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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镶白玉的花蝶金簪,雕工精细,珠石璀璨,的确很好看。 可一想到他交代,三日后要戴着这簪子与他私会,闻蝉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随手收进妆台最底下的匣子里,又收拾好自己,闻蝉跟人一起回了前院。 雨停了,茶会还在继续,她夫君檀颂的脸色并不好看。 见她出现,才顿时眼睛一亮。 “夫人来了!” 檀颂快步走到她身边,搀了她小臂问:“如何,头还疼吗?” 闻蝉只能对人笑笑,“好多了。” 又问他:“茶会可还顺利?” 檀颂眸光闪烁,又抿了抿唇,闻蝉再清楚不过,这是他为难的反应。 他凑近些才道:“都是为谢云章来的,结果那位倒好,半天没见个影。” 闻蝉听了这话有些心虚,正要宽慰他,便见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 “夫人!方才一位姓谢的大人叫人来传话,说今日人太多,他就不来凑这热闹了!” 小丫鬟从大门口跑来,气喘吁吁,也没顾得上收声。 此间正靠近女宾席,檀颂都没来得及发牢骚,就听见有女子惊呼。 “什么?不来了?” 闻蝉往帘幕后瞥了一眼,认出是琼州知府的独女程湄,她随父贬谪至此,此前从来不屑这般“鱼龙混杂”的集会。 看来,程湄今日是为谢云章来的。 有她在那儿埋怨,檀颂只道:“不来也好,我是不想跟他打交道的。” 檀颂年轻,也惯来意气用事,仅仅因为谢云章当日一点为难,便恨上了他。 也是因此,闻蝉并不打算将两人间的纠葛告诉他。在这个家里,大事都由她来定夺,告诉檀颂,叫他徒增烦恼罢了。 闻蝉遣退传话的丫鬟,见三名贵妇人结伴走来,便对身侧男人道:“夫君先回去吧,我来接待各位夫人小姐就好。” 檀颂点点头,看见她来,心里踏实了不少。 今日来者皆是官员家眷,闻蝉瞧着三名妇人左顾右盼,便知她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平日里惯卖人情,微微一笑道:“三位夫人与我客气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得他开口,其中一名最年长的也回以笑容。 “檀夫人是个通透的,我们也不遮遮掩掩,这前两年的茶会咱们也没掺和过,今年是家里爷们说了,那谢御史会来,咱们才来凑这个热闹。” “是啊,可人家倒好,面子金贵,临门一脚又不来了。” “欸,我听说前日,那谢御史曾单独上门来喝过茶?通判夫人大方,这其中有何金玉良言,能与我们分说分说呀?” 她们仰着期待的面孔,闻蝉也听明白了。 谢云章此行身份是御史,来此考评功绩,奏折上三言两语,兴许就能改变某人的官声,助谁青云直上。 对此,闻蝉计上心头,唇畔笑意亲和。 她对人招招手。 四人紧凑在一起,听闻蝉低声道:“谢御史没说旁的,倒是过问了几桩往年积压的悬案,事关我夫君权责。我夫君对人解释了一番,算是打过招呼,也就过去了。” “哦……” “原来如此!” “通判夫人,多谢多谢!” “切记,莫要声张是我透露的,我怕夫君嫌我多嘴。” “好,一定一定!” 接下来的三日,谢云章忙得像是见了鬼。 不管是在衙门里,走在路上,甚至待在临时居住的驿站中,都会有同僚伺机贴上来,滔滔不绝对他说起一些经年悬案。 今日是无头尸身,明日是河堤白骨,倒胃口到了极致。 眼见这日午后,他本该去赴闻蝉的约,却被程知府带着两个推官齐齐拦下。 “御史大人再耐耐心,还有两桩案子要与您详谈……” 海岸边,闻蝉如约登船。 她出门素来不喜人跟着,又用长帷帽遮掩面容身形,并不怕谁认出自己。 她算计了谢云章,料定他今日不会来了。 其实也是心里害怕,在她的寝屋里,谢云章都敢强吻她,今日在外头,谁知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从前在他心里便只配做个妾,如今各自嫁娶,她怕是再难得他半分敬重。 “姑娘用些点心吧。”有个笑吟吟的婆子,端来一碟栗子糕。 是她从前在国公府爱吃的,闻蝉只看了看。 满打满算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便又爬回租赁的马车中。 吩咐车夫:“回王记胭脂铺。” 她来过了,是谢云章爽约,不能怪她。 马车平稳驶出,朝着她来的方向返回。 可也就行至半路,骏马嘶鸣,车夫勒停马缰。 “娘子,前头有车拦路!” 闻蝉心中一紧。 尚未探头查看,熟悉清冽的男声传来。 “围魏救赵,好计策。” “杳杳,这还是我教的你吧?” 第4章 “杳杳算计我,当罚。” 闻蝉攥紧了膝头裙料。 可也就慌乱片刻,她五指舒展,探出窗外问:“公子在说什么?” “我去船上等了,没等来公子。” 帷帽垂下的白纱遮掩了面容,只能依稀窥得一些轮廓,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她声调十足惶惑,可以说没有破绽。 谢云章走到窗下。 “下来。” 闻蝉亦看不清他的面色,放了车帘缩回去。 “公子只说在船上相见,我去了船上,是公子没来!” 柔婉的女声隔着一道马车壁,闷闷的,但不难听出犟得很。 谢云章轻嗤。 “杳杳在跟我讲道理?” “你我如今,有何道理可讲?” 今日是一场私会,他逼迫、她顺从,于礼不和甚至有悖人伦。 闻蝉何尝不清楚呢。 只是到今日都有些没法接受,他竟变成了这样。 “一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两遍,体面些,你自己下来。” 强势、蛮不讲理、罔顾人伦。 她不过一会儿没出声,车厢便“咚咚”颤起来,闻蝉不难想象,是他叩门般在外催促。 耳膜鼓鼓地跳,仿佛他的指骨是敲在自己脑门上。 终于!她经不住施压,掀开帷裳探出身。 被谢云章一把揽过,抗在肩头塞上自己的马车。 “起程!” 车身颠簸,她匆忙抬手去扶,却被人稳稳握住肩头。 那人略显清瘦的指骨一撩,身子往前一探,空荡荡的帷帽底下便多出一个人,变得拥挤起来。 谢云章在看她。 他的杳杳,自小便是美人坯子,鹅蛋脸、樱桃唇,如今彻底长开,眉目含情潋滟,多对上一眼都是心痒。 男人眼光太烫,闻蝉不知该往哪里看,浓密的眼帘垂下,又撞上他喉间那处凸起。 似乎,轻轻滚了一下。 他还在靠近。 “眼睛红了,觉得委屈?” “……没有。”她紧张得要发抖。 刚答完话,下颌遭人挑起,灼热的唇便覆上来。 不同于第一回全是惊惧,闻蝉像是预料到他会吻自己,推了他,却又收回力道,只不死心地尝试别过脸。 “嘴张开。” 帷帽的白纱还覆着两人,闻蝉几乎淹没在男人紊乱的喘息中,丧了神志。 听他急切地又催一声:“张开。” 她当真松了唇关。 像是本能的反应,毕竟在国公府的时候,她一直都很听话。 不过第二回,男人已侵入得无比熟稔,勾着她,引着她,势要将她撩动。 可闻蝉没法投入。 且不说自己有丈夫,一想到这种熟稔都是他在妻子身上练就的,滑过面颊的泪水满是屈辱。 为什么非要这样? 老天爷啊,她这辈子不过这一轮月亮,碎了也就碎了,何必拉到面前千刀万剐地凌迟呢? 她推不开,只能重重砸人肩头,直砸得指骨生疼。 倏然四周一凉。 睁开眼,缭绕在身侧的白纱落下,是谢云章掀了帷帽。 他终于退开少许,薄唇现着奇异的殷红。 “怎么,没你那夫婿会亲?” 闻蝉不答他,试探着后退,却被抵住脊背狠狠往回摁。 “簪子呢?” 她今日没打算见他,却也做了万全之策。 从袖间,慢慢摸出那花蝶簪。 金雕玉琢,躺在她粉白的手心甚是好看。 “知道这是什么吗?” 男人堪称阴沉的眼光压来,叫她恐惧又不知所谓,只能迷茫摇头。 谢云章认真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发觉她并非装不知道,而是真的忘了。 “呵。” 亲自选的及笄礼都忘了,应当也早忘了当年如何央求自己,在笄礼上为她挽发、戴簪。 谢云章什么都不说,取过发簪,插入她发间。 果然,很衬。 “往后来见我,不许梳妇人髻。” 闻蝉没应。 等他的手从头顶落下,才颤声问:“往后?” “公子要与我这般偷偷摸摸多久?” 谢云章略一思忖便道:“琼州一行寂寞,我身侧又无佳人,自是偷到我餍足为止。” “可是我已经……唔!” 脸颊被男人狠狠一攥,闻蝉被迫仰头,撞入他深寒的瞳孔中。 “杳杳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已经成婚的事,不需要她一遍又一遍提醒。 他语调冷似凝冰,“我查过那小子,父母早亡,祖上无底蕴,靠长姐做绣活供他科考,也不过是个举子,放上京一抓一大把。” “杳杳你说,若我要捏死他,会有多难呢?” 寻常的御史,自然没这手段和底气,可谢云章是镇国公的儿子,他若要出手,便是出身微寒的檀颂,孤战整个国公府。 闻蝉至今不敢将此事告知檀颂,她怕檀颂冲动起来,直接提刀去找谢云章理论。 谢云章身边带着人,到时就算檀颂当场暴毙,恐怕也会以藐视国公府为由,反给他定个罪。 想到这里,她眼眶更红了,本该鲜亮的眼眸变得黑漆漆的。 “公子要在琼州待多久?” 男人长眉轻挑,松了捏她的指关。 “至少到年后二月。” 如今是九月,最多,也不到半年。 “好,”她哭音浓重,却应得干脆,“我只求公子,别捅到我夫君面前。” 谢云章听出她妥协,却冷漠反问:“你手中一无所有,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谈判是以利易利,拿不出好处,便说不动对方。这也是他曾经教的。 “不是谈条件,是杳杳……杳杳求公子。” 她刻意服软,仰着带泪痕的面,如朵被雨打湿的白芍药,惹人怜惜到极致。 拿她丈夫威胁她,这是谢云章的谋划。 可看她为人一颗一颗掉眼泪,甚至不惜软下身段央求,一团无名之火又蹿上心口。 “我应了。” “多谢公子。” “不过——” 男人倚上车壁,再开口时没看她,“杳杳今日算计了我,当罚。” 闻蝉并未料想到,在半路截下自己之前,谢云章还布了新的局。 天色渐暗,红袖招最大的厢房内,近来所有叨扰过谢云章的官吏,都被请来小聚。 “谢御史可算来了!” “快快快,这上位可就留给您坐的!” 门一开,热闹非凡。 闻蝉依旧带着帷帽,但换了身衣裳,跟着谢云章露面时,厢房内所有人起身相迎。 而她隔着层白纱,在热闹的圆桌边,一眼捕捉到熟悉的面孔。 是檀颂。 檀颂也在。 第5章 “你那是眼红我,有位漂亮得体的夫人!” 闻蝉惊得立刻往后缩,却忘了小臂还被男人挽着,稍一远离便被箍回去,甚至撞到他身上。 “这么紧张?” 他声量并未收敛,许多人都听见了。 立刻有人笑问:“御史大人,这是楼里哪位姑娘?竟入了您的青眼!” 闻蝉改戴了一顶短帷帽,白纱只垂至下颌,新换的衣裳很特殊,将她肩膀修平了些,腰肢外扩了一圈;脚上的鞋塞了东西,叫她看着比原先更为高挑。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怕檀颂认出自己。 面对同僚的询问,谢云章朗声回道:“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这是我在家中的爱妾,见我离家数载,竟耐不住寂寞,自己寻到琼州来了。” “杳杳,还不见过诸位大人。” 爱妾,谢云章说自己是他的妾。 闻蝉仰头看他,男人头颅高昂,只略一低眼朝她睨来。 似嘲弄,亦似催促。 这是谢云章对她的惩罚,闻蝉别无他法。 谁叫她的夫君也在席间坐着。 她僵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礼。 众人热络引着谢云章落座,檀颂年轻又资历浅,倒是离上位很远。 不过谢云章左手边也是闻蝉的熟人,琼州府衙的程知府。 程知府年过四十,对谢云章敬重,却也有几分自持阅历和官阶的身段。 他显然藏着话没讲,眼光在这一男一女间来回逡巡,嘴上则闲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正事。 对此,谢云章偶尔应两声,却忙着给身侧女人夹菜。 “还有什么想吃的?” 闻蝉配合着随手一指,男人立刻应了声“好”。 另一边程知府终于忍不下去,清咳两声,引回谢云章的注意。 “对了,七日后便是小女十六岁生辰,不知谢御史可愿赏光,临府小聚?” 谢云章这才了然笑笑,“令爱生辰,谢某必当携礼登门。” 程知府的女儿,便是程湄。 三日前的茶会上,她便为谢云章来了,今日又说动程知府出面作请,什么心思,闻蝉不难猜到。 其实像谢云章这样已然娶妻,又带着“小妾”露面的人,于寻常官家小姐并非良配。 但闻蝉从无渡世的菩萨心肠,相反,她希望程湄能拿下谢云章。 取代自己,也是解救自己。 反正两人早失了旧日情分,要寻欢作乐排解寂寞,程湄年轻貌美又身家清白,谢云章何苦不去寻她呢? 她出神想着这些,忽见厢房门开,一名花娘款款步入,犹抱琵琶半遮面。 “诸君雅兴,请准奴家献唱一曲。” 饱暖思淫欲,一众男人兴致高涨,目光都被她牵引,连檀颂都未能免俗。 程知府说话时,闻蝉一直在默默关注檀颂。 他酒量浅,方才被人多灌了两杯,应当有些上头,几乎是一动不动坐着等散场。 此刻,他才当真来了兴致。 琵琶声起,闻蝉被揽过腰身,靠到谢云章肩头。 那花娘嗓音幽婉,轻歌慢吟一曲《石州慢》。 「长亭柳色才黄,倚马何人先折?」 「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 「枉望断天涯,两厌厌风月」 这词…… 闻蝉也不知是谁点的曲子,意有所指似的,可身侧男人毫无反应,她也不敢自作多情。 一曲终了,席间是檀颂带头拊掌,“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奴家献丑。” 那花娘抱着琵琶盈盈一礼,直起身时又柔柔开口:“近旁备了丝竹管乐,不知下一曲,可有郎君愿意合奏?” 立刻有人应和:“这不巧了,学林今日也在呢!” “你这小娘子可问对了,咱们当中啊,正有个吹洞箫的好手!” “学林,你给大伙露一手吧!” 学林,是檀颂的字。 闻蝉敏锐察觉到什么,身子刚要打正,男人臂弯猛地发力,又将她按回肩头。 “看着。” 檀颂在一众起哄声中站起来。 盛情难却,他却硬邦邦开口:“还是不了。” “怎么回事啊学林!” “今日咱们当中就你年纪最小,难不成给大伙吹一曲,还委屈你了?” 檀颂好一会儿没出声。 闻蝉很清楚,他不善说场面话,此刻正犯难。 谁料那花娘放下琵琶,亲自选了支洞箫,柔柔奉到檀颂面前。 “方才便知郎君是懂行的,诸位大人都见识过您的技艺,奴家亦想开开眼。” “您放心,奴家什么曲子都会,还请郎君,尽情考量。” 气氛已经到这儿了,若换作旁的男人,就算是为怜香惜玉,此刻也该接过来。 可惜,这是檀颂。 “不行!”他直接把萧挥开,“我夫人管得严,不许我在外吟风弄月。” 厢房内有短暂的寂静。 随后便爆发出哄笑,有人指点着他道:“学林啊学林,你年纪轻轻,竟还有那季常之癖?” 不是的,闻蝉在心底为人辩解。 檀颂并不怕她这位夫人,这话术是自己教他的,倘若有什么实在不想做又推脱不开的事,便可将夫人搬出来以充借口。 他显然牢牢记着,可今日实在喝多了,竟又口不择言地回怼:“你那是眼红我,有位漂亮得体的夫人!” 这便不是闻蝉教的了。 原本沸腾的场面冷下来,檀颂后知后觉察觉不妥,才又照着记忆中夫人的教诲,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举起来道:“我不胜酒力胡言乱语了,自罚一杯。” 那杯酒仰头咽下,方才的气氛也没了,众人意兴阑珊摆摆手,没一会儿也就忘了。 唯独闻蝉心中久久难平。 方才那样的场面,就算檀颂与那花娘合奏,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作为丈夫,檀颂恪守“夫德”。 反观自己呢?被另一个男人搂着,欺瞒着他,在一边看热闹…… 愧疚感如海上飓风掀起的大浪,高高扬起,又将她狠狠吞没。 恰是此时,谢云章倏然起身。 身侧的闻蝉是被拉起来的。 “我有些乏了,诸位大人尽兴。” 一片暧昧打量中,闻蝉几乎是被人拖着往外走。 又听见身后檀颂的声音:“那我也先……” 啪—— 被屋门阻断了。 谢云章将她拎上顶楼,推入先前换衣裳的空厢房。 闻蝉有种不好的预感。 默默摘下遮掩面容的短帷帽,她回头,看见男人松着腰间金缕带,似是打算宽衣歇在这儿了。 “今晚留下。” 第6章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他言简意赅,没给闻蝉留下一丝侥幸的余地。 可她现在心太乱,满脑子都是檀颂,是他严词拒绝那个歌伎,又在同僚面前维护自己。 倘若今日目睹他与人暧昧牵扯,她或许也能宽心些,稀里糊涂跟谢云章厮混一场。 可是,可是…… “公子。” 她声若蚊蚋,谢云章装听不见。 凭闻蝉对人的了解,她应当发觉男人此刻异常烦躁,可惜她太慌乱了,什么都顾不上。 “公子!”她提了声量又唤一声。 谢云章停下动作,转而大步走到她面前,“怎么,要我帮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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