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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 何家的医疗团队适时赶到。 查看了病人的状态,把何氿叫到一边:“问题不是很大,就是情绪波动太大产生意识紊乱。让谢先生好好休息几天就是。还有,这段时间他可能会持续有耳鸣头晕的症状,也可能出现幻觉。多观察,有事及时叫心理咨询师。” 何氿偏头看了看兀自喃喃自语的男人。 叹气:“吊个镇静剂吧。” …… 两兄妹走出客房。 何溪握着手机踌躇不定。 刚刚出来前,谢之屿突然说了一句“别跟她说”。虽然没指名道姓,何溪瞬间明了。 说的话阿屿哥哥会生气,不说的话又是那位温小姐叫她来的。如果不是温小姐提醒,她立马赶来,阿屿哥哥还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何溪烦躁极了。 何氿也烦,嘴边叼一根烟,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何溪皱成一团的脸:“你这什么表情?” “跟你一样的表情!” 何氿啧了一声:“听说你这几天很闹腾啊?” “我和妈咪讲过,妈咪同意的。”何溪道,“凭什么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生意我只能当吉祥物?妈咪也支持我把三姐手里的珠宝生意抢过来。” “三姐是吃斋不是出家。”何氿问,“你吃得下?” 何溪双手环胸:“这就不用你管了。” 她反问:“你又在烦什么?” “大人的事你少管。” “……” 何溪气噎,半晌,她又说:“你就让阿屿哥哥休息几天吧,你有没有哪次不让他帮你擦屁股的?” 何氿眉毛一横:“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是实在看不过去说几句公道话。”何溪忿忿。 “我之前的确对阿屿有所顾忌,但现在,我敢说我真把他当兄弟。” 何溪朝他翻白眼:“信你才有鬼。” 两边互相看不顺眼,走了几步分道扬镳。 两人离开不久,客卧房门打开。 谢之屿靠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 长廊空无一人。 他折身回去,检查了一遍房内设施,确认没问题后才靠上床头。输液管拔了扔到一边,他拿出手机。 眼前的重影还没完全消失。 谢之屿闭上眼,反复吐纳数次,晕眩的感觉终于下去不少。他重新点开聊天框,一个一个字慢慢输入:在家有事找阿忠。 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对方秒回。 温凝:方便接电话? 视线在这几个字上停顿数秒,谢之屿干咳一声,察觉到自己嗓音哑得厉害厉害,他回:不太方便。 温凝:那视频吗?我就看看,不说话。 她到底是感知到了什么? 谢之屿皱起眉:明天。 他今天状态实在不对劲,不仅眼前有重影,耳鸣也严重。此时此刻如果照镜子,一定是一张苍白狼狈的脸。 起初他借着静音室的绝对安静思考了许多事情,思考的越多,情绪越泛滥。在那样近似真空无物的环境下,人的本能最终又一次把他压垮。 所有制造出来的响动在那间房里都转瞬即逝。 他只好不断发出声音让自己保持理智。 嗓子很哑,说不了话。她会听出异样。 那头又发来信息:阿屿哥哥,我就看看。 谢之屿冷淡地回:不行。 “那我来找你。”她发来语音,态度万分强硬,“反正何溪都跟我讲过了。” 第104章 混蛋骗子 谢之屿不可能让她来。 他无奈地揉了下太阳穴,发去语音:“好,可以视频。” 没一会儿,温凝的视频打进来。 她的确是要出门的样子,外套披在肩上。视频接通时她一手还举着手机支在门框上,另一手正俯身拿鞋,绸缎般的长发从肩头散落。 听到等待音中断,她仰起脸望一眼屏幕,眼睛弯了弯:“接这么快?” 谢之屿看着画面里的她。 玄关那盏灯将她笼罩在其中,连边缘都渡上了柔和的颜色。他安静看着,舍不得开口打断这种平淡。 听不到他回答,温凝视线落定在他这边昏暗的光线上。 她狐疑着开口:“干嘛不开灯?” “太晚了。”谢之屿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略显沙哑,“我过两天就回,你不用过来。也给阿忠一点休息的时间。” 温凝倏地严肃起来:“谢之屿,摄像头对准你的脸。” “……” 看来蒙混不了。 他只好无奈转动手腕。 镜头里出现他半张脸。 一头黑发柔软地贴在脸侧,比起凌乱,黯淡光线下,他更像一只受伤的可怜小动物。他的视线没有光,隔着屏幕直勾勾地看向她:“这样行了吗?” 温凝被这一眼看得心底一抽。 才几个小时不见,意气风发的人变得好憔悴。他眼里有退不去的红血丝,胡茬青灰一层,衬衣更是软烂地敞在领前,像被汗浸透了,是再怎么遮掩也掩盖不了的疲惫。 她凝滞在原地,举着手机的动作僵住:“你怎么了?何家对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谢之屿用嘶哑的声音徐徐缓缓安慰她。大脑在万分迟钝下这才察觉到端倪,他表情忽得微微一怔,“所以你刚才是在诈我?” 什么何溪告诉她了。 她明明不知道,只是诈了他那么一下。 而他,在这样的状态下确实没能再多想一层。 果然和太聪明的人交往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好。他低头,碎发遮蔽了眼眸,无奈的笑凝在嘴边。 “我诈你怎么了?”温凝语速因为情绪激动而逐渐加快,“是你总不讲实话,心眼都用在对付我身上。如果我不诈,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不说?过几天没事儿人似的回来,继续当澳岛呼风唤雨的谢先生!” “你想过替人卖命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吗?说白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赌徒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离了你就维持不了平衡?又凭什么你要替手底下那么多人操心?” “就算维持不了全毁了与你有何关系?谢之屿,你但凡想过以后你没有利用价值,你废了之后要怎么过,你就不至于这么难抽身。” “一天到晚过的到底是什么狗屁日子?” 她说着蹲在地上,脸缓缓埋进臂弯。 纤瘦的双肩很轻微颤动了一下,声音闷去另一个空间,变得格外艰涩:“谢之屿……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她已经很努力了,尾音还是压不住颤。 谢之屿安静看了她好久,因为耳鸣,他差点没听清最后说的那句话。 可是她的反应又说明了一切。 他笑着问:“怎么最近好爱哭?” “我没有。”闷在臂弯下的嗓音倔强地说。 “不信。”谢之屿低声,“给我看看。” 温凝深吸一口气,脸胡乱地在衣袖上蹭了蹭。她仰起脸,眼下却依然有潮湿的痕迹。 雨落下草木怎么会不知?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谢之屿拇指压在屏幕上,隔空替她擦着眼泪。屏幕一角因他用力而出现色彩斑块。 那句“要是你不走”死死压在了胸口,他没有办法说。 他心底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牙关咬得很紧。 好半晌,谢之屿才转开脸,极力用正常的声音道:“我会想办法抽身。你也不要随便替不值得的人掉眼泪。” 温凝被他这句不值得说得肝肠寸断。 她死死咬住呜咽,愤愤然:“混,蛋。” “还是骂人的样子有精神。”谢之屿再度扬起唇,半张憔悴的脸在黯淡光线中恢复了些许神采,“这几天你就找月皎喝喝茶,逛逛街。多玩玩,玩够了我就回来了。” 温凝吸了下鼻子:“我还信你我脑子一定有病。” “我真没什么。”他徐徐安慰,“你就当是他们给我洗脑,我顶住了。” 她努力控制住,让自己不眨眼。生怕一不小心会有眼泪掉下来。 她问:“那你是怎么顶住的?” 谢之屿直言不讳:“在想你。” 短暂的静默中话渡到嘴边,最后温凝只剩很轻的一句:“……骗子。” 屏幕里的人被骂得很舒心,懒散地笑了下:“现在回去洗把脸,早点睡?” 她抿住唇角:“你真的回不来?” 谢之屿没正面回答,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安静地看了许久。 “听话。” 听话或许对别人有用,唯独对一身反骨的温凝没有作用。 她挂掉视频的第一件事是拍自己已经躺下的照片发给他。 第二件事是打给何溪。 同样的方法连诈都不用诈,何溪已经倒豆子似的把今天在椰林山庄的事儿说了一遍。 她说谢之屿白得跟死人似的脸,说何氿大喊“我兄弟快不行了”,说他脑子一片混沌还惦记着别告诉她。 说得越多,温凝心口越重。 听到后来呼吸快要阻断。 整个晚上她彻夜难眠,人坐在床头,翻了一夜相关的实验文献——感官剥夺,血管膨胀,心跳加速,情绪崩溃。每个报告上的字眼都像一把插入她胸口的利器。 她无法想象谢之屿在里面那么长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她只知道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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