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这位先生麻烦你不要跟着我了_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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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65] 这世上第一位不明族，是盘古。而这世上第一双阴阳眼，是这日月。日月同辉，时间静止。天塌地升，天地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压缩成了纵横交错的绳线，而后被串成了一张巨网，众生被揉捏成了一颗颗珠粒，镶嵌在网格的交点。纵横经纬，因果相接。众生是珠，因果是绳。珠串既成，首尾相接。何珠为头，何珠为尾。无头无尾，无因无果。各珠可为头，各珠可为尾。众生互为因，互为果。这原来就是……神佛这种高维度生物眼里的因果吗？我母亲告诉我的秘术，竟然是真的。原来不明族真的可以借日月之力，通过阴阳眼，到达“无间”的源头，也是世界诞生之源。 “一生阴阳，阴阳生万物。日集阳气，月集阴气，以日月阴阳为观，因果不过线绳，众生不过珠粒。” 虚空之中，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所言字字清晰，可是完全无法让我辨别出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这里存放的不仅仅是因果，更是目前已知的所有真理和力量，你的一切欲望都可以满足。你想知道人血炼妖和魔化的原理吗？你想知道自己的结局吗？还是，你想让‘莫琛’、姐姐、妈妈、爸爸都回到你的身边呢？” “我的猜测，是对的吗？” “真直白啊，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但我可以给送你回到某个时间点，在那里，你将印证自己的答案。切忌轻举妄动，这次你所见皆为真实，不是记忆，也不是梦境。” 那声音顿了顿，问道：“不过刚才我说的这些，你都不动心吗？” “我当然心动，你说的每个我都想要，可是我哪个代价也付不起。” “你比纪忱要聪明，那时他也通过一双阴阳眼站到了这里，向我提出一个愿望，”那声音发出了一个很古怪的动静，像是一声笑，又像是一声叹息，“他说，他想保护纪国所有的子民。” 纪忱怎么会用阴阳眼？难道是……荆暮？那他当年下令烧毁荆暮的尸体，莫非是为了…… 我说：“纪忱付不起这个代价。” “所以，两千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深陷在自己的欲望之中，执念太重，过不了忘川。” 我知道纪忱在梦泽里有能和梦魔昭姝对抗的法力，是因为他内心有着强大的欲望，可我不知道，他的欲望，竟然是这么一个痴人说梦的想法。他这种为了大局可以壮士断腕的人，竟然也曾天真地想救下每一个人吗？ “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以凡人之躯，窥探天机，纵使不死，必有所损。从此时起，我将收回你的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有点冒昧，敢问阁下是谁？” “哦，太久没见到活人了，竟然忘了自我介绍了，实在是失礼。鄙人无姓，单名一个‘冥’字。” 冥！这道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修建了轮回的冥！ “冥……”我犹豫了一下，冥已经不是地府是最高领导，似乎叫‘冥王’不太合适，而我又不知道它的年龄和性别，“冥前辈，您怎么会在这儿？” 没有回答。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无间，可我又觉得冥无处不在。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举起我的胳膊，我顺势抓住了一颗珠子，一把将它从巨网上扯下，穿过珠子的绳线一起掉落。我摊开手掌，原来的珠子变成了那只铜铃，一双手附在铜铃上，牵着我向前奔跑。一道白光闪过，我与铜铃融为一体，落入了那个温暖的手掌之中。我被姜湘捧在手心，面前是风尘仆仆的纪忱和昭姝，而三个人所在竟然还是山中的那间密室。密室中除了他们，还挤满了老弱病残和妇女。此时血池仍在，而阿雀则被钉在血池正中的架子上，血水漫过了她的腰腹，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她寸缕不着，浑身遍布刀口，说上一句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血池四周的墙壁之上每隔半米就镶嵌着一具尸体，所有尸体脖颈处都有一道伤痕，应当都是砍首身亡。纪忱递给昭姝一块牌子，疲倦地说道：“莒国已经同意收容我们的子民，这是通行的令牌。这里纵有天险，但不是长久之计，君夫人，我们必须撤去莒国。我已经命令归乡的王军伪装成流民，就地混入撤退的百姓之中，把他们送到莒国。如今，只剩这里了。” 昭姝看了一眼那块令牌，并没有接过，冷笑一声：“这才是你的全部打算？以酅地投降齐国，让齐国长驱直入，纪国民心涣散，斗志全无，而后将我子民迁入莒国，这样齐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我纪国的国土收入囊中。” “纪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举全国之力养战妖更是伤害民生，国库已经是个空壳子，军队连米粮都发不下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和齐国抗衡的能力了！要是能早生个二三十年，我又何尝不想振兴纪国！”纪忱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道，“在齐军大开杀戒之前，我们必须去国保民，以待来日重振国祚。” “纪国的神威将军，季大夫[66]的长子，我的好兄长，你的见识竟然比不上我这个只知道魅惑君上的妇人吗？你以为莒国会真心庇护我们的子民，而不是把我们的子民当成奴隶？齐国灭了我们，下一个又会灭谁？莒国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子民要再次流亡？这次谁来保护他们，鲁国吗？没有了纪国，他们在这天下便没有了依靠。王崮虽小，但有天险，亦可农耕，这里是国，我们无处可去了。” “这是拿雀妖换来的‘天险’，第一批士兵以人炼妖失败之时，你就已经放弃了炼妖。后面所死的士兵以及雀妖……都是你用来献祭埋在山崮里的大阵的祭品！这种‘天险’能撑多久？等到无人可殉之时，又要如何？” 我明白了。钉住阿雀的架子位置正好对应1号墓的主棺，应当就是大阵的阵眼，1号墓三个殉人坑真正献祭的对象不是阿雀，而是这底下的大阵。对于尸体放置位置的不同安排，则是对应着献祭对象的身份地位：葛青三人为上人，居最上；士兵为中人，嵌于墙体，居中；阿雀为妖，钉于血池，居最下。也就是说，除了莫奕这批最初喝下妖血的士兵以及掉入血池误饮妖血的阿齐，其他所有的士兵都是死于献祭而非妖血，难怪在阿齐的记忆里，那么多士兵失踪，最后变成半魔的却只有五十一个。姜湘见二人争执不下，插嘴道：“齐军已经到了崮下，来不及了！” 昭姝喊了一句“动手”，几个藏在老弱病残之中的士兵冲了出来，将纪忱按倒在地，纪忱想要挣扎反抗，忽然满头大汗，声音都弱了下来：“你给我下……药……” “从你投降叛国那一刻起，你就是纪国的罪人。我是纪国的君夫人，难道你以为我会姑息你吗，神威将军？给我看好季忱，等我回来处置！” 昭姝带着姜湘走上石阶，姜湘忍不住回头，就见纪忱吃力地抬起头来，用尽所有的力气对昭姝喊：“赢不了的，别去，妹妹……” 昭姝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可姜湘看到她眼角滑落了一行清泪。密室之上，是早已准备好的殉人墓葬。葛青和一个孩子的尸骨已经分别放进了两个殉人坑，姜湘望着唯一空着的那座殉人坑，望着自己最终的归宿，不言不语，不悲不喜。 “你怪我吗，阿湘？” 姜湘摇了摇头，说道：“娘亲不受父亲宠爱，孤零零病死在房里，要不是大娘出面，娘亲恐怕都不能安葬。我和兄长能有今日，多亏大娘照顾我们。” 昭姝执起姜湘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我没有孩子，这宫里出生的每一个孩子，我都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你信不信，阿湘，大娘是不想你死的。” “我相信的，大娘。阿湘是纪国的公主，从小吃着普通百姓吃不到的糖，穿着普通百姓穿不着的衣服，自然也要做普通百姓不做的事。这是阿湘能为纪国做的最后一件事，如果大阵真的可以保护王崮，阿湘是愿意的，”姜湘把铜铃——我——递给了昭姝，“大娘要和兄长去迎敌，千万要小心，希望大娘和兄长可以让铜铃再次响起凯旋之音。” 昭姝接过铜铃，晃了晃我，可是铜铃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姜湘躺进了殉人坑里，隔着主棺，遥遥望着葛青的尸骨，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她最终没来得及说出声，一旁士兵的巨斧已然挥下，斩断了她的脖子。姜湘死前那句无声的话是，葛青，我来见你了。第七十章姜湘的执念我的眼前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失去眼睛让我痛不欲生，脑子里最强烈的想法就是短暂地“死”一下来逃避疼痛。在抑制住自己一头往地上撞的冲动的同时，我居然还有一丝闲心想：怪不得阿齐会在被剜双目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