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深海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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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型小金人悬浮着，脚下一片虚无，哪里还有金莲的影子。身边，只有三片叶子，缓慢运转。 “没有金莲！” “三叶……没有金莲！” 左玉书老眼睁大，眉头一皱，冷罗不是说八叶圆满吗？怎么只有三叶？她有点不敢相信，心中愠怒，但再仔细一看，果真没有金莲。错愕不已，怎么回事？左玉书很懵逼。只怪她深居峡谷太久，与世隔绝，对于外界的信息几乎一无所知。不知道虞上戎，不知道九大弟子，也不知道如今修行界正风风火火开始着斩莲。冷罗依旧是第一个拱手躬身：“冷罗，佩服……佩服至极！” 他岂能不佩服？斩莲修行法之初，敢于有这个勇气的，少之又少。敢于放弃八叶圆满境界，从头再来的，更是少之又少。还要能存活下来，这更是少之又少。更夸张的是，虞上戎已经重新开了三叶！你敢说他弱吗？花无道躬身：“三叶无金莲，二先生当之无愧，修行界第一人。” 明世因伸出大拇指，止不住地赞叹：“二师兄，你真狠。” 虞上戎微笑道：“不值一提，有师父在，岂敢称第一。” 众人恍然反应过来，还有魔天阁的主人，早已经踏入九叶。陆州面色如常，一边抚须，一边思索。老夫也很想九叶。奈何……石丽不允许。不过，二徒弟能有如此成就，也算是否极泰来，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也算是见证历史了。这时，昭月疾步走了进来，朝着众人躬身，将手中飞书呈上：“师父，江爱剑飞书。其中一封二师兄已经看过，还有一封新的。” 陆州接过飞书，看了一遍。心中微微一动。修行界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斩莲保命丹，开叶丹？”陆州疑惑。 “师父，这个消息一出，北斗书院和丹阳宗已经成了修行界的核心。各大门派元神劫境以上的修行界，都开始斩莲修行。” 大殿中的其他人也听明白了。明世因连忙道： “师父，那我们魔天阁不能落后，得尽快了。” 陆州看了明世因一眼，说道：“那便先从几位长老开始。” 冷罗和花无道躬身：“但凭阁主做主。” 左玉书像是慢了一拍似的，反应过来后，才跟着躬身：“但凭兄长做主。” 明世因说道：“那徒儿就去丹阳宗抢……哦不，讨要一些保命丹。” 虞上戎却道： “此事，交于我吧。” “二师兄，你刚斩莲，这样……很危险。” 斩莲之后重修，虽说走在了前面，但是三叶终究是低了些。虞上戎微笑道：“无需担心，我与丹阳宗宗主有数面之缘。” “数面之缘？起了冲突咋办？” 虞上戎转身，拍了拍明世因的肩膀：“剑在手，足矣。” 言罢，他朝着陆州躬身。说实话，陆州也有点担心他现在的状况，这般出去，谁敢保证他不会遇到强手？虞上戎这是习惯了身居八叶，没有摆正心态。 “请师父下令。”虞上戎轻声道。 “有把握？” “虞上戎，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好。” 陆州挥手，轻喝道，“狴犴。” 大殿之外传来低沉的吼声。不用看，也知道狴犴很听话似的，落在了大殿之外。 “此行任务，乘狴犴前往。若有性命之忧，它可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派人帮，虞上戎肯定不愿意。虞上戎说道：“多谢师父。” “去吧。” 虞上戎转身离去。纵然他现在只是三叶的剑魔，但八叶的阅历和技巧，足以让他有能力应对五叶以下的修行者。况且有魔天阁做靠山，谁敢动他？须知，虞上戎可徒手杀元神！只不过……这世间哪有绝对的事情？目送虞上戎离开。这时，陆州瞥了一眼系统的任务界面，果不其然，出现了虞上戎获取保命丹的任务，功德值的奖励赫然有一万点。一万点？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任务。明世因躬身道：“师父，我还是有点担心二师兄。” “保险起见，你暗中相助。”陆州淡淡道，“以你二师兄的脾气，最好别让他知道你的行踪。去吧——” “徒儿明白！徒儿一定会保护好二师兄的！” 若不是这一万点，陆州也许不会派明世因协助。有明世因帮忙，保险多了。左玉书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兄长，这……什么保命丹，他的法身为何没有金莲？” 冷罗摆摆手道：“左长老，殿外一叙。你消息闭塞太久。” “有劳冷长老。老身，惭愧。”左玉书跟了出去。左玉书的所有傲气，荡然无存。新人，那就要有新人的觉悟。 “昭月。”陆州开口道。 “徒儿在。” “飞书江爱剑，飞书祁王秦均。动用他们所有的力量，寻找一位姓‘洛’的女子，此女于三百年前出现，云天罗得其帮助，成就三宗之首。”陆州说道。昭月不敢怠慢：“徒儿遵命。” 昭月离开以后。陆州的脑海中浮现了司无涯的身影。这么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若是能动用孽徒暗网的力量，或许希望会更大一些。 …… 与此同时，北斗书院和丹阳宗的保命丹，引起了修行界的轰动。大量的修行者，涌向两大宗门，不惜重金，甚至以宝贝兑换保命丹。丹药炼制出来没多久，连个好名字都没有，但“保命”二字，口口相传，反倒是传播得极快。斩莲保命丹炼制的数量较多……反倒是开叶丹药，一颗难求。 …… 神都，皇城，永青宫殿内。新任内常侍，颤颤巍巍，端着东西，来到了殿中。 “陛下，这是北斗书院送来的保命丹一颗，开叶丹五颗。北斗书院周院长说了，开叶丹极其珍贵，两大宗门合力炼制保命丹共计一千两百颗，开叶丹共计八颗。有五颗都在这里了。”内常侍说道。刘焸轻哼一声，道：“若非皇城的砍莲实验，何来的保命丹？朕，拿他五颗，便宜他了。” “陛下英明。” 内常侍继续道，“周院长说了……开叶丹，每颗可提供强大的药力，辅助开叶。不能保证每颗必开叶。” 刘焸面无表情。漠然地看了一眼内常侍托着的盘子，说道：“药物终究是外力……保命丹才是核心。天下大变，内忧外患，禁军若要砍莲，必须有朕的旨意。” “喏。” “另外，传朕口谕，令北皇城禁军统领平骞将军领兵保护北斗书院，丹药贵重，但愿周院长能明白朕的苦心。”刘焸说道。 “喏。” 内常侍放下手中托盘，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明面上是要保护北斗书院，但实际上，刘焸又岂会让丹药轻易传遍整个修行界。最起码……先出现九叶的，必须在神都！刘焸拿起盘子中的一颗保命丹，喃喃道：“九叶姬天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朕，会不如他？” 自从听到魔天阁姬天道九叶的消息，这一段时间，刘焸吃不好，睡不着。日日夜夜都在盯着北斗书院，加紧炼制丹药。如今丹药已成。刘焸再次看到了希望。 “十绝阵中，只要朕不出去，姬老魔和于正海便奈何不了朕。” 刘焸没有犹豫，将丹药丢入口中。入口即化。顿时，丹田气海中像是火焰燃烧了似的。刘焸右手一抬，沉声道：“判官笔来！” 在远处书桌上悬挂的毛笔绽放金光……嗡嗡作响，飞入他的手中。左手横放在丹田气海之前。嗡！一座微型的八叶法身，出现在眼前。那明亮刺眼，饱满的八片叶子，不断旋转。但刘焸几乎没有犹豫，心中一横，挥动手臂，判官笔爆发出扇形的横向罡气切面。哧—— …… 第464章真的虞上戎那支泛着金光罡气的判官笔，顿时黯然失色。刘焸松手，判官笔飞了回去，落在砚台之上。那金光闪闪的金莲，被斩断以后，缓缓落在了地上，消失不见。剩下上半部法身，正如他们所实验的那样，从八叶开始减少，七叶，六叶……元气消散。一切重归于零。刘焸感觉到丹田气海中传来一股炙热的力量，那股力量，促使丹田气海将剩下的法身吸收而回。法身回归。刘焸顿时满脸大汗。他盘腿坐了下去。丹药的效果出现了，这让他感到欣慰。多少年来的不断尝试，终于得到了回报。紊乱的元气，渐渐平复了下来。刘焸露出一抹微笑，闭上眼睛，下令道：“来人。” 殿外另外一名内常侍走了进来。 “陛下。” “即日起，朕闭关修行。” “喏。” 这意味着，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不会再过问。服侍皇帝的内常侍，对此并不意外。这么些年来，皇帝陛下本就极少过问政事。基本都由丞相和文武百官处理。在刘焸看来，他只需要抓住禁军，三军统帅，坐拥神都，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如今九叶横空出世，若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九叶，早晚，整个神都都将成为他人囊中之物。就算魔天阁没有九叶，斩金莲修行之法的出现，必然会令其他宗门不断提升实力。一国之君，他必须得站在最高处。 …… 魔天阁，东阁中。陆州确认羊皮古图上，没有新的变化之后，便返回蒲团处盘腿而坐。同时，瞥了一眼系统面板：姓名：陆州种族：人族修为：元神劫境道元。功德点：21000 法身：百劫洞冥一叶剩余寿命：12750天道具：致命一击*2，致命格挡*62（被动），牢笼束缚*4，白泽，狴犴，绝地疗伤*2，获得强化版牢笼束缚2，强化版绝地疗伤*2，雷罡*1，伪装卡*4，逆转卡*53 武器：未名，斩命刀，玉拂尘，孔雀翎功法：《三卷天书》三宗之行，一趟便获得了两万多点功德值，这让陆州感到意外。当然，这里面巨大多数都是来自三宗弟子的叩拜，可惜的是，叩拜有条件限制，不然可以到处威胁大宗门磕头就行了。摒弃思绪。陆州也不客气，完美地来了一次十连抽的谢谢惠顾。然后老老实实参悟天书。多么痛的领悟。已经习惯了。他注意到逆转卡已经积累到了53张。按照外界对他九叶的理解，适当再逆转一些寿命，应该没问题。陆州没有犹豫，使用了10张逆转卡。四周的生机能量，开始汇聚。呼—— 像是刮起了狂风似的。生机涌动。陆州感觉到这次的动静比之前都要大很多。咦？与其他次都不一样的一种很明显的肆虐感。生机进入苍老身躯之内的时候，有微弱的躁动和排斥，但很快，便彻底融入。他看了一眼面板上剩余寿命—— 剩余寿命：16750天。 “每张加了400天？” 这是躁动和排斥的原因？天数的增加，出乎了陆州的意料之外。照这么算的话，那以后逆转卡，最好都屯着！屯卡改变人生，坐等涨价啊！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便闭上了眼睛，参悟天书。 …… 南阁的广场上，冷罗将这段时间修行界中发生的主要事宜，一一讲述给左玉书听。左玉书听得暗暗咋舌。 “刚才那个看起来表面谦谦君子之人，竟是当世剑道高手剑魔？” “正是。” “……” “不用太过担心，二先生为人坦诚，待人随和，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小人。”冷罗说道。 “当年老身在峡谷中隐居的时候，也从震苍学派弟子口中知道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这名震天下的剑魔，有所耳闻。修行界死亡名单，便是出自他手，搅得修行界天下大乱。”左玉书转身面朝冷罗说道，“多谢冷长老指教。” “客气。” 这时东阁处剧烈的元气涌动，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冷罗连忙道：“无需理会，千万不要去东阁。” 说完，转身离开。左玉书点了下头，看着东阁的方向。好奇心害死猫，这应该是九叶的修行法门，还是别过去的好。 …… 第二天中午。丹阳山，丹阳宗。祭天广场上，袅袅炊烟。淡蓝色的屏障，将整座丹阳山，包裹在内。数十名弟子在广场上形成方阵，练着剑。这时，在远处的天空，出现一道黑点，由远及近。 “有外敌入侵！全体戒备！” 丹阳宗的弟子们，纷纷拔出长剑看着天空。像这样突然造访，没有提前打招呼，也不从山下上来的，往往都是来者不善。丹阳宗也知道这段时间紧张，故此，整个丹阳山都有人看守。保命丹的事宣扬出去之后，每天造访的修行者，多不胜数。若不是邀请了蓬莱门的众多高手鼎力相助，丹阳宗怕是早就被人抢光了。炼丹强，不代表修为强。 “快请蓬莱门的前辈们。” “是。” 说话间，那黑点，已然来到了丹阳宗屏障外。由于离得远，丹阳宗的弟子们看不出他的相貌。但能骑乘坐骑，来到丹阳山的，不可小觑。 “来者何人？”一名弟子提剑遥指天空。 “在下虞上戎。”虞上戎很坦率地道。名号一出。丹阳山上的弟子们，纷纷一愣。 “这是第几次有人冒充魔天阁弟子了？”一人嘀咕道。 “谨慎起见，以礼相待。只要我们不给丹药，他也得逞不了。” 众人点点头。虞上戎观察了下那道屏障。若是放在八叶的修为，这样的屏障，利用长生剑加符文的力量，可强行破开。但问题是，他现在只有三叶。 “兄台，如何证明您的身份？”那领头的弟子倒也聪明，这样可进可退。 “丹阳宗宗主吴大用可辨真假……若非当年见他痴心于炼丹，那份死亡名单上，定会有他的名字。”虞上戎脚尖轻点，离开了狴犴的后背，如履平地般，悬浮在半空，口吻轻松，“在下并无恶意，刚才所言，句句善意。” “……” 第465章不能招惹剑魔虞上戎也在尽量避开武力的方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毕竟，三叶元神劫境，想要把人家整个丹阳宗搅得底朝天，几乎不可能。 “阁下看起来可不像。”一名弟子说道。 “是吗？” 噌！长生剑出鞘。泛红的长剑，在空中飞旋！砰！长生剑与屏障发生碰撞……一道巨大的涟漪，在屏障上方荡漾看来。众弟子吓了一跳，心头巨颤。 “红色的剑！” 就在这时，一名长袍男子，从远处跑来：“大胆！敢对二先生不敬，都活腻了？” 众弟子刚转过身子，便看到一人捏着长袍，点头哈腰般跑了过来。 “沈长老？” 其他弟子见状，纷纷躬身：“沈长老。” 沈长老摆摆手，穿过人群，朝着屏障边缘跑了过去，来到距离虞上戎最近的地方，抬起头，仔细瞄了一眼，然后双眼一睁，连忙恭恭敬敬道：“果真是魔天阁二先生！有请！有请！” 此言一出。众弟子浑身一个哆嗦。纷纷丢下手中剑，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见过二先生！” 虞上戎感到奇怪，看了那人一眼。并无印象。而且，以虞上戎的行事作风，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到处挑战高手。也没可能有认识的朋友，这人怎么就认识自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能有人认得，这是好事，也省得麻烦了。虞上戎缓缓下落，那姓沈的长老，打开屏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虞上戎瞥了此人一眼，走进了屏障中。 “这位朋友如何称呼？”虞上戎打招呼道。沈长老哈着腰说道：“我姓沈，名良寿……梁州一战中，和姬老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便是梁州的白榜第一人沈良寿。自那件事结束以后，他便不再干人贩子的勾当。使用黑木莲恢复修为以后，他便来到了丹阳宗，做了一名长老。吃一堑长一智。沈良寿最崇拜之人就是姬天道，吃了一次狗眼看人低的亏，他可是想尽办法，搜罗信息，将魔天阁九大弟子的基本特征研究了一遍。果不其然，今儿用到了。尤其姬天道，沈良寿自认为再见面，一定能一眼认出。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此甚好。”虞上戎点头。其他人闻言，纷纷后退，脸色大变。如临大敌般。沈良寿目光一扫，清了清嗓子，训斥道：“对二先生不敬，一会儿在收拾你们！” 众弟子跪着不敢动。浑身发抖。沈良寿一阵尴尬，说道：“不好意思，这帮弟子不懂事，让二先生见笑了。” “无妨。” “不知二先生驾临此地，所为何事？”沈良寿说道。其实不问，他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这魔天阁做事情，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虞上戎说道：“听闻丹阳宗有斩莲保命丹？” 沈良寿暗道了一声果然，连忙微笑道：“来人。” “弟子，弟子在。”旁边一名丹阳宗弟子，颤颤巍巍道。 “取十颗保命丹，赠予二先生。”沈良寿说道。 “是……是……” 那名弟子刚想要转身离开。虞上戎却摆手道：“最好一百颗。” 沈良寿：“……” 如今的保命丹，供不应求。一百颗，这可不是小数目。沈良寿面露难色，说道：“二先生，先行喝杯茶歇歇脚。” “不了……我赶时间。”虞上戎面色从容。 “那您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取保命丹。” 沈良寿不敢有任何怠慢，转身去往炼丹房。虞上戎抬头看了一眼，附近悬浮着的狴犴，点了下头。狴犴落在了地上，来到了他的身边。那些弟子们哪里见识过这般坐骑，吓得再次后退。不多时，沈良寿取了一百颗保命丹，疾步返回。恭恭敬敬，双手奉上：“二先生，一百颗保命丹。” “听闻丹阳宗还有开叶丹？”虞上戎问道。沈良寿心里已经在滴血了，一听到还要开叶丹，连忙哭丧着脸说道：“二先生，丹阳宗只有保命丹。开叶丹更为珍贵，炼制难度极高，而且只有北斗书院能炼成。” 虞上戎闻言，点了点头。接过那一百颗保命丹，放于鼻前，稍稍闻了一下。一股很特殊的药香味铺面而来。 “二先生，您要砍莲？”沈良寿左右看了看，低声道。 “嗯？” 沈良寿偷偷摸摸地道：“二先生，砍莲的时候，先服用此药，然后一定要快狠准……“ 虞上戎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何讲究？” 沈良寿再次看了看后面的弟子们。指了指屏障边缘。虞上戎会意，跟着走了过去。沈良寿像是个贼似的，压低了嗓音说道：“若有开叶丹，可前期服用，尽早提升实力。开叶丹后期就没什么用了。提升之后，药效会逐渐降低。而且，提升速度太快的话，根基不稳。” 虞上戎点点头：“颇有道理。” “二先生，回去之后，烦请在姬老前辈面前，美言几句，沈良寿感激不尽。”沈良寿躬身。 “好说。” 收起保命丹，虞上戎脚尖轻点。朝着狴犴飞了过去。 “恭送二先生。” 虞上戎立于狴犴之上，朝着丹阳宗山下掠去。沈良寿这才连忙转身，朝着丹阳宗议事厅跑去。不多时，便来到了议事厅中。沈良寿推门而入，说道：“吴宗主，人已经走了！” 角落中，吴大用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偷偷看了下天空，确信没有虞上戎的身影之后，才开口道： “还好你及时出现，真是吓死我了——” “宗主莫慌，二先生并无敌意。”沈良寿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丹阳宗招惹不起剑魔，更招惹不起魔天阁。”吴大用说道。 …… 与此同时。陆州参悟了一夜的天书之后，睁开了眼睛。感知了下非凡之力的情况，大约有五分之一的样子。果不其然，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五天就能把非凡之力蓄满。参悟的速度的确又增加了。 “第五种天书神通会是什么呢？”陆州喃喃自语。他起身看了看羊皮古图。古图上除了大炎天下，其他依旧是灰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还是抽个奖换个心情吧。陆州坐了下去。 “抽奖。” “易容卡？” 陆州看到新的道具卡，心中疑惑。现在的系统都这么坑爹了吗？动不动就出这种特别鸡肋的卡？易容卡到底有什么用。陆州现在的容貌，比穿越之初，变化大得多。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鸡肋！ “师父，司无涯求见。”阁外传来昭月的声音。 “何事？” “他说他想到了记忆水晶的事。” “让他过来。” “是！” 第466章于正海的秘密不多时。昭月带着司无涯再次来到了东阁。司无涯的精神状态明显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他小心翼翼推门而入……昭月则是在外面等候。进入房间中，司无涯看到师父端坐在蒲团上，微闭着眼睛。 “师父。” 陆州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司无涯的身上，说道：“坐。” “徒儿不敢。” “说吧。”陆州看着司无涯道。司无涯点头，说道：“这几日，徒儿在思过洞中反省。一直也在思考记忆水晶的事，徒儿觉得，水晶应该在戎西，而非戎北。” “何以见得？”陆州问道。 “师父将自己的记忆封存之后，去了一趟戎西……戎西有五国，分别为奇肱之国、巫咸国、肃慎之国、长股之国、楼兰。五国异族极多，信奉牛鬼蛇神。师父封存记忆归来之时，便遭遇十大高手第一次围攻……能这么了解师父行踪，又设计出围攻的……只有楼兰有这个动机和实力。” “楼兰？”陆州疑惑。他穿越之初，一直以为这帮孽徒搞得鬼，尤其是于正海嫌疑最大。司无涯这么一提醒，倒是有几分道理。司无涯继续道：“二师兄曾剑斩西域王妃，师父可知为何？” 陆州看了他一眼，眉头稍稍一拧。那表情分明是，孽徒，跟师父卖关子？吓得司无涯连忙道：“那王妃本就是大巫，觊觎二师兄，想要借机控制，二师兄岂会上她的当。斩杀王妃之后，皇室为确保联姻，不得不纳玉妃入宫，玉妃是普通人，却带了莫离进宫，想要借机搅乱大炎。奈何……魔天阁却做了拦路虎。” 陆州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设计陷害老夫的，是楼兰。” “八九不离十。”司无涯说道。 “这与记忆水晶有何关系？” 司无涯说道：“楼兰人如此清楚您的动向……想必，也知道您去往戎西何处。若能查到师父当年的行动路线，记忆水晶便可找到。” 闻言，陆州抚须思考。这孽徒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要怎么找呢？司无涯似乎是看出了这一点，便道：“师父，徒儿这些年也安插了一些异族眼线。尤其楼兰。” 陆州的目光再次落在司无涯的身上。他注意到司无涯的忠诚度比之前提升了一些。但也不是很高。 “师父，这件事，只能徒儿来做。江爱剑虽然是大炎三皇子眼线众多。但他对异族了解太少。况且，江爱剑生性自由懒散，对很多消息不上心，当初很多消息，还是徒儿以暗网的名义通知魔天阁，他江爱剑明明可以做到……” “江爱剑这个人不可信……” 说到这里。司无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发现，师父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头一颤。 “徒儿不是有意诋毁江爱剑！请师父恕罪！”司无涯单膝跪了下去。陆州抚须点头： “你可知，老夫为何让你在思过洞中反省？” “徒儿知道叛离师门不可饶恕，所有惩罚，徒儿绝无怨言。”司无涯说道。 “你错了。”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离开师门，就要如此惩罚，显然不合理。司无涯为了救诸洪共，在天选寺跪了三天三夜。为了救虞上戎，寻遍整个大炎得到符文。手札中又救了于正海……单凭这些，陆州若是还怪他，那就真的是闭目塞听，眼盲心瞎了。陆州继续道：“你和虞上戎一样，都是不必要的傲气。” “傲气？” “自信可以，但自信过了头，便是自负。傲气，往往会蒙蔽你的双眼。”陆州说道。司无涯怔住。想起思过洞中的那堆白纸。他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燥热。他自诩聪明，自诩运筹帷幄……可是那些题目，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明白了。”司无涯道。陆州走到附近的椅子旁，坐了下去，说道：“到现在……你还不肯说于正海的情况？” 司无涯浑身一颤。 “徒儿答应过大师兄。” 见他态度坚决。陆州眉头微皱。一边口口声声说反省，一边却一点都没想通。陆州面色严肃，沉声道：“你若不说，老夫逐你出师门，从今往后，你与魔天阁再无瓜葛。孔雀翎，老夫还你。” 右手一番，孔雀翎飘在他的掌心中。往前一扔，哐当，落在了司无涯的身前。司无涯呆若木鸡。陆州目光炯炯，看着司无涯，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可以随时离开……今后若是再见，若是仇敌，老夫绝不会手下留情。” “……” 陆州才不相信所谓的狗屁承诺。你司无涯连师门都可以背离，还谈什么答应过于正海？真是可笑！司无涯怔怔出神地看着孔雀翎…… 一时间脑袋空白。这时，司无涯跪好，伏在地上，说道：“徒儿可以说，但请师父答应徒儿一个条件。” “你跟老夫谈条件？” 司无涯连忙道：“……徒儿绝无忤逆之心，更不敢与师父讲条件。” “你不是已经讲了？”陆州目光如火，盯着司无涯。 “这……” 司无涯尴尬极了。所有的自信和从容，都在师父的注视下，变得糟糕透顶。他心乱如麻，方寸大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陆州从袖中取出司无涯的手札。看过之后，便将手札放在桌上。厅中安静极了。一师一徒，一坐着，一跪着。沉寂良久，陆州才开口道： “你以为你不说，老夫便不知道？” 司无涯抬起头，看向陆州，说道：“您知道了？” “无启民，其人死，其心不朽，以土埋之，以水灌溉，可死而复生。” “……” 司无涯睁大眼睛。他看着桌子上的手札。手札上的记录太过明显，以至于很难查不到。师父，终究还是知道了。司无涯匍匐在地，声音嘶哑地道：“大师兄命苦啊！” “他命苦？” 陆州不以为然。于正海一手创建幽冥教，四处吞并势力，手下四大护法，骁勇善战。如今整个天下都将被他控制。每日乘飞辇到处树威，攻城略地，他何来的命苦？第467章命苦的大师兄手札的出现，击溃了司无涯的防线。陆州在得到手札之后，便思考了很久。有的时候，参悟天书的状态下，也会神游物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可以死而复生。连云天罗这样的人，在“洛”姓神秘人物的帮助下都做不到死而复生，于正海又凭什么做得到。事实上，就算陆州的记忆中找不到答案，他也能在典籍中搜寻得到。以水灌之，死而复生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司无涯跪在地上，缓声说道： “数百年前，无启本在大炎内生存。后来战争爆发，无启不得不到处迁徙，从最东扬州迁徙至最西梁州。本来倒也相安无事。” “大炎与楼兰的战事爆发，无启族遭受战火，几乎灭族。整个无启只剩下三人。大师兄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他们还小，三人四处乞讨为生，流落街头。” “被人打过，被人骂过，忍受白眼。大师兄经常偷一些食物，分享给他的同伴。” “大师兄脾气倔，嘴硬，有的时候，挨了揍，还不愿低头……” 这一点陆州有所领教。于正海的脾气，不只是倔强那么简单。有的时候，他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后来他们三人被打死了两人，大师兄被人贩子卖了出去，流落楼兰。” …… 说到这里。司无涯停顿了下来，稍稍抬起头，想要看看师父的表情。他发现师父依旧面色如常，看不出在想什么。这一顿，陆州开口问道：“无启人一死，为何不死而复生？” “普通无启人很难做到，条件要求苛刻。踏入修行的无启族也需要有人照料，而且……无启族只能做到三次死而复生。每次死亡，都会折损三百年寿命。大师兄如今八叶圆满，本该有千年寿命，可惜……” 司无涯再次停了下来。陆州陷入沉思，想来也是如此，若是能做到无限循环，那等于是永生了。在这偌大的修行界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人能超脱桎梏？ “继续。”陆州示意。 “大师兄原本以为去了楼兰日子可以好过一些，可没想到，不仅没过上好日子，连觉都没正常睡过。楼兰的一个王公贵族，极其痛恨大炎。为了寻求刺激，便将大师兄绑起来，每日以刀剜之，刀刀锥心刺痛，连续七日，流血而死……” 说到这里。司无涯的拳头握紧，指节翻白。情绪也有所起伏变化。 “也许是上天垂怜，大师兄命不该绝，他被人丢尽泥潭之中，足足四十九日。” “大师兄复活以后，便从楼兰跟随商队，一路向东，逃回了大炎。” “直到他正式成为……您的弟子。” ……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司无涯依旧跪着。但身子已经直立。 “徒儿愿帮大师兄拿下整个天下。” “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后悔。” 陆州听完他的话……思绪复杂。于正海的很多片段，包括虞上戎的也是…… 白民也好，君子国度也罢，又或者是无启族的于正海，都和寿命有关。按照几个徒弟所言，如果真是姬天道想要借助徒弟们，晋升九叶，又或者达到长寿的目的，那么为何没有这么做？九个徒弟，最终都是牺牲品才对，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陆州看了一眼卓上的手札，说道：“手札如何解释？” “所以，徒儿想请求师父，饶大师兄一次……手札记录的是大师兄初踏八叶之时，第二次死亡。”司无涯说道。 “第二次死亡？” 既然加入了魔天阁，又踏入了修行。以于正海后来的修为和实力，又岂会轻易死亡？ “这恐怕只有师父您知道了。”司无涯说道。陆州眉头微皱。他站了起来。负手踱步。他要是真的知道，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堆事了。仔仔细细搜寻了脑海的记忆，没有任何印象。姬天道啊姬天道，你还真把杀徒的所有记忆都封存了吗？虽说陆州只是穿越客，那些事，与“他”无关，但他终究是成了姬天道，这注定了他摆脱不了。 “你怀疑老夫杀了于正海？”陆州问道。若是穿越之初，陆州也会怀疑姬天道杀了于正海，但如今再看来，似乎另有隐情。姬天道脾气暴躁姑且不论，但从记忆中的片段来看，还不至于生性凶残。所谓“魔道“，不过是立场不同的人扣的帽子罢了。 “徒儿不敢……” 司无涯继续道，“徒儿愿找回记忆水晶。” 以前，司无涯不会愿意找回记忆水晶。如今师父已经进入九叶，那些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司无涯，听着。”陆州提高声音。 “徒儿在！” “老夫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寻找水晶；第二，劝于正海归来。”陆州说道。司无涯磕头道：“徒儿谨遵师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第一条，徒儿没有疑问。但大师兄脾气倔强，恐怕……”司无涯面露难色。就在他以为师父会强行要求的时候。陆州却淡然道：“自己看着办……下去吧。” 自己看着办？司无涯愣了一下。但见师父朝着蒲团走去，他不敢继续待着，爬了起来。 “徒儿告退。” “找潘重解开修为，拿上孔雀翎。” “徒儿多谢师父！” 司无涯大喜过望，捡起孔雀翎，恭恭敬敬退出了房间。陆州转过身来，正准备参悟天书，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字。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若真是这样，是不是说，老夫还有一个徒弟？ “时？” 与此同时。汝南城，某酒楼中。江爱剑抓着头皮说道：“姓洛的女子？让我让哪找姓洛的女子，开玩笑呢！” “姬老魔还真以为我是万能的了……”江爱剑摸着下巴，“虽然我的确无所不能，但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他一把拉过旁边的小二，“小二，知道哪里有姓洛的女人不？” 旁边小二被拽得一脸懵逼：“客……客官，您，您自己去找啊。” 神经病这是！江爱剑一把将他推开，说道：“姓洛的……能让云天罗一飞冲天的人物，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现实呢？” “算了，就这么瞎找吧。” 江爱剑纵身飞出酒楼，身影虚晃，消失不见。 …… 丹阳宗以北数十里。虞上戎驾驭狴犴，飞得很慢。一路观赏风景，心情也算不错。嗷—— 狴犴突然发出叫声。虞上戎疑惑：“嗯？” 嗷—— “前面？” 虞上戎看到树林的方向。一股淡淡的黑气冒了起来，像是着火了似的，朝着天际升腾而起。 “绕过去吧。” 狴犴调转方向朝着丛林的林外旁边飞去。上方被烟雾弥漫。 “有毒？”虞上戎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这黑雾不简单。他驾驭狴犴，从低空掠过。就在这时…… 一道诡异的声音，从树林里传了出来—— “朋友，何不下来一叙？” 第468章三魂夺命虞上戎面色从容。他已经料到了有拦路虎。那黑色的雾气，摆明了是想要将他拦下来。也好。虞上戎驾驭狴犴，缓缓落地。丛林中走出三人。一人锦衣华服，略带胡须，站在最前方，说道：“朋友，我很想跟你买点东西。” “何物？” “斩莲保命丹。” 这时，华服男子挥挥手。旁边两人掏出全身的财物，包裹在一起，递了过去。银白之物，又岂能入了修行者的法眼。 “你确定要买？”虞上戎微微一笑。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抢。”华服男子跟着笑道，“丹阳宗有屏障保护，这几日，我们已经截获不少。不过，像你这样有坐骑的，倒是第一次见。” 虞上戎点头：“能使用巫术，你来自楼兰还是柔利？” 华服男子微微惊讶道：“阁下好眼力……大炎已进入斩莲时代。我们柔利，当然不能落后。” 原来是柔利人。想想也很正常。大炎修行者普遍开始了斩莲修行，一旦九叶出现足够多之时。那便是异族灭亡之时。戎西和戎北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自然没少派人来打探。 “柔利人。” 虞上戎保持微笑，“我的剑，从不杀无名之人。” “你很骄傲，可惜，骄傲的不是地方。”那华服男子挥挥手。另外两人将身上的衣着脱掉。露出了健硕的身躯。他们的身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看起来异常诡异。异族人终究是异族人。嗡！嗡！两座狼王法身出现。虞上戎瞥了一眼，竟然都是二叶带金莲的法身。金莲本身便是可攻可守，防御力可怕的东西，善于使用的话，理论上二叶带金莲的法身要远胜于二叶不带金莲。但……虞上戎不是用理论可以揣度的人。虞上戎没想到在这里会遭遇异族人。两人狂奔而来。带着狼王法身，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达到了惊人的地步。呼！两座狼王法身同时跳跃而起，当空扑来。虞上戎却在这时，拍了拍狴犴的身体说道：“靠边，我怕伤了你。“ 嗷呜—— 狴犴露出了傲娇的表情，但他还是服从了命令，有点不太情愿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在那两座法身落下的时候。噌！长生剑出鞘！绽放出红色的光芒！虞上戎身形闪烁，剑已入手。虞上戎不退反进，脚尖轻点，跃入空中，用力挥出这一剑。虚影闪过，几乎看不到剑的影子。 “剑意无痕。” 哧！哧！长生剑划过了狼王法身！两声惨叫！狼王法身当空裂开。虞上戎落在了那两人身后，也不回头看，也不用回头，便已经知道结果。长生剑回鞘。啪，啪，啪…… “朋友，你的剑术相当高明……”华服男子鼓掌道。 “过奖。” “大炎剑术高明者很多……听闻有众多剑道高手，剑痴陈文杰，剑魔虞上戎，剑奴望海潮……可惜，你和他们比起来，还差得远。”华服男子说道。 “的确。”虞上戎也不否认。他现在的实力只有三叶，和他巅峰时期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兰，柔利大将军卡罗尔的弟弟。”卡兰露出自信的笑容。 “没听过。” “……” “卡罗尔倒是有些耳熟……” “嗯？” 虞上戎右手持剑，倾斜四十五度，一步步向前。他面带笑容，丝毫没有把卡兰当回事。清风拂过他的长袍。卡兰顿时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点不对劲。嗡！卡兰双臂一展，一座巨大的狼王法身出现在他的身后。六叶金莲狼王法身！ “这里布下了巫术阵……在这阵法之中，我的实力可以在短期内爆发至七叶。”卡兰一字一句地道。虞上戎继续迈步。始终面带微笑。咯吱，咯吱…… 嗡！在距离狼王法身只有十米距离的时候，虞上戎的法身出现了。一座只有三丈高的法身，出现在虞上戎身旁。只不过，法身是横着的，呈横向飞行的姿势。 “三叶？” 卡兰看到这座法身的时候，眉头先是一皱，随即呵呵冷笑道：“高看了你。” 这时，森林中的黑雾开始朝着狼王法身汇聚。恰在这时—— 虞上戎奔跑了起来。几乎是奔跑的同时，他的身影消失了。卡兰一愣。他顿时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扭曲了似的，到处都是海浪般的虚无和朦胧。三道影子，呈左中右闪烁。同时，他看到了那座三叶法身上的叶子围绕着一把剑呈顺时针旋转！卡兰心中一惊，没有金莲，只有叶子的法身！ “爆！” 卡兰当即爆发全身的元气。法身上所有的元气向四周宣泄。 “很抱歉，你太慢了。” 一剑横穿。三魂齐聚。那把剑像是贯穿了灵魂似的，从他的法身穿了过去，同时也穿过了他的胸膛。战斗结束。一切安静了下来。虞上戎立于卡兰的身后，他依旧是持剑向前的状态。只不过站姿笔直，持剑姿势极度优雅。优雅得难以置信。虞上戎没有理会卡兰的生死，而是目光落在了泛红的长生剑上。三片金光闪闪的叶子，萦绕长生剑，旋转一圈，转瞬即逝。这验证了他的想法。金莲固然防守可怕，但叶子的锋锐，亦是难得可贵。咳咳！卡兰捂着胸口单膝跪了下去。满脸不可置信！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巫术的加成，便被一剑秒杀。怎么会这样？怎么随便遇到一个大炎修行者，都如此厉害？ “你……你……”卡兰说道，“可否……留下，你，你的名号。” 张开嘴说话的时候，汩汩鲜血流了出来。衣襟侵染红色。 “好让我……死得瞑目。” 虞上戎缓缓转身，依旧没有看卡兰，而是走过他的身旁……看到之前两具尸体之间的包裹，单掌一抬，包裹飞了起来，包裹着传来熟悉的药香味。保命丹？虞上戎微微一笑，道：“虞上戎。” 说完，脚尖轻点，飞上狴犴的背部，掠向天际。卡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呵呵笑了起来。 “剑魔……” “呵呵，难怪……难怪。” “算……算我倒霉！” 卡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剑之下，他几乎不可能活着了。但他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他不能倒下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剑魔，你对柔利，了解太，太少！” 卡兰一把抓开自己的衣服，用鲜血在身上画了数道诡异的符号。鲜血侵染全身。啪啪，啪…… 一道人影鼓着掌，走了出来，满脸震惊和崇拜地看着天际逐渐消失的狴犴：“不是吧！这样也行！三叶杀六叶！？？” 卡兰一个激灵猛地顺着地面转身，看到了那人。那走出来的奇装异服男子，像是没看到卡兰似的，继续赞叹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三叶杀六叶？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你这六叶是装的，你是假货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没道理啊！” “？？？”卡兰。 “嘿，跟你说话呢！”奇装异服男子一脚踹了过去！ “啊——” 第469章老夫不再是弱者卡兰本就是生命垂危，被人狠狠这么一踹，五脏内府像是散了似的。刚刚好有点稳住机会的感觉，顿时消散。 “你……你谁啊！趁人之危的鼠辈……”卡兰红着眼睛。奇装异服的男子挠了挠头，脑海中浮现虞上戎的模样，于是清了清嗓子，变得若无其事，风轻云淡，说道：“抱歉。” “啊？” “在下，虞上戎。” “……” 卡兰脑袋一片空白。难道是被一剑穿膛，出现了幻觉？刚才那位好像也叫虞上戎，怎么又来了一个虞上戎……咳咳，咳咳……幻觉，都是幻觉。卡兰闭上眼睛，稳定了下气息，揉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 “剑，剑魔？” 奇装异服男子微微点头，道：“区区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有种与我公平一战。”卡兰恨着牙，说道。 “不好意思，我这人，最喜欢趁人之危。” 他单手一番，离别钩鞘出现在掌心之中。 “你无耻，啊——” 离别钩划过了他的脖子。继而数道罡印落在了他的心脏上。过了片刻，明世因抬掌对卡兰又进行了一阵乱轰，才满意点点头：“二师兄，你的确对异族了解太少。对付这种异族，还是我在行。”他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舒服……时间还早，去一趟北斗书院整点开叶丹玩玩。” …… 魔天阁，东阁中。听到这三声提示的陆州，不得不中止了参悟天书的状态，睁开了眼睛。 “虞上戎？” 以他当前的三叶修为想要斩杀大修行者，有些困难，应该是明世因从旁协助，“知道互帮互助，甚好。” 闭上眼睛继续参悟天书。第二天上午。虞上戎返回魔天阁，出现在东阁外。 “徒儿幸不辱命，带回保命丹两百二十三颗。”虞上戎躬身道。 “好。” 陆州回应了一声，“顺利？” “一路顺利，并无困难。”虞上戎回答。沉默片刻。陆州说道：“你从来不喜欢撒谎。” 虞上戎微怔，随即躬身道：“徒儿知错。不过是返回途中遇到三人，区区小贼，不值一提。” “顺利就好，早些休息。”陆州说道。虞上戎本想转身离开，想起司无涯的话，便道：“徒儿有一事相求。” “讲。” “徒儿想看看七师弟留下的手札。” 手札？陆州睁开了眼睛，看向旁边的桌子。随手一挥。一道罡气卷着手札飞起，冲出门外。啪，门重新关闭。虞上戎一把接过手札，躬身道： “徒儿告退！” 陆州闭上眼睛，继续参悟天书。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陆州没有离开东阁。一直到第五天上午。陆州才感觉到非凡之力已满。精神状态，身体机能都比以前好得多。 “修为似乎也比以前好了许多。”陆州喃喃自语，“似乎靠修行突破的速度也不慢。” 要是这样的话，就可以省下购买“金莲开叶”的功德。等后面难度提高高的时候，再用功德，提升速度也会相应快很多。陆州在房间内稍稍活动了下身体，便推门而出。 “师父……七师兄昨天去荆州了，他看您在休息，就让我跟您说一声。”小鸢儿操纵着梵天绫来回蹦跳。 “知道了。” 陆州负手下了台阶。以司无涯的修为，想要将于正海捆回来有些困难。之所以派他去，一来司无涯更容易见到于正海，二来就算绑不回来，最起码他能协助于正海对付皇室。想起司无涯说的话，陆州轻叹一声，孽徒的命，的确苦了些。在记忆水晶没找回来之前，陆州也不敢确定姬天道有没有杀过他。老夫也是明事理之人。 “鸢儿，最近修为如何？”陆州看着小鸢儿说道。小鸢儿委屈地道：“师父，开叶好难啊！第三叶总是开不了。” “第三叶？何时开的第二叶？”陆州记得这丫头第一叶没开多久。多数修行者，入了元神劫境以后，修为速度会变慢。丫头反而越来越快。这不合理。 “好像是半个月前，徒儿，记不清了。”小鸢儿挠挠头。半个月…… 陆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个月就想要开第三叶，异想天开。 “为师要出去一趟，你且留在山上，好好修炼。” “师父，我也要去！”小鸢儿兴奋道。 “听话。”陆州脸色一板。 “哦。” 陆州拂袖，朝着后山而去。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小鸢儿有点委屈。以前都是带着她的，现在突然不带了，她岂能不委屈？ “师父一定是嫌弃我修为低了……” 要不怎么会修为的事呢？ …… 来到后山，陆州单掌一翻，一张易容卡出现在掌心里。以前陆州没什么自保能力，需要带着小鸢儿，但现在不同了……他现在已经是元神劫境的修行者，还有天书神通傍身，以及道具卡，自保没有问题。带着小鸢儿，反而容易被有心人识破。修行界之中，唯有进了元神劫境，才算真正入了门。只有元神劫境，才可以施展大神通，所谓大神通，修行界并无准确定论，多数修行者将儒释道三家法门，所有门类中最强招数统称为大神通，比如剑法上的剑魔宿命，刀法上的玄天星芒等。第二个原因，则是元神劫境才可以金莲开叶。踏入元神，便不再是弱者。 “荆州？” 陆州看向荆州的方向。 “老夫倒要看看，孽徒到底是何种心思。” 有了易容卡，抓于正海这孽徒，方便多了。就算他暂时离开魔天阁，也不会有人敢有疑问。金庭山有虞上戎等人坐镇，屏障已经恢复，更是牢不可破。 “白泽。” 一声令下，白泽踏云而来。陆州跃上白泽，朝着后山山下掠去。天际中，陆州捏碎了易容卡。淡淡的能量萦绕全身，一股很奇异的感觉席卷而来。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于是选择落在了后山附近的湖泊旁，对着水面观察。陆州低头望去—— 水中，还是一副老者的形象，只不过更为精神，头发半黑，五官略瘦。还算满意。陆州没有多做停留，便驾驭白泽，朝着荆州掠去。 …… 第470章精通音律之人两日后。荆州城，云来客栈，二楼天字号房。陆州看着窗外荆州城，暗自思忖，本能抬手抚须……这刚一抬手，发现胡子短了很多。这…… 还真是抚习惯了。一下子改变了容貌，突然间有点不适应。前一天，陆州便已经抵达荆州城，惊讶的是，幽冥教竟然还没对荆州城下手。百姓们倒也没受到影响似的。幽冥教也不是傻子，早已承诺不会对老百姓出手。他们毕竟是要争天下，老百姓乃天下之根。要打的也是大炎皇室，和那些与幽冥教作对的修行者势力。荆州盘踞大炎腹地，远不是梁州这种偏远之地所能相比。可惜的是，陆州没能找到见于正海的机会。思忖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砰砰。 “何人？”陆州缓缓转身。这一开口，陆州又叹息了一声。也许是长时间的融入，让他的习惯已经成了这个世界独有的一种老人形象。不是姬天道，也不是原来的陆州，而是一种新的独立人格。 “客官，您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小二说道。 “进来。” 小二推门而入。带上门，小心翼翼地道：“镇守荆州城的大将军，乃是神都八大统领之一的西南统帅闻书将军，儒门高手。荆州城的阵法，便是儒门一手布置。” “幽冥教有何动静？”陆州问道。 “这您大可放心，据说幽冥教教主亲自驾临，也只能干瞪眼。荆州城固若金汤。”小二说道。 “你对荆州城很有信心？” “不只是我，是大家都这样……荆州城的老百姓基本没受到影响。”小二笑着道，“您老……这么问，不会是……” 小二本想说出“奸细”二字，感觉到陆州的眼神要杀人，立马咽了下去。 “您早点休息！”小二浑身一抖，吓得退出了房间。陆州转身面朝窗外。没了司无涯的幽冥教，果然弱了很多。连荆州城，都拿不下了。 …… 傍晚时分，某幽冥教分舵。一面旗帜，立于营地中间，迎风飘扬。于正海端坐于殿上，闭目修行。一团雾气萦绕在面前，时隐时现。突然，于正海单掌一番，碧玉刀飞旋出现，回到了他的掌心之中。于正海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布满虚汗。呼…… 于正海呼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梦……师父，您别逼我……”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就在这时，华重阳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兴奋。 “教主。” “何事？” “七先生回来了！” 于正海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双眼流露异彩，说道：“快快快……人在何处？” 话音刚落。司无涯从殿外，缓步走了进来。一身儒生长袍，手持孔雀翎，面色从容，精神抖擞，双目有神。司无涯缓步来到了大殿中间，拱手道：“大师兄，又见面了。” 于正海兴奋地疾步走下台阶，来到了司无涯面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的颓废，竟然在这一瞬间，一扫而光。他抬起双手，重重放在司无涯的双肩上，拍了拍，言语激动地道：“好弟弟……为兄真是想死你啦！” 司无涯：“？？？” 华重阳：“？？？” 虽说于正海的表现过于激动。但不是不能理解。华重阳这段时间，没少听于正海天天啰嗦。口头禅就是“这件事要是师弟做会怎么怎么好”“要是师弟在就好了”之类云云。早就把四大护法念得头昏脑涨。如今司无涯归来，他当然高兴！司无涯忍着肩膀的疼痛，说道：“大师兄，先别高兴这么早。” “嗯？” “师父令我来的。” 此言一出，于正海向后退了一步，眉头一皱：“师父？” “师父已经九叶。”司无涯说道。 “……” 于正海摆手道，“若你是想劝我收手，还是免了！”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于正海语气变得严肃凝重，“师父他老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为兄对付的是大炎皇室，从来不是魔天阁！” “我知道。”司无涯淡淡回应。 “知道你还要帮师父？”于正海质问道。这话说完。整个大殿中变得寂静无声。司无涯也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正海。直至他这口气，慢慢消失。事实也的确如此，于正海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司无涯才说道：“师父并不糊涂。” 于正海露出疑惑之色。司无涯说道：“可能……你我都错了吧。” 他语气一顿，继续道，“师父令我前来，拿你回魔天阁！但师父明知道……以我的修为，不可能奈何得了大师兄……可师父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于正海说道：“师父也要对付大炎？” 司无涯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师父让我自己决定……我想我早就做出了决定。” 于正海一脸懵逼。表示没听懂。司无涯摇了下头，换了个话题：“大师兄为何不趁早砍莲升九叶？” 于正海不以为然道： “砍莲意味着重修，为兄就是要趁所有人都在砍莲，拿下这天下！” 司无涯点了下头：“那便……越快越好。” 听了这话。于正海心中一动，紧接着大喜过望，连忙摆手：“华重阳，快拿地图来！” “属下遵命！” 不多时。华重阳便将荆州城的地图，放在了大桌上，并将荆州城当前的情况细细说给了司无涯。于正海指了指荆州城四周说道： “镇守荆州城的乃是神都八大统帅之一的闻书，此人出自儒门，儒门善阵，为兄头疼的便是这个……” 一旁的华重阳拱手道：“若不是这阵法，教主一人便可拿下闻书，荆州早就被破了。” “贤弟……可有良策？闻书身边，可有你的人？”于正海一脸期待，像是看美人一样，看得司无涯心中发毛。称谓的不断变化，也让司无涯感到无奈。司无涯摇头道：“八大统帅可不是一般人，身边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拿下。况且，这一招在梁州已经用过，不能再用。” 于正海失落地叹了一声。司无涯又道：“不过……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法子。” “贤弟……快快道来！”于正海一口一个贤弟，也顾不得他伟岸的形象了。 “荆州地势险要，但同样，也是凶兽盘踞之地……四周山峦和林地较多，可引兽消耗阵法。”司无涯说道。于正海眉头皱，说道： “为兄又不是百兽之王，如何号令它们？” 司无涯说道： “巧了……三天后，荆州以北，祭天台，会举行一场活祭。” “活祭？” “以活人祭天的愚昧之事罢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被活祭之人，天生通晓兽语，精通音律。” 第471章你为什么跟着我？华重阳眼前一亮，躬身道： “七先生这么一说，我也有了一些印象。此前我去过荆州城内打听，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时没放在心上，就没往细处打听。” 于正海点头道： “贤弟的意思是，我们截下此人，为我所用？” “没错。” 于正海眼前一亮。他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司无涯的肩膀上，爽朗笑道：“贤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华重阳亦是露出敬佩的表情。同样的信息，他不怎么关注，到了司无涯手里，却成了极其有用的东西。司无涯被拍得差点没吐血，又道：“不过，我的人修为不高，要想截获此人，不太现实。” 于正海说道：“这个好办，四大护法，任你差遣，其他三人远在梁州，只需贤弟一句话，多远也会赶来。”说着，又觉得不够真诚，他往自己胸口上又拍了拍，“为兄也任由你差遣。” 这话一说完，华重阳连忙道： “七先生，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我比较熟悉荆州主城，也知道祭天台的位置。” 这截人的事，又怎么能让堂堂幽冥教教主去做，实在太跌份。于正海很是赞赏地看了华重阳一眼。司无涯点头道： “那便有劳重阳兄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华重阳说道。 “祭天台虽说不会涉及太大的势力，保险起见，你要低调行事，更不可轻易暴露你的身份，否则……就算大师兄也救不了你。还有，能智取的，绝不可鲁莽行事。祭天台终究是和人打交道。”司无涯意味深长地道。华重阳说道：“属下明白。” “去吧。” 华重阳恭恭敬敬离开了大殿。他这一走。于正海满意点头：“还是贤弟在的时候，舒畅的多。这几日，为兄烦闷的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攻下荆州城。” 司无涯笑道： “四大护法修为高深，幽冥教中也不乏很多好手，怎么会连个法子都想不到？” 于正海摇头道： “如今九州皆乱，让为兄专心打一城，没问题。但稳定整个局面，却是难上加难。白玉清，杨炎和狄青坐镇梁州，还得小心提防柔利人的突袭。顾忌多了，脑子就乱，脑子一乱，那还能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尤其是砍莲时代一开，九叶横空出世的消息传遍修行界。更是让他心急如焚。明面上看，他虽然搅弄了九州风云，很多地方都被幽冥教控制。但只要有一天，没能掐断神都的命脉，就不算成功，更别谈攻下神都皇城了。 “大师兄无需担心。”司无涯语气一沉，“我必竭尽全力。” 也不知为何，于正海感觉到司无涯和以前相比，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不知道司无涯为何变得这般坚决，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似乎人也沉淀了许多。于正海没有说话，负手转身，看向桌上，大炎的地图。 …… 云来客栈中，一切如常。陆州打开窗子，俯瞰街道。依旧没什么动静。老夫这张易容卡，白用了？咚咚，敲门声响起—— “客官，您的饭菜。” 小二推门而入，将饭菜放在桌上。陆州瞥了一眼。事实上到了元神修为的修行者，往往十天半个月都不需要吃喝。只不过，既然来了荆州城，就不能引起他人注意。 “小二，最近荆州城可有什么动静？”陆州问道。 “客观，您都问好多次了……荆州城平静得很，没什么地方比这里还安全的了，您老就安心住着。”小二打包票道。这样的回答在预料之中。街道上响起一阵热闹声，一些低阶修行者，聚集在一起，成群结队，朝着成倍走去。还有不少人，穿戴者诡异的服饰。陆州指了指窗外：“小二，这是何事？” 小二翘起脚跟，看了一眼，摇头道：“活祭呗，很无聊。” “活祭？” “往年活祭都是猪牛羊之类的，听说今年活祭是个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放好饭菜，“客官，您慢用。” 不管什么时代。都会有会这样的人。陆州摇了摇头，并不想多管闲事。街道上越发地嘈杂。就在他打算关上窗子的时候……他看到街道上一男子疾步走过。穿着打扮很普通，但那相貌，颇有些几分熟悉。 “这人是……”陆州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来着？怎么这么眼熟？老夫这记性！越看越觉得奇怪。陆州脚尖轻点，离开了酒楼，落到了客栈旁边的巷道里。步入街道，顺着方向，跟了上去。街道尽头，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敢问老先生为何跟着我？”男子早就发现了有人跟随，刻意走了一路。陆州淡然道：“小友，老夫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话也是实话。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但在这男子听来，却是十分好笑。 “在下华阳，老先生认错人了，莫要再跟着我。” 他这不提名子还好。一提，陆州想了起来——华重阳。也就是幽冥教四大护法之首，青龙殿首座华重阳。堂堂四大护法之首，七叶金莲高手，竟孤身入荆州城，这是为何？华重阳转身离开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迅速搜寻了下脑海里的记忆，并无这号人物。若是暴露了身份，破坏了七先生的计划，便糟糕了。陆州看了下这一张“易容卡”剩余时间，还有两天左右。便跟了上去。只要跟着华重阳，不愁见不到于正海这孽徒。陆州隐匿了气息，就像是个路人似的。易容卡这东西似乎还不错……但凡华重阳知道他的身份，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经过三四条街道，出了主城。朝着荆州城以北走去。半途中，华重阳突然调转方向，疾步朝着身后闪电般进攻—— “老头，抱歉了！” 他的身影如电。在抵达陆州身前十米之时，华重阳发现，这位老人面色从容，镇定自若。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袭上心头。就在华重阳的拳罡将要命中陆州的面门之时—— 陆州抬掌了。五指像是电流附着了似的，若隐若现。曲臂推掌！砰！双掌碰撞的一瞬间，竖向的罡气迸发！华重阳顿时被这股可怕的力量弹飞了出去，凌空翻转后飞……翻转了三圈，继而落地，再退三步。他眼中充满惊讶。蓬莱罡掌？六叶？七叶？还是八叶？他无法判断。因为他只用了三成的力量……没有用尽全力。但从这老人能够如此从容面对，最起码也是六叶以上。华重阳收起轻视之心，拱手道：“老先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跟着我？” 第472章她很特殊华重阳一路上想了很久，自己从未有过忘年交。这次出来执行任务，也算换了一身装扮。常年在在幽冥教中，深居高位，四处奔波之时，多数时候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从未认识这样的老人。幽冥教一路走来，灭掉的六叶以上高手，说多也多，说少也不算少。所以，他倒是担心自己被认了出来，有人来寻仇了。陆州并没有着急回答华重阳。而是感知了下天书的非凡之力，刚才那一掌，力量不强，大约有十分之一的非凡之力。 “老夫姓陆，来自蓬莱。”陆州一半胡诌，一半认真，“小友与老夫一位故友很像……老夫的确认错人了。” 认错了又怎样？老夫要找的是于正海。无巧不成书，陆州这个回答却让华重阳面色一喜—— “原来是来自蓬莱的前辈！多有得罪！”华重阳拱手道。 “你也知道蓬莱？” “何止知晓……”华重阳话说一半，又立马停住，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真是差点坏了大事。陆州亦是心中微动，早知如此，就不瞎编什么蓬莱门了。出掌的时候也就没必要按照蓬莱门的路数。华重阳话锋一转，问道：“老先生来荆州所为何事？” “找人。”陆州如实道，“小友来荆州，所为何事？” 一问一答，不吃亏。华重阳说道：“找人。” “……” 双方的对话很机械，充满了不信任感。这种情况在修行界中很常见。华重阳有这样的回答，陆州并不感到意外。就在这时…… 天空中数名修行者御剑而行，朝着北方飞去。清一色着白袍，速度极快。华重阳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道：“衡渠剑派？” 他当下朝着陆州拱手：“老先生，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脚下一踏，跃入半空中，跟着衡渠剑派朝着北方飞去。陆州亦是奇怪……衡渠剑派，乃儒门几个大派之一。再过去的很多年时间里，一向低调，如今怎么都出来了？十大名门陨落以后，这些门派开始蠢蠢欲动了？或许是因为砍莲时代开启之后，都在想方设法增加宗门的实力。陆州没有多想，踏空而行，跟了上去。全力飞行！华重阳御空飞行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陆州果然追了上来。他再次看了看前方的衡渠剑派众人，当即心中一动，姜还是老的辣，追得太紧，容易出事。于是他放缓了速度。 “陆前辈，也要去荆州以北祭天台看热闹？” 祭天台？陆州想起了云来客栈店小二的说法，说道：“正是。” 华重阳闻言，心中一动。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多了。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活祭，他这样的七叶高手，单独前往，便可以稳妥拿下。如今看来，有衡渠剑派插手，又有蓬莱门的陆前辈插手，并不简单。相较而言，华重阳对蓬莱门更有好感。儒门治天下，由来已久。幽冥教打天下……自然会得罪很多在神都为官的儒门修行者。。 “陆前辈可知了解这次活祭之人？”华重阳再次减缓速度，使用罡气将所有的风浪挡在了外面。 “不甚了解。” 陆州巴不得减缓速度…… 这谁受得了。七叶元神的速度……他才一叶。除非……使用白泽。问题是，一旦使用白泽，不等于暴露身份了吗？华重阳想了想，说道：“据说，此女来历不明，是个邪恶之人，有人说她来自楼兰，有人说她来自无尽之海。总之很邪门。她来之后，百兽侵袭，飞禽狂乱。在修行界看来，这是不祥之兆，理应活祭。” 说完这些，华重阳偷偷观察陆州的表情变化。他需要确认，这位老人，不是跟他来抢人的。陆州对这些当然不感兴趣……他的目标，当然是于正海。 “你会信这个？” “当然不信！”华重阳摇摇头。 “……你是去救人？”陆州反问。 “……” 华重阳一愣，这老人不简单啊，没问出什么，倒是被反将了一军，“和陆前辈一样，凑凑热闹。不过，此女很特殊，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被活祭了，甚是可惜。” “天下之大，人心叵测，能顺利度过一生，已是侥幸，何来心思怜悯他人？”陆州说道。 “言之有理，受教了。” 华重阳看向前方，哪里还有衡渠剑派的影子，便道，“陆前辈，不如加快速度？” “不必。” 陆州淡然道。华重阳仔细一想，也是，连忙点头道：“陆前辈大智慧，祭天台是死的，又动不了，何必跟着衡渠剑派那帮人。” 两人一路飞行。不急不缓。掠过了城外的一片丛林和河流。便看到了古朴庄重，色彩单调严肃的祭天台。就像是一座青色的水墨画似的。祭天台并不大。方圆百米左右。清一色青石地板铺砌而成。四角均有台阶。祭天台中间，又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上面绑着十字木架，木架下方，堆满了柴火。还真是拿活人祭祀？ “陆前辈，人有点多。”华重阳说道。两人缓缓降落。迈入祭天台的区域。不少低阶修行者，蜂拥而至，围住了祭天台。 “杀死妖女！” “杀死妖女！” “杀死妖女！” 陆州和华重阳听到了人潮的呐喊声。目光扫去。身着白衣的衡渠剑派，全部聚集在一起，没有参与呐喊。左边还有一群身着道袍的修行者，与之对峙而望。华重阳眉头一皱。事情，果然变复杂了。 “小友，你为何皱眉？”陆州问道。 “人太多，嘈杂。”华重阳回答道。 “那不如就此离去……你与老夫一见如故，不如喝杯茶如何？”陆州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和，很和蔼。不能代入过去任何的威严和气势。华重阳却摇摇头道：“来都已经来了，看看吧……” 他已经答应过教主和七先生……一定要完成任务，焉能半途而废？事情虽然复杂，但还没到不可控的地步。华重阳抬头看了下木架，说道：“陆前辈，真不是为此女而来？” 他在问的时候，眼中充满了质疑和不相信。陆州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回答什么华重阳都不会相信。于是说道：“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老夫？” 第473章远方来客、洛时音无论回答什么问题，华重阳都不会相信。哪怕他说他来自蓬莱门，哪怕看起来幽冥教似乎与蓬莱门有那么点瓜葛。陆州不认为萍水相逢彼此提防的情况下，华重阳会推心置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足够了。华重阳指了指白衣剑客们的对面，说道：“太虚学宫也来人了，今天这阵仗可不小。” “你怕？” “我怕他们作甚，真打起来，谁胜谁负，鹿死谁手，尚且未知。”华重阳说道。 “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头，便是自负。” 陆州在虞上戎，司无涯的身上都看到过些许类似的自信。有时候这种自信会帮助他们，但有时候也会害了他们。众多徒弟之中，真要说谁办事最稳妥，陆州必选四徒弟明世因……至今为止，明世因从未让他失望。华重阳笑道：“自信源于实力……陆老前辈不也很自信？” 陆州没有再次搭理他。他很想说，老夫的自信，多了去了。见那木架还空着，显然还没来，陆州顿觉无聊，便道：“说说这活祭之人。” “我对她了解不多，她除了通宵兽语，还极其擅长音律……据说有人见到她独自坐在海边，吹响海螺，引来不少海中凶兽，袭击渔民，当然只是听说，无法确认。”华重阳说道。本来陆州对这人不是很关注。但这样一身特征的人，又很难不让人注意。落得活祭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人知道她来自何处？”陆州问道。 “也可能是异族，也可能是大炎人士，没人知道。” “异族之中，也有人通晓兽语，这不值得奇怪。能引动凶兽，确实有些稀奇。”陆州说道。就在二人讨论的时候—— 前方人头攒动。很多人等待的着急了。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怎么回事？赶紧把妖女带上来！” “喂喂喂……大家可都等着呢！荆州城的百姓，都看着呢！” “妖女不死，老百姓寝食难安，快快快……” 在众人的催促下，一位诡异服饰的中年男子，头戴锦帽，脸上涂得色彩鲜明，走了出来，声浪翻滚：“稍安勿躁。” 蕴含元气的声音，传向远处。紧接着，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说道：“时辰已到，把妖女押上来！” 语落。整个祭天台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左侧的走道。一道纤细的人影，从走道中，缓缓走来。光线落在她身上那一刻。修行者们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女孩子和“妖女”一词联系在一起。黑发搭在肩膀上，略显凌乱，脸上带着少许泥巴，但丝毫遮不住她精致的五官…… 衣服破旧，光着脚丫。很多人想到了一个词语：海螺姑娘。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那一双像墨汁一样闪闪发光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却透着茫然之色。她的双手被绳子捆着。两名修行者，紧随其后。 …… 她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万众瞩目。哒，哒，哒，哒…… 洁白的脚丫，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成了祭天台上的主旋律。她终于走了出来。哗然一片。也就是这个时候—— 华重阳和陆州，同时看了过去。陆州本就产生了一丝好奇之心，目光一扫。让他惊讶的是，真实之眼并未提供消息。怎么回事？难道，是系统故意为难，想要给自己这次易容之行，增加点难度？但从眼前的情形来判断，这个女孩身上毫无元气的波动，也没有任何修行者的气息。那么她是如何做到引导凶兽，侵袭百姓的？这时，场上的百姓的议论声打破了宁静。所有人开始声讨—— “妖女！” “妖女！” 这一声声呐喊起来，其他人面面相觑，也只得跟着看向场中的女孩。女孩，更加茫然了。她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让人意外的是，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和慌张，有的只是疑惑不解。祭天台上的中年男子老祭司，目光垂落： “将她押上来。” “是！” 两名修行者，拍出道道罡气，将那女孩拖了起来，托到了木架上。老祭司拂尘甩动。绳子环绕三圈，将女孩绑在了木头上。烈日骄阳，照耀在女孩的身上。凌乱的头发，脸蛋上的泥巴，破旧的衣服，白皙的脚丫，没有遮住她的美丽，反而衬托着不惹喧哗的出尘之美。 “你清楚她被绑的缘由？”陆州问道。 “不知道……”华重阳摇摇头。 “你觉得，她是妖女？”陆州再次问道。 “不像。” “为何不像？” “直觉。” 华重阳时刻记着自己的任务，自然不会忘记他是来干什么的，“陆前辈觉得呢？” “老夫倒是觉得，她是妖女。”陆州说道。 “为何？” 陆州负手缓声道： “她不惊，不慌，不乱，不惧，不怕……平凡人做得到？” “她身上没有元气波动，如何号令凶兽？” “她年纪不过十六，家在何处，姓甚名谁，一无所知，又作何解释？” 一连三问，华重阳哑口无言。陆州笑而不语。华重阳显然是冲着这丫头来的。剩下的无需在问。祭天台上的老祭司，再次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朗声道：“时辰已到……祭天开始。” 哐—— 一声响起。祭祀的仪式开始了。所有人看向那位老祭司。衡渠剑派和太虚学宫彼此对视，却没有一人先动手。就像是专门来监督祭祀似的。老祭司高声道：“我乃清风山杨平，以上天的名义净化你的罪孽； “你将永远灰飞烟灭， “你将身负火焰， “你将沉沦海底， “你的灵魂将会经受试炼， “你的意志将会经受考验， “罪孽容不下灵魂， “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燃烧的躯体，才是最好的惩罚， “燃烧吧——” 老祭司一番念叨之后，大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道罡气，落在了木架上。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向柴火燃起来的那一刻。呼！火焰刚刚燃起。那女孩低头看了一眼，露出了疑惑之色。太虚学宫一道罡掌飞了过去，将木架下的柴火击飞。轰！第474章抢夺太虚学宫修行者突然动手，让那老祭司怔了怔。看着散落祭天台上柴火，杨平作为祭司，愤怒不已，指着太虚学宫的人道：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敢中止上天的旨意？” 出手之人，朗声道： “我乃太虚学宫大弟子蒋仁义……你说得不对，我自然要反对。” 杨平冷哼一声：“对不对，不是你来定！要看老百姓们答不答应！” 他是完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人捣乱。多少年了，荆州城的祭祀，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唯独不同的是，今年使用的是活人，来的人也多了一些，也有不少修行者。但他有老百姓最支持，便有足够的底气。老百姓的确弱小……弱得连蚂蚁都不如。但……在这修行界中，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公然”和老百姓作对。普通人，是修行者的根基，是提供新鲜血液的基础。上达天子，顺应民意。修行者亦是如此。公然对普通百姓下手，必然会遭到修行者的唾弃和敌对，这早已成了修行界不成文的规矩。果不其然—— 老百姓纷纷指责了起来。 “妖女该杀！” “杀死妖女！” “你们不能护着妖女啊！” …… 太虚学宫大弟子蒋仁义，声音宣泄开来，说道：“你一个道士，说的却是异族的祭祀方式！还敢祭祀活人，以此糊弄百姓，谋取私利。是谁给了你胆子？” 杨平面色一沉，道：“尔敢！” “道自在天帝之前，元气生万物而不有。”蒋仁义朗声道，“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来自太虚学宫！你一个道士，满嘴胡言乱语！罪孽容不下灵魂，邪恶容不下丑陋？是谁教你的？” 这么一说，在场的修行者也觉得有道理。老百姓纵然呼声再大，也只是喊几句，并不能左右修行者的意志。大炎修行，以思想铸就理论，以理论指导实践修行，儒释道三大家，没有一家有这样的祭祀仪式。反倒是异族的巫，与其有些相似。入了官学的修行者，则体会更深。太虚学宫的弟子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众人一惊。这一句反问，杨平后退了一步。啪，啪，啪…… 对面衡渠剑派的白衣修行者，鼓起了掌。掌声很突兀，以至于很轻易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愧是太虚学宫的大弟子，我赞同太虚学宫的说法，这老祭祀，长着大炎人的面孔，却拥有异族人肮脏的灵魂和丑陋的思想。我建议……先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衡渠剑派异口同声，喊声震天。在元气的涌动之下，相互配合，更为响彻。太虚学宫大弟子蒋仁义抱拳道：“多谢诸位的支持……” 他环顾四周，面朝老百姓再次道：“乡亲们，不要被他们蒙蔽了，睁大你们的眼睛瞧瞧，被绑在上面的丫头，是妖女吗？” 木架上。那女孩眨着大眼睛，露出好奇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蒋仁义再次道：“老东西，草菅人命，还不赶紧认罪？” 杨平又退了一步。见势不妙，双脚一踏，纵身飞起。他这不跑还能辩驳几句，毕竟都是言语上的指责，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这一跑，老百姓们顿时懵了。 “想跑？！” 衡渠剑派长老张灿拔剑御空，元气涌动，四五道剑罡围绕长剑旋转，双掌一推。剑罡激射而去。杨平本连梵海都没入的低阶修行者，顷刻间被四五道剑罡从后背贯穿。砰砰砰！一声惨叫，从空中坠落。 “这种狼子野心之人，早就该伏法认罪！”张灿喝道。 “好！杀得好！” 太虚学宫蒋仁义看向那木架上少女，朗声道，“我奉家师之命，将她带回学宫，另行处置。” “慢着！”张灿抬手。 “有意见？” “凭什么你们太虚学宫就可以带走她？不把我们衡渠剑派放在眼里？”张灿冷声道。蒋仁义心中一动。双方来这里的目的，基本都已经明了。 “你们衡渠剑派也想插一手？”蒋仁义目光凛然。太虚学宫众多弟子，已经拉开了阵仗。噌，噌，噌……衡渠剑派修行者佩剑尽数出鞘。 “不相干人等，全部后退！” 老百姓们见势不妙，潮水般往外退。一直退到了祭天台之外。只有陆州和华重阳原地站立，没有移动。很显眼，不引人注意都难。衡渠剑派和太虚学宫尽数看了过来。 “不相干人等，赶紧滚！”张灿喝道。华重阳摇头：“我倒是有个好建议。” “嗯？”张灿和蒋仁义面面相觑。 “不如问问她的态度……” 华重阳指了指木架上女孩。大家都在抢夺，却没有人关注女孩的态度，这如何让人服众？华重阳这一建议，衡渠剑派和太虚学宫相互看了一眼。 “我赞同。” “我也赞同。” 双方代表看向木架上的女孩。这时…… 蒋仁义看向那女孩，说道：“别怕……跟我回太虚学宫如何？只要你肯跟我回去，要什么我都给你。” 蒋仁义竭力迫使自己的表情平静，生怕吓着这女孩。女孩微微侧目，目光落下，仅仅在蒋仁义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摇了摇头。哈哈哈……哈哈……张灿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蒋仁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丫头，跟我回衡渠剑派，由掌门亲自传你修行！衡渠剑派所有师兄师姐，皆是你的臂膀！” 女孩转过头，看了一眼张灿，摇了摇头。张灿：“……” 她这一摇头，太虚学宫的人同样哈哈笑了起来，回敬他们。华重阳朗声道： “姑娘，你叫什么？” 华重阳看向木架上的少女。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陆州越发地对这少女感兴趣了。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这么多门派抢夺，甚至承诺给予这么丰厚的待遇。华重阳这一问，再度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是啊，他们说了这么多，甚至杀了那个要活祭少女的人，到现在却还不知道她叫什么。目光重新回到那名少女的身上。少女依旧是茫然摇摇头。她双手向前挣扎，那绳子本就在罡气的撞击下变得松散，稍稍用力，便脱落坠地。她举起手中的东西，轻声道：“海螺。” “海螺？” 华重阳微微一笑，“好，我便叫你海螺……我带你走，如何？” 第475章海螺姑娘的选择也许是因为华重阳问了她的名字。那少女迎着阳光，露出了一个暖暖的微笑。但她并没有立刻答应华重阳……而是拿起手中的海螺，轻轻放在唇边。薄唇微抿，低沉的呜咽声响了起来。呜—— 海螺发出的声音，宛转悠扬，传遍整个祭天台。独特的音色和韵律，就像是来自遥远的海底世界似的，欢快地诉说着过往和一切。明明是很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却又那么的明媚而阳光。声音传到丛林里。唰唰唰—— 天空中出现了飞禽。有巨大的飞鹰，有弱小的鸟雀，漫天飞舞。林间陆地上，百兽匍匐而来……它们的眼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这是修行界中，踏入了基础修行的标志。野兽，汲取天地元气，变得坚韧，变得可怕，变得更为凶残。强大的凶兽，更是人类的仇敌。海螺声惊呆了众人。老百姓山呼了起来。 “妖女！” “妖女！” 也就是这个时候——太虚学宫的大弟子蒋仁义，脚踏石板，身如闪电，朝着海螺少女飞了过去。衡渠剑派张灿亦是如此，不比蒋仁义慢，带着罡风，两人在空中碰撞。砰！ “既然如此，那就拳头上见真章！” “正合我意！” 两人身上都包裹着圆形的罡气，碰撞之后，凌空对峙。太虚学宫众多弟子，冲了出去……衡渠剑派同时御剑而出。一时间场面混乱。华重阳见状，看了一眼陆州，便不再犹豫。两虎相争，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华重阳身轻如燕，将罡气挡在外面。 “跟我走——” 海螺姑娘露出惊讶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就在她退后之时，数道剑罡朝着她围攻而去。华重阳单掌一拍，一道巨大的罡印，将所有的剑罡轰散。掌印一收，海螺少女被掌印吸了回来。 “别让他走！” “可恶！” 张灿和蒋仁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立刻中止战斗，几乎在一瞬间达成了默契，朝着华重阳进攻而去。一掌，一剑。一左，一右。华重阳暴喝一声：“滚开。” 嗡！一座接近九丈高的法身，突然间爆发出现，金光闪闪的罡气，将张灿和蒋仁义逼退。两人倒飞出去，仰天喷血。衡渠剑派和太虚学宫，两大派的弟子们，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接近九丈的法身。 “七叶高手！” “竟然是七叶高手！” 陆州亦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七叶高手。面色依旧平静。在施展七叶法身的时候，华重阳并没有看张灿和蒋仁义二人。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陆州的身上。全场就只有陆州，最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张灿和蒋仁义忍着疼痛，凌空停滞。 “众弟子听令！” 太虚学宫和衡渠剑派，训练有素，同时后退，形成两大方阵。 “摆阵！” 太虚学宫的所有弟子，纷纷从身上掏出一张张符纸。衡渠剑派，纷纷咬破手指头，以血祭剑。符纸燃烧，剑罡亮起。一道道字印漂浮了起来，形成了巨大的字印大阵。华重阳没想到他们配合的如此默契……他单掌一收，罡气带着海螺少女飞离祭天台。海螺少女果然不懂修行，被罡气束缚，丝毫没有挣脱之力。 “你走不掉！”张灿暴喝一声。衡渠剑派所有弟子的佩剑，飞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剑罡，前仆后继，激射而去。华重阳收起法身，往下沉。 “走！” 按理说，这个时候离开是最佳机会。华重阳毕竟是七叶高手，任务是截获海螺少女，不必恋战。就在他飞出祭天台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后方掠来！没有罡气，没有法身，就像是以肉身当武器似的，迎着华重阳，一拳挥出。拳头上萦绕赤金一样的罡印！华重阳面色一沉，双臂格挡！同时爆发全身的罡印护盾，阻挡太虚学宫的字印和衡渠剑派的剑阵！砰！砰砰砰！两大派的进攻他尚可阻挡，但这突然出现赤金一样的拳罡，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轰！太快了！以至于只能挡成这样！那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华重阳的双臂之间，巨力之下，华重阳闷哼一声，由高处往下呈三十度落了下去。华重阳忍着翻涌的气血单掌一推…… “陆前辈！助我——” 他唯一所能依仗的，就只有这位老人了。在那黑影出现的时候，他便知道，今天的任务，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华重阳顺着地面滑了很远的距离，青石地板愣是被刮掉了一层皮，缓缓停下。华重阳拳头锤向地面，三百六十度旋转，凌空起身，强行稳住了身影！与此同时。海螺少女，被华重阳一掌，送到了陆州的身前。海螺少女抬起大大的眼睛，向侧后看了一眼。竟然破天荒地笑着打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