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梁崇、梁崇!放我出去!” 屋外无人回应,叶玉继续拍打房门,“梁崇、梁崇!” 若是护身的工具在手,她或许还能撬开窗户遁走,可她身无一物。 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可屋子空荡荡,连个称手的砖头都没有。 叶玉拍着房门,手掌痛不堪忍,喊得嗓子干涩沙哑。 过了良久,屋外才有一道声音响起: “都尉已经去疏散长治乡民,他们会去往别处安家,小玉,你不必担心。” 听这声音,正是话唠的薛二牛。 叶玉大喊:“薛二牛,你放我出去!” 薛二牛静坐在地上,幽幽道:“小玉,我不能放你离开,你回长治会死的。” “我不怕死,你快放我出去!” 薛二牛想了想,愧疚道:“小玉,我知道你因把羌人引到长治而恨我们,但我也不是故意的。” “当时都尉和陈七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命悬一线,我只好带他们回薛家村救治。” 他的眼睛浮现泪花。 “我的爹娘也被羌人杀死,我心痛、悔恨,但我只是好心救人而已,我没想过害任何人。” 叶玉拼命撞门,两扇房门哐哐摇晃。 “倘若有一日,你因为好心救了人而引来恶人,这也算是你的错吗?” 叶玉没回话,什么错不错的,她不想听,她只想离开梁家回长治! “少废话,快点放我出去!” 薛二牛叹一口气,“小玉,别白费力气了,长治自有都尉去救。” 叶玉冷静下来,“长治是我们的根、是家,你叫他们离了长治去往何处?” “搬家两个字说得轻巧,你以为他们不想走吗?” “他们走了之后去哪里?你知道吗?” “没了土地的人,就是无根的浮萍,他们是流民,是乞丐!” “他们没有房子,露宿街头和破庙,游荡在街头小巷,男人被抓走为奴,女人被肆意欺辱!” “他们没有生存之技,赚不到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泔水吃!” “他们被风吹、被雨淋、被日晒、被狗一样到处驱赶。” “待到天寒地冻,他们饥寒交切,无蔽身之处的人冻死街头,曝尸荒野!” “无食之人饿得肠子打结,就是有肥鱼大肉在前,也吞不进任何东西!” 叶玉喘息,停滞片刻,悲痛道:“一句搬走轻而易举,可有想过他们以后怎么存活?” “让他们离开长治,等同于逼死他们!” 她的话字字铿锵,如重锤敲击在薛二牛心口。 他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 呆滞片刻后,他淡淡道:“会有办法的。” 屋内没有回话,她应该是累了吧? 里面有捶打床铺的响动,她应该是在闹脾气。 过了一个时辰,里面不闹了,有侍婢端来饭菜,薛二牛只好打开房门让她吃点东西。 屋内幽黑寂静,只有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撒入室内,照亮了那张被立起来的床。 这是一张帐床,顶已经被都尉吩咐锯掉了。 叶玉把被子枕头丢在一侧,将它立起来,踩着床栏又掀开屋顶瓦片逃跑了! 第78章 身后有护卫在追,叶玉拼命狂奔。 她翻了个身,跨过一面矮墙。 天色昏暗,难以辨析方向。 她跑着跑着,看见了大门,哪怕有两个值守门房的小厮挡住,她还是冲上前。 “叶姑娘,你不能出去!” 二人拦在前方。 叶玉助跑着踹倒一名小厮,又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抢了对方的棍子,几下就把另一名小厮敲晕。 她风风火火顶开门栓,就是天塌了也不能拦她出去! 薛二牛带着护卫赶来,她已经把青铜门闩拉下来了。 为了护宅、抵御外敌,梁家的大门是精铁打造,扣住大门的自然也是一条长长的青铜材质横闩。 横闩约莫一百四十斤。 那是需要两名小厮合力才能抬起来的。 只见她双臂顶着门闩脱了卡勾,“哐当”一声,一根长长的铁拴丢在地上。 青铜门闩在地面震荡几下,一块石砖被砸得悄然裂了一条缝隙。 她一人就把东西取下来了? 薛二牛敛神静气,心跳都慢几拍,生怕她手滑砸到自己。 待人取下来,丢到一旁,才出声劝慰: “叶姑娘,哪怕你出了这扇门,你也走不出安定,别多做挣扎了。” 叶玉抖了抖酸软的手臂,面色冷淡地扫一眼薛二牛及其身后护卫。 “走不走得出去,是我的本事!” 旁人说这话显得张狂,她说这话,薛二牛信了几分。 她一向鬼点子多,令人出其不意。 只见叶玉拾起地上的棍子,道:“如果你非要拦我,那就来跟我打一场。” 他们人多,叶玉未必能打得过。 但梁崇又不在,叶玉不试一试,不会死心。 薛二牛不知说什么,救命之恩在前,又同是长治乡亲,他不想与她动手。 “这么晚了,搁这儿唱大戏呢?” 有两名侍婢挑灯走在前头,一众仆婢簇拥一位妇人缓缓而来。 妇人眉眼清秀,雍容矜贵,长得与梁崇有几分相似。 她轻轻一笑,露出与之同款的月牙痕梨涡。 梁大夫人一身书卷气,优雅地摇着鱼戏莲花团扇。 “薛二牛,备马,给她一块出城的令牌,让她走。” 心灰意冷的叶玉眼眸一亮,这梁大夫人瞧着倨傲清高,没想到如此好说话。 薛二牛犹犹豫豫,“大夫人,这……” “快去!” 她斜睨一眼薛二牛,语气淡淡,没瞧出什么情绪。 薛二牛只好闷声去备马。 梁大夫人笑着走上前,看见叶玉捏着棍子尚有警惕的神情。 “把棍子放下吧,是真放你走。” 梁大夫人把她手里的棍子抽走,丢在地上,“快来,把门打开。” 有几名护卫合力打开重逾千斤的大门。 吱呀的摩擦声响起,薛二牛果真带着一匹马从小门出来,等在外头。 叶玉怕有诈,反倒犹豫起来。 梁大夫人摇着扇子道:“我年轻的时候被人所误,以为吟诗颂词便是生活的全部。” “我的第一任夫君表面温文尔雅,才华满腹,实则道貌岸然,我费尽心思才摆脱他,另嫁梁氏。” “后来,我怀了崇儿,游庙会的时候遇见那贼男,他当众赋诗一首忆往昔,辱我清名。” “有流言甚嚣尘上,意指崇儿非梁氏血脉。” “你知道我当时是如何做的吗?” 叶玉想了想,高门大户注重女子名声,这等谣言,是能逼死女子的。 她当时一定很艰难吧? 她试探道:“可是请梁家出面澄清?” 梁大夫人连忙摇头,笑道:“不不不。” “我当时挺着大肚子,备笔墨、支摊子,在他家门前写诗,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子孙三代,我骂了三天三夜。” 梁大夫人自豪道:“多亏那贼男给的灵感,我文思泉涌,三天就写了一百八十首诗,还有不少被乐府收录,成了口口相传的绝句。” 看见叶玉面庞逐渐浮现的崇拜神情。 梁大夫人很是畅快,这么多年,终于来个新人倾听她当年的辉煌战绩了。 “后来他灰溜溜搬家,不知所踪。到如今,人们只知道我林如茂笔扫千军,嗔斥小人,一战成名,谁还记得那些什么清白、血脉的笑料?” 她转而轻叹一声:“大难当前,我们女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叶玉茅塞顿开,感激道:“多谢你,林夫人,我明白了。” 看她一点就透,梁大夫人道: “你是个聪明的,此行生死攸关,比我当年更加艰难,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叶玉点头。 “保重。”梁大夫人递过来一枚出城门的令牌。 叶玉收下,福了福一个撇脚的礼,转身上马离开。 顷刻间,她消失在街头远方,身影被夜色淹没。 第79章 叶玉策马疾驰,星奔川鹜。 一路边走边问,历经四日,她终于抵达长治。 平乱大军比预估的更快到来,他们早已驻扎在燕来县,有使者在长治寨门前念讨伐檄文。 虽然长治寨不到两千宵小,但这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群乱党。 御史大人很是慎重,派他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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