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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离、岳红翎、崔元雍,司徒提起都是嗤之以鼻,说不是瘦猴就是女人,早晚破之。如今提到你,一会儿傻屌也就三板斧,一会儿神色凝重地走来走去说可能搞不过……老夫从来没有见过司徒这样。” 赵长河哭笑不得:“这厮,我说是朋友呢,搞了半天拿我当对手。” “对你们而言,有资格成为朋友的,本来就是对手。你与岳红翎崔元雍交好,当年有没有想要超越他们的意愿?” 赵长河坦然道:“有。包括当年对司徒……琅琊那会儿,他压着功力和我打的,我就在想,早晚有天,你不压功力我也要赢你。” “这便是了。正因有此心气,相互竞逐,才有武道之盛。”厉神通并不计较,转身入殿:“进来坐吧……说是给我带了东西?” 赵长河跟了进去,摸出一葫芦酒:“这是四个月前在昆仑,玉虚前辈让我带给厉宗主的。” 厉神通接过酒葫芦,坐在一旁打量片刻,笑道:“他还有留什么话么?” 赵长河老实道:“他问宗主喝过之后服也不服。” 话刚出口,忽然醒悟。 这两位,也是暗中较劲儿的朋友。 第439章 厉神通 厉神通掂着酒葫芦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子,悠悠然拔塞闻了闻,神色微动,又浅喝了一小口。 继而似是回味般地抬头想了想,咂了咂嘴,又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看那模样,感觉一口就干掉了小半葫芦…… 最后“咚”地把葫芦顿在一边,重新盖上塞子:“一般。” 赵长河:“……” 厉神通后仰,悠然靠在椅子上:“想要游离世外静观云水,又不得不应付俗事,老道的矛盾在这里。酒也一样,想要云雾缥缈余韵悠长,却偏偏消不掉里面那点刚烈,直炸灵台,挥之不去,余韵反倒意外地应在了这里。我若说我恰恰喜欢它这并不想要的刚性,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真酒鬼,赵长河自己也喝过玉虚这酒,就只觉得这酒好喝香醇,从来没品出过这么多有的没的。 厉神通忽然再度盯着酒葫芦,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或许他现在想到的,才是这壶酒要表达的真意,但赵长河就不可能看出这两位前辈自己的暗号了。 他也没打算了解别人的基情,试着问:“前辈还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么?” “没有。”厉神通淡淡道:“他也没想我带什么话回去。” 说着再度打量了赵长河一眼,若有所思:“此非新酿,已有三年陈。他那里都是人,三年来不至于没人送酒,却特意让你送,无非是想让我看你一眼……” 赵长河:“……” 厉神通摆了摆手:“见过了,就那么回事,本来以为够雄壮,这么一看也未必比得上司徒。脸上说是有疤,以为多汉子,其实细看居然还挺俊,没意思。” 赵长河:“?” 您买猪呢? 厉神通道:“既有送酒之义,本座当有以报之。你要什么?” 赵长河心中也知道,这送酒可算不上什么人情,还不如说玉虚的人情……玉虚让自己来送酒,其实就是长辈给个推荐:这晚辈你看着带挈一下。 所以之前赵长河觉得打弥勒都可以请厉神通,毕竟有这个缘法在,又有司徒笑的交情,有可能请得动。只是唐晚妆有些谨慎地拒绝了,似乎唐晚妆对厉神通有一定的避忌,暂不知其因。 如果不提这类要求,自己上神煌宗能需求什么?当然是锻体经验。这或许也是玉虚推荐的本意,玉虚自己不是锻体者,在这方面提点不了什么,让他来神煌宗求教正合适。 血神教由于阵盘缺损的缘故,传承不全,连锻体需求什么药物都没说,还得天书来补齐,就更别提具体锻体的方法了。早年那些扎马步举石锁泡药浴之类的基本方法,是否还适配如今?是否有其他秘传法门?不知道。天书也只是指引了需求某某物品,但锻炼过程中的各种经验也是天书给不了自己的。 时至今日,赵长河的锻体除了找血参之类的物品强行提升之外,基本已经停止了锻体修行,因为不知道怎么做。其实就连现在继续找钧天血玉和利刃草,自己感觉也挺迷茫,都不知道找来干嘛用、怎么用,没有一种老子非要不可的积极性,就是因为缺失了明确的指引。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在眼前,赵长河却毫不犹豫地开口:“想让前辈帮个忙。” 厉神通点点头:“说。” “我有挚友于巴山失踪,最后的线索肯定受了伤……目前我不知道她在哪,可能遭遇怎样的强敌,但范围应该于此不远……希望前辈帮忙关注此事,如果能在关键处出手帮个忙,晚辈不胜感激。” 厉神通愣了一下,打量赵长河目光变得有些稀罕:“你知不知道你本来可以得到什么?” 赵长河断然道:“不重要。” “哈……”厉神通失笑道:“你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应下了也可以等于没这回事,只消推脱找不到就行了,难道不是等于白搭?” 赵长河道:“前辈怎么做是前辈的事,我只是说我想要的。” “哈哈哈哈……”厉神通终于大笑起来:“行,此事本座应下了。” 赵长河道:“感谢前辈……哦,这友人是……” “岳红翎。”厉神通无所谓地道:“她曾路过峨眉范围,想想你的关系谱,就知道是她了。” 赵长河大喜。 曾经路过峨眉,说明自己判断没错,岳红翎确实往苗疆去了,这方向没白跑。 而且厉神通知道这件事,那就更有底了。 赵长河离座行礼:“那就麻烦前辈多加关注……嗯,晚辈也不打扰前辈了,告辞。” 厉神通笑笑:“司徒在的话,还能留你盘桓几日,他不在我看你住这也无趣……山外镇上,多为我神煌宗产业,你且自便,食宿免单。” “谢过前辈。”赵长河再施一礼,转身要走。 厉神通在身后道:“马步弓步、奔跑举锁,对你如今虽不是每天要进行,但也不能彻底抛却。肌肉气血的锻炼,永远是有效的……你可能已经荒废多时,在锻体之道上,有割裂停滞之感。” 赵长河顿住了脚步。 厉神通续道:“血神教之法,缺了针对性的锤炼打熬……譬如横练之法,需要不停承受各类攻击,锤炼自己的铜皮铁骨。血神教若是偏向攻击性,那你们有没有对着树木山石,反复捶打?” 赵长河想了想,血神教有反复劈刀,但那算刀法基本功,虽然也有针对性肌肉培养,显然不能太算是锻体。 犹豫片刻,回答:“按照血煞功去引导血气与煞气的特殊作用,这也是一项吧。” “嗯……也算肌肉气血之锻。”厉神通道:“你早年学这功法时,气血的变化是自己一直在关注着的,但现在习以为常之后,还有没有继续这么关注与引导过?” 有,也没有……不管是吃夏龙渊给的果子,还是后来的龙象血参,看似自然消化,其实自然是按照血煞功的运行而成的。但这不是有意识的,而是功法基础就在那里,自然形成的,自己并没有刻意去观察这些天材地宝的能量进入体内的催化过程,没有刻意引导去带来什么针对性的变化。 这不是主动在锻体,是被动在接收天材地宝的能量而已,反不如早年扎马步泡药浴时的细查。 其实锻体之法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自己早已忽略。 被这么提醒,就能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吃龙象血参那会儿,自己有刻意细查引导,应该是能够感知肌肉一层一层精进、力量随之变大的“龙象化”过程,这就是锻体的过程、掌握自己身体变化的每一个细节流程,而不是吃个药完事。 推而广之,如果将来得到所谓利刃草,那就应该是把药力引导体内之后,观察力量如何尖锐化,使得煞气如刃、一刀化为万千的过程,它其实是适配“血满山河”来用的。 之前的力量,是适配“神佛俱散”的。 其实每一步都是有非常明确的阶梯,瞬间豁然开朗。 赵长河醍醐灌顶,长长一揖到底:“谢过前辈指点。” 厉神通摆摆手:“我什么都没教你,那是你血神教自己的东西,只不过让你不要忽略。去吧。” 赵长河行礼出门。 门外进来一个老者,和赵长河擦肩而过,赵长河客气地拱了拱手,老者也颔首示意,转头目送赵长河一路出去的样子,慢慢走到厉神通面前,有些纳闷地问:“为何指点于他,岂不是在背刺司徒……” “司徒需要强大的对手,才能互相争竞,各有所得。欺负一个没有名师传承的人,赢了很有面子?很显英雄?” “呃……他可未必没有名师,外功修行或许断了档,但内在一直有唐晚妆甚至四象教的影子,尤其唐晚妆教得简直不遗余力。”老者在唐晚妆三个字上咬了重音,似在提醒厉神通什么。 “他经脉有些障碍,唐晚妆教了再多内在之法,他的主要修行还是在外功上。”厉神通似是听不懂他的提醒似的,懒得多说这些:“此来何事?” 老者再度看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翟牧之的人又在强征民夫,不去的交钱……人们哪里还交得起钱……外门弟子都哭诉到我们这了……” 厉神通神色冷了下去。 “还有苗疆那边解送蜀郡来的春季税银,已经到附近了……我们这次要不要……” 老者说着做了个切的手势。 厉神通知道老者为什么对赵长河有些戒备,说起唐晚妆还刻意重音。当赵长河住在山脚的情况下,老者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件事。 因为现在的赵长河给人的印象,很亲朝廷。 弥勒之役,看似唐不器是主帅、战斗也是天榜地榜一大堆,实则懂行的心里有数,赵长河在这里发挥的作用有多大。 他们神煌宗在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弥勒教? 理论上,杀了赵长河,栽给翟牧之,才是神煌宗应该做的事。 厉神通没说什么,只是笑笑:“该做就去做,顾忌哪来这么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440章 税银劫案 赵长河到了山脚镇子留宿。 放眼望去,人人几乎都有基础的锻体在身,普遍壮硕,不过也就是健身房爱好者级别了,武学根骨和资质不是人人能有的。 还有一项很大的制约是营养。 穷文富武。大宗大派收入山门的显然会有较好的营养供应,没被收入门墙的就只能自足,而当今的世道,普通人自足能吃饱饭就不容易了,供给武学所需的养分就很有难度。 这边由于是神煌宗的地盘,总体来说还是相对富足的,不是因为这里土地多肥沃,纯粹是因为官府不敢在这里多搜刮。 只要没被人乱搞,勤劳的民众都能自足。 赵长河在客栈里好生吃了三大碗猪肉米线,感觉比翟牧之请客的说不出叫啥名堂的东西好吃多了。 吃完晚饭天色已黑,站在院子里往外看去,总觉得小镇有点肃敛味儿,若是放开耳力去听,依稀能感到远处山脚有大批人马集结的声响,在夜色之下隐约传来。 这种动静让赵长河有点敏感,穿越之后经常在战争里穿梭,对此十分熟悉,八九分把握可以确定有战事将起。 这不是被侵略,是内部在集结,要打别人? 但看看客栈里,从老板到小二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厉神通说了,山脚镇子上大多是他们的产业。 赵长河在院子里拎着个石锁扎着马步,越扎越是站不住,心中在挠。 神煌宗怎么看也不像打家劫舍的,那无论是帮派战争还是镇子械斗,好像自己也该帮点小忙才对? 赵长河放下石锁,趁着夜色掠出镇外,跟着声音来处悄悄而去。 果然看到了大队人马,威武严整……赵长河微微眯起眼睛,他认出了队伍为首的老者正是刚才告辞之时擦身而过的那位。 似是已经整军集结完毕,老者率众而去。赵长河犹豫片刻,还是悄悄尾随。 约莫行军一个时辰,已经离开神煌宗范围。但这一片也都是山脉,四处是山,有一队官军押送着大车小心地行走在山道上。能听见军官在吆喝:“都快点,往前去峨眉歇脚!” 话音未落,左右万箭齐发,老者率众冲杀而出。 还以为你们帮派战斗呢,敢情是劫官军? 从李肆安运货敢选择这条路走来看,这里至少没有民众商旅被劫的传闻,否则李肆安怎么也会说一句的。那就是只针对官府…… 赵长河望天想了想,脑子里浮起蜀郡百姓对翟牧之的恐惧和李肆安的说法,不再看结果,直接转身离去。 帮神煌宗?没必要,一般的官军不可能打得过神煌宗,自己身份敏感,装不知道就是帮忙了。帮翟牧之?那还不如回家扎马步,老子又不是王道中。 倒是没想到啊,司徒笑浓眉大眼的,其实也是个反贼。不过神煌宗一直以来没传出过这些事,说明以前做得还比较隐蔽,不像现在已经越发明目张胆了,在离自家这么近的山脚都做。 怪不得,当初晚妆有点避讳厉神通……敢情是收到过一些线索,但不能太确定他是不是反贼,担心请来打弥勒反而临阵反水呢…… 但反贼和反贼也是不一样的啊……四象教也是反贼呢,你倒挺信朱雀的哈,打出感情来了? 山头厉神通负手站在月下,看着赵长河一溜烟回去睡觉的小模样,微微一笑。 …… 两天后,李肆安的车队风尘仆仆地抵达山脚镇上。 小镇不大,刚进去没多远就听到中央传来震天叫好声。 李肆安一头雾水地挤过去一看,赵长河精赤着上身,露出壮硕的肌肉,抱着一个硕大的石狮子走来走去,看似起码五六百斤重了……忽地往上一抛,又落了下来稳稳接住,脸不红心不跳。 周围围观群众打了鸡血一样叫了起来:“好!” 一片热闹沸腾跟过年一样。 李肆安十分无语地笼着手:“赵哥,卖艺呢?” 您堂堂人榜三十七、秘藏级武者、血修罗体拥有者,跟一群镇民卖弄力量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啊? “我这是在锻体,你知道个啥。”赵长河放下石狮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来了就吃个饭?吃完走了。” 要不是为了等李肆安的车队,赵长河怕是当晚就跑路了,心忧岳红翎哪有闲工夫在这闲住?却又知道凭自己一个人基本没法找,在塞外那是运气好,恰好大家都去找晋商麻烦的情况下意外遇上的,这里岳红翎刻意躲藏哪有头绪? 只能等等,磨刀不误砍柴工。 等都等了也就不妨练练体魄,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尝试过自己的力量极限到底是多少,真与锻体的原则背道而驰,在这种全民健身的氛围里反倒很快捡回了锻体武者应有的样子。 镇民们非常热情地请李肆安和他的车队吃饭:“你们是赵少侠的朋友?赵少侠果然不愧人榜高人,这力气,啧,我看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李肆安抽搐着嘴角:“内力高手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拳一样能打死牛,何必卖弄力气。”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娘们一样!”镇民们看了看李肆安秀气的外表,瞬间感觉索然无味,又屁颠颠跑赵长河那边去了:“赵哥,赵哥,再露一手呗!” 李肆安简直哭笑不得:“玩得很开心是吧?” 赵长河穿着衣服:“这不是等你么……话说回来,我确实忘记了什么才是锻体,真把自己当内力修行者了……这两天颇有一种回归本源之意,感觉实力都强了些。” 李肆安无语道:“两天就强了些?” “不是两天的问题,是找到了更贴合自己修行的根基。” 李肆安还是不太理解,道:“苗疆多有奇特之物,说不定你这个经脉问题也可以在那里找找解法。” “希望如此吧,终究内外兼修才是大道。” “你听说了没?最近有一批宣慰司送来的税银,被截了……蜀郡震动,我看不久就要朝野震动了,马上要有官兵来这里调查了。”李肆安很是纳闷地看着这环境:“按理事发地离这里很近的吧,这里的人一点不慌嘛?” 就他们干的……赵长河笑了一下:“神煌宗山脚,有人罩着,总不像一般地方怕官乱来。反正不是他们干的,慌个啥?” 李肆安压低声音:“真不是他们干的?” 他顿了顿,目光瞥过一个路过的镇民,那镇民肩头扎着绷带,显然受过新伤。 赵长河若无其事:“当然不是,我这两天都住这里,能不知道有没有异常嘛?啧,看人家受伤干嘛,被狗抓的,我见到了。” 李肆安可是镇魔司密探,这目光果然还是锐利……得替他们瞒一下。有什么事回头自己和晚妆私下说好了。 李肆安若有深意地看着他:“喂,我还有一个身份,也是响马。” 赵长河面无表情:“你这词拿去跟五爷说就行。” 什么破世道,人人都一堆马甲,忽然感觉四象教的面具太着相了…… 嗯,老子也有马甲。 赵长河蹲回车上,重新黏上了属于王道中的胡子:“走吧……虽然此行颇有所得,但我心忧红翎……再不去苗疆,我要憋炸了。” 第441章 洱海 李肆安也懒得去调查税银劫案,他确实挺忠于这个镇魔司密探身份,却也没打算帮巴蜀同僚干活儿,何况赵长河在这,按这货和首座腻歪的德性,想不想查就看他有没有兴趣就行。 按李肆安的响马同行敏感性判断,说不定这货还是劫犯同伙了…… 他陪着扮回王道中的赵长河继续南行,低声道:“其实西南宣慰司的税银,在开春那会儿就已经丢过一次……原本朝廷是让这批银两直接顺江下游,支援江南剿弥勒的,但东西都没到蜀地就丢了……以至于原本蜀地税银本来也是要送江南的,也暂时留着没送……” 赵长河眯起了眼睛。 都是厉神通干的? 还是说反正我不抢也是别人抢,不如我来? “那会儿首座正在太湖即将和弥勒决战,无力分身调查这边的案子,这边的事朝廷便派了其他要员来调查,最后说是盗匪所劫,不了了之……”李肆安道:“总之那一次当地镇魔司就有线索指向厉神通,汇报给了首座,当然厉神通身份非同小可,没人能真去搜查神煌宗,此事就真不了了之了。” 赵长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哦,说调查没做事,倒也做了点事的,借口搜盗匪的名目刮地三尺,谁敢稍有反抗那就是劫银盗匪了,家破人亡都是轻的。”李肆安道:“司徒笑曾经因为这些事路见不平杀了几个官,现在所谓的外出游历,说了好听,还不如说是出去避避风头。” 赵长河泛起了极其违和的感受,司徒笑这是为自家惹出的祸事弥补么? 想了想,又问:“厉神通顾忌翟牧之?还是说他单纯顾忌的是朝廷?” “我怎么知道?厉神通会告诉我嘛?” “……那这里还有益州刺史么?我好像没听说。” “朝廷刺史只有监察之权,封疆大吏实为太守。不过也分情况吧……嗯,你说会稽太守的权力有唐不器大么?更别提清河琅琊了。” “……那翟牧之后面有谁?没听说巴蜀有崔王那个级别的世家啊。” “并没有,如果说有的话,说不定还得算巴山剑庐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巴蜀很多人都去剑庐拜过剑,翟家就有不少人就去过啊。” 赵长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个高手未必能撑起一个大势力,但一个大势力却不可能没有高手。在很多时候,高手真能左右大局胜负,没有顶尖高手支撑的大势力,很容易衰弱。 剑庐之主时无定,弥勒死后已经晋升地榜第六了,天下比他强的就十几个人,完全有足够资格做一方势力的后盾了。 但赵长河还是觉得,厉神通要么是遥遥顾忌夏龙渊,如果是对眼前事就有顾忌的话,不至于顾忌地榜级别,除非巴蜀或者即将抵达的苗疆还潜藏着能够牵制厉神通暴脾气的人物。 比如天榜第六,没有人知道是谁的,听雪楼主雪枭。 那才是真老六。 …… 苗疆只是个统称,实际上李肆安他们口中的“百寮”更正确,各族都有,很多族群和赵长河现世所知也并不是一回事,很多都没听过。 民俗也未必都是载歌载舞热情好客,各族原始部落的野蛮信仰、以及各族械斗屡见不鲜,说是未完全开化也不过分。 地域上也是没有完全开发的,和赵长河记忆中的旅游大省可不能等同,毒瘴、蚊虫、猛兽,四处原始丛林,道路崎岖狭窄。各族对夏人也不见得多友好,劫道是很普通的事情。 夏人在此只能叫“宣慰”,并没有真正治理,还是各族自治为主,而各族之中也没有一个天榜猛人统镇四方,地榜人榜潜龙榜倒是有一些,互相不服,乱成一团。 一般商队可不敢轻易到这里贸易,也就李肆安这类高明武者为基础的商人敢往来。岳红翎来这里避难倒是非常合适,连夏龙渊都拿这样的地方头疼无比,征服了后续也治不了,区区剑庐又怎么可能掌控此地,还不是也只能依靠熟悉的势力去慢慢找…… 赵长河一行经过半个月辛苦跋涉,总算穿过各种深山老林,抵达平地。一路上运气倒是可以,没遇上劫道的,但毒虫猛兽遭遇了不少,车队不少人都被蚊虫叮成佛祖了。 倒给赵长河好生涨了一把使用回春诀的经验,以他目前对回春诀的掌控程度,对这玩意儿特别有效,积累各类毒虫医治经验对回春诀的进步倒也挺有益。 无惊无险地到了地方,感觉一队人都瘦了一圈,更是脏兮兮臭烘烘的,乌骓简直已经不能骑,让赵长河无法抑制地想起了某女侠的状态。 什么江湖浪漫都是骗人的…… 赵长河正在抽鼻子,远处天际便出现了一汪大湖。 阳光之下,波光粼粼,清澈如锦,美如仙境。 湖呈长条形,东西稍狭,南北无际,碧波千顷,简直如海一般。 对此地之人来说,这就是海。 洱海。 遥遥望去,两岸平原牧草,竟有牧民在牧马,忽地与此前的崎岖如隔两界。感觉说这就是个秘境,好像也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 单是环这海,已经不知可以养活多少族群。而这只是西南百寮的区区一地,其他还有更加广袤的地域,数不尽的山川湖泊,在这里找个人真可以找几年的。 李肆安吁了口气:“到了。前方倒是有城镇的,是各族混居集贸之所,你有没有想起黄沙集?哦,未到黄沙集之前的草原。” 赵长河正沉浸于美景,很是赞叹:“我还以为到了这里都是钻各家山寨呢,不意天南地北竟意外能够如此相似,犹如造物主把一样的东西掰成了两半,分置南北。” 李肆安挥鞭大笑:“大海茫茫,天地无垠,说不定神州于天下不过一粟,又何谓南北?” 咦? 赵长河抽抽嘴角,老子就凑个古人意趣,倒还被古人秀了一番现代格局。当然这也不是现代认知,而是此世有思考的人对天下的畅想,已经很不容易。 要装逼谁不会:“是南是北,在我定义。谁有定义权,谁为天下主。” “咦……”李肆安也看了他一眼,终于没说什么。 赵长河也不理他了,琢磨着去洗个澡。 见赵长河有些跃跃欲试想跳下海去的样子,李肆安一把揪住他:“荒野露天不便,遭遇马匪你甩着你的锤子跟人打吗?先入城镇,有你洗的。” 赵长河:“……” 镇曰喜洲,其实被李肆安坑了,并不近,足足沿海到了黄昏才抵达。 当然既是镇,自然比黄沙集要大,也更美。 黄沙莽莽之地,何如此地依山傍水,鸟语花香?与其说像黄沙集,还不如说有了苏杭的影子。 镇中极为热闹,各种各样的异族服饰令人眼花缭乱,可惜赵长河分不清哪种服饰属于什么族,一眼看去都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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