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呸”了一口:“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和你这一样那一样的,一样你妈呢?” 第566章 海天尽头 一时间万籁俱寂,所有旁观者脑子都懵了,三娘都忘了这是在战斗场合,下意识地龟龟挠头。 搞了半天,曾经以为忠诚的海千帆是叛徒,曾经追杀自己的敌人海长空才是自己人? 赵长河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能打出这么精确的配合。 水人也愣了半天,终于暴怒:“海长空,你在干什么!” 海长空瞥了它一眼:“本帅做事遮遮掩掩,不想杀的人要宣称想杀,发现的叛徒要假装合作,看见忠臣志士把我当敌人暗中给叛徒通风报信防着我,我却还要保护着他,以免他被你们发现而遇害。知不知道老子这么多年下来是个什么心情?” 那一夜借着如厕试图通风报信结果被阻止的将领呆愣愣地站在远处,脑子从宕机中慢慢清醒。 军中多有海神信徒,甚至可能直接就有海族在其中。在龙王正式与海神翻脸之前,海长空当然不能泄露他的真实倾向,以免坏了龙王大计。 水人怒道:“你现在就敢了?” “如果听了这么久都没听出陛下已经决定与海神翻脸,那你的灵智可比我想象中弱得多了……”海长空笑了笑:“当然,原本我也不敢直接在你面前揭底,毕竟我不是你的对手,得等这一仗打完回头交了差再说。但现在三娘和这位赵公子如此强大,要死的是你,我为什么还不敢?” 三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骤然出手轰向了水人。 话该说的也说完了,其他的并没有必要在水人面前扯太多。 下一刻赵长河的刀剑、海长空的刀,几乎同时向水人狂攻而至。 面对这三个的联手夹击,本就被赵长河偷袭受伤的水人哪里还扛得住?顷刻之间,能量狂涌,水波溢散,水人已被揍没了,剩余一颗蓝色晶石悬浮虚空。 三娘收了晶石,依然没说话,主要是脑子混乱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这时候赵长河也不知道说什么,便随口扯了一句活跃气氛:“这次海皇好像也没出手?我以为没这么容易。” 三娘道:“上次出手没有直接碾压我们,祂就不会随便浪费力气。” 赵长河点点头,又道:“这水人,说是有三重秘藏实力,我感觉其实打不过真正的天榜强者吧?我们这都三块晶石了……” 三娘应声道:“构造体终究是构造体,还是会有很多缺陷的,就比如它永远不会有你这么阴险藏拙钓鱼的战斗思维。” 给你活跃气氛你怎么还骂起我来了……赵长河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海长空却打断了这俩不着调的相声,直接问:“公主是不是还在恨我?” 三娘再度看了他一眼。她之前就跟赵长河说过对此人没什么恨意,但不代表没点疙瘩,不知道怎么对话。 既然对方这么开口了,她也便淡淡道:“早年的事,你不过奉命行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海千帆说杀了我能解决很多问题,对你也一样,这话不假。杀了我,你有很大机会取得蓬莱继承权,我如何确定你是否还有此意?” 海长空哑然失笑:“你对此根本无意,我的阻碍压根就不是你,为什么要自找这种麻烦?说不定哪天陛下老来,忽然心念父女之情,反倒看凶手哪哪都不顺眼,我找谁叫屈去?” 这回连赵长河都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道理是这样,但能这么通透的人可不多,这位海大帅确实是个人才。 海长空洒然道:“公主讨厌我倒是无所谓,只要私怨不会影响正事就行。先这样吧,我把战场残局收拾一下,回头送二位去蓬莱。” 说完大步离开,走向战船。 海上的战局也已经接近尾声。 这边海盗团长被斩首的场面还是有人看见的,海盗那边懵得不知道怎么办,原本即将被全歼的各国船队总算找到了机会四散突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海长空并未追击,他本来就需要赖琦回去宣扬这边的献祭之举,各国溃兵作为旁证。 从根本上动摇海神的信仰,才是对海皇最大的打击,这些年来的积累几乎全面崩盘。 打蛇就要打七寸,海平澜隐忍多年,终于向远古的神魔露出了他的獠牙。 如果三娘没来,或许什么变故都没有,海平澜的计划顺利实施,说不定海千帆到最后都是个忠臣。三娘来了,反而引发了海千帆的变节,但最终有惊无险,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把龟龟送进了小猪怀里。 赵长河拉了拉三娘的袖子:“去蓬莱不?” 三娘撇嘴:“你约了迟迟是吧?” “呃……” 三娘很不爽:“迟迟按理应该在外探索那个海岛所在才对,不太可能一直在蓬莱,我感觉你去了也是白搭。我之前跑来先找海盗团,本来是为了让他们帮忙找这个地方的……谁知道变故一茬接一茬,差点都忘了自己要干嘛了……” 赵长河“嗯”了一声。 可以说三娘的那么多身份里,她真正最用心最认同的,就是四象教玄武。 夏迟迟赴海外找夏龙渊指点的能让她突破三重秘藏的特殊之地,面上看着只是她自己提升的事,但作为圣女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进窥三重秘藏,这本身就是教派大事,教主之位几乎就板上钉钉。朱雀极度重视、玄武亲赴帮忙,皆源于此。相比之下,此时号称风云中心的王家造反,对四象教而言屁都不是。 天知道三娘这边发生了插曲,反倒做了一次主角,也是始料未及,直到现在都脑瓜子嗡嗡的。 三娘又道:“现在我不想和海长空计较恩怨,也是为了这。想要找这个地方,离不开他们的势力帮助。我不太想和他说话,到时候你多问问,这事对我们很重要。” 赵长河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不要摸我头!” “那换个地方?”赵长河一把拉起她的手:“我们自己有船。” “唐家的船是吧?谁跟她是我们!” 两人携手踏浪而去,拌嘴声一路远去,渐不可闻。 …… 正在和夏迟迟对话的海平澜忽地转头看向窗外,似有看不见的气流在天空盘旋,消散不见。 他凝视了好一阵子,忽然一笑:“时势易也。从祂盲目向陆地踏足,分散了大量精力,还招惹了你爹……我就知道早晚将有这一天。” 夏迟迟眨巴眨巴眼睛。 海平澜站起身来:“走吧,小姑娘。” 这站起来,夏迟迟才发现此人很高,可以想象当年纵横江淮之时是怎样的英姿。可或许是由于当年受伤很久再加上后来又不停在与海皇撕扯的缘故,他的身躯保养得非常糟糕,看着实在苍老,年纪明明没比夏龙渊老太多,此刻应该是六十多点,可看上去好像老了一整辈一样,八九十的感觉…… 夏迟迟心中暗叹一口气,口中装傻:“去哪?” “你此前让人搜寻某个海域所在,该不会以为瞒得过我吧?” “没想瞒伯父,但我也没让伯父帮忙啊……” “伯父”这个称呼让海平澜愣神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我可没有与夏龙渊称兄道弟。你也不必用这种称呼来堵我,我本就不会对你不利,你慌个什么。” 夏迟迟撇了撇嘴。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出使蓬莱的,是为了找地方的。 起初几天夏迟迟并不想直接接触蓬莱官方。上一次出海之后,她旗下大将角木蛟、其实就是赵长河见过几面的那位人榜游长老暂驻于此发展了个驻点,这次过来也便让角木蛟去探访自己此番的目的地,有哪些海域和夏龙渊展示的影像接近。 可惜这显然不是初来乍到没多久的角木蛟能办到的,人家一听这个要求差点没哭出来,硬着头皮找了一段时间,直接光棍地告诉夏迟迟没法找。 夏迟迟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去见了海平澜。毕竟是盟友,光明正大拜访实际要比偷偷摸摸好做事。 然而见面之前,夏迟迟绝对想不到大家对话的核心居然会是玄武尊者,而且对方还认定了她夏龙渊女儿的身份,大家的关系变得非常怪异。聊的东西也很深,深到了根本不该是初次见面的使者应该聊的话题。 而且她压根就没提“请盟友帮忙找地方”的事儿,对方就主动提了。 本以为海上闭塞,却原来闭塞的是自己,别人知道的可太多了,自己却对他们的事情刚刚有轮廓。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要找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地方……”海平澜笑笑:“传说中那海天的尽头,日出之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夏迟迟脱口而出:“要!” 海平澜笑道:“那就来吧。航程需要很久。” 夏迟迟愕然:“伯父的意思是……你也去?” “我当然要去。夏龙渊拿你钓海皇,我又何尝不是在驱他以吞狼?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海平澜大步向外走去,单从背影看去,仿佛壮年。 第567章 武者之心 唐家大船。 船队一直在海盗新岛等待赵长河,此前两人追杀水人而失踪时,“忠心耿耿”的海千帆压根就没去找,反倒是唐家船队吓得到处找,跟丢了爹一样。 名义上他们是唐家去蓬莱的海商,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是唐晚妆调派给赵长河出海用的护卫私军,一切以赵长河的命令为要。如果从“世家押宝”角度看的话,这就是唐家完全和赵长河绑定了,福祸与共。 当然唐家人其实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于是看着赵长河莫名带回来的妖娆轻熟女,神色都有几分不善。 三娘却还得承他们的情,毕竟他们从海族手中救下了太平岛住民们,对三娘妥妥的大恩义。于是明明对唐晚妆一肚子不爽,还得被唐家船员用看狐狸精小三的眼神打量,三娘还必须陪着笑脸,最后索性躲屋里,研究手头那几个晶核去了。 唐恩却懒得理那个小三,正在用很幽怨的语气对赵长河道:“殿下你别这样。你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我们也不说啥了,血修罗嘛,战斗风格如此。但这种独自去追穷寇的事儿也是殿下的身份该做的吗?你的安危牵系了多大……别的不说,真要出了事儿,我回去要掉脑袋的,这是逼我流落海上做海盗嘛……” 赵长河有些无语,人家老夏家父女都相认了,你们还搁这殿下,让人很尴尬啊…… “晚妆不会那样的……可能不器会?” “你说反了。我真把她情郎弄丢了,你看是公子会弄死我呢,还是首座。” “……” 唐恩也懒得多说,只是道:“现在这边形势怎么回事……我看海盗们不对劲,在内讧?要不要我们做什么?” “嗯,在清洗……我们就不去掺和了。”赵长河道:“这几天和海盗们相处,有没有问问我们要找的岛屿所在?这才是我们此来的要事。” “问了华真铭,他说不知道……”唐恩道:“按理天元海盗团应该是对海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未知之地最熟悉的了,很多王国都不见得比他们熟,如果他们都不知道,这找起来就真的很难。” “何不问问我?”海长空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海盗团的信息,基本上我们是共享的,陛下也是靠着这耳目掌控了大量海上之事。” 赵长河转头看去,海长空独自一人站在一艘小舟上,飘然而来。 大家在外面舱板上说话,也没特意遮掩声音,以海长空的实力听见是很正常的。赵长河也不在意,问道:“阁下愿意与我们信息同享?” 海长空飘然上了船,四处打量了一眼,叹息道:“好船啊……本来以为我们从不同来源共享了四象教与王家的技术,造船水平应该是当世一流了,却不料唐家的船明显超过我们一个档次。” “四象教自己对这方面技术也不在行,能给海盗们搞点相对主流的图纸就不错了。至于王家,你猜他们会不会给你们最好的技术?” “是这个理……”海长空说是这么说,那眼睛瞟着船和床弩,简直不肯收眼。 赵长河知道他的意思:“想要这技术,没门。” 海长空:“……我们给钱?多少都行。” “多少都不行。”赵长河直截了当地转头对唐恩道:“你们也拿捏好了,不管什么利诱,这个不卖。” 唐恩笑着应了:“是。” 海长空叹气道:“公子也不是夏国的谁,何必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夏国的谁?” “那公子想要找的什么岛屿线索,不想要了么?” 赵长河叹了口气:“一码归一码,我们好歹是你们这次与海神翻脸的强大助力,何况我们要找的地方本就有可能与海神相关。这都不说,多少有点意气用事了,我看海帅也不是那样的人……” 海长空笑道:“赵公子很了解我么?说来之前公子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会与你配合杀海千帆,说什么一招的,我至今不得其解,公子如何知道我的心思?” 三娘在舱中支起了耳朵。 “你昨晚拦着那位通风报信的将领,那种表现就只有一个解释,你实际是在保护他。当我把海盗方视为假想的叛徒,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更何况刚才破阵的时候,你说的话根本就是在提醒我,破阵不需要和水人打得你死我活,把船弄沉就完事了……明摆着自己人,至少不是海神的人。” “就这些?你就敢赌?” “啊?我就吹个牛逼也算赌么?” “……” “发现你没配合,我也就是牛逼吹破了,掉点面子而已,转头就拉着三娘逃命去了。说不说那句都影响不了实质,那还不如装一下。” 三娘在舱中哭笑不得,海长空也是哑然失笑:“搞了半天,你真只不过是在吹牛逼。” “人活着不装逼,那活着有什么意义吗?”赵长河理直气壮:“你岂不也是一样?” 海长空道:“我怎么就一样了?为什么你们总爱说我和你们一样?” 赵长河这回没开玩笑,转身搭在船沿上,看着辽阔海天,忽然道:“你是个武者,真心的那种。” 海长空愣了一下。 “你想要印证所学,想要扬名中土,不想自己明明身为天下有数的二重秘藏强者,一生纵横东海却默默无名不为人知……连王道中都天下仰望呢,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 海长空:“……” 赵长河道:“我能够感受到你是真心想和我较量的情绪,那刀尖传递的概念无比共鸣,那一刻你根本就没想过其他事情,只是想打这一架。” 海长空沉默片刻,和他并肩站在那儿,搭着船舷看海。 看了好一阵子,才低声道:“我不甘心,看似纵横四海,实则锦衣夜行。如果世上没有乱世书还好……有了这玩意,真是蠢动人心。” “所以叫乱世之书啊……” “嗯。”海长空道:“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有什么突破了,天资就到这份上,年纪也近了五十,再也没有突破的自信。我曾想着,如果乱世榜人王不过如此,那我也可以回去纵横,博一个天下仰望……但必须承认,不是你的对手,此生也就这样了,老实做好我海上的事就可以了。” 赵长河道:“就这样失了心气?” 海长空笑笑:“正视事实,并不可耻。你很强。” 赵长河道:“所以说吧,你难道不是想人前显圣,和我是不是一样嘛?” 海长空终于大笑起来:“好,好,确实一样。” 赵长河转头对唐恩道:“弄点酒来?” 唐恩入舱取了酒,悠悠道:“儿须成名酒须醉嘛。” 赵长河指着他笑:“你居然知道我要酒的意思。” 唐恩也笑:“武者同此心,谁不是呢?” 男人们的饮酒喧闹声在舱板上传扬,随着海风远送,肆无忌惮。 三娘在屋中暗道谁和你们同此心,什么扬名天下的,不如睡觉。 但听着男人们恣意畅饮谈笑的声音,心中那属于海贼与马匪的基因也没忍住蠢蠢欲动,“哐啷”一声推门出屋,凑到赵长河身边拍案板:“我也要喝。” 赵长河递过酒碗,三娘仰脖一饮而尽。 海长空看着三娘洒脱畅饮的样子,眼里有些怀念:“真像她啊……” 三娘放下酒碗,瞪眼道:“怎么了,你还暗恋我娘不成?” 海长空老实道:“那时年轻,海上生涯过多了,见只猪都眉清目秀,何况令堂呢……你可以问问凡是老兄弟,哪个不仰慕令堂,又不独我一个。” 三娘:“……” 赵长河问:“你们反海皇,是否与此有关?” 海长空叹息道:“赵公子属实聪明……当年之事,罪魁祸首确实是海皇,我倒是建议公主可以回去和陛下言归于好,终究血浓于水。” 三娘不语。 虽然因为海长空的表现已经有所猜测,也是自己更希望得到的答案。但不知为何,三娘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很平静。 同样海长空说是这么说,其实看得出并不是真的太希望这父女能和好,很快又转而道:“老实说,最早的时候我们也并不知道这事的内情,但当海神开始显神迹宣教的时候,一直以来我们都很抗拒这所谓的海神信仰,陛下要立庙,还和陛下闹过。” “哦?”赵长河这回来了兴趣:“为什么?按理海上讨生活的汉子,都畏惧风浪,如果海神真能显出神迹,应该很容易获得信仰才对。” “那有什么用?”海长空淡淡道:“信奉者得救,不信的‘神罚’……那请问这种神灵,与入侵你国度的敌国有什么区别吗?投降者封官,抗拒者族灭,是不是一样?我们已经灭过一次国了,当时就是不想投降才流亡出海,难不成换个地方,反倒跑来投降?” 唐恩怔了怔,若有所思。 海长空又道:“平民可以说无可奈何,我辈武者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的庇佑?我们应该自己征服风浪,征服这海洋。是也不是?” 三娘的酒碗顿在嘴边,忽地说不出话来。 如果按这么说,四象教的信仰是不是也是个笑话? 虽然说教义不一样…… 可本质上,岂不也是在寄托于人? 转头看看赵长河,赵长河却笑得咧着嘴,重重和海长空碰了一碗:“说得好,说得好啊,敬你一碗!” 三娘出神地看着男人喝酒的样子,忽地在想,怪不得赵长河从来都说他与四象教之间的最大尴尬就在于他没法建立信仰。 他信的从来只是自己的力量。 第568章 海市蜃楼 男人们在喝酒,三娘的情绪却始终不太高,一直坐在边上走神。 海长空一屁股事情,虽然感觉赵长河还挺合口味的,却也同样无心说太多。 说来迷幻,实际上他来唐家船上只是为了确定赵长河与三娘到底是来海上干什么的,尤其还带了一支强大的船队,让人不安——一群人打得热火朝天,结果到了现在连双方的目的都才刚开始互相明确。 得知赵长河真只不过是来找一个岛屿的,海长空简直哭笑不得:“海千帆简直是撞上鬼了,这里的事压根和你没关系,却被你闯进来弄了个乱七八糟。” “谁说和我没关系了?龟……三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海长空看了三娘一眼,三娘还在走神,似乎都没听清赵长河在说什么。他咂咂嘴,摇头道:“要找的什么岛屿,说来听听。” 赵长河大致描述了一下,旁边唐恩很感兴趣:“若能看见苍龙七宿的心火从眼前冒起……实际上那就是海天之界吧。” 赵长河道:“理论上是吧?一直往东能不能走到世界的尽头?” 海长空摇头:“大海航行哪有那么简单,盲目地一条线直走非得卷入未知的洋流不可,再加上补给问题等等……古往今来想找世界尽头的人多了,又有谁成功过?” “呃……” “赵公子说的地方确实存在,但它不是真实的海天交界,实际还是在大海中央的一个岛屿。所看见的日月星辰如在眼前,一般被认为是海市蜃楼现象,折射了极远之处真正的海天交界的幻景。当然,也会有海神信徒认为,那是神迹。”海长空笑笑:“事实上,海神还真的有可能在那附近,海市蜃楼的幻景有可能是海神之力在扭曲视觉导致的外显。” 赵长河精神一振:“这岛在何处?” 海长空长身而起:“这岛知道的人并不少,海盗团里就很多人知道……你们找两个熟手做向导就可以了。” 唐恩:“……华真铭那龟儿子告诉我不知道。” “华真铭多半看上了你们的船,试图把你们留下来,等正事做完了慢慢炮制而已……只不过现在他们没有实施的机会了。”海长空拱了拱手:“家乡礼节变了么?” 赵长河拱手回礼:“没变。” “那么告辞。”海长空腾身而去:“将来有空,再与赵公子饮酒论刀。” 唐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赞道:“这位海大帅倒是个人物。” 赵长河点点头,其实该说不说,连海千帆也是个人物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大海纵横这么多年,成为各国都头疼的海盗首领,有人支持也很难。只可惜心念成魔,连台词都没几句就死于非命。 这些海姓的,好像基本都是海平澜早年收养的义子,由海平澜亲授的武学,从中也可以看出海平澜的风采。别的不提,单是培养出两个地榜水准,这就完爆了中原所有天榜人士的教徒弟能力。 当然这与海上长期战斗的氛围也很有关系,中原刚刚步入乱世,不像海上各国一直打来打去。并且海上的特殊资源其实巨多无比,也是很养人的,可惜目前为止大家都还没享受到。 便如眼下海盗们的收藏也显然是被海长空收缴回去了,整个海盗团都被收编而回,还有多少人逃离做海贼不得而知,整体也不太可能成气候了。赵长河想弄点资源,一个铜板都没有,倒是弄了点药材和淡水,又要了一批熟手做向导用。 意外的收获是几门火炮,其实更接近于石炮。 海盗基地仓库里有一些,但笨重不便,海长空嫌重没有全部带走,这回被赵长河搬上了船,几个男人蹲在炮边研究。 “这东西,看他们用起来也一般般啊,射程不行,威力拉胯,准头如瞎,炮管易毁,间隔还长。殿下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老唐啊,别的就算了,间隔就尬黑了吧,你床弩两发的间隔更长。” “可我们射得远威力大啊。” “是刚开始的时候就这么强的吗?” 唐恩怔了怔,若有所思。 赵长河终于起身向舱中走去:“反正这玩意不是你能研究的,术业有专攻。咱们先航行,去那个能看海天交界的海市蜃楼岛,蓬莱没必要去了。” “是。” “回头告诉晚妆和不器,让他们找专业工匠,多费些心思在这上面。相信我,床弩会被它淘汰的。”赵长河走着走着,忽又微微驻足,似有深意:“搞个不好,武者都要被淘汰一半。” 这种世界,赵长河只敢说淘汰一半。 像御境的变态们都到了修神魂的层面了,那已经不再是人。再往上到了瞎子这种跨时空乱抓人的程度,至少现代科技还做不到。 “瞎瞎。” “干嘛?” “咦?随便喊一句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你真回啊。” 瞎子:“……” “既然回了,那顺便说说原子弹和你比起来怎么样呗?” “无聊。”瞎子淡淡道:“你还不如说说,你有意无意地引导海长空说信仰问题,存的什么心?” 赵长河奇道:“海长空自己说的,关我何事?” “呵……”瞎子悠然道:“有些东西,不要随便去乱窥探……你以前还算谨慎,我看你现在是有点飘了。” 赵长河没反驳,是不是飘不好说,急是有点的。他实在佩服瞎子能从夏龙渊到现在,数十年如一日的默默看着,默默地等她想要的时机。 也许这就是长生种的底气吧。不像海长空,明明也算个豪杰,可年近五十就再也没有更近一步的自信,看上去甚至连回陆地上看一眼的念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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