步步紧逼无法逃离的不安。 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跟泛红的眼眶、哽咽的喉咙、发酸的鼻子一起,决堤般涌上来。 宋疏月使劲儿撞向他的心口,额头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和不留余地的力道撞得发疼,可是宋听玉一动也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偏偏、偏…缠着我……”她低垂着头抵在他的胸口,拼命压抑着哭腔不想让自己露怯,说出的话却断断续续的。 “我们以前关系是不好,如果你是因为讨厌我想报复我,那你……”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沾湿衣物,明明已经感觉不到温度,失去心跳和感知。 可当她的泪水滴落的时候,就像刚烧开的滚水,冒着咕噜噜的白烟,从过满的水壶溢出洒在皮肤上,不足以留下伤疤,却拥有足够的灼痛。 看到她哭泣的样子,他应该是畅快的,他希望看到她难过、流泪、脆弱。 脑子里这么想着,手却不由自主替她擦眼泪。 “那你……来吧。”宋疏月抽噎着,眼眸中不复往常的盈盈清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安然赴死? 她才不会―― 眼泪还可怜兮兮挂在眼眶要掉不掉,下一步动作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她抬手猝不及防拉住他的衣领,踮起脚一口咬在他的颈侧。 牙齿用尽全力地去咬,咬到齿关发酸她才松开,哪怕是鬼,他的皮肉也是柔软的,只是有些冰罢了…… 宋听玉没有一点反应,任由她去咬,哪怕他有一百种方法阻止她的行为。 颈侧留下渗血的牙印咬痕,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程度像是被铁烙下的一样。 做完这一切后,宋疏月收起眼泪,扬起下巴看他,丝毫没有刚才的柔弱作态。 看着宋听玉面无表情的脸,宋疏月心里有些舒畅,如果他真的要杀她之类的,也要让她先发泄一下再来。 虽然对他来说,动作和伤痕都毫无杀伤力,但她爽了就行。 死了之后变成鬼她也会继续报复他,纠缠不休,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们就一起。 宋听玉向她的方向伸手,她下意识闭紧双眼,不知他是挖心的恶鬼,还是焚烧灵魂的邪祟。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冰凉的手指用力摩挲着她的眼周,残留的水迹全被他擦拭干净。 “你好像总是把我想的很坏。” 宋听玉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凌晨阁楼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地飘进她的耳朵。 “你不坏吗?”宋疏月反问道,颈间的指痕、滴血的耳垂、刺穿的耳骨,窒息和疼痛,每次出现都要带给她这些。 “你就当我很坏好了。”宋听玉又挂上清浅的笑,却看不出以往捉弄她成功后的愉悦。 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她避开他的视线不肯看向他。 宋听玉又轻声开口:“我没有痛觉。” 所以呢?她附加给他的疼痛都是虚无。 宋疏月一言不发,兴致缺缺。 “能让我感觉到疼痛的只有一样东西。” 他不计较她的故意无视,缓缓牵起她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她手上的戒指。 是那枚原先戴在他小指,而后套在她手指上就取不掉的尾戒。 宋疏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之前用尽方法,朱砂符咒刀刃齐上阵,都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而他现在告诉她,能让他唯一拥有痛觉,感受疼痛的东西,是他早就戴在她手上,枷锁一般的戒指。 白天她还戏称这枚戒指上的荆棘是小刑具,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宋听玉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向自己,眉眼里一如既往带着点笑:“来吧,想划哪里?” 把我付诸在你身上的疼痛悉数奉还。 戒指上的荆棘此刻仿佛真的长出了尖刺,划过他的侧脸,经过之处很快就泛出血液,殷红的血线挂在精致无比的面容上,像是缀了红线般潋滟,也像面具下的活穗,摇曳生姿。 戒指仍是死的,禁锢在她的手指上,指节曲起划过的时候,如同爱人间温柔地轻抚。 只是爱人之间的温存,不会充斥割破皮肤的血液,不会留下刺眼的伤痕。 宋疏月想,她一点也不了解宋听玉,一点也不了解这个血脉相连的哥哥。 羽毛 在他生前,她所了解的宋听玉是不待见她、冷漠至极的哥哥,虽然他们之间只差了一岁,却好像拥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而现在的他,看上去是褪去了冷漠,其实骨子里依旧顽劣,温润的笑意下面全是如何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坏心眼。 即使亲吻过她,和她做了出格越轨的事,也不包含这些行为应该带来的柔情和爱意。 他想要的只是打破伦理常纲、逆道乱常的那份悖逆,想要的只是扰乱她的一池清水,看她在其中挣扎彷徨。 但就是这么一个猜不透看不穿的恶鬼,把唯一能伤害到他的东西化作戒指,牢牢禁锢在她的手上。 是觉得有趣吗?看她为了对付他伤尽脑筋,但其实最有力的武器近在眼前,每天都能看到和触摸。 如果是这样,那也应该是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她这件事。 而不是现在这样,在寂寥到如同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的阁楼,在她刚发泄完情绪流完眼泪后,牵起她的手为了弥补她一样,在他的脸上留下伤痕。 宋疏月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恹恹地收回手,在撤离的一瞬间又被他抓住。 宋听玉的脸上被横着划过一道血痕,延至鼻梁骨处,在没有血色的瓷白皮肤上留下一处夺目的伤口,还在往下渗血,冶艳中掺杂着脆弱的美感。 “不继续吗?”他的语气太过平静,让宋疏月怀疑这枚戒指对他根本没有用,他依旧不会痛。 宋疏月摇摇头,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想说。 她又想起那尾诡异的鱼,发出陈咏求救的声音的鱼,她斟酌了两下开口:“爸爸他……” 只说了叁个字,就被宋听玉的手指贴上嘴唇,他摆了一个嘘的动作,俯过身垂头,与她贴得极近:“现在不要问这些。” “为什么?” “因为,我想亲你。” 这句通知性的话语刚落下,宋听玉就把她压在柜上,一只手在她脑后垫着,轻轻揉着刚才被磕痛的地方,像是安抚。 紧接着寒凉的唇瓣便贴了上来,没有上次的强横急切,含住她的下唇吮吸轻啄,不急不缓。 他的脸颊紧挨着她,从伤口溢出的血液摩擦到她的皮肤上,是湿冷的体感,一如往常的没有温度。 唇肉被咬住又放开,他的舌尖再探上来轻舔,像是种预兆提示,下一秒就开始了自然而然地唇舌交缠。 这个柔和的吻带来酥麻快感,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尾椎骨节节攀升,在大脑神经里点燃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宋听玉垫在她脑后的手逐渐下移,扣住她的后颈,捏住颈肉轻揉慢捻,动作温柔又缱绻。 缠绵又暧昧的水声混合着少女的轻声喘息,在寂静的环境下不仅掩盖不住,反而放大了数倍一样回荡在耳边。 宋疏月被亲得腿有些发软,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又被宋听玉把控着后腰往怀里按,继续仰头承受他的攻势。 “可、可以了….哥!”宋疏月支支吾吾发出抗诉,尾音上扬语气加重叫了声哥。 接吻的动作终于停下,宋听玉临别之际突然用力咬了下她的舌尖。 宋疏月吃痛,还以为他改性了,最后关头又狠咬她一口。 “你属狗的?”她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宋听玉没说话,而是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这个动作所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疏月:…… 总感觉被自己的话骂了。 宋疏月脸上沾着他伤口淌出的鲜红血液,面积并不均匀,像是打翻色彩盘的调皮小猫。 指腹按压上去把这些痕迹细致涂抹开来,宋听玉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她,这个动作如同在给她抹胭脂。 在阁楼并不明朗的光线下,那抹嫣红竟是如此明显,几乎要刻在他的眸底。 片刻后,宋听玉收回手,问出那句迟来的:“疼吗?” “疼。”她说。 “疼才能让你记住。” 他又是这样的回答,似乎和她之间只有留下伤痕和疼痛才够刻骨铭心、能够永远不被遗忘。 甜枣和糖果远远不够,需要淤青和疤痕携带着的痛苦,才能铸造这些深刻的瞬间。 “我又不是什么吃硬不吃软的人……”宋疏月小声嘟囔着不满。 “嗯,你是软硬不吃。”宋听玉嗓音冷静,扬起个少年气的笑。 这番对话和神态,消融了些许他身上的阴郁死寂,像是寻常人家斗嘴的兄妹。 其实,宋听玉的痛觉很敏感,在活着的十四年里感受过最激烈的疼痛,就是腕骨上的那道伤疤所带来的。 死之后失去所有感知能力,他却意外地开始怀念起那份疼痛,现在被唯一可以带来痛感的荆棘划伤,除去密密麻麻的疼,还有奇异的满足感。 毕竟,疼痛可以带来清醒。 死亡通牒一样的夜晚,七天限期的到来,以耳骨洞、咬痕、流血的伤口,还有一个以温柔开端,咬舌结尾的吻度过。 连绵不绝的雨季,没下雨的时候天空也挤压着厚重的阴云。 宋疏月无意间看向宋听玉依旧空着的座位,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划伤了脸所以干脆不来了吗? “宋听玉还没来吗?”她随口问了句同学。 “宋听玉是谁?没听过。” “就是那个转校生……” “你记错了吧,咱们班没来过转校的啊。” 潮热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向她的手臂,羽毛拂过一样的触感掠过皮肤,带来的却是彻骨的寒意。 她垂头,一片梧桐叶像是被风带过来,静悄悄搁置在桌面。 阿玄日记 jilehai.c om 六月十七日,天气阴。 自从生病以后,我的记性变差了很多。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这场病来的毫无预兆,我甚至忘记了我是怎么得病的。 不过快到暑假了,妈妈干脆直接给我请了长假,让我在家修养。 好耶。 六月二十日,小雨。 耳骨上的耳洞总是发疼,但是并没有发炎,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打过耳骨洞,晚上睡觉都不敢侧躺,怕压到,烦。 这几天老是睡不好,总在凌晨叁点多醒,是生病的原因吗? 不能嗑安眠药。更多免费好文尽在:zuijile.com 六月二十叁日,阵雨。 写日记是医生建议的,他建议我把每天的事都记录下来,对大脑复健有好处。 我并没有天天写,一是懒,二是我根本没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 叁,每天都很无聊。 六月二十七日,大雨。 我突然发现手指上那枚戒指是取不掉的,卡得并不紧,用肥皂水和乳液都拿不掉! 什么啊?这是锁吗?又不可能拿剪刀钳子弄断…… 烦。 六月二十八日,大雨。 我总是梦到一个人。 看不清长相,但他左耳有一个和我位置一样的耳骨洞。 他也没在梦里跟我说过话,我们之间好像隔着层层雾气,不是清晨薄薄的雾霭,而是那种深山老林中遮盖一切的浓重大雾。 在那之后,我的脑子里总是盘旋着几个字。 疼才能记住。 六月二十九日,暴雨。 其实医生建议的是让我用录音笔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文字可以改动,声音一留下就是永恒。 可是我讨厌任何响动,自己都不想说话。 那支黑色的录音笔,外形明明是钢笔。 我拨弄着开关,想着要不要留下点什么话。 咔哒咔哒的,录音笔竟然传出了别人的声音…… ――――――――― 一章短暂的过渡 双生 一道青年男声混合着有些噪杂的电流传来,断断续续的,并不顺畅。 “?k赐给、我…,一朵、双生、花。” 声音忽而变得通顺起来,加上录音笔的运作,颇具年代感,像在听广播电台。 “一株二艳,竞相绽放,日久年深,其中一朵会不断地吸取另一朵的养分和精华,直至其中一朵枯败凋零。” 说到这里,又开始卡顿,声音也有些变化,如同无人问津被淘汰掉的DVD,带着陈年的灰尘般粗砺。 “他…看我的眼神,并不像,在看父亲…” “献予神坻,献、予、?k。” “会成功……的,注定…会死……” “死死死死死会死…去死!死死――” 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像是带着极大的怨恨,凄厉着一遍遍重复着死,去死。 随着这凄然的叫喊和滋滋不断的电流声,深入骨髓的刺痛从大脑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土而出,是骨刺亦或者利刃。 暴雨声也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原本打在窗子上会击落一片水花,而现在一降落就顺着玻璃形成蜿蜒的水流。 宋疏月蹲下身捂住耳朵,手用力握紧笔身,想把它关掉,可她这时才发现,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录音笔。 那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黑色钢笔。 这支笔,异常熟悉,像是在谁的手中把玩转动过,那是一双苍白又漂亮的手,玉雕般精致。 黑与白、红与白,红与白,黑与白…… 又短暂想起一些画面,大脑如故障般删除的片段像是被按了一键恢复。 他的腕上戴着鲜红的朱砂手串,可她却能透过那层遮盖看到下面狰狞的疤痕。 紧接着,笔里又传来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人声。 是利器袭击的声音、人体倒地的声音、刀具切割的声音、铲子挖开泥土的声音。 宋疏月再也忍受不了这份捂住耳朵也清晰钻进来的声音,不管是雨水击打玻璃,还是这些诡异至极的响动。 好痛……耳朵痛,外侧耳洞痛,鼓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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