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赌。 合法博彩是句玩笑话。 她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规划好人生。 “所以你这段时间总不在京城是在忙这个?” 他把带焦圈的荷包蛋夹给她:“也不全是。” “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她呜咽一声,控诉,“谢生,你秘密好多!” 初见时,他就是个神秘又危险的人。 这一切仿佛回到澳岛初遇。 人声鼎沸的狭窄店铺里,旁人不敢逾越。 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 “000000。”谢之屿突然说。 “这不是你解锁密码吗?” “嗯。”他掀眸,忽而变得郑重,“现在还是门锁密码。所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家。” 温凝心口一跳:“在哪?” “洱海。” 四季如春的地方。 永远春天,所以永远热恋。 (正文完) 第176章 番外·信 半年的时间足够温凝稳住公司。 前些时日温家两兄弟终于归家。 一审判决不服,二审换了律师继续上诉。如温凝所想,法律对于买方的定罪果然太难。 温正杉这次胜诉非常低调,当然不排除二叔家确实动了些人脉关系。 对于温正杉回来,温凝没太大想法。 他这半年老了许多,两鬓霜白。 好似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回来后他对什么都显得兴致恹恹,说要去京郊养身体。 何芝没忍住,告诉他小原已经走了。 他摆摆手,仿佛不再关心。 何芝保养得宜的面孔与他的突然苍老形成突兀对比,好像一下差了辈,两人坐在一起竟有些许割裂感。 父女俩见面更是无话可说。 温凝只留下一句“公司都好,您不用操心”便从家里离开。 她这次回来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洱海的房子一直是谢之屿在打理,她还没完全从公司的繁杂事务中抽身,只有时不时整理一批自己的东西寄过去。 那里有管家收件,而后谢之屿会每隔十天半个月飞一趟,亲自去整理。 寄过去的东西有她常穿的衣物,也有她用习惯的零散物件,还有一些书,笔记,诸如此类。 温心仪打电话说公司下季度要推出的珠宝图纸出来了,叫她去过过眼。 她匆忙整理好一批,麻烦佣人帮忙寄出。 这段时间温心仪也回归了年轻时想做的事儿,在设计部忙得风生水起。 温凝原本想把一些执行总裁要做的事情分摊给她,她不愿,只爱跟图纸打交道。 于是执行总裁职务不变。 温凝自己,除了一些重要合同需要经她的手,已经不像最初那么脚不沾地了。再差一点,她便能抽身。 原本没那么着急的,可在得知洱海有等着她入住的家之后,她的未来规划变得格外清晰。 知足常乐,她铭记在心。 那些过她手寄出去的物件在半个多月后由谢之屿亲手拆封。 他们不需要太多交流。 他看一眼,便知道她那些东西想放在哪儿。起居室是香薰蜡烛,衣帽间则是晶石香氛。她午后喜欢坐在落地窗前,给自己泡一壶雨前龙井,所以她那些漂亮的茶罐子要放在有落地窗的二楼,且避开阳光直射。 最后落地窗附近被他改成休闲区。 放一张雪茄椅,椅背上搭着她最喜欢的羊毛毯。流苏慵懒地下垂,地上再放一张精致的圆形短绒地毯。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阳光充沛时,她光脚踩在地毯上惬意的样子。 同批寄来的还有一摞书。 谢之屿仔细拆了包裹,搬去书房。 他是个闲散人,离开学校的这些年早就没了阅读的习惯。书对于他来说就是睡不着时用来加速催眠的东西。 一本本塑封好放进柜子。 其中有本异常眼熟的书封,《金雀花王朝》。书翻得旧了,有些书页开始卷边,看起来她也很喜欢这段绚烂的欧洲中世纪历史。 权力与争斗,最后都归于湮灭。 随意翻了几页,忽然从某页掉出来一张信纸,字迹潦草,好似半夜睡不着的人胡乱涂鸦。 「展信佳。 最近很忙…… 我一个人真的很累。 对不起啊…… 多谢你一直包容。 走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洒脱,做好了这辈子不会再相见的准备。可是回来的每一天我都在心里祈祷下一次见面…… 我总要习惯没有的呀。 祝你平安,健康,少抽烟,记得每年做体检…… 还有答应过我的,长命百岁。」 攥着信纸边缘的手指逐渐青白,视线落在最后那四个字上。他立在午后阳光下,僵硬得宛如假人。忽然某一刻,他低头,开始飞速翻阅其他书籍。 一张又一张。 有些信从别的书页里掉出来,有些在之前已经整理进书架的书页里。 她在睡不着的夜晚里写了很多。 忙乱的数分钟,任他平时再怎么八风不动,还是在剧烈的心悸中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一地狼狈。 洋洋洒洒数十张,每张纸的最后都是长命百岁。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的,等意识过来,信纸上晕开一滴水花。他用拇指摩挲着,闭眼吸气。 胸膛狠狠起伏。 情绪并非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中缓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信,他大概会以为分开的那段时间她被琐事忙得分身乏术。即便偶尔想到他,下一秒又会是洒脱的模样。 如同离开时一样潇洒。 可是那么多凌晨睡不着的思念都在这一刻穿过时间猛烈击穿了他。 身体仿佛漏风,来自湖面的风从窗户里钻进来。吹得纸张哗啦,吹得他不得不弓身,血液里淙淙流过刺痛与冰凉。 他攥着信纸,将脸埋入手掌。 手机在桌角震动,他听不见,耳朵里充斥着自己难以控制的呼吸声。 许久,直到电话断了,手机又恢复黑屏。 他缓缓抬头,眼尾还挂着一抹掩不住的红。 有张信纸被风吹远了,他起身去拿。同时拿起的还有一团不知从哪里滚出来的,皱巴巴的纸。 展开,翻面,纸张上特殊的字体映入眼帘。 这是张医嘱,多亏现代化医疗系统的接入,纸上都是一眼了然的打印体。 最上面是她的名字。 而后记录了病人症状:失眠,连续多日无食欲,伴随胃痉挛,耳鸣,心悸,手抖…… 一目十行往下。 谢之屿视线最终停留在末尾一行——经心理评估,判定为焦虑症。焦虑加重可服用舍曲林。随访。 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绪山崩而来。 他大步往外。 阳光灿烈普照,他撑着栏杆的双手用力得青白。再仔细些,必定能看到剧烈跳动的脉搏和指节上的颤抖。 他五指用力,握拳。 嘭得一声重重锤在墙面上。 这一下是心痛到极致,痛恨他自己。 如果早点解决那堆破事,如果能再快一点认清内心来找她,如果他们不曾分开—— 不,他们走来的这一路都是必经。 除非能管住自己不曾动心。 可是,怎么可能? 无论多少次不同的开局,他都会无可遏制地爱上同一个人。即便给不出承诺,他也做不到离她好远。 他这条命,生来就是注定要爱她。 第177章 番外·惩罚 往常离开,谢之屿都要待个三五天才回来。 这次不到三十六个小时。 温凝开完会出来,秘书上来告诉她:“小温总,有客人在办公室等您。” 普通的客人会安排在会客室见面,能进到她办公室的必然身份特殊。 这个时候在京城的…… 宋子邺? 宋子邺前几天刚来蹭过下午茶,被她嫌弃之后很有骨气地说接下来死都不来吃她一口。 月皎? 月皎正忙着在京城组自己的乐队,应该没时间。 不用再往下深想,温凝大概猜到是谁。 脚步加快,临到门口的那几步见走廊无人,她轻盈得宛如蝴蝶。 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搞惊喜啊? 高跟鞋轻巧落地,她说一声“这么快回来”推门而进。 办公室的静谧被打破。 往常他来,总是懒洋洋躺在窗口那张他专属的美人榻上,长腿一搭,拿份报纸或是杂志百无聊赖地翻。还有更过分的时候,杂志盖脸,就在那张扬地午睡。 于是进门的同时温凝已经望过去。 可是美人榻上没美人。 打发时间的杂志也好好收在边几上。 她正疑惑,陡然撞进一个拥抱。 他幼稚地躲在门边,好像小朋友想吓别人一跳那样悄无声息。可是幼稚的男人抱她却很紧,一下让她想到那次分别,他就是这么凶狠地想要将她嵌入骨血。 以至于到现在,被这么拼命拥抱时她还是会感觉到隐隐心闷。 “透不过气了。” 任他抱了许久,她趴在怀里乖乖地说。 怀抱松开一秒,也只是一秒。 男人气息落下,手掌按着她后颈叹息:“焦虑症是怎么回事?” 焦虑……症? 他怎么知道的? 温凝身体微僵,话语迟疑地冒出:“啊?我……我没有啊。” 捂在她颈后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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