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熟的路线归巢,以前在巴蜀镇魔司养的,你让它飞回来就只会飞回镇魔司原址,那等于送肉上门给厉神通抓。镇魔司隐匿潜藏之后根本训练不了信鸽,这突然巴蜀过来的信鸽是什么情况? 秦定疆取下绑在鸽脚上的卷筒拆封一看,眼珠子都瞪大了,第一时间匆匆跑去找了唐晚妆:“首座,首座!巴蜀来信!” 巴蜀?唐晚妆怔了怔,微微一笑:“何用惊惶,拿来我看。” 刚刚今天早上唐晚妆才收到赵长河从苗疆写来的信,嗯,就是思思躲在桌下时写的那一封。信中详细说明了灵族和苗疆如今的状况、思思成为大理王的始末,并让朝中派遣使者进行敕封与交流,以及是否在苗疆继续设立镇魔司与宣慰司等等。然后说即刻动身前赴巴蜀,希望有好消息。 最后说很想你们……言辞真切,可惜因为“们”字,怎么看都成了滑稽,被唐晚妆自动无视,上报夏迟迟开始安排苗疆事宜。 结果这边夏迟迟和唐晚妆派遣去苗疆入驻的人选都没选好,巴蜀的信就到了,跟戏台子连演一样。 信件如下: “亲亲晚妆如晤:不知道是苗疆的信先到还是这封先到,想我了没?” 秦定疆就是看到前两个字就赶紧跑路的,根本没敢往后看。总觉得首座看了都要气红脸,首座那么正经的人,就算和你两情相悦,也没这样拿公文说“亲亲”的吧。 谁也不知道在安静的首座办公房里,唐晚妆偷眼左看看右看看,左右无人,那绷着的脸悄悄地就绽起了笑意,双颊红润润的,低声嘀咕:“上封信肯这么写,我也不至于和陛下相看两厌。什么想你们,谁跟他‘们’了。” 抱琴指着自己的鼻子,示意“这里有人”,被自家小姐无视了。 抱琴索性直言:“早上那信这么写,确实是不会相看两厌,只不过是陛下会撕了你。” “她打不过我,叫她师父来。”唐晚妆悠然抚信,继续往下看。 抱琴:“……” 什么正经的首座、大夏的忠臣。橘生淮北了属于是,换了大汉,妥妥的逆臣。 “厉神通为民起义,是我看在眼里的,至今不过半年多。然则如今再见,神煌宗上下初心所剩无几,厉神通本人都有了点变化,唯司徒笑依然赤子……可知屠龙者成恶龙的轮回很难改变,一旦掌权,有些心思就会起了变化。还好时间尚短,厉神通还没完全变质,听我说了一些从根本上的为民之举,显见心有触动,可以争取。” “其实应该有部分原因是他面子放不下。当初屠龙,说的什么?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说得好听,说得老夏都喟叹无比。结果最后自己如果也带着神煌宗变成另一波大夏官僚,届时激起匹夫之怒的人是谁、九泉之下他敢不敢见老夏、沙场之上敢不敢见你我?我没有直接这么说,给他留了面子,但应当心照不宣。” “如今他主动要重设镇魔司,负责监察均田亩与官吏不法事,让我组织原镇魔司成员,这对镇魔司兄弟们是个风险,但理应一试。人心总是不断在变化,我们的人加入,既是对官吏的监察,其实也是对他本人的提醒。每当看见镇魔司的人,他应当会想起,有些事传到赵长河耳朵里会不会被笑话?于是思量。这也是他主动要镇魔司的真意,他这是在自我提醒。” “但既然有了镇魔司,巴蜀政权的性质就变得有些微妙,忽然就有了点类似羁縻苗疆的性质,似乎随时都可以转变成大汉敕封蜀王。但这不是我们的目标,苗疆可以如此,巴蜀不行,它不能有王,必须是我们派遣太守管理。如今这一步还没法直接做到……我立鼎城门,其实藏了点定鼎乾坤的征服之意,厉神通居然没搬走,说明他也在看后续。” “看我们与关陇之战、胡人之战,看我的实力,看你的兵锋,真要被我忽悠几句而投诚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管怎么说,他愿意兵出汉中、也愿意与我同赴塞外,这已经够了,无愧初心,不能要求更多。剩下是我们的事情。” “首先他对我提的一些理念很重视,而这些理念确实可以开始研究是否能够贯彻。有些事情要基于技术的进步来做,比如我知道我们有活字印刷,是老夏几十年前就提出的,工匠做了出来。但至今易损而低效、纸类产量也有限得很,如果想全面开教育,受限于此就很难做到。” “需要重视起来,凡事只缺一个重视……这对我们的科考战略也是有极大帮助的。希望召集能工巧匠,改进技术,降本增效,便于推开。当这事做了,传到巴蜀,那便是我给他出题,看他后续怎么接。” 抱琴在一边探头探脑地看,看到现在已经两眼圈圈。偷偷瞥了小姐一眼,小姐脸上的红霞早就褪了,眼里闪烁的都是惊喜的光。 “真是了不起。”唐晚妆低声自语:“定清河、平琅琊、安苗疆,我不觉为奇,那基于武事,是他能做的。但巴蜀这事……简直……谁说他只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汉子?此真经纶之才也,以往缺的只是平台。” 抱琴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反正看小姐那样,很厉害就对了。 感觉就算让大家过往的事失忆,单从新朝建立之后的事开始让赵长河重新追一次小姐,小姐都妥妥要栽他怀里,瞧那一副痒痒的模样…… 可这破世道,他一直都需要奔波在外,小姐老女人痒就算了,过完年抱琴都十八了……呜……说好的通房丫鬟,哪有这样的…… 唐晚妆哪知道丫鬟的心都飘云外去了,她还在看信呢。按理说巴蜀事情做完了,赵长河就该回京了,要筹备出征来着,却反而是寄信回来,让她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信中就在说:“本来巴蜀事毕,我就要回京筹备出征事宜,但现在计划临时有变。昆仑玉虚有与李家合流之虞,我必须去破坏了这事。最佳结果可以让玉虚与我一同对付胡人,最低期待也要让李家内部陷入教派与势力左右撕扯,总之不能让他们合作起来。” “放心,红翎陪着我,她已破御。长安如今形势虽然复杂,我还是有自信能应对的。” “京中做好出征的一切准备,等我回来。” “好啦,亲一个~” 信纸最后附上了一个亲亲的图画,看着很萌。 可唐晚妆却一点都不觉得萌,蹙紧了秀眉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长安的危险可不是他说得这么轻巧……玉虚如今未必能多友好,背后还有神灵。而昆仑或许还有其他神魔出没,北胡又不知是谁在长安,搞个不好会是博额或者铁木尔亲自在。如今长安,鱼龙混杂、神魔具备,他一个人……” 抱琴提醒:“还有岳红翎。” 唐晚妆直接无视了这句话,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低声道:“联络朱雀。她晋中之事不知做得如何了,如果不是太紧张,让她拐道去一趟长安。” 其实唐晚妆真想自己去,可惜今非昔比,以前她只负责天下武事,自己还可以经常出没江湖;现在需要兼顾很多朝政大事,夏迟迟的左膀右臂,真一刻离不得京。而赵长河信中的一些事也需要自己操持。 心中担忧无比,可又能如何? 抱琴提醒:“联络那只鸟,她们四象教中必有更直接的联络方式,小姐最好去问问陛下。” 唐晚妆点点头,转身披衣,直赴宫中。 别看抱琴总是喷得人冒火,实际是个很能查缺补漏的好秘书,如果能帮忙续杯就更完美了。 如今所有大汉“外臣”里,只有唐晚妆一个人不需要通报就可以直接到皇宫里乱晃,并直闯皇帝寝宫。每个人嘴上不说,心中都知道这不是“外臣”,这其实是“皇后”、最低也是“贵妃”。只不过对应这种身份的时候,皇帝是赵长河,而如今坐在御书房里工作的那位陛下,本质也是个皇后或者贵妃。 至于到底谁后谁妃,其实都有赌场在暗中开盘了,比如嬴五的康乐赌坊,都快明盘了,京师民众挤眉弄眼地押注,镇魔司睁一眼闭一眼,然后偷偷押注自家首座。 早先唐晚妆对这种无须通传直接进宫的状态有些羞耻,总觉得每个守卫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到了现在早习惯了,甚至还会跟夏迟迟开玩笑。 唐晚妆款款进入御书房,夏迟迟正在伏案批阅奏章,小脸皱巴巴的,看得出很是辛苦。 唐晚妆心中喟叹,但凡先帝有这份勤政的心,哪怕做得不好,也不至于乱成那样。如今大汉正在飞速复苏,除了由乱而治的客观必然之外,与迟迟的勤奋是分不开的。她一天最多就睡两三个时辰,经常直接不睡,最早的时候对朝政之事极为生疏,很多东西不懂,可到了现在已经是个非常合格的皇帝了。 别的不提,那沉稳的气度,双目如电,凛然生威,看人一眼都能骇得很多朝臣胆战心惊,那是江湖妖女的杀意、冰凛剑客的冷冽,与帝王威仪混杂在一起,如今的夏迟迟真看不出早年的江湖妖女态,越发像一个带点邪性的帝王。 见唐晚妆进门,夏迟迟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伏案做事:“怎么忽然跑进来,来侍寝吗?” 唐晚妆款款而入,竟然随意地坐在她身边桌台上,颇有点妖媚妃子的模样。闻言也是懒懒地随意回答:“换了他坐这儿,我就来侍寝。你嘛……排队,哦我忘了,你排过一次。” 左右太监宫女都不忍直视地偏过脑袋,如此君臣真是旷古未有。 夏迟迟哼哼:“咱们都只是他笔下的‘们’,他要的是排队嘛?他要的是一起。我跟你说,论及荒淫无道,他可本事了,真勤政君王还得看我夏迟迟。良臣择主,你该认我才对,咱们一起反了他吧!” 唐晚妆纤手随意翻弄着桌边叠好的奏折看着,笑眯眯道:“不好意思,他给了我私信,我没有反的理由。” 夏迟迟勃然大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信拿来我看看!” 唐晚妆笑眯眯地把信给她,夏迟迟只扫了眼封头就吁了口气:“镇魔司内部信鸽,当然是直发给你,有什么了不起。何况拆封者都不一定是你,为了避免别人看,里面更不敢写和我什么私密事了,最多给你几句甜言蜜语。” 唐晚妆面无表情。 道理当然是这个道理,你要不要这么灵醒,吃个醋怎么了?把我好心情都说没了。 夏迟迟看了信,紧紧蹙起了眉头:“长安……长安。你来找我的意思是?” “让你联系一下你师父,你们教内当有传信秘法。让她去一趟长安如何?晋中之事怎样了?” “两个时辰前快报,有两万石粮食正在运来京城的路上,另有近万石已经送入雁门郡了。对了,还有几千匹战马。” “这就近三万石粮,几千匹战马!”唐晚妆倒吸一口凉气:“几家?” “尊者屠戮乔家,震慑晋北,扬言不降者尽灭其门。于是晋北震怖,十余家负荆而降,这些粮食是他们主动进奉,要是不给,怕是要被尊者一家一家尽数杀绝。” 唐晚妆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就是所谓江湖手段,直接有效,也是手头有顶尖强者的情况下本应有的威慑力。 晋中本无强者,甚至没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早前是诸商联盟体,现在本质上已经暗中全部归降了胡人。由于在雁门以南,使得雁门关孤立,是极为危险的局面。 因此大汉顾不得规矩。在有顶尖强者不讲规矩的情况下,这种“归降胡人”毫无意义,朱雀单枪匹马以绝对的武力一家一家杀过去,杀得人心胆俱寒,直接就投降了。 以前这种规矩是不能坏的,否则对方也可以派一个强者到大汉腹心这么乱杀,大家都没得玩。赵长河隔河一箭都被视为坏规矩,但赵长河还算个地榜,在打擦边,你有本事也派地榜来玩?死在这里别怪没提醒你。而且王家瞬间灭了,也没法找个强者出来以牙还牙,荒殃等魔神又不会为了王家报仇。 可朱雀是天榜,还是御境魔神,真真正正的坏规矩…… 但这事坏就坏在,晋商们并不敢公然说自己归降了胡人,那都是暗摸摸的事情。理论上三晋还是原大夏地盘,夏人内部的江湖厮杀,要管也是镇魔司管,关你外国人屁事啊? 别说胡人了,就算李家都瞠目结舌,想帮一把都不知道怎么帮。派兵过去?哪里比得上顶尖高手爱杀谁就杀谁的恐怖机动力?同样派强者来大汉内部乱杀?人家朱雀用的是这些人通胡的理由,怎么杀都有理,你用的是什么理由?随便就找一家乱杀,以后你还想不想治天下了? 让胡人派强者来中原? 不得不说当年巴图的叔叔、地榜第七赫雷死于中原,这事对胡人阴影太大,还真不敢随便乱派,万一死了那损失真补不起。哦对了,赫雷死于朱雀之手,原因是他欺负了翼火蛇…… 总之除非博额或者铁木尔亲自来,才有把握,他俩有这种闲工夫嘛?何况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跑来中原做这种事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嘛?尴尬得很。 于是面对朱雀这种破坏规矩的“江湖手段”,竟然没有半点反制能力,只能是李家委托了一位魔神去阻止。这位魔神大家都很熟悉,他叫风隐。结果御境之战,焚炎南天,被朱雀打回去了……从此朱雀肆虐三晋,再无抗手。 晋北望风而降,雁门孤立自解,还得了大量粮草,解了大汉燃眉之急。 而晋南直接举了李家的旗,与关陇连成一片,风隐直接坐镇,让朱雀不能妄为,否则也容易落入陷阱。 从此算是暂告一段落……也就是说,朱雀现在有空,很有空。 君臣俩对视一眼,心中都有能帮上赵长河的吁了口气的感觉,同时又怪异无比,好像大家一起把情敌送到他身边似的。 “算啦。”夏迟迟把信往桌上一丢,幽幽道:“反正他身边现在一直跟着个臭烘烘又土不啦唧的女侠,朕很吃醋,找个大魔女去给他俩添个乱也没什么不好。” “……”唐晚妆不知道怎么搭这话,只得板着脸道:“那是深入虎穴,别说得这么轻巧,搞得像过家家一样。” 夏迟迟托腮:“反正我们除了担心也做不到更多,难道你我相对愁眉苦脸,那有什么意义?所以说你以前的病态,很多都是自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副模样容易勾搭男人。” 唐晚妆:“……你那副男装,才是勾搭男人。” 夏迟迟:“?”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夏迟迟叹气道:“想要让他安心呢,那就多研究他信中说的事情,比如改良造纸、改进印刷术,以及巴蜀的均田亩,看看我们这里怎么操持,感觉还是挺繁琐。话说回来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但你唐家……” 唐晚妆道:“立国之初的天下,是一张白纸,最易涂抹之时,不能因几家几姓而绊住了步伐。他曾经一直说,这江湖、这天下,都让他很失望……我乐意陪他劈碎以前的人间,涂抹他心中的画卷。” 第738章 长安,长安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作为南北典型分界线,赵长河飞马北上,有幸见到了一道山脉分隔南北,南边无雪、北边皑皑的场面。 飞渡山岭之后,立刻就有寒意袭来,连乌骓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有点瑟缩不前。 看见前方的银装素裹,赵长河颇有些感触。 从海外回来之时便是初雪,到了现在冬天都没彻底过去,却已经感觉像是过了几年般漫长。这两三个月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 司徒笑说,有人修行越深,白头发都快有了…… 话是玩笑话,当然不可能白头发,但玩笑之中自有实情。这区区两三个月,赵长河披风戴雪,踏遍神州,处处狂刀百战,浴血至今,期间还掺杂了多少思虑,多少筹谋。换了个普通人,真熬不住。 而唯一没有踏入过的区域,如今就在眼前。 关陇……长安。 这个地名是很能唤醒现世情怀的。尤其与李家这个姓氏合在一起之后,那种感觉更为凸显,赵长河一度都不太愿意把他们当成敌人看待。 但很明显,此世清河崔琅琊王都是贴牌,陇西李自然也是,与自己所知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并不需要有什么特殊情怀。 不变的是此世长安依然是很多个朝代的古都,除了夏龙渊因为北邙之气而定都今日京畿,以前各朝大多选择长安,毕竟山川形胜,适合的依旧适合。 以及……此地倒也不是两眼一抹瞎,有本地人带路呢。 岳红翎自己。 这就是个陕西大妞,还好口音不是额滴神咧。 “落霞山庄就在华山脚下不远,你知道么?”岳红翎正在问。 赵长河有些小尴尬:“知道。” 知道却从来没想过来走走看看,被抓个现行,有点不好意思。但真的太忙了啊,哪有这些闲工夫呢……她岳红翎自己也不知道多久没归家了。 话说又华山又姓岳的,彩头不是很好,当然指的不是岳红翎,而是她的师父岳峰华。 岳红翎是华山脚下的灾民,家人早亡,被岳峰华收养,随他姓岳,本姓已经无人得知。正因如此,再怎么浪迹江湖,岳红翎也是有个娘家的,所以之前说让赵长河去提亲。 落霞山庄只是个三流小门派,岳峰华只有玄关七重,连洛家庄都比不上,却因为出了个岳红翎而声名大噪。当初洛庄主还对洛振武表示,如果要得到岳红翎,说不定可以从她的门派入手,比如威胁她师门。 实际上这是洛庄主缺乏调查研究,想当然了。 会这么想的人多了去了,却无人实施,何也?何况岳红翎在江湖上行侠,仇家可谓到处都是,却没人去找落霞山庄麻烦。 因为在明面上岳红翎早都被“逐出师门”了。很早以前,未成年小红翎出道没多久,就弄死了陇西韦家的作恶家丁,岳峰华哪里绷得住,只能逐出师门撇清关系,这也是岳红翎始终没有回过家的原因。由于事情较小,逐都逐了,韦家倒也没再找落霞山庄麻烦、也不可能满天下去追杀一个小姑娘,这事就直接过去了。 然而所谓的“逐出师门”,从一开始岳峰华就对徒弟表示过这就是保全之策,咱们还当你是徒弟,以后风头过了再回来。话都这么说了,岳红翎也知道自己初出江湖的鲁莽给师门带来了麻烦,自然不会怪师父,泪别师门之后,内心还是当这里是娘家。 岳峰华此举内心到底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客观上使得岳红翎从此再无后顾之忧,成为了年轻一辈最出名的女侠。被逐出师门的污点也不是污点,谁都知道那是行侠仗义导致的牵累,而不是做了坏事。 她的仇家也一般不会想去找落霞山庄麻烦,天知道她是不是恨着师门,去找麻烦反而在帮她出气不成?于是落霞山庄安逸至今,啥事都没有。 后来岳红翎修行越高,名气越响,大家的关系又不同了。 当岳红翎玄关七八重、潜龙前十名的时候,已经算是个名动天下的武林名家,要知道那时世上破秘藏者就那么百来人,韦家的家主也就是个玄关九重,岳红翎年纪轻轻都已经快和他平起平坐了,潜力还高。一位智商正常的世家之主当然不会再纠结几年前杀个家丁这种鸡毛蒜皮之事(其实他当时都不一定知道),相反应该借着“有渊源”,表示大度笼络才对,可与一位潜龙天才结下善缘。 于是韦家家主韦长明开始和岳峰华称兄道弟,表示这是我们韦家罩着的门派。岳峰华也再无忧虑,开始满天下宣扬这是我们山庄出来的徒弟,岳红翎自己也给面子,对外也开始自称“落霞山庄岳红翎”,自此落霞山庄真正声名大噪,前来拜师的如过江之鲫,发展成了华山第一宗。岳峰华本人由于资源暴涨,这些年也慢慢修到了玄关九重,真正的师凭徒贵。 洛庄主觉得可以威胁人家师门的时候,人家早就今非昔比了,洛庄主还真威胁不了。 如果按往常,岳红翎完全可以衣锦还乡,乡里只会敲锣打鼓欢迎。 但现在则有点微妙——赵长河是大汉赵王,与关陇形势敌对。以岳红翎和赵长河的关系,平时未必会影响到从来没回过家的落霞山庄处境,但一旦回了,那会有什么展开,谁都不好说。 两人坐在马背上,眺望远处的华山,岳红翎沉吟良久,低声道:“你我相恋,看似传得广,实则基本只是‘江湖风传’,知道我们真在一起的人寥寥无几。何况以我的性子,即使相恋,可能明日就自己跑了,因此你我在旁人眼中的绑定未必有我们自己认为的那么深。” 赵长河听得嘴角抽搐:“你还很得意是吧。” “哼。现在还不是被你抓住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 “哎呀反正我说的是,如果我回去,是可以甩脱和你的关系的。我真可以大摇大摆回去帮你探明白如今关陇的状况。” 赵长河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岳红翎哑然失笑:“喂,我是御境,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个概念啊。” “没啥概念,我揍趴的御境快有一掌之数了。” “……怕是你抱在怀里的御境快有一掌之数了才对,毫无敬畏。” 赵长河暗自数了数:“没那么多诶。” “你还真数上了是吧?”岳红翎又好气又好笑:“好了,我们分手了。” “?”赵长河抱着她的腰一起坐在马上的,闻言双手直接向上掌握:“再说一遍?” 岳红翎被一抓就软,喘息着靠在他身上:“别……我回去也是要这么说的,你习惯一下,如果有公然见面,别露馅。演个戏而已,你和臭思思不是很熟这套嘛?” 这确实是个快速了解当下状况最直观有效的办法,赵长河有些不爽地想了想:“如果我们分开探情况,那也得找一个见面的地方。” 岳红翎笑道:“长安名胜多矣,随便找一个就行……要么大雁塔吧,圆澄说他们之前在长安的,我估摸着就在那。恰好也可以去看看佛门在长安到底什么情况。” 赵长河想了想,可行。确实圆澄之前说他们本在长安,但由于不受信任,已经迁出来转战襄阳了。那如今长安是否还有僧众,如果有,圆澄是不是有点两面三刀的嫌疑?又或者,在这件事里是否也可以引入佛门的力量?之前他们那个佛陀的情况怎样了? 兜兜转转,之前所了解的很多事情,最终不是对应在西域昆仑,而是有可能全面汇聚于长安。 “别捏了……”岳红翎扭过身,吻上他的唇:“乖哦,才腻在一起几天,就舍不得分开了呀……” 赵长河抱住她的纤腰,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确实,平日里总是自己行事,难得有一回全程有岳姐姐跟在身边双宿双飞,哪怕只是短暂兵分两路,都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两人激吻了一阵,岳红翎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整了整被揉乱了的衣襟,腾身而起,飞向华山。 半途忽地回眸而笑:“想要日日腻在一起,就看我的大英雄什么时候平定乾坤。到了那时候,红翎长剑归鞘,马放南山,为你洗手做羹汤。” 话音袅袅,人已消失在山间。 赵长河望着那袭红裳消失的背影,长长吁了口气,揉了揉脑袋。 是啊,要腻在一起,将来还有一辈子呢。 洗手做什么羹汤,你最多会做肉夹馍吧,嗯,那腰腿力量,夹夹我的? 赵长河沉吟片刻,再度取出化妆材料,给自己随意涂抹了一个全新外貌,策马到了城外,老老实实地牵马掏路引入城。 他身上备着的各色假路引一大堆,赵望唐赵守一的身份都还在呢,这次到了敌境,赵姓都不敢用了,随便挑了挑,挑了一张叫秦九的,姓秦比较符合地点梗,便掏出来用。 “晋南秦九,世代经商……”守卫扫了他一眼:“经商的怎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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