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了。” 偌大的朔江广阔湍急,望不到边际,因为跨过江就是乌兰国,寻常人不得靠近此地,加之以是黄昏时候,愈显得空寂,唯有江面上的一艘画舫显得格格不入。 画舫足有数层楼高,雕镂华美大气,彩灯挂满船身,悬在船头的惊鸟铃随着江风摇响,宛如奏着悠扬的曲乐。 陈宴清从马车上下来,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从容上船,提前等候在甲板上的侍卫恭敬迎他进入舱房。 靠在凭几上饮酒男人,见陈宴清进来,懒散的身体微微坐直几分,“你可算来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陈宴清半抬的眸子稍顿,继而抬起落在对方脸上,对面的人一身潇洒的异域装束,长发半束,倨傲不羁。 “表兄怎么亲自来了?” 乌昭野眼梢一挑,更是透出一股子散漫劲,他慢悠悠道:“我这不是为了亲眼看看陈宴璘怎么倒霉。” 陈宴清走上前落座,乌昭野顺势到了杯酒给他,陈宴清抬指微挡,“你知道我不喜饮酒。” 乌昭野没意思的啧了声,“成,给你换茶。” 他招手让人给陈宴清换了茶水,陈宴清笑笑,白玉的手拈起茶盅,垂眸浅饮。 乌昭野摇头挤兑:“我就看不惯你们大虞人这副…到哪而都端着斯文的架势。” 目光一瞥,掠过陈宴清空无一物的手,乌昭野觉得哪里不对,再次看过去。 “你的扳指呢?”乌昭野眉头皱紧,眼里的散漫也换了严肃。 陈宴清抬指至眼前,看了须臾,启唇道:“你不是要看戏,不架高了怎么好看。” 乌昭野结合这次事情,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拍案怒骂:“他是真敢接,真不愧是母子,一个旁系的小族之女爬床上位,生出的儿子一样不知安分。” “西玉关到乌兰的商路能走通,全是因为姨母的缘故,那对母子想坐收渔人利,简直做梦!” “时间太久,以至于他们是忘了怎么一回事了。”陈宴清放下手,习惯性的捻动指节,沉黑的眸里乍闪过冷意,“父亲即存了这心,不彻底死心,消停不了。” “你想怎么做?” “自是让他们认清因果厉害,再不敢肖想。”陈宴清勾唇微笑,眼梢半垂着,流露出几分比乌昭野更甚的寡情。 “我总归配合你。” 两人相对一眼,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与表哥许久不见,今日也好聚聚。”陈宴清随意将手搭在凭几扶手上,方才摄人的一面就仿佛不曾出现过。 乌昭野嗤笑:“你端个茶盏,有什么可聚。” 他嘴里嫌弃,却也端起了酒盅,烛火摇曳的舱房里,一人饮酒一人品茶,待散去已经是深夜。 …… 月色清融,陈宴清踱步走过西园枫林,回到萧篁居。 他去到书房,靠坐在圈椅里闭目养神,静静思索着商会的事,许久,睁开眼去拿摆在书桌上的茶盏,指腹触到冰凉的玉瓷茶盏,蹙眉收回手。 “书砚,换茶。” 等了片刻无人回应,陈宴清恍然想起,书砚已经被他安排去监督宋吟柔面壁。 他看了眼天色,按说两个时辰已到,怎么还没有回来? 脑中紧接着闪过少女怯楚的脸庞,一双乌眸含泪欲坠。 陈宴清曲起指节搭在桌面轻点了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第9章 西 图 澜 娅 第009章 他指上的戒痕 吟柔被书砚带去了十方堂面壁。 与其说是面壁,能待在这样一个不用担心又有人找上来的地方,吟柔感到少有的踏实。 墙上所挂的都是手抄的经文,她默读这些经文内容,心里也得到片刻的安宁,不知不觉连过了时辰都没发现。 “这些都是我母亲亲手抄录。” 吟柔静心在读经文,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发现,直到清润如玉的声音划过耳畔,她才慌张回身。 三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目光注视着墙上的经文。 吟柔局促请安,“见过三公子。” 坐在凳上打瞌睡的书砚一个激灵醒过来,见陈宴清来了,抹了把惺忪的睡眼,麻溜站起身,“公子。” 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往他日嘴贫话碎公子都不说什么,但最忌渎职,这下好了,还被撞个正着。 陈宴清瞥了他一眼,“ ?????? 退下。” 书砚眼睛也不敢抬,哈着腰就走。 吟柔悄悄抬眼,就看到书砚一步一绊,很是可怜,猜到他是怕三公子怪罪,于是轻声为他解释:“书砚是在监督我面壁结束后,才靠着小憩一会儿。” 说完她就感觉到三公子的目光朝自己落来,带着淡淡的审视。 吟柔轻咬唇瓣,她没有说谎,两个时辰的面壁结束后书砚就提醒过她,是她看经文入神,才没有立刻离开。 吟柔想好了,如果三公子问她,她就这么解释,可他开口却没有提书砚。 “那你可自省好了。”陈宴清问。 少女的脸庞在烛光下烧红,唇瓣被咬在贝齿间,眼睫颤动的弧度变深。 陈宴清知道自己问得严苛,少女的反应也在他料想中。 吟柔几乎把头埋进胸口,用极轻的声音说:“吟柔已经反省过,以后必定更加规行矩步,谨言慎行。” 陈宴清眉心稍蹙,少女看似乖顺,却无一处不在透露委屈,也罢,既然固执,他也没必要多费口舌。 “你可以回去了。” 陈宴清背对她,将目光重新投回到墙上的经文上。 吟柔挪步往外走,快到门边时又停下,转身朝着那道高峻的背影说:“今日多谢三公子。” 陈宴清眼梢微划,侧目攫向少女纤弱的身影,“我罚了你。” 言则,这样也要谢他么。 吟柔抿了抿唇,“今日是我冲动在先,让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若没有遇到三公子公允做主,吟柔的下场,一定不会只是面壁思过。” 陈宴清不置可否,“若你真的明白,那就该知道明哲保身。” 吟柔岂会听不懂,他说得是她替书砚说话的事,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替人出头反而会连累到自己。 少女抿紧苍白的唇,似无言以对,陈宴清也无意计较她是不是真的懂,今日帮她是意外,日后她如何也与他无关。 “我那么说,是因为。”吟柔蓦然开口,嗫嚅着说:“因为,我知道,公子是明理心善的好人。” 吟柔最后几个字说得用力认真,乌眸定定望着陈宴清的眼睛,片刻又忙低下头。 “好人?”陈宴清转过身来正视向吟柔。 吟柔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耳朵发烫,自己似乎有些大胆了,但她是真心实意觉得三公子是很好的人。 她握了握手心,再度道:“三公子是好人,你帮了吟柔不止一次,之前我病重就是三公子下令请的郎中,还有,还有…” 吟柔吞吐着,不好意思再往下说,自己还曾衣衫凌乱的撞到他身上,她不确定三公子知不知道那是她,她心里盼着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太过狼狈不堪。 “我知道。” 没有首尾的三个字,让吟柔的脸轰得烧热,羽睫纷乱颤动,三公子都记得! 吟柔自惭形秽,烧烫的身体已经洇了汗,燥热难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无意识缩紧的手臂,衣衫紧贴在柔若无骨的身躯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连细微的颤栗都一清二楚。 陈宴清亦想起了那夜,唯一的区别是,那时没有灯火,看不清她颤得是否有现在厉害。 陈宴清神色淡然,视线亦没有多做停留,“既有过那么多次,我想你之后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坦荡清润的声音让吟柔的羞耻感褪去不少,再看三公子明净如月的目光,愈加笃定他的端方,自己的这些胡思乱想更像是在侮辱他。 吟柔在心里反省过,轻轻点头说:“吟柔明白。” “那若再遇今天这样的事呢?” 吟柔答不出,低覆下睫羽神色挣扎,若再有人羞辱她的父母,她想她还是会忍不住。 荏弱却不肯屈的模样印在陈宴清眼里,并没有让他生出赞许,只觉是稚气所为。 有傲骨是很好,但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这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识时务才为俊杰。 “我是不是让三公子失望了。” 少女讷讷的细语轻的像做错了事一般,头也埋的愈低,连带着大片的后颈曝露在陈宴清的目光下。 肌肤在灯火的氤氲下,细腻通透的胜过最上好的白玉,唯一的瑕疵,是上面残留着的,未褪净的鞭痕。 陈宴清自问不是有怜悯心的人,宋吟柔会觉得他是好人,不过因为他所遵循的规矩,这是准则而非好心。 目光再度打量过那道鞭痕,虽已经褪了痂,新生的皮肉却还脆弱,泛着淡淡的粉,寡凉的眸子里终是印上几分可惜。 天真烂漫的少女因家族变故沦落到此,无疑已经被磋磨的伤痕累累,也学会委曲求全,父母应是她最后的底线,若是要她摒去,确实残忍了些。 “也罢。” 吟柔稍怔,看到三公子迈开步脚,心里一紧,他是真的对她失望了,飞快抬起眼睫看去,却见三公子没有离开,只是走到一墙的经文前。 陈宴清取下一卷铺开到桌面上,“过来看。” 吟柔不明所以走过去,陈宴清手点在其中一行上,“读出来。” 吟柔站在他身前,却久久不语。 陈宴清敛眸看过去,少女生得娇小,只到他的肩膀,所以这个角度,他并看不见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低垂的羽睫,目光落去的方向不在经文上。 陈宴清掀了眼帘,是他的手。 余光里还印有她过分纤细的腰身,他平和的目光如同被灼了一下,倏忽变暗。 也是那么一瞬,让他忆起了那夜她是如何颤抖的,看不到,但他的手知道。 吟柔紧紧看着那双修长分明的手,在食指的关节下方有一抹稍淡于周围肤色的痕迹,像是长久佩戴过什么所留下。 会是什么?指上佩戴的那就只有指环。 吟柔呼吸一滞,一个念头在脑中升起,眸光乱作一团,会不会…会不会是那枚白玉扳指。 “在看什么。” 微沉的声音把吟柔散乱的思绪抓回,“没,没什么。” 她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那枚扳指就在五公子手上,又怎么会和三公子有关系。 可这个印记又是怎么回事?她太想知道。 吟柔轻抬起一点目光,再度望过去,陈宴清已经把手收回背在身后,人也退开了一步。 吟柔终于清醒过来,三公子这样如圭如璋,清正端方,怎么会与她有纠葛,只会有一个可能,就是五公子强迫于她,又在她死后表现出痴情的一幕。 自觉失态,吟柔逼着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到面前的经文上,轻声照着念:“恶业如逆风扬尘,终将回归自身。” 三公子的意思是告诉她,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吟柔低头沉思,陈宴清看了她一眼,“而明镜本就无垢,拂尘即显光明。” 吟柔目光僵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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