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得了。” 后面几个保镖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这么热的天把榴莲闷在货仓,不知道哪个神人想出来的。 何氿忍住恶心探头进去看了眼。 除了一货仓榴莲,里面什么都没有。 “人呢?!”他咆哮。 直到这一刻,谢之屿始终悬着的心才真正落地。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拍拍一旁正干呕的阿武,同情地安慰:“是有点臭。” 阿武张了张嘴:“yue——” 何氿气急败坏:“阿武,给我抓住他。” 阿武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又呕了一下。 还没逮住人,电话先响了。 何氿一看是澳岛的号码,立马接起。 那边何先生气定神闲地品了口茶:“接到货了?” “爸爸,出事了!”何氿飞速说,“根本没货,我们都被骗——” “阿氿啊,怎么还是那么急躁。能成功接到头,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何先生道,“你说的货还在澳岛。” “什么???” 何先生又问:“这一路都没出问题?” 何氿好像想通什么,往谢之屿的方向看一眼:“……没有。” “那就好。”何先生淡声道,“我这关,阿屿算是过了。” 第109章 心如刀绞 “把电话给阿屿。” 何氿静默几秒,将电话递给谢之屿。 用眼神示意:老头。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觉得自己没什么颜面对待兄弟,于是转开脸。 谢之屿倒没什么,面色恭谨接起:“何先生。” “阿屿,还适应?” 谢之屿适时黑色幽默道:“除了货物不那么好闻,还算适应。” 那头笑了声:“辛苦你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谨慎,何氿那小子刚做的时候也被我诈过几回。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这次白跑吧?” “何先生哪里话,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我知道你比阿氿拎得清,往后还是你多费心。”老头恨铁不成钢似地叹气,“那小子还是太浮躁了些。” 谢之屿颔首:“我会的,何先生。” 电话重新回到何氿手里。 上一刻的和蔼到了这一刻又变成严肃,老头冷不丁又问:“这一趟你觉得阿屿紧张吗?” 何氿一怔,慢慢往谢之屿的方向偷瞄。 阿武是真忍不住,到旁边吐了,谢之屿靠在桅杆旁,有一下没一下散漫拍着阿武的背。 他背后湿了一片,黑色衬衣渲出一块更深的痕迹,像是被汗浸湿的。 大概是该死的潮热天气吧。 何氿对着电话道:“和平常一样。” “他手机还在你那?” “在我这。” “找个机会查查有没有问题。”老头不疾不徐地说,“要是没问题,这次多安抚安抚他。” 电话终于挂断。 整通电话结束,到这个时候何氿才彻底反应过来。什么货物已经提前安排出去,什么客户在等,整个这一趟就是幌子,是老头设下的一张巨网。 他就是要趁着谢之屿从静音室出来不那么清醒的契机,把天罗地网布下去,以此试探对方是否可靠。 但凡这一趟出什么岔子,老头都会归咎到谢之屿头上。 虽然动不了他,但老头一定会有其他手段。 谢之屿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知道自己刚在生死线上走过一回,还那么淡定,甚至有心情给阿武派了根烟。 那两人靠着船桅抽了起来。 “阿屿!”何氿在这头喊。 谢之屿转过脸,表情有一瞬没反应过来的迷茫。片刻后他扬了扬夹着烟的手指,问:“来一根?” 来个屁。 一想到还要查兄弟的手机,他就烦。 何氿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你想要什么,我让老头好好赔给你。” 谢之屿咬着烟,没什么所谓。 在何氿一再要求下,他才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放两天假吧,老板。” …… 从手套箱翻出手机,何氿手心莫名冒出了汗。 他知道谢之屿去了洗手间,这会儿是查他的好时机。 他关上车门,让阿武在外面守着。 大概是为了表明问心无愧,谢之屿的密码很简单——000000。 何氿好几次看他这么输过。 果然,这六个数字一输入,谢之屿的手机便解锁了。 通话记录和消息都可以删,所以澳岛那里何氿提前知会了运营商。那里打出一份谢之屿最近的通话记录。 他翻出谢之屿手机里的记录,与上面的电话一通通比对。 从上到下,最近几天的每一通都对得上。 这说明谢之屿没有删除记录。 有了这个判断,何氿放心许多。他不由地吁出一口气,将潮热的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继续翻进消息记录。 谢之屿的社交网很庞大,但常联系的却简单。 何氿一条一条往下翻。 和阿忠的,和温小姐的,和裁缝铺的,和大陆几个最近想来澳岛玩的富商的。 那几个富商何氿认识,没什么问题。 同阿忠的记录是交代阿忠,温小姐要是心情不好,给她买糖水。 至于和温小姐的记录,近期全是视频通讯,看不到内容。想也知道是黏黏糊糊的恋爱脑日常。 最后一个裁缝铺。 铺子何氿知道,一个地道老裁缝开的。 用谢之屿的话说价格实惠童叟无欺。谢之屿经常在那家做衣服,还给他推荐过。 只是何氿嫌破旧,懒得去。 翻着翻着何氿想起今早在机场,他还听到谢之屿让温小姐替他去取衣服。 和聊天内容全都对得上。 揉了揉发涩的眼眶,何氿无端对老头冒出一股无名火。叫他查什么不好,查他兄弟的记录。 上次他都暗自立过誓,此后把阿屿当真兄弟。 以后在关二爷面前,他怎么好意思上香? 骂了一句死老头,何氿把手机原封不动放回去,招来阿武:“去,门口去候着你屿哥。” …… 男厕隔间,谢之屿将水龙头拧到最大。 冰凉的水冲刷过面庞,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领。衬衣湿了干干了又湿贴在皮肤上,堆出皱巴巴的褶。他在这些冰凉刺骨的感官刺激下,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一点。 快要痊愈的耳鸣剧烈地响起来。 好像有一台钻机在他脑子里磅磅磅地凿,连带着太阳穴剧痛。 如果不是那一刻的直觉。 他现在或许已经同陆坤一样,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围都是何氿的人,甚至暗处还有何先生的其他安排。他没有可能突破重围逃出去。 所有人都在等他露出马脚。 他仰头,淋漓的水珠顺着脸庞滑落。 镜子里是一张惨白的脸。 墨色深重的眼睛盯着里面的自己,他忽得笑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是因为老天对他太好,事情进展太顺,才察觉出不对。 这何尝不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 就像这段时间命运把最好的最珍贵的送到他面前,他连拥有都不敢。 每一次靠近,他都抱着飞蛾扑火的决心。 或许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在这上了吧。 想到这,谢之屿解开领口仔仔细细地看向每一寸皮肤。 这次没有伤,大概她就不会伤心了。 笑容越扩越大,笑得他眼睛发烫。 他在微小的可能性里想到,如果这次没能回去公主会是什么表情。 她哭起来好漂亮,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梨花带雨。 在她之前,谢之屿从来不知道人的眼睛会流下珍珠。他也不知道最没用的哭能化为最锋利的武器,把他割得支离破碎。 一想到她或许会在他墓碑前留几滴眼泪。 他就心如刀绞。 怎么舍得。 第110章 想要他 离开澳岛一天半。 距离上次亲眼见她已经过去128个小时40分钟。 站在熟悉的巷口,看着门洞下孤独的风灯,谢之屿有一瞬感觉恍惚。 他今早起来特地刮过胡子,那些憔悴的青灰被他藏了起来,飞机上也强迫自己睡了两个小时,此刻应该不算特别糟糕。 不知为何,临到家门口,情绪反倒浓烈起来。 近乡情更怯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才离开没多久。 三层的楼梯一反常态走了许久,每一步都在思索见了面要怎么说? 全盘托出还是谎话隐瞒? 她那么聪明,谎话说到什么地步才会被相信? 在何家面前真假掺半的那份游刃有余忽得消失殆尽。 门锁发出轻轻一声响动。 谢之屿拧开。 午后的阳光下空气里浮动着细小尘埃。 复古灯,棕皮沙发,修好了的玻璃门和满洲窗,还有最近因为天热而被她改搭在沙发背上的羊毛毯。 在这一声开门的响动里,他看到站在窗前细心浇灌吊兰的身影回过来。 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她身上穿着很居家的大号T恤,鲨鱼裤。过分宽松的衣服下摆在腰间系了个结,有种他说不出的玲珑感。 视线相对,她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壶,眼睛微微一弯:“吃过了吗?飞机餐应该很一般吧?” 拿回手机后,他们有过几句简短交流。 当时温凝问:都还好? 他回:顺利。 谢之屿以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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