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 如果不是警惕心极高,很容易在这样风平浪静的甲板上随着渔船轻微晃动而陷入睡眠。 远处黢黑的海面忽然闪过一道光。 谢之屿下意识绷紧后背。 他回舱,交代渔民无论发生什么,等他下船径直往回开,不用回头。 渔民从小混迹在海上,天不怕地不怕。 刚想说收了他的钱就要在这等他,话没出口,就被男人格外严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男人没再多说,路过甲板时拍拍另一个大高个的肩。 透过那块饱经风霜的挡风玻璃,两个模糊却笔直的影子站上船舷。 渔民擤了下鼻腔,不知为何,总觉得酸疼。 有一艘更大的船在黑夜中驶近。 还剩十几米的距离,两艘船默然对峙。 平静的海面忽然起了风,船头晃动起来。在这阵晃动中,男人双手高抬,是向对方示意自己没带武器的姿势。另一边,那个大高个也同样效仿。 前后不过几分钟,两艘船错身而过之后,甲板上那两个身影便不见了。 另一艘船上。 陆坤将一盏风灯立在甲板中央,他斜眼看向刚上船的两人,握枪的那只手往上微抬,对准对方颅心。 “又见面了啊,阿屿。” “坤哥。”谢之屿笑着抬高手臂,“没有武器,你搜过的。” 陆坤狞笑着:“你好像对我没死一点都不意外。” “当然,我在差佬那听说了。” “差佬。” 陆坤念着这两个字突然发狠,枪口狠狠凿在谢之屿眉角:“你他妈背叛我们还这么嚣张?正好,何先生请你来是想听你讲讲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好好说说,最好一个字都别漏,你是怎么把何氿送进去的。” 阿忠想上前,被枪一抵,又回到原位。 他喊了声屿哥。 谢之屿朝他摆手:“没事,坤哥脾气急。” 额头有湿热的液体渗了出来,陆坤那两下凿得够狠,他抬手,随意抹开:“何先生呢?我想亲自跟他说。” “上了我这艘船就别想花招了。”陆坤用握把指指里面,“滚进去。” 船舱里不仅有何老,还有卓刚失踪的母亲和女儿。 一老一小蜷缩着抱在角落里。 谢之屿看一眼,没多停留,径直朝着这样环境下还兀自喝茶的老头走过去。 他没坐,同往常每次去椰林山庄一样。 “何先生。” “阿屿啊。”老头抬眼,看到他被血糊开的额头,“好狼狈。” “是,这次生意的确狼狈。” 老头抿一口茶:“你把我儿子弄进去了,就没个说法?” 谢之屿复杂地看着他:“何先生,我以为您不会中计。” “中计?阿屿,事到如今你还要糊弄我?” “抓一个,放一个。这种常规手段不就是想让你们记恨我,然后用我引蛇出洞。”谢之屿平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段时间我一直被警方控制,包括这次上船,都是他们提前布置的。我现在暂时自由只是因为我是饵。何先生,听我一句劝,趁现在没被包围,走还来得及。” 又有血从额头渗出,滴落在睫毛上。 谢之屿一眨眼,血水顺着眼睛滑落,让他苍白的脸显出几分可怖。 老头竟在这几秒生出疑惑。 难不成真是警方的手段? 他朝外喊:“阿坤!” 陆坤立马押着阿忠进来,将人一脚踹在地板上:“怎么了?要解决他?” “别那么急。”老头说,“你也来听阿屿说说,他是怎么做的这一趟生意。” 谢之屿不慌不忙,将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在他把何氿撞进楼道之前,所有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没人看破他的立场。甚至连何氿,都是到最后关头才参透。 谢之屿所说的每个环节都没问题。 老何眯眼思索起来:“那你常去的裁缝铺怎么解释?” “不止裁缝铺,我身边所有常接触的人都被保护了起来。”谢之屿淡淡瞥一眼角落,“警方在钓鱼。” 时间一分一秒往前。 老头忽得笑出声:“阿屿,我真要被你给骗了。如果不是真的在乎这两条人命,你不会来。” 他说着朝陆坤点头。 陆坤三两下将阿忠绑在凳腿边,径直朝角落里走去。 谢之屿面无表情地看着。 忽然道:“有没有这两条人命,我都会来。” “哦?” 谢之屿坐下来:“何先生,我十七岁之前在哪你很清楚,十七岁之后跟着何家的经历您更清楚。凭什么这么认定是我和警方合作?” 他笑了下:“没道理吧。” “你第一次做就出事了,叫我怎么不怀疑?” 谢之屿摇摇头:“小时候看警匪片,看到卧底一旦参加行动就出问题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不多等几次?为什么不埋深一点?何先生,我好像不会做这种蠢事。” 老头脸上的褶子微微颤抖:“那你说还有谁?” “这就是我必须上船的目的。”谢之屿一字一句,“何先生,我们身边不安全。” 第154章 亡命之徒 听到这话,陆坤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 那根绑阿忠的绳子散了一个线头在外。 他没察觉,露出夸张的表情:“阿屿,你该不会现在还要挑拨离间吧?我和何先生之间,不是你三言两语能说动的。” 老头敛下眼皮,镇定自若地喝了口茶。 那头,陆坤撩起衣服下摆,腹腔上赫然一条狰狞的疤。 “看到没?”他挑眉,“这是救命之恩。” 谢之屿盯住那处伤疤:“你是受移植者。” 陆坤狰狞道:“我本来就是濒死的人,何先生给我的第二条命。怎么样?还挑拨得动吗?” 如果是这样,确实麻烦了一些。 亡命之徒的救命之恩。 谢之屿垂下眼皮:“那我无话可说。” “阿屿,你今天来我就没打算放你走。”那头何先生替他倒了杯茶,“只是没想到,你还带了你的人一起。可惜了,本来阿坤说只想要你一个人的命的。” 谢之屿玩着手里的茶杯,默了半晌:“我不是什么惜命的人。唯一遗憾的是,最后的下场是被当成了二五仔。” 他看一眼腕表:“我的提醒已经送到了,后面该怎么办我悉听尊便。” 冰凉的枪口在悄无声息间对准了他的头颅。 谢之屿知道。 他闭上眼,默数。 3…… 2…… 子弹咔哒一声上膛。 在默数到1的那一刻。 “等等。”何先生按住陆坤,“阿屿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他只有一个人,构不成威胁。” 如他所料,老头疑心病本就重。 在这种环境下更会滋生强烈的怀疑心。 毕竟参与这一桩生意的人已经全被抓了起来,被单独释放的他理应被怀疑,这也不等于说老头不会怀疑别人。 想必陆坤也是知情的。 他一样有可能用老头去当投名状。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没把人交出去,要么是在权衡将老头卖给警察好,还是卖给东南亚的地头蛇。 即便是仓皇出逃,老头身上值钱的东西必然不少。 换地位换财富,换什么都行。 现在陆坤手里有枪,老头一旦觉得陆坤有二心,就一定会留下他来制衡。 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谢之屿受益匪浅。 听到老头喊停,陆坤不满地发出啧声:“何先生,如果不处决他,我们也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把他弄上船了。他后面的确有可能跟着差佬。” 公海一片平静。 自他们上船起,风就息了。 方圆数海里的动静全在掌握之中。 何先生摆摆手:“那边还没谈妥?既然阿屿来了,大不了跟我们一起走。” 说得很好听,但谢之屿知道。 这句话不代表信任,而是留着他直到下船。 在船上他可以和陆坤互相制衡。到了船下,等老头确定和当地谈拢,没有后患之后,还是会把他像垃圾一样处理掉。 他的坟墓不在公海,而在东南亚。 余光瞥向腕表。 他那条受伤的左臂慢慢下垂,没人知道他在深得几乎见骨的伤口下埋了一枚小型定位器。 “阿忠是我的人。”他见老头望过来,转移话题,“能不能把他放了。” 陆坤还没开口,何先生便敲敲桌面:“阿屿,要求不能太多。” “阿忠,那就辛苦你了。” 谢之屿说着长腿一搭,借着调整姿势将座椅推出去半米,刚好遮住阿忠的动静。 船舱里一时间只剩陆坤在用卫星电话的声音。 谢之屿能听懂一大半。 他在和对方协商怎么在海上接应。对方要价太高,陆坤骂骂咧咧说狮子大开口。但现在的状况是他们已经回不去澳岛,即便对面坐地起价也无可奈何。 最后谈了个折中的价格。 陆坤汇报给何老。 老头脸上皱纹抽搐,哼了一声:“先这么办。” 接应的地方在公海靠近越南的海域,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陆坤却没有径直朝目的地出发,而是在海上绕行,他有极强的方向感,一直到第二天夜晚,几乎空油,船才驶进目的附近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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