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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看就像个读书人。 石青长年习武,也练得身长挺拔,但也不能乱说像吧? 好在这几日也没和闻蝉碰面,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从马车里运到船上,大半月过去,闻蝉已有几分习惯。 赤身裹在他的衣裳里虽羞耻,好在谢云章看得紧,从没放旁人近过她的身。 她成日在屋里,香囊都给人绣了两个。 此刻屋门关上,闻蝉便顾自裹着衣裳,坐在床沿。 三月气候渐热,谢云章一眼便瞥见,她那两条小腿荡在床沿,没趣地一晃一晃。 她习惯了,谢云章却没有。 夜里两人依旧分床睡,他拖张窄榻搭在床沿,以防自己起念。 闻蝉觉得他铁了心,也就不求他了。 还有腰上的玉带,除了沐浴时就没摘下过,也毫无办法。 两人间达成了奇妙的平衡,没从前那般亲密,但也没刚捉住她时那么严厉。 自己说话他会接,却很少主动与自己说什么。 直到登船那日,他收起一封信笺,忽然说:“我叫陆英给你备了身衣裳。” 闻蝉眼眸一亮。 随即又听出,他的话没说完。 “公子如何才肯给我?” 似是逆水而行,船身微微晃动着,她那双清澈明媚的眼却一眨不眨,定定盯着他。 谢云章在她眼中看到了渴望。 回忆起信中的内容,虽有几分不忍,却也自觉是为她好。 他默然起身,回屋时,亲自端着纱布、匕首,和一只点燃的短蜡烛。 漆盘上还有一个眼生的陶罐,闻蝉没能看懂。 “这是……” 谢云章不答,取来一套单薄的寝衣给她。 “穿上。” 闻蝉心中发紧,在人注视下,慢慢套上素色柔软的寝衣。 回身,看见男人握着匕首,在烛火上烤。 活像要剜她的肉。 闻蝉禁不住一抖,牵动腰间玉铃。 “公子要做什么?” 谢云章面无表情,实则眉目紧绷到极致。 “你这道疤,很难看。” 闻蝉下意识去捂脸,她知道很难看,可是都快好了,再过几日兴许都能脱痂了。 男人却冷冰冰说:“我要将它剜下来。” “不……” 手臂撑住床榻,她蜷起双腿往后退去,“就快好了,不要……” 剜下来有什么用? 剜下来就不是一道疤了吗? 她不明白男人在想什么,他这几日瞧着也不怎么气了,为何忽然就要拿刀剜她? “你自己选,要衣裳,还是这道疤。” 闻蝉抱着膝头,不住地摇头,“为什么……” 谢云章却似乎替她做出了选择,屈膝抵在榻上,空余的那只手攥住她肩头,将她扯到身前。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看你疼。” 俊朗的面容逼近,榻上女子却如见罗刹,水眸中具是慌乱。 太荒谬,她不敢信。 扯住人衣襟,又说:“能不能……” “不能。” 男人拖住她一条腿,往自己身前拽。 尖薄的匕首在他右手握着,空余的左手则攥起她下颌,沉声警告。 “也不许哭,眼泪沾到伤口,你的脸会烂。” 闻蝉听见这句,眼眶顿时湿润。 难道不沾眼泪,脸就会好吗?好不容易等到伤口愈合,往后她也会想办法将疤痕弄淡的,为什么他非要下狠手? 谢云章别过头,吐出一口浊气,先取出方巾将她眼眶里的泪擦了。 “说过了不许哭。” 他态度出奇强硬,震得闻蝉都不敢再开口。 第73章 “那公子要娶谁?” 直到刀刃抵上面颊。 热烫的触感,刺激她抵上男人手腕。 “先把衣裳给我。” 他另有打算也好,泄愤也罢,得先把她应得的给她。 谢云章仍旧垂眼看她,从她面颊疤痕,看到她强装镇定的眼。 “可以。” 陆英送来了,从里到外足有七套。 她慢吞吞清点着。 身后探来男人一只手,将包袱一叠。 “可以了。” 不容分说,把着她肩头一转,闻蝉跌在枕席间。 手肘抵着榻撑起身子,她眼睁睁看着男人逼近。 “真的只是想看我疼吗?” 话音未落,薄如蝉翼的刀尖刺破痂痕边缘,渗出鲜红的血珠。 谢云章收了劲,回身取纱布按在她面上。 “你以为呢?” 闻蝉就着他的指节按上,没喊疼,也还没疼到受不住的地步。 两人沉默着,一同坐在榻上。 不过是见她出了一点血,谢云章便心神紊乱,执刀的手都不稳。 那信上神医说,看诊前伤口不能愈合。 若结了痂,要及时剜去腐肉,敷上他送来的药粉,直至当面看诊。 至少七日才入常州,眼看她这条疤就要好全脱痂了,为了还能痊愈,他只能动手。 亲自下手固然不忍,但好过交给旁人。 他的杳杳,每一件重要的事,都应该过自己的手。 “我不会再停。” 拭去刀刃上的血渍,他将短刃重新在烛火上烤一遍。 闻蝉没有起初那么害怕了。 她感受到男人藏在冷硬之下,那几分隐隐的不安。 再怎么怨恨,他也没真伤过自己。 放下捂脸的纱布,她仰起面颊,“公子来吧。” 约莫半刻钟之后。 鲜血淌到女子尖秀的下颌,被一双修长清瘦的手,及时用纱布按住。 再执刀之后,谢云章下手很利落。 闻蝉起初刺痛得厉害,可看着他沉峻眉目,眼底担忧压抑不住,竟也觉得还好。 漆盘上那个小陶罐打开,里头是乳白的药膏,有一阵极淡的冰凉草药气息。 男人先倒至层叠的纱布上,再敷到她脸上。 “自己摁住。” 闻蝉依言抬手。 交替间,难免手腕肌肤相蹭,沾染上对方的体温。 谢云章更凉一些。 “公子要带我去看脸吗?” 他正松一口气收拾着沾染血渍的纱布,便听面前人发问。 “是,”他已想好说辞,“纳妾纳色,你若连这几分颜色也无,如何入我后院?” 闻蝉身上寝衣单薄,露出月牙似的锁骨,和纤细的颈项。 一低头,颈项弯折,无端现出几分柔弱。 谢云章还当她在难过,就要转身将漆盘上的秽物送出去。 忽然听她问:“那公子要娶谁?” 冰凉的草药敷上,缓解了大半的灼烫刺痛,只是她声调仍旧有气无力。 “我为妾,将来的主母是哪位?那位痴心不改的齐小姐,还是公子另有成算?” 谢云章不是第一次恨她的通透聪颖。 只要对她表露一点关心,一点在意,她就会知道,自己心里还是装着她,装得满满当当。 这种时候说多错多,谢云章头也不回道:“这不是你该僭越关心的事。” 说完托着漆盘,大步踏出屋外。 闻蝉便没有再问了。 为着夜里安心入睡,谢云章又取来绢布条,绕着她脑袋将那纱布绑了按在伤处。 接下来行船的几日,闻蝉也一直缠着。 素色布条越过鼻梁,在脑后打了结,换药时她也自己看过,这药虽冰凉镇痛,却也叫伤口一直没愈合。 还有就是,衣裳虽穿了,腰间白玉带却没能解下。 “今日放晴,出去走动半个时辰。” 听见男人出声,闻蝉抿抿唇。 “不了,月信就要到了,身上发虚。” 其实没有发虚,可上回到外头走动,谢云章还用银链牵着她。 那银链自她衣摆下方伸出,坠在裙面上,又落进男人手心。 有一回石青过来递信,不过远远瞧见,目光便在两人间好一阵打量。 太丢脸了。 好在谢云章算一算日子,信了她的说法,只叫后厨给她熬了汤药。 又过两日,船便入常州靠岸了。 坐车进到一处幽静的巷子,见到那上了年纪的老大夫,谈话间才知,就是他要谢云章剜自己疤痕的。 谢云章难得对人很是恭敬,拆去闻蝉脑后的绢布,将鲜血淋漓的伤口露至人前。 “照您说的,一直用药敷着,不曾愈合。” 老大夫须发皆白,认真打量过她面上,忽而眉宇一蹙。 闻蝉心中紧张,先前出逃时她也看过两个大夫,都说耽搁了,难免留疤,前几日谢云章动手,才又堪堪燃起几分希望。 此刻真怕这神医一开口,也说治不了。 “嗯……”老者慧目清亮,沉吟片刻后道,“是个漂亮娃娃。” 闻蝉悬着的心,虚晃一坠。 连谢云章都跟着紧张,搭着她肩头以示安抚。 “那能看好吗?” 谢云章问,老者却也问:“就是她,把我那徒儿比下去了?” 狭小的屋内倏然一静。 闻蝉忽然想起进院子时,开门的女郎极为年轻,目光在自己和谢云章身上打量了几圈。 原来,还有这层风流旧债。 谢云章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在此时诘问。 低下头去,正对上闻蝉抬眼望来。 两人又飞快移开视线。 那老神医就坐跟前看着,见闻蝉一声不吭,又继续拱火:“他招惹过我徒儿,你就不问问他?” 闻蝉不问,一则是不明内情,不好贸然开口。 二则是…… “我也没资格问,”她轻声回话,“烦请神医告诉我,我的脸能治吗?” “你先自己出去转转,”老者挥挥手,又一指立在她身后的男人,“你留下,我只跟你说。” 闻蝉又仰头去看人,见他微微颔首,便自觉站起身。 这慕神医四个老顽童,脾气向来古怪,谢云章知道,因而一直对人包容有加。 上前一步道:“您请说。” “她这脸要是治不好了,你还同她好吗?” 谢云章:“……” 闻蝉出门时,又在小院里遇上那个开门的女郎,那神医的徒儿。 她立在廊下,对人颔首示意。 那姑娘便盯着她走上前来,看她,却不是在看那道疤。 第74章 给公子做妾,我都不配了 闻蝉想起屋内听到的一言半语,也犹豫着要不要和人搭话。 直到那女郎主动问:“你癸水来时,可会腹痛不止?” 闻蝉一惊,“你如何知晓?” 女郎面上显露得意之色,“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妇科圣上,行经腹痛的毛病,何止看好过千百个女子。” “你跟我来,我给你把脉。” 闻蝉刚一动,廊下陆英便贴身跟随。 吃过一次亏,上回主子虽未迁怒,她却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闻蝉跟人进屋,才发觉那间屋室竟也是用来看诊的。 “你如此年轻便能出师坐诊,当真厉害。敢问姑娘芳名?” “慕苓,茯苓的苓。” 闻蝉自觉跟上:“我姓闻,单名一个蝉字,是蝉鸣的蝉。” “闻、蝉。”女郎喃喃念过,拉脉枕的手托一顿。 也不叫她伸手把脉,反而用自己的手掌压在上头。 “你生得比我好看,如果……没有这道疤的话。” 慕苓打扮得十分简朴,兴许是终日侍弄草药的缘故,乌发用头巾束着,底下面容光洁,生得眉清目秀,是一种淡淡耐看的美。 闻蝉道:“慕姑娘医术高明,强于美貌多矣。” 她不痛不痒地恭维,慕苓却不依不饶,“你在屋里听过了吧,真不想问问我和谢云章的事?” 说实话,闻蝉此刻没那么关心。 这段时日两人一直是不咸不淡地处着,闻蝉也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位慕姑娘。 因而只顺着她道:“我洗耳恭听。” 慕苓便回忆起来,“那约莫是,两年前吧。” “我那时专给妇人看病,师傅怕我被男子哄骗,平日不叫我见外男。可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我说了不见他之后,他硬是想法子闯进了我的诊室。” 闻蝉一听是两年前,慕苓又在医馆中足不出户,心下顿时有了定论。 “后来呢?” “后来他这人也真奇怪,见不到时,吵着嚷着要见;见到了,又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头也不回走了。” “你说,他是嫌我样貌太普通吗?” 闻蝉料到这是一笔风流债,却不曾设想,竟是为寻自己欠下的。 这慕姑娘显然对他有意,这两年都没放下他,这才拉着自己打听。 “慕姑娘是心直口快之人,我也不跟您说场面话。我与他多年旧识,后来不声不响从他身边跑了,弄得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我。” “你的意思是,他那时怀疑我是你,还故意躲着不见他,这才非见我不可的?” 闻蝉点点头,眉目低敛着,桌案下的手绞了袖摆。 “原来是这样!” 对面慕苓却声调高扬,好似放下一笔心事。 “这两年我还一直在想他,原来当初就是个误会,弄得我差点落下心病。” 又松了那脉枕,示意闻蝉将手臂放上来,“我给你把脉。” 闻蝉见她神色自若,便低声道:“慕姑娘当真心胸宽广。” “把脉的时候别说话。还有,我还憋着一口气呢。” 谢云章是此时推门进来的。 见慕苓在给人把脉,欲言又止。 两年前发现她不是闻蝉之后,他和这家医馆还常有联络。 尤其有一回,听闻国公府里老太太跌了一跤下不得榻,也是请那位慕老神医出山,才给看好的。 只是这慕姑娘…… “你这腹痛的毛病,很难治。” 闻蝉本也没抱希望,刚要点头。 却听她又说:“不过,生个孩子,应当会好些。” 这话连谢云章都听得一怔。 “果真吗?” “骗你作甚。” 闻蝉收回手臂,便跟着谢云章往外走。 他与慕苓,自始至终没单独说过话。 院里石青已提了两大包药材,就要护送她们回船上。 闻蝉出门时同慕苓道了别。 待到人影消失在巷角,女郎身侧忽然蹿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冷不丁唤她:“好徒儿。” “师傅你吓我一跳!”慕苓抚着胸口埋怨。 慕老神医摇着头,满面可惜,“我告诉他那女娃娃脸好不了了,一辈子都会留道疤,你猜他说什么。” 慕苓已有三分释怀,没好气道:“说什么?” “他说他这辈子就认准了,就算不能好,也非她不娶。” “……那她的脸,真治不好吗?” “我骗他的。” 慕苓:“师傅你医德不保。” 老者耸耸肩,“这不是为你筹谋。” …… 一路走回船上,闻蝉明显感受到男人闷闷的。 自然也就预料到了,自己看诊的结果。 回屋,关上门,他示意闻蝉坐到榻上去。 掀了衣摆,将那银链扣回玉带上。 闻蝉垂眼看着,任他动作。 这么些时日,也就今日去医馆看诊,他肯暂时将这链子取下来。 “我的脸,是不是治不好了?” 刚要起身的男人一顿。 他不说,闻蝉反而能轻易读出来。 谢云章的确不愿说,想到她为此承受了剜痂之痛,结果却还是不尽人意,替她觉得失望。 单膝蹲在榻边,仰起头,难得想说几句软话安抚她。 却被闻蝉抢了先:“那现在,就连给公子做妾,我都不配了。” “想得美。” 到嘴边的话,忽然化成恶狠狠的三个字。 闻蝉见他倏然起身,高高地望下来,难掩失落的面上带了几分恼怒。 “为妾不配,你就先做我的通房,待诞下子嗣,我再抬你为妾。” 闻蝉辨不出真假,只想起从前朝云轩里外的谣言,说谢云章养着她就是栽培做通房的。 再听他这话,难免心底不适。 若当真如此,当初的谣言便也算不得谣言,她们真要将那些话实现了。 “公子何必将就,我破相,貌丑,根本配不上公子。” 兴许是寻医无果的阴云笼罩着,两人都带着一点烦躁。 床前男子俯下身来,一手撑在她身侧,又挑起她下颌,直直望进她眼底。 “那你也得在我身边,你欠我的。” 闻蝉有时也会想,觉得自己从他身边逃开,多少亏欠他七年的照顾和栽培。 却是第一次,实实在在听男人自己说出来。 第75章 究竟谁薄情 “我还有什么能给你。”她被迫仰着头,忽然怔怔问他。 “我本就没家世,跟着公子也只能以色侍人,如今却连这几分色相都没了。” 跟他回国公府,遥想以后的日子,闻蝉都觉得自己可怜。 她成过一次婚了,知晓夫妻感情长久,靠的是相互帮衬扶持。 自己和眼前人如何长久? 就靠曾经七年相伴,念着旧情往下过吗? 想着这些,闻蝉拨开他抵在下颌的手。 “公子别带我回国公府了。” 不待谢云章开口,她又继续说:“就在外头给我安置一个小宅院,想起我时便来看看我,既不叫家里为难,也能填上公子心里那片缺憾。” 谢云章这才意识到,她实在丧气得很。 抵在床沿的长腿打直,转过脚步,坐到她身侧。 “做我的外室?” 也不知过多久,闻蝉低低应了一声。 外室没有名分,往后他厌了,分开也会容易许多。 不困在国公府里,不受主母的磋磨,她也好再寻个营生,供自己老有所依。 只是,若有个孩子…… 她低着头,柔弱的颈项折着,想起自己从小没见过父亲,落下月子病的母亲一手拉扯自己,日子艰难得叫她不愿回忆。 猝不及防的,谢云章发觉她在哭。 是叫他心疼的那种哭法,明明委屈极了,却还要极力把眼泪收回去,鼻尖红着眼睛湿透,结果就是收不住泪。 他对自己发过誓的,在她真心悔改之前,不能对她仁慈。 “怎么了?” 可他实在忍不住,绷着脸,尽力不流露出关切。 “给我做外室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你哭什么?” 闻蝉摇摇头。 抹眼泪的时候一不留神,刮到尚未愈合的疤痕处,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也终于,能从那阵委屈里回神。 “公子要答应我。” “嗯。” “往后若是厌了,分开的时候,要给我宅子庄子,叫我能安身立命。” 谢云章:“……” “给你,”他几乎叹息一声,“都给你。” “你立契为证,我要拿到你的契书。” 谢云章不接话了。 “还有孩子,”闻蝉却还在说,“你往后会有正妻嫡子的,若我诞下子嗣,无分男女,必须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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