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晁曾经说过一句话,谢家满门珠玉,却唯独没有栋梁之材,直到谢珩的降生,谢晁对长子谢照的感情一般,但对这个长孙却意外地疼爱有加。谢珩自幼丧母,谢晁便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养,谢珩直到十三岁才回到盛京,他和父亲的感情淡薄,但和祖父的感情很深。后来谢晁病情加重,儿子孙子一个也认不出来了,却唯独记得道吟。 这十年间,谢晁病得糊涂,偶尔有一两刻清醒,他告诉子孙自己哪里也不去,今生便终老邺河名山好水间。贺陵前些年收着他的书信,那时谢晁早已经病得写不了字,展信里面是一枝刚冒新芽的夹竹桃,众人都看不懂,以为谢晁又犯糊涂了,只有贺陵抚信怅然良久,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谢晁是在怀念少时与朋友同游的光阴,那些一日看遍长安花的快乐,终究是不再了。 贺陵絮絮叨叨地说到最后,叹了口气道:“也怪不得他独喜欢谢珩,谢家这么多子弟中,唯有谢珩的性子最像年轻时的他,到底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耳濡目染自然是像。” 李稚沉默地听着,袖中的手慢慢地攥了下。 李稚这些天但凡有空下来的时候,他几乎都在谢府门口转,自十三州郡入京吊唁的官员渐渐地都到了,他每天都能见到新的面孔,这一场丧事真的是轰动了大半个梁朝,迎来送往中似乎能嗅出一股暗潮汹涌的气息,说不清也道不明。 李稚脑海中始终盘旋着那天在灵堂见到谢珩的场景,斩缞丧服披垂在身上,世家公子一双眼沉默地望着灵柩,大半个身影笼罩在昏暗中。 他忽然想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这大雪纷飞的盛京城。 举目望去,冰雪庄严,家家户户门前瓦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灵幡都看不清了,谢晁的灵柩于十二月初六出殡,归葬于鄞山。 这天晚上,贺陵忽然命李稚送些旧日的诗稿去谢家。这时葬礼已经结束了,又是夜晚,谢府相较于前两日冷清了不少。李稚说明来意后,门僮领着他进去。谢府各处悬挂着灵幡挽联还没有拆,堂中摆着瓜果祭器,一切看起来安静极了,谢家人在此之前每夜都跪在堂中守灵,从今夜起就不必了。 李稚站在庭院中等候,没一会儿,徐立春走出来,告诉他诗稿已经送进去了。 李稚原本应该走了,但他却没有离开,他没有忍住,“徐大人,谢中书他近日来还好吗?” 徐立春这些日子为丧礼一事操心忙碌,好几次他出门都看见李稚在附近转悠,他很容易猜到李稚在想些什么, “你问这做什么?” “这些日子天冷,那天我见谢大人衣裳穿的单薄,一个月来他每晚通宵守灵,怕是身体受不了。”李稚一口气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老师也很担心谢大人,我问一句,回去好告诉他。” “你倒是心细。” 李稚顾不上徐立春的语气,“那谢中书他近日来还好吗?” 徐立春叹了口气,“你既然都看见了,你说呢?” 李稚没了声音。 徐立春说归说,其实他心中也犯愁,前两日谢晁出殡,府里进进出出的确实是忙,除了丧事外,尚书省那边许多事仍要谢珩拿主意,这夜间按照祖制又必须通宵守灵,谢珩好些天没合过眼了,也没什么时间吃东西,人倒是瞧不出异样,但总归是让人担心。 如今丧事暂时告一段落,今夜原想着不用守灵了,至少能吃点东西睡会儿吧,可谢珩如今人又在灵堂中坐着,这谁也不敢去劝什么啊。徐立春想起那份没怎么动过的晚膳,下意识又想要叹气,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看向李稚。 李稚听了徐立春说的话,心中正担心得不行,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徐立春问他道:“你从前送来的那些京梁风味的糕点,是你自己做的吗?” 李稚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这个,“是我在家附近买的。” “大公子最近没什么胃口,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我记得那种样式的糕点倒是合他口味,你能再送点过来吗?” 李稚立刻道:“可以!我现在就去买!” 李稚跑回城东,大晚上的,铺子早已关了门。 掌柜将明日要用的花果洗晾好,他收拾完厨房原本正要打算休息了,忽然听见院外有敲门声。 他打开门,一眼就看见手撑着门框喘不匀气的李稚,他有点愣。 李稚见掌柜还没睡下,猛的松了一口气,“掌柜,今天还有没有梅花糕?能给我拿一份吗?” 掌柜听了一会儿,明白了李稚的意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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