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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好带上道中先生介绍认识……” 赵长河探头看看外面的随车人手,倒是挺多的:“都是镇魔司的人?还是你们响马兄弟会?” “镇魔司哪有这么多人哟……这里部分是兄弟会的帮众,部分是当地招揽的人手,怎么,你信不过?” “嗯……”赵长河把龙雀收进了戒指,摸出了古剑龙皇佩在腰间:“从现在起,就叫我道中先生了。” 龙雀蹲在戒指里有点傻眼。 前几天感觉自己要重用了,怎么反而开始吃灰了呢? 得到了就不珍惜是吧? 正有点跳脚要造反之意,意识中就传来赵长河的抚慰:“我现在只是在扮别人,等到真有重要战事,你就是我的杀手锏。” 龙雀哼哼两声,没回应。 真是奇怪,这人做事还真会跟把刀解释呢……和夏龙渊真的不一样。 李肆安笑道:“装车还有点时间,先去吃饭?适应一下你道中先生的身份。” 赵长河左右看看没什么问题,便跟着李肆安出门去边上的饭馆。 才出门没走两步,街边传来一声惊咦:“这不是道中先生么?何时来了巴蜀?” 赵长河转头一看,一名长衫儒士带着几个随从似是路过,看见王道中在这显然非常吃惊。 赵长河心中一串省略号,我特么不认识你啊,这招呼怎么打? 耳畔传来李肆安的传音入密:“蜀郡太守翟牧之的府中长史谢如海。” 赵长河心中微动。 谢如海也就罢了,蜀郡太守翟牧之,除了是当地诸侯之外,还有一个让江湖人很感兴趣的身份。 赫雷蔡问鹊弥勒等地榜陆续陨落后,人榜前几递补进入地榜,如今的地榜守门员早就不是王道中了,而人榜第一也早就不是当初的秃鹫猎牙了,而是当年的第四躺上第一。 不管是不是躺着上的,只要你是一榜之首,都会变得很耀眼。 前人榜第四,今人榜第一,蜀郡太守翟牧之。 第436章 翟牧之 “原来是谢兄。”赵长河不动声色,做出一副王道中应有的上位者矜持,淡淡道:“王某中原呆腻了,想到处走走。” 虽然运功控制稍微改了改声音,可这个没练过就是没练过,不是太像王道中的声音。 还好谢如海与王道中也不是多熟,最多也就是早年见过几面,这声音是分不了太清楚的。其实真正的熟人眼中,容貌也是能看出不同的,能当街误认就可见不太熟。 听了赵长河这话,谢如海心中反倒是有些好笑,据说这位前不久被捉了,看来是被运作放了出来,当然不合继续在杨家和镇魔司眼皮子底下晃,要么就憋在琅琊,要么就“发配”远走。 如今看来是远走西南了。 他笑呵呵道:“道中先生远道来此,如何不找翟太守?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嘛。” 赵长河暗道天知道翟牧之和王道中有多熟,傻子才去,何况自己哪来这心情节外生枝?便摇头道:“王某有事要去苗疆,不想耽搁……” 本来想说两句客气场面话,可话到嘴边忽然觉得自己是傻逼,替王道中客气什么呀?多得罪点人不是挺好? 于是傲然道:“再说翟牧之也没这个资格让王某巴巴地拜见。” 旁边李肆安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暗自为王道中默哀。 这赵长河走到哪里,自家侠肝义胆名声越来越好,朋友越来越多,王道中的名声越来越臭,正魔两道举目皆敌。这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那边谢如海反而觉得非常习惯,顶级世家就是有这个傲慢,别说身登地榜的王道中了,便是随便来一个纨绔,说不定比王道中还傲。他不以为忤,低笑道:“那便不打扰道中先生用餐了。” 说完拱手行礼,告辞离去。 赵长河看看边上的饭馆,蛋疼道:“咱这饭是不是吃不成了?” 李肆安笑道:“何出此言?” “如果他回禀那啥翟牧之,说王道中在这吃饭,万一翟牧之真过来见王道中,岂不是露馅……” 李肆安笑道:“如果我们所知没错,翟牧之就没见过王道中。天南地北的,若是无缘,多的是人一辈子都只闻其名,只能神交。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满天下晃悠?” “啊?他们不是年纪差不多,都是世家大族,还都是官员嘛?年轻时不在一起交游嘛?” “也不是所有都见过面啊,尤其蜀地闭塞,交游更少些。当然我们所知也未必多完整,说不定有私交我们不知道。”李肆安道:“如何,要不要见见?你若想调查剑庐消失之秘,说不定问他能有点蛛丝马迹可探。” 赵长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剑庐这事和岳红翎关联太密了,有机会调查总是得试试的,大不了露馅,李肆安推脱不熟被骗就完事了。 两人进了饭馆,随意点了些酒菜,没吃几口,果然门口一阵骚动,有爽朗的笑声传来:“王兄远道而来,何不说一声,好让小弟接风洗尘?如此见外。” 赵长河敏锐地发现饭馆中的食客们脸色全部变得发白,没有一个人还敢安坐,集体站了起来退到一边。老板双腿发颤,打摆不停。 这…… 可不像是一般民众对官的敬畏,怕是恐惧到了骨子里。 连李肆安也起身行了个礼:“太守安好。” 翟牧之很客气地冲李肆安点点头:“四爷安坐。” 说着自顾坐到赵长河侧边位置,笑道:“王兄,这种小店你也看得上?” 赵长河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个外表儒雅、五柳长须、挺英俊有气质的一个和煦中年,可配着这周边场景,怎么看都有种森冷之感。 赵长河悠悠然吃着小菜,头也不抬:“只是路过,很快就走,出门在外哪有什么讲究?翟兄日理万机,本也不合打扰。” 翟牧之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刚刚才说“翟牧之没资格让王某巴巴地拜见”,笑得极为爽朗:“既是王兄来了,那什么万机也及不上王兄一根头发。来人!上菜!” 随着话音,门外流水般端进菜肴。 赵长河坐的只是普通小方桌,菜肴只够放几道就满了,仆从们就端着其他菜站在边上伺候着,端得稳稳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菜色上多半也是需要多少多少珍禽才能凑出一点心肝的那类,赵长河想起了沿途一路的荒芜。 世家豪族和民间之苦,历来都是两个世界。 其实崔王杨唐等各家多半也没好哪去,不过都没做得这么明显,起码不会刻意去表现。王照陵当初宴请潜龙,酒席上菜肴虽佳,也就让人觉得有钱人家就是这样的,没到感觉很过分的程度……可能是他们家已经过了这种有点暴发户嫌疑的格局了。 但骨子里其实差不了太多,看翟牧之对王道中的态度就知道,一路人。 法痴等人跟着弥勒造反,起码最初并不是全被忽悠的……那是真有造反之理,弥勒教里也有人物。各地的山贼盗匪,也未必是真要做贼。当初薛苍海结寨巫山,教众如军,磨刀霍霍,他是真在等一个机会。 世间类似法痴薛苍海的有多少…… 所以赵长河虽敬重唐晚妆对帝国的忠诚和安定世间的愿望,内心真正同意的却是朱雀迟迟她们的造反有理,希望唐晚妆解甲归田去,这点也从没隐瞒唐晚妆,她是知道的……晚妆没肯真正给他,看他伤快好了就跑得飞快,说不定这才是主因。 对哦,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才是主因啊卧槽……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口中正装着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淡淡道:“翟兄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翟牧之笑道:“怎么?莫非嫌翟某款待不周?” 赵长河摇了摇头:“王某是去苗疆那可是要准备吃苦的,要是被翟兄养刁了胃口,舍不得去了怎么办?” 翟牧之抚掌大笑:“王兄多虑了,你这样的人,到哪里也吃不了苦。” “哦?”赵长河道:“翟兄对苗疆很熟悉吧?那边的宣慰司好像是翟兄在管?” “并非直属,并非直属。”翟牧之笑道:“当然如果王兄要去,翟某这边还是能有点作用的。” 赵长河故意问:“王某在弘农闹出了点事,翟兄不怕惹一身骚?” 说是弘农之事,其实本质是王家反意毕露,他翟牧之还这么亲热,是想干什么? 翟牧之仿佛听不懂似的,笑呵呵道:“谁家没点罪过之事……以后王兄给杨家赔个不是,说不定就过去了。铁打的琅琊王,谁还能真跟王兄过不去?” 赵长河微微一笑,举杯示意:“那就请翟兄有机会转圜一二了。” “好说,好说。”翟牧之举杯碰了一下,笑问:“王兄去苗疆,所为何事?可有需要翟某帮忙之处?” “也就是认识认识西南土司,看看能否拓展一点家族生意。翟兄若能牵线搭桥,那就再好不过。” “好说。”翟牧之递过一块腰牌:“王兄持我腰牌去西南宣慰司,他们总会给几分面子。” 赵长河接过腰牌,笑道:“翟兄这个人情,我王道中记下了,以后若来琅琊,王某必竭尽所能款待。” 李肆安差点没喷出一口酒。 却听赵长河话锋一转,看似闲聊般问:“话说王某此来路过巴山,本想去拜访一下时无定,结果发现剑庐没人了,这怎么回事儿?” “这事我们也在调查,剑庐不知何时静悄悄的人去楼空,巴蜀愕然,没人知道怎么回事。”翟牧之笑道:“其实也不稀奇,如果发现了某个上佳的秘境作为宗派根据地,举派转移换地方也是正常的……如果过些时日,剑庐弟子又出来行走江湖,自然就真相大白了,这种事情不值得花什么精力。” 赵长河若有所思。 剑庐人并不少。如果真的举派搬迁,动静可不小,这么一支强大的战力大规模行动,作为蜀郡太守是不可能没有风声的,何况据说你们还有许多人是剑庐不记名弟子,对师门异动就这么无所谓? 翟牧之这个说法,必然在为剑庐打掩护。 说不定剑庐能消失得这么无声无息,镇魔司都这么滞后才收到风声,可能就是有官方在背后掩护的结果。 这么看,搬迁可能真与岳红翎无关……恰恰相反,是岳红翎撞上了他们搬迁后的什么异常之事,要被灭口,所以才打起来了…… 难道还真不是听雪楼? 怎么变复杂了…… 第437章 义气相与吞长虹 察觉不太可能从翟牧之这里挖出更多的剑庐消息、更不敢直接向他问岳红翎。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赵长河便没有和翟牧之多应酬,借口时间不早,要赶宿头,随便吃了点就告辞。 车队缓缓离开,翟牧之笑得如沐春风般地在那礼送,一副极为尊敬琅琊王的样子,等到人都看不见了,笑容如故。 只是旁边瑟瑟缩缩的民众们,总衬得这幅场景莫名诡异。 谢如海侍立一旁始终没发声,等到车队走远了,才低声对翟牧之道:“主公,看上去他是真被发配去了苗疆,此行应当和我们确实没有关系。倒是李肆安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起,这是否需要查查看?” 翟牧之摇头道:“李肆安这种商人,不可能去得罪琅琊王的,王道中要他做些什么,基本不会推拒。查他无意义,反倒着相了。” 谢如海道:“那王道中赴西南,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翟牧之沉吟片刻:“首先你也只是早年见过此人,还未必能确信是不是。虽然气度上看,应该没错,那种见惯了上位者的态度一般人装不出来的,就连李肆安这种豪富见官都难免慎而不言,他侃侃而谈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应该是了……终究还是再谨慎些,去信琅琊,确定一下再说。” 谢如海躬身道:“是。” 翟牧之道:“王家之事处处透着奇怪,本来他们就不应该那么早露出反意,其次现在他们已经反意毕露,连崔杨两家都出兵镇之了,但陛下却什么都没说,居然还任由放出王道中……分明一副已经彻底丧失权柄,任由世家把持的模样。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陛下与王家在演戏呢,一出引蛇出洞的局?谁去勾连王家,王家反而配合陛下打谁。” 这是蜀中颇有市场的判断,类似猜测不是一朝一夕了。 谢如海便道:“因此王道中来西南,大有可能是试探我们来的……我们只要敷衍过去,你好我好就可以了?” 翟牧之露出一丝笑意:“且观望……如果情况合适,我们说不定该做的是擒下王道中,交给唐晚妆……我们这样的忠臣,唐晚妆就算知道了一些事,多半也只能捏着鼻子睁一眼闭一眼。” 谢如海也笑:“莫看镇魔司做的是所谓斩妖除魔惩奸除恶,终究她屁股坐的是这个国家。” “通知一下时宗主,他的实力对付王道中正好。” “那岳红翎……” “岳红翎江湖经验属实丰富,不好找,可以慢慢来……终归还躲在苗疆,她连脸都不敢露,更别提出去了……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几时!” …… 赵长河从来没想过,王道中的身份也是有可能惹来祸事的……世家子不会满天下乱跑,自然有他们的原因。 好巧不巧,这事还真和岳红翎与剑庐都能扯上关系……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那依然还是要扮王道中的。 老王真是福星。 不过此刻赵长河并不知道,一路离开蜀郡,路上和李肆安并辔而骑,交换意见之时都觉得翟牧之的态度十分正常。 “正常世家子的交谊,王道中来了,他肯定是要表示一下礼节的。” “嗯,就是这暴发户姿态,真有点那啥……”赵长河蛋疼地吸着牙:“刚才吃了几口,是不是吃了我一年收入了……哦不对,我特么没薪水。” “呃……”李肆安斟酌了一下,还是道:“其实你是有薪水的……你好像是镇魔司密探,级别还很高,仅次于首座。” 赵长河:“去哪领钱?这起码拖欠我一年薪水了。” 李肆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领薪水的话,可要认首座是上司,你确定嘛?” 赵长河大喜:“还有这好事?” 变态还是你们变态,李肆安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扯这个,转而道:“他这个倒未必是暴发户姿态,而是习惯了,都是这样做,并且也觉得王家崔家也是这样做的。” 赵长河道:“他的官声如何?我看百姓对他的畏惧简直是到了骨子里。” “敲骨吸髓,极为严重。”李肆安道:“不说别的,单说前几个月,大冬天的强征役夫掘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蜀地一片哀鸿。上报朝廷,倒还是一个民生大利,颇受嘉许来着。” 赵长河默然片刻,忽然问:“神煌宗如何?” 天下最强宗门神煌宗,就在蜀地峨眉。 不知道这些正道强宗对于官府行为怎么平衡,他们行侠仗义会不会去割狗官脑袋?目前来看,好像是和光同尘,所以叫“正道”嘛。说白了归尘对王家也差不多。 司徒笑那性子,估摸着是看不下去这种事的,自雁门一别,再也没听说过司徒笑的消息,说不定与此有关?自我禁足这一类的,或者跑更偏远的地方去了。 李肆安摇头:“不知道,神煌宗号称天下第一宗,但其实很是低调,除了嫡传弟子司徒笑有行走江湖之外,很少听闻他们的消息。” “怎么也和剑庐一样,不对外交流嘛?” “巴蜀之地,习性大多如此……”李肆安道:“何况对厉神通来说,他镇西南百寮的意义会更大一些,更少涉足中土之事。” 赵长河道:“我们此去会不会路过峨眉?我受人之托要给厉神通带点东西,但之前事情太多,实在没有办法往这么远的地方跑。这次到了巴蜀,恰好去见一见。” 李肆安道:“好几天路,选择峨眉那一条便是。你带的什么?” “一壶酒。” 李肆安:“?” 你这边一大堆麻烦事,居然还有心思就为了给人送壶酒? 赵长河道:“已经很是惭愧了,拖了好几个月。老实说这次如果不是顺路,我都未必会想着去一次,多半会等事情做完了回程之时才去……有时候想想,初出江湖那会儿只为一诺千里奔波的意气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弱了好多,真不如无病。” 李肆安笑笑:“焉知今日韩无病如何?江湖岁月催人老,一大堆事压在身上,谁又能永远少年。” 赵长河目光熠熠:“事情总有做完的时候。我也相信今日的韩无病,还是韩无病。” 正这么说着,天上忽起金光。 两人讶然抬头上望,乱世书降下新篇: “四月,立夏。” “韩无病于雁门时,察觉听雪楼刺客探听友人信息,千里追索,由冬至夏,搜寻五月,刺听雪楼刺客鹰霜于剑阁栈道。未竟全功,鹰霜遁逃。” “人榜胜负,排名对调。” “人榜三十三,韩无病。” “我来席上揖清风,义气相与吞长虹。” 第438章 神煌宗 李肆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天,感觉脸被打肿了。 还真特么有这样的人……他是没事干的吗? 赵长河有时候会觉得,乱世书专门用来打人脸的,或者是有点恶趣味故意卡点,毕竟它的通报时间不一定是事情刚完……好像就是一边看着那边发生的事,一边听你们在扯犊子,故意压着不说,等你说完了悠悠来这么一句。 就像当初自己看扁了大侄子,乱世书就像故意卡在那时候给你看看似的,来了一个大浪淘沙君子不器。 李肆安刚刚才说焉知韩无病今日如何,乱世书就告诉他,韩无病依然如故。 很符合自己对瞎子的刻板印象,一肚子小恶劣。 但这一次赵长河很有面子,他刚刚说了相信韩无病还是韩无病,乱世书就给了证明。 这不仅是自己信任韩无病的证明,也是这个江湖依然还有心中那抹亮色的证明,总有一些什么在提醒自己的初心……岳红翎,韩无病。 谁说不能少年啦……老韩也不小啦~ 赵长河取下酒壶,对天示意了一下,大声道:“谢啦兄弟!” 继而痛饮一大口,策马前行:“走吧,去峨眉还要多久?今晚能去留宿么?” 李肆安闷头跟上:“车队走不快,要几天的,要么你自己快马先去,明天或可赶到,后面在峨眉等我。” 赵长河策马而去:“那就前方再会!” 李肆安看赵长河忽地元气满满打了鸡血般的模样,也不由摇头失笑。 也是,要是有个朋友为了自己到处找刺客找了半年,在对方即将找到自己的时候堵在了半路上干了,自己也会浮一大白,全身血都在沸腾的。 …… 在赵长河的印象中,峨眉总是能和妹子扯上关系。 毕竟和娥眉蛾眉都同音,武侠名家们写到峨眉派也往往都是个妹子门派,比如郭襄周芷若的峨眉派。 然而峨眉是佛教圣地,所以小说里只能是一群师太。 而此世的峨眉又与佛教无关了,而是神煌宗这种锻体的爷们儿凑在一起,配着峨眉之名显得气氛有点蕉灼。 很早的时候赵长河对此世不熟,并不知道神煌宗在哪,还以为司徒笑是个燕赵悲歌之士……否则见到司徒笑的时候高低要问他一句婉转蛾眉能几时,不知道会不会被打。 抵达神煌宗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了,此地却看不出立夏的热来,依然如春凉爽。 赵长河暂时去除了王道中的伪装,恢复本来面目,顺着山路拾阶而上。沿途经常能看到汉子上山下山的,见赵长河上来都是虎目瞪视,似在看见赵长河这种高大汉子,下意识在对比双方的肌肉谁比较强一点。 由于赵长河穿的还是假扮王道中那款儒士衫,面上看着不显肉,汉子们看了半天都觉得好像还是自己胳膊更粗,于是满意地点点头,仰首挺胸走了。 也没人问赵长河来此何干,凸显一个随性。反正如果要入宗自有山门弟子问话,若只是山外赏景有什么好问的。 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人敢来神煌宗找事……有也不会是这种年轻人,怎么也得是夏龙渊亲临,要么就是北方胡人打下来了…… 天下第一宗、天榜第五厉神通,这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到得山腰处,有山门伫立,上有古朴大字:“神煌。” 这也是追溯远古神通的宗门,而且很可能是此世唯一的一家锻体出名的宗门……锻体之道,其威煌煌,肉身扛刀剑、臂上能走马,比玩暗戳戳流转的内力更符合男人们的肌肉美学。 嗯,血神教其实也算,但不够有名,薛教主个人有点名气,怎么来的也就别提了…… 守门弟子打量着漫步走来的赵长河,对视一眼,都是上前一礼:“阁下莫非是血修罗赵长河?” 赵长河笑道:“是,司徒兄可在?故友来访,烦请通传。” “呃,大师兄近日不在宗门,外出游历去了,说是以前比他菜的傻屌现在排名比他高,忍不了。” “……你可以不用复述得这么细节。” 守门弟子挺胸道:“大师兄亦破一重秘藏!来日相见,自有分晓。” “我管他能排多少,我说的是我不是傻屌……算了。”赵长河无奈道:“厉宗主可在?我受人之托给他带了点东西。” 守门弟子愣了愣,神色严肃起来,立刻有人飞奔去通传。 过不多时又跑了回来:“宗主请赵少侠会客殿相见。” 说话的时候神色都变得尊重多了,能让宗主正儿八经在会客殿款待的客人,这是和大师兄论交的小辈? 见了鬼了,一般人榜说是宗师,天下前百,也不可能让宗主这么慎重啊……信不信地榜王道中来了,宗主都可能让他吃闭门羹? 赵长河笑笑,跟着弟子往宗内走。 沿途到处都是赤膊汉子在打熬力气,抱着个石锁举来举去的,总让赵长河觉得到了古代版本的健身房……可惜一个妹子都没有,和血神教一模一样,从上到下看不见女人。 真是怪了,你们锻体的爷们,难道不是精力更无处发泄,更需要谈谈恋爱阴阳和谐的嘛? 或许是很有经验知道客人都在惊讶些什么,带路弟子笑道:“我们这没女的,别看了,哪个女的会拜入这种山门,练得一身腱子肉啊。” “也不是没有吧……女汉子还是有的……” “主要是我们也不好轻泄元阳,很影响锻体的。宗主为了风气着想,索性不收女弟子。” “懂了……”赵长河叹了口气:“可怜,我还以为司徒笑多浪荡呢,就这?那你们怎么发泄精力?” “呃……” “另外酒喝多了不影响吗?我也爱喝几口,可司徒嗜酒已经到了酒鬼的程度了,不是太好吧?” “最初其实是锻体痛苦,镇痛用的,后来成瘾了……反正大师兄的实力,酒已经对他没什么损害了,无所谓。我们宗主也爱酒的。” “痛苦……”赵长河越发觉得神煌宗本质和血神教好像啊…… 说话间,已抵达会客殿前,抬眼可见一名形貌古拙的中年汉子负手站在殿外,看着远处演武场上热火朝天的样子。 神煌宗主厉神通。 单从外表上看,厉神通和一位普通老农区别不是太大,外貌并不英俊甚至可以算得上有几分丑陋,肤色古铜,衣着朴素,手脚生茧。只是脸上没有老农们的皱纹与愁苦,天庭饱满,双目生威,让人足以忘却他朴实的外表和穿着,只余凛凛神威刺人心魄。 如电双目落在赵长河身上,赵长河都禁不住有一种浑身发寒之感,就像当年修行未成之时,被一头猛虎盯上。 玉虚好像说过“厉神通更暴躁”……这暴躁对我一个小辈发干嘛? 但赵长河并不躲避这令人心惊的目光,平静对视。 这种无形的压力,旁边的带路弟子不自禁就出了一身冷汗,躬身一礼,匆匆退下。 随着弟子退下,厉神通的压力却忽然收了,露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的笑容:“还不错,是条汉子。” 赵长河道:“前辈这下马威何意?” 厉神通无所谓地道:“只是看看能让司徒不服、浑身起劲的对手是怎样的……当年潜龙之时,在他之前的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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