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真骨科）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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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迎着我疑惑的目光，祈桉坦然地笑了笑：「姐姐不用顾忌我，我和他早就闹掰了。」「为什么？」祈桉不说话，只是托着下巴看着我笑。化妆师出去拿工具，我随手翻开游戏官方刚发出的物料和一些采访合集。在一众高颜值的明星里，祈桉竟也毫不逊色。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接近。直到记者提起小乔，他那冷淡的面色才冰雪消融。记者打趣：「都说兰陵王是小乔的克星，祈桉大神好像也挺擅长玩兰陵王吧。」祈桉微微蹙眉，不认同地摇头：「兰陵王不过是小乔的玩具罢了。」 …… 我从手机屏幕抬起头来，看向祈桉。他的凳子比我的低，坐上去却依旧比我高出一个头。朝我微微倾身。「姐姐，我记得你当时说要玩我。」「想要怎么玩呢？」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垂着眼睫，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漩涡。只不过一瞬，他又敛下目光，颊边浮现浅浅的梨涡，人畜无害地朝我笑。催促地问：「姐姐？」「我……」脸上一热，我慌忙往后仰了仰头。谁知滚轮凳不防滑，我失去重心快要摔倒时，祈桉长臂一揽直接将我拉进怀中。零距离的接触，呼吸错拍交缠。「乔老师，你这边有没有准备好……」化妆师推开门，看到我以诡异的姿势趴在祈桉怀里时，眼睛瞪得像铜铃。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临走前挤眉弄眼地冲我笑：「乔乔放心，这个房间没有装监控喔～」说得好像我真的会对祈桉做什么似的。我下意识拢了拢掌心。嗯，胸肌练得不错。少年鼓动的心跳越来越快，震得掌心酥麻。「人走了。」祈桉轻声提醒。「嘘，别说话，姐有自己的节奏。」不是我不想松开，而是被祈桉揽进怀里时，我下意识扯住了他的衣服。 Cos 服质量差，他胸口的布料被我撕烂了。影影绰绰，透出祈桉白皙的胸膛和一点粉红。我欲哭无泪：「包里有别针，我帮你补好行不行？」他低头，似是才发现衣服被我扯破，蹙眉正要开口，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男人不能说不行。」「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别针别个衣服能有多难。我扶着祈桉的胸口自信地往下按了按。他轻「嘶」了一声，扣住我的手腕。无奈地弯了弯唇：「姐姐，还是我自己来吧。」「刚才扎到你了？」不应该啊，我下手很轻的。他脸颊微微发红，连耳廓都是通红的。嗓音带着点哑：「姐姐，别问了。」我这才察觉到握着我的那只手，温度灼人。我挣了一下，却被攥得更紧。「姐姐，我好像发烧了。」祈桉举着我的手碰了碰额头。是有点烫。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给你找包感冒灵？」祈桉低笑了一声：「是我没用。」「三两下就被姐姐玩坏了。」他表情无辜，微垂的狗狗眼专注地看着我。好似我是什么玩弄了良家少男的不负责任的渣女。小屁孩，几年不见，演技比我这个专业演员还好。 4 活动方组织大家打一把娱乐赛，抽签决定组队人选。不知道节目组是不是故意搞事，我和顾游分到了一组。祈桉在对面。「前女友，好久不见。」和粉丝打完招呼后，顾游率先坐在我的身侧。真晦气。我往旁边挪了挪。「几年没见，你还是这副坏脾气。」他冷笑一声，打开了游戏界面。我好久没碰这款游戏，不太会玩。按照节目组给我的 cos 定位，我选了法师小乔。顾游选了李白打野，这是他最擅长的英雄。在这几年的大小联赛中，他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李白，几乎战无不胜。在看到祈桉随手选了个兰陵王后，顾游直接开麦：「敢不敢 PK 一场？」两人同为本年度 NEXT 夺冠热门，这样的挑衅无异于示威。兰陵王并不是祈桉最擅长的英雄。「行啊。」祈桉漫不经心地应下来，神情倦懒。游戏开场三分钟，我死在了中路草丛。顾游路过的时候，摘掉耳麦嘲讽：「没我带你，几年了你还是这么菜。」我懒得搭理他，游戏人物复活后又再次冲了上去。两队战绩 21:21，游戏进入白热化阶段。队友大喊：「小乔，你去对面野区勾引一下兰陵王！」勾引？怎么勾引？我操纵游戏人物一个闪现来到对面红区。给正在打红 buff 的兰陵王来了段贴面热舞。兰陵王顿了一下。我趁机一扇子收割了红 buff。李白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一套连招带走了傻站在原地的兰陵王。「我们刚在团战没注意，你怎么突然就死了？」祈桉队友问。祈桉「啊」了一声，唇边梨涡显露，眉眼微翘：「抱歉，实在是，美色误人。」对面的祈桉摘下耳机，撑着下巴遥遥地看向我，眼底漾着笑意。少见的缱绻温柔的模样。我别开眼，握着发烫的手机。脸颊也一片热意。游戏在二十九分结束，战绩 36:25，对面惨败。祈桉后半场似乎一直不在状态。场下顾游的粉丝举着牌子疯狂欢呼。顾游客套地和祈桉握了握手。对着镜头笑得和煦温柔。可我就站在旁边，分明听到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对祈桉嗤笑：「手下败将。」「离开国锋俱乐部，你现在和废人有什么区别？」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呢？我生气地正要开口，祈桉却走到了我身边。眼角红红的，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小委屈，软着声音问：「姐姐，我是废人吗？」「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呐？」被他受伤的脆弱神情刺到，我赶紧安慰：「胡说，他简直是危言耸听！」我把小可怜拽到身后，隔绝了顾游的冷嘲热讽。祈桉反握住我牵着他的那只手，小幅度地晃了晃：「头晕，好像烧得更厉害了。」我想了想：「那先带你回酒店休息？」「好，麻烦姐姐了。」他软软地答。乖乖被我牵进车里。顾游追出来，气得要命：「当初找我打架的狠劲去哪了？」「乔灵你别被他骗了，这小子故意在你面前装乖！我当初半条命差点折在他手上！」祈桉双眼微合，脑袋虚虚地靠在我肩膀上。多可怜多虚弱啊。我让司机开车。朝顾游竖了个中指：「再不滚，你另外半条命也别想要了。」肩膀处倏地传来一阵极低的轻笑。让人莫名心里发痒。 5 到了酒店我喊醒祈桉，得知他竟然住在我隔壁。索性直接送他回房间。「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侄子是你粉丝，能给他签个名吗？」「当然没问题。」祈桉垂头盯着我，眼底笑意分明：「我想先洗个澡，等我一下好吗？」被他过分潋滟的笑容晃了眼，我情不自禁地点了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要签名和洗不洗澡有什么必然关系吗？我坐在沙发上等。顺便接了闺蜜电话，山南海北地瞎聊。「顾游前阵子拐弯抹角地找我打听你，该不会是想和你复合吧？」「咱能别提他吗，晦气！」「Ok 啊，」闺蜜话锋一转，「那你在和祈桉谈恋爱？」我一口水差点喷出去。「祈桉也不错啊，比顾游高还比顾游帅，而且他以前没谈过恋爱吧？」我赶紧止住她的话头：「别瞎说，祈桉太小了！」比我足足小三岁，我上小学的时候估计他还穿着尿不湿呢。闺蜜反应比我还大：「太小了绝对不行！他给不了你幸福！」她嘿嘿笑得猥琐，我猛地反应过来话里的歧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是那么好色的人吗？愤怒挂断电话，我扭头看到祈桉浑身带着湿气地走过来。头发半干温软地垂下来，水滴砸到肩膀，又顺着浸透白色 T 恤。肉眼可见的紧实腹肌，一块块垒得分明。他挑了下眉，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姐姐嫌我小？」他笑容浅浅，泪痣也跟着在我眼前晃动。「我不是那个意思……」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回避式地低下头。视线却恰好落在他腰腹往下，轻薄的灰色卫裤上。脑中不断横跳闺蜜的话。我错了。我应该为诋毁祈桉而道歉。网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灰色卫裤，是男人最性感的黑丝。还真的挺有道理。「你你你怎么穿这样？」「我我我怎么了？」祈桉蹙眉不解。他看起来单纯懵懂。反倒显得我格外老司机。我嘟嘟囔囔地站起身：「还好你遇见的是我。」不然迟早被骗财骗色。我红着脸夺门而出。回到房间吹了足足二十分钟空调，脸上热浪才堪堪退去。门铃声忽地响起。打开门，竟然是顾游。 6 「你在和祈桉在炒 CP？」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笑意里多了些自嘲。「复合吧乔灵，我承认我忘不了你。」「你和祈桉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气我吗？你赢了。」 …… 我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顾游，你脑髓被丧尸吸干啦？」他抵着门框不让我关门。振振有词：「当时我是一时寂寞才没拒绝她，但你就没有错吗？」「如果你温柔体贴点，多花点时间陪我，我怎么可能……」我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顾游，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我不理解他的脑回路。被我亲眼抓到和别的女孩玩暧昧，是怎么有脸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的呢？「滚开。」我踹了他一脚，他痛得缩回腿，手依然撑在门边，自鸣得意地看着我。「手废了可别怪我。」我用尽十二分力气恶狠狠地关门。他吓得立马缩回了手，生怕晚一秒手就会被夹到。呵呵。全世界，他最宝贵自己那双打游戏的手。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这下子全被毁了。我连夜扛着火车回家。早上看到祈桉发来的信息时，才想起来走得太急忘了和他打声招呼了。祈桉反倒先向我道歉：「昨晚吃了退烧药睡得太死，没来得及送你。」一如既往的礼貌有涵养。我想起来顾游像疯狗般攀咬的话，说祈桉揍得他半条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呢？晚上小侄子又缠着我打游戏。我陪他玩了两把，输得一次比一次惨。「姑姑，要不你还是去敷面膜吧？」「哼，你瞧不起谁！」被八岁小侄子激起了斗志，看到游戏列表里祈桉的头像亮着，我直接点了邀请。他秒进。「大神！是大神！」小侄子欢呼，「姑姑你太牛了！」他开麦和祈桉套近乎：「哥哥，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我们一起打过游戏的！」祈桉那边顿了两秒。打字回应：侄子对祈桉简直唯命是从。几把游戏之后，要不是我拦着，他恐怕要改口喊祈桉叫爸爸了。火急火燎地把侄子踢下线后，祈桉问我明天还玩吗。我想了想：「应该不了，明天侄子要回学校上课了。」我一个成年人，总不会染上游戏瘾吧。后来每一天，看着熟练地打开游戏界面的手，我沉默了。祈桉依旧在线。每次邀请他都秒回。带着我在王者峡谷大杀四方。偶尔遇到另外三个和我一样极坑的队友，他也从不抱怨，开麦有条不紊地指挥。「小乔赶紧跑，别管我。」「小乔宝宝，跑反了。」耳麦里传出祈桉清浅的笑声。低磁的「宝宝」两个字从他嘴里绕了一圈，莫名缱绻。队友咋咋呼呼：「小乔兰陵王情侣双排吗？」「不是。」「还不是。」我愣了一下，听到祈桉不紧不慢地和队友解释：「目前还只是个陪玩，小乔是我的金主。」我硬着头皮接受队友的盘问。「从哪找到这么高质量的陪玩，一小时多少钱？」我何德何能啊，能让千万粉丝的大神选手给我当陪练！不过几年前的顾游的确当过陪玩。不为赚钱，他只是享受和不同的女生在游戏里暧昧的快感。后来被我发现，他义正词严地说：「只是在游戏里处 CP 而已，又不是真的，你别那么小气。」游戏不等同于现实。可游戏又分明连接着现实。