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这位先生麻烦你不要跟着我了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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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树齐平，大小也就是一个四百米一圈的操场。莫琛告诉我，上世纪八十年代有考古队的来看过，说是建筑年龄得有将近一千年，要好好保护起来，政府给村子批了经费，翻修了一遍雀神庙。经过这些年的旅游开发，雀神庙如今已经非常商业化，周围建了一条美食街，庙里也做着捐功德款、卖香的买卖，院子里还养了一笼子黄雀，如果游客要许愿，就往鸟笼子里扔硬币。进了庙，我们这些围观人群都到两侧站立，给这对新人留出中间的空地。莫琛表姐和表姐夫都换上了和冯潇夫妇一样的云雀纹大红婚服，携手走进来，双双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台子上的雀神祈祷。台子上的女神像穿着同样的云雀纹嫁衣，手执一串铜铃，一双杏眸微微下垂，注视着台下的一对眷侣。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与秦苑别墅里的雀神像相比，这座雀神像毫无压迫之感，眉眼之中极尽慈悲。秦苑别墅的雀神像更像久经沙场、自带威压的阿雀，而这里的雀神更像悲天悯人、琉璃心不染尘的云子。忽然一阵穿堂风起，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村民们像炸开了锅般欢呼雀跃。 “雀神显灵了！显灵了！” 莫琛的表姐和表姐夫惊喜地望了眼对方，相视一笑，表姐夫牵起了她的手，牢牢地握着。虽然明知根本没有什么神明显灵，可我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一阵暖意。等到我和莫琛结婚的那天，我不会也要穿成这样过来拜雀神吧？不行不行，我得说服莫琛不回村子办席了，我宁可和纪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要再穿那套嫁衣了。拜雀神只是他们今早的第一个行程，第二件事便是要去云雀观祈福。村民们拜完雀神，就不能跟着去云雀观了。表姐和表姐夫送他们一一离开，神庙里一时只剩下我和莫琛两个。莫琛拉着我跪在蒲团上，说：“择日不如撞日，咱俩也求求吧。” 我跟着他跪下，笑他：“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莫琛对着雀神像拜了三拜：“我就唯心这么一次，雀神娘娘，您要是真的显灵了，以后我年年回来捐香火。” “是啊，雀神娘娘，反正今天也显灵了一次，买一送一，给我俩也显个灵呗。”我没心没肺地调侃。别说这天庭就没这么位雀神，就算是有，她也不会保佑我这个鬼差。地府虽然是天庭的下设单位，但因为理念和天庭不合，几千年来相处都不融洽。最初的时候，地府没有武装力量，只能受制于天庭。后来，纪忱以培养外勤鬼差的名义组建了无常军，和下来肃清的天兵干了几场架，为地府争得了极大的自治权。这些年，天庭和地府的矛盾愈演愈烈，表面上的和平也摇摇欲坠。又是一阵风起，铜铃响了一下，莫琛高兴得不得了。像是心电感应一般，我猛然抬头，就见雀神像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水。第三十九章神人还是神经 “雀神像……是哭了吗？” 我捅了捅莫琛，让他抬头去看，他看了一眼，困惑地问我：“你是不是没睡好花眼了，还是散光又加重了？回去我陪你去眼科医院检查一下。” 我踩着供桌，爬到了雀神像前，莫琛一边跑过来扶着我的腿，一边喊我下来：“小心点，别再把胳膊摔了。” 雀神像的眼角确实没有泪水，难道我真的看花眼了？刚刚远看还没什么感觉，近了仔细一瞧，这雀神像雕刻的是真好看，明明是个死物，却比昭姝梦境中的云子还要顾盼生姿，让我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亲近之心，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上了她的脸庞。这座神像的触感太真实了，我仿佛是在摸真正的云子的脸一般。手心传来了一股湿热感，我摊开手心，掌心之中一摊水渍泛着微光，仿佛云子眼底那抹永不干涸的盈盈秋水。 “闭眼。”我对莫琛说。莫琛“啊”了一声，乖乖地照做了。雀神像的脸上再次泛起了泪光。这是她只为我一个人而流的眼泪。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此刻竟然也想落泪。莫琛表姐和表姐夫送完了村里人，在门外喊我们，我拉着莫琛仓皇离开，仿佛只要在这里多停留一秒，我就要被空气中的哀伤淹没了。我手心的眼泪渐渐干涸，凝固成一颗晶莹的泪珠。我终究是没能忍住，透过车窗又看了一眼雀神庙。奇怪……我问莫琛：“我们刚刚进去之前，门口那棵柳树有那么高吗？” 我明明记得，进庙之前，门口的柳树和屋顶齐平，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它的树冠就已经高出屋顶半米了？ “我没注意啊……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莫琛告诉我，云雀观修在村子的西头，和雀神庙处在同一纬度上，经度则是以村子中间的喷泉为对称轴，完全对称。村志里面也有提过这件事，当时的道士不知道经纬度，但对天象很有研究，据说修这两栋建筑时，他们是对应着天上的两颗星星来选址的，云雀观主阳，雀神庙主阴，一阴一阳，调和了木善村的气运。我对风水学只是略知皮毛，江月这次没来，不然肯定能看出什么蹊跷。莫琛的表姐和表姐夫是云雀观的常客，出来迎接我们的不是什么普通道士，而是观主本人。云雀观的观主常鹤松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依然精神矍铄，健步如飞，和我握手的时候，力道之大，感觉能给我来一个过肩摔。虽然都是供奉雀神的地方，云雀观却有七个雀神庙大，观里最高的阁楼有七层之高，顶部铺朱红琉璃瓦，八角攒尖，一只足球大的木雕云雀立于尖顶，仰天长鸣，展翅欲飞。我在村里子，就没见过比这只木雕云雀还高的建筑。不论在村子的哪个角落，一抬头就能看到这只云雀。在我大二那年，莫琛拿了国家奖学金，暑假的时候，带我去了趟巴厘岛旅游。我们的地接导游告诉我们，在巴厘岛，不允许任何建筑高过四层，因为当地人信奉椰子树上的神明，认为如果有建筑比椰子树高，就会触犯到神明。木善村或许也是故意让所有建筑都比木雕云雀矮，以此来表达他们对雀神的敬重。云雀观往来香客络绎不绝，雀神庙与这儿相比都算是“门可罗雀”了。进观参观不需要门票，进主殿上香才需要购票。这门票钱也不是谁想花都能花的，除了本观道士及亲属之外，必须要在这里捐够了三百功德，才有购票资格。我和莫琛根本没有功德，不能进主殿，常鹤松便带着莫琛表姐和表姐夫二人去主殿求签。莫琛对云雀观的梁栋结构很感兴趣，一直在四处拍照。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先去逛一圈云雀观，简单了解一下地形。云雀观修的四四方方，完全是轴对称建筑。有前、中、后三个主院，和四个侧院。前院门口是一个莲花池和香台，过了正中的主殿就到了中院，刚刚在观外看到的那栋最高的建筑就是中院的云雀殿，后院是道士和香客住宿的客舍。中院里支了个帐篷，旁边放着个音响，里面的喇叭声一浪高过一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五十块钱可以画出你的前世。神笔画师三百六十五代传人，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一个男人穿着全黑的西装坐在帐篷下的摇椅上，脸上戴了个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耳朵上挂着个蓝牙耳机，手上还打着拍子，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冷清的生意，颇有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悠然架势。这么自信的人，要么是行事诡异的神人；要么就是脑子有点问题的神经。云雀观可以算得上木善村的圣地，他在这里这么“招摇撞骗”，来来往往的道士非但没有赶走他，反而给他行礼，可见他绝非后者。见我站到了他的摊子前，男人推了推自己脸上硕大的墨镜，指着桌子前面的座位，对我笑笑：“这位小姐，你想知道自己的前世长什么样子吗？” 我老实回答：“不想知道。” 男人笑了笑：“可我很好奇。” “别急着拒绝我啊，我只给好看的人画前世，”男人挥手一指自己身后挂着的画轴，“这都是我之前我画的，你看看，是不是下笔如有神、神哭鬼泣、气吞山河、和和美美……” 我的目光全然被地上摆着五幅装裱了的画吸引。这五副画上画的是同一对男女。男的五官若刀削斧凿，眉若远山，眼若桃花，唇角的笑意冲淡了薄唇带来的薄情之感。女的眉眼清丽，眉如柳月，眼似弯月，淡然典雅。两人很是登对。那上面画的是……纪忱和云子。左边第一张画上题着两行字，一行笔锋遒劲浑厚，书着：“我与卿卿，岁岁长相守，白首永不离。[30]” 另一行字则更加娟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31]” 可除了这幅画，后面的画上只有纪忱的题字，再也没有云子的字了。纪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