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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沈寒洲,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沈寒洲的眼前有些模糊,泪水打湿了他的睫毛。 沈寒洲一直都知道,分开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可是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 只要姜望舒有一点点想跟走的想法,沈寒洲就会带她离开。 可是现在看来,沈寒洲彻底失去姜望舒了。 沈寒洲擦了擦眼泪,从车里拿出一个礼盒。 “望舒,订婚快乐。” 姜望舒接过礼盒,笑了笑。 “谢谢,也祝你幸福。” 月光洒在沈寒洲掉落的那滴眼泪上,他静静地看着姜望舒离开自己。 沈寒洲看着姜望舒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 “再见,姜望舒。” 姜望舒拿着礼物,推开了家门。 眼前的一大一小撅着嘴,一脸幽怨地看着姜望舒。 “你要是再晚回来一分钟,我就要带着童童下去跟他拼命了。” “就是就是,童童差一点就要哭了。” 姜望舒忍不住笑出了声,立马抱住裴温言和童童。 “放心吧,你们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姜望舒窝在裴温言怀里,轻轻拆开礼盒。 里面放着的是一串手链。 姜望舒又犹豫了一下,又将手链放了回去。 “我不会介意这些的,明天我就带你买比这个好看一百倍的手链。” 姜望舒捏了捏裴温言的脸,随后说道: “这条手链已经不适合我了,所以我也应该佩戴它了。” 姜望舒将手链收起来后,便放进了柜子里。 她懒散地靠在裴温言身上,感受着此刻的安静。 半年内,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结束了一段七年的婚姻,又即将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她曾失去爱的能力,又感受到被爱的呵护。 她害怕重蹈覆辙,又愿意迈出第一步。 “裴温言。” “怎么了?” “谢谢你。” 裴温言愣了一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柔声道: “我也爱你。” 第二十一章 我叫姜童,是裴氏集团的继承人。 我有一个妹妹,叫裴安乐,最近在跟我闹离家出走。 “姜童,你要是敢逼我分手,我就离家出走!” 我看着照片上的黄毛,有些无奈。 “你如果想让他被我丢进垃圾桶里喂狗,你就走吧。” 裴安乐被我怼得说不出来话,只是哭着要给我妈告状。 我听着她对我的控诉,觉得有些好笑。 我让助理把她送回家后,便赶往了机场,飞回国内。 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谈判,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成功为裴氏拿下一笔很大的订单。 但是我总觉得,坐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看我。 结束谈判后,我收到了他的邀请。 眼前的人看起来跟我爸妈年纪差不多大,他开口问道: “刚才的谈判很有技巧,是裴温言教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 “是我母亲教我的,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提到我母亲时,他眼底有着其他情绪。 “你很厉害,你的母亲也是。” 我喝下最后一杯茶,缓缓起身说道: “我的父亲裴温言,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那句“父亲”像是刺痛了眼前的人。 我的眼神冷了几分,继续说道: “我的家庭很幸福,除了妹妹有点任性以外没什么不好的。” “我和你,也只有生意场的关系。” “如果以后不是要把沈氏送给我的话,就不要私下找我了。” 是的,眼前的人是沈寒洲,我的亲生父亲。 起初接到这个合作,我本想拒绝。 可是妈妈告诉我,有些人应该见最后一面。 这确实是我和沈寒洲的最后一面。 因为下次再见到他时,是在他的葬礼。 沈寒洲回国后,重新拿回了沈氏。 他每天对着我妈的照片装深情,对外宣布自己将一辈子不结婚。 我原以为他会跟以前一样,和夏芷柔勾搭在一起。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夏芷柔很早就消失了。 我看着手里的遗嘱,签着手边的确认文件。 按照沈寒洲的意愿,我拥有了沈氏集团,拿到了亿万资产。 葬礼上没有人敢提及我和沈寒洲的关系。 他们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劝我节哀。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节哀的。 我明明一点都不伤心。 “小伙子,别太难过了。” 路边的老奶奶,递给我一张纸巾,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水。 原来我还是会为沈寒洲落下眼泪,就像我六岁那年一样。 参加完葬礼后,我飞回了美国。 刚回到家就看见裴安乐坐在沙发上呜呜大哭。 看见我后,裴安乐有些生气。 “肯定是你给爸爸告状!不让我男朋友怎么会连夜离开美国!” 我爸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都说了扔垃圾桶里喂狗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 我笑了笑,决定让我爸一个人承受这份“亲情”。 我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妈妈的肩膀上。 “手链我放进墓地了,您可以放心了。” 妈妈靠在我怀里,轻轻点头。 不知何时,我已经长大到可以让妈妈依靠我的程度了。 我的生活每天都是上班、回家,听裴安乐哭。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一个女孩。 她很可爱,我很想给她一个家。 那段时间,我总是问我爸追女孩的技巧。 我爸却总会故弄玄虚地说道: “追女孩,不能靠技巧,要靠真心。” “当年我追你妈就是用真心打动她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 “爸,结了婚必须要跪搓衣板吗,为什么每次我都能看见你.....” 爸爸捂住了我的嘴,并且警告我不许提这件事情。 我趁着周末陪爷爷奶奶去公园遛弯,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爷爷冲奶奶挑了挑眉,给我讲起了年轻时的故事。 我凭借两位前辈的经验,成功追上了那位可爱的女孩。 后来,我的生活因她而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每晚,公司里所谓的“姜总”都会化身特级狗腿子,为一个人端茶倒水。 公司今天有新的合作方要来,我很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位是姜童姜总,裴氏集团的总裁。” 我微微点头表示友好。 “这位是夏淘夏总,夏氏集团的总裁。” 一瞬间,我们不约而同地打量起对方。 在“友好”的握手后,我们的脸上都没了笑容。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新的故事要开始了。 第1章 分配回老家 今天是张华二十五岁的生日,也是他在双河乡党政办工作满一年的日子。 他一如既往的提前三十分钟来到党政办公室,拿起拖把、抹布、水桶等物品将书记、乡长二人的办公室给打扫了一遍,再将党政办主任的办公室打扫了一遍,这才开始清理党政办的卫生。 这些工作是党政办刘主任安排他做的。 他来报到的第一天,刘主任与他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将他所有的情况问了个遍,这才给他办理了入职手续,将张华直接留用在乡党政办了。 张华临离开刘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刘主任对他说:“小张,全党政办就你一个年轻人,你连对象都还没有的单身汉一个,平时上班尽量早点来一会儿,将书记和乡长两个领导的办公室打扫一下,多干点活,对你有好处。” 张华对着刘主任深鞠一躬,当即说道:“放心吧主任,我一定按您的要求做好。” 刘主任很是满意的拍了一下张华的肩膀:“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听话懂事的年轻人。” 一年来,只要是正常工作日,张华每天都是这样打扫一遍。 其实房间只要每日打扫,卫生是很好清理的,不到十分钟全部搞定。 八点整,办公楼一阵喧闹,所有的人员都踩着点,准时走进了大楼。 乡办公大楼是两年前盖的,六层高,自中间的楼梯为分界线,楼梯东边的各层为党委,西边的各层是政府。 党政办在二楼,有两间房子大小,七个人坐在一起办公,其中有两人是党政办副主任。 几人陆续走进了党政办,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女性,一身得体的裙装,她冲张华说道:“小张,早。” “冯主任早。”在自己桌前坐着的张华赶紧起身。 “自打小张来到咱们党政办,我怎么感觉我像是天天都迟到的。”几人中一个戴着眼镜有三十来岁的男人笑着说道。 冯主任几人笑着怼他:“看你秦主任说的,你天天度新婚蜜月的,哪有时间起床这么早。” 几人说笑间各自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这时冯主任对张华说道:“小张,你上午有没有其他事?” 张华赶紧起身说道:“冯主任,我今明两天主要是汇总各个村委报来的党建材料。” “哦,那你就先忙吧,我看看其他人。” “冯主任,如果事情很急的话,我先帮您处理,反正汇总材料也不是很当紧,我晚上加班也是可以做的。” “也行,你去李店、王庄、代冲三个村委一趟,核实一下他们报来的低保户家庭。” 张华脸上没变化,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没说其他,走到冯主任桌前,接过来几张表格,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他的心里极具厌恶和憎恨。 “好的冯主任,我现在就去。”张华古井无波的说道。 冯主任点了一下头。 张华将几张表格放入自己的双肩包,背在身上转身出门,来到办公楼一旁的停车棚,骑上一辆摩托车出了乡政府大院。 张华要去的三个村委会从南到北在一条直线上,交通很便捷,几年前村村都通上了水泥路了,一路上都是平原,没有山岭沟壑。 张华打内心深处是不想去李店和代冲的,这是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说起这事,就要从张华的身世谈起。 张华的父亲不姓张,应该姓代,是在代冲出生的,在十二岁时,张华的爷爷病逝。张华已经结婚成家了的大伯大娘伙同代氏家族将张华的奶奶逼出了家族。 张华的奶奶无奈带着刚满12岁的张华的父亲改嫁到了二十里外的李店的李家,张华的父亲便由代姓改成了李姓,算是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谁知好景不长,张华的父亲十九岁那年刚结完婚,张华的奶奶就积劳成疾,卧床两个月便去世了。 自从奶奶去世,张华的后爷爷这个家族便将张华的父母给赶出了李店。 张华父母这一对刚成了家的小夫妻自此便没了一切,无依无靠的。 李店不承认有他们两人,张华的大伯已经当上了代冲的村长,更是不同意接纳张华的父母二人。 张华的父母只好四处飘零,最后流落到县城的火车站附近靠帮来往的旅客搬运行李为生。 在张华9岁的时候,父亲在车站搬运货物时,被失控的卡车撞到,当场身死。 母亲张梅悲痛欲绝,昏迷了两日才醒来。 自此母子两人依靠着张华父亲的赔偿金相依为命。 张华也很争气,上学成绩一直很好,最后考上了省城唯一的一所集985和211于一身的大学。 妈妈张梅与儿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舍不得儿子一人在外面,便来到了张华上学的附近租了一间民房,平日间卖豆腐脑和茶叶蛋,供养着张华上大学。 张华大三那年,妈妈张梅肝癌去世。 待料理完后事,存放好了妈妈的骨灰盒,张华的手中仅有十七块三毛钱了。 妈妈的离去,更坚定了张华自立、发奋的决心,靠着暑期打两份工,他硬是挣够了最后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 毕业后返回县城,准备将妈妈的骨灰与爸爸合葬一处的时候,听说了县城正在“考公”报名,不服输的他毅然跑去报了名,结果他一路闯关最终只获得了第二十一名的成绩。 全县只招录前二十名进入公务员队伍,他以一名之差,名落孙山。 正当他准备南下打工之时,接到了县委组织部的电话,他被补录进了公务员。 原来先前招录的二十名公务员中,有一名学生身份造假被查出,名额空出,第二十一名的张华顺位补上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县委党校学习,张华被分配到了原籍的乡政府,做了一名普通的公务员。 父母包括奶奶的悲惨经历一直是张华心头永远都不能释怀的疼痛和愤恨,尽管来乡政府工作一年了,他也随着书记、乡长等领导到过这两个村,还走访过每一家村民,看着那些村民的笑脸,他没有一点好感。 他从骨子里是对这两个地方是厌恶和痛恨的,没有他们的绝情冷酷,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失去了父母。 他经历了这么多,他的内心很是坚强,他再怎么恨,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微笑,除了微笑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 尤其他大学毕业抱着父母的骨灰盒找地方安葬时,代冲的代家族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神经病?你爸爸姓李又不姓代,你又是姓张的,你凭什么拿两盒子骨灰埋进我们代家祖坟?” 他大伯的大儿子,他的亲堂哥如今是代冲的治保主任,那天将张华一路推搡了近两百米远,狠狠说道:“你要是再敢踏进代冲一步,我就打断你这个杂种的狗腿。”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年前,仿如昨天,他张华如何能忘掉? 自此张华进了乡政府,偶尔随着乡里面的领导调研各村各家后,李店和代冲两地的人对他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张华心里清楚,只是一笑了之,除了工作中的正事,他是一句话都不会与这两个地方的人多说的。 第2章 核实低保户 骑着自己花两个月的工资买的一辆二手摩托车,张华出了乡政府沿着十多米宽的水泥路一直往西。 说是二手摩托车,其实还是八成新的,摩托车的前主人是一名副乡长,升级调往异地了,把摩托车很便宜的处理给了张华。 自从有了摩托车,张华出行方便多了,十里八乡,一拧油门就到了。 往西行了有七八里路,往北是一条水泥路,再行差不多十里地就是李店。 前面是乡派出所的几名民警在路上检查过往的摩托车,张华开着他的125摩托“突突突”的来了,几个民警和张华早都熟悉,指着他笑骂:“你说你好歹是一名政府干部呢,就不能带头遵守一下纪律?你的头盔呢?” 张华“嗐”了一声:“这回不是忘戴了,是真的忘了买了。哥几个,有没有罚没的摩托车多头盔的?送往一个呗。” 领头的是一名副所长,白了张华一眼:“你见哪个摩托车上有多余的头盔送给你?你就不会自己买一个?” 张华一抬下巴:“好好好,听你的,我的刘大所长,明个就上网买一个。” 刘所长问道:“你这是去哪?” 张华道:“就这一条直路,一下到顶头。” “你骑着摩托车呢,又没戴头盔,一定不要喝酒啊,这三个村喝酒可厉害,收拾你这个小干部,你连热菜都等不到就得趴下了。” “放心吧,我就不会喝酒,再说了,我都没打算吃他们的饭,我自己去饭馆吃碗捞面条不舒服吗?走了,你们忙吧。” 刘所长拍了一下张华的背:“慢点跑,不要急。” 张华按了一下喇叭:“知道啦。”摩托车“突突”而去。 一名联防队员说道:“他这个人可不错,跟谁都是不笑不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 另一名民警说道:“这样的人是聪明人,他还年轻,有机会啊。” 刘所长听着二人的对话,看了一下远去的张华。 十多里路,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张华径直将摩托车骑到李店村委。 李店的村委班子一众人很是齐全,像是准备开会,透过窗玻璃见张华停下摩托往村委办走来。 一名干部说道:“是李权(张华父亲的名字)的儿子,看来乡里又有啥事了?” 村妇联主任说道:“要是李权两口子不死,现在也该享福了,就这一个儿子,如今又是干部。” 村主任叹了口气,说:“人啊,都特么没长前后眼,早知道有现在,哪会有当初。” 村支书抽了一口烟说:“都看吧,这孩子除了喊职务,其他的啥都不喊,你就说跟他爸关系再好,他也不会喊你一声叔,或伯伯。” 村妇联主任撇了一下嘴道:“都是自己作的,不要抱怨人家孩子,这孩子没拿刀砍死你们都算不错了。” 村支书一瞪眼:“二喜家里的,你胡咧咧个啥。” 妇联主任撇了一下嘴,不说话了。 张华迈步进了屋,早有村干部迎了上来:“张干部来了,欢迎欢迎啊,有啥事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还劳烦你亲自跑来一趟,那样吧,中午好好喝两杯。” 张华一摆手,微笑道:“李支书、李主任,各位领导都在啊,我受冯主任指派来这核实一下申请低保的家庭。 不知道哪位领导有空,陪我跑一圈?” 李支书看了一下大家,对村主任道:“你看咱俩谁去?” 村主任道:“要不你去吧,万一有些出入了你好现场处理。” 申请吃低保的家庭有村委上报的名单,还有乡里的驻村干部提供了一份名单,张华就是将两份名单逐一核实,然后将核实的结果再报给冯主任。 李店村有四千多口人,一千多户,分别住在六个村庄。 这次李店村委申请低保的家庭有十五户,张华在李支书的陪同下,一家一家的入户问询核实。 张华发现有九户不符合申请低保的条件,不是太穷,而是太富了,其中有两家竟然有私家车,这显然是弄虚作假。 驻村干部筛选的是17户,其中有三户不合格。 在李支书的全程陪同中,用了一个多小时,张华逐个核实每一个家庭,并用手机逐一拍了视频和照片。 张华准备离开李店村的时候,李支书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对张华道:“这次申请低保的人里,我知道有些人不符合条件,那也没办法,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有四五家还是你后爷爷家的人,你都该喊伯伯的。 如今你已经是政府干部了,都是自己的亲人,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记住啊。” 张华微笑道:“李支书,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办事员,不当一点家,有什么事你跟冯主任谈,好了,我该去王庄村了,李支书再见。” 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突”起步,很快就跑远了。 李支书望着远去的张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王庄核实完,都快十一点半了。 王庄离代冲有八里路。 代冲是一个小集镇,农历的单日子逢集,今天是农历的初九,代冲正是逢集。 虽然网上购物很方便了,但是十里八村的老年人还是喜欢在逢集中购买一些物品。 代冲的集市还是蛮成规模的,人挺多,商品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 故而,对农村来说,代冲的饮食业与商业还算是发达的。 张华决定自己吃了饭,午后再去代冲村委。 十多分钟后,他已将摩托车停在代冲街头上的一家面馆门前了,准备进门,看到旁边新开了一家“双色球”的彩票店。 买彩票中五百万是每个人的梦想,张华也不例外,遇着了就买几注,遇不到就算了,中了是幸运,没中也不气馁,反正就十块八块钱而已。 张华进了彩票店,人还挺多,都在趴着选号码,张华看看屋子,小屋不大,已经没坐的地方了,连填写号码的桌子都挤满了人。 他也没多想,掏出来一张十元的纸币递给打彩票的小妹:“随便给我机选五注吧。” 小妹机选了五注让张华看看满意不,人多,张华伸着脑袋看了一下,除了看见液晶屏一片黑蓝色之外,什么也没看到,说道:“就这了,打出来吧。” 收起了彩票往钱包里一放,出了彩票店门就进了面馆的门,面馆的人不多,张华点了一份凉拌面,坐在桌布一边饮着凉茶,一边低头翻看手机上的新闻。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这不是张干部吗?怎么来这吃面来了?” 声音有点大,粗粗的嗓子,把张华吓了一跳。 张华抬头看去,虽然第一次见面,但那脸庞还是蛮熟悉的,是他大伯的儿子,他大伯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张华分不清这是老几。 张华大伯的四个儿子名字连在一起是“英雄豪杰”,现在站在张华面前的这个是老三,叫代豪,比张华大两岁,二十七岁了。 看见张华抬头看他,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这政府干部就混到这个熊样了?连个请喝酒的没有吗?走,去二楼,我请你吃卤肉喝啤酒。” 张华微笑了一下:“谢谢了,我不会喝酒,再说下午还有事。” 代豪一拉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下,晃着脚上的满是黑泥的拖鞋说道:“我看你这政府干部也不咋样啊,穿的也不是名牌,你看你的手机,一千多的吧? 都说政府的工资还没打工挣得多呢,真的假的?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张华尽管很生气,还是平静的说道:“我就一个人,够吃就行了。” 代豪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真是啥人生啥人,窝囊废生的还是窝囊废,就是进了政府,也是窝囊废货。” 说完话,对着旁边坐着的两人说道:“走,咱们喝咱们的酒去,跟窝囊废坐一起,太特么丢人。” 第3章 被打 听着代豪一边说着侮辱性的话语,一边和两三个人从小面馆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时不时传来几人的狂放的大笑,张华的心在滴血,眼睛深处似乎要射出一支支火箭射死他们几人。 但张华的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在几个食客好奇不解的目光中,继续喝着面馆老板倒的凉茶,继续翻看着手机。 很快,张华点的面端了上来,跑了一上午的张华狼吞虎咽一般很快吃完了,又喝了两杯水,便结了账准备出门。 二楼传来了一阵啤酒瓶碎裂的响声,震的一楼的大厅内“轰隆”直响,面馆的老板娘小声嘟囔道:“几个酒晕子,一喝酒就砸东西,烦死人了。” 坐在一边抽烟的老板也是一脸无奈。 张华来到外面,骑上摩托,打着火,一捏油门,摩托向着代冲村委会驶去。 此时正是大中午,许多有午睡习惯的人已经是鼾声如雷了。 张华也是想着趁中午人少,到代冲村委打个盹呢。 哪知到了地方,停好了摩托车,走到村委会的大办公室时,他很是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里面跑出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张干部,你怎么这时间来了,快快,正好菜刚上来。” 张华被这人硬拉进了屋内。 三间房子的办公室中间摆了一个圆桌,代冲村委会的一众人员正围在一桌喝酒。 一桌子杯盘狼藉的,还有一名干部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村支书正是张华的大伯代明远,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华,张华扫视了一遍众人,说道:“代支书,各位领导,抱歉了,我是吃完饭才赶过来的,受冯主任指派我是来摸排一下代冲村上报的申请低保的家庭情况。” 桌上一个红脸红脖子的干部打着酒嗝说道:“哪那么多事,报上去批了不就拉几把倒了吗,还去老百姓家摸排核实个叼毛啊?真是闲的蛋疼。” 代明远支书说道:“别乱说话,就是批也不是乡政府批的,在这乱抱怨什么?” 他对着张华说道:“坐下喝两杯啤酒吧,吃过饭了我安排个人随你转一圈。” 张华赶紧道:“不了,实在对不起代支书,我是吃过饭过来的,再说了我真的也不会喝酒。 你们先吃,我过一会再来,实在抱歉啊各位领导。” 张华说着话,双手合成抱拳状,身子却向门口处退去。 这时张华的大堂哥,代冲村的治保主任代英说话了:“站住,张华,特么的,是不是太给你脸了,让你坐下来喝两杯,你特么竟然往后跑。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这么无理?” 张华也不接他的话,径直退了出去,正要往摩托车走去,突然听到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转身看了一下,只见代英的一只脚奔着自己的胸口踹来。 张华一时来不及防备,被代英踹了个正着,当时就坐在了地上,这一下将张华摔懵了。 突然,张华感觉自己的脸部、头部被一只大脚不停的踹着,火辣辣疼痛,他这才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却被一脚踹在脑后,当时就趴在地上。 张华一阵恍惚,两耳也在不停的嘶鸣,听见有人喊道:“代英你干什么?你打他做什么?” 代英粗着嗓门喊道:“特么的这小子不识抬举,我爸喊他喝酒他竟然敢躲,一个小野种也敢来代冲,我早说过了,他要是再来代冲,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一个人喝道:“代英,你能不能不要鲁莽,你惹下大祸了。” 代英继续喊道:“我怎么就惹下大祸了,我特么不就打一个小野种吗?……” 张华后面的都不知道了,他昏迷了过去。 ………… 等张华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床上躺着,四周墙壁雪白,被子也是白的,他的左手还在输着液,他迷迷糊糊的看到被子上写着“双河乡卫生院”。 张华感觉自己的脸和头痛的厉害,他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见张华醒来,党政办的同事,比张华大四岁的宁伟赶紧走了过来:“小张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是代冲村委的人开着车把你送回来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冯主任让你不是核实低保户吗?怎么把你打这么严重?谁打的? 别急,我先给冯主任和刘主任汇报一下,他们两个交代了,只要你一醒来,马上给他们俩打电话。” 宁伟拿起了手机分别打给了两个主任。 半个小时后,乡党委副书记、常务副乡长、党政办正副主任一行四人出现在了张华的病床前。 党委于副书记看着张华肿胀变形脸部和头部,对张华说道:“张华同志,关于你在代冲村委被无故殴打一事,乡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在市里开会的张书记和杜乡长专门给我打来电话,委托我来对你表示慰问,张书记说了,你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小同志。 我们的党委、政府一定做好你坚强的后盾,绝对不能让我们冲在一线的同志受委屈、受伤害,党纪国法也坚决不允许任何人无故殴打我们的党员干部。 张华同志,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一心一意的养伤,等伤好了再接着投入工作。” 张华看不见自己的脸究竟变成什么样了,他只知道说话很费力,脸上头上都是疼的厉害。 他强忍着疼痛对于副书记几人说:“谢谢领导关心。” 常务副乡长方千里对张华说道:“小张同志,好好养伤,不要想其他的,一切都有党委政府,我们绝不会对暴力殴打党委政府公职人员的行为姑息纵容,一定会责成有关部门从重、从严、从快的处理。” 党政办两位正副主任也表达了慰问,再三安慰张华好好养伤,其他什么事都不要想。 张华一再的表示感谢,只是头、脸都很痛,他不敢过多说话,更无法微笑。 乡卫生院没有CT,鉴于张华的头部与脸部的伤害程度,院长将转县人民医院作进一步检查的建议,向于副书记和方副乡长二位领导做了汇报,二人当即拍板,同意马上转院。 当天夜里,张华就被乡卫生院的救护车送进了县人民医院,连夜做了头部和胸部CT等多项仪器检查。 慰问完了张华,于副书记和方副乡长一行四人又来到了乡派出所,听取了派出所的汇报,并见到了踢踹张华头部和脸部的鞋子,那是一双四十三码的皮鞋,皮鞋的底部前后都钉有铁掌。 施暴者代英将自己殴打张华的前因后果讲了个透彻,并得到了现场等一众人的指证,除了代明远没有作证。 代英很快被定性为“涉嫌故意伤害”,当天下午就被送进了县看守所。 临押上车时,代英还在叫嚣:“我就打了那个小野种了,我犯了哪门子国法了?你们都是那个小野种的熟人,肯定向着小野种了,你们再不放了我,我就告你们去。” 听着代英的叫嚣,派出所的几名警察也是无语,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法盲?就这样的货不但是党员,而且还是村委的治保主任。他有什么资格能拥有这样的身份? 第4章 放人,调任 张华连夜进入县医院的同时,双河乡派出所委托的法医伤情鉴定也同步进行了。 由于张华没有亲人,乡党政办又无法抽出人手,于是聘请了乡政府食堂里的一个厨师的爱人专门在医院照顾张华。 张华被代冲人殴打致伤住院的消息也迅速在全乡不胫而走。 代冲人也是议论纷纷,更多的老百姓说:“已经多年都没来往过了,人家是来工作的,打人家是不对的。”只是如此说说而已,而代英不但是村支书的儿子,又是治保主任,还是代家一族。 同族,在很多时候宁肯罔顾国法,也不能不要族人,这是在一段时期内,农村的矛盾。 全乡热议他被人打伤一事,张华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他也是阻止不了的,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配合医生的治疗。 通过一个多星期的治疗,张华那张英俊且棱角分明的脸终于又露出来了。 双休日的时候,乡党政办在县城里住的同事,都来看望了他,嘱咐他等彻底康复了再出院,让他不要着急,大把的工作在等着他做呢。 只有宁伟不怎么说话,即便是笑,也笑的不自然。 张华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从宁伟那不敢与他对视的眼神中,张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当晚,九点多的时候,张华正回忆着一年来在双河乡党政办的工作得失,宁伟却去而复返。 看着张华盯着自己的眼神,宁伟却是一改白日间眼神游离,也是很认真的看着张华。 “宁哥,发生什么事了吧?应该对我很不好的那种吧?”张华直言问道。 宁伟将手中厚厚一叠报纸放在张华的床头边,说道:“我烦心或者无奈的时候,读书看报是我最有效的缓解方法,很管用的。” 张华道:“宁哥,会很糟吗?” 宁伟笑了一下,道:“还不至于,咱们是公务员,不是临时工。 行了,我告诉你吧,一共是两件事,都是关于你的。 一是打你的那个叫代英的,是你堂哥是吧?本来派出所办的案子已经是铁案了,涉嫌故意伤害,怎么也得判个三年以下吧?哪知道在看守所关了不到七十二小时,他竟然翻供了,现在因证据不足,被放了回去,这根本就不符合法律程序的,一个进了看守所的人,不到七十二个小时竟然被放了出来,说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第二,党政办已经发文了,你张华平时工作中不注重群众工作的方式方法,人民群众对你的意见很大,现将你调离党政办,调到林业办。哎,兄弟,咱们乡都是平原,一片树林都没有,除了各村里老百姓种了几棵树,你到林业办管个毛线啊?” 张华一听,也是无奈一笑道:“看来我这顿打算是白挨了,不但无功,还有了过失。到林业办就到林业办吧,只要有工资拿,干不干活我无所谓。” 宁伟道:“也是,至少到林业办你是不会再挨打了,特么的,天天屁事没有,想挨打都找不到人。”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两人又扯了一通,宁伟就回去了, 张华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党政办的领导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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