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深海_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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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过虞上戎除了走路速度很慢以外，其他和正常人别无二致。二人来到了跟前。陆州点了下头，说道：“上次为师亲自示范了大玄天章的要诀，今天就拿归去来兮示范……” 虞上戎抬头，躬身道：“师父，徒儿有话要说。” “讲。” “三师弟观战数日，想必心中有很多疑问。”虞上戎说道。这段时间的确重心都放在了老大和老二身上。理应雨露均沾。陆州抚须点头，看向端木生，说道：“也好……接下来以端木生为主，你过来。” 近一个月围绕于正海和虞上戎的教导，功德点的涨幅也慢了很多。陆州似乎也发现了调教徒弟获取功德的规律，只要有心得可以传授，则可以获取功德点，反之不能。于正海和虞上戎各自对功法的理解已经很深刻，很难有东西再教，故而亲自示范，还能让他们提升一些。简而言之，功德点变少，意味着可教的东西也在变少。除非自己对修行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又有新的东西传达。 “啊？”端木生一愣。于正海挥手道：“师父叫你过去，三师弟……终于轮到你了。” 端木生心想，两位师兄都能抗住，自己的韧性并不差，怕什么……于是走了过去。 “师父。” 陆州点头道：“你在同门之中，资质最差，但修行最为刻苦。勤能补拙，不是一句空话。你的努力，为师一直看在眼里。” 闻言，端木生心中一动。 “将你的天一诀使出来，为师看看。”陆州说道。 “是。” 端木生开始在殿前舞动霸王枪。开始的时候，速度并不快，渐渐地，如风如影，如狂风暴雨，越发地密集。时而像溪水潺潺，时而像大海奔腾。每一招一式，都用得炉火纯青，恰到好处，力量也很精准。一套天一诀耍完之后，脸不红气不喘，回到殿前。陆州看完以后，频频点头，说道：“你与花长老可还在切磋？” “上月切磋有十次，徒儿侥幸胜了六次。不过花长老得了四方机之后，徒儿只能胜三次。”端木生说道。花无道：“……” 说的花无道老脸通红，好歹他是九叶。也不怪自己弱，而是端木生太过霸道，刻苦，屡败屡战，放谁身上都架不住。陆州身子一闪，出现在端木生前方十米的地方，说道：“使出你的全部本事，只管向为师进攻。” 第925章姬老魔是如何虐待徒弟的 “是。” 端木生没有大师兄和二师兄那么拘谨，做事向来干净利索，一是一，二是二，毫不含糊。他举起霸王枪，看向十米外风轻云淡的师父，错觉告诉他一枪就能捅死，直觉告诉他这不可能—— 提枪前行。呼呼作响。起手便是连环刺…… 陆州一步一退，一闪一避，总能在合适的时机躲开端木生的枪尖。这得益于第四命格的提升，使得他对速度感官更加敏锐，捕捉动作更为清晰。端木生没想过能胜师父，只要能在师父的手中坚持得久一些，就成功了。于是他卖力地挥动着霸王枪。坦率地说，陆州跟每一位徒弟打指导架，开始的部分都不会出手，而是一味地闪躲，全方位地观察徒弟的进攻能力。端木生也不例外。于正海更为综合一些，就是招式有些浪费；虞上戎只攻不守，速度见长，招式更为干净一些；端木生则是霸道勇猛，刚柔并济。四位长老看得啧啧称奇。潘离天说道：“照这么练下去，估计花长老很快就是手下败将了。” “端木生的枪法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老身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左玉书说道。 “且看下去。” 端木生的枪法越发地凌厉。枪罡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叠浪千重。” 一枪带出千重浪，范围性的打击，基本很难抵挡。但陆州直接施展大神通术，来到端木生身后，一掌拍出。砰。端木生向前扑去。 “阁主出手了。” 四位长老眼泛光芒，似乎都在等这一刻。端木生在空中还未落地，陆州便紧随其后，再出手，砰。一掌落地。端木生弹起身来，枪罡横扫。陆州二指一夹，霸王枪被夹住，闲庭信步闪身来到跟前，一连三掌。砰砰砰。尽数打在端木生的胸前。于正海和虞上戎纷纷侧过头，看向别处…… 突然觉得心理平衡多了。紧接着……便是单方面的挨揍了。砰砰的掌印声，不绝于耳。看得潘离天时而身子一颤，时而缩一下身子，总觉得像是在打自己似的。这时，孟长东从远处缓缓走来。颇觉养生殿有些热闹，靠近一看，不由尴尬道：“阁主这是在？” “教徒弟。” “确定不是在殴打？” “老朽也怀疑，可是你有证据吗？”潘离天反问。其他三位长老连连摇头。 “没……”孟长东点头。 …… 一段时间以后。随着哐当一声，霸王枪落地。端木生鼻青脸肿地弯着腰，喘着粗气……师父站在对面像是没事人似的看着他。陆州说道： “枪法已炉火纯青，以后重心多放在功法上。还有，霸王枪留在养生殿，明日一早再来。” 正好还有一颗闪耀之石，也没必要留着了。太虚种子在端木生的身上效果不太好，这个问题得想办法解决。端木生气喘吁吁道：“徒儿遵命。” 陆州点了下头，转身朝着养生殿走去，刚要进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道：“明天把老四一起叫来。” 这话刚一出去，耳边传来提示：滑头。陆州声音一沉： “若他不来，你们便把他腿打断。” 说完，陆州闪身进入养生殿中。落在地上的霸王枪嗡嗡颤动，呼的一声，飞入殿内，啪，大殿的门紧紧关闭。 “徒儿遵命。” 接着，端木生一下子瘫坐了下去。于正海和虞上戎同时朝着端木生伸出了大拇指。你牛。意见从未有过的一致。四位长老，看得连连叹息。 “孟护法，各位长老，除了洛时音，你们觉得谁会先十叶？”潘离天问道。众人开始思索。半天没个结果，只得摇了摇头。老大和老二不用说，实力进速一直很快。老四谁都摸不准他到了哪一步。小鸢儿天赋异禀，也是从来不需要殴打教学的徒弟。谁第一个到十叶？真的无法预测。 ……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陆州只做三件事情：一，教徒弟；二，观察昭月的情况；三，巩固四命格的修为。与其说是教徒弟，不如说是揍徒弟。半年来，除了小鸢儿和海螺，众徒弟无不是鼻青脸肿。严师出高徒，在“良师益友”和“万世师表”的加成下，徒弟们的进步也很快。端木生和小鸢儿成功踏入九叶…… 于正海和虞上戎原本可以跨入十叶，但在师父的提醒下，可以压制了修为。他们需要摸清楚石林阵法的分布，确定吸引来的命格兽不被黑莲抢走。皇宫内人尽皆知，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李云峥也对师公教徒弟的事，有所耳闻，去看了两次之后暗呼可怕，反而庆幸当初拜的是司无涯为师。在司无涯的帮助下，李云峥顺利进入修行，淬体只花了一个月时间便入了通玄。不过李云峥志在修身治国平天下，故而修行只是辅助，多数时间都在处理政事。大棠也在四大国公，文武百官的辅佐下，日渐常态化，稳定化。司无涯无疑成了最忙的人，除了修行和教徒弟以外，他最大的兴趣，便是和究天院的一群疯子扎在一起，天天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即便是究天院的天才，也渐渐被司无涯的所折服。九重殿殿主司空北辰，和云山十二宗宗主聂青云，一笑泯恩仇，拜别了陆州，各自返回宗门。临别前留下承诺，只要陆州需要，他们会火速赶来。夏长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回千柳观，就留在宫内抱大腿。一日留着，千柳观便会一日安全。 …… 傍晚。陆州感知了下修行的状态。打开界面看了一下功德点数：功德点：125500 这里面有一半是这半年时间里，从徒弟身上榨来的……也是接下来的底牌。虽然少了点，但还算不错。 “黑吾卫……至今未出现，是怕了老夫？” 这半年，仿佛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似的，毫无动静。连那名神秘女子怜星也没再去找过昭月。 “这种平静，能保持多久？” “金莲界的十叶也该出现了……是从红莲开始打破平衡，还是金莲？” 这个选择尤为重要。他与司无涯商量过，金莲界的十叶，很难预知，也很容易被黑莲控制，甚至圈养计划已经安排上了。红莲很微妙……自出现陆离和易垚的事之后，黑吾卫并未出现……似乎隐藏暗处的力量都在等待这种平衡被打破。 “来人，把司无涯叫来。” 第926章打破平衡的魔天阁十叶殿外有人回应道：“是。” 大约一刻钟后，司无涯来到了养生殿，伏地道：“师父，您找我？” “你身上的伤势如何？”陆州问道。 “多谢师父关心，并无大碍。” “那就好……为师出手，向来不重。”陆州淡淡道。司无涯：“……” “黑莲的情况你已知晓，黑吾卫半年未现……如今你的几位师兄都在等待冲击十叶，但此举势必会引来命格兽。依你之见，如何打破这种平衡？”陆州说道。这半年红莲也许有其他人也到了十叶，但引来的命格兽势必也被黑塔拿走，不会爆发冲突，真正打破平衡，还需魔天阁冲击十叶。魔天阁需要命格之心，就得和黑塔争。 “黑吾卫不出现更好。这件事徒儿和究天院等人研究过……通过阵法欺瞒。” 司无涯取出石林阵的分布点，“选择一个最近的石林阵，用阵法遮住石林阵，使之无法传递信息给黑莲。师兄冲击十叶时，师父拿下命格兽。” 这就是传闻中的猥琐发育？陆州赞赏地看着司无涯……脑袋好使就是不一样。 “无法避开石林阵？”陆州反问道。 “避开有风险，万一有隐藏的石林阵，则会暴露命格兽，倒不如就在石林阵旁。”司无涯微笑道。这想法…… 深得老夫的心意。 “你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有实力冲击十叶……你觉得由谁开始最好？” “一起。”司无涯说道。 “嗯？”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彻底……金莲那边的十叶我们很难控制。红莲这边我们尽可能拿下该控制的命格兽。不管是金莲，红莲，还是是黑莲，又或者是其他莲，说白了，都是命格兽的利益之争。”司无涯一针见血地道。 “继续。”陆州说道。司无涯指着分布点，说道：“东林山，距离京都不远……我们就在这里捕捉命格兽。” 陆州思索了下，道： “很好……这件事你着手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徒儿遵命。” 司无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道，“师父，昭月师姐那边，我查出了一些眉目。” “讲。” “我怀疑有人接近昭月师姐，汲取她的修为，造成了她修为停滞。”司无涯说道。陆州抚须点头，说道：“可有查到是谁？” “一个名叫怜星的女子。”司无涯说道，“上个月我和她联络得知。” 陆州总不能说他已经知道，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显得很平静道：“继续盯着。” “是。” “帝江最近表现如何？”陆州问道。 “已经完全归服。”司无涯自信地道。陆州取出帝江的命格之心，抛了过去，说道：“将命格之心还给它，有需要时，为师会用到它。” 昭月远在金莲，若是回去的话，只有骑乘帝江能最快返回。司无涯接过命格之心，心中一动，道：“师父，您？” 他看过颜真洛的书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一个帝江，折损一千年的寿命，这让他如何不惊讶？ “去吧。”陆州无所谓地道。司无涯毕恭毕敬，双手托起命格之心，道：“是，师父……您早些休息。” …… 离开养生殿以后。返回自己的住处时，天已经黑了。 “帝江。”司无涯唤了一声。帝江果真从角落中跑了过来，发出鸭子似的声音。 “师父他老人家仁慈，宁可折损自己的一千年寿命，也不愿意拿走你的命格之心。还你！”司无涯直接丢了过去。嘎—— 嘴巴一张，帝江把命格之心吞了下去。那命格之心在它腹部涌动了几下，回到原来的位置。嘎嘎，嘎嘎，嘎嘎嘎…… 连续叫了数声，帝江压低头部，贴在了地上，表达着它的谢意。同时帝江身上的气息也在发生变化，命格之心的回归，也意味着它能够重新飞行。 “你是命格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到处显摆……这里有一颗丹药，是究天院专门为你制造，可以隐藏命格。”司无涯掏出丹药。嘎！！帝江摇头，表示不吃。 “要么吃，要么你自己吐出来半个命格之心，要么……你就等着被别人抓走。”司无涯笑眯眯道。 “……” 帝江怂了。它吞下了司无涯的丹药，振翅飞向，在院落中飞旋了数圈，又落了回去。司无涯满意地点点头，道：“今天早点睡，别吵我，半年了，也该睡个好觉了……”他摸了下脸上的伤，嘀咕了一句，“师父下手，真是不减当年啊。” …… 第二天。一座空辇从皇城飞起，朝着东林山飞去。好在空辇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缓缓落在东林山脉附近的石林阵法旁。魔天阁四大长老和孟护法一同跃下空辇。 “师父，就是这里了。”司无涯道。陆州俯瞰了一眼那石林阵，的确和当初颜真洛见面时的石林真如出一辙。虞上戎也认得这石林阵，知道它的破解之法，便道：“的确是此阵。” 众人下了飞辇。陆州开口道：“司无涯，你和究天院何忠，黄玉布置阵法。” “是。”司无涯带着何忠和黄玉朝着石林阵走去。 “其他人，望风，一有发现，立即向本座汇报。”陆州淡淡道。 “是。” 众人四散而开。各自寻找方向，将石林区域围堵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司无涯返回，来到陆州跟前，道：“师父，阵法已经布置妥当。” 陆州一边抚须，一边看了看东林山脉。有时候他在想，这些命格兽都是从哪里来的呢？东林山脉离无尽之海很远……那么它们的来源是何处？未知之地到底在哪，太虚又在哪？ “好。”陆州点了下头。于正海和虞上戎会意，去了石林阵旁。同时祭出了法身。都是微型的九叶法身，区别是一个有金莲，一个无金莲。二人开始尝试开叶。九叶到十叶，不过是一个过渡。事实上，若无黑莲垄断的话，没人会在十叶待太久。一进入十叶，便可以引来命格兽，若有足够的家族或者宗门实力，就像在云山击杀颙兽那样，便可获得命格之心。十叶的境界稍稍稳固，即可嵌入命格。不得不说，天意弄人，让命格之心，成了各界争夺的核心。陆州身形一闪，出现在参天大树的树梢之上，俯瞰四周。 “老夫倒要瞧瞧，这些命格兽，来自哪里？” 一望无际的东林山脉和丛林。凶兽躲在了何处？又是从哪个缝隙中飞出？陆州再次一闪。从西侧闪身到东侧。他看到了明世因骑着穷奇，站在一块岩石上，惬意观察。陆州有紫琉璃在身，其他人很难察觉。陆州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并无异常，便闪身去了北侧。四大长老和孟护法，五人并肩而立，时不时聊上几句，也没什么异常。 …… 他又闪烁到了南侧。小鸢儿，海螺和夏长秋等人，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切正常。陆州回到石林阵，区域。目光落在了正在开叶的于正海和虞上戎二人身上。二人的开叶也进入了关键时刻。第927章八命格审判者四周都有自己人望风，基本不会出问题。所有的环节都很正常。于正海和虞上戎为了不打扰到彼此，分隔两开，背对背。两座微型法身，不断地闪烁光华。早在之前，陆州便传授给了他们开叶之法……两人的悟性一流，开叶应该不成问题。他只需要注意，可能出现的黑吾卫，以及命格兽。为了确保事情顺利，陆州默念天书神通。听力神通覆盖四面八方。东侧。明世因嘀咕道：“狗子，其实我都在让着大师兄，二师兄……要不然我早十叶了你信不？” 汪汪汪，汪汪汪…… “还是你懂我啊！等你长大了，干脆跟着我得了，师父他老人家后宫坐骑三千，不会独宠你的，只有我对你好。”明世因说道。汪汪汪。 “就这么说定了，不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每天抓野兽给你吃。” “……” 陆州将听力神通的范围扩大。魔天阁四大长老正在感慨……年纪大的人都这样，动不动悲春伤秋。 “没想到有一天，魔天阁会到红莲世界，也没想到，我们都成了九叶。以前，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还以为八叶才是最高。” “老朽若不是想要看看潘重，可能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人生，这就是命运使然。” …… 听力位置改变。 “九师姐，你也快十叶了吧？”海螺说道。 “我再怎么十叶，也没你快啊……而且，你还有业火，我都羡慕死了。”小鸢儿说道。 “哪有，这也是多亏我娘。我还羡慕你呢，师兄他们都对你特别好，对我都好像疏远了。” “你别瞎想，师兄他们只是一时不适应你的变化。” “嗯嗯。九师姐，咱俩要一直好下去。” “好下去。” “拉钩。” …… 陆州停止神通，看向于正海的金莲法身。光圈比之前更加迅速，下坠的幅度也变大了很多。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十叶。再看向虞上戎……虞上戎面色从容，开叶方式的确和于正海大有不同。在他的法身四周，漂浮着九片金叶，那些金叶散发着金光，饱和而耀眼。挺过这段最关键的时期，便可以成功进入十叶了。滋—— 陆州耳边传来一丝动静。嗯？动静源自他自己的身上。连忙取出袖中的黑色符纸，符纸有燃烧的趋势。颜真洛？陆州虚晃一下，出现在石林附近的大树旁，随手一挥，黑色符纸落在了地上，呼——符纸燃烧了起来。颜真洛的虚影出现在火光中。 “陆兄，我感知到陆离有危险。”颜真洛开门见山，尽量节省时间。 “陆离有危险？”陆州皱眉，这意味着老八也可能有危险。 “我每天都会定时去看陆离的命石……这会儿命石之光很弱……求陆兄告诉我陆离现在到底在哪？”颜真洛神色焦急地道。陆州说道：“无需着急，待老夫查明。” 拂袖而过，画面消失。一手立于丹田之前，一手负在身后。微微闭上眼睛。默念天书神通。湛蓝色的光华附着于眼内。画面出现—— 漫天黄莲修行者，围绕一头巨兽来回拼杀。进退有序，有组织有纪律。地面上躺着少数受伤的修行者……但很快就被其他修行者掠过救走。在巨兽的对面空中，老八来回飞旋，挥动手中拳罡，砸向那巨兽。轰! 拳罡绽放出涟漪，令那海兽发出惨叫之声。 “教主威武！！” 有修行者喊道。诸洪共双目瞪着那巨兽怒吼道：“兄弟们，别慌，它马上就不行了……哈哈，耗死它！天塌了有我顶着！” “教主威武！” “教主威武！” 许万青和陶璟各自带着数百名修行者从侧翼飞过，对着那巨兽一顿狂轰乱炸，密密麻麻的刀罡剑罡，打完之后，又换一支小队，轮流进攻。每当那巨兽要起来的时候，诸洪共总能在关键时候，飞到头顶一拳砸下去……同时避开巨兽的进攻。还能这样？有输出，有防御，有专门的收拾受伤修行者的队伍……整个战场，足足有数万名修行者，配合诸洪共一同进攻这巨兽。陆州的目光搜寻，试图找到陆离的位置。他的视野只能锁定在老八的周围，可看见的范围有限。在人群的后方，一辆巨大的车辇里，陆离被两名修行者搀扶着，嘴角挂着血丝，满脸通红地看着那巨兽。 “陆先生，您的计划果然奏效，马上那巨兽就撑不住了！” 陆离点了下头道：“全力进攻，战斗不宜持续太久。” 一人悬空，大声道：“陆先生有令，全力进攻！所有人全力进攻！” 诸洪共回头看了一眼，朗声道：“所有五叶以上的弟兄，全都跟着我的法身，集合！” 呼，呼呼…… 数不清的修行者开动法身，来到了诸洪共的身后。诸洪共亦是祭出了他的法身。二十丈之高，与周围只有五六丈，六七丈的法身相比，显得鹤立鸡群。看到这里。陆州心中微动，没想到，老八竟走在了最前面……集整个黄莲界的资源，再加太虚种子，还有陆离的指导，半年时间，虽有意外，却在情理之中。收起天书神通，画面消失。陆州睁开了眼睛。四周的树木，清风，将他的思绪拉回。他取出黑色符纸，二指一夹，那符纸燃烧了起来，滋滋作响。颜真洛的虚影再次出现。 “陆兄。”颜真洛焦急道。 “他没事。”陆州平静地道，“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 颜真洛面露喜色，他也注意到命石的光芒逐渐趋于稳定，说道：“多谢陆兄。还有一件事，需要陆兄注意。” “何事？” “黑吾卫派出去了三支队伍，主要以修复和盘点阵法为主。黑塔激进派对此非常不满，已派出审判者前往红莲。请陆兄务必小心。”颜真洛说道。 “审判者？” “黑塔设上议会，为决定层；下议会，为执行层；下议会又分多部，黑吾卫维持秩序和规则，审判者则负责定罪和惩治。黑塔之中有四位八命格审判者，是黑塔数千年来从各大宗门选拔而出，实力深不可测。”颜真洛说道。 “八命格……”陆州想起了自己的强化版致命一击。书中记载，千界婆娑之中，每六命格便是一大门槛，实力也会发生质的变化。那么……八命格会有多强？ “黑塔内部矛盾这么大，没人反对？”陆州疑惑道。 “有人反对，但是没用……有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理智，又何况是激进的审判者。黑吾卫不想挑起纷争，但也要小心他们临阵倒戈。” 陆州点了点头：“好。” 黑色符纸燃烧殆尽。颜真洛的影像也消失了。来不及捋清楚思绪，身后便传来动静。嗡—— 嗡—————— 收起思绪。陆州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出现在上空。正在石林附近观察的司无涯抬头看到了师父，急忙道：“师父，有变化……命格兽往东林山脉去了。” 陆州看向东林山脉，的确有一道庞大的影子掠了过去，刚好沉入山脉之中。 “怎么回事？”陆州疑惑道。按理说，命格兽应该往这边赶才对，怎么会去那边？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命格兽吸引了过去。”司无涯亦是没想到这一点。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好在，离得也不是很远。陆州俯瞰了下虞上戎和于正海，说道：“看好，为师去去就回。” “是。” 第928章三方争夺战能将命格兽吸引过去的，会是什么？陆州一路飞行，穿过密林。没多久，便来到了东林山脉……悬空俯瞰。轰，轰轰，轰轰…… 山脉的另外一侧，传来地动山摇的声音。陆州抬头看了一眼东林山脉。朝着山脉之上掠了过去……不多时，来到了高处的一座峰顶上，俯瞰东林山脉的西侧。只瞧见，山麓下，有三头庞大的巨兽和一群修行者激斗。其中两头巨兽长相一致……身高数十丈，有点像猪，姿势站立，獠牙粗壮。另外一头像牛，四蹄踏地，地动山摇。 “三头命格兽？” 这大大出乎了陆州的预料之外。即便是司无涯，恐怕也想不到，会出现三头……这意味着东林山脉，也有人冲击十叶。无巧不成书，无缘不相逢…… 众多的修行者，围绕着这三头命格兽来回飞旋，不断地挥出刀罡和剑罡进攻。 …… 那些修行者脸色难看至极。 “这下糟了，怎么会引来三头？”为首的老者看着来回践踏大地的巨兽，满脸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要不撤吧！？” “不行！好不容易设下的陷阱，必须要拿下一头命格兽！两千年了……你等得起？”那年长的修行者看着巨兽，眼中充满杀意。砰！一名八叶的修行者，没来得及躲避掉，被那像猪似的巨兽一头命中，倒飞了出去。噗的仰天喷血，顺着地面滑了很远。 “退！” 数百名修行者，夹起受伤的修行者，迅速向后飞掠。年长的修行者死死地盯着那三头不停迈进的命格兽……在他们的眼中，仿佛眼前的这群修行者，就是世间最美的美味。 “第一小队，第二小队，拖住山膏，其他人，跟我一起杀犀渠。” “阵法太小……只能容纳一头巨兽，杀不了！掌门，要不放弃吧！？”有人提议。 “闭嘴！！！” 那年迈的修行者双目通红，“按计划行事。” 两支修行者队伍，左右飞了过去，将那像猪似的数十丈高的巨兽山膏飞掠而去，吸引两头巨兽注意力。剩下如牛的那头巨兽犀渠不管三七二十一，四蹄踏地，轰轰轰……朝着那年迈的老者狂奔而去…… 嗡—— 十叶法身开启。双掌退出圆盘似的八卦罡印吭的一声，挡住了犀渠双角……但力量太大了，犀渠继续狂奔，盯着那十叶强者向前。轰轰轰……四蹄践踏大地，丛林里的鸟雀四散而逃，山壁上的石头也因为震动剧烈而纷纷滑落。那老者暴喝一声，砰！圆盘似的罡印将犀渠挡停。凌空后翻，悬浮在正前方，双臂一展，漫天剑罡，激射那犀渠的额头，砰砰砰…… 犀渠发出婴儿似的叫声，四蹄一踏，纵身跃了起来，这一跃……宛若鱼跃龙门，掠过天际。那老者经验十足，当即施展大神通术，闪到了犀渠的背后。 “保持节奏！都不要乱，我将他引入阵法！” …… 看到这里。陆州基本看明白了。那两头一样的巨兽，名叫山膏，像猪一样。和老者战斗的命格兽，名叫犀渠。不知道是哪个宗门，在这里吸引命格兽……正巧撞一起了。陆州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黑莲在哪里？按照司无涯的计划，可以避开阵法，这个宗门的人若是不知道，岂不是坏了事？砰！一名八叶修行者被山膏的獠牙洞穿胸膛……山膏面目狰狞，将其粉碎吞食。看到这一幕……陆州再次想起了当初的丛林法则。修行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山膏的眼中，那名八叶，也许就是一只强大的蚂蚁，蚂蚁要来撕咬人类，人类只能一脚灭之。丝毫不会有怜悯同情之心。轰轰—— 轰轰轰———— 大地不断颤动。陆州没有选择出手，而是等待黑莲的出现。事实上，十叶和数名九叶，慢慢消耗，可以对付这种初等体格的命格兽。就像在云山附近出现的颙兽一样，即便陆州不出手，以聂青云、虞上戎和于正海三人的实力，也能杀死颙兽。远在黄莲的老八，采取的战术更为夸张，以人海战术，击杀巨兽……伤亡虽然大一些，但只有这样才能拿下巨兽。三头巨兽……这帮人怎么办？陆州也为他们感到担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命格兽的争夺岂会这么容易？就在他平静观战之时，一辆巨大的飞辇从西边飞来。那飞辇四周布满密密麻麻的修行者，足有数千人。 “昆仑正宗和冲虚观？”陆州看到了巨辇上的两面旗帜，一左一右……这两大宗门，合并了？真是有命格兽的地方，就有这两个宗门。紧接着，巨辇停在了东林山脉的西侧天空。众多的修行者蜂拥而出，形成方阵，包围四周。冲虚道人玄诚子，冲出巨辇，悬空俯瞰，朗声笑道：“曾老头，你问天宗不走运啊，三头命格兽？要不要帮忙啊？！” 与犀渠激斗的老者，便是问天宗掌门曾衍。曾衍说道：“玄诚子，你若是好心，就与我问天宗联手，拿下这三头命格兽，而不是想着渔人得利！” 砰砰砰！数道剑罡轰在犀渠身上。玄诚子笑道：“说的也是……这么说来，问天宗运气不错。要是一头命格兽，还得跟你们抢。三头，那就一人一头，怎么样？” 这时，飞辇中，昆仑正宗的莫行露飞了出来，落在了玄诚子的身边，说道： “不要着急下决定……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问天宗哪有本事吸引三头命格兽？”莫行露说道。曾衍躲开犀渠的进攻，向上闪烁，来到二人的高度，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来三头命格兽。眼下是我们三方合作的好机会！再不拿下，若是让天武院知晓，谁都没机会！” 莫行露哂笑道：“你都多久没出门了？余尘殊早死了，现在掌控大棠，是一位千界高手。千界早已开启命格，看不上这些初等命格兽。” 曾衍摇摇头道：“千界若有心培养自己的势力，还会让出命格兽？” 莫行露和玄诚子一怔，彼此看了一眼。玄诚子下令道：“冲虚观所有人听令，对付左边山膏。” “是。” 莫行露亦是朗声道：“昆仑正宗，对付右边山膏兽。” “是。” 密密麻麻的修行者宛若“蝗虫”一样朝着三头命格兽飞去。问天宗的曾衍顿觉压力骤减，号令问天宗所有人在犀渠附近集合。转眼间……整个东林山脉的东侧，成了人类与命格兽的战场。 …… 陆州的表情始终如一，立于峰顶，看着这一切。方圆数里范围内的山川河流都被这三大宗门和命格兽夷为平地。漫天的剑罡，符印，刀罡，掌印，已成了战场的主旋律。随着时间的推移，命格兽开始受伤……三大宗门也有不少修行者被拍死。有被当场撕碎法身的，有被一锤砸扁的…… 不过，畜生终究是畜生，架不住人类的人海战术，以及阵法的束缚。半个时辰过去。三头命格兽在数千名修行者的全力消耗下，渐渐体力不支。 “大家加把劲……命格兽快不行了。” “那边有人。” 这时，玄诚子和莫行露向上飞起。问天宗曾衍跟着悬空俯瞰。 “谁？” 玄诚子和莫行露看向山脉高峰之上，宛若树叶似的老人。陆州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站这么明显的地方，紫琉璃只能隐藏气息，却不能隐身。他踏空向前，在距离三大高手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玄诚子说道：“敢问阁下是？” “老夫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大山膏兽的命格之心，老夫要拿走。”陆州说道。曾衍一愣。 “老先生，这恐怕不妥吧？” 玄诚子正要开口，莫行露一把摁住，笑盈盈道：“老前辈有些眼熟。” 逆转了百年，白发变黑发。一眼认不出来也属正常。 “你倒是有些眼力。”陆州抚须，俯瞰大地。第929章其实老夫就是千界莫行露和玄诚子早就对命格兽垂涎已久。在这之前，对命格兽的研究和追查都把控在天武院身上，也就是余尘殊。余尘殊一死，天下宗门都有机会获取命格兽。他们哪里知道，命格兽早就被黑莲垄断。 “老先生，您也看到了，三个宗门上上下下数千名修行者，耗了很久，才将这三头命格兽打得遍体鳞伤。您一出现，直接张口要两颗命格之心，这……难道还不是说笑？”冲虚道人玄诚子说道。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老人精，能在东林山巅观战许久，而不动声色之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问天宗曾衍在战斗中消耗不少，看起来有些狼狈，也不想凭空树立敌人，便道： “……我那弟子，用自己的性命引来了犀渠兽，山膏兽……我们问天宗又折损了数十多名修行者。单这个代价，命格兽就不能让。” 陆州抚须点头： “老夫不是不讲理之人，命格兽并非你那弟子引来，而是老夫的弟子吸引而来。” 莫行露，玄诚子和曾衍面面相觑。这就有些看不懂了。莫行露浅笑道：“老先生，您没法证明这是您的弟子引来的啊？一个人引来三头，也不是不可能。” 玄诚子附和道： “命格兽都有领地意识，严格来说，有一头命格兽出现，其他命格兽不会再争……但凡事都有例外。历史上也有扎堆出现的命格兽。这山膏兽一出就是俩，彼此领地意识不排斥。老先生既然是讲理，我说的还算有道理吧？” 陆州看向玄诚子，说道： “有些道理，不过，这三头命格兽，也可能是老夫的徒儿吸引所致。” “这……” 玄诚子一时语塞。问天宗曾衍付出的代价很大，岂能甘心，于是道：“那就请老先生的弟子出来一见，总不能空口白话？” “你的意思是说，老夫撒谎？”陆州瞥了一眼曾衍，目光掠向那三头摇摇欲坠的命格兽。在数千名元神高手的不断输出之下，冲撞力，战斗力，都比之前大幅度下降。满地狼藉，树木倒地，整个东林山脉的西侧天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莫行露一看陆州要生气，便道： “老先生不像是会撒谎之人，只是讲理罢了。咱们说的都有道理。依老先生之见，要怎么分辨命格兽是谁吸引来的呢？”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剑罡终于将那三头命格兽斩落，轰然倒地。三大宗门纷纷围了上去，将命格兽的命格之心，挖了出来。昆仑正宗一颗，冲虚观一颗，问天宗一颗，刚好三颗“分赃”完毕。受伤的弟子，纷纷原地休息，治疗伤势。剩下的悬空飞起，阵仗颇大。莫行露看到命格之心已经到手，便道：“老先生，可知天轮山脉？” “天轮山脉？”陆州疑惑道，不知她为何提这个地方。 “天轮峡谷一战之后，余尘殊被十叶强者击杀。后来，京都便有千界出现。我和冲虚道人有幸见过那位强者……老先生可以去天轮峡谷那里碰碰运气。”莫行露笑着说道。这句话透露两个意思：一，命格之心不会让；二，她们和千界大佬认识，你看着办；无奈。要是这么说话，那就只能表明身份了。作为千界大佬，没必要撒谎，一向以理服人。 “罢了。” 陆州抚须点头，“其实老夫就是……” 嗡———— 一道光柱从远处划破天际。数千名修行者一惊，循声望去。从东林山脉的最北端，一座高达三十五丈的墨色千界婆娑，低空掠来。千界婆娑独有的星盘，激射而出的罡印光柱，宛若惊雷，令在场所有修行者愣在原地。 “千界婆娑！”莫行露、曾衍和玄诚子，失声惊呼。 “走！” “来不及了！” 天轮山脉五命格横空出世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红莲修行界处于人心惶惶之中。长时间的沉寂之后，修行界逐渐淡忘了黑莲。黑莲再现。他们如何不惊？千界婆娑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三人兴不起逃走的念头。而且还不止一人……几个呼吸后，那千界婆娑消失，六名身着黑色盔甲，手持长戟的修行者，凌空掠来。也许是错觉，又或者是内心对强者的担忧和害怕，让他们感觉，这六人的飞行像是会缩地成寸似的，一眨眼便是一段距离，像是幻觉似的。陆州也看向了那六人，结合刚才的法身高度。这应该就是久未露面的黑吾卫了。黑吾卫三人一队，有六人抵达，这是两支队伍。 …… 命格之力不过是他们展现肌肉的小小操作，旨在告诫在场所有修行者，不要妄动。效果也不错。数千名修行者，无一人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突然而至的黑莲来客。坦白说，达到九叶，或者十叶的修行者，都有一种错觉——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导致他们无法继续前行。多少年来，总有不怕死的冒险者试图寻找其中的秘密，比如天武院的洛宣；有人试图找到命格兽，比如余尘殊；有人甘愿当黑莲的走狗，比如夏侯生。六名黑吾卫，身高，胖瘦，武器，盔甲，一模一样。一打三，陆州尚有一战之力。一打六，有点难。要不，退？况且还有这三大宗门在场……除非，现抽一张巅峰状态卡。莫行露，玄诚子本能地向后退了数米…… 一股难言的压抑感，席卷整座东林山脉。六名黑吾卫，就这么笔直地悬浮在数千人面前，背对夕阳。也不知过了多久。左三人中间的黑吾卫，用极其沉闷而严肃的声音道：“交出命格之心。” 问天宗众修行者不敢说话，可是就这么白白让他们花费这么大代价获得的命格之心，多少有些不甘。问题是，有得选吗？ “我再说一遍，交出命格之心。”那黑吾卫的声音压低了一个八度，低得令人不寒而栗。曾衍不服。可是不服又能怎么样？ “给他。”曾衍咬着牙，下达命令。问天宗的一名修行者，托起命格之心，向上飞去。 “很好。”黑吾卫对问天宗的表现，感到很满意。莫行露和玄诚子只得跟着挥手。昆仑正宗和冲虚观的修行者飞了起来，各自拖着命格之心。 “很好。”那黑吾卫微微点头，重复这两个字。计划赶不上变化。陆州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作为四命格的千界婆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命格之心被人强取豪夺？ “等等。” 陆州向前飞了数米，“山膏的命格之心，乃老夫所有，恐怕不能给你。” 玄诚子，莫行露，曾衍：“……” 这老头想命格之心想疯了吧？跟他们争也就罢了，跟千界大佬争……嫌命长？第930章还以颜色东林山脉的东侧太过安静。以至于陆州的话很轻松传到对方的耳中。莫行露连忙低声劝阻：“老先生，嘘——” 其他人几乎要哭了。您老要命格之心，别拉大家一起啊，这是要大家一起陪葬啊。左三人之中的黑吾卫，目光掠来。落在了陆州的身上，道： “你的命格之心？” 陆州面色如常，一手抚须，一手负于身后道：“确实如此。” 那黑吾卫也跟着点了下头，语气低沉说道： “从现在开始，这三颗命格之心，将由我们黑吾卫带走……这话，你可听得清楚？” 陆州： “听得清楚，但未明白。” “不明白？” 嗡—————— 一座四十五丈高的黑莲法身，重新绽放在众人面前。比之前在远处更加巍峨，更加夺目……一身的黑气，像是月光落在墨汁里闪闪发光，一道道幽光从法身的表层划过，黑莲莲座，漆黑如碳，十片莲叶围绕旋转。那背部的墨色星盘更增添神秘色彩，星盘上的光华宛若宇宙幸亏里的星辰，偶尔勾连成型，形成棱角分明的规则区域…… 这便是，千界婆娑。所有十叶向往的目标。除了清风，东林山脉前所未有的平静。那黑吾卫收起法身，重申道：“现在明白了吗？” 莫行露、玄诚子、曾衍连忙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陆州：“……” 亏老夫刚才苦口婆心跟这三人讲理。费了这么多唇舌，不如人家亮一下法身？黑吾卫看向陆州，再次问道：“可否明白？” 陆州摇头。这一摇头，三位十叶内心的崩溃的。激怒千界大佬，大家一起陪葬！这样合适吗？ “老先生已经明白……命格之心，各位大人只管拿走。” “对对对，只管拿走。” 玄诚子和莫行露连连点头，不想给陆州说话的机会。可惜的是，那黑吾卫似乎也挺肘的，目光始终锁定陆州，等待着他的回答。陆州开口道： “这算是明抢？” 黑吾卫向前飞了数十米，来到众人的最中间位置，紧握长戟，道：“人，生来不平等。” 后方，右三人中间的黑吾卫开口道：“无需解释，目的达成即可。” “好。”前面黑吾卫微微点头。那名黑吾卫随手一挥。墨水似的罡气落了下去，卷起那三颗命格之心。他的动作正大光明，速度并不快，而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儿拿走。就在命格之心悬浮半空时—— 陆州拂袖而过。那三颗命格之心，咻咻咻，一一飞到他的袖中。黑吾卫：“？？？” 玄诚子、莫行露、曾衍：“？？？” 陆州收好命格之心，淡然道： “你说的没错，从某种意义而言，的确没有绝对的平等。” 那厚重的盔甲和面具之下，没人知道那黑吾卫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紧握长戟的手势来看，他的指节正在发力。 “再见。” 那黑吾卫抬起手掌，一道黑色的掌印，由小变大，朝着陆州飘去。六名黑吾卫静候这位老人被拍成碎渣。数千名修行者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那黑色掌印，或惋惜，或许摇头，或叹息。呼—— 陆州身形虚晃，来到了那中间的黑吾卫面前，还以颜色。一掌打在黑吾卫的胸膛上，砰！！哇！黑吾卫瞪大眼睛，被一掌打了个措手不及，胸口凹陷了下去，脊背向后凸出，闷哼一声凸出鲜血，如炮弹般飞出百米之远。 “队长。” 另外一名黑吾卫立刻接住了队长，尽管如此，那力量不减，将其他二人撞得往后飞了数米，才稳稳停住。东林山脉的景色很宜人。若不是刚才数千名修行者大战三头命格兽，的确是欣赏景致的好地方。空中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也意味着这里死过不少人。修行界历来如此。有的时候，死，可能就是一眨眼的事情，甚至连谁杀的都不知道。那名黑吾卫内心之中惊讶万分……盔甲挡住了他精彩的表情，唯独没覆盖那双眼睛。比莫行露，玄诚子和曾衍还要惊骇的眼神。同时心中产生一万个疑问—— 这老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厉害？这么厉害的大佬为什么还那么谦卑讲理？ …… 一掌而已。不过是开胃菜。陆州知道，要以一敌六，有些困难。致命一击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属实有些可惜。他想起书籍上记载的命格知识……命宫是命格的盘踞之处，先毁命宫，则命格俱毁。那六名黑吾卫立刻连成一线。他们身上的盔甲，像是有着莫名的联系似的，纹路契合，元气力量相互融合。被击飞的黑吾卫，乃是左边小队的队长。他忍着胸口的剧痛道：“阁下是？” “老夫是谁不重要，这命格之心，老夫要拿走。” “黑吾卫奉命行事，阁下何必为难？”那小队队长说道。 “好一个为难，尔等为难老夫的时候，怎不见这话？”陆州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黑吾卫不说这话也就罢了。一说这话，反而令陆州心中微怒。什么时候奉命行事也能成为欺压他人的借口了？ “三颗命格之心，留下一颗……黑吾卫带走两颗，如何？”那黑吾卫让步了。陆州摇头。那黑吾卫队长再次道：“阁下的实力，应该在五命格左右，这些初等命格兽，对您并无用处。” 数千名修行者看得大跌眼镜。那出场炫酷，高深莫测的黑吾卫，竟说起软话了。这场景看得玄诚子，莫行露和曾衍恨不能狂扇自己耳光……连黑吾卫都要认怂的老人，他们居然……要占人家便宜。 “老夫说过，这三颗命格之心，老夫要全部拿走。”陆州说道。右边小队中间黑吾卫手中长戟一颤。共振声响起。一座，两座，三座千界婆娑出现在众人面前，三大黑色星盘盘踞天空。左边小队会意，同样开启法身，四座，五座，六做……拍成一线，四矮，两高。高的四十丈，矮的三十五丈。六人的实力分别是两名四命格，四名三命格，标准的黑吾卫实力，和颜真洛所述，完全吻合。第931章真正的速度 “我们不想开战……阁下何必赌上他们的命？”黑吾卫说道。啊？在场数千名修行者纷纷后退。玄诚子，莫行露和曾衍脸色难看至极。陆州摇头道：“他们死不死，与老夫何干？” 玄诚子，莫行露，曾衍：“……” 三人的心情沉入谷底，今天不管是谁胜谁负，他们三大宗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这叫什么事啊，造孽！获得的命格之心还没捂热，兴奋劲都没持续多久，便被人狠狠打入地狱。六名黑吾卫…… 六大千界婆娑。这一支力量，足以横扫金红两界。好在黑塔内部矛盾很大，否则，麻烦便大了。众修行者退了百米开外，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千界之间的战斗，要杀他们，都是一念之间。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被人宰割。在千界的面前，他们全都是弱小的绵羊。 “阁下要和黑塔为敌？”黑吾卫继续晓以利害。陆州说道：“你不敢乱开杀戒，是害怕被罚吧？” “嗯？”黑吾卫一惊。 “这三颗命格之心，已入老夫的口袋，你们觉得，就凭你们六人能拿回？”陆州反问。他在心中盘算着双方的战斗力。对方共计二十个命格。把致命一击用掉，能带走五个命格，还剩下十五个命格……若是不考虑功德，太玄之力应该能带走两人的命宫，还剩下三人…… 差距有点大啊。虽然有一些不错的武器……但似乎还是不够稳健。先唬住再说。 “黑塔议会这么做，是在保护红莲。”黑吾卫再次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问问他们，有同意让你保护吗？”陆州指了一下飞到不远处的数千名修行者。 “……” 那黑吾卫试图解释道：“红莲根本不具备抵抗灾难的能力，低等的命格兽，便让你们如此狼狈，若是遇到兽王……” “行了。” 陆州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种话，老夫听腻了。” 黑吾卫面面相觑。都是第一次见，怎么就听腻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列阵。”四名黑吾卫忽然闪烁，将陆州围在垓心。黑吾卫毕竟有六人……在他们看来，六打一，取胜的希望非常大。杀戒，开了便开了。一个呼吸的功夫，便有这样的速度。众人惊呼出声。这就是千界的打法？四角的黑吾卫举起手中长戟。陆州眉头微皱：“老夫便成全尔等。” 身形虚晃。出现在东面黑吾卫的后方，一掌拍出，那黑吾卫觉察到危险所致，立刻闪烁逃跑。然而他没想到陆州早已预判了他的位置跟着以更快的速度闪到后方，继续拍下这一掌。 “小五！！” 陆州面色如常，五指绽放湛蓝色光华。宿住随念神通，绝圣弃智掌印轰然打在了那人后背上。小五显然是他的名字。但不重要了！砰！那名黑吾卫毫无悬念向前扑去，口中吐出一道血箭，在墨色罡气的环绕下，像极了黑血。杀命格不太妥当。这时候不是考虑赚功德的时候。太玄之力终归有限。但这一掌，展现了他强大的实力。莫行露看到那蓝光，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道：“是他？！！” “谁？” “杀余尘殊的那位老前辈。” “竟然是他？！“ 玄诚子亦是满脸不敢相信。杀余尘殊的时候，只是十叶……如今一年还没到，便拥有了以一敌六黑吾卫的实力？ …… 那黑吾卫被灭一命格满脸大骇，两位队长舞动长戟，长戟被黑色罡气环绕。四周的区域似乎变得阴沉了起来。好像他们的气势，变强大了。 “法身。” 西面黑吾卫开启法身，墨色星盘上的三道命格顿时激射出罡印光柱。陆州虚晃闪躲。第四命格之力使用了出来，竟像是原地消失了似的。 “人呢？” “小心！” 眨眼间，陆州闪烁一道残影，出现在那黑色千界的后背，五指魔陀手印，扣住了那千界婆娑法身，掌刀绽放蓝光，朝着莲座命宫落去。极致的速度，令黑吾卫不寒而栗。 “不！！！” 哧！陆州这一掌刀狠狠地劈开了命宫。法身顿时遭到重创，背后星盘的三道命格同时熄灭。虽然没有获得功德，但事实证明，斩杀命宫，可直接毁掉命格。没了法身，身前这位黑吾卫顿时变成了弱小的绵羊…… 与此同时，四周的黑吾卫扑了过来。 “退。” 脚下生蓝莲，莲花盛开。澎湃的蓝莲力量将扑过来的黑吾卫弹飞。砰砰砰砰！轰—— 东林山脉刚好被蓝莲截断。就像是刀在豆腐上划了一刀。五名黑吾卫震飞的同时，与空中消失…… 陆州顺势五指摁在那名命宫被毁的黑吾卫胸膛上，轰！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山脉之中。 …… 陆州并未放松警惕。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影…… 这是什么逃遁的秘法？陆州心中惊讶，但面色从容，提防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变故。太玄之力用了三次，损耗达一半。若真要拼尽底牌，陆州也有能耐将他们全部斩落，只是很不划算。这时，陆州的耳内隐隐附着太玄之力。 “隐身法？” 可见自己对千界婆娑的战斗，依旧不够。颜真洛所赠书籍，本就是基本的常识，但凡高阶或者独特的秘法，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知道？听力神通附着方圆千米……昆仑正宗，冲虚观，问天宗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呼吸，心跳，都在他的感知之下。陆州回头看了一眼玄诚子等人，只这一眼，众人顿时悬空跪拜。 “老先生恕罪！” 数千人同时伏地。 “老先生恕罪。” 咚，咚，咚…… 心跳声？陆州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看向了东林山脉以北。黑吾卫似乎就是从北面来的，当下施展闪烁，向北瞬移数千米。悬空而立。继续倾听。咚，咚，咚……极其隐晦的心跳声，接着，心跳声戛然而止。四周静得可怕。陆州环视四周，单手负在身后，低沉地道： “和老夫玩猫捉老鼠？” 陆州出掌。金色的掌印朝着那心跳声停止的方向飞去，那是一座山石的背后。轰！其他四名黑吾卫瞬间出现，集体掠去那名中了掌印的黑吾卫，闪烁逃跑。 “走。” “哪里走？！” 陆州以更夸张的速度追了上去。第932章这便是黑吾卫的实力得到帝江能力的陆州，总觉得黑吾卫的速度有些慢，慢得像是故意似的。如同普通人类在猫科动物眼中，速度被放慢了很多倍……当然，黑吾卫和陆州的差距没这么大。高手之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眨眼的功夫，陆州已经朝着北部丛林追了过去。玄诚子、莫行露和问天宗曾衍，面面相觑…… “要不要追上去看看？”莫行露说道。 “别……还是在这好好待着吧。”玄诚子说道，“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追上去，万一被误伤……” 下方的弟子跟着不住地点头。极其同意。天轮山脉十叶之战，就已经将整个峡谷夷为平地。千界的战斗显然才热热身而已…… “那，命格之心……”曾衍咽了咽口水，面露难色道。 “都这会儿了，还命格之心？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命吧……“ 三人低头叹息。他们决定，先不离开。原地等候。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现在当然可以跑，但千界一怒，庙都给你端了。倒不如不跑，尚有一线生机。现在回想起来，人家千界大佬，真的太讲道理了。 …… 陆州在追逐过程中，略有犹豫。按照事先的预估，黑吾卫不会这么弱……他们的打法畏首畏尾，缩手缩脚。折损一名黑吾卫之后，想到的却是逃。陆州心中纳闷，这真是来自黑塔强大的黑吾卫吗？嗡——嗡—————— 顺着东林山脉往北飞行的过程中。在东林山脉以东，一片丛林区域里，两座金色法身冲天而起。一座金莲十叶法身，徐徐升空，莲座之上，十片叶子围绕旋转，叶尖之上，有缕缕金焰冲天而起。还有一座无金莲法身，更加炫酷……虽无莲座，但那十片叶子，在法身的四周，极其有规律地围绕旋转，整整齐齐，如同十个月球环绕地球…… “十叶了？”陆州只瞄了一眼，便知道了大概。有这么多人护法，并且守着的情况下，于正海和虞上戎达到十叶，也在情理之中。那五名黑吾卫停顿了一下，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那为两座十叶法身飞去。看到这一幕。陆州微微皱眉：“敢动老夫的徒儿？” 第四命格之力绽放。他的身体周围如同出现了一层金火描边……这是帝江兽的能力。紧接着，空间像是扭曲了似的，因为速度过快，形成了波浪感…… 一次命格之力。陆州立时出现在五大黑吾卫身后，一掌拍出。五大黑吾卫肩并肩豁然转身，他们的手臂连成一线，长戟立于缝隙中，身形再次一闪，消失了。陆州的掌印也拍了个空。嗯？这到底是什么招？陆州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徒弟……徒弟们安然无恙。这时，他看到，司无涯乘着帝江，带着翅膀，朝着这边飞来。陆州当即传音：“别过来。” 黑吾卫一定没走远。从刚才的战斗情况来看……黑吾卫在施展这一招的时候，会产生短暂的瞬间移动。比闪烁还要悄无声息的移动。若是徒弟们过来，被他们当成人质，就不好办了。听到师父的传音。司无涯和帝江凌空悬浮，立于数千米之外，传音道：“师父，是谁？” “黑吾卫……皆是千界。”陆州环顾四周。司无涯在这方面理智得多。他立刻攀升高度，看着夕阳，云层，以及大地，观察所有的方位。传音道：“师父，继续往北，他们必定从北部飞来。” “不行，若他们迂回，你们便有危险。”陆州说道。也不能说司无涯提供的信息毫无用处，最起码知道了他们来自北边。陆州朝着北部山脉，大型的盆地区域飞去。潮湿的环境，面露凶相的野兽……地形复杂得多。陆州默念听力神通。数千米范围内的风吹草动悉数了然于胸。这次，没了心跳声。四周静悄悄的。陆州笔直悬浮，缓慢地在林间前行，每前行数米，便会停留一下，左右观看。 “老夫给你们机会，你们不好好珍惜，偏要挑衅老夫……” 他一边前进，一边说着。收起听力神通。陆州打算节省太玄之力，凭自身修为感知四周的动静。才杀了一名黑吾卫，不能太过得意忘形。咯吱…… 左前方传来声音。 “老先生何必咄咄逼人？” 陆州抬掌，呼—— 掌印打在那颗巨树上，轰，那巨树顿时成为碎渣，碎裂开来。没有人影。 “尔等逼老夫之时，可曾想过现在？黑白皆由你定？老夫便帮你认清乾坤。” 右前方传来回音： “三颗命格之心，我们让了。这件事，一笔勾销如何？此前多有冒犯，我们已经折损一人，算是赔罪。如何？” 挺识相的。陆州一边观察一边思索。他没有出掌轰那声音的来源之处。就此打住，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北部丛林的深处，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杀了他，否则，你们死。” “武，武大人？” 武大人？连黑吾卫都要敬称的武大人审判者？老夫，这次装大了啊……现在逃，还来得及不？ “是。”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极其幽远，可见那武大人藏在很远的地方，甚至不屑于亲自出手。陆州思绪飞快，抬头一看。遮天蔽日。太阳仿佛被遮住了…… 呼！！狂风起。电闪雷鸣。陆州纵身冲天而起，来到了参天大树，盆地的上空。这时候他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在盆地的五个方向，分别树立一杆旗帜，那旗帜呈墨色，旗帜上黑纹闪烁，随风飘扬。五道高达百丈的阵旗，笼罩方圆数十里。 “阵旗？” 陆州看得心生惊讶。百丈之高的黑色阵旗，看起来异常诡异…… 即便是他现在的高度，也需要仰望那些阵旗。紧接着，五大阵旗，激射出黑色剑罡。随着电闪雷鸣，风云卷积之下，整个盆地之中的树木，顷刻间被剑罡横扫。这么看过去，就像是一座激光炮塔台似的。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剑罡无坚不摧，锋芒和阵旗彻底遮住了天空和太阳。陆州看到了五道阵旗后的黑吾卫，他们手持长戟，立于阵旗之下…… 嗡—————— 五座千界婆娑，依次亮起，接着消散。五道逆天的黑色剑罡，直逼陆州的面门。 “未名盾。” 单掌抬起，未名化盾，形成太极阴阳的金光图案，罡印挡在了前方。 “砰！” 五道剑罡砸在了未名盾上。立时将陆州推出了盆地数百米之外…… 滋———— 那些剑罡继续在未名盾上滋滋作响，不断抵着未名盾。陆州顿觉浑身气血翻涌，难以置信。 “老夫倒是小瞧了你们。” 太玄之力！轰！所有剑罡被未名盾抵消…… 五道阵旗随风飘扬，每动一下，宛若惊雷霹雳，铿锵有力，噼里啪啦的声音，带出无数的墨色剑罡，再度袭来。这，便是黑吾卫的实力？第933章生猛的姬老魔陆州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被阻隔。周围的一切宛如人间炼狱，全部都被墨色罡气覆盖。剑罡将方圆数千米的空间占领。黑吾卫终于动了手。陆州不退反进……闪烁向前，躲过遮天蔽日的墨色剑罡。但那些剑罡在百丈之高的阵旗控制下，变得更加凌厉，威力更加巨大…… “未名盾。” 抬手挡在了前方。那盾不再是小小的盾牌，顿时嗡鸣作响，像是一把足以挡住天空的金光闪闪的雨伞，向前一顶。宛若天幕似的盾牌，倒飞了回去。砰砰砰…… 剑罡被未名盾印逼退。陆州趁机向前闪烁，催动命格之心。金色星盘出现在掌心里，只做了一道弧线的动作，五道带火的罡印光柱激射而出。砰砰砰！砰砰！五大黑吾卫双掌顶在前方，千界婆娑开动，光柱的力量将他们的击退。同时，五道墨色星盘激射出密密麻麻的罡印光柱，还击陆州…… 老夫……真玩大了啊？现在的陆州完全被危险覆盖。太玄之力一旦用尽，就真的要完犊子了。这个环境，丝毫容不得任何大意。黑吾卫来自黑塔，又是一等一的高手，岂会一点手段都没有。 “阵旗……” 陆州看着那百丈之高的阵旗，不断随狂风摇摆，噼里啪啦激射出墨色剑罡。得想办法靠近他们。命格之力和太玄之力都有限，不能再这样浪费下去。思索间，百丈之高的阵旗，激射出的剑罡将未名盾抵消，整个世界重新回到的剑罡炼狱的状态之中。 “结定印。” 砰砰砰！剑罡被结定印甩出。 “六合道印。” 脚下生八卦，身上冒出金光闪闪的十个字。剑罡尽数被击退。陆州继续向前闪烁。黑吾卫同时祭出法身，抛出手中长戟…… 陆州看了一眼，难道要用致命一击？这样太不划算了……就算带走一人，还会剩下四人。再等等。实在不行，致命一击加所有的太玄之力可以带走两人，剩下再退也不迟。长戟围绕阵旗旋转，五把长戟亮出黑光……罡气环绕长戟，在阵旗的加持下，五道长戟仿佛洞穿了虚空，刺向陆州。与此同时。遮天蔽日的墨色剑罡，掩护着五大长戟。危急时刻，司无涯的声音传来—— “师父，海魂珠。” 得到提醒。陆州当即摸出海魂珠。 “合。” 元气催动海魂珠。以海魂珠为中心，方圆数千米范围内，温度骤然降低。吱—————— 绝度零度。在此效果下，冰封之内的所有能量尽数被冻结停止。一切都被冻结了。咯吱的冻结声，铺天盖地席卷四周。天空中的墨色剑罡也成了冰冻的一部分……接着，五道阵旗变成了冰雕，定格不动。五大黑吾卫不假思索，异口同声： “撤。” “想走？晚了。” 没了剑罡的阻挡，陆州如鱼得水，催动命格之心，浑身金光闪闪，出现在其中一名黑吾卫身旁，拍出掌印。 “挡。” 那黑吾卫身上盔甲亮起道纹。黑色星盘单独出现在胸前。 “你挡不了！” 轰！这一掌带着雄浑的太玄之力。 “啊——” 星盘收缩进入体内。其他人见状，从四面八方闪烁围攻。四道墨色罡印，席卷而来。以得灭尽智通故，能住三昧正定，而普现色身，譬如光影，普现一切，而于三昧，寂然不动。蓝莲盛开。太玄之力再次将四人不讲理地逼退。砰砰砰砰……四人横飞了出去。这一幕像极了东林山脉击杀那名黑吾卫的场景。陆州抓住手中黑吾卫，瞬间五连掌。这次没有太玄之力。绝圣弃智，一一落在了那名黑吾卫的心脏上。砰砰砰…… “不要！！！” 陆州掌心出剑，未名剑包裹剑罡，金色萦绕。朝着那名被五连掌撞击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黑吾卫身上。漫天都是陆州的影子。咻咻咻…… 未名剑每一剑都划过那名黑吾卫的身上。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进攻结束后，陆州闪烁出现在那名黑吾卫的附近，背对那人，环视四人。掌心里，未名剑闪烁着萤火似的金光。又是一件“合”。 …… 战斗停下了。陆州身后的那名黑吾卫，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他看也不看那黑吾卫，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剩下四人。咔嚓—— 身后悬空的那名黑吾卫，盔甲一一裂开，化为碎片。接着……身上呲出鲜血。他早已被陆州的未名剑划碎。鲜血就像是失控了的水龙头，喷涌向上。那名黑吾卫成了碎片，落入盆地之中，消失不见，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野地里凶兽争抢的食物。 …… 剩下四名黑吾卫纷纷咽了咽口水，喉结涌动。 “真要两败俱伤？”黑吾卫声音变得沙哑。闻言，陆州面色从容。从这话听得出，黑吾卫还有底牌？但事已至此……哪有装完逼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两败俱伤？”陆州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们不想打。黑吾卫只是执行层。审判者大人，就在后面……”黑吾卫队长拉出一道屏障，传音道。 “审判者大人？” “武大人最喜欢山虎斗。我承认你很厉害……可是这样斗下去，对你我都不利。阁下，就是那位杀了易垚的高人，对吗？”黑吾卫队长说道。 “易垚的确是老夫所杀。”陆州淡定地说道。 “半年前，我便奉命来调查此事……我若想动手，早就动手，何须等到现在？我本以为，阁下入了千界，便不会在意这些初等命格……没想到，还是碰了面。”黑吾卫队长摇了下头。 “你跟老夫说这些，有何目的？”陆州掌心里的未名剑还在。 “各退一步，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黑吾卫队长说道。 “若是老夫不同意呢？” “……” 黑吾卫队长，无奈道，“自我成为黑吾卫以来，便知道会有一死……我很想活得久一些。大千世界，危险重重。但凡有的选择，我不会再做黑吾卫。” “你既然看得明白，还敢威逼老夫？”陆州说道。 “人在其位，身不由己。”那黑吾卫说道，“我若知道是阁下……定然不会在东林山脉出现。” 活着，是生存的第一要务。这是他成为黑吾卫以来一直奉行的准则。后面，黑吾卫提醒了一句：“时间不够了，武大人再等我们复命。” 还有一个武大人。果不其然…… 从山脉的最北端，传来低沉的声音： “这是你的徒儿？他身上的气味，有趣，有趣……倒是很聪明，摸到了这里。” 陆州猛地抬头，看向北方。在看向后方，哪里还有司无涯的影子。 “老七？” 陆州面色一板，看着四名黑吾卫，“他在哪儿？” “阁下……” “带老夫去见他。”陆州浑身露出杀机。那黑吾卫左右看了看，挥了下手臂，露出矛盾的眼神，说道：“武大人乃是黑塔四大审判者之一……实不相瞒，我并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他恍然觉得……黑塔内部的平衡，真的要被打破了吗？ “不要逼老夫开杀戒。” 陆州语气冰冷。那黑吾卫指了指北部山脉。陆州浑身再度冒起金色的描边，迅如闪电追了过去。眨眼间，消失不见。剩下四名黑吾卫，顿松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任务失败了。” “如实汇报……但在这之前……”那黑吾卫队长，抬起手掌，朝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下去。闷哼一声，鲜血喷出。 “队长！” “照做！” 剩下黑吾卫叹息了一声，纷纷将自己重伤。 “死掉的两名兄弟，不要再提……黑塔有大把的人会去找他。”那队长对着天地，比划了一下，做了躬身的姿势，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恢复成冷漠，“别怨我，走好。” 这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四名黑吾卫，朝着北部山脉飞去。 “他若是下杀手，该当如何？”另外一队长说道。 “那便……同归于尽。” “……” …… 一路向北。陆州将速度命格之力消耗殆尽。终于，他在丛林的上方，看到了悬浮着的帝江。 “帝江？” 嘎———— 帝江见到了它真正的主人，迅如闪电飞了过来。陆州纵身落在它的身上。 “老七在哪？” 嘎，嘎嘎…… 帝江忽然俯冲，差点令陆州跌落下去，还好他修为身后，以极快的速度调整。他大致明白了情况。司无涯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乘着帝江，来到了这里，想要一探究竟。却没想到，遇到了那名八命格的审判者！被抓了？陆州微微闭上眼睛…… 天书神通，湛蓝色的光芒附着于眼内。司无涯的视野出现。只瞧见云层之中，司无涯被一只巨大的黑手罡印抓住，挣脱不得。 “太虚气息，竟然是太虚气息……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陆州猛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天。云层中，一座墨色的莲座底部圆盘，出现在视野中，黑莲正冲向天机，破开云雾。黑莲闪耀天空，光芒万丈。第934章吃老夫一掌黑莲的底部很大。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若不是规则的莲叶和平滑的弧度，以及墨汁一样的光华，很容易被误认成黑云。 “黑云”滚滚向上，十片莲叶旋转，搅得四面八方的云开雾散。远处疾掠而来的四名黑吾卫，回来的速度并不快。他们不想再遇到陆州，哪怕他们还有些底牌可用…… 一路上都在想着，审判者大人，要惩罚他们，这一劫要怎么过去，任务失败了要如何交差。四个人的心情焦灼难受，外加死了两人，气氛一度不好受。刚离开地势凹陷的盆地林区，四位黑吾卫，感觉到了异样。他们知道“通道”在哪里…… 觉察到异样的第一时间，四人纷纷抬头，看向天际。不管是队长，还是黑吾卫普通成员，再看到那七十五丈之高的黑莲法身时，皆露出惊讶之色。七十五丈之高……远远高于黑吾卫众人的一个令人仰望的高度——千界婆娑法身凝聚成功之后，每开一个命格增加五丈。第六命格开启后，则需过命关……过一命关，法身再高五丈。命关，可视为对前六命格的一种“考试”，通过则获得更多的能力，比如“命格能力融合”，失败则无法开启第七命格。天赋差的，命宫区域过小，连“考试”的机会都不会有。黑吾卫……很强。可他们却都是被命关刷下来的修行者。武大人，便是他们仰望的天才。 “武大人，要回去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 众黑吾卫疑惑不解。队长皱眉道：“通道刚开没多久，武大人应该是有急事。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接下来，我们找个地方疗伤休养。” “那我们的伤不是白受了？” “先将眼前的事，向黑塔汇报。” “是。” 左边黑吾卫取出黑色符纸，正要点燃的时候，那天际中的黑莲旋转像是停滞了一下似的。 “那是什么？” “是他？” “生死有命，我已经劝过他了，他不听，怨不得人。” 他们看到了乘坐帝江，一骑绝尘，飞行姿势笔直向上的陆州。那看起来弱小的身躯，踏着如闪电般的坐骑，身子和大地平衡……身前五丈范围内形成了锥形的罡气，直冲天际。来到高空处。那黑莲觉察到了下方的动静。黑莲法身的头顶处，武广平神色兴奋，又略带漠然地俯瞰了一眼下方…… “嗯？” 千界？有意思。武广平是黑塔四大审判者之一。亦是黑莲八命格强者。他微微摇了摇头。 …… 陆州还未看到那八命格强者，继续攀升高度。见差不多了，便脚下一踩，离开了帝江，道：“等老夫回来。” 嘎———— 响亮的叫声，震彻天地之间。帝江很听话，离开了那块区域，闪电般朝着远处飞去，不携带人的感觉贼棒，四个翅膀扇起来也利索了很多，眨眼间飞离很远。陆州继续向上。在距离黑莲底部数十丈的高空时，上方传来惊雷声： “弱小。” 正前方，顿时黑色幻影出现，眼前出现了千万道重影，朝着陆州袭来。陆州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危险……非常危险。左掌捏碎，无懈可击。陆州的位置出现了一座佛祖金身。那佛座金身与往日有所不同，盘腿挺拔，端坐于莲台之上，莲台亦是金光闪闪，刺眼夺目。双手落在腿上……金光，万丈。哐。哐哐哐……哐哐…… 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在那佛祖金身上。佛祖金身的周围几乎布满了那黑色虚影。一道道墨色掌印全部打在了佛祖金身上，当初一道道的涟漪，像极了晨钟暮鼓时的声音，沉闷又不失响亮，从天际传播四方，惊动附近所有生灵。四位黑吾卫屏住呼吸，瞳孔急速收缩，无法理解地看着那出现的佛祖金身。黑莲压佛祖？武广平施展的漫天身法加黑色掌印，本以为可以在瞬息间，将这弱小的老人带走。却没想到不计其数的掌印，就像是打在了棉花糖中，软绵绵的，消失不见。身形一定。黑袍垂落。武广平出现在陆州的眼前，眼中疑惑，问道：“你竟能挡住本座的掌印？” 陆州右手掌顺势推出…… 甚至不等到无懈可击的时间过去。强化版致命一击化作荧光。 “吃老夫一掌。“ 不跟你多逼逼。掌心中，一道逆时针旋涡出现，形成滔天的掌印，倾斜向上。没有门派之分的掌印，就像是普通人的金手印一样，所有的力量，表现朴素而隐晦，返璞归真。武广平不屑一顾。不退反进，闪烁而来。拍出比金掌大数倍的黑色掌印。噗。那金色掌印，不受影响，像是从黑色的气泡手印穿了过去———— 嗯？武广平蹙眉，面色从容，口吻冷漠：“法身。” 七十五丈的千界婆娑闪烁包裹武广平……试图挡住这不起眼的金色掌印。可惜的是，那金色掌印，坚不可摧。咔。贴在了千界婆娑的身躯，墨色的法身，宛若晶莹剔透的名贵陶瓷，出现了裂缝。噗————- 武广平脸色大变，自身的身体也跟着向后一挺，血箭喷出。那巍峨的七十五丈法身，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金色掌印继续冲向武广平的躯体。砰！金掌定格在云雾之中。 …… 四位黑吾卫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雾中的变化……但在那金掌进入云雾以后，却安静了下来。他们露出惋惜之情，没能目睹千界的精彩战斗，便结束了。也许是刚才不注意的时候，武大人的掌印早已命中那高手的要害，灭了他所有的命格。佛祖金身，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八命格强者的掌印？一切不过是锤死挣扎罢了，连法身都没来得及开启，便要命丧黄泉。但很快他们发现，那位看起来孱弱的老人，并未消失……而是依旧傲立于云层之下，苍穹之中，昂首仰视上苍。不对劲。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以武大人的脾气，又岂会容忍一个弱小的人类在他的面前放肆许久？ …… 轰。武广平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不断倒逼而来的金色掌印，使出毕生的力量，蓄在双臂上，顶在前方。可当他刚接触掌印时，便是咔嚓一声。双臂脆如青葱，断裂来来。 “啊——” 掌印实实在在地轰在了他的五官和身躯上。云雾之中，一道闪电般的光华闪了几下之后，传来惊雷声，与那一声惨叫糅合在一起越传越远，不久，便沉寂了下来。 “……” “武大人……怎么了……” “通道，关了？” 四名黑吾卫懵逼地看着前方天际。司无涯也看到了那一幕，只觉得那一掌，仿佛将他的灵魂一同击碎……师父强如斯。单掌破苍穹，寒光彻骨真无敌！第935章老七的想法和符文通道从陆州的视角来看。金色的掌印，一直在向上，随着一声惨叫，那掌印一往无前，然后命中目标，一切消散。 …… 这一张卡……虽说有些吃亏，但也是必要之举。若不是无懈可击的话，照面之前的那段时间，必吃大亏。效果一如既往的好。 “师父。” 司无涯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陆州纵身飞了过去。司无涯已经脱困，而是悬浮在空中，看着上方。看到师父赶来，司无涯凌空跪拜，面露惭愧之色道：“徒儿知错，差点害了师父，求师父严惩。” 司无涯咽了咽口水…… 只有他，目睹了全程。只有他，看到了那惊天一掌。也只有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师父那可怕而又神秘的实力。自信源于实力。他终于明白，师父他老人家，为何在面对诸多强者时，依旧风轻云淡，自信从容。什么叶真，什么余尘殊，什么夏侯生，什么五国公，什么黑吾卫…… 在师父的面前，统统连狗屁都不是。 “你发现了什么？”陆州没有责备他，而是看向上方涌动的天空。司无涯说道： “师父与黑吾卫交手的时候，我发现这边有动静，为防止是黑吾卫的支援，我和帝江绕行，看到了这符文通道。我知道此举有些危险，但……” 陆州抬手。天空中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成了蔚蓝色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团巨大的白云挂在上方。 “何为符文通道？”陆州疑惑道。司无涯解释道： “这半年时间里，徒儿除了修行和教导李云峥，基本都在究天院。我在洛宣遗留的研究之中，发现了符文通道的资料，据究天院的人透露。洛宣的符文通道，是从古墓中挖掘得到。后来潜心研究，证实了天外天的存在。” “符文通道怎么证实天外天？” “符文通道，可以做到极快的飞行……” “飞行？还能有帝江快？” “不能以常理审视，远远超过帝江，就像是，这样……”司无涯尽量用浅显的词语表达出来，发现很难，又抬起双拳，一左一右，“左边，到右边……这个距离的跨度，甚至大于金红之间的无尽之海！” “类似传送？”陆州说道。司无涯眼前一亮。抬起眼眸，看向师父，说道：“对，像传送。符文通道对能量和位置的要求极高，消耗的能量也非常巨大。若不是为了天外天，没必要研究符文通道。后来，这项研究被皇室叫停，没有继续研究……洛宣利用红色符文，造出了水梭，通过黑水玄洞，抵达金莲。同样证实了天外天…… “诚如师父所见，符文通道不仅对位置要求苛责，对修行者本身要求也很高。也许是红莲不想惊动强大的修行者，这才压下这项研究……再后来师父证实，黑莲垄断了命格兽。我就在想，黑莲若像金红之间这样拉航线，苦苦飞行，要如何控制命格兽？即便是八命格千界婆娑，横跨无尽之海也需要五天时间。 “五天！命格兽早就被拿下了，还能轮得到他们垄断？天轮峡谷一战，师父遇到黑莲千界婆娑，那里的确是和金莲天堑深渊一样的地形……但黑莲千界婆娑，明明可以横跨无尽之海，为何要从岩浆里蹦出来，吃力不逃还，这不合逻辑。 “所以，我才冒险过来一探究竟。” 说完，司无涯看着平静的天空。陆州说道：“确定了？” “确定，就是符文通道。” “你可知……你这么做，会死？”陆州说道。司无涯：“我赌他不会杀我。” 陆州：“……” 司无涯：“第一，我从陆离和帝江的表现，确定我的身上，有太虚气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种非常关键的特殊气息；第二，我和昭月师姐联络多次，那名叫怜星的修行者，除了在汲取五师姐的修为，还在想办法获取她的太虚气息。 “不管是陆离还是怜星，包括帝江……从他们的表现可以判断，太虚气息，是一种超越千界的至宝，所以我敢肯定，此人一定不会杀我。最多会先将我秘密囚禁，想办法获取我身上的太虚气息。 “如果我被抓了，反而是好事，我便可以顺势打入黑塔内部，与师父内外联合……只是……” 说到这里。陆州眼神复杂地看着司无涯。 “听你这意思，为师坏了你的好事？” “徒儿不敢！”司无涯凌空跪拜。 “行了，起来说话。” 陆州说道，“你的想法也没错，但有些冒险。若这黑莲不识货，你岂不是白死？或者他是个喜欢抽筋拔骨的变态，你又如何对付？” 就差说武广平是个断袖之癖了。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司无涯说道。陆州看着平静的天空……说道：“你能做出符文通道？” 司无涯露出尴尬之色，说道： “我一人恐怕不行，那符文比做空辇的难度要高百倍千倍。” “加上究天院所有人都不行？”陆州皱眉。 “若是算上他们，有些希望，但需要时间……如果能获取一些图纸，能量供给方式，原理等信息，就好办的多。”司无涯说道。陆州沉默。怎么不说做出一个现成的给你？不过，这倒是提醒了陆州。这些可以从颜真洛那边问一问。 “符文通道的事，交给你。其他的信息，为师自会想办法。”陆州说道。司无涯大喜：“是。” “另外，今天这件事，不得张扬。为师，不想太过高调。”陆州说道。 “徒儿谨遵师命。” 就在陆州决定返回的时候。他看到了远处身子僵硬的黑吾卫。陆州眉头微皱。致命一击和无懈可击都用掉了。这还怎么打？现买致命一击？不对，黑吾卫看起来好像很怕，颇有想掉头逃跑的意思。陆州当即朗声道：“你们的八命格审判者武大人，已被老夫所杀……尔等还敢放肆？” 司无涯：“？？？” 师父，说好的低调呢？四名黑吾卫浑身一颤。手中长戟也差点跌落。黑吾卫：“……” 第936章忽悠是一门技术天上有一团白云遮住了视线，令黑吾卫没有看清楚。他们只看到了一段电闪雷鸣之后，天际恢复平静。审判者大人八命格的强者，应该是通过符文通道，返回了黑莲…… 假的，一定是假的。保持镇定，不要慌。怎么可能被杀呢？不可能。他们和陆州交过手。若真是竭尽全力，未必不能胜他。但和八命格相比……那就差得太远了。他们不信。左边黑吾卫队长，突然觉得身上符纸传来动静。当即取出符纸，手指一划，那符纸燃烧，化作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句话：审判者大人武广平命石熄灭，速查。 “……” …… 没有别的信息传递，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黑吾卫眼睛一睁，捏着纸张的大手微微一颤。另外一名黑吾卫队长觉察到异常，随手一挥，将那传信纸吸了过去，定睛一瞧。 “啊。” 忍不住发出惊讶声，身子晃动了一下。剩下两名黑吾卫接过传递的信息，看过之后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两位队长。八命格的审判者大人，武广平……死了。而杀他之人，就在不远处的天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这种感觉胸口很闷，如同品了许久的美酒，突然有人告诉他们，这是马尿。异常难受。四人平复了下心绪，看向悬浮在高空的陆州。陆州和司无涯同样看着他们…… “跟紧为师，不得擅动。”陆州嘱咐了一句。 “是。” 司无涯心中一动，表情从容，跟着师父，一同朝着那四大黑吾卫飞去。陆州面色从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必须得唬住。陆州和司无涯在距离四大黑吾卫数十米的地方停住。目光落在四人身上。那表情仿佛在说，还要老夫过去请你们？四大黑吾卫不是傻子……看得出这位高手的意思，心中一慌，连忙飞出丛林区域，来到十米远处，满脸尴尬。上一刻，他们还是彼此相互拼杀的死敌，这时候，却像是故友重逢似的。陆州面色从容。司无涯亦是显得平静。 “想活命？”陆州开口问道。 “若不想活命，我们岂会重伤自己。”四人捂着胸口，看起来有些难受。 “若想活命，老夫问，你们答。” 四名黑吾卫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陆州问道：“你叫什么？” 他注意到，六名黑吾卫之中，这人一直在刻意引导大家的黑吾卫。 “在下，沈悉，黑吾卫小队队长。”沈悉也不隐瞒。陆州： “刚才出现的是黑塔审判者？” 沈悉：“黑塔审判者武广平大人。” 陆州沉默。沈悉会意，也意识到当着高人的面儿叫大人不是很合适，便继续道：“武广平在黑塔议会中，极为活跃，是激进派代表之一。早在一千多年前，他支持清除计划，对红莲进行清扫，但遭到保守派的反对；三百多年前，参与过太虚计划，是少数从太虚计划中存活的修行者。太虚计划以后，武广平变本加厉，一直请命上层议会，坐镇红莲，今天……是他第一天来红莲执行任务。” 第一天就挂了？那没办法，老夫不杀他，他就要杀老夫。弱肉强食，怪不了人。陆州：“太虚计划？” 沈悉左右看了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当年黑塔议会，联合王室，黑耀联盟等势力，挑选精英，前往未知之地，寻求太虚种子的一项绝密计划。我也是偶然间听到上层长老会提及过，他们对此事闭口不谈，我花了不少宝贝也没知道多少。” 司无涯疑惑道： “你知道太虚种子？” “据说是某种对修行有益的至宝，生于未知之地，能得到此物，最少可开八命格。不过……我一直怀疑这是一种谎言。上苍设定了人类修行的规则，又怎么会给他人抄近路？”沈悉说着，也在发表自己的看法。司无涯笑道：“你们看我怎么样？” 言外之意，我身上有太虚气息……你们都是瞎子，不识货的吗？沈悉打量了一眼司无涯，点头道： “阁下一表人才，器宇轩昂。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阁下修的是儒门功法？” 司无涯：“……” 驴唇不对马嘴。算了。这得得出一个结果，这帮人并不知道他身上的太虚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