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朱环还在小孩子座位上,冲蛋子嚷嚷着:“就是你个小偷!小偷!贼!” “你才是小偷!”旁边的明河大胆地反驳:“你才是贼!” 朱环不理明河,愤怒地推蛋子一把:“就是你!” 蛋子小身子立马向旁边晃了晃,他转身回推朱环一下。 朱环是东伯郡王府中的小霸王,也是京中一霸,从来没人敢推他的,他不由一怔,然后猛扑向蛋子:“我打哭你!” 蛋子看起来温温软软的,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他内心十分勇敢坚强,他立刻站起来和朱环扭打在一起。 可他到底小两岁,很快就处于弱势地位,小步子连连后退,但他气势上却没有减弱分毫。 “弟弟!我来帮你!”明河上前就推朱环一把。 朱环踉跄两步,紧跟着胳膊、腿、身体的力气统统用上,拼命地推搡明河和蛋子,弄翻桌上的点心、花茶,他却浑然不觉,咬牙切齿道:“我打哭你们两个!” 其他小孩子都是乖巧知礼的,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吓的站起来,连连后退。 明河和蛋子在水清巷时,除了跟金大宝、田六、余桐桐玩闹外,和其他邻居孩子也玩在一起,避免不了吵架打架,早已经练出来经验,转眼间就把朱环推倒在地,他们也跟着摔在地上,但是明显地占了上风。 朱环张嘴要咬明河的手。 蛋子见状,先一步咬到朱环的手腕上。 朱环终于尝到疼,“哇”的一声大叫起来:“救命啊!” “世子!” “大殿下!” “明小郎君!” 宫人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赶紧将三个孩子拉起。 女宾那边注意到这边情况,全部都跑过来。 “环哥儿!环哥儿!”东伯郡王妃看到朱环头发蓬乱,小脸脏兮兮,华服凌乱,心疼地搂着,转头看向蛋子和明河二人:“大殿下,明小郎君,你们为何这般对我儿?” “母妃,他偷我东西!”朱环哭着指蛋子。 “我没有!”蛋子答。 “你丢了什么东西?”明河问。 东伯郡王妃不敢明着说蛋子,但是她可以指责明河:“明小郎君,既然不知道是何东西,为什么打世子?” “是他先动手的!”明河道。 “他推我了!他推我了,我才推他的。”蛋子解释。 东伯郡王妃自然不会和两个孩子掰饬这个问题,她一边痛心地给朱环擦眼泪,一边道:“不哭不哭,东西丢了就丢了,回去母妃再给你买。”意思是不计较这事儿了。 “不是丢了,是他偷的,鲁班锁,他说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鲁班锁,他喜欢,他就偷了!”朱环指着蛋子嚷嚷着:“母妃,你搜他身,你搜他身就知道了!” “放肆!”东伯郡王妃呵斥朱环:“大殿下是陛下长子,岂会在意你这个小小鲁班锁。” “他就在意,就是他,就是他。”朱环也是被宠坏了,根本不分场合地嚷嚷着。 “住口!”东伯郡王妃狠狠扽了一下朱环的胳膊。 朱环感知到母妃的认真,嚷嚷声停止,小声哼唧。 东伯郡王妃赔着笑脸对太后、皇后等人道:“太后、皇后娘娘,犬子无状,冲撞大殿下,闹了这出笑话,还请太后、皇后责罚。”嘴上说着这些话,神色却是委曲求全的样子,其实是以退为进,想要得到皇家的特殊补偿。 太后这次却没有说话。 因着老郡王的救命之恩,皇家都会给东伯郡王府几分薄面,凡事不计较,皇后想着太后、陛下都不重视大皇子,朝堂之上也是二皇子的拥趸众多,她便按照以往的方式,顺着东伯郡王妃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王妃言重了,本是小孩子玩闹而已,都不必挂在心上,快去带着朱世子洗洗吧,一会儿还要用膳。” “是。”东伯郡王妃拉着朱环要走。 蛋子这时候出声,道:“鲁班锁还没有找到!” “对呀,鲁班锁还没有找到!”明河跟着道。 东伯郡王妃和朱环步子同时一停。 太后和皇后同时看向蛋子。 “鲁班锁还没有找到,怎么就走了?”虽然蛋子不明白东伯郡王妃、朱环这么一走,就等于默认自己偷了鲁班锁,并且以后再怎么洗刷,都是他身上的污点,但他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应该这样就结束的,于是他大胆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皇后微微一愣。 “找啊!”明河带头,目光四处搜索:“大家一起找啊。” 蛋子也去找。 皇后闻言瞥一眼太后,毫无意外地看到太后严肃的脸庞,根本看不出来情绪,但是太后既然没有说话,那就是同意大殿下的意思了,于是拔高声音道:“都去找鲁班锁!” 这时候宫人才四散着去找鲁班锁。 男宾这边也有人四处看。 肖喻并不找,一言不发地看着明河和蛋子。 陆鸣问:“你看,那个朱世子就嚎叫两嗓子,王妃、夫人、宫人的都围着他问东问西,大殿下和明河跟前,可是一个人大人都没有,看上去好可怜,咱们要不要去给他们撑撑场子啊?” 裴燕礼没有说话。 肖喻虽然很心疼,但他知道蛋子和明河以后进入太学、入进朝堂,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必须得自己解决,所以他如以往一般,远远地看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帮忙。 “找到了!”忽然有个小太监捡起小路上的鲁班锁,小跑着来到太后等人跟前。 “朱世子,是这个鲁班锁吗?”皇后看向朱环问。 “是这个,是这个!”朱环赶紧拿到怀里。 “是在那条小路上捡到的?”太后看向前方。 小太监应:“是。” “太后,大殿下和明河没有走那条小路的!”忽然一个孩子出声。 太后出声问:“英郡主,你怎会知晓?” “因为我看他们长得好看,我想跟他们玩,所以我就追着他们,从鹅卵石那条路过来的。”英郡主指着另一条鹅卵石道:“我们都没有走小路,我记得好清楚的。” “对,我们是走鹅卵石路的!”蛋子道。 明河补充:“小舅舅说,鹅卵石可以按摩,我们就喜欢走。” 鹅卵石路距小路不近,即使是个大人,也没办法将鲁班锁扔到远处的小路上,也就是说大殿下根本没有偷朱环的鲁班锁。 东伯郡王妃脸色瞬间难看,连忙向太后和皇后请罪:“太后、皇后娘娘,是犬子的错,错怪大殿下了,还请太后、皇后娘娘责罚。” “只有朱世子有错吗?”太后声音慢条斯理地问。。 东伯郡王妃心口一跳,忙道:“臣妇有错,臣妇管教无方,还请太后、皇后娘娘责罚。” “确实都该责罚。”太后声音不大。 东伯郡王妃听的一愣,他们阖府仗着老爷子拼死挣来的功勋,吃香的喝辣的,还时时得到陛下、太后、皇后等人的关怀,现下却听到“责罚”二字,不由得心惊肉跳。 可太后却没说怎么处罚,而是缓缓侧首看向皇后:“皇后。” 皇后心下一紧,低头应:“母后。” 太后问:“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皇后不知道太后是何意思。 “你是一国之母,也是元衡、元平、元茵的母后,看着自己孩子遭人诬陷,你不求真相,只想了事,可为元衡考虑过?”太后质问。 永熙帝身子不好,皇后自己身子也不好,她不可能有子嗣,所以宫里的两个皇子不论是谁当皇帝,都会有一个太后之位是她的。 她对元衡、元平便是一样的。 只是元衡势单力薄,无人在意,八成是当不了皇帝的,她也就跟着怠慢,不想会惹得太后动怒,心里不由得一慌,赶紧道:“臣妾有错。” 太后望着众人道:“元衡是皇帝的长子,是哀家的长孙,品行端正,做事得体,容不得他人诋毁污蔑!” 刚刚众人并没有从太后的神色中,看出其对大殿下的在意,可是现下却是知道了,一个个都谨慎起来,在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能因为大皇子势单力薄而轻视。 蛋子看着太后,眨巴两下眼睛。 太后向蛋子和明河伸手道:“元衡,明河,过来。” 两个孩子一起走上前,拉着太后的手。 太后牵着两个孩子的小肉手,一句不再多说,直直走出益香园。 徒留一群女宾男宾立着。 好一会儿,陆鸣回神儿,道:“太后出马了,这下没人敢看轻大殿下了。” 肖喻扬了扬唇。 裴燕礼看到了,也笑了笑。 太后拉着两个孩子走了很久,都快要走到慈和宫了。 蛋子唤一声:“皇祖母。” 太后缓缓停下来,低头望着蛋子:“嗯。” “皇祖母,你在生气吗?”蛋子问。 太后道:“哀家没有。” 明河戳破:“太后,你骗人,你鼻孔都呼哧呼哧了,我听到了。” 太后瞬间无语。 蛋子伸出小肉手,想要给太后顺顺气,可他太矮了,拍不到太后的胸口,于是拍着太后的肚子道:“皇祖母,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了,你又要咳嗽了,咳嗽很难受的。” 第79章 太后低头望着蛋子的动作,心里又暖又酸又涩又胀胀的,她忍不住问:“元衡,刚刚在益香园,朱世子诬陷你,没有人帮助你,你难过吗?” “哥哥帮我了呀。”蛋子道。 明河接话:“我会一直帮着弟弟的。” 蛋子道:“我也会一直帮着哥哥。” 一开始太后听到两个孩子互称“哥哥”“弟弟”“蛋子”,她觉得有失体统,念在他们初到皇宫,她也没有计较,打算以后再纠正。 刚刚看见两个孩子一致对外,胜过亲兄弟,她是太久没见过真情了,格外感动,连带着觉得“哥哥”“弟弟”“蛋子”有种不一样的人情味。 不过,她现下还是关心蛋子和明河的想法,接着道:“大人们都没有帮助你们啊。” “皇祖母帮助我们了呀。”蛋子道。 明河点头:“太后骂他们了!” “嗯,皇祖母你好厉害!” “皇祖母,不对。”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明河连忙改口道:“太后是站我们这边的。” 蛋子昂着小肉脸,清澈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真诚:“皇祖母,你对我们好好呀。” “是呀,你帮我们主、主、主”明河忘词了,拍拍蛋子的胳膊道:“弟弟,主什么来着?” 蛋子也想不起来。 贵嬷嬷插话:“是不是‘主持公道’?” “对,就是主持公道!贵嬷嬷你好有文化呀!”明河向来嘴甜,很自然地赞美贵嬷嬷一句。 贵嬷嬷跟着太后身边,每日都有人阿谀奉承,她听都听腻,不知道为什么,听明河这么一说,心里是欢喜不已。 明河转而望向太后,接着刚刚的话题道:“太后,你帮我们主持公道啦。” “对,皇祖母,谢谢你。”蛋子道。 明河也道:“太后,谢谢你。” 这、这……在元衡、明河和朱环刚起冲突时,太后就已经看到了,起初她真的认为是孩子玩闹,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玩闹一步步扩大,朱环口无遮拦地污蔑元衡是偷、是贼,直到三个孩子打作一团。 东伯郡王妃、皇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元衡势弱,心里眼里都偏向朱环,无人为元衡二人说一句话,东伯郡王妃又一次挟恩捞好处。 好在元衡聪明,没有让东伯郡王妃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坚持要找鲁班锁,为自己洗刷了嫌疑。 这个时候她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高点,她萧家的子孙再怎么势弱,也不是他人可以欺辱的,何况她越来越觉得元衡是个好孩子,所以她痛斥了东伯郡王妃和皇后,心里还是因为没能给予元衡更多的重视而内疚。 结果元衡和明河很清醒地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并且感谢她这个皇祖母出手帮助,独立、聪明、懂事、贴心的让人心疼。 她不禁想淑妃本身是好的,元衡更是好的,明河也是惹人爱的,她对他们的芥蒂不知不觉间慢慢融化,眼神温柔地望着两个孩子道:“不用谢谢,这是皇祖母应该做的,以后有皇祖母在,谁都不可以欺负你们!” “嗯。”两个孩子一起点头。 他们还小,不知道太后这些话的份量,可是贵嬷嬷却是知道,太后一旦站到大殿下身后,再来一个契机,大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靖的太子,甚至皇帝了。 義鬰 “那皇祖母,你也别生气了喔。”蛋子道。 “生气会变老哒。”明河道。 太后问:“那哀家老吗?” 蛋子小心翼翼道:“有一点点老。” 明河连忙补充:“可是你好看呀!” “哀家好看?”太后问。 “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奶奶!”明河道。 “我也是我也是。” 太后不生气了,还因为两个孩子的稚嫩言语而笑起来,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慈和宫,刚坐下喝口茶,就有宫人来报,说是东伯郡王妃和皇后前来请罪。 太后道:“哀家累了,不见。” 没一会儿,永熙帝求见。 这次太后见了。 永熙帝已经从宫人口中得知赏秋宴一事儿,很是气愤,可念及老郡王对先帝的忠心,自然是劝太后原谅东伯郡世子和王妃的失礼。 太后道:“朱世子是失礼,皇后、东伯郡王妃是吗?” 永熙帝问:“母后何意?” “事情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二人一个不了了之,一个挟恩求报。” “皇后身子不好,性子温善,这次处事欠妥当了,朕已经处罚她了。”永熙帝道。 “你……”大靖经历太祖、先帝两任皇帝,四海大致稳定,百姓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有永熙帝这样仁厚无野心的君主,其实也并不是坏事,至少大部分百姓过得都不错,太后也就没理由指责永熙帝,转而道:“我知你宽佑,哀家就不再重罚皇后,但东伯郡王一家必须重重处罚,不然哀家没法对元衡交待,他人也会拿元衡不重视。” 永熙帝微微一愣,他犹记得萧元衡刚进宫时,他想让孩子搬到东宫住,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其定为太子,当时太后是第一个反对的,现下……他转头看向蛋子和明河。 两个孩子在永熙帝和太后对话时,就听话地在院子里玩耍,不耽误大人的事儿,现下正在樱桃树下忙些什么,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容。 永熙帝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做了什么,可以令太后想法大变,但这些变化是自己希望的,于是重新看向太后:“不知母后要如何处罚东伯郡王一” “将东伯郡王降为东伯侯。”太后道。 这是从王降到侯! 不说俸禄之类的都降了,地位是大大下降。 永熙帝道:“母后,老郡王为救父皇” “没错。”太后打断永熙帝的话,道:“老郡王为救先帝而惨死,所以哀家尊他敬他,并没有伤他分毫吧?” 确实没有。 太后接着道:“想他那样忠心不二,若是知晓他的子孙后代苛待先帝孙儿,他会愿意吗?” 永熙帝回道:“自然不愿。” “既如此,哀家为何不能动东伯郡王?” “可是,朝中大臣难免有异议。” “有何异议?他们有错在先,伤我皇孙,证据充分,我为何不能处罚他们?我只是将他们降为侯而已,不然如何保全元衡的大殿下身份,如何保全我皇家身份?”太后连连发问。 永熙帝略略思考,俯身行礼道:“母后说得是。”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永熙帝离开慈和宫,东伯郡王府就变成了东伯侯府。 朝臣及其家眷他们本就不喜东伯郡王一家子飞扬跋扈的作派,但都忌惮老郡王对先帝的救命之恩,一个个都忍让着。 现下听到他们得了处罚,都在偷着乐,同时们也知晓了大殿下萧元衡流落民间一年多后,极得太后疼爱,日后说不定就是储君人选。 他们再也不敢等闲看大殿下了……身在九号院子的肖喻、裴燕礼和陆鸣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太后这样看重大殿下啊!”陆鸣道。 裴燕礼记得太后对蛋子是有成见的,这么快就改变了,他不由得看向肖喻。 “民间有句俗语,你们知道吗?”肖喻问。 “什么?”裴燕礼二人一起反问。 “小儿子,大孙子。”肖喻道。 “这不是民间的,我们也常说,就是老人家最喜欢幼子和长孙。”陆鸣道。 肖喻点头:“没错,大殿下就是太后的长孙,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也可以很好地解开。” “是你解开的?”陆鸣问。 肖喻没有正面回答:“大殿下聪明可爱又贴心,谁不喜欢呢?”他就是把蛋子惹人爱的一面展示给太后看,他本来是打算持久性地攻略太后,他还是低估了蛋子和明河的惹人爱,所以也没想到这么快,两个孩子就得到了太后的喜欢。 “说得也是。”蛋子和明河是陆鸣见过最聪明的,他接着道:“这下大殿下有了可靠的靠山,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危险才刚刚开始。”裴燕礼正色道。 陆鸣面色一凝,问:“什么意思?” 裴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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