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走出药房后,打开装药的瓶子,想了想,有些做贼心虚的倒了一颗出来,想到周璟那么爱吃甜又怕苦的人,吃这药丸时却没多大抵触。 她鬼使神差的打开,拿到鼻间嗅了嗅。准备寻个机会拿到慈春堂的大夫看看。 暗香目睹这一幕,她表示她没看见。 毕竟她是太子妃的奴婢。 书房内,灯火幽幽,忽明忽暗的照在男人的半张轮廓上,显得格外诡异。 得知无人在慕梓寒面前嚼舌根后,最擅玩弄人心的周璟,眼底留下疑惑。 那她是怎么了? 寂七又把周璟让打听的说出来:“清远伯府夫人的确将女儿带回了娘家,后又对太常寺卿放话,让他们尽早处置了外室和外室子。” 太常寺卿夫人也知有错在先,亲手去宅子里面要绑外室,可儿子求情,说外室这一胎极有可能是男胎。 到底是自家血脉,她便动了恻隐之心,有意去和清远伯府求和,并提出孩子是无辜的,不如去母留子。 清远伯夫人大怒,将过来传话的人打了一顿。 听了寂七说明来龙去脉后,周璟想,也许小姑娘是想母亲了。 可他便是再厉害,也不能让岳母活过来。 周璟面前摆着一张名单,说是生死簿也不为过,只要他用墨汁划去痕迹,名字的主人就活不过七日。 这些,都是当年指认外祖通敌叛国,还有在荣德侯府动手脚留下所谓‘证据’的人。 这里面有三个名字被去了。 在他这里可没什么祸不及家人的规矩。也别说他心狠手辣。当初荣德侯府满门惨死,他要屠戮也是屠满门。总要用这些畜生的血以慰在天之灵。好让逝者得以安息。 此刻,周璟格外心不在焉,手里拿着一本上回蒙时落在他这里的医书。 他随意翻了翻。 视线凝住。 来月事时,女子每月总有一两天沮丧,焦虑,敏感,性情不定。 原来如此。 自觉的找到了最正确答案的周璟,微微松了一口气。 慕梓寒是这时候来的。 她很少会来书房,因为怕耽误周璟的要事。 她一出现,寂七就帮着开了门。 听着轻缓的脚步声,周璟就猜出了来人。 慕梓寒换了一身装扮,素雅简单。 “殿下该喝药了。” 周璟不是很想去接,因为他很多天没喝药了,都拿去浇花,书房的绿植全给浇死了。 “烫,孤晚些再喝。” “吹一吹就凉了,良药苦口,我一勺一勺的喂殿下。” 周璟沉默一会儿,告诉她:“那会更苦。” 慕梓寒微微一笑:“我寻思着殿下应该需要人伺候,毕竟您身子虚,走路要人扶,喝茶要人倒,这药自然也要人喂了。”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 “孤自己来。” “殿下是担心我照顾不周吗?” “我日日为殿下抄写佛经,端茶送水,这水过凉了不行,过烫了也不行,照料您起居穿衣,又为您亲手缝制护膝,可见我算是会伺候人的。” 周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焦虑,敏感,性情不定。 对上了。 他虚虚握住拳头,抵在唇边,面色在灯光下格外苍白。 “你有心了。” 小姑娘日日围着他打转,这几天,他作为一个体贴的丈夫顺着她也无妨。 喝了药,外面天彻底黑了。 两人回房用饭。 慕梓寒走在他身侧,前面暗香提着灯笼 可路过花园时,有些瞧不清路。 “过几日,我想回娘家一趟。” “孤让寂七送你回去。” 慕梓寒垂下眼眸,在下台阶时生了试探之心。 她侧颜温婉依旧,捏着手的帕子紧了紧,呼吸一顿,咬咬牙抬腿,一脚踩空,身子猛的朝前倾。 随着她嘴里的一声吸气。下一瞬,腰间多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扯了回去。 慕梓寒被他紧紧的捆在怀里。 男人拢眉,说话时胸口都在震,似训斥。 “毛毛躁躁的,怎么走个路都能摔了?” 她的睫毛颤了颤。 第151章 此生就……不见了 第二日清早。 周璟醒来,床边就没了人。他换上干净的衣袍,穿戴好用了早膳,准备去书房。 没看见慕梓寒,他以为小姑娘一早去药房了。可去书房路过药房时,他没看见人。 “她呢?” 喜公公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周璟问的是谁。 “太子妃回娘家了,没让寂七送,带上琥珀暗香两个婢女,安排了个车夫一早就走了。说和殿下您说过的。” 的确是说过。 可她说的是过几天。 周璟没想到走的那么急。 “可说何时回来?” “不曾。” 周璟淡淡颔首,准备离开,就听身后喜公公嘀嘀咕咕的说着。 “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在娘家留宿,她牵挂着您呢。” 锦园和澄园之间离得不算远,只怕用了午膳,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毕竟,京城有那么一句话,出嫁女不可等天黑了才归。晚归不吉利。 可喜公公就是有一处不理解。 “太子妃回去一趟,带了不少东西。” 好几个大箱子。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他作为一个奴才也不好多问。 像是不打算回来了一样。 肯定是他多虑了。 周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慕梓寒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回去一趟,带些东西是应该的。她是澄园的女主子,这些小事自然是她做主。 而这时候,慕梓寒已经到了锦园了。 “怎么不事先让人传个信来,好让你舅母出去多买些菜。她这几日和厨子琢磨出不少吃食,味道可都不错。” 柳老太欢欢喜喜拉着外孙女。 慕梓寒亲昵的挽着她:“突然想您了,所以回来看看。” “我就知道,只要回来就有口福了。” “瞧瞧,这张嘴甜的就会逗我欢心。” “莺莺呢?” “她前几日病了,还没起呢。你可别过去,免得沾了病气。我都没敢让她没去表哥面前凑。” 说着,她凑到慕梓寒耳边道:“这几日,有个姓沈的小生过来看你哥哥,每次提着大包小包的,我都不好意思收。那孩子实在实诚了些,也太大手大脚了。” 收吧。 毕竟,人家惦记你的宝贝孙女。 慕衍这几日身子差,也就没出来,在屋里待着,等慕梓寒和外祖母说完话后,就来看他了。 她一进来,就脱了身上厚实的披风,屋内都是浓郁的药味,仔细闻去,还染着安神香。 “哥哥这几日又失眠了?” 慕衍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边上烤着炭盆,可他还是觉得冷。 “老毛病了。” 慕衍费劲的支起身子,抬眸去看她。 “听说你将带回来的那几个箱子搬回屋里了。怎么,是周璟欺负你了?” 他没有说,太子妃的身份非比寻常,回娘家小住不合规矩只怕宫里会有意见。张嘴却是问,周璟是不是给她气受了。 慕梓寒听他这么说,蓦然红了眼。她昨天没哭,可这会儿所有的委屈齐齐卷上心头。 她背对着慕衍,去煮茶。 “哥哥多虑了。” 见她不愿提,慕衍的的眸色暗了暗。这时候,阿无跑进院子,还不等他埋着头入屋,声音就快一步传了进来。 他一早就出门了,这时候刚回来,还不知慕梓寒在屋里。说话也没太多顾忌。 阿无的声音格外低落,甚至带了些哽咽:“哪有自个儿为自个儿择墓地的。奴才听说江南一带这些时日有个药到病除的神医出没,咱们想法子去找找,别的大夫看不了,可不代表所有大夫都……” 他说话的声音在看到慕梓寒后,瞬间消失。 “小……小姐。” 慕梓寒耳边嗡嗡的响,她险些站不住。 她失魂落魄转头去看慕衍,浑身血液都在变凉,凉的她心口发涩。 “哥哥。” “买下了?” 阿无僵硬的抵上契纸:“钱全结清了。” 慕衍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让阿无退下。 小姑娘的眸子越来越红,眼儿一眨,晶莹的泪珠滚落。 他见状,叹了一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又不是就要死了,只是先备着,总归是要用的,快来哥哥这边坐下。” 他的毒已经快逼近心脏了。 自从上次昏迷后,野蛮的毒却陷入了沉睡的状态,停留在原地和心脏只有食指宽度的距离,像是被什么压着,那段日子,都没往上窜,反倒有降的架势。 好在他没抱有太多希望。 这几日,他又恢复了频繁的吐血。 只怕……大限将至。 有些事,总要早做打算。 让长辈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他不孝,让小妹悲痛欲绝是他做兄长的不仁。 总不能到时候眼睛一闭,断了气,什么都不管了,身后事全交给她们。 他不舍得,同样,也有私心。 这块地,是他的心之所向。 他和那个人,一切在那里开始,也该在那里结束。 慕梓寒却没动,反倒因为这句话,肩膀一抽一抽的,捂着嘴泣不成声。 慕衍指尖紧紧攥起,他不忍的撇开视线。 “刚去军营的那几年,你在慕家吃了不少苦,可你那时却格外懂事,吃亏了,受了委屈总是忍气吞声,虽说眼泪不值钱,可你哭都不敢哭,软包子似的谁都能拿捏,我瞧着格外难受,想着,这样可不行。” “如今哥哥倒是最怕你哭了,你这一哭,我还怎么能放得下心。” 慕梓寒死死咬着唇。 她想。 慕衍拖着这副病体这么多年,还要费尽心思的替她筹划,格外辛苦吧。 “既然回来了,不如安心在家留几日,再帮哥哥一个忙。” 慕衍伸手给她擦眼泪,又给她找了在家住的借口。 “挑些品种好的牡丹。待天气暖和些,就移植过去。” 慕梓寒强忍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从不知哥哥喜欢牡丹。” 慕衍说了会儿话,已经很累了,他重新躺下,苍白的唇动了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添了些许笑意。 “她喜欢。” 他啊,懦弱无能。 不敢再将爱意宣之于口,就连刻好的鬼工球都没送出去。埋在了和邵阳初相识郊外的一片土地。 他选好的墓地,就在边上。 只盼着,待他去后牡丹开的娇艳,而她事事如意,再觅良人。 此生就……不见了。 第152章 她其实很记仇很记仇 这边,喜公公领着阿无去了书房。 “殿下,慕将军那边派人过来了。” 阿无规规矩矩的请安:“我替主子过来传句话。” 周璟懒懒散散,也不知慕衍卖什么关子:“说。” “主子说了,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多,也不差我们小姐一个,小姐嫁过来没几日,肉眼瞧着都瘦了,也不知平时多劳累,可怜见的,主子实在心疼,兴许澄园的风水不适合养人。便做主让小姐在家里小住几日,殿下通情达理,想来是会答应的。” 不,他不想答应。 这话说的,可没一个字是周璟乐意听的。 劳累? 听着好似他怎么苛待小姑娘了。 不由想到了昨儿夜里,他刚睡下,慕梓寒愣是一脚把他踢醒。 他作为一个会疼人的疯批,还会计较不成。 劲儿挺大。 但她一脸无辜的说。 他没察觉出慕梓寒的反常。 慕梓寒来了月事,脾气的确很大,也不知道气什么。她看着周璟,一字一字的重复。 怎么回去一趟,就变成了小住几日? 明明被他养的白白嫩嫩的,气色也比出嫁前好多了,慕衍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 慕梓寒出了趟门,将身边稳重的暗香带上。 慈春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这里的病人格外的多。每个大夫坐诊都在小隔间里,格外保护病患隐私。 进了慈春堂后,她对暗香温声道。 “我进去寻李大夫,不必跟着。” 暗香福了福身子:“是。” 隔间里头,李大夫瞧见慕梓寒,还以为是慕衍出事了,急急忙忙就要去拿药箱。 “今日过来,想让您帮忙看看。” 慕梓寒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 李大夫诧异。 可他一向嘴严,不爱过问什么,和慕家兄妹也有多年的交情,慕梓寒过来也是信任他。 他接了过来,放到鼻尖闻了闻,再掰下一点放入嘴里尝味,细细去分辨里面有什么药。 尝出一味药,就在心里记下。 很多都是名贵的珍稀药材。还有些他竟然分辨不出。他将嘴里的药吐了出来。 一一说给慕梓寒听。 “怪我才疏学浅,只能分辨出这十几种。” “不过小姐可千万碰不到,这药丸实在古怪了些,寒性十足,其中还有三味是毒,吃了很伤身子。虽不知还有什么成分,可单看这些,便是身强体壮的人吃上一个月,只怕小命都不保了。” “要是身上有伤的人吃了,别说严重的伤,便是身上有道小口,表面瞧着痊愈,实则不然,身子要不了多久就得拖垮。” 慕梓寒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些话,通过昨夜的事,再听这话,她竟然没半点意外。 难怪,他每次中午服下药丸,就格外嗜睡。 难怪,人瞧着总是病殃殃的。 她接回药丸。 “辛苦李大夫了。” “小事罢了。这些时日忙,没空拜访慕将军,小姐若是方便,给我带句好。” 走出慈春堂后,光线格外刺眼。 她想,当初宫里赐下一纸婚书,那时的她被慕政打压被逼无奈不得不认下,其实一开始也格外不情愿,只怕周璟也是。 但周璟从一开始都没透露半点。他好像一直很满意自己,一直很体贴。 可……谁知道这是不是在演戏? 她嫁给他,是为了得一方庇护,那个人,只怕也别有用心。 两人也算是彼此利用了。 即便她有小心思,可一直尽心尽力的做好他的妻子。却忘了,这份姻缘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 她腿软,险些一个踉跄。 “太子妃。”暗香连忙把她扶住。 她的唇有些白,神色也跟着恍惚。眸色渐冷,手里的药丸被捏的变形。 “陪我去食肆买些点心,莺莺爱吃。” 食肆算是京城有名的一家点心铺。 慕梓寒买了点心,正准备回锦园,却不想被人叫住。 “路上都能撞见,可见我和太子妃有缘。” 淮萱还是小白花的打扮,一身白裙飘飘欲仙,颦笑间一举一动都像是设计好的,格外楚楚动人。 慕梓寒冷淡的看过去,这一桩一桩的事,她有些承受不了,心情也格外的差。 “什么事?” 淮萱像是看不到慕梓寒的低气压,她心下窃喜的很。 淮南侯爵府设宴,东宫本来都回绝了,后来竟然又说要来,她一打听,竟然是周璟的意思。 这…… 她觉得周璟是为了她。 再看慕梓寒的神色,愈发肯定这想法,定然夫妻因为她有了分歧,慕梓寒才对他没有好脸色。 想到这里,她笑的愈发娇俏。 “你我日后就是妯娌,见面打个招呼不为过吧。” “招呼也打了,告辞。” “等等。” 她笑容款款:“前面有家首饰铺,我是来挑首饰的,太子妃不如陪我逛逛?” 慕梓寒不想理她,径直朝前走。 “既然急着回去照顾殿下,我就不留了。总会几日后的宴会,你我还会再见的。” 她的脚步一顿,倏然转过身子。 也不知怎么了,淮萱见她似嘲非嘲,莫名有些后背一凉。 慕梓寒语气平淡。 “本宫知道,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没有靠山,却因为妙隐大师一句话成了太子妃,会招人嫉妒,你出身名门,自幼尊贵,应该也格外看不上本宫吧。” 淮萱自然不会承认:“你胡说什么?” “淮郡主是个妙人,张嘴闭嘴就是妯娌,且不说你现在没嫁过来,可到底定了亲,总要守些妇道,怎么总是觊觎不该觊觎的人?” 这话,彻底让淮萱黑了脸。 尤其这是在路上,很多人看了过来。 “你……疯了吗?坏我名声,就不怕得罪淮南侯爵府?” “谁不知淮郡主曾心系殿下,本宫要是郡主,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至少现在,本宫为尊,便是你爹淮南侯在,也得恭恭敬敬跪下来向本宫请安。” 得罪人? 她还真不怕。 她其实很记仇很记仇,因为不知如何面对周璟,他的好,慕梓寒都记着,可她做不到什么事都没发生,所以她选择了回锦园,如今又心力交瘁,人都要崩溃了。再也做不到顾全大局和稳重。 慕梓寒没疯,她在气头上就想收拾人,理智消失后,就连周璟她都想一并收拾了。 第153章 若还是哄不好,您得示弱 没有理会淮萱的脸色有多差,慕梓寒扔下这几句话就走了。等坐上回去的马车后,小姑娘小脸垮了下来。 眼眸没有焦距,发了一路的呆。 留下淮萱站在原地,险些将手里的帕子撕碎。 “淮郡主,你怎么站在这里?” 一声娇柔的女音传来,淮萱看过去,是平常和她一同玩乐,但身份是姐妹团里面最低的,所以格外会拍她马屁想融进京城贵女圈的一个小姐。 姓容名安,嘴特别碎,最爱说人闲话。 淮萱柔柔弱弱和她打了招呼。她张了张嘴,似有难言之隐,最后叹气一声,格外简短道:“是我之过,惹太子妃生气了。” 这一句话,让容安眼珠子一亮,谁不知道淮萱对殿下的心思,她心里闪过无数个恩怨拉扯的爱恨情仇。 “怎会如此?你一向脾气最好,从不和人争执的。” 太子妃是不好惹,可太子都快死了,慕梓寒又算什么?哪里有这个未来的二皇子尊贵。 容安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奉承淮萱:“太子妃能将自己生父送去牢狱,这种不孝的人,还能讲什么道理?只是害你平白受了委屈。” “也是,她出身不及你,你生来是郡主,又得太后娘娘庇佑,她却不受待见,听说敬茶那日太后都没赏脸喝,可见并不认同这个皇孙媳,这次一番对比,难免仗着些如今的身份说酸话。” “不过,如此高调最会得罪人,郡主脾气好,不会与她计较,可旁人却不见得,只怕她也得意不了多久。” 这时候路上来来往往的商贩最多,马车平缓的往前驶着。 慕梓寒并不知被人编排了。等到了锦园,她心神不宁的下了马车。 “诶呦,太子妃,奴才可算等到您了。” 喜公公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见她出现,连忙亲自去迎。 慕梓寒有些晃神,尽力扯出一个笑来。 “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殿下吩咐小的过来接。” 喜公公有一张巧嘴,惯会挑着好话讲:“殿下念着您呢,一早就问太子妃去了何处,您不在午膳都用的少了,自然心心念念盼着您回去。” 慕梓寒抿了抿唇:“你回去吧,我这几日就不回澄园了。” “这……” 见她不愿再提,眉宇间透着疲态,喜公公眼珠子一转:“听说老太太时常犯风湿,顾太傅也有这个毛病,上回殿下过去,就拿了药方过来,那还是蒙时的祖父留下的,也对老太太的病症,只是殿下一直不得闲,也就忘了,今日特地让奴才一并送来。” 说着,他送上一张药方。 慕梓寒眼睫颤了颤。 风湿的事并不严重,还是上回去邬县时,外祖母不经意间提到的。 她没想到,周璟一直放在心里。 他那个人,处事一直很周全。 有些回忆涌上心头。 比如,他陪她一道下邬县,处处维护。 比如,成亲那日,他身为太子,明明无需向母亲的牌位跪拜,可他跪了。 又比如,哥哥那次命悬一线,他过来时二话不说的割伤手腕救人。即便慕梓寒实在琢磨不透,他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比如,他带她去竹林,祭拜荣德侯府三百亡灵。 慕梓寒的情绪很复杂。 不提别的,周璟对她一直挺好的。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能感受得到。 见她面有动容。喜公公连忙再接再厉。 “太子妃不如随奴才回去,殿下身子实在亏空,他病的也实在厉害,晌午用了药丸,不知怎么的,又吐了不少血后又晕了过去,醒来后,就病恹恹的。您不在,蒙时也不在,老奴吓得厉害,实在担心自己照顾的不周到。”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慕梓寒就冷下了心肠。 吃药丸身体亏空,还不是自己作的。 有什么值得他这般作贱自己身子? “太子妃,您看……” 慕梓寒气笑:“你家殿下福大命大,旧伤复发,来来回回的折腾,吐血,想来阎王爷都不会收。” 喜公公也不知慕梓寒怎么了,突然就变了脸色。眼看着她进了锦园,喜公公有点懵。 他愁眉苦脸的回了澄园。 周璟精神不济,抬头见他身后没有人,眯了眯眼。 “她不愿回?” “殿下!” 喜公公气急败坏道:“奴才去打听过了!太子妃前脚撞见了淮郡主,两人在街上发生了冲突,定然是淮郡主说了不中听的话,让我们太子妃恼怒了。” 他就说,慕梓寒多么顾全大局的一个人,怎么说不回来,就真的不回来了! 果然有小人出没! “淮郡主只会装柔弱,何况咱们太子妃,便是长公主也曾在她那边吃了亏,后来每回瞧见淮,都格外生厌。” 周璟的脸黑了下去。 灯光下,竟然有些扭曲。 他嗓音格外轻:“你可有说孤吃了药,身子不适,需要她归?” “说了。” “她没反应?” 喜公公:“殿下您怎么就糊涂了。如今不是太子妃担忧不担忧的事,分明是咱们太子妃吃醋了。” 他打了个比方:“若是有朝一日,有个男子在太子妃面前转悠,转头找上殿下,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离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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