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寒连忙摇头。 周璟沉默一下,站起来,走近她。 在小姑娘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移动她身后的椅子,连人带椅子,转了个方向。 随后,阴鹜目色掺着寒意。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对着寂七多了个杀的动作。 慕梓寒:…… 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怎么还不让看了。 寂七退下,慕梓寒一动不动的。 她软软对着墙壁,也不等周璟问,她突然出声。 “我在看夫君的影子。” 周璟:…… 第315章 就真的……很有男德!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就……很尴尬。 好在周璟脸皮厚。 慕梓寒沐浴好,刚上榻,就被他揽在怀里。 疯批方才之所以避开慕梓寒,无非是那夜出门捡人头的时候一心两用,听到别人的对话。 ——我那婆娘胆子小的很,你也知道我家是杀猪的,每次院里都是血,让她去擦,她就害怕的不停,还说早知如此就不嫁我来,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矫情呢。 他当时就在想,慕梓寒每次看到他杀人,也挺害怕的。上次在龙啸山,小姑娘眼睛都不敢睁开看呢。 ——欸,你这话可不对,女子可和我们这些糙汉子不同,你合该疼她!杀猪哪里不是杀,你为何不能避开她!你可长点心眼吧,若是把人吓傻了,吓死了,你可没婆娘了。 ——你这个鲁莽的杀猪汉听到没有,咱们男人喜欢温柔乖顺的妻子,她们女人又何尝不喜欢英俊温柔识大体的男人?将最好的展现在婆娘面前,她才会死心塌地呢! 周璟觉得很有道理。 他也丝毫不慌。 因为他自我感觉很好。 英俊温柔识大体,不就是他么。 但在吩咐寂七去杀人时,疯批迟疑了,这才会让慕梓寒转了个身子,可谁知道她全都看见了。 如今,小姑娘乖乖的,把头抵在他胸膛。 周璟现在也不明白,他当时迟疑什么。 真是多此一举。 他便愈发毫无顾忌。 “淮家死了人,按理来说,去吊唁太给他们脸了,但有戏看,你可要去?” 慕梓寒摇头,她还挺嫌晦气的。 “驿站的事,他们调查出来的只能是我安排的线索,但鲁炽好歹是丹国太子,调查一两日也就算了,两国固然不能结秦晋之好,但也该友好往来,我朝兵力不足,自不可与其为敌。更不能长久将他留在驿站,限制其出行。” 慕梓寒抓住重点:“什么线索?” “便是外头说砍了脑袋,杀害数条性命丧心病狂又扔去鲁炽床上的凶手线索。” 要是换成嫁人前,慕梓寒循规蹈矩,从不敢想,明知身边的人手染鲜血,可自己能大胆到乖乖环住他的腰,因为他在才最是安心。 慕梓寒仰头去看他:“不就是你么。” 周璟无辜的看着他:“谁说的?不是我。” 慕梓寒:…… 知道了知道了,是你安排的的替罪羔羊。 周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噙着冷笑:“有父皇在,一切证据指向,只要他要拦下保人,只会雷声大雨点小。” 慕梓寒刚想问,到底是谁就听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真不去?” 周璟懒洋洋的玩着她的墨发,一圈一圈的缠在指尖:“据我所想,周煜那种人最会做面上功夫,想要让淮褚给他办事,自然会借着此事,让父皇早早下达淮褚袭爵一事。以安淮家之丧。” 慕梓寒蹙眉,让她去看淮褚袭爵? 这又不是好事! 她摇头:“不去。” 周璟好像很遗憾。 “可我打算去。” 慕梓寒:…… “夫君去凑什么热闹?人家办的是丧事又不是喜事。” 他试图带上慕梓寒,毕竟疯批的快乐,一直知道和妻子分享。 周璟:“咱们去看他们哭丧。” 慕梓寒嗓音还是很软,但很坚持:“不去。” 周璟道:“淮褚袭不了爵。淮家还会惹上一身腥。” 可这样,也打动不了她。 慕梓寒话都不想说了,刚要摇头,脑袋却被他捧住。然后轻柔的按着她点了一下头。 周璟:“知道了,会带上你。” 慕梓寒放弃挣扎了。 周璟自认为很友好,很体贴,很有做丈夫的自觉:“你若觉得还不够,我也是能让棺材像放烟花一样,四分五裂炸开庆祝一下的。” “这……就不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说话声弱去,小姑娘呼吸清浅睡了过去。 周璟也合上眼,但很快,外头传来几声暗语。 周璟倏然睁眼,动作轻缓的下榻,走了出去。 离开不久的寂七匆匆折回,他站在外头,语气带着焦急。 “殿下,急报。” “据咱们底下的探子来报,郊外一处山体滑坡严重,周边桥被冲塌,只怕死了不少人。” “地方知府有意压下,瞒而不报。” 胆敢在这种事情上隐瞒不报、虚报,按照律法,一经查实轻则丢官,重则是要杀头的。 “何处管辖的地界?” “南郊,该是晋州。” 周璟拧眉,没想到又是任承志。他刚要下手弄死他,后者倒是眼巴巴的自己送上门了。 可……任承志那样的,区区一个知府,金矿都要占为己有,又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周璟没犹豫。 “去,将此事告知顾允之,他知道怎么做。” 很快,他暗暗思忖一番,眼里暗光流动 :“算了,孤得亲自去一趟。” 他回了趟内室。 俯下头,周璟舔了舔她的唇瓣。 也不知是和谁说的。 “郊外若要细分,分为东郊西郊南郊和北郊,京城管辖西郊,便是妙隐寺那个方向,其他几处由附近的城池管辖,并不在晋州城内,离京城不远,你且安心睡一觉,明儿我就回了。” 就真的……很有男德! 他出门前抹上了药膏,柔若无骨的靠在慕衍的轮椅上。 是的,轮椅被他征用了。 南郊那边的确受灾严重。 周璟刚下马车。便咳嗽着:“附近的百姓可有及时撤离?” 官吏擦着汗,回禀:“殿下放心,已全部撤离。”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周璟一眼 连忙又垂下头。 “山体滑坡严重,恐二次塌方,殿下不可再往前,如今雨又大,小的斗胆,您该以身子为重。” 官吏不知道周璟怎么就来了! 难道知府改变了主意上报了?可来的也不该是殿下啊。 但…… 皇上不在,别的皇子不在。殿下又一向爱民如子,便是只有一口气,也要过来的。 隔着雨幕,周璟其实看的不太真切,但他知道很多官吏举着灯笼在前方施救。 哭泣声,求救声,哀嚎声不绝。 很多百姓被压,不知生死。 第316章 对啊,凭什么和殿下相提并论! 周璟目光沉沉。 “宫里的太医,京城有名的大夫已在途中。” “孤已命人在安全地临时搭建帐篷。可让百姓暂时容身。” “赈灾粮会有人运送。” “……”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随后淡漠看向官吏。 官吏忙道:“这……郊外没有宵禁,正逢过些时日便是京城的大集,便有不少商贩车队从外地而来,今夜过桥的都……” 他欲言又止。 周璟眯了眯眼。这些本是不该死的。 “山体滑坡是天灾,难避,可朝廷年年都在说兴修水利。拨下去的银子一笔又是一笔。处处都在下雨,可河水激增,水势冲垮桥墩的却只有南郊,为何不提前疏浚河床,减缓洪涝?” 官吏不敢说话。 周璟忽而发难。 “晋州知府为何迟迟不来!” 他冷声道:“一方知府,百姓遇难,他人呢!” 官吏吓得跪到地上。 能怎么说? 说任大人只派了他们过来? 毕竟任大人是知府,是官老爷,发号施令就够了,何必赶过来,这里凶险。 可……可殿下都来了!! 这边的事,很快由顾允之和吴知府进行交接施救。 顾允之从马上下来,应当是急坏了,可到底记着尊卑,不该斥周璟,转头斥了寂七。 “你家主子不顾身子非要来此,你竟由他胡来!胡闹!简直胡闹,还不送他回去!” 周璟一下子变得很娇弱。表示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然后听话的离开了。 但是他去了晋州。 命寂七亲手了结了任承德夫妇。又在他们夫妇的那间屋子放了把火。 到底是下雨天,很难点燃,但他加了蒙时给的粉末。只听一声巨响,是爆炸声。 碎屑,残片横飞,大地似乎都在晃动, 火舌四处乱窜,浓烟扑鼻。 很快,有奴仆追出来,像是无头苍蝇那般,四处乱窜。 “救火!快救火!” 周璟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不禁在想,当初的荣德侯府不知也是这般的无助。 这种手段,他也会呢。 也不知当初下手的人知道,会不会慌乱害怕。 只是外祖干干净净,而这任大人,这些年做的事,一桩一桩可都肮脏着呢。 人一死,什么都会爆出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凉薄又无情。 他说。 “传出去,任承德自知罪孽深重,已自焚身亡。” ———— 翌日,天依旧不得晴。 慕梓寒醒后,推开窗户往外看。外头的雨水已经积到正好是半个台阶的深度。 也得亏澄园的屋子都有台阶和门槛,不然,雨水流进来麻烦的很。 道路都是水,走路行动间很是不便,一踩下去,鞋子就湿了。好在天气转暖,也湿了鞋袜,也不觉得冷。 暗香性子内敛稳重,抱着食盒从厨房那边过来,琥珀在边上帮忙撑伞,她玩心重,一直在暗香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直到她瞥见在屋檐下躲雨的寂七,眼睛滴溜溜的朝他身上瞅。 寂七警觉抬眸看过去,冷冰冰的,琥珀吓得缩了缩脑袋。 两个丫鬟上了台阶,暗香好笑:“你怎就这般怕他?” 琥珀:“方才他面无表情的杵在那里,人冷话少,半点没有蒙大夫和喜公公的可亲,瞧着就不好惹。” 说着,她压低声音道:“昨儿夜里,我睡不着,就去外头走了走,正巧瞧见他从外头进来,手里都是血,换成别人我许是要慌了,可他是殿下身边伺候的,又不是歹人,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里没把门,当时没忍住打趣一声,问他可是出去杀人了?” “他这个人怪幽默的,看了我许久,问我是不是太子妃身边伺候的,见我说是,这才点了一下头。” 琥珀哪里知道,共事这么久,寂七都没仔细将她和暗香的脸记住,如果她说不是,也许她的脑袋也要不见了。 寂七的想法粗暴又简单。太子妃身边的人,也算得上自己人,可留一命。不得杀戮。 “我就顺着他的话笑嘻嘻的问他杀了几个,他想了一下告诉我本来是两个,后来杀了多少没认真数过。不过前些时日曾去挖过尸,觉得不礼貌又给埋进去一个。玩笑话我也不会当真,可从他嘴里冷飕飕说出来,怪吓人的。” 不等暗香说话,门被里头的人打开。 慕梓寒柔柔的看向她。 小姑娘很想说,这不是玩笑话。 寂七那种人,若是没人教他,要么半晌憋不出一个字,要么说的都是真话。 可就在这时,喜公公的嗓音就穿透了过来。 带着打趣,带着头疼。 “你好好吓唬琥珀做甚!她招你惹你了!亏我还想着你年纪不小了,该找媳妇了,你倒好,整日就知道背着剑和刀,日后有的哭呢,” 寂七觉得喜公公很吵,面无表情的道。 “剑和刀能杀人,媳妇没什么用,还碍事。” 慕梓寒低声对着婢女道:“我这边不用伺候,你们快下去换一身,天虽不冷,可女子沾水总是不好。” “是。” 两人将早膳摆好,便齐齐退下。 慕梓寒刚要回房,就见外头喜公公捶了寂七一下,吼的很大声。 “你这呆子!媳妇能作何?媳妇能和你抱着睡。还能给你造人。” 慕梓寒脚步一顿,去看寂七的反应。 嗯,果然没让她失望。 寂七老实巴交的表示:“我便是夜里要抱也是抱我的剑和刀。” 顿了顿。 “习武之人警觉,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只怕就将人错杀了。” 喜公公一哽。 “你就不能……” “不能。” 喜公公:“若和你睡的是殿下……” 寂七很严肃:“属下何等何能,若和殿下出门在外,我会打地铺!” “那你就不能和你媳妇在一处,要睡的时候下去打地铺吗?” “凭什么?” 喜公公沉默了一下。 毒唯的他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凭什么和殿下相提并论! 周璟这时候从书房出来。 他明显听到这段对话了。 慕梓寒总觉得他这个人会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周璟经过两人时,脚步未停,语气幽幽,危言耸听的留下一句话。 “是呢,鳏夫的名声到底不好听。” 第317章 孤慈悲为怀 慕梓寒目睹这一切就挺头疼。 但也不知怎么了,她忍不住弯唇一笑。 眼前的男子眉眼修长疏朗,鼻梁挺拔,脸部线条流畅,气度逼人,行动间不疾不徐。 桃花眼如致命的罂粟,偏偏多了层黑沉,流传着捉摸不透的幽光。 他的性格一向难以琢磨。 慕梓寒幼时遭遇不公,她不争不抢选择蜷缩在角落,那周璟呢? 他甚至没有别的选择。 他得被迫长大,被迫活在那些可笑———外祖通敌叛国的言论里。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周而复始。 让自己不像自己,让所有人都活在他为自己编织的仁善守礼的假象中。骗过了所有人,甚至骗过了自己。 文拿得出手,武不输于任何人,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也许正因如此,他这一路走来过于枯燥乏味,所以他对什么都感兴趣。他甚至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比如去屋顶上赏月。 比如暗中使手段,让楚王拿出家法将楚哲成打一顿。等打的差不多了,疯批再惺惺作态的出面去劝架。 再比如,学她说话。 好奇她指甲上的蔻丹,她的耳环,还有她的……月事带。 慕梓寒眉眼温柔,等着周璟走近。 她温声道:“夫君早膳可用了?” “我瞧过了,今早熬的是山药排骨粥,软香糕,奶酪酥,薄皮春茧饺儿,还有几道爽口小菜。” 周璟拉过她的手,把人往里带。 “那就陪你再用些。” 偏偏就在这时,外头门房来报。 “殿下,顾太傅求见。” 周璟微微蹙眉。 顾太傅年事已高,尤其下雨便会犯腿疾,慕梓寒很清楚他过来定是有要事,忙道:“夫君去忙吧。” 周璟按了一下眉心。 嗯……慕梓寒看到他坐到轮椅上,虚弱的视线在喜公公还有寂七身上来回移动,最后叫了喜公公,让他推着自己出去。 就……慕梓寒都替他累。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去圆。 不过,疯批好像乐在其中。 顾太傅此时已经在待客厅等着了。和他一道的,还有御史台的。庄御史瞧着五十有余,低垂着脸不语。 周璟被推进来时,两人纷纷站起来。 疯批手里捏着方帕,他娇弱的抬手,帕子被轻轻挥了两下。 “坐,不必多礼。” 说着这些,他神色柔和的看向顾太傅。 “雨天路滑您怎么来了,竟不曾提前知会一身。孤实在失了待客之道。” 顾太傅看他这样,就心里难受。 “你倒是知道雨天路滑!昨儿怎么就忘了?” 喜公公也是刚才才知道周璟昨夜出去的事的。他懊悔死了。 “诶呦!怪老奴!昨儿睡得太死,殿下出门都不知!若是老奴知晓,便是忤逆也要拦着殿下!” 说到这里,他后怕的拍拍胸脯。 “这夜里驾着马车多危险啊!老奴听说了,昨儿雨大瞧不清路况,殿下心系百姓,一直让寂七快些再快些,寂七也是个憨货!就知道盲目听从命令!车轮快滚都要冒出火星子了!还险些翻车!” 听的顾太傅和庄御史心都要揪起来了。 周璟唇角发白,虚弱:“多嘴,这有什么好提的。” 喜公公急红着一张脸:“老奴就要提!” 他都要气死了。 “外头都歌颂说二皇子三皇子为了查清驿站的事,忙的团团转,歇息喝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说句大不敬的,这两位皇子固然辛苦,可也没见得查出什么,空费一番力气,不见成果!” “并非老奴刻意捧高踩低,殿下您昨儿跑出去一趟,谁也不说!能瞒着就瞒着,却将一件件事安排妥当,等顾世子他们到了,您因身子撑不住这才回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谁会记得您的好!” 说到这里,他没忍住擦了一下眼泪。 喜公公的话真的说到庄御史心坎里了! 他真的觉得那两个皇子挺废的。 顾太傅头发花白:“要不是允之昨儿夜里出门让人传了口信给我,说是南郊那边出了事,还说您也去了,只怕您还要瞒着。” 周璟:“事出紧急,孤慈悲为怀如何能做到置之不理?” “数百条人命,有死了的,也有只剩下半口气的半死不活的被抬出来的,浑身血淋淋,知府不作为,那些在场的官吏也个个贪生怕死。是见了孤,这才一个个尽力施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命可比孤值钱。” 顾太傅沉沉一叹,拐杖在地面用力敲了敲。 怪他!一直教导周璟储君之道!要爱民如子,要甘于奉献。 周璟含笑:“庄御史。” 庄御史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管辖南郊的知府失职,此事你该放在心上。” “殿下不知,下官便是为了此事来的。” 周璟似意外:“哦?” 庄御史眉头紧锁道:“昨儿夜里,任承志恐皇上追责,已自戕。” “下官收到指控任承志的匿名罪状,贪赃枉法大肆敛财,勾结罪犯诬害百姓。桩桩件件实在……” 嗯,是疯批送去的。 什么罪都是真的,周璟这个人很讲道义,可不随便诬赖人。 当然,周璟就真的怕任承志的罪太多,会遗臭千年,就特地的少去了一桩。 比如……发现金矿不上报,私自贪污。 说到这里,庄御史停顿一下跪到地上。 “是下官督查有失,官员考核三年一任期,任承志却在宣城连坐知府。下官有罪。” 周璟没说话。 顾太傅沉沉道:“当初考核时,你身子不适,皇上特地让你在家修养。一养就是一年。是底下有人阳奉阴违。可你的确有罪,回御史台后总该再查卷宗,上上下下一一核实!” 然,这哪里是件小工程。说的容易做的难。 话是这么说,可顾太傅今日带庄御史过来,无非是想保下他。 京城势力盘根错节,诸多官员身上披了一层皮,焉知是狼是虎? 可庄御史这些年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办事,不畏强权,从不参与各种纷争站对。 朝廷要的是这种官!而不是那些一味趋炎附势之徒! 第318章 是我心眼小,见不得你好 何况如今朝廷形势严峻。 因为殿下的身子熬不了太久,很多人向二皇子投诚,三皇子那边如何,谁又知道呢?有不少人对庄御史的位置虎视眈眈,官场的明争暗斗只会比想象中的可怕。若御史台全部都是周煜的眼线,那还得了? 周璟明白顾太傅的用意。 他低低咳嗽:“此事孤已知晓。” 周璟淡声道:“孤会出面为你周转,庄御史对朝廷忠心耿耿,即便有失,可人总是要犯错的,然罚还得罚,得重罚!日后你该以此为戒。” 庄御史哽咽。 “谢殿下!” 其实在他收到信时,就打算去驿站请罪了。 他执拗地觉得,就是他的错。甚至觉得就是因为任承志连任昨夜死的人都和他有关系。 谁知道路上遇到了顾太傅。 顾太傅得知此事,就拉他来到了澄园。他哪里知道,就算顾太傅不拉他过来,周璟也会为他出面。 顾太傅见谈完了正事,又仔仔细细地打量周璟的脸色。 特别差。 没有半点血色。 病恹恹的,以前还能自己走,如今坐在轮椅上都要人推着了。 顾太傅压下万千情绪:“殿下当保重身子。” 周璟却捂住心口,眉头一蹙。 庄御史慌了:“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周璟这个君子微笑,温声安抚他:“孤很好。” 为了表示他多好,他嘴角就流出血来。 啪嗒啪嗒。 庄御史和顾太傅蹭一下站起来!脸色大变。 可这还不够,周璟身体开始小幅度抽搐,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他握住顾太傅的手。 顾太傅心惊,他的手太冷了,像冰块。 “殿下。” 周璟嘴角的血还没擦,他吃力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孤只怕时日无多了,待孤去后,师长切莫伤怀,孤冷冷清清的来,不如冷冷清清的走,后事不必大办。” 等出了澄园,顾太傅腿都是软的。 周璟那句冷冷清清,实在让他…… 这可是他一生最骄傲的学生啊! 他比谁都知道周璟这些年多不容易。 别说是他,庄御史都是浑浑噩噩的。 两人刚上了马车,顾太傅疲倦出声。 “你隐瞒了什么?” 庄御史吓得一颤。最后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他咬咬牙道:“下官收到消息,任承志是知罪孽深重,自焚身亡。” ‘砰’的一声。 顾太傅手里的拐杖落地。 他倏然看向庄御史:“自焚?” “可昨日大雨滂沱。” 庄御史:“火势凶猛,比当年的荣德侯府更……,下官哪里敢将此事在殿下面前提。” 但凡和荣德老侯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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