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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夫人没发觉吗?” “打他来了琼州,便一直围着夫人转。” “不是外头偶遇,就是被程家迫着去讨好他,这次,偏又要你掺和离王府的寿宴。” “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檀颂起疑,并不稀奇,旁人只会比他疑得更早。 闻蝉自知亏欠,却也没有中道崩殂的道理。 “他是有些碍眼,夫君不喜与他往来,那以后,我避着他便是。” “此话当真?” 檀颂是有满腔愁闷,可他很清楚,闻蝉向来大局为上,很少顾及他这点没用的情绪。 “当真,”她今日格外耐心,“只是慧德太妃寿宴的事,已上报了王府那边,要悔是不行了。” “就等到寿宴之后,咱们再与他桥归桥,路归路。” “夫君以为呢?” 那就是还要等一个月。 然,夫人已让步了。 “都听夫人的。” 两人各退一步,闻蝉也不自觉松一口气。 “对了,”檀颂又道,“我今日为夫人选了两匹锦缎,夫人瞧瞧?” 闻蝉点头,檀颂便唤了声小巧,她与玲珑两人各抱着一匹进来。 一匹是七彩缠枝牡丹纹,牡丹花织工精细,艳若浮光。 另一匹稍简单些,莲红织暗纹莲花,是个不会出错的花色。 “夫君眼光真好,这匹牡丹的就留着过年制新衣,莲红的正好穿去老太妃寿宴。” 檀颂其实更属意那匹牡丹的,毕竟是他一眼相中,觉得极衬闻蝉的花色。 再一想,人家王公贵族的寿宴,闻蝉不好太出头,故而又道:“夫人说了算。” 这两匹缎子一看就是高价购来的,檀颂也是个实心眼,从不会自己藏些银子的,一旦有了,不是购置书画萧竹,便是拿来打扮夫人。 闻蝉每回都嫌他买的太贵,毕竟王家就做这种生意,底价她清楚得很。 可又到底是他一片心意,叫人小心去制成衫袄便是,她平日里也不重穿戴。 年前总是格外忙碌,要给平日走动的各家夫人送年礼,茶铺里也要经营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生意”。 这天来了个收岩茶的富商,闻蝉将人请进内室,毕竟岩茶非茶叶,而是盐引。 能打听到她这里,通暗语,必定有旧人做引荐。 临走时虽对人说“我不做这个生意”,转头却要梁妈妈给巡抚夫人去一封信,叫他们自己详谈。 两人正交头私语着,谢云章不声不响,就踏到了柜台前。 吓得闻蝉赶忙噤声。 虽说她二人私交为主,可毕竟他是个巡察各地的御史,这等无伤大雅却也涉嫌官商勾结之事,自然得避过他。 “公子进门怎都没个响的?” 闻蝉遣退梁妈妈,自己从柜台中寻了玉叶长春。 谢云章道:“你开门迎客,我从大门而入,有何不妥?” 这是说她自己亏心。 闻蝉不与他争辩,只专心为人泡茶。 茶盏奉上时,谢云章却自袖间抽出一个信笺,摆在桌案上。 落款是,隔岸人海晏。 闻蝉瞥了一眼,将他不接的茶盏也放到案上。 “公子今日,就是特地来送信的?” 谢云章道:“凑巧,我与这海大人有几面之缘,知他年未至三十,及第那年,被圣上亲赞‘俊逸修伟’。” “后来拜至阁老门下,更是出入乾清,颇得圣眷。” 闻蝉便解释:“我与他只一面之缘,有几分私交,每年书信往来一回,不过寒暄问答。” “海大人志洁性坚,私下干净得很,还请谢御史明察。” 谢云章颇为不悦地斜她一眼,“谁跟你说这个?” 闻蝉不解,“那是……” “我见驿站里还压着不少上京的珍惜宝物,你说与他只一面之缘,他不仅千里迢迢送如此丰厚的年礼,还要与你互通书信。” “檀夫人倒风流,外头究竟有多少个?” 闻蝉不风流,只他谢云章是个掌控外的人。 可谢云章既说识得那海晏,闻蝉怕污人清名,也只能实情说了。 “他与檀颂是同年登科的举子,可他志存高远,要去上京赴春闱,却苦于筹措不出路费盘缠。” “我不过顺水推舟,送他银子去赶考罢了。” 闻蝉没说假话,只不过隐瞒了几分海晏对自己的情谊,她从没回应就是了。 谢云章似乎也难辨真假,只说:“雪中送炭岂是顺水推舟?你这是义薄云天啊。” 挖苦,一定是挖苦。 闻蝉缓声道:“结交高朋,也是公子教诲的。” 谢云章捧起那盏茶,有些凉了。 “近来如何,还犯恶心?” 正事说完,闻蝉松懈下来,胡扯着:“还好,想是他心疼娘亲,近来不怎么闹了。” 谢云章又道:“我听民间说法,酸儿辣女,你近来什么口味?” 闻蝉别过头,为难眨眨眼。 “那都是坊间传闻,大夫说这个不准的。”继而又立刻反问,“公子这么在乎我的孩子作甚?” 谢云章答得随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既是你第一个孩子,我自然也上心。” 闻蝉没听出什么破绽,也随口扯道:“我听公子的,近来饮食清淡,不过的确颇好朱橘。” 橘子,酸的,儿子。 男人眉宇顿蹙。 只一瞬,又状作无事抚平。 “我叫陆英给你买些囤放。” “不必了,姑姐送来的年礼中便有,正愁吃不完呢。” 谢云章颔首,不作强求。 在老太妃寿宴之前,他与人保持距离,叫她安心养胎。 希望寿宴之后,她不要大怒动胎气。 闻蝉则已经开始不安,这是谢云章第二回关心孩子的男女。 “是男是女,公子似乎比我这娘亲更关切?” 谢云章答得从容:“听闻你那姑姐强势,若你添个男丁,想必也少惹她催促。” 他连檀如意的事都知道。 闻蝉听了这话,颇有几分感动。 檀颂虽万事依从,可一遇上含辛茹苦供养他的长姐,难免摇摆不定。 为避姑媳之争,闻蝉只得忍让,檀颂也早习惯了她忍让。 谢云章真像极了娘家的兄长,时时为她操心着。 脑门一热,闻蝉便说:“我与公子此生难成伉俪,却到底亲缘深厚。” “这样,咱们往后不如兄妹相称,叫我的孩子认您做舅父,如何?” 第36章 她腹中骨肉,是我的 谢云章还听过一个说法,叫“一孕傻三年”。 他看闻蝉处理茶铺事宜,应答与海晏的私交,桩桩件件条理清晰,还如往日那般聪颖,还当不灵验。 眼下看来,倒是真的。 “舅父?” 他轻声重复,强压讥诮。 闻蝉却不是真傻,自知在人面前忘形了。 近来观他举止,愈发像记忆里的三公子,她与三公子素来无话不谈。 只是到底今夕非旧岁,已经隔了五年。 再一深想,她攀的可是国公府的亲,哪有那么轻易…… “好啊。” 谢云章却面不改色应下,声调轻飘飘的,显得极不真实。 “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子侄。” 闻蝉惊喜:“公子认真的?” “自然。” 至于是子,还是侄,便不由她说了算了。 闻蝉却真的很高兴,原先还怕他心结未解,自己唐突,却不想他已是云卷云舒、风过无痕。 这真是件喜事啊。 闻蝉就算是假怀孕,此刻也捧住小腹,像是真的捧住自己未来的孩儿。 她这一生飘零辗转,未能承欢父母膝下,可她的孩子将会有许多人爱。 “公子待我真好。” 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骗他的。 闻蝉装得格外上心,给府上看诊的女医送了礼,叫她给自己开安胎的方子,却又不叫声张。 檀颂问起,便说是滋补的药,反正每回她亲自去抓药,煎完就偷偷倒了,无人察觉。 只一点难办,月事也需遮掩。 她又有行经腹痛的毛病,到了小日子,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茶铺里的杂事都积压着。 檀颂见她近来少出门,自己又没再遇上过谢云章,便觉得是夫人守诺,明显开朗了许多。 终于,等来了慧德太妃的千秋宴。 闻蝉天不亮起来梳妆,檀颂便黏在妆台前,为她亲手描眉,惹得屋里两个丫鬟都暗自掩唇。 “可要我送送夫人?” 这天特许休沐,若非没有离王府的请柬,檀颂想必会跟着她去。 一想到寿宴之后,夫人便不会再与那人来往,他心头阴翳尽扫。 闻蝉却想着,到时势必与谢云章一道进门,还是别给檀颂添堵了。 “不必,今日王府人多事杂,想必喧闹得很,夫君在家中等我就好。” 檀颂应下了。 闻蝉穿着那匹莲红锦缎制的袄子,被他亲手送上马车。 自家马车载她到官驿外,便与谢云章同车而行。 她一路都在念叨自己不曾去过王府,不知与国公府相较又如何,兴奋得很。 谢云章则静默寡言。 他蛰伏一个多月,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半分,就为等今日了。 闻蝉从前见过离王府,却只是远观,不得凑近。 今日跟在谢云章身后,见那气派的门头上结着彩带,冬日的天,前院一路夹道的鲜花。 女使穿梭如云,宾客人人着锦,真不是外头能比的。 今日来赴宴的宾客,闻蝉都不识得。 一来许多是从上京赶来,二来便是此地真正的权贵,她交际不到。 正左右环视着,思虑如何与人攀谈。 却蓦地听见一声:“表姐夫?” 嗓音略显熟悉,闻蝉循声望去,果然是罗俊修。 一月之前,闻蝉戏耍的浪荡纨绔。 他是慧德太妃的表外甥,这倒是早就知晓的,可他那声表姐夫…… 唤的是,谢云章? 谢云章尚未成亲,怎会是他表姐夫? 她存着满腹疑虑去看人,前头男子面色淡淡,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 那罗俊修便匆忙拦住去路,“早就听闻表姐夫也在琼州,就是公务繁忙,一直不得空见我,今日可算碰上了!” 三人都是熟人,闻蝉今日打扮得端庄姣美,罗俊修起初一时不察。 待到定睛一看,惊呼:“姐夫怎和她……” 闻蝉与他大眼瞪小眼,皆是满腹困惑。 不等她听个详细,谢云章却回身道:“你自去园子里转转,宴后我再与你细说。” 闻蝉是不想走的,她实在想听听个中缘由,可既然谢云章想容后再说,她也没有强留的道理。 “是。” 行过礼,她缓步离去。 罗俊修见她一走,也不顾谢云章脸色,立刻凑到人身边。 “都是男人,我懂姐夫的心思,却不得不提醒姐夫一句。” “这女人虽颜色极佳,心思却是格外野的。她明知自己身怀有孕,却在这当口想与夫婿和离,决心给那肚里孩子寻个高门新父。” “姐夫与她露水恩情倒是无碍,只是千万小心,莫给人当了便宜爹!” 一番肺腑之言提点,罗俊修本期待谢云章也大惊失色,却不想他始终平平淡淡,甚至唇边噙了些许笑意。 “哦?你也知道他身怀六甲?” “可不!先前差点着了她的道。” “不会。” “是啊,还好我机敏,一下看穿她的诡计,才得以脱身!” 谢云章终于正眼瞧了他。 “我的意思是,她不会拿腹中孩儿诓你。” 罗俊修心道你也是个为美色昏头的,正欲再劝,却被谢云章抢先。 “因为她腹中骨肉,是我的。” “唉呀你怎么说不通……” 就那么几息之间,此事在他心头至少转了六七个弯。 先是觉得谢云章傻了,这么简单的局,自己都能戳破,他竟被绕进去。 再一看他气定神闲,面上果无半分异色,罗俊修才开始怀疑。 “姐,姐夫的意思是,你与她,前头就……” 他讳莫如深,谢云章欣然点头。 “还瞒着她丈夫,你也别去漏口风。” 罗俊修脑门都胀了。 “那我表姐呢?她可等了你五年!” 罗俊修的表姐,便是当年谢云章登科,国公夫人为他挑定的未婚妻,齐婉贞。 当年谢云章悔婚,齐婉贞却说曾在秋猎上远远见过他,既已合过八字,两家先盟已结,她绝不改志。 哪怕后来国公府与侯府因此闹僵,婚事作罢,齐婉贞却放言绝不二适,苦苦等候至今,成了上京贵女圈长久的谈资。 “我早说了,与齐小姐无缘,叫她不必再等。” 第37章 “这是我夫人。” “姐夫啊姐夫,你好不糊涂!” “你说我表姐那等痴心之人,她既肯等你五年,难道还会不许你纳个妾?” “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分明可以贤色俱占,何苦伤了两家人的情分,又落个不义的名头呢!” 罗俊修劝他,一来确有几分为自家人打抱不平的意思,二来则是看中他前程,指望自己入仕也好得他这姐夫提携。 谢云章却道:“你不必再说,往后也别叫我姐夫,平白污了你姐姐声名。” 至于那齐婉贞,也未必就是痴心。 背后打什么算盘,只有她自己知晓。 “姐夫……” “好了!”上京城里那些事,谢云章此刻无暇分神,只又嘱咐,“今日管好你的嘴,权当不认识她。” “否则你为妓子赎身之事,休怪我抖到罗夫人跟前。” 罗俊修霎时不出声了。 一月前闻蝉那里走不通,他便照旧眠花宿柳,后来看上一个雏妓,便花重金为人赎了身,放在屋里假充使婢。 没想到这一月来话都没说上半句,谢云章却对他那点阴私一清二楚! 真不愧是都察院出来,平日里纠劾百官的…… 心惊完,回过神,人便没影了。 谢云章去园子里寻闻蝉。 红梅树下聚了一众夫人贵女,比起她们,闻蝉就算有心打扮,还是略显素净了。 胜在那张面庞光彩熠熠,一眼就能望见。 照说园子里都是女眷,谢云章不好贸然入内。 可他就是顶着众人窥探的目光,径直走到闻蝉那一小圈人面前。 “杳杳。” 闻蝉刚和要和布政使的两位千金搭话,闻声,喉头一紧。 谢云章很久没这样唤她了。 自打她假装有孕,一个多月,他不仅没越过界,连这个由他取的小字都没再唤过。 忽然当着众人唤出来,叫她心中惶惑。 只得在诸位女眷的凝视中,默默走到人近前。 低声问:“怎么了公子?” “该去一道拜见老太妃了。” “好。” 她强压心底不安,跟着人就要走。 忽然,端于身前的手被执起。 “走吧。” 这园子里没人认得闻蝉,可几位上京来的,没几个不认得谢云章。 眼见闻蝉妇人装扮,又同谢云章携手并行,姿态亲昵,众人一时都静下来,相互交换着眼神。 “这不是谢家三郎嘛,有几年没见你了。” 终归是有名贵妇人站出来,替众姐妹们开口。 而被谢云章拉住手的那一刻起,闻蝉就不敢动了。 此刻她僵着身子背对众人,虽说没人认得自己,却怎么也不敢再回过头去。 偏生谢云章不急,像是等着人发问,欣然回身与人寒暄。 那贵妇人见他辞色和悦,也就放心开口探听。 “久闻谢三郎一心为公,迟迟不曾成家,那今日身侧这佳人是……” 闻蝉背着身,低着头,窥见自己呼出的热气发白。 她隐隐感知到什么,却又存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妄想。 直到身后谢云章说:“这是我夫人。” 此话一出,园子里此起彼伏的惊呼。 “什么?他在外头成亲了?” “我娘亲上回去国公府,那府上可说三郎未娶!” “那竟是瞒着家里的了……” 更有不识得谢云章者,此刻正附耳听同伴说起他的事迹。 一时间,满园沸腾。 闻蝉似被当头泼下一盆沸水,胸口灼闷,手脚却冰凉。 待反应过来,她抽出巾帕,慌忙想把脸遮起来。 可越慌越乱,手指要打结,那帕子却还是没系起来,反引来众人关注。 完了。 闻蝉这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天真地,一脚踏进谢云章做的局。 身后男人草草应了几句,转回来,随意抽下她在系的帕子。 “不用遮了,”他说,“她们都见过你了。” 闻蝉抬眸望他,目红如泣。 若非不想当众生出事端,她真要拎着人衣襟质问,为何要这样做。 谢云章却恍若未见,执起她的手,泰然走出这园子。 一到人少僻静处,闻蝉狠狠甩开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今日用心梳妆敷粉,怒目圆睁起来,反倒有几分惊心的美。 男人垂眼睨着他,眼底晦色难明。 “谢云章,你究竟在想什么?” 他像是故意冷着不作答,只抬手,将他松动的步摇扶正。 “不急,先去拜见殿下和太妃。” 见她实在气得厉害,才不咸不淡又添一句:“当心动了胎气。” 胎气。 他还信自己有个孩子。 和别人的孩子! 闻蝉耳中嗡嗡的响,被人拉着穿庭过院,一路上若有似无的打量,似乎都成了窥探她的刀剑,欲将她剥皮抽筋。 侥幸的是没人认得她这小人物,可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想,往后自己都不好再抛头露面了。 还有檀颂,檀颂若是知晓,她的辛苦隐瞒全都付之一炬。 “杳杳过来,见过离王殿下,和太妃娘娘。” 离王与慧德太妃年事已高,又久离上京,自是不知谢云章在皇都的风云。 见这女子妇人打扮,又跟在人身侧,便当是他的妻子。 离王年过半百,体型圆润极其富态,念着当初和镇国公稍有几分交情,虽十数年不曾往来,却也还算客气。 “这日子过得真快,三郎都成家了,那你底下几个弟弟呢?” 谢云章还有五个异母弟弟,如实道:“四弟已娶妻,五弟也快到议亲的年纪。” “此番南下,承陛下之托,特问殿下、太妃娘娘安好。” 离王与当今圣上不睦,这是朝野皆知的事。 因而谢云章一开口,离王便讪讪道:“我这里一切都好,你给皇兄带句话,请他放心,自当保重龙体。” “是。” 闻蝉如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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