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前来抢救的医生跟警察挤成一团,我努力想要跟上却被挤到人群的外围,连她的衣角都无法看到。 等我好不容易挤到前方,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接到通知赶来的江怀安刚刚签下名字。 看向我的眼神,说不出的厌烦。 “沈先生,你来这里守着干什么?这里都是警察……” 心口顿时被刺了一下,我掐着手心,喃喃道:“江妙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要在这里等他出来。” 江怀安毫不客气地说:“我是他的未婚夫,而你算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警察需要犯罪嫌疑人的家属关心的。” “为了她的名声,还请你现在离开。” 他俊秀的双眼一片漠然,我抬起头望去,其余警察也都是这样。 他们无法不迁怒于我。 “好……我知道了。”我用手臂撑着墙后退,“等他好了,我再来……” ... 整整三天,我没有离开医院,衣服上的血都黑了,才等到江妙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在征得江妙同意,我被两名警察带进了她的病房。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你找我有事?” “江妙。”我心痛地看着她缠满绷带的腿,轻声道:“痛不痛?” “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江妙偏过头去,“你可以走了。” 我再顾不上别的,连忙开口: “江妙,我来是想问你,那天,你最后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三天,怎么想,都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情。 否则,怎么她在那样危险的时候,怎么还会怕我难过。 江妙眉头轻蹙:“什么?” 像是不记得了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复述道:“你说,别哭,你会……” 她顿了下,短暂的沉默过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很烦。” “什么?”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你又在骗我,你分明是怕我担心……你还在乎我!” “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手指下意识摩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再次恢复漠然的样子。 “我想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为了你,而是身为警察,当公民面临生命安全威胁时,我有责任迅速采取行动予以保护。” “就算不是你,换一个人,我也会如此。” 那颗刚刚冒出水面的心,被她三言两语地压入无边黑暗。 窗户反射出我苍白的而憔悴的脸,我低下头看她,固执地不愿相信。 “江妙,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没有对我动心过吗?” 她的眉头皱起,不耐地看向我正要开口,便被推门而入的下属打断。 “江队!沈知行看到监控回放后,全招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妙。 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都是她的计谋,她利用我的安危来刺激父亲,而那所谓的安慰更像是一种警告。 只有她现在还能保护我。 只有她。 方才的对话彻底成了一个笑话,可我连埋怨她的立场都没有。 再次被利用的感觉像一根缝衣针,针穿皮过,线留骨中。 江妙双手交握,指节泛白,她定定地看着我半晌,低声道: “还需要答案吗?” “不用了,结婚戒指还我吧。” 她睫毛颤抖,手突兀地抬起又放平,随后淡淡说道: “丢了,抱歉。” 第12章 半个月后,我从江怀安口中得知父亲即将开庭,连忙去警局申请出庭。 “哥哥,你的东西掉了!” 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叫住了我,她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朝气。 她弯腰将我掉落的东西递给我,我低头一看,是父亲的证件照。 “谢谢。” 我真诚地道谢,连忙拿起要交给警察,这时却碰到了江怀安。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姑娘,叹了口气,走上前不知说了什么小姑娘突然哭了起来。 我连忙上前,将他抱进怀里,怒视江怀安: “她只是个孩子,就算她家人犯罪,你也该……” 江怀安直接打断了我:“沈遇白,她哥哥是缉毒警。” 呼吸一窒,我怔愣σσψ在原地。 “她爸妈都是缉毒警,十一年前殉职……留下五岁的她和十二岁的哥哥。” “而就在刚刚,她二十三岁的哥哥,因为毒贩报复,被残忍杀害……现在,整个户口本只剩下她一个。” “你告诉我,我怎么委婉地开口?” 怀中哭泣的少女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皮开肉绽。 我的十六岁是私人海岛,伦敦的日出,是想买什么直接刷卡。 而她……是一张***证。 字字句句写满家人的血泪。 我曾经以为,我已经足够认识到毒品的危害,可现在才发现过去那个自己有多天真。 现实,远比新闻中播报的更加血淋淋的残忍。 恍惚间,我想起了母亲。 几个曾经认识母亲的警察曾说,她也是警察世家,重启祖父的警号。 入职以来破获十几桩毒品案,沈知行的案子,是她最后一次卧底,她说等结束后要转后勤,跟青梅竹马结婚去了。 可结局却是,她被囚禁生子,眼睁睁看同胞被杀,求救无门。 心不断朝黑暗滑落,我恍惚地松开少女,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她赤红着眼看我,眼中一片死寂。 这三字实在太轻,轻到根本没办法弥补生死的鸿沟。 只有一个办法。 我紧攥着平安符,转身离开警局。 回到家中,我沉默地开始收拾行李,回忆却喧嚣地将我吞没。 江妙过去总说,“爱情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每每听到,我都会不开心很久,反复跟她说: “可是,在我这里,我爱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而现在……我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扯了扯嘴角。 女人的哭喊,少女的眼睛,被虐杀的卧底,用死来换得解脱的母亲…… 那么多条人命压在心头,我对她的爱,反倒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 许久后,我才发现手机没电关了机,连上充电线后,上面多出十几通警局的来电。 “咚咚。” 门被敲响了。 “沈遇白!”门外传来江妙的焦急的声音。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木然地看向大门,一言不发。 江妙的语气越发急促:“开门!” “沈遇白,你别做傻事,这件事……” 我沙哑着打断了她:“江警官,你说得对,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门外急促的呼吸陡然一顿,随着时间推移缓缓平息。 几分钟后,我听见她漠然的声音: “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沈知行的案子涉及国家机密,你无法出庭。” 心跳骤停。 许久后,我才艰难地从喉咙挤出一句:“谢谢通知。” 第13章 父亲被判了死刑,一周后执行。 我申请了临终探视,可等来等去,只等到驳回申请。 原因竟然是父亲拒绝探视。 这怎么可能?! 我想也不想往警局跑,结果却被路过的电瓶车撞倒,鲜血混杂的痛意蔓延全身。 肇事者也吓到了,连忙要拉我去医院。 “不用。”我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我没事。” 再晚,我就真的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了。 我拖着伤腿跑进警局,抓住眼前的人恳求道: “我是沈知行的儿子,他要枪决了,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没想到,竟然是江妙。 “沈遇白,你怎么了?” 我忍着痛,咬牙说道:“我没事,我来是想见我爸最后一面……江妙,江警官,我求你帮帮我。” “就见一面,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可以,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不行。”江妙抓住我的手臂,“你要去医院处理伤口。” 我红着眼挣脱她搀扶我的手,直直跪了下去。 “江妙,我求求你……我真的,只想见我爸最后一面……” 我知道他是坏人,可是,我还是无法狠心。 “不行。” 回应我的,依旧只有这两个字。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而得到通知的门卫将我强行带出门外。 滂沱的大雨将我淋透,腿上的血都被洗净,可我却再也没有等到江妙…… 两周后,江妙亲自上门送来骨灰盒和一封信。 我没有说话,冷漠地将他赶出门外后,才颤抖地打开那封信。 信里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对不起儿子,我害了你跟你妈……好好活下去。” 落款是我的生日,6月26日 像是,他最后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攥着那封信,风不断从我身体穿过,所有温度都被带走,皮肉骨血被一层层剜下,就如凌迟般让我痛不欲生。 “爸……妈……” 我踉跄栽倒在地,痛不欲生地哭喊,可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冰冷的两坛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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