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_御宅屋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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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有问我在月见花海里发生的具体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你。” 陈川惠：“我回到了一辆火车上。” “当初校长安排我和顾遇去植物园执行任务时，坐的是专车。一辆早就停运的蒸汽火车，它设备老旧，甚至在前苏联时期就已经存在了。火车行驶的特别慢，我睡不着，所以一路都在看窗外的风景。火车穿过西伯利亚平原，进入乌拉尔山脉时。我听到顾遇合上书。然后，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陈川惠笑起来，浅茶色的瞳孔无比宁静。 “其实现实里，那一段路，我都没和顾遇说过一句话，因为我当时在心里认为他很难相处。而且我想，��于旅行家来说，每一段旅途肯定都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我没回头看过他。” “但在月见花织出的幻影，他声音无比清晰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陈川惠眼含笑意，浮现出一点泪光：“他喊我的名字。不过这一次，我还是没有回头。” “我为什么不回头呢，厨师。”陈川惠拿起手中餐刀，非常平静地插入自己的胸口，而后往下划，破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陈川惠说：“因为我知道，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余正谊怔怔地看着她。陈川惠的眼神是那么坚定。他好像找不到任何理由再拒绝这件事了。陈川惠在求死。而他也只有吞噬的力量才能��抗第五版主。陈川惠眼眸里噙满笑意和泪光。她低头，细白的手指，从鲜血淋漓的裂口探入身体。真的用餐刀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她看着还在跳动的心脏，说：“来不及了，厨师。你必须吞噬我的力量。” 余正谊复杂地看着她，明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可是他就是觉得手有千斤重。他很少有这样犹豫的时候。陈川惠失血过多，脸越来越苍白，疲惫说：“别犹豫了。” black通人性，它睁着眼睛、奋力挣扎，想跳下去到主人身边。但是被叶笙摁住了七寸。它只能在石头上，焦急难过，不得动弹。叶笙抬步，往他们那边走去。陈川惠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厨师，别犹豫了。” 余正谊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他涩声说：“好。” 可是就在他手接触到那颗猩红跳动的心脏时。砰！叶笙一发子弹射了过来。余正谊愕然抬头。陈川惠也是虚弱茫然地望过去。余正谊：“……叶笙。” 叶笙看向陈川惠，表情冷若寒霜。他缓缓举起手臂，枪口��准她的眼睛，低声说。 “Anim。你果然是最了解人类的版主。” 第366章幽灵死海（四十）陈川惠扬起脖子，长发披肩，眼眸干净纯粹，看向他的枪口。余正谊听到叶笙话的一刻，瞬间神色大变。后退，收回手。他沉下脸，终于知道了自己刚刚的犹豫何来――原来，是他的“直觉”救了他的命！叶笙低头看着她，眼神淬了寒冰般冷。陈川惠似有不解：“……叶笙，你在说什么？” 叶笙一句话没说，手指摁下扳机。砰！他朝着那只浅茶色的眼睛，射了一枪。子弹射穿眼睛，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而“陈川惠”的表情也从茫然变为冷漠，而后开始浮现出一丝狰狞的诡异来，“她”抬起手臂，指尖摸上自己的被子弹射穿的眼睛，就见眼眶里，眼珠、虹膜好似冰融化一般，成为液体流出。再然后，从里面长出一只新的眼睛来。起先是浑浊的灰色，而后杂色慢慢淡去，展露出至纯的白来。 “陈川惠”低低地笑了声。 �k说：“叶笙，你是怎么发现的呢。”第五版主的原声很好听，在这深海里更显清澈温柔。不像故事大王那么疯狂，也不像传教士那么诡谲。像是水波、像是海纹，像是月色，不带任何攻击性，只是静静陈述。叶笙说：“怪就怪你太急功近利了吧。” 见过乐园里，陈川惠拿着那封春日情书，低头找不到口袋的一幕。就知道“顾遇”这个名字，这辈子不会被以这种方式从口中说出。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放这段漫长的暗恋，又怎么可能说出来让别人得知。就算在月见花海里，真的回到那辆沿国境线行驶的列车上，她也只会把这当做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余正谊也终于反应过来，深呼口气，揉着眉心：“��，以陈川惠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话。” Anim神情短暂的扭曲过后，又归于平静，�k温和地笑了下。属于陈川惠的那层皮开始脱落。第五版主的长发蜿蜒，蓝色随着光影一点一点晕染的。 Anim说：“你们听到的计划了吗？” �k掌控潮汐，掌控四季，见证每一个物种的由盛转衰、由生至死的过程。身上有种海纳百川的缥缈感。如果不是叶笙早就得知�k的仇恨。这样的第一次见面。他一定会觉得Anim比其他版主好相处。 Anim只是将头发复原。为了方便和叶笙他们交流。�k没有恢复皮肤本来的颜色。渐变色的蓝色卷发，纯白的瞳孔。 Anim笑着说：“我借这位S级执行官的身体，其实只是想和你们进行一个交易而已。” 叶笙眼神冷漠至极地看着他。余正谊心里一阵反胃，哑声说：“我如果吃下那颗心脏，是不是就会成为你的寄生体，成为你下一个冒充的人？” 那颗被Anim从胸口掏出的心脏被叶笙一颗子弹射穿后，露出了本来面目，是一只很小、很小的虫子。红色的寄生虫在地上缓慢爬行，蠕动，爬到Anim的跟前。又钻入�k的身体里，好像本来就是Anim的一部分。 Anim没有否认，笑着说：“我在被帝国追杀。” 余正谊始终紧绷着神经，他甚至后背都被冷汗打湿。非自然局一直在追踪第五版主的气息，可是又从来没见过真正的�k。 S级异端，站在你面前，那种恐惧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哪怕表现得再温柔，没有攻击性，给人带来的冲击力都几乎是身心折磨。尤其是那双纯白之瞳，多注视一秒就叫人在精神疯魔的边缘。 Anim说：“我必须借助一个S级执行官的身体逃出去，否则，我逃不出这片海。” 余正谊错愕：“帝国为什么追杀你，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Anim语气开始变得古怪。 “我们当然不是一起的。” �k把视线看向叶笙，笑着说：“这位叶先生，我想你已经见过传教士和故事大王了吧。” 叶笙沉默不言。 Anim摊开手，掌心一朵月见草绽放。�k赤足站在大海深处，纯白的瞳孔注视任何生物，都是一个眼神。像是月光轻柔落下，润泽万物。 “我知道你们很好奇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我。你们试图分析我，给了我很多残暴的标签。但其实，那都不是我。” “我在忒伊亚之坑里出生长大，我拥有着地球五十亿年的记忆。所以，��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演化的规律’更重要。” “故事大王执着于善恶，传教士执着于欲望。他们都想开启这个燃烧时代，颠覆蝶岛血腥的统治，可是我不那么认为。蝶岛真的错了吗？只要灾厄没有停止，进化还在继续。人类就必须要有一个蝶岛。” Anim的瞳孔只是看向叶笙。 �k和其余所有S级异端都不一样。 �k温澈、谦虚，身上没有一点疯狂和傲慢。身为耶利米尔的第五版主，可Anim出场时，完全不像故事大王和传教士那般风云诡谲，震撼世界。 Anim说：“我和帝国的理念相异，所以副本就是我给人类的告诫。” “我希望人类真诚善良勇敢，带着战车的意志、拥有倒吊人的牺牲精神。在烈火燃烧的审判日里，齐心协力，走到新‘世界’去。你当时就不好奇吗。为什么副本可以不用死一个人吗。” 第五版主笑了下，说。 “因为我很喜欢人类。” “人类是地球上进化最完整的物种，我知道你们一路演化的不易，所以我更希望你们生生不息。” 余正谊死死盯着�k。哪怕第五版主句句找不出漏洞，可他就是由内而外恐惧警惕。 Anim说：“帝国需要我的命，开启魔方，复活。” “但你们肯定也不希望他们计划得逞。所以我说，做个交易。” Anim说了那么多。叶笙只是问�k：“你是什么时候变成陈川惠的。” Anim笑意加深说：“没有多久。我前面说我很喜欢人类，就是喜欢人类的复杂性。你们演化出了最复杂的情感――进幽灵死海的其他人都没有在月见花海里迷失，可是那位世界排行榜第七的S级执行官，她却在花海里回了头。” 余正谊沉声说：“你把她杀了？” Anim掩去所有的扭曲仇恨，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k道：“没有。我被帝国重伤，暂时没有杀她的能力。” khronos的两箭，一箭破了�k的场，一箭让�k重伤。忒伊亚之坑只是暂时替�k困住了khronos，不会困�k太久的。�k迫切需要快速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疗伤的地方。而这个世界上……能够让khronos不敢涉足的地方，也就只有蝶岛了。蝶岛，多么熟悉的地方， ――叶吻不来找�k，那么�k亲自去找叶吻。 Anim说：“我知道非自然总局��我有偏见，但时间紧迫，所以才想着用这样一个办法，瞒天过海。我先为我的欺骗抱歉。” 余正谊没说一句话。 Anim偏头，看向世界树里那个被“封印”的自己。�k纯白的瞳孔里，有过一瞬间的怀念，低声说：“那是我当初离开时，留在这里的一部分灵。它是个护城之鲸一样的存在。” “幽灵死海是我的故乡。我不知道帝国会不会摧毁这里，所以我先砍了世界树，放出了灵。” Anim说：“沦陷时，它便会醒来，护住这一整座城。” 余正谊还是不敢相信，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耶利米尔的第五版主。 Anim混迹在人类社会多年，完全掌握了人类的肢体语言，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所以面��余正谊警惕地打量，�k也大大方方。 “让杀了我，��人类没有任何好处。带我回去，我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非自然局会迎来异端帝国一个版主的倒戈。叶笙淡淡道：“余正谊，你不要看他的眼睛。” 余正谊：“放心吧。” Anim无所谓地耸肩。 “我差点忘了，人类比起情感，好像更喜欢讲利益。那么执行官，我们讲利益吧。” “我虽然被帝国重伤，可是留你们在幽灵死海还是非常简单。但我不想杀你们，我喜欢追求共赢。” 余正谊真正听进去的，也只有现在�k所说的利益。耶利米尔的第五版主在自己的王城里，确实有能力留下他们所有人。现在Anim以人类的未来做筹码，要的是他的命。 �k原先只是化形陈川惠，并不能躲过帝国的追踪，顺利到蝶岛去。只有余正谊贡献出躯体，让�k寄生，�k才有可能离开这里。而余正谊还在犹豫之时。后方突然想起了陈川惠非常焦急的声音。 “余正谊！别信�k！” 几人转头，看到陈川惠从黑暗的山洞里快步走过来，她身上全是伤，可手里却死死抓着两块石头。看到那两块石头的瞬间，Anim的表情变了。那种温澈的，如月色般柔和的表象瓦解，露出本质的扭曲残忍来。第五版主的本性怎么可能是温柔呢，�k是自然界杀到食物链巅峰的强者，是幽灵死海当之无愧的王。用潮汐控制大海，用四季控制陆地。从动植物保护协会会长制定的规则开始，就知道“喜欢人类”这四个字，从�k嘴中说出，是个多么荒谬的笑话。陈川惠将错就错，沿着月见草的花海，一路前行，找到了一处几乎废弃的荒地里。然后，她在一个华丽精致的，流光璀璨的贝壳里，看到了这两颗孤零零的石子。 “余正谊，不要相信�k！” “�k读取我的记忆时，我也感知到了一些�k的情绪！” 陈川惠明显已经是强撑着在说话。接受S级异端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点，都足够她痛不欲生。陈川惠脸色苍白如纸，艰难说到。 “别相信�k――�k比所有版主都要憎恨蝶岛！” ――�k比所有版主都要憎恨蝶岛！ Anim控制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很低，震得水波颤栗。那双似神似魔的纯白之瞳，诡异无比。月亮总是被人赋予清冷纯洁皎洁等词汇，可是真正的月球，到处都是死亡陷阱。恶劣的环境和寂静的长夜，组成一片废墟。 Anim声音都带了点邪性。 “我想放过你们，但你们好像不愿意放过自己。” 第367章幽灵死海（四十一） Anim的头发开始变长，变得极具光泽。那种光泽像是蛇的鳞片，叫人触目惊心。渐变的蓝色卷发在海底张扬四散，如一条条扭曲的毒蛇。�k纯白色的瞳孔直直看向陈川惠，抬起手臂、手指骨节硬生生拉长了一节。Anim面无表情，隔空掐住陈川惠的脖子，将她举起。陈川惠从月见花海中走出，就已经精疲力竭。一时间她脸色苍白、手臂无力垂下，手指不由自主松开。瞬间，被她进握掌心的那两颗石子。 “咚”掉落地面。石子滚过的地面，发出空荡荡的回响声。和叶笙记忆里，animus每次用触手推着石子，在空城走过来走过去一样。清脆寂寥。 Anim听到这个声音，面无表情，可那双至纯至白的瞳孔，浮现扭曲至极的恨意来。属于第五版主的威压铺天盖地。最先有异样的是水。潮汐的变幻，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袭来。月球的引力，本来对地球上的生物就有致命威胁。所有异能者，哪怕已经习惯深海呼吸，还是濒临窒息。 “陈川惠！”余正谊大喊一声。 Anim露出真面目，余正谊的心反而落到实处。虽然他也被Anim的威震得内脏出血，可是余正谊依旧快速镇定下来。他伸出手，影子突然开始变幻，真正的实力现在展现。只见余正谊的影子从地上慢慢站立，站到了他的身后。起先是一个黑色的人的形状，但是下一秒就在他的操控下，影子变成了一条灵动的“鲨鱼”。而顷刻间好像也获得了关于“鲨鱼”的动物性。他在深海游刃有余，朝Anim直接攻过去。 Anim冷冷看着他。 Anim的手腕一翻！下一秒所有人好像失去了和地面所有的引力牵连！身体不自觉的浮空！不光是他们，地上的尘土，也一粒一粒浮起。天旋地转！而余正谊身后的“影子”危急时刻，也再次变幻，变成了一只“鹰”的形状。他的肋骨似也有翅膀长出，破空而去，手成利爪！抓向Anim的眼睛！S级执行官本来就难缠，更何况�k受了Khronos两箭！ Anim的身体融化，避开了余正谊拼尽全力的一击。这一刻�k对帝国的恨意，几乎比肩蝶岛！该死的Khronos！该死的帝国！如果不是那两箭！ �k怎么会陷入那么被动的局面！ Anim的身体消融于地，下一次再出现时，�k站在了已经被割断的世界树之前。Anim捡起那两块小石头，将之握在手心，�k偏过头，神情冷漠而高高在上，像是“王”在审视自己的城市。世界树里最后的还在沉睡。 �k原本不想毁掉的，因为这是�k的家。�k怕自己那个蠢弟弟，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那么多年来，一直维持着原样。但是现在，�k想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里。�k必须放出，用的坍塌，躲过帝国的追踪，杀死这一群人、而后离开。 Anim仰头，看着枝繁叶茂的世界树。 �k把那两颗石头，握在掌心。 Anim像是低语：“我会给你建一个新的的。” Anim的手缓缓摸上世界树。这棵巨大的水螅树，脱离的血红色外衣，开始抽枝发芽，变成了一颗真正意义上的大树来。再然后从Anim的掌心，好像流过四季。由春日的绿意葳蕤，到夏季的百花齐放。再到秋季的黄叶凋零，和最后冬日垂垂老矣的腐朽枝丫。 Anim掌控的四季，远远不只是树的生老病衰。以�k为中心辐射、每个人的身体好像也经历了一轮代谢。在万年的变迁里，动植物为了适应四季的变化，体内早就演化出了无数种方式。季节交替时，人类疾病多发。而现在这样的变化，在一刻间发生。众人被潮汐的引力操作于空中挣扎。每个人脸颊充血，皮肤发热，头晕目眩！耶利米尔的第五版主，现在哪怕是已经被帝国重伤，都还有这样惊悚的杀伤力。他们根本不敢想象，Anim全盛时期，会以怎样的姿态见他们。 Anim其实一开始就不打算见他们。 �k想见的只有叶吻，只是没想到，等到最后，来的却是khronos。开始逐渐恢复原貌。�k的皮肤，是月亮最本源的那种浊黄色。 “他要毁了这里。” 余正谊愣住，拔高声音。“�k要放出护城之灵。” 叶笙有传教士的八面体，能快速在各种负面影响里恢复神智。他屏住呼吸，拿出search，对着树里面那个若隐若现的“灵”拍了张照。但是很快，search给了他答案。一片空白。 ……空白。 search拍不出来“灵”。叶笙垂眸，并不意外。这是Anim当初为了保护�k的弟弟，在海底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威力可想而知，必然在A＋级异端之上。叶笙说：“�k要毁了。” 世界排行第四的顶级危险地――现在Anim要用这里的陨落，换自己生还。余正谊愣住说：“�k既然可以毁了这里。为什么不一开始直接这么做呢，还要多此一举冒充。”S级异端狡诈阴狠，他可不相信对自己的故土会有深厚情感。叶笙声音很轻，道：“�k怕�k弟弟找不到家。” 余正谊诧异地扭过头：“什么？！” Anim站在枯萎的世界树前，感受着这里马上就要坍塌，神情冷漠又遥远。�k小时候征服完大海，就开始对着大陆和蓝天露出爪牙。�k向往鲜血、也渴求杀戮，征途永远不会停下。所以对�k来说，那个只有三岁心智的弟弟就是个拖油瓶。万幸拖油瓶非常乖，又蠢又好骗，给�k两颗石头，就能开开心心玩一天。每次�k回来，animus都会高兴地抱着石头，飞奔向�k。 animus什么都不懂，�k连孤独的情绪都不会有。所以�k的快乐简单又纯粹。一只水母，孤零零呆在，就像一个单独被遗弃在月球生活的小孩。这个星球上只有�k一个人，可�k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玩着�k的石头，堆着�k的积木，永远都在安静乖巧等着哥哥回家。 Anim沉沉开口说。 “我答应ENIAC，开启，一开始就是在等你们的话事人来的。因为我和蝶岛有一笔账要算。” �k露出一个残忍的，几乎有点疯魔的笑来。 Anim说：“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人类，却还要去学习人类吗。因为我想知道以你们的恶心和物种的卑劣性，到底会对我弟弟做什么――每多了解你们一分，我就恨不得将人类杀个干净。” “人类的动植物保护协会，真是我见过的最伪善、最自我感动、也最荒唐的机构。” “――你们真的想保护地球，就该集体原地自杀！” Anim说：“的存在，让�k永远不会被人类杀死……所以我不知道，你们蝶岛为了那所谓的，这些年里，到底试过多少种方式杀死�k。” “但没关系，我会把你们实验在�k身上的一切都报复回来的。” �k一定要杀了叶吻，一定要毁了蝶岛，一定要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人类？”Anim发出一声古怪的冷笑来。“副本的最后结局，还没告诉你们人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吗。” 陈川惠闭眼，自己给自己疗伤，勉强恢复了一点体力。余正谊面对Anim的质问，心中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叶笙接触过故事大王，也接触过传教士。S级版主里，居然是最和人类没关联的第五版主对人类的恨最深，说起来真讽刺。 Anim是混迹在人类多年的S级版主，�k的每一个表情，都学“人类”学了个十足像，好像�k就是一个真正的人，有最真实的仇恨。不过异端终究是异端，Anim的恨再真实都没�k骨子里那种原始的杀戮欲望鲜明。 “留在这里吧。”Anim低声说：“留在这里，和忒伊亚一起长眠吧。” 轰！Anim的手掌和树干严丝合缝，下一秒，这棵摇摇欲坠的世界之树，终于彻底分崩离析！树皮皲裂，枯枝折断，一道裂痕纵横百米，把树劈成两半而浊黄色的月光，从缝隙里照出！属于S级版主的力量，席卷整个。这是Anim全盛时期，留在这里的一击。现在护城之灵被放出来，整片海域的一切生物都会被活埋！树皮脱落，护城之灵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纯白的眼眸所及之处，整个都在战栗！万事万物都在化作齑粉。他们好像回到了五十亿年前，回到了忒伊亚和地球相撞，产生月球的那次毁天灭地的动荡里！古城墙斑驳。巨大的石块轰隆往下落。 “叶笙！”“噗――！” 余正谊和陈川惠都吐出一口鲜血来。叶笙手里的八面体都在剧烈摇晃。他也在巨大的动荡里，血色全无。不能让Anim真的毁了，这里可是忒伊亚之坑。的毁灭，一定会拖所有人下地狱。叶笙手指颤抖，他强忍着海浪的冲击，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那管胎衣试剂来。最开始创建的目的，就是Anim为了保护animus的最后武器。所以除了Anim，其实还有一个主人。叶笙看向混乱之中的第五版主。�k的蓝发很漂亮，和海底的极光一起明明灭灭。S级版主居高临下看过来的视线，带了点接近“神性”的轻蔑和嘲弄。大地都在作古，海水也在蒸发。撞击让空间扭曲，地核凹陷。叶笙手指打开了试管的盖子，他将之倒过来，看着里面安静“沉睡”的小水母，一句话都没说。 Anim说：“你们非逼我走到这一步的。”�k不想再看留在这里的人一眼，趁着塌陷的时候，Anim仰起头，打算往海平面游去。但是下一秒，�k的动作就停住了。�k在这五十亿年前，行星与地球相撞，地核岩浆都随之沸腾的毁灭性动荡里，听到了……月见草开花的声音。第368章幽灵死海（四十二）一小团纯白的光芒，突兀地出现在天塌地陷的混乱里。 Anim刹那转身，�k站在海洋的高处，身影犹如月球巨大的阴影，可那双扭曲至极的属于“王”的瞳孔里，却在缓慢收缩。叶笙放出animus的瞬间，就把那个试管彻底捏碎了。玻璃四溅，在叶笙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他抬头，黑瞳冷漠而平静，看着在纯白的光芒里，身体慢慢显形的小水母。 animus拥有S级异端的被动异能，哪怕死后，也依旧保留了一些意识。叶笙确信以animus的心智，是肯定不会愿意看着自己的故土就这么消亡的。因为�k被蝶岛关了太久了，��于海洋、��于故土的思念，早就成了执念。 animus的本体非常巨大，可是灯塔水母是逆生的。�k死后，身体反而变得跟刚出生时一样小而轻盈，像一个小婴儿，大概只有一个人的手掌那么大。透明的触手犹如丝絮，在深海飘荡。animus“醒”来后，整个水母头都充盈起来，圆鼓鼓的，这是�k心情愉悦的表现。 animus每根触手，都在和海水亲密接触。 �k回家了…… 叶笙站在海底，抬头，看着�k透明身躯里一闪一闪的猩红消化器官，好像能感同身受�k的开心。这样一个被人类囚禁，从生利用到死的S级异端，居然根本不懂恨。太讽刺也太荒谬了。 animus身上柔和的光，随着�k的游动，如月色倾洒下来。那么干净又那么纯澈，仿佛能驱散幽灵死海的一切血腥和仇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为欲望而生。可是�k不是。 �k永远长不大，永远只有三岁的心智，�k永远都是那个孤零零在空无一人的月球上玩石头的小孩。的崩塌，让世界树凋零，也让古城墙倾颓。 animus所熟悉的海水也变得混乱不堪，�k有点焦急。animus首先看到的是，�k从混乱里飘了过去。水母脑袋浮起，用触手碰到了的眼睛。陈川惠仰头看着那只水母，她终于知道话事人要她交给叶笙的是什么了。 animus的触手碰上垂垂老矣的古树皮，就和在蝶岛实验室，无数次触碰冰冷的玻璃墙一样。�k已经死了，神识和感官能覆盖的范围都非常小，所以animus没有看到上空的哥哥。�k只是用触手合上的眼睛，用声波轻轻说了什么。 animus合上的眼，终止了这一场毁灭，�k留住了自己的家。 �k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k并不难过。 animus把自己圆鼓鼓的脑袋贴过去，贴在了世界树上。心满意足，蜷缩起来。叶笙看着�k在百米高的世界树前，那个渺小孤独的影子。脑海里再次想起了，�k回忆里，每一次石子空荡荡滚过空城的声音。从生到死，�k都还是那个小孩，月球上孤独的，自己跟自己玩的小孩。 “毁灭停止了。”余正谊喃喃说。的另一个主人终止了崩析。但是世界树毁灭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只见animus上空，世界树一块巨大无比的枯枝咔嚓断落，从天而坠。但这并不是关键，更关键的是，突然一枚银蓝色的长箭破开一切，穿过废墟，带着绝��的威压袭来！箭芒所过之处，万物凝固，时间静止！银箭的锋芒冰冷、强势，直直射向。这一箭目的是，但是现在，必然会穿过animus的身躯。 animus察觉到了威胁。这是�k第一次，见到在�k之上的物种、也是第一次被动失效，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animus偏过头，看着箭端直冲向自己。animus其实也想逃的，�k脑袋还没动，触手先开始后撤了。那么多年的条件反射，让�k每次遇到敌人都会马上跑回家去。可是现在，�k就在自己家啊。而且�k已经死了。 animus想了想，索性不再纠结这根箭了，�k又重新把头转了回去。 animus低头，蹲下去，开始用触手扣世界树的树皮。�k想把自己埋进去。 “滚！”只是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冰冷愤怒的声音从天上传来！顷刻间之间，海水分层，天光炸破，三叉戟破开潮汐和海浪！Anim身躯矫健，从最上方俯冲而下，像是最敏锐的游鱼。蓝发如蛇般的四散，一双纯白的瞳孔，居然也被沾染上了血色。�k这一次不顾一切，伸开双臂，徒手接住了宁微尘的箭。宁微尘从深海的暗处走出。铂金色长发流到腰间，手拿长弓，一双银紫色的眼眸，寒若冰霜看向Anim，杀意同样鲜明。 Anim之前狡诈阴狠、用了无数方法逃生。可是现在，�k站在animus面前居然用自己的本体接受了这一击。手硬生生被箭凝固。叶笙回过头，看到宁微尘来了后，紧绷了一路的精神终于松懈。叶笙把手掌的血擦在了衬衣上。巨大的疲惫，后知后觉涌上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人。他其实在幽灵死海有很多种方法去��付Anim，就算不用animus的尸体做子弹，在霍格尔和玛格丽特死的时候，他也可以抢占先机，先用定数之枪去和ENIAC的魔方抢夺灵异值。但那样就是拿他的命在赌。宁微尘从一开始就在担心他的身体，帮他剥离生命之丝和胎衣时，嘱咐了无数遍，要他把幽灵死海交给他。所以叶笙最后没有选择去拿命博出路，他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宁微尘……他没给自己留一发子弹。 “宁微尘。”叶笙脸色苍白，喊了一声。宁微尘掌心的长弓化作流水，从指间流泻。连发三箭，证明�k这次是真的彻底被Anim惹怒了。宁微尘走过去，压抑着心中翻天倒海的情绪，他看着叶笙，垂下眼、声音极低的说了句，“笙笙，��不起。” 宁微尘指尖流出银蓝色的光，似乎是想给叶笙疗伤。叶笙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皱眉道：“我现在没事，你不用急着给我治疗。”他知道宁微尘在里也消耗了非常多的力量。宁微尘再次说了声，“��不起。”而后抱住了叶笙，他的头埋在叶笙颈间，铂金色的长发像染了霜雪，闻着爱人失而复得的气息。叶笙在春城里，见过那一发箭。他知道箭的威力。 Anim之前肯定也是被宁微尘重伤的。这一箭下去，第五版主必死无疑。叶笙现在非常疲惫，接连下来，剥除胎衣、杀霍格尔和杀玛格丽特，都让他精疲力尽。 “Anim快死了，先离开这里吧。” 宁微尘握住他的手，却开口说：“我最后一箭杀不死Anim。” 叶笙愣住，抬头，看着他。宁微尘吻了下他的手背，轻声说：“我最后收了箭。因为你答应了送animus回家，而且，我很感谢�k，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来。” 那些在蝶岛，每次作画时面无表情落到画纸上的泪和夜半惊醒时毫无来由的崩溃难过，都成为他这辈子不想再去回忆的梦魇。另一边，Anim的手被箭冻结，白霜沿着手臂，覆盖全身。这是第三箭。一箭破开�k的场，一箭重伤�k。第三箭，�k甚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反常的是，自己熟悉的、那种属于神明禁区的绝��压迫感，并没有渗入到�k体内。甚至，Anim稍微运了下力。这些白霜就消融了。但是�k已经没有去管身体了。�k回过头去，再次看到记忆里弟弟，只觉得奇妙。怎么那么小。 ……那么小，小的好像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而animus在短暂的错愕后，整个水母脑袋都快速地鼓起。这是�k特别兴奋特别兴奋的表现！�k身体上浮，触手都在高兴地挥摆！和以前一模一样，每次听到哥哥的声音，眼睛都会放光，回过头，朝�k扑过来。 “哥哥！” Anim在人类社会，学了很多年人类的喜怒哀乐。好像亲人久别重逢，都该是激动到热泪盈眶的，一定要互诉衷肠，才显得情深义重。可是�k看向自己的弟弟，第一反应，好小，怎么看起来那么弱了。第二反应是，好蠢，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animus现在太小了，小到高高兴兴过来想拥抱�k，都只能用触手抱住�k的脖子。 Anim现在几乎是生死一线了。但�k强撑着。第五版主善于伪装出各种样子，偏偏现在想要装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却有些无力。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k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k相处。又或者是为了掩藏自己重伤的事实，于是Anim的语气变得和以前一样，强硬又不耐烦。可是animus一直都很呆，完全听不出�k的嫌弃，�k还是高高兴兴地贴着�k。“哥哥。” �k一声又一声喊着�k，脑袋圆鼓鼓的。回家后，如果看不到哥哥�k也很开心，因为�k早就习惯了孤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animus用触手在生命之树上挖个洞，想把自己埋进去，当做最后的归宿。但是要是能见到哥哥，那就再好不过了。 Anim在animus靠近来的瞬间，就察觉到了�k身上的各种伤痕。那是蝶岛日日夜夜��k的折磨，连触手都断了一根。可是这个笨蛋根本就不记仇。�k什么仇都不记。Anim重伤后，身体也在变回少年模样。�k伸出手把animus从脖子上拽了下来，�k想训斥�k，可是却又根本不知道怎么训斥。 �k从来都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变回少年模样的Anim，就和当初那个征战四海的王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k留给animus的，再也不是两颗石头，也不是不耐烦的背影。�k忍着剧痛，强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animus解释说：“我必须要毁了这里。但是我会再建一个的。所以，你不要再捣乱了。” animus是那么听他的话。 �k摆动脑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Anim难得地想笑。可是很快，�k的笑意就淡在嘴角。因为�k看到animus的身躯变得越来越淡。 animus可能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k想了想，歪头用触手包住了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自己就不会消失一样。第369章幽灵死海（四十三） Anim纯白的瞳孔一动不动看着�k。�k恢复少年时候的模样，浅蓝色的头发和海水融为一体。 Anim神色冰冷，伸出手，抓住animus的一根触手，往下拽，让animus正视�k的眼睛。 animus小时候就有点怕哥哥，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k知道哥哥生气了，也许是生气�k那么久没回家，也许是生气�k把自己搞得一身伤。animus低头，看到被哥哥牵住的那根触手正在慢慢消失，逐渐化作海水。�k怕哥哥生气，于是悄悄地，把另一根触手主动递了过去。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k快要死去的事实，�k的身体依旧越来越透明。对animus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让�k难过的事，毕竟现在�k回大海了。 �k试图安慰哥哥，可是�k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直到�k看到了地上的一堆碎石。 animus往下飘，�k用触手抱着一堆石头上来，小心翼翼放在了Anim的掌心。 �k开心的、像是把宝藏送给�k的神情，让Anim脸色和纸一样苍白透明。掌心的石子，像是从过往回忆里穿刺过来的利剑，叫�k懂了什么叫人类的“万箭穿心”。�k就没见过比�k弟弟还要乖巧好骗的生物，小时候可以被两颗石头打发，长大后快死了，还会给自己挖坟墓乖乖埋进去。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Anim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轻。 animus越发茫然。 Anim丢掉那些石头，面无表情，伸出手，一瞬间，强制从animus的脑海里获取�k曾经在蝶岛的记忆来。 �k从来没想过旧蝶岛有谁能够杀死animus。为什么？凭什么？他们怎么配！ animus没有反抗，手忙脚乱，抱住了哥哥不要的石头。而从animus的记忆里，�k看到了一切。看到了弟弟离开城池去找�k。看到弟弟在海平面上和虎鲸玩耍，而后被人类抓捕。看到�k每天都在被人研究、进行各种实验。看到�k越来越虚弱，成为拇指大小，蜷缩在一个透明的培养皿里。看到最后面，�k的牢笼面前来了一个女孩。女孩踮起脚，神情难过，语气同情问�k：“灯塔，你想家吗？” 那个时候animus已经很虚弱了，�k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也吃不下东西，又饿又痛。一只水母缩着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动也不想动。�k不理她。可是后面有一天，叶吻开开心心地拿着一个海螺走了进来。她将海螺的螺口贴紧玻璃箱。空气与海水共振，好像是潮汐涨落的声音。animus痛苦又疲惫的醒过来，呆呆望过去。叶吻笑着说：“你别难过，我以后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于是灯塔第一次伸出触手，回应了人类，�k主动从玻璃皿中游了过去。可是人类的承诺是那么虚伪可笑。何况是蝶岛未来的话事人。叶吻知道S级异端的不可僭越，于是她发起了计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S级道具。她把�k弟弟活生生制成了！砰！石子被粉碎！ Anim很少愤怒！这是�k第一次体会到心血倒流，恨不得杀一个人万万遍的愤怒！恨意灼烧理智。那双从来至纯至白的眼周都带了一层赤血的猩红。 �k以前将死亡看作是一种艺术，一种生命力燃烧到极致的艺术。�k喜欢生命在自己指间流逝的感觉。可是现在，�k只想把蝶岛的所有人千刀万剐！让他们经历千倍万倍�k弟弟经历过的痛苦！ �k只想所有人下地狱！ animus第一次见哥哥这个样子。�k好奇凑过去，想要安慰�k，可是被哥哥狠狠骂了一顿。 Anim赤红着眼，怒吼道：“你怎么那么笨，为什么连人类的话你都信！你真的是我弟弟吗？！你怎么能那么蠢！” animus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哥哥不耐烦的语气。可每次帮�k教训完那些鲨鱼后，语气里又克制不住洋洋得意。“笨蛋，你怎么谁都打不过。”现在也是和以前一样的冷冰冰强硬语气，但哥哥的表情又完全不一样。 Anim原先就受了宁微尘的三箭，不然也不会从青年变为少年形态。对于灯塔水母来说，濒死时刻才会“逆生”。�k现在体内灵异值紊乱，脸上的血色好像都集中到了眼里。猩红疯魔，蕴着能滴出血来的恨和痛苦。 �k观察了人类百年，可是�k还是学不会当一个好哥哥。哪怕�k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率先说出的都是强势的话。了解人类社会的各种身份，却唯独当不好一个哥哥。 Anim忍住剧痛，用涣散的灵异值、试图去阻止animus的消亡。可是animus死在八十年前，被生命之丝所杀。没有人能从起源的力量里、夺回一条生命。 �k好困，想睡觉。animus意识越来越模糊，�k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哥哥的脸。 “别睡……别睡！”Anim猛地出声，�k抓住�k触手的力度已经很轻很轻了。但是�k这一刻还是感到恐惧，怕自己力度太大，不小心就会把�k捏碎。 animus摇摇脑袋，试图清醒，但意识不受控制不断下沉。�k靠在哥哥手中，像是吻在�k的掌心，轻轻安慰�k。 Anim血液僵冷，一动不动。 �k先前被击中三箭都没那么失控，手指不住发颤，第五版主低头，纯白的瞳孔中，连眼泪都凝固不出。在极度的惶恐和极度的痛苦过后，�k反而冷静下来。 “你不会死的……”Anim声音很低，沙哑又冰冷。�k让animus轻轻地降落在自己掌心，像是捧着一束轻盈即将消散的月色。像是自言自语。 “你不会死的，我会带你回家。” �k站在一片混乱的废墟中央，后方就是早就崩析分离的世界树。 Anim终于重新把视线看向了宁微尘和叶笙。不过这一次，�k重点看向了叶笙。 Anim忽然疯魔、扭曲地笑了下。 �k从animus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