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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到时姐姐就说,是被过路的僧人,好心领到寺里养伤的。” 谢云章把一切安排妥当,不用她再操心。 “那……” “夫人!” 还不等细问,寮房门倏然大敞,露出檀颂急切的脸来。 王妗见势,忙起身相让。 檀颂几乎是扑到榻前的,风尘仆仆,手掌冰凉。 “夫人没事吧?” 闻蝉伤了腰,这些日子针灸配吃药,已经不怎么痛了。 “我没事,放心。” 檀颂直接拥住她,“这几日找不到夫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蝉伤处被牵扯得有些疼,可稍稍调整姿势,却被压得更紧。 只得搭着他的背安抚:“好了好了,我这不没有事……” 檀颂又念叨几声没事就好,环顾简朴的厢房,立刻道:“夫人受苦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王妗帮忙搀扶,外头落着一顶小轿。 四人抬着她出寺,稳当得很。 檀颂随轿而行,时不时便叫轿夫慢一些,又隔窗和闻蝉说着话。 五日不见,失而复得,他似有说不完的话。 香山寺的钟楼处,谢云章静静伫立。 身后一座百年古钟,眼底是她渐行渐远。 小轿顶,最终隐于楼墙。 第41章 他不想闻蝉再与人有瓜葛 因着腰伤,又假装小产,闻蝉好一阵没出门。 好在先前把年礼都送了,茶铺的账面自有梁妈妈管着,一点微薄小利,用不着她自己费心。 王妗也亲自送来了一众铺子分红,外加她亲自选的绸缎首饰,一件件拿出来向闻蝉“邀功”。 闻蝉弯腰还是不方便,便靠在美人榻上笑:“你挑的,哪有不好的?” 小姑娘听了这话,才将那些金银细软又装回箱奁中。 凑到跟前问:“姐姐,你跟那人,还有来往吗?” 闻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然道:“你是想问,他身边那个侍卫。” 自家姐妹,王妗没什么好遮掩,敛下俏丽的眉眼,轻轻点头。 又说:“若他是旁人的侍卫,我便上门去打听了。” “可偏偏,那人总在纠缠姐姐,我也不好和他,和他心腹走得太近。” 闻蝉闻言去握她的手,“若我真心为你打算,我不看好那人。” “一来你想招赘上门,那人却是谢云章心腹,轻易不得脱身,待来年二月,他总是要跟人回上京的。” “二来他这等刀尖舔血的人,也不像能够安于内室,唯妻子马首是瞻的。” 其实这些道理,王妗都想到了。 只是难得一眼相中个男子,心里还存着些虚妄念想罢了。 “还好,”她强撑笑意仰头,“我就是起了个念,远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闻蝉也心疼她,爱怜地抚上她脑袋。 如今自己最大的隐患已除,往后都不必藏头露尾地行事,倒是能为王妗多上些心。 “等来年开春,姐姐陪你相看个更好的,更合适的。” 王妗闻言便扑进她怀里,又缠她安慰好一会儿。 直到玲珑跑进院里传话:“夫人,主君回来了。” 王妗这才收敛小女儿情态,直起身站好。 待见了檀颂,老成交代道:“姐夫来得正好,姐姐近日可受苦了,小妹往府上送了两支山参,可得炖成鸡汤,给姐姐好生滋补。” 檀颂哪有不应的,“多劳妹妹记挂了,不如一道用了晚膳再走。” “不必了不必了,近来我娘亲回了祖宅住,我还得回去看顾着呢,姐夫盛情,我下回再登门便是。” 王妗虽是个活泼烂漫的性子,王家也只是商贾之门,家里却有一笔烂账。 王妗不过十五,却是带着生母在外头自立门户,只过年时搬回去小住。 听她这样说,檀颂自然没有挽留。 将人送出屋门,又遣玲珑送人出府。 回身对闻蝉道:“待过了年关,阿姐也要带安哥儿过来小住几日,到时还累夫人关照。” 檀颂似已忘了上回檀如意乱给人吃药的事,闻蝉也就当是忘了,点头,应了声“好”。 “对了,”檀颂顾自摘了帽,又对她说,“慧德太妃那寿宴,似乎是办出麻烦了。” 闻蝉便问:“此话怎讲?” “近来府衙有些风声,上头那些人,旧日和离王府有来往的,似乎都被请去问话了,也不知在查什么。” “还有那窝经年难除的海匪,我从前提议了好几回,都不见有谁肯纳我的谏。” “如今却忽然提起,要设计将他们根除。” 檀颂不知,闻蝉却在那日明明白白听见了。 皇帝欲除离王,叫谢云章捏造伪证。 海匪,便是嘉德帝指明的方向。 只有一点不太寻常,当日那两支箭,直直奔着他性命而来。 若嘉德帝当真信任他,作戏又怎会不提前通气? 倒像是……真想借机除了他。 思及此,难免为人忧心。 “夫人在想什么?” 檀颂问,她便只说:“想到前阵子去王府贺寿,好在我人微言轻,想必没人会留意我。” 檀颂也说:“咱们和那等大人物,向来是没交情的,也不怕他们查。” 闻蝉没再多言。 心中却越想越蹊跷,免不得为谢云章担忧。 可也就忧虑片刻,她将视线转回面前檀颂身上。 这几日她身子不便,檀颂每日亲自为她布菜,又讲些府衙里的事给她听,生怕她在家憋得慌。 闻蝉安逸之余,又难免想到年后。 等谢云章一走,前些时日发生的事,还有自己隐瞒多年的身世,她都会一并说给檀颂听。 也不知到了那个时候,眼下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闻蝉早就盘算好了,檀颂接受,那自然皆大欢喜。 他不接受,便将如今住的这宅子留给他,再从王妗那儿单买一间铺子,贴补宅院日常的开销。 玲珑小巧是两个得力的丫头,到时她得带走。 …… 府衙从除夕开始休沐,前一日,众人要将手中事宜都清理了,待到初四再回来值守。 檀颂手中没压什么事,早早等着放衙。 却不想,先等来了谢云章。 檀颂有一阵没见过他了,闻蝉也再没和人来往,忽然被人找上,他也摸不着头脑。 “谢御史。”先对人恭敬一礼。 谢云章身后是石青,脚边落了两只箱奁。 “先前我与令夫人一道赴宴,却未能保她周全;近来又公务缠身,未能登府赔罪。” “这些,是我一点心意,权当赔礼。” 檀颂的目光落下去。 良久方道:“不必了,就是一点小伤,御史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谢云章却说:“既然檀监州不怪罪,收下便是。” 当即转头吩咐石青:“送到檀监州车驾上。” 檀颂有些烦。 更有些看不懂他的意图。 “夫人腰伤未愈,恐怕没法亲自登门谢礼,那我便代夫人,谢过御史大人。” 他不想闻蝉再与人有瓜葛了,半分都不想。 谢云章也没说什么。 檀颂登上回家的马车,便迫不及待,将那两只箱奁都打开来。 仔细翻找一遍,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寻常首饰,他看王妗也送了不少来。 回家后闻蝉一听,便觉有蹊跷。 “是些什么东西?” 檀颂便坦白:“我也好奇,便在车上瞥了一眼,就是些首饰,不是金便是玉,夫人素日不会戴的那种。” 入夜前几个胥吏结伴到访,闻蝉身子不便,檀颂便独自去接待了。 趁这个机会,闻蝉才嘱咐玲珑和小巧打开那两只箱奁。 第42章 “放心,他不会醒。” 第一个打开来,一看到里头堆放的盒子、妆奁,她便怔住了。 太熟悉了。 这些摆放首饰的盒子,和旧日国公府里自己用的,一模一样。 闻蝉一指那个最大的黑漆镶螺钿妆奁,“捧过来我瞧。” 玲珑便捧到她面前。 “转到后面。” 闻蝉记得自己十二岁换妆台的时候,这个妆奁被不小心磕掉了一块漆。 但仔细一看眼前这个,完好又崭新,看来不是同一个。 她抽开第一个小抽屉。 “咦?” 一旁的小巧先发声:“这对白玉镯,倒是跟夫人娘亲的遗物很像。” 玲珑也说:“成色款式都一模一样,就是这圈口大些,夫人如今能戴。” 闻蝉离家时,母亲已病重,压根没什么白玉镯能给她。 丫鬟们说的,是七岁时谢云章送她的那对。 戴不上了,又有个缺口,她却小心收在妆台里,还嘱人定时养护。 未免旁人疑心,才说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闻蝉直觉不是凑巧,又抽开第二层。 果然也是旧物。 入国公府第二年,她八岁,三公子为她打了对金臂钏,如今眼前这对,也改成了她现下的尺寸。 闻蝉照序一样样看下去,这只箱奁看完,全是旧物,仿到她十四岁离开那年为止。 她看完,像是将旧日相处的那七年,也都回忆了一遍。 平静的心再起波澜,她忽然重重叹一口气。 玲珑问:“夫人可是乏了?” 闻蝉是五味杂陈,明知他“不怀好意”,可都看到一半了,她实在想看完。 “把另一个箱子也打开。” 这回里头只有一个大大的妆奁,少说有十几个抽屉。 第一个抽开来,空的。 往后一路看下去,都是些从没见过的首饰。 直到最后一层,她认出来,是上回珍宝阁里,谢云章买下的那一排。 没猜错的话,这是自己离开的五年里,他想送,却没能送出的东西。 至于第一个空抽屉…… 闻蝉挥了挥手,“你们把东西收进库房。” “是。” 待屋门紧闭,她才扶着腰身下了美人榻,行至妆台前。 最角落的小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支镶白玉的花蝶金簪。 记得与他第一次私会,便是在这寝屋里,他把这簪子插入她发间。 那一格抽屉不会无故空出来,唯一的可能便是,本该装在那里的东西,他已送出来了。 照次序,这是十五岁会收到的。 十五岁,及笄的年纪。 谢云章很重视,似乎还说过,要为她亲手挽发,行笄礼。 就连及笄时要戴的发簪,都着人画了三稿叫她选。 只可惜因着为妾一事,闻蝉毫无兴致,只随手指了一稿。 似乎,就是这个花蝶簪。 那时刚被人找到太慌张了,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闻蝉深深舒一口气。 那团酸涩难言的气却实在出不来,久久困于胸膛。 第一感便是把这些东西还回去,可他好厉害,特意给了檀颂,再让檀颂转交。 硬要退回去,没法跟檀颂解释。 一时捏着拳头,又是触动,又是恼怒。 谢云章送这些东西,绝非是此后一刀两断的意思,无非是晓她以情,指望她能念旧情回转心意。 闻蝉真有些疑心了。 他这次走,是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吗? 当日他说三年后再来寻她,她虽没答应,可谁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夫人,主君回来了。” 小巧在门外提醒,闻蝉将金簪收回去,敛好心绪,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除夕是要守岁的。 夫妻二人无子,便叫家中丫鬟小厮也坐一桌,一同热闹,又发了赏钱。 檀颂今日也多饮了几杯,回了屋里,黏黏糊糊缠着闻蝉不放。 闻蝉还说要煮碗醒酒汤,结果将丫鬟婆子都遣去睡了,只得亲自下厨。 等她回来,檀颂早睡得不省人事。 “真是的。” 她小心俯身帮人脱靴,却忽闻身后“支呀”一声。 屋门被推开了。 连玲珑和小巧都没留下值守,闻蝉顿时起疑。 转头—— 一时惊吓过度,腰伤又未好全,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 就像第一回那样,谢云章缓步踏入屋内。 不同的是这一次,檀颂就在榻上躺着。 她往榻上望一眼,转回头便见男人更近几分,生怕檀颂会醒,又望回去。 头像拨浪鼓似的转着,脸都吓白了,却一点声都不敢出。 唯恐檀颂醒来,撞见这一幕。 谢云章却在将要踏入内室前,脚步一顿。 转而行至窗下,掐灭那香炉里的火星。 “放心,他不会醒。” 那是迷香,闻蝉一瞬便反应过来。 趁着今日除夕热闹,仆役疏忽,他竟能在自己寝屋里,神不知鬼不觉点一支迷香。 “你要做什么。” 闻蝉心头涌上一个最坏的念头:假怀孕的事被他发现了。 当时他那么自责,自责到不敢见自己,只敢夜半坐在自己床畔。 如果他知道真相……闻蝉禁不住一抖。 谢云章看出她很害怕。 靠着床沿,跌坐在廊庑上,好不可怜。 高大的身躯一低,他蹲到人面前。 “今日是除夕。” “往年除夕,你都是陪我过的。” 他没说,闻蝉却依旧存着疑虑,生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忽然一条手臂穿过她膝弯,她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地上凉。” 闻蝉戒备又认真,趁凑近仔细看他面上神色。 较之从前他已算喜怒不形,可这些日子相处过后,闻蝉能感知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 得出的结果是:他眉目平和,没有半分恼怒。 看来是没发现。 闻蝉被放到外间美人榻上。 “元宵过后,我就要回京述职。” 闻蝉稍稍安定,说:“早些走了?” “嗯,遇上些棘手的事。” 闻蝉知道,是离王谋逆的案子。 有心说些什么分神,故而道:“那天我都听到了,可是……当今圣上重仁名,你要小心,此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嗯。” 闻蝉坐着,他站着,忽然一阵静默。 她不解仰头,谢云章才道:“你说吧,我想听你说话。” 外间的烛火不是很亮,他半侧面颊笼着阴翳,无端显出落寞。 闻蝉看得眼酸,低头道:“这次走了,别再来找我……” 话音未落,后脑被人扣住,面颊仰起。 “唔……” “别说这个,”男人狠狠咬在她下唇,气息热烫,“我不想听。” 第43章 黑暗里,他悄然睁眼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闻蝉胡乱打他,怕她牵扯到伤处,谢云章才稍稍退开,只将她挥出来的手裹入掌心。 摩挲着,又说:“元宵之后,和我一起走。” “你……” 闻蝉不觉得他是认真的,今日除夕,他贸然闯入本就够疯了,此刻说的,也不过是几句疯话。 平心静气,闻蝉只说:“我不会跟你走。” “若我非要呢?” “那我就……” 男人单膝蹲在美人榻前,稍稍抬眼,“你就如何?” 闻蝉被盯得心中发怵,想将困在他掌间的手抽回,使了几次力,却半分都退不出,反被人攥得更紧。 气急了大喊:“那我就杀了你!谢云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这是气话,半分不真。 谢云章道:“你真想杀我,任那两支箭射穿我,不就好了?” “那是我当时不想!等我想的时候,我自然会来取你的命!” 毫无威慑,听得男人低笑几声。 又哄她:“好,我的命留给你来取。” 语调太随意,像是小时候他得了什么时兴鲜果,嘱咐人镇在井里,又告诉她:慢慢吃,都留给你。 “昨日的首饰,都收到了?” 闻蝉失了挣扎的心力,点点头,手也任他握了,只掩耳盗铃似的,将眼光移开。 “喜欢吗?” “不喜欢……唔!” 又被咬了一口。 “不许说谎。” “我只能说喜欢吗!” “不喜欢哪件,要说得详实。” “……” 谢云章似乎缠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直到外头梆子敲了一声,更夫唤着“天寒地冻”。 他才感慨道:“新一年了。” 除夕夜过去了,到底是两个人说着闲话,守完了旧岁。 闻蝉早觉困倦,捂唇打个哈欠,便说:“你快走吧。” 要过除夕,要守岁,都依他了。 谢云章从那坐榻上起身,眼光若有似无,朝里间床帐内瞥。 “等到年后,我要随那指挥使巡三日海,巡完了,便是归期。” 这回闻蝉不接话,只默默捂上自己小腹。 谢云章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又望一眼里屋床榻才说:“走了。” 走吧走吧! 她才不信谢云章会强掳了自己去,他要是敢,大不了往后再逃一次。 有了这回的前车之鉴,她一定不会被人再找到! 待人一走,心弦一松,困意自是更浓。 闻蝉走回里屋,灯芯已烧到尾,檀颂还如原样躺着,一只靴脱了,一只靴搭在床沿。 她赶忙替人脱下来,又将他身形摆正。 后知后觉有些心慌,才试探唤了两声:“夫君,夫君?” 毫无反应。 闻蝉实在困极,安了心,和衣在人身侧躺下。 片刻后,满室寂静。 那躺在里侧,本该沉沉昏睡的男子,悄然睁眼。 闻蝉第二日醒晚了。 檀颂不在屋里,玲珑小巧进来伺候洗漱时,闻蝉便问了一句。 小巧道:“主君在亭子里弄萧。” “衣裳带了吗?” “不曾带。” 闻蝉随意用了些早膳,亲自抱着衣裳去亭子里寻人,一路上萧声悠扬。 在国公府时闻蝉学过琴,会,但说不上精通。 至于檀颂在音律上的天分,门外汉也不得不赞一句。 最开始闻蝉也会想,檀颂若没入仕,兴许会去做个乐师,还得是名声大、心气高,任他王公显贵来请都请不到的那种。 氅衣拢上人肩头,箫声一滞。 “夫人起了。” 闻蝉点点头,在美人靠上坐下来。 “我听着,你继续。” 檀颂却将萧一竖,“回头再吹吧,今日要祭先祖。” 闻蝉的父母只在祠堂里,两尊牌位。 檀颂的父母葬在近旁山脚,马车半个时辰便到。 不知是否忆起了先父先母,檀颂今日格外寡言,跪在那碑墓前,开口嗓音淡淡的。 “姐姐说,母亲是为生我而走的,二老伉俪情深,母亲走后,父亲便一年比一年憔悴。” “到我八岁那年,父亲也撒手去了。” “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要护好姐姐,要撑起门楣。” 成婚三年,祭祖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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